第470章 地狱兽来袭!
“那就这样吧。”
休伦俯下身来,抓住他的喉咙,拉扯着他的下颚,直到他感觉骨头和血肉撕裂开来。
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干净利落地将他的头和脊柱从身体中完整地拉了出来,然后将他的脸翻转了过来,让他能清楚地看见自己那血腥的残躯。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嘴巴失去了与任何能发出声响的东西的联系。
“你也应该获得重生和重塑,就像我们一样。”
休伦说着,将他那无声尖叫着的头颅交给了一个身着黑袍的科技异端。
噩梦开始了。
他在后续的步骤中仍旧是清醒的,但不知道这些黑色的侍僧到底在这座恐怖的厅堂中工作了几天,几周,还是几个月?
但他们将他那少许的残存埋进了一台地狱兽。
当他的新躯体的生命维持系统和武器系统的控制器连接到他的大脑,脊柱和那些用来控制他行动的恶魔造物的时候,痛苦就不断向他袭来。
最后一个启动的系统是他的扩音阵列,这让他最终释放出了那压制已久的恐怖尖叫,这让六个侍僧缓慢而痛苦地死去了,鲜血从他们破裂的颅骨中潺潺流出。
当侍僧们退下之后,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走来看他,就像之前的牢狱中来探望他一样。
休伦上下打量着他的新躯体,脸上露出了微笑。
“嗯,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一边说着,一边围着他转圈,检查每个部分。
“虚伪的帝国终将在我们的怒火下燃烧,跟我来吧,我的兄弟!你和我将携手抹去我们的污点,让我们再次成为我们命运的主人。”
可怜的傻瓜,这是他仅剩的念头。
休伦从不是命运的主人,他一直都只是命运的奴隶。
“而现在,你已经准备好和你的兄弟并肩作战了,用不了多久,帝国就会因为你的怒火而瑟瑟发抖。”
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向一个侍僧打了个手势。
“但是现在,你必须休息,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
他想砸向那个可恨家伙站着的地方,为对方把他变为这幅模样而复仇。
但是在他动手之前,那个侍僧关闭了地狱兽的动力。
而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大步走出大厅,只留下那些声音和永恒的痛苦伴随着他。
那个银灰色的战士,他在干什么?
“这————”
索什扬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对方或许会在中枢控制室埋伏重兵,也可能布置什么固定的陷阱,亦或者摧毁这个地方。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会扔下这个东西——
一台地狱兽!
当他们闯进来的时候,整个中枢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屠宰场,被撕碎的机仆和凡人仆役抹得到处都是,一个疯狂咆哮的赤红色巨兽正在里面横冲直撞。
“小心,这个地狱兽不简单,体型大得异常,比我见过所有的加一起都难缠。”
塔洛斯低声提醒到,索什扬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地狱兽的体型确实大得异常,都快赶上两个无畏那么大了。
所谓地狱兽,便是被混沌力量所腐蚀和心智被疯狂和愤怒吞噬的无畏。
被埋葬在地狱兽里被认为是一种巨大的诅咒,随着时间的推移,残躯的血肉将会与埋葬它的机器金属融合在一起。
大部分地狱兽甚至在亚空间将囚禁他们的金属监牢和埋在里面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前,就已经是完全的精神癫狂状态了,夹着绝望和愤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在漫长的时间里侵蚀着他们。
在战斗间隙,装载着驾驶员的石棺会被拆开,驾驶员的残躯会被从装甲外壳里拖出任其一动不动的躺在黑暗中咆哮着。
地狱兽在非战斗状态下会像野兽一样被锁住以防其驾驶员的破碎灵魂令其突然发狂,当混沌军团们遭遇到他们认为很棘手的敌人时,就会释放出地狱兽,而地狱兽里的混沌星际战士的疯狂会在他从休眠中醒来时燃烧得更加猛烈。
一旦进入战场,它就会化身为敌我不分的疯狂野兽,在它所经过的一切地方发泄它的疯狂愤怒。
所以即便是对于混沌势力来说,使用地狱兽都是最后最后的手段。
而这头地狱兽,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新的闯入者,它立刻以与体型极不相称的速度奔跑起来。
“消灭它!!”
索什扬一声令下,地狱兽立刻遭受了一阵弹雨的攻击。
可爆弹都毫无作用地弹开了,只有等离子在这头野兽身上爆裂开来,也仅使得它的装甲非自然地起伏冒泡,却没能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种非凡的防御力让索什扬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该死!我才看出来,它的原始材料竟然是一台利维坦无畏!休伦真是个疯子!”
一听塔洛斯这话,索什扬的心脏立刻紧绷。
利维坦攻城无畏是一种大型星际战士无畏机甲,在大远征时期和荷鲁斯叛乱时期被阿斯塔特军团所使用。
这种巨型无畏于大远征后期诞生,建造数量非常有限,是帝国方面在没有机械神教的支持下秘密研发出来的——这也是帝国少数脱离机械教体系所制造的战争机器。
它巨大的体型结构混合了多项科技,其中一些可以追溯到黑暗科技时代的遗产,制造这些战争机器的资源几乎等同于制造一个骑士。
这种重装无畏机甲的体型比后来的铸铁型无畏高出许多,并且战斗力惊人。
那些幸存到第四十一千年的为数不多的利维坦无畏是古老而可怕的遗产,他们很少被人提及,也很少被部署在战场上,被拥有他们的战团敬畏和恐惧。
可外人却很难知道,被埋葬在里面的古老战士们必须饱受折磨和摧残,利维坦无畏独有的特殊机制会将他们逼到疯狂的边缘,无畏驾驶员们被困在机器自身所制造的梦魇中,这些被埋葬在利维坦石棺里的老兵终将会被利维坦施加的巨大压力所毁灭。
所以
只有战团长才有权利在战争中释放这些可怕的机器,因为利维坦无畏的攻击和杀戮完全由它们的黑暗意志所决定,就如同它们的指挥者一样。
一个利维坦地狱兽?
索什扬的脑袋不由得开始肿胀发痛。
第471章 恶战地狱兽
地狱兽大步穿过空场,用左臂的多管热熔炮开始疯狂扫射压制。
中枢的温度骤然上升到如果火山口一样,修女们的脸上很快就蒙上了一层细汗,但并不妨碍她们狂热的朝敌人倾泻弹药。
“我来!”
伴随一声挑战的怒吼,马克从掩体里冲了出来,并将链锯剑高举过头顶,向地狱兽发起了冲锋。
但是地狱兽随手一记重击,用左臂的动力鞭将那个老兵军士打飞了出去。
马克直接撞在一台烧焦的沉思者上,然后瘫倒在那里。
更多爆失弹和电浆束如雨点般落在地狱兽身上,但是它已经准备好开始它的暴行。
它走到马克身边,抬起脚准备踩死这个攻击者。
“休想!!”
电光火石间,索什杨全速向地狱兽冲去。
身着终结者的他以将近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撞在地狱兽的左腿上,机械神教铸造的陶钢与被混沌污染的装甲板块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明亮的橙色火焰燃遍猩红色怪物的全身,地狱兽发出非自然的哀号声,尽管它开始摇晃着向后退去,但庞大的躯体依旧保持着平衡。
而索什杨的左侧肩甲也几乎崩解,不光是整个肩甲都爆掉了,甚至肩膀都垮了下来。
但他还是坚持站住并将马克从地上拖起来,乘着地狱兽还在摇晃的时候脱离了攻击距离。
这时,又有数名红海盗突然从中枢控制室的通风口出现——原来他们从没有离开中枢,而是一直躲在那里,直到星界骑士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地狱兽吸引。
就在他们打算偷袭索什杨的时候,一个荣誉卫队的战士从掩体后冲到索什杨侧面,他朝着敌人射击,头两发子弹径直打在一个叛徒阿斯塔特的头部,令其倒卧在地,鲜血从长角的陶钢头盔上的两个孔洞中汩汩涌出。
但他没能射出第三颗子弹,一个叛徒用电浆手枪单发点射,在这个老兵的胸膛上开了一个大洞。
这时,控制室外也传来枪声,YT-001回报,是敌人的伏兵试图从后方突袭,但是被战斗机器人们给挡住了,现在双方正在鏖战。
偷袭的红海盗数量不少,在30-50之间,战斗机器人小队一时半会也解决不掉对方。
这让索什杨调动战斗机器人解决地狱兽的想法落了空。
此次跳帮作战,他只携带了30台战斗机器人,其余的都在无缚之魂和星火号上进行协防,毕竟他们已经全体出动,战舰上必须留下最后的防御力量。
战斗机器人被牵制住,那解决地狱兽就得另寻他法。
将马克放下后,索什杨立刻接通了塔洛斯的通讯,毕竟他对这种东西更加“熟悉”。
“地狱兽怎么处理?”
“我试试。”
塔洛斯说完,一手撑住掩体,直接翻出,手中的爆弹枪向外喷吐出火舌。
尽管被星界骑士的掩护火力所压制,但是红海盗中有一个看出了塔洛斯将造成的威胁并向他开火射击,索什杨随即用手腕上的风暴爆弹枪瞄准那个敌人,之后两发爆弹击中了对方的大腿,将其撂倒。
在空场的中心,塔洛斯和地狱兽正像斗技场的角斗士一样逐渐逼近对方。
先知前后踱步,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与此同时,地狱兽则前后扭动着躯干,始终将先知保持在多管热熔炮的射程内。
“索什杨,你给他来几下。”
索什杨收到了塔洛斯的信号,于是站起身向地狱兽射击,分散了地狱兽的注意力。
“阿尔明!”
听到索什扬的指令,领导着重武器小组的阿尔明立刻从掩体后抬起等离子炮,朝着地狱兽开了一炮。
但地狱兽尽管意识狂乱,但战斗本能却非常敏感,竟然在阿尔明开火前就做出了闪避动作,这一炮直接打了个空,砸在后面的舱壁上,炸出一个三米多的大口子。
塔洛斯立刻找到了他进攻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意志全神贯注,周遭的一切如倒带的胶片般,开始不断闪回出现数秒后发生的情景。
之后,塔洛斯看到了那一刻。
于是他大步向前,将地狱兽的多管热熔炮所指之处留在了身后。
这个过程中,只要他的步伐与预视偏差几厘米,热熔流就会将他蒸发。
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的洪流后,塔洛斯强忍皮肤的滚烫,接着从身后抽出一把等离子手枪,向地狱兽径直射了一发等离子球——这原本是破碎之鹰军械库的东西,之后被星界骑士缴获,在战前索什扬又还给了他。
超高温的等离子球射在这只怪兽的左脸上,它马上条件反射地尖叫着用多管热熔炮向先知几微秒钟前所在的位置开起火来。
先知继续着同样的动作,在多管热熔炮转动过来再次发射之前,便及时跳出了危险区域。
地狱兽的尝试没能将塔洛斯蒸发,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弹坑。
“小心!”
索什杨忽然警告起来,塔洛斯的大脑闪过了一枚拖拽着尾迹的火箭的情景。
他立刻下意识的向后一跃。
轰——————!
一枚破甲火箭在他和地狱兽直接轰然落地。
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的冲击力使塔洛斯跌倒在地。
他就势翻滚,扑灭了由于爆炸的高温而在他的长袍上燃起的火苗。
受伤的地狱兽陷入了暴怒,它狂乱地挥打着,并毫无目标地冲撞起来。
塔洛斯低身躲过了它的动力鞭,但是一个手拿爆弹枪正向先知瞄准的红海盗身手可就没那么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战争机器盲目的一击开膛破肚。
“没办法了。”
眼见靠自己解决不了地狱兽,塔洛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信标,这是赛维塔交给他的。
先知一边向后躲闪,一般重置了信标装置,然后开始输入启动数列。
但是在他完成输入之前,一个红甲战士跳到了他的面前,他手中的动力剑闪耀着蓝色的光晕。
塔洛斯本能地低下头以防对自己削首一击,但是红海盗并没有这么做。
取而代之的是,混沌星际战士突然抬起手掌,手心有一团注满能量的深紫色光球。
“巫师!”
塔洛斯低吼一声,挥剑直取对方首级,但光球直接爆发,将他从地面上甩了出去。
先知直接撞在一侧控制台上,金属面板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碎裂开来。
尽管在最后一刻塔洛斯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但是空气依旧被从他的肺中挤了出去,骨头也断了几根。所幸他强化改造过的生理机能开始起效,在断骨自动接合、伤口结痂的同时,止痛物质也涌入了我的神经系统。
就在塔洛斯要爬起来时,一个影子落在他的身上。
他抬头看去,是那个混沌巫师。
“暴君已经回来了,你们都完了。”
塔洛斯本以为对方的声音是从头盔中传出来的,但是直到巫师讲完时,他才意识到,是装饰在胸甲上的那张脸在讲话。
第472章 不可撼动
“说的好像休伦回来你们就能活一样。”
塔洛斯的嘲弄让巫师暴怒起来。
“死!”
大吼一声,巫师便朝塔洛斯刺出长剑,但却被另外一柄动力剑架住了。
索尔及时赶到。
“嗯?”
巫师抽身后退,他觉察到这个剑客的危险,但对方却立马贴了上来。
他想要故技重施,可刚一抬手,只见眼前一花,他的手掌便直接从中间被切开。
“你——————!”
巫师痛苦的嘶吼起来,断掌的血像是喷泉般涌出。
当他要念出恶毒的咒语时,两柄长剑同时从正面灌入他的脑袋,将他一切话语都中断了。
解决巫师,索尔抽出长剑,而此时索什杨也与地狱兽再次激斗起来。
这次除了他,还有荣誉卫队同行的另外三个终结者,他们的装甲都是回收自饮魂者和破碎之鹰战帮。
可即便面对四个终结者的围攻,地狱兽依旧不落下风。
那巨兽野蛮地挥舞着臂膀,而披袍的星界骑士们则开一枪然后就努力躲开它的报复性的劈砍。
地狱兽的半张脸已经熔解滑落了,这野兽连续发出音调几乎不变的痛苦的低吼,就是好像中风了一般。
虽然终结者们的每一次射击都正中目标,但混沌战争引擎的块头和力量是如此巨大,而且充斥着强大的黑暗邪力,一切努力都更像是惹人分心的恼人的小伎俩而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时,又有十几个红海盗从巨大的通风管里跃出,开始骚扰终结者们的行动。
“米尔,纳卡,把掩体后面的叛徒干掉。”
索什杨的吼声在公用通讯频道中响起。
“卡西莫多,跟我一起解决这畜生!”
索什杨投掷出一枚手榴弹,然后与卡西莫多并肩冲向地狱兽。
巨兽的注意力受到远处修女们喷火枪的干扰,当它发现时已经太晚了,索什杨的剑刃和卡西莫多的链锯拳套插进了它的腿中,装甲被砸凹时飞溅出了阵阵火花。
地狱兽摇晃起来,胳膊愤怒地挥舞着又发出了一声嚎叫,但却没有倒下。
索什杨对着它的头部用拳头猛烈轰击,卡西莫多也举起暴风爆弹枪向那怪物射击。
弹幕击中了目标,地狱兽则本能地举起胳膊挡住破碎的面庞。
趁着它的视线被阻挡,索什杨和卡西莫多再次移动位置并试图用剑将这家伙砍倒。
虽然圣焱剑在他已经造成的伤害的基础上获得了更多收获,但结果却仍是一样的,而且他必须很小心才不会被地狱兽在盛怒中踢出的一脚踹个正着。
利维坦无畏的坚固真是令他感到叹为观止!
在中枢空场的边缘,战团的其他队员正无情地倾泻着火力,将异端们逼退进掩体之中,使得敌人对几名终结者的射击变得零散且毫无精度可言。
一波又一波爆弹毫无威胁地砸在怪物的甲壳上,变了形的弹头疯狂地弹向空场各处,造成了几乎和刚刚被削弱的敌军火力一样程度的威胁。
掩体后,阿尔明烦躁地等待着等离子炮完成充能,由于过度使用,这武器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临界水平。
索什杨和卡西莫多第三次尝试放倒地狱兽。
随着一记凶狠的纵劈,那怪兽的装甲上的一条裂缝变成了敞口,利刃刺入了机械与血肉器官混杂的物质之中。
黑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但索什杨却看不出这是鲜血、机油还是其他什么完全不同的东西,但当他想拔出动力剑再补上一下时,剑却被钩住了。
“该死!”
在怪兽回踢时,他不得不将放弃手中的剑才勉强避开了向他头部袭来的攻击。
卡西莫多却没有这么幸运。他的链锯拳套卡在了小腿肚和股骨交汇处的装甲板之间,努力试图挣脱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地狱兽挥来的左臂。
下一秒,它将卡西莫多抓在巨大的拳头之中并用动力鞭捆缚着提到半空,就好像数吨重的终结者装甲并不比一件长袍重多少一样。
地狱兽像孩童看着一件新玩具般盯着卡西莫多,丝毫不在意星界骑士们因同袍身陷险境而加强的火力。
那混沌畜生检查了悬吊在半空的卡西莫多几秒钟之后,一个只能被理解为厌倦的表情浮现在它的脸上,然后它便将终结者扔出了好几米远。
卡西莫多仰面倒向大地,地狱兽将拳头在腕关节处弯曲,将动力鞭打直,鞭子的尖端就像是一根根利爪,然后向前刺出,扎穿了卡西莫多。
地狱兽的胳膊向上挥舞,先是一声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噪音,战士落地的碰撞声紧随其后。
卡西莫多飞出去十多米远,落地后便一动不动,药剂师连忙冲上去,在两个战士帮助下试图将他拖回掩体。
“死!”
被激怒的索什杨只见再一次与地狱兽撞在一起,他直接将双手伸入被割开的装甲,然后用力撕扯。
在地狱兽震天的嘶吼声中,索什杨也大吼着硬生生将其伤口撕裂扩大到一米,污浊的黑血洒了他一身,但他全然不顾,直接从中扯出一根手臂粗的肉质软管,然后用力扯断。
地狱兽再一次发出痛不欲生的哀嚎,接着一鞭子将索什杨抽飞。
这一次索什杨没躲开,直接被打飞十米,胸口的装甲更是寸寸崩裂。
“有些难办了。”
索尔皱起眉头。
“休伦来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我可不这么确定。”
从地上站起来的塔洛斯摊开身体,展示出了在冲撞中小心保护的传送信标。
“还有它呢。”
说完,他按下了启动按钮。
啥时间,中枢充斥着炫目的电光与强烈刺耳的静电摩擦声,好似一场电磁风暴席卷而过。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情景吸引,一些老兵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传送?”
他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传送过来,但地狱兽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反而突然变得不那么狂躁。
它静静的站着,任凭电磁的风暴卷过肮脏破碎的装甲。
“这是——”
从地上爬起来的索什杨望着那团刺目的电光逐渐收敛,显得十分意外,他并不不知道还有这个计划。
很快,一切噪音和电弧都渐渐平息。
最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竟然是——
第473章 抹杀
消逝的雷光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轰鸣向前。
“万岁!夜....帝皇!!!”
起初索什扬还以为甲板的晃动不过又是一次爆炸引发的乱流,爆炸性的弹药依然在星堡脆弱的部分炸裂,只当它出现后,他才晓得发生了甚么事。
这是一个银灰色金属的庞然大物,仅仅比前方的地狱兽小一点,正拖着沉重的脚步咆哮发出挑战。
“何等亵渎!我会终结你们,叛徒,我会终结你们所有人!”
索什扬千万没想到,马卡里昂会出现!
现在的他,佩戴者星界骑士的徽章与涂装,左臂是多管热熔,右臂是一个巨大的闪电爪。
“这就是无畏吗!”
在索什扬身后蹲着的阿德里安娜·维莱茨发出了激动的声音,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帝国最古老的英雄。
索什扬刚要回话,突然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从掩体里钻出来,立刻大喊道:
“马卡里昂,右边!”
只见一个红海盗高举着剑行云流水般地冲向无畏机甲,但那台战争机器以无法想像的速度靠着他的躯干轴转过身,从多管热熔炮中发射了不可见但嘶嘶作响的高热。
那个红海盗的战甲在一个心跳之间就被烤熟、四散,关节部蒸发,空荡的战甲融化为甲板上的泥浆,任何生物质都已经不复存在。
也就是在这时,中枢的空气在不可见的热流下沸腾,索什扬头盔显示器上的温度指示计量开始病态地急速攀升,无畏机甲上巨大的多重热熔炮,足以将战车轰成一滩泥浆,现在才不过刚开始暖机。
受到战争哲人出现的极大鼓舞,星界骑士们加倍了他们的攻击,身着红色战甲的阿斯塔特不停死去。
塔洛斯感受到他刚刚回复的气力,他退回墙边,趴卧在甲板上攫起他破碎的胸甲。
而两台无畏机甲在这个瞬间,以几近荒谬的冷静瞪视着彼此。
“地狱兽,真是可悲啊。”
马卡里昂发出轰鸣,地狱兽则一步一步走近,发出和马卡里昂身上相同的机械运转噪音。
而远处的修女的目光放到了镶嵌在战争哲人崭新身躯的石棺上,上面雕刻着马卡里昂还活着的时候的景象,只是被抹去了军团的标志。
“杀!!”
这时地狱兽迄今为止说的唯一一句话。
下一秒,动力鞭轰然炸响,两台战争机器开始了他们从死亡关头前被召唤回来的应尽职责。
眼前的战斗同时发生在两个世界之中,回过神的塔洛斯都无法肯定他真正看见的究竟是哪一场。
在现实,痛苦而天摇地动的视觉阴影一角,两名装甲巨兽用旋转的利爪和重击的铁鞭撕裂着彼此,陶钢被那重捶的铁爪撕裂,装甲的碎块漫天飞舞,让在场战斗的人如同身置被暴风雪笼罩的死亡世界。
两名被束缚的死者都没有看见,或感受到这些。
在灵魂的视角,两个战士穿着引以为傲的盔甲决斗着,其中一人是为了保护,另一人则是为了毁灭。
他们剑刃交错猛击直到两边的剑都已经支离破碎,接着演变成带着装甲的铁拳与纯粹力量的拚搏。
塔洛斯看着两台无畏机甲将彼此撕成碎片,看见了何谓逝者目睹的光景。
可是在索什扬看来,这场决斗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同归于尽。
虽然地狱兽的力量已经被削弱许多,但马卡里昂仍旧难以战胜它,勉强打下去,只会相互毁灭。
他对这个前第八军团战争哲人没什么好感,可对方毕竟是来帮助自己的,他不能坐视这个古战士的陨落。
“阿尔明,等电浆炮充能完毕没。”
“好了,长官,可以打一发。”
“行,你听我口令。”
电浆炮是索什扬现在手头上唯一能够对地狱兽造成威胁的武器,所以他必须尝试一下。
随后他从掩体后面跑了出来。
一个红海盗向突然出现的终结者射出报复性的一枪,为了抵挡那枚爆弹,索什扬将向右方微微侧身,随后子弹击中他的肩甲——震动沿着肩膀传遍全身,并提醒他绝不可失误失误。
那枚爆弹将从索什扬的肩甲上弹开之后击中十二米外的一台仪器。
在同一时间,躯干几乎被撕裂的地狱兽将马卡里昂打得踉跄后退,并意识到一个威胁正在步步逼近。
深入骨髓的寒意在他的意识之中闪烁跳跃,在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中的星际战士们的思维里回荡着,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一些人心底的寒意从何而来?
这就是索什扬的目的,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设想,地狱兽虽然是一个无畏,但它已经受到如此多创伤,那么支撑它到现在的动力来源必然是亚空间之力。
只要阻断了亚空间力量,它很可能就会马上失去动力。
更进一步,地狱兽的驾驶员已经和亚空间高度融合,那么灰髓力量有可能直接把对方的意识抹去。
以虚无之力消灭混沌虚空之物……
索什扬将屏蔽地狱兽的思绪和动力,就如同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这是一场豪赌,如果地狱兽现实的动力源依旧完整,那么索什扬的一切猜测都将是致命的。
可此刻他别无选择,休伦已至,他没有时间继续拖延。
在索什扬的心神平静下来之后,地狱兽抬起它的多管热熔炮并向他瞄准。
即使不用思考,索什扬也知道这把武器充能完毕后将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次射击永远不会到来。
马卡里昂咆哮上前,闪电爪死死拽住对方的热熔炮管。
在武器被限制住时,索什扬已经冲到两台无畏的身边,手掌猛地拍在地狱兽的胸口。
不久之前,他已经发现自己拥有部分液化金属的能力,但这是他第一次尝试。
终结者的手铠迅速液化,携带闪烁着神秘绿芒的符号涌入地狱兽破裂的装甲内。
下一秒,在它眼中燃烧着的怒火被茫然代替,接着开始悲伤地哀嚎起来——这也是是这头野兽将会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索什扬穿透它薄弱的心灵防御并进入这怪物的心智,却发现对方心灵中充斥着无尽的噪音和纷乱的色彩,就如同上千个灵魂在争着控制他一般。
他又花了1秒将那些噪音从地狱兽的大脑中驱逐出去。
“就是现在。”
确定地狱兽已经动弹不得,索什扬低吼一声,抽手后退。
他可能只有几秒的时间,地狱兽很快就会复苏。
“阿尔明!”
“收到!”
完全充能的电浆加农炮在阿尔明手中嗡嗡作响,他保持肩膀不动以阻止武器的振动。
仅仅是在一眨眼之间,索什扬便远离了地狱兽,阿尔明立刻按下了炮身上的激活按键,释放出一团灼热的怒火。
白热的电浆从空中划过,烧出了一道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大气层所拥有的化学成分的轨迹,使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如同腐烂的蔬菜一般的气味。
但当电浆击中目标,地狱兽的金属皮肤也变成溶渣之后,那气味就很快被取代了。
阿尔明保持在刚才开火的位置,双脚站定。
那巨兽并没有喊叫,在电浆蚀穿它的装甲并继续焚烧其内部的脏器和机械的同时,也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没有挥舞动力鞭或举起武器,甚至没有转过来面对攻击它的人。
这不仅仅只是对它的命运的接受——它在欢迎死亡到来。
当阿尔明终于放松下来,一片诡异的寂静充斥在空场上,只有从远处传来些许敌人撤退的声响。
巨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它躯干上开着的大洞看上去近乎滑稽,而索什扬的身影则站在它的另一侧。
最后,它摇晃了起来,倾倒到了一边。
索什扬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手铠已经恢复如初,随即点点头。
第474章 神秘信标
暴君休伦在毁灭幽灵的监视屏幕上目睹了一艘护卫舰的毁灭。
开阖着爪子,他的怒火正在沸腾。
这一次战争,无论胜负他已经损失惨重,就算他现在把帝国的那些家伙都宰了,被毁灭的舰队和被杀死的战士也找不回了。
更遑论还有新巴达布行星地面受到的严重损害。
这可以说是他自巴达布战役后,遭遇的最惨痛和最耻辱的失败。
毕竟巴达布战役的失败,可以说是帝国一方投入了更大的力量,但这一次失败,敌人却明显要弱于自己。
尽管他可能会拒绝承担任何责任,但挫败的原因简单而明显——他们低估了自己的敌人。
也有幕僚曾经警告过他不要过度自信,他没有听。
毫无疑问,这些忠诚者不同于过去他以智取胜的那些。
他们极端的狡猾,诡诈且不择手段,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看起来诡异得像第八军团的教条。
他已经听闻了对方利用俘获的战舰突袭港口,上演了一场暴力的屠杀事迹,这次突袭连休伦内心都不得不承认做得很棒。
如此的迅猛嗜血,如果对方不是铁了心的忠诚派,他甚至有心招揽一番,
然而,在这其中还有一些令人不安的因素。
譬如黑甲卫的叛乱。
休伦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些第八军团的残兵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背叛了自己,难道他们是想为死去的至尊报仇?
别开玩笑了,休伦绝不认为这些败类有什么兄弟之谊,他们只为出得起价的人而战。
那么问题来了,忠诚派应该也绝不会收买他们——第八军团的斑斑劣迹在大叛乱时期就已经闻名银河。
究竟是马列克自己想动的手,还是谁在暗中驱使他?驱使他的人是否就在红海盗内部?某个试图取代自己的野心家?
休伦多疑的性格让他不得不思考这种可能性。
还有一点——
那些从星堡撤退出来的战士声称,他们在战斗中遭遇了一个恐怖的敌人,许多人被悄无声息的杀死,全无还手之力。
这个未知的敌人又是谁?
忠诚派里的某个高手?还是其他趁火打劫的?又或者是驱使黑甲卫的人?
星堡被入侵不只是有外力,也有很明显的内力,这种内外夹击的布局,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临时策划的。
这样一想,星界骑士这次突袭,似乎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恸哭者和游侠战士的出现,似乎也变得别有用心起来。
在诸多疑问和情报汇聚下,种种思绪困扰着这位黑心王,以至于让他无法继续专心指挥作战,只能将指挥任务交给自己的副手。
“主上。”
一个声音打断了休伦的思绪。
他转过身,看到自己的老部下,同时也是地狱之瞳的直接负责人凯尔库斯进入幽暗的舰桥。
他身后是两名终结者,夹着凯尔库斯。
凯尔库斯是一个人乘坐穿梭机逃出来的,他的属下基本都死了,他自己很快也会。
休伦看着那耻辱的连长,手放在战斧的柄上。
“跪下。”
暴君一声令下,庞大的终结者之一将手放在凯尔库斯护肩上并强迫他下跪。
陶钢撞击岩板发出哐的一声,凯尔库斯的头盔随即被取走,并扔到一旁。
“你让我很失望,凯尔库斯。”
休伦低声说到,声音锋利得就像他的爪子。
“你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耻辱,但你过去干的不错,所以我会让你死的爽利。”
“做出判决之前,能否让我为自己辩护?”
凯尔库斯明智的一直低着头,休伦沉默后,便低哼了一声。
“你拥有强大的堡垒和舰队,以及足够多的士兵,却还是让地狱之瞳陷落了,这个结果无法为你的傲慢或愚蠢得到赦免,凯尔库斯,我本对你这样久经战阵的战士期待更多,可你表现让你不再有资格配戴荣耀的纹章。”
“三连长纳西尔·沃特克在攻击发生前带走了一个连和他的舰队。”
凯尔库斯低声道:
“而马列克也是在纳西尔·沃特克离开后显露出变节的迹象,我在星堡中枢的通讯记录里有查到,纳西尔·沃特克离开前曾经与一个神秘的信号联络,我有理由相信,是某个人用某种情报将三连长诓骗出了星堡,随后让他被星界骑士的舰队逮住,这才有了后面的袭击。”
慢慢的,凯尔库斯抬起了一只手,铁甲手套张开。
“我临走的时候去了一趟纳西尔·沃特克的私室,找到了这个。”
他这么做的同时,第一次抬头去看休伦。
暴君盯着这位老下属手心擎的物件,然后伸手拿起了它。
那是一个通讯信标,一般用于秘密的点对点联络,它的形状是一个戴着兜帽的骷髅,一把利剑自上而下穿过。
休伦盯着这东西好一会,最后低语道:
“怎么会是.....他们?黑暗天使?”
“主上,你应该也听过,恐惧之眼里有一批披着斗篷的黑甲战士.....他们很神秘,但有时也会接受雇佣。”
休伦抓住那个通讯信标。
随后,他笑了,诡异莫测的笑容。
“凯尔库斯,你的睿智让你赢得了一次赦免,起来吧。”
“谢谢主上。”
凯尔库斯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旁的终结者也将他掉落的头盔重新拾起,并还给了他。
“主上,虽然我走了,但星堡应该还没有陷落。”
听到这句话,休伦想了想,立刻猜到了凯尔库斯做了啥。
“你把坎达利·卡拉·哈里尔放出来了?”
“是的。”
虽然将对方改造成了地狱兽,但休伦一直想要等待合适的时间和向正确的对手释放——毕竟地狱兽的回收是非常麻烦的。
然而,现在,就是完美的时机。
于是他拍了拍凯尔库斯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我所有连长里最稳重和理智的.......这次失败果然主要责任还是我自己。”
“主上.....我也有麻痹大意的地方,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马上回到地狱之瞳,地狱兽不会一直撑下去的。”
“我已经安排了。”
正说着,休伦把视线投向监视屏幕,直接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在围攻下缓缓后撤。
那便是恸哭者的旗舰,泪之母号。
由于泪之母号的后撤,红海盗舰队与地狱之瞳间,便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发信号!进行跳帮准备!这次我亲自带队!”
第475章 离场
马卡里昂漫步经过星堡的飞行甲板,地狱之瞳的关键系统已经基本都被帝国的战士控制了,但还有一部分很关键的部位在红海盗的控制中。
紧急逃生区就是其中之一。
两队星界骑士一边恭敬而且谨慎地保持距离开火,一边保护无畏的两翼推进,他们的爆弹枪撕扯著溃不成军的敌人阵线。
这名复苏的战士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但他认出了其中一些人穿着的战甲——那些破碎之鹰战帮经历过的苦难并生存下来时在上面造成的许多伤痕,他现在还是认得。
但是穿戴盔甲的战士却早已不是原本熟悉的人。
对于无畏而言,最大的悲哀便是物是人非。
战斗带来的激情和狂热很快就在不朽的躯壳中冷却了,他现在对以星界骑士“尊者”的身分指挥这些陌生的战士们感到分外陌生。
过去,他们之所以战斗,是因为身怀早已遗忘的憎恨,第八军团的战士们尖啸着早已不曾发出的诅咒。
而现在,那些穿着他们盔甲的战士,是为了曾经被马卡里昂抛弃的帝皇。
黑暗的念头,这些黑暗的念头在干扰他的心神。
无畏机甲的包覆着装甲和利爪的足部以他巨大的重量碾碎尸体,右臂上的多管热熔炮不停的开火,将红海盗的防线轰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
这些人受到他巨大身形的吸引奋不顾身冲向前,只为了催毁他那神圣的机械身躯。
或许他内心有一部分想要让他们成功,就一小部分,一块当战斗发生时依然保持着死寂安静的内心区域。
这里没有喜悦,战争哲人从来不曾在战斗中体会过喜悦,但战斗的快感能让他专注,集中心神处理外部事务。
现在,这种专注力已经随着他原本的身份一起死去了,就如同他冰冷的石棺外壳一样。
这时,一名装备有四只发出运转尖啸声链锯的武装机仆冲向无畏机甲,马卡里昂将其一把抓起,用无坚不摧的闪电爪把这个机仆挤个粉碎。
当带电的动力爪刃压碎机仆时,那个呆滞的身体立刻被窜动的电光蒸散了血液,随后马卡里昂点燃了闪电爪中心的火焰喷射器,将这半机械怪物垄罩在液态火之中,把血肉部分烤熟。
下一刻,他将尸体扔进前面的敌军阵线,哀叹着他们对这精密杀戮技巧毫不感兴趣的冷漠。
逝去的原体啊,这场战争还真是浪费军团的才华。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开始厌倦了为帝国和帝皇而战了。
“马卡里昂。”
忽然,通信网上传来一个声音。
对他来说,要正确地使用通信器而不是切到装甲上的外部扩音器需要一番折腾,正在加温的战事对此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我是赛维塔。”
听到这个名字,
他的热熔炮已经将一名红海盗打成了熔渣,剩下的部分四分五裂摔进人群。
“一连长,你不是应该也要出现在这里吗?你该不会把我叫起来就为了替你把所有人都杀光吧?”
“马卡里昂,该要走了,您现在转到1-17区,那里有一架雷鹰,我们在那等你。”
“我们?还有谁?”
“马列克他们。”
话未落音,疼痛如同幽灵般伴随著一道酸楚穿透他的全身,马卡里昂的真实肉体在泡满液体的容器中思索着,他感受到丝绸般的分泌物包覆著他的脸,神经剧痛冲刷著他的苍白残躯。
那名试图将链锯刺入无畏机甲膝关节的红海盗很快就被槌成一摊烂泥,马卡里昂旋转他的轴心,闪电爪伸直,好几名试图攻击的红海盗顿时被打回他们的同伴之中,并且粉身碎骨。
“我们要去哪?”
马卡里昂轰鸣,他的痛苦浮现在通信网上。
“赛,现在的你让我感到很陌生,你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就像被幻觉折磨的原体一样,我已经看不透你了。”
“哈,马卡里昂,说的好像你以前就能看透我一样,我们要去——”
当后面几个字说出来时,马卡里昂的机械身躯僵住了,任凭敌人用软弱的火力敲打他的铁棺。
“你,确信?”
“千真万确。”
“那这些星界骑士呢?”
马卡里昂将他的闪电爪曲成弧状放在身前,从火焰放射器上喷放出一道火墙,在他身旁的两个小队则在他的庇护之下用爆弹枪和刀剑推进。
紧急逃生区的敌人很快便崩溃了,开始争相逃窜,争取最后几个穿梭机的使用权。
一些红海盗甚至将枪口对准了刚刚还并肩作战的同伴。
之后,无畏机甲缓了下来,慢慢地。
他转过身,观察着。
噪音包围著他,那些被他的关节转动和武器轰鸣所遮盖住而不曾听过的噪音。
实体枪弹打在他的外壳上如同暴雨一般。
“这个残局他们有能力收拾。”
“可是他们马上要面对的是休伦。”
无畏机甲的动力炉在马卡里昂重新接敌时吼叫得更大声了,他外壳上的的扩音器在他使用纳斯特罗姆文怒吼时爆出巨响。
“如果他连休伦也解决不了,那他也没有资格成为那个.....无需担心,他们至少全身而退还是做得到的,时间紧迫,赶紧撤离吧。”
“我们用什么工具离开?”
“附近有一艘瘫痪的海盗掠夺舰,我有办法让它重新动起来。”
“好,我马上来。”
就在第八军团的精锐悄无声息的撤离战场时,泪之母号上的马拉金也已经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敌人的火力正在加强,而己方的主力舰大部分已经受创。
心烦意乱中,深渊守望者转过头面向一名他根本无心去记忆名字的凡人组员。
“飞行中队整编现况?”
军官穿着过时的军服站的直挺挺确认显控面板。
“血翼中队战损率超过60%,金矛中队战损率已超过70%,只有巴尔之光中队,战损率还维持在40%的红线附近,目前各中队经过整编,还能够再出动两轮。”
马拉金趋身向前,发出盔甲摩擦的声响。
“为何战损率如此之高?”
“正在确认,大人。”
军官拿起别在外套上的麦克风。
“这里是指挥甲板,现在请——”
马拉金永远都不理解凡人的恐惧展现方式,他只是看着军官的脸色变得苍白,心跳有如打鼓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显然,是坏消息,还是凡人不希望告知的坏消息。
“部分作战飞机追击太过于深入,进入到敌人的防空火力网中,大人,飞行总指挥官正在…纠正。”
“命令他们停止出击,立刻。”
军官传达了命令,当他听着回覆时,吞了吞口水想要开口。
来自飞行控制中心的回应是迅速而激烈的,凡人决定不要把其中一些部分告诉这位战团长。
忽然,有其他声音插入了。
“大人。”
马拉金转过头,惊讶于凡人口吻中不断升高的不自在。
“说。”
“索什扬战团长希望与您直接通话,说是最紧急的事件。”
“打开频道。”
“马拉金兄弟。”
索什扬的声音在舰桥上回响着。
“我们已经控制了星堡。”
“帝皇在上。”
马拉金松了一口,虽然时间上出现了各种意外,但只是计划还是依照步骤在走。
“马拉金兄弟,现在你要给休伦让出一条路。”
听到索什扬的话,马拉金抿起了嘴唇。
他当然知道计划的下一步是什么。
“索什扬兄弟,我希望最后一步我能够参与,我将会把指挥权移交给洛萨修士。”
“明白,马拉金兄弟,我保证,休伦是你的。”
“多谢。”
通讯关闭后,马拉金深吸一口气,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的手掌轻轻按住腰间的喋血宽刃。
“休伦.....在我来之前,你可别死了。”
第476章 最后阶段
“胜败取决于展开阶段的机动。”
休伦一边看着阿斯塔特的舰队彼此交锋一边说道:
“如果一方占据了有利位置,而另一方的指挥官又足够聪明的话,就知道撤退会比在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中被歼灭来的好。”
凯尔库斯看着三维显示器上发生的事情就像看着艰涩难懂神话般。
“他们不会撤退的,主上。”
“他们的确不会,这下又少了个机会,舵手,准备听我号令穿过这条通道。”
“直接这样穿过去?”
凯尔库斯沉声说道;
“但主上…”
“你在担心后撤的帝国战舰是吧,凯尔库斯。”
休伦闭起双眼,深沉而缓慢地呼吸着。
他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好些时候,最后在未睁眼的情况下开口说道:
“第一道光矛发射的时间点就在…现在。”
休伦说完,几名穿着终结者战甲的贴身保镖随即转头看着投影仪上出现了武器开火的标示。
“领航的战斗母舰,带的是恸哭者的标记,将会首先被我方防线的光矛击中…现在。”
休伦睁开双眼,他知道自己的预测全部会成真,而趴在他脚边的哈马德里亚
随即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哈马德里亚是休伦养的一个“宠物”,一种亚空间生物,外形不固定,其出现过的造型包括爬行动物、鸟类以及哺乳动物在内。
它能够赋予休伦灵能力量还能帮助休伦读心,据说是休伦和混沌四神达成交易的回馈,可它的力量也绝不止于此,至少它的利爪本事可不止挖人眼珠和撕裂骨肉,据说能够撕裂灵魂。
控制台前的机朴与岗位上的军官们在暴君的命令下,进入疯狂的忙碌状态。
“有一艘星界骑士的打击巡洋舰离我们最近,是不是?”
“是,主人!”
一名军官马上回答。
“真是太容易预测了,这些忠诚派对于战术教条的掌握也未免太过差劲。”
凯尔库斯闷哼一声表示同意,但一言不发。
“发射光矛。”
刚好就在武器官正要开口告知星界骑士巡洋舰进入光矛射程的那一瞬间,休伦下达了命令。
“光矛发射中,主人。”
在船舰因第一波冲击而开始摇晃前,休伦就已经将目光拉回显示幕上。
数据显示,战舰护盾完好,有6%的能量逸散。
“护盾完好!百分之七能量逸散!”
一名军官呼叫。
“武器阵列组,准备听我号令。”
“武器阵列组,已就绪!”
舰桥再次晃动,代表着星界骑士打击巡洋舰星火号正在攻击。
在休伦的设想中,就是这艘船,她会成为帝国舰队后撤的殿后力量。
对方已经完全进入毁灭幽灵的扫描范围了,根据已有的情报,休伦猜测这些战舰一定很脆弱,船身内空空如也,缺乏阿斯塔特来保护船舰。
因为大部分阿斯塔特一定跟着索什扬跳帮了地狱之瞳。
“发射登舰舱。”
“该死!”
星火号上,舰桥的照明转暗,然后失效了几秒钟,舰队在彼此交错时向对方释放了狂风暴雨般的弹幕。
而像星火号这样小型主力舰的伤害承受能力是远逊于毁灭幽灵这样的重型主力战舰的。
“护盾崩溃!”
一名军官发出呼叫,冲击摇晃着船身。
“大人!”
一名武器官说道:
“大人,敌旗舰毁灭幽灵号发射登舰舱了。”
舰桥上的洛萨修士发出一阵过去可能是叹息的声响。
“所有武器阵列,对准登陆设施开火。”
很快,八个符文中有两个率先在全像投影仪的显示上消失,其他疾驰冲向他们的目标船舰,之后又消失了两个,最后有四个击中了星火号。
洛萨冷静地要求打开了全舰通信网,一名在控制台前的军官对他点了点头。
“洛肯教士,这里是舰桥,有二十至四十名红海盗就在刚刚使用突击舱入侵舰内,撞击地点已经发送给你,找出那些叛徒,杀光他们。”
“收到,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休伦确实猜对了,整个星火号上只有洛萨一个阿斯塔特。
但他没有猜到的是,在船上,还有整整一百个严阵以待城堡级战斗机器人!
洛萨从指挥座上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观景台上,透过舷窗它能够看见下方代表新巴达布的灰色球体。
“损害报告。”
“轻度结构损伤,主要位于右舷。”
“引擎室从反应炉内开始排出等离子气体,将能量直接排入虚空。”
“长官?”
他的人类舰桥副官迟疑了。
“照我说的做,凡人。”
“遵命。”
“通信官。”
“是,长官。”
“传送紧急信号给无缚之魂号,告知对方,休伦已经上钩,计划可以进行到下一步。”
当困惑的通信官服从之后,洛萨面向舵手。
“我们已经排出等离子气体了吗?对星火号进行自我扫描,我们看起来有像因为反应炉破损而失血的样子吗?”
舵手们俯身盯着显控台。
“有的,大人。”
其中一人回答。
“那就开始后退。”
“敌舰正在后退!扫描到大量等离子气团,推测敌舰动力系统已受损。”
“好,别去管它了。”
此时的休伦已经登上了专属于他的雷鹰,仇恨号。
“汇报地狱之瞳的状况。”
“地狱之瞳目前还未升起护盾,但各个部门信号处于中断状态,紧急逃生区不断有穿梭机和雷鹰离开。”
“阿德努斯呢?”
“阿德努斯大人无法联络。”
休伦哼了一声,他不觉得血森林会这么容易死去,不管是星界骑士还是游戏战士,亦或者恸哭者,除非马拉金本人出手,不然他不觉得有谁能够战胜这位螳螂勇士战团的前冠军。
在他心目中,帝国这边能够与他一战的,也就只有马拉金一人。
至于那个神秘高手.....休伦隐隐猜测他可能和帝国人并不是一路,至于对方的身份,在看到黑暗天使的信标后,他心中大概有了几个目标,但需要战后去查证。
其他什么索什扬之辈,在黑心王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能够击杀科普拉斯和高阶附魔战士,大概也是靠智库,运气,亦或者人数。
所以他估计,阿德努斯很大概率可能还在星堡里和星界骑士捉迷藏。
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牵制敌人一部分力量。
“全体出发,夺回地狱之瞳,将他们的首级扔到粪坑里!”
在休伦的怒吼声中,大量的登陆舱和雷鹰从红海盗的舰队里涌出,就像离巢的蜂群,径直扑向没有任何防御动作的星堡。
第477章 越界
“索什扬,我答应你的事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有些事情要离开,马卡里昂他们会和我一起走,塔洛斯还会留在你身边,阿塔妮也是,替我先好好保护她。”
听着通讯器里的声音,索什扬陷入深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于赛维塔成见已经没有原先这么深,可他始终摸不透赛维塔的立场。
而且他已经隐隐觉察对方和自己的相遇,似乎并非单纯的偶然。
“你要去哪?”
“这你就别问了,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不会害怕对付不了休伦吧?”
“当然不是。”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离开的,但一想到己方最强战力这时不在,索什扬内心还是有点忐忑。
抛开赛维塔的立场不谈,索什扬对他的个人实力是心服口服的,至少在他见过的那么多阿斯塔特里,极少有能在赛维塔手上走过十招的人。
群鸦王子与虚空行者那一战,每天他都时不时的回去回味,并且一直受益良多。
“对了。”
就在通讯关闭前,赛维塔突然用很奇怪的口吻对索什扬低语道:
“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什么事?”
“索尔·塔维兹很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等等——”
但赛维塔已经关闭了通讯。
索什扬的心一点点沉下来,他有点吃不透赛维塔的意思。
难道他想说,现在这个索尔是假的?
想想也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索什扬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索尔本人,这个万年前的老兵所说的一切他自己都无法证实。
但赛德修士是确认过的,总不能他也看错了吧?
亦或者赛维塔指的是另外一种意思?
想着这些,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监视屏幕前的索尔,然后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塔洛斯身体突然晃了晃。
“塔洛斯,赛维塔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索什扬发出了通讯请求,没想到先知立刻就回应了。
“没什么,一些小事。”
“他要走了。”
“哦。”
“你知道他要去哪吗?”
“不知道。”
塔洛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臂。
“咱们的大团长,你先关心一下眼前的事吧,休伦已经上来了,带着上千号杀人狂和屠夫。”
被这么一呛,索什扬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专注于眼前的战术面板。
目前星堡的各个主要区域皆已被控制,但也仅限于这些区域,事实上还有超过一半的区域是无人把守的状态,还有很多红海盗的残党留在这里,一旦他们得知休伦进入星堡肯定会马上前去汇合。
休伦作为一个老练的战士,他的战术也十分简单高效,集中所有力量一股脑往中枢冲,不去理会那些被占领的区域。
这个决策实际上是很正确的,因为分兵就给了索什扬机会,整个星堡的监控体系都在星界骑士的控制中,一旦分兵就有可能被敌人集中力量各个击破。
可一旦红海盗攥紧拳头,直接朝中枢狠狠打过来,那索什扬不接也得接。
而且休伦的登陆是在外部舰队基本控制星堡周围空域后才进行的,这就让索什扬等人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可以说,索什扬他们已经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然而这也是索什扬计划中最后的一步,他需要休伦做出这个决定。
“乌斯塔德,法尔扎德,你们的队伍情况如何?”
很快,乌斯塔德率先回应。
“我们已经抵达外围,正在构筑掩体。”
随后法尔扎德也做出相同回应,只是他的呼吸更加沉重一些——虽然他的伤不致命,却还是比较严重的。
“很好。”
休伦攥紧了拳头,索什扬也回以同样的姿态,把力量收缩在中枢附近。
他要在这里和休伦打一场决战!
“泰图斯战团长,你那边现在怎样?”
“基因种子已经成功抵达战舰,我们将会留在这里与星界骑士同生共死。”
游侠战士们在星堡里果然找到了他们被掠夺的基因种子,休伦之所以没有把这些宝贵的战利品放在新巴达布的要塞,而是放在星堡内,估计是担心在地面环境里受到污染。
亦或者是他打算拿这批种子与谁进行交易。
不管怎么说,游侠战士们重新找回了他们的希望,在将几十名战士和基因种子送出星堡后,马格纳·泰图斯决定带领剩下近百名战士与索什扬共同作战。
“多谢,泰图斯兄弟,让我们给这些叛徒一个好看,让他们知道背弃王座之光的可悲下场。”
“为了帝皇!”
“为了帝皇。”
确认游侠战士也到位之后,索什扬从战术面板上拉出了中枢附近的结构图。
中枢有三个入口,分别通向军械库,能量控制中心,第一公共区。
从休伦的行动路径看,他大概率会从主要公共区进入,也就是索什扬之前走的那条路。
因此他也把绝大多数力量部署在该入口——包括游侠战士们,其他两个入口之安排几个小分队把守。
以数量来说,休伦登陆的人数在八百到一千之间,而他们加起来只有不到四百。
2比1的人数比,从战术意义来说,可以形容为绝对劣势了,尤其是在失去了赛维塔和他的黑甲卫们,以及第八军团无畏的支援后,这样的劣势变得更加的巨大。
这是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原本自信满满的索什扬,也第一次有了胜负难料的想法。
这时,他转过身,看向正在检查武器的修女们。
经过激烈的战斗,目前连同阿德里安娜·维莱茨在内,只剩下四名修女。
注意到索什扬在看自己,正在装填子弹的维莱茨抬起头。
“索什扬战团长,怎么了?”
“阿德里安娜·维莱茨修女,后面的战斗可能会极其危险,你和你的姐妹们已经为帝皇付出足够多了,现在撤退还有机会,我会安排——”
“索什扬战团长,你的言行让我感到很伤心和愤怒。”
阿德里安娜·维莱茨打断了索什扬的话,并瞪大了双眼,她的姐妹们也显露出被蔑视后的那种愤怒。
“我们为帝皇而奉献,这种奉献无法以计数论,唯有至死方休!”
索什扬看着他,肩膀松了一下,似乎在叹气。
“安娜修女,听我说,牺牲固然值得歌颂,但很多时候,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有价值的事。”
“在我看来,现在最有价值的事就是多杀几个异端。”
说着,她把弹夹猛地插进枪身下。
然后她转过身,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耳语道:
“哪怕....死在这里。”
随后她抬起头,用傲然的语气高声道:
“我们不需要你额外的关照,索什扬战团长,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好吧,我知道了。”
索什扬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此时,休伦的队伍已经逐渐逼近了中枢外围,计划关键的一刻即将来临。
忽然,一旁的塔洛斯开口道:
“赛维塔走之前说,该启动尖叫了。”
索什扬僵了片刻,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松开,却没有任何表示。
塔洛斯轻蔑的哼了一声。
“大团长,你感到良心不安?”
索什扬没有回应。
“你知道么,第八军团现在的样子,绝非大叛乱后才形成的,早在原体回归后,我们就成了这个鬼德性……你认为帝皇不知道吗?你认为原体的兄弟们不知道吗?他们都很清楚,但他们没有任何人真正阻止过,因为他们需要名为'恐惧’的武器,因为这样如此才能迅速堆起这庞大的帝国,所以原体疯狂的时候,他们对此默不吭声,帝皇如是,原体的兄弟们亦如是.....记住,你所忠诚的帝国从来不是建立在道德上的!哈,对了,人们常说,原体都继承了帝皇的某一性格特质,索什扬,你猜猜我们的原体继承了帝皇的哪种性格?”
索什扬的呼吸变得沉重,数秒后,他微微点了点头。
塔洛斯随即接通了无缚之魂的通讯。
“给我接迪特里安。”
“收到。”
很快,迪特里安那干瘪的声音想起。
“灵魂猎手?”
“说了多少次了,别这么叫我,准备启动尖叫。”
“是。”
而一旁的索什扬,则在内心不断诘问着自己。
“我,越界了吗.....”
第478章 背叛者
秘密舱室的防爆门打开时的声音很像液压磨削。
迪特里安看见瓦列尔不到一秒钟,就闻到了很强烈的气味,足以产生一种猥亵肉体的感觉——当舱壁打开的那—刻它简直就是在撞击他。
他的机械义眼甚至自动启动了屏蔽功能,因为那种气味渗进了他眼睛的软组织,呛住了他的喉咙,用一种令人作呕的潮湿温热刺激着他所剩不多的皮肤。
甚至咒骂都是种错误,因为空气一打到他的味觉探测系统,就变成了—种味道。
“要准备启动尖叫了。”
机械异端对红海盗的叛徒说道。
手术台上的“尸体”呻吟着,喘不过气来,再也无法尖叫。
剩下的东西太少了,连迪特里安再也无法确定它的原样。
药剂师转头看着“改邪归正”的机械教徒,手里的刀片又湿又红。
他的身边有四具躯体,扒皮后还滴着水,用肮脏的链条吊在中间的桌子周围。
瓦列尔能看见迪特里安的眼睛对着悬挂着的尸体闪烁着,随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解释着它们的存在。
“他们还活着,他们的痛苦渗进了尖叫的感应装置。”
变节的药剂师用那把血淋淋的刀子在犯人扒皮的脸上划来划去。
“现在它成熟了,因为痛苦而肿胀,他们不再用他们的喉咙、舌头和肺乞求死亡.....但我能听到他们的低语抚摸着我的灵魂,可惜好景不长,现在已经非常接近尾声了,你想说什么,主教?”
“他们都是你过去的战友兄弟,你不想再说点别的?”
“哦哦,当然,在切开他们的时候,我一直和他们聊着过去的往事,这确实抵消了一部分单调工作的乏味感。”
迪特里安轻哼一声,对于这个反复横跳的叛徒的蔑视更深了一层。
正在被他屠宰的几个,就是先前在奈森四号上被俘的红海盗,有几个先前因为伤重而死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们——
启动尖叫需要牺牲品,凡人是不行的,他们的灵魂太脆弱,所以一般来说用的都是星语者。
但也有比星语者更合适的祭品。
比如,阿斯塔特。
关于索什扬是否知道这一切,迪特里安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位战团长从没有关注过这个仪器,连看也没有看过一眼,但就他个人推测,那位战团长多多少少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在大多数时候,尖叫都是由赛维塔负责,群鸦王子倒是对这个仪器很感兴趣,并称赞其是一个很棒的发明。
不过这次,发布启动命令的是塔洛斯,就和过去一样。
迪特里安走在用铁链锁着的活死人之间,走在他们躺着的手术台之间——瓦列尔的任务其实就是让尸体多活一会儿。
每一个躯壳简直不像人,根本就是一团肌肉组织和剥离的静脉结合体,在最后时刻抽搐。
所有红海盗都失去了舌头、嘴唇、手和鼻子,每一处都遭到彻底的破坏,每一处都遭到前所未有的亵渎。
他正走过一座充满恐惧和痛苦的活生生的纪念碑:此等恶习来自第八军团的幻梦。
之后技术异端
回头看着瓦砾而,如果他在那—刻看到了对眼中的骄傲,他就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反复横跳的叛徒的存在了。
甚至他都难以理解,为什么索什扬要留下这家伙。
“还不够.....”
一分钟后,迪特里安低声说道,压过了脉冲追踪器低沉的呻吟和哗哗声。
“要应对这么庞大的舰队,这还不够。”
“那么——”
瓦列尔歪着脑袋看着机械主教。
迪特里安发出了一个型号,之后舱室门又一次打开,一队队机仆走入其中,他们抬着十几个被剥去动力甲,并束缚住手脚的星际战士,其中一些人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变异,大部分人都出现了肢体残缺的战损,还有些人头部受到重创。
很显然,他们都是在战场上被俘获的红海盗。
那些红海盗们一看到里面的场景,纷纷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预料到各种结果,但从来不包括这个。
这些人真的是帝国的忠诚派!?
“哦,新货,这很好,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在被运到手术台的路上,一个红海盗在经过瓦列尔身边时,忽然身上抓住他的腿。
“瓦列尔.....我知道是你,这个声音。”
断了一条手臂和一条腿的红海盗,还没开口就吞下了一口鲜血。
随后他握得更紧了。
“瓦列尔!我是泰德利啊,当初在巴达布救了你一命!”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瓦列尔低头对他说道:
“现在,请把你的手拿开。”
但绝望的红海盗抓得更紧了。
“别这样!别把我留在这儿,放了我吧,我发誓不会说出去!我可救过你一次啊!”
药剂师低头看着受伤的战友,昔日他们也曾并肩作战。
这名战士的脸半掩在血洗和烧伤的组织中,露出了头骨,他的一只手臂止于肱二头肌,一条腿只剩下肉质的茎干,从他膝盖曾经所在的地方渗出了液体。
“把你的手移开。”
瓦列尔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一行再讨论这件事,泰德利,你很清楚,我不喜欢被人摸。”
但红海盗只是抓得更紧。
“瓦列尔,听我说..”
瓦列尔弯下腰,用自己的手握紧了战士的手,把对方的手指扳回去。
可红海盗还是执著的紧紧地握着,就像溺水者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瓦列尔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在医疗护手上部署了激光切割机和骨锯。
下一秒,
战士大声嘶吼。
“你刚刚学到了什么吗?”
瓦列尔带着笑意问到。
“你个恶心的混蛋!杂种!叛徒!我诅咒你!我即便死去也会诅咒你!!!”
药剂师噗嗤一笑,把那只断了的手扔到角落。
“准备生命增强装置。”
瓦列尔吸了一口不新鲜的气,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子旁,最后摘下头盔。
“为了报答你曾经的恩情,我会让你成为第一个。”
他对着曾经是战友的模糊血肉轻声说到,那人用最后一点力气把眼睛转向他,抬起湿润的眼睛望着药剂师的双眼,望着某个完全被遗忘的地方——
第479章 痛苦的艺术
索什扬当然问过塔洛斯,那个尖叫是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这位先知当时的笑容和回答,并在他内心埋下了一个悔恨的种子。
“通过与纯粹的折磨艺术进行结合,迪特里安创造出了一首尖叫之歌,响亮到足以让几个星球上的灵魂听到并感受到.....但这还远远不够,对凡人的屠杀祭献一点也不罕见,数千年来,有多少军团战士做过同样的事情?我甚至不需要猜测,自很久以前掠袭者就用这种伎俩来掩盖他们的踪迹,那么既然如此.....难道还有比搅动亚空间使淤泥变厚来减缓追击者的速度更好的方法吗?即使有被恶魔感染的风险,它的效果也足以让吾等值得冒这个风险。”
“所以你杀光了你船上的所有奴隶?”
“凡人的灵魂毫无意义,你不会理解的,力量和痛苦就在吾等的指尖,不是所谓可以夷平城市的武器,也不是一艘能够打破整个舰队封锁的战舰,这些东西在永世之战中毫无意义....吾等可以在钢铁上留下疤痕,但是任何装备有大型大炮的破旧海盗船也可以,可吾等乃第八军团,吾等刀斩肉体,钢铁与灵魂,吾等创伤记忆,吾等撕裂心灵,吾等的行动一定会有意义,不然吾等就应该被遗忘,在古老的神话中腐烂。”
塔洛斯当时吸了口气,声音突然又软了下来。
“于是吾等吟唱,这首乐曲绝对是有意义的....它是一种比激光炮或轰击炮更真实的武器,可如何才能最好地把这首沉默之歌变成—把可能会让帝国流血的利刃?”
索什扬没有回答,但他已经猜到了。
“大点声吟唱。”
塔洛斯的嘴唇还是像以前那样病态地微微一笑。
“只需要大点声吟唱,所以我们把歌手变成尖叫的合唱团,将周复一周的痛苦和恐惧,浓缩成纯粹的绝对痛苦,然后把折磨施加在折磨之上,不断提高它们的强度....成千上万人的屠杀算不了什么——沧海一粟,但星语者们却不一样!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去听,去看,去感受正在发生的事情......当灵能者最终死亡时,他们就像被集团式屠杀造成的苦难膨胀起来的躯壳,被周围死者的幽灵蒙蔽双眼。”
索什扬震惊于这样的暴行。
“我们让他们夜复一夜地感到痛苦和恐惧,他们尖叫着说这是精神上的痛苦,他们在死亡的那—刻尖叫,进入灵能通道.....之后一个又一个世界都会聆听,那些星球或者战舰上的星语者也将用他们自己的苦难来放大它,在歌中加入诗句与合唱,与其他一起分享。“
听完这些之后,索什扬便一直告诫自己,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动用如此堕落的力量。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样的时刻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可悲啊。”
一个一个,瓦列尔用各种手段折磨他们。
他们每个人都看着他的眼,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一个人嚎叫着,用无形之手去抓他,用断腕敲打着他的脸。
阿斯塔特并非每一个都是灵能者,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的结构和基因又都沾染一部分灵能力量。
在折磨之下,他们的心灵在经纱之外启示恐惧,他们的血肉之躯破裂,无法掌控。
有些人直接昏死过去,他们的精神终于从折磨他们的躯壳里飘落。
另一些人则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着束缚,他们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活力,在痛苦的器官衰竭中挣扎。
有几个人在他面前绽放,让药剂师的白甲被腐臭的内脏浇得湿透。
当这里的折磨结束时,瓦列尔会看着机仆把那些残躯都运出去,直到最后一个。
他通常对机械教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不过这次是例外,他清洗了自己的躯体,然后来到迪特里安的秘密舱室。
在很多混沌星际战士的观念中,人只有在最放纵,最具生理意义的角度来看才能被称为人。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一个名字,他也没有真正的感知能力,无法一遍遍地表达同样痛苦的情感。
他的存在被分为两层体验,他被勒死的心灵被解释为麻木和折磨。
在每次灾难之间的漫长时间里他都处于麻木状态,什么也不做,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在他的肺和喉咙里有一种永恒的失重状态和咸咸的化学物质。
唯一可以被慷慨地解释为思想的东西,只有愤怒微弱而遥远的回声。
他感到的不是愤怒本身,而是对它的记忆:一种不知道为什么而曾经知道的愤怒回忆。
拷问之鞭抽来的时候会带来一阵痛苦风暴。
愤怒再度升起,在他的脑血管里火花四射,就像一根失灵的电线。
他会感到自己的下巴张开了,他没有舌头的嘴巴无声地向包围着他的寒冷虚无中尖叫。
过了一段时间,痛苦就会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虚假的愤怒。
它正在发生。
这个曾经被称为泰德利的红海盗小队长,在灰色中呼吸着冰冷液体。
吸入液体,排泄污物,他那被蹂罐的身体终于得以休息。
瓦列尔站在装着那个受折磨之人的玻璃缸前,有些事情需要更仔细调查。
之后,他用手轻敲玻璃。
“嘿,你好呀,我的好兄弟。”
他带着微笑低声说话,
吊舱内的尸体被机械爪拖着,双腿在膝盖以下砍断,双手在手腕处被截肢。
瓦列尔望着那个身影在液体中翻腾,并深深陷入了迷醉内心的痛苦之中。
“别碰玻璃,谢谢。”
迪特里安平静的声音仍然表达着他的不满,
瓦列尔转过头。
“我不会打碎任何东西的。”
“我没叫你打碎什么东西,我叫你不要碰那块玻璃。”
瓦列尔低哼一声,又回头看着用以折磨的针从犯人的太阳穴里抽出来。
“你就是这样制造尖叫的吗?”
“是的。”
迪特里安的铬合金脸隐藏在他的斗篷里,他正在努力关闭进入悬挂水箱的疼痛引擎。
“这批囚犯质量不错,虽然不是灵能者,但他们在亚空间里泡的太久了,本身就具有了强烈的灵能特质,是非常棒的媒介。”
瓦列尔不是技术军士,但他能很容易地猜出细节。
事实上,尖叫使他着迷。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仪器就能使许多艘敌舰的扫描和通讯仪器变得迟钝和无用,还有星语者和导航员们也是,如此可以把它们淹没在一篇充满痛苦的剪贴代码的长篇大文中......
这样的技术非常罕见,必须要有合适的天才和合适的材料,而且无数种方法中只有一种是可能成功的,其间要经历无数次失败。
从一个人的灵魂的痛苦中产生电子干扰,通过飞船的系统过滤有机的痛苦,并利用它来伤害敌人——这是瓦列尔能真正欣赏到的诗意。
之后,他又敲了敲玻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但并不算是笑。
“主教,你的脑里还有多少是人类的呢?”
迪特里安停了下来,他那多节的手指在控制台键上徘徊。
“我没有意愿或动力来讨论这个问题,你问这个干嘛?”
瓦列尔把他的脑袋斜对着羊膜池。
“因为这个,这不是冷冰冰的、合乎逻辑的创造物,这是一个理解痛苦和恐惧心灵的艺术品。”
迪特里安又犹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药剂师的话当作一种恭维。
这个家伙总是琢磨不透。
忽然,大门开了,液压装置发出刺耳的声音,迪特里安觉得也没必要回答了,因为他看到远处的红色应急灯映出了几个人影。
第480章 全频道干扰
进入迪特里安秘密工坊里的是几个巨人。
他们披着灰色的长袍,将动力甲的光泽隐藏在阴影里,迪特里安知道这些人,他们是赎罪者,星界骑士内部一批见不得光的战士
“还没有好么。”
为首的战士发出冰冷的声音。
“立刻,长官。”
之后,那人又转向瓦列尔。
“这不是你的岗位。”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滚回我的小黑屋,卢科队长辛苦你来监工了。”
瓦列尔举起双臂做投降状,然后快步离开迪特里安的工坊
待药剂师离开后,迪特里安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
“我想听听尖叫。”
卢科忽然提出了一个请求,声音很轻,但不容拒绝。
“是。”
迪特里安调整了仪器的扬声器,以投射出干扰场的听觉效果,又过滤了其中的致命因素。
果然,这个声音和它的名字很匹配,空气中充满了音频共振的哀嚎——那是一种可恨的有机声音。
在狂怒的尖叫和轰鸣的折磨下,一个孤独之人的声音把这一切都火上浇油,这位技术专家对设计干涉投影设备感到无比自豪。
卢科也意识到,这种仪器使得狩猎在冰冷虚空摸索的没有扫描器的敌舰变得更加容易。
尽管如此,从迪特里安的汇报看,电力消耗还是很严重的。
尖叫把他们掩藏在猎物的失明之中,但船上的每一台发电机都在为尖叫提供电力。
在使用尖叫的过程中,无缚之魂不能发射能量武器了,当然也不能升起虚空盾——偏转屏的工作原理与尖叫本身的调谐相似,并从相同的电源中吸取能量。
卢科想知道在敌人的舰桥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系统是否已经被尖叫淹没了?
休伦是否会在与舰队失去联系时感到恐慌?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他现在肯定很吃惊。
至于帝国方的舰队,早在尖叫启动前半个小时,洛萨就已经命令所有战舰关闭一切通讯和扫描仪器,所有星语者和导航员进入隔离维生舱,并注射抗干扰药物。
尽管他们的通讯也中断了,但至少不会遭受到损害。
而红海盗们?
他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嗯?”
毁灭幽灵号上的一个星语者发现自己开始流鼻血,但他没有太在意,毕竟这在一艘混沌战舰上还处于可容忍的范围之内。
不过一旁负责星语者们安全的军官却觉得事情不间断,他点击了一个钢制开关,对着控制台的语音输入说话。
“星语者的生命体征波动出现异常,需要医疗人员.....”
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盯着那张凸出的多石版画。
每过一秒,读数就会急剧上升。
“等等,紧急心脏衰竭,还有....”
军官回头看了看星语者,发现前一秒还好好的人,现在正在的抽搐。
“....天啊。”
忽然,一个湿漉漉的红色东西撞在了玻璃上,军官无法看透这团混乱,但当一支净化团队在六分钟后进入,他们发现这是星语者的心脏和大脑,他们孱弱的身体被前所未有的外部心理压力所击溃。
整个星语大厅立刻陷入恐慌的边缘,军官一边工作一边安慰自己,他的手上满是来自他监护的星语者脑海中模糊的图像。
他们的脑袋里满是哀嚎的警笛声,因为越来越多的“警笛”正在死去。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他对这纷乱而疯狂的消息尖叫起来。
“他们看到了什么?”
另一边,导航员之塔,作为一个珍贵又昂贵的精神节点——被守护和加固以抵御恶魔的入侵,现在却吸收了周遭星域内诞生的所有死亡和痛苦。
它没有提炼或过滤,只是把突如其来的恐惧和致命的痛苦与那可怕的传送融合在一起。
这首歌的调子在黑夜中飘忽不定,现在又有了新的副歌。
每一个听到这首歌的战舰都会依次增加一个合唱。
鹰钩号战列巡洋舰上,一名主管对滴落在他手稿上的血迹睁大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抬头一看,复杂战舰通讯系统的机械主教正在抽搐,蜷缩着身子,身上还不断冒出火花。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通知医务科!主教倒下了!”
话未落音,又一个机械教士瘫倒在地,头重重地撞在桌子边缘上,嘴里喷出了带血的机油。
“这是何等疯狂!?发生了什么?”
负责该区域的星际战士几乎尖叫起来,他想要抑制住自己的不安,却做不到。
整个通讯频道,已经被可怕的尖叫充塞,甚至舰体内部的通讯都中断了。
之后,从舰桥的其他地方传来了喊声。
负责通讯的红海盗军官整个人都懵了,竟然所有通讯频道都被干扰了!
是星语者吗?还是他们的监工?那些被赋予神圣语言的可怜傻瓜们从来都不稳定,从来都不健康——每一个人都因为他们的灵魂被束缚在椅子而变得盲目虚弱。
在大厅里大喊大叫是司空见惯的,因为他们每天晚上发送和接收太多的信息,每—个都会在十年内燃烧殆尽。
他不喜欢这个事实——但事情就是这样。
可当他赶到那里是,却看到星语者的教务长正在石头地板上敲打他的后脑勺,把自己打得鲜血淋漓,还咬着舌头。
他不明白,这个教务长是上—季才新任命的,不应该现在就精疲力尽。
“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星际战士的询问,教务长只是问抽动着的身体,唇边吐着白沫是唯一的回答。
星语者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被只有他们能看见的东西吓坏了。
“说话!”
星际战士直接把干瘦的躯体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
“什么?这?”
通讯连接里有什么东西在尖叫,听起来不像人类,难道是这声音搞的鬼?
但他再也问不出答案了,因为下一秒,教务长的脑袋直接在他面前炸开,污浊的组织液溅了他一脸。
“该死!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在咆哮声中,尖叫又提到了强度。
这个红海盗舰队,陷入到彻彻底底的瘫痪状态!
第481章 丧魂
“毁灭幽灵号?请回答,请回答——”
凯尔库斯已经向外面的舰队发出了十几次通讯请求,但通讯频道除了那种尖叫声外,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之后,他向身边的主君,鲁夫特·休伦摇了摇头。
“看来....对方为我们准备了一个特别的陷阱。”
休伦轻叹一声,脸上却挂着微笑。
“主人,现在情况有变,我们是不是先——”
“后撤?”
休伦咧嘴一笑,仿佛在嘲弄属下的愚蠢。
“我敢保证,只要我们的雷鹰一离开机库,地狱之瞳的武器系统就会启动,把我们全部消灭,在这个距离上,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可为什么在半路上他们不这样做呢?”
“因为他们不确定,我是否会亲自登陆。”
休伦低头盯着自己微微活动的利爪。
“好算计啊,索什扬·阿列克谢。”
到了这种时候,休伦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也正是这种临危不乱帮助他渡过了一次次劫难。
“巫师。”
他把视线转向加隆·苏莱特。
“我们觉得这种通讯干扰很不正常,你怎么看?”
混沌巫师带角的头盔轻轻点了点。
“是的,主人,我感觉到了灵能的波动,其原理竟然与亚空间风暴颇为相似......如果持续下去,恐怕情况会很糟,我们的舰队都会变成瞎子和聋子。”
“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
休伦没有多做停留,沿着索什扬曾经走过的路一路向前。
现在星堡的内部和外部一样死寂,红海盗们途径毫无生机的大厅,看到几近湮灭的雕像冷漠地守护着它那些被屠戮殆尽的奴隶。
随着探索的深入,红海盗们的警惕心也越来越强,只因这里的毁坏十分彻底。
另一方面,星堡也并非完全无声。
弯曲的金属在重压下发出鸣响;泄露的燃料和冷却液或滴或溅或喷或流,脚步声在千米甚至更大的尺度上回响,在残破金属的通道中折射回转,扭曲变化,直至最后感觉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前方的阴影中大步朝众人走来。
之后他们穿过一个巨大的神庙式大厅,它原先装饰着染色骷髅的窗棂如今只是一个个敞开的破洞。
那些颅骨破碎成数百万颗彩色碎片铺满红海盗们脚下的地面,一排恶魔雕像变成了一个东倒西歪的落败方阵,散落在废墟之间,一只庞大的恐虐恶魔曾经张开双翼盘踞在高墙之上,如今却变成瓦砾落在脚边。
这里到处都是披挂着猩红色盔甲的尸体,其中夹杂着些许墨绿色,他们的动力甲被击破,又被鲜血染成了黑色。
在药剂师检查过后,发现这些尸体的状况远非理想,每一具尸体的基因种子不是被破坏,就是被挖走了。
休伦用战靴翻开另一具穿着腐朽盔甲尸体,里面的尸体几乎溶解,在移动时露出了大量恶心的脓液,盔甲上有着腐败之神的标记。
“科普拉斯的人。”
他的言语虽然沉重,但语气却不以为然。
“看来这位瘟疫战士的水平并没有他说的这么高。”
之后他又检查了一具红海盗战士的尸体。
他死于战斗中,身上有爆弹枪与刀刃的痕迹,附近的甲板和舱壁上还残留着酸性残渣,那就是恶魔的物理形态被毁灭后溶解的痕迹。
毫无疑问他们还曾经召唤过恶魔,虽然是最低等的,但那也是恶魔,可是很明显期望的效果没达到。
“谁来?”
休伦低声问道,他手下的几名巫师站在附近,动力战甲和其中的伺服装置发出阵阵低鸣。
“我来吧,主人。”
加隆·苏莱特走上前。
对于他们这些操弄巫术力量的人来说,提取死者的记忆和回忆根本不需要吃脑组织或者怎么样,他们能够直接将死者的灵魂拖出来。
尤其是这种刚死没多久的。
他蹲在尸体旁边,抽出了小刀,然后刺入死者的头部。
可数秒之后,加隆·苏莱特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咦?”
“怎么?”
“他的灵魂....不见了。”
“不见了?”
休伦盯着那死去的战士,对方那苍白的脸上的布满交错纵横的伤疤,明黄色的双眸黯淡无光。
“被某个恶魔掠走了?”
在亚空间领域,这是常事,死者的灵魂对于虚无的掠夺者们而言,是最美味的佳肴。
但混沌巫师却摇了摇头。
“如果是恶魔掠走,也会留下痕迹,亦或者气味,但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干净得就像是被洗刷烘干过的碟子,身上连灵魂曾经存在过的印记都没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死物。”
说着,巫师拔出仪式匕首,走到另一个死者身边。
“这个也是。”
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全部都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不可能……哪怕是最可怕的掠魂者,也不可能同时将这么多灵魂吃得一点不剩!而且这个——”
巫师指着地上一个只剩半截身躯的战术,那人的额头上有着很明显的恐虐印记。
“他是血神的信徒,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他的灵魂会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但事实却是——”
休伦露出了玩味的表情,手上的利爪也在无意识的轻轻摩擦着,发出脆亮的声音。
“他们的灵魂都被什么东西带走了,或者吃干抹净了。”
加隆·苏莱特以近乎沮丧的口气回答道:
“应该.....是的。”
“看来,这里还发生过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你觉得会和那些帝国人有关吗?”
“说不好,但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手段。”
休伦和加隆·苏莱特的声音全程用的都是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因此其他红海盗们只是看到巫师在检查每一具尸体,并不知道巫师检查的结果。
如果知道,那他们的士气可能会直接降到冰点,毕竟对于混沌星际战士来说,即便是走向终末,至少也得回归他们所信仰的诸神的怀抱。
休伦沉思片刻,随后对巫师说道:
“这件事先别声张,等这一战结束后再进一步调查。”
“是,主人。”
第482章 双雄会
这庞大复合堡垒的许多区域已经混沌空间的错乱性已经不复原貌,由迷宫和地下隧道互相联通。
在前往中枢大厅的路上,休伦目力所及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腐蚀的痕迹,凋零景象也渗入了地板,仿佛腐化和锈蚀的感染一般。
由于缺乏动力,整个复合堡垒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仅存的一些灯光微弱昏暗,徘徊在彻底熄灭的边缘。
真相就如谎言一般丑陋,他们所途经的房间和通道遍布工业垃圾和被部分吃掉的尸体——有凡人和变种人的,也有军团士兵。
大部分死去的军团士兵都穿着红海盗的战甲,随意地弃置于地任其腐烂,其身边还有一些其他的颜色。
此处绝大多数的尸体都已被凿开,他们的基因种子早已被尽数破坏或者收割。
藏尸房一般的味道刺穿盔甲,深深渗透进休伦的感知。
他感觉它仿佛堵塞了每一个毛孔,甚至可以品尝到嘴中带着腥酸的腐肉臭味。
一队侦查兵走在前面,带着大部分向深处前进。
这时,凯尔库斯忽然在一个路口驻足,他的头盔转动着,目光扫过遍布弹孔的墙上一条拱形的血迹。
它和迄今为止在这堡垒中所见到的其他生物残骸没有什么区别。
休伦却注意手下的异状。
“这条血腥污迹有什么特别的么?”
“这是个印记,大人。”
凯尔库斯直接走向了左边的通道,并向休伦解释这个血迹如何让他做出这个决定。
众人的带爪战靴随着踏出的每一步而咔哒作响,伴随的还有刮擦金属的声音。
“主人,你可能忘记了,这是索克提战帮的标志。”
凯尔库斯在声讯频道中对休伦单独嘟囔着。
“他们是一群来自怀言者的附魔。”
“这些印记有些意思。”
加隆·苏莱特突然插话进来,休伦了解这个巫师,也知道他的话语必然意有所指。
“告诉我,巫师。”
休伦的语气愈发和蔼柔滑。
“你看到了什么?”
加隆·苏莱特将手按在那些印记上,虽然没有灵魂,但附魔战士们以独特的方式留下了他们的见证。
爆弹枪毫无节奏地轰鸣,充能的剑刃带着雷电猛砍在燃烧的战甲上,沸腾的血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热烟。
生命彻底蒸发,红色的烟从撕开的陶钢中卷曲着逃脱。
然后是冰冷的风暴,直刺入灵魂深处——
“帝国这边,好像携带了不可接触者。”
“有备而来。”
凯尔库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一旁的休伦却不这么看。
“赤裸裸的侮辱。”
暴君牙关紧咬的承认道:
“我都差点要欣赏那个杂种了。”
这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入侵这个星堡内的通讯,我有话和那个混沌说。”
而在中枢大厅,索什扬一直盯着休伦大军的一举一动,但由于内部设施被破坏得比较严重,一部分监控仪也如此,因此当休伦进入中枢外围区域后,他就看不到这些混沌叛徒了。
但他至少知道他们在哪。
“准备接敌。”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头盔,准备带着荣誉卫队和中枢里的其他人前往战场。
这时,声讯通话阵列的控制台传来了话语。
“早上好,向你致意,伟大的索什扬战团长。”
此声音浑厚而嘶哑,但又带着某种懒散,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索什扬本能的意识到,这最有可能是谁。
“叛徒,鲁夫特·休伦。”
舰桥上的战士们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除了塔洛斯和索尔,前者不在乎,后者不在意。
“哈,忠诚的索什扬战团长,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巫术手段干扰了舰队的通讯,但局面到了这一步,我们似乎都无路可退了,不如这样,我们当面聊一聊,讲讲道理。”
下一刻,索什扬的笑声融入了舰桥上紧张的氛围。
“我能理解为你在请求停战?那你打算用什么条款来实现这次停战?”
“是否停战,我们都需要谈过才知道,对吗?我现在就到大门处等你,只带十个人。”
索什扬思忖片刻,他也觉得慢一点开战对自己有优势,尤其是需要等待恸哭者们就位,能拖一会自然最好,于是开口道:
“好,我也是。”
关闭通讯后,索什扬修改了一下部署,接着带上索尔,塔洛斯,马克,阿尔明,还有三个终结者等一行人,前往中枢入口大门。
在确保区域安全后,他们便聚集在阴影中等待着。
很快,在沉重的脚步声中,十一名战士走出了阴影之中。
红海盗的队伍五颜六色,除了休伦的本部人马外,一些其他军团的叛徒也参与其中,甚至包括帝皇之子。
尽管戴着头盔看不到表情,但索什扬还是察觉到索尔看到那名战士时,原地平静立刻转变成了恼怒。
但这点愤懑很快又消失不见。
鲁夫特·休伦走在前方,他大步走来,每一步都令地板震颤不已。
诸神憎恨所有人——但祂们现在却都在关注着这个暴君,亚空间在他周身的空气中低语,瘟疫疾病的精魂与善变命运的异物塞满了他身旁的无形空间,它们向主人的光环不断地诉说着金色未来与永恒生命的承诺。
休伦的躯体看起来十分不协调,受创的那部分似乎有所萎缩,让他的左右肩膀变得异常别扭。
金属的脊刺从他的皮肤与骨骼中穿刺而出,上面覆盖着一层浓厚而黑暗的血液,仿佛未经提炼的钷油燃料。
而他手上那对巨大的金属利爪,则更是摄人魂魄。
之后,他站在索什扬对面,两人相距越有十米。
即便是身着终结者铠甲的索什扬,也未比对方高多少。
在两名战争领主之间的地上是一副用金属工艺制作的绘画,描述的是两个手持盾牌和长矛的古老勇士正在相互搏杀的场景。
索什扬必须承认,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叛徒确实有着霸主之姿,气度非凡,超然于麾下的战士,甚至可以看到一条意味着屈服的锁链套在那些混沌星际战士的喉咙上,锁链的另一头则攥在休伦的魔掌中。
而在休伦眼中,索什扬看起来和身边的战术没什么区别,更像是凡人的领袖,是平等众人中的首席。
“星界骑士战团长,索什扬·阿里克谢。”
休伦抬起爪子,语气温和的致意到。
索什扬对于敌人的措辞回以真诚而嘲弄的笑声。
“鲁夫特·休伦,黑心王,巴达布的屠夫,我们终于见面了。”
“诚然,如果我的大军每次前去剿灭贵部之前,你能忍住不要逃跑的话,我们早就见面了。”
索什扬扯起唇角,露出了他的白牙,这或许是一个微笑。
“是啊,我们逃跑了,逃到你的窝里,把你的那些野狗崽子们一一屠杀,就像你半路转进回来那样。”
休伦也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龈。
第483章 倒霉的塔洛斯
“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恐怕靠的并不是自己的力量吧?”
迄今为止,休伦都谨慎地不让怒气破坏他的声调,但提起那一群人后,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浸透了剧毒。
“我很好奇,你花了几个钱收买了第八军团的那些野狗们啊,索什扬战团长?””
看着休伦略带恼怒的样子,索什扬居然需要强迫自己才能不露出半点愉悦。
好吧,老实讲,他竟然开心了。
“收买?你觉得需要吗?或许他们只是希望让我砍下你的脑袋,或者你的所有手下都是这么期望的,毕竟谁喜欢侍奉一个半身不遂的领袖呢?”
索什扬的话让休伦再次露出笑容。
“啧啧啧,你是我见过嘴巴最厉害的帝国战团长,如果当初在巴达布有你这样的人在我这边,可能我就不需要动手了,毕竟你的嘴就能战胜那些帝国官僚。”
索什扬对此嗤之以鼻。
“好吧,我来介绍一下我的战士们。”
休伦以不可拒绝的傲慢态度说道,用手遥指着身后的那群士兵。
但索什扬靴底与地面的刮擦声打断了他的发言。
“这个就不必了,我不关心你那些奴隶的名字,你要求和我见面的,现在见完面了,你究竟要说什么。”
这一下把红海盗们都激怒了,一名战士跨步向前,打破了他们并不平等的队形。
他穿着一身兼有紫色和红色的战甲,看起来极不相衬。
“我不是奴隶!”
他朝着索什扬啐了一口。
“我们在战场上战斗的时候,你连精子都还不是呢,小鬼!”
索什扬眯着眼,视线从休伦身上挪开。
“你的一条狗在哭,我觉得你该换条好点的鞭子来管教他们。”
休伦用一个简单的手势命令那名战士归队,那个战士犹豫着服从了。
“在正式交涉前,你要不要先欣赏一下开场仪式?”
索什扬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直到塔洛斯用通讯提醒后,他才知道,休伦指的是混沌战帮之间流行的一个仪式,在开战或外交活动前先让各自的战帮冠军单独决斗一场。
其实这种传统在忠诚的阿斯塔特战团里也有。
毕竟对阿斯塔特而言,声望就是一切,没有任何通货的价值能比得上声望。
原本索什扬打算嘲笑着拒绝这个意见,但当索尔对他发声后,他立刻点头同意了。
恸哭者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没进入到星堡,他必须再拖一点时间。
“悉听尊便,躲在你阴影里的诸位英雄好汉,谁会出来应战?”
先前开口的那位战士立刻跨步出列,休伦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人名叫乌尔明斯克,在荷鲁斯之乱后,便以第三军团的剑客之名而为诸多战帮所知,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小战帮,不过在某次冲突中失去了一切,最终是休伦收容了他。
被扼杀的群星光芒洒在他那身光亮的塑钢盔甲上,上面有着许多精心装饰的珠宝,还有剥下的细嫩的婴儿皮肤。
剑客的老式头盔面甲上有一条紫色的开缝,从中放射出微弱的光。
随后,乌尔明斯克抽出一把华丽的动力剑,和他的盔甲有着同样的金属色调,并向索什扬挥剑致意,带着顶饰的头盔格栅式面甲之下传来细腻的声音。
“哪位打算前来赴死?”
索什扬身后的战士们立刻低声交谈着。
他们都希望参加这场决斗,但是当索尔一步上前时,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星界骑士中没有哪位剑客能比他更加致命。
索尔已经要抽出自己的长剑,却被索什扬举起的手臂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我还不想浪费我最强战士的时间。”
索什扬的语气充满了蔑视。
“夏尔洛斯兄弟,是不是?”
尽管戴着头盔,但塔洛斯还是朝着索什扬惊奇地眨了眨眼。
“兄弟?”
索什扬指着乌尔明斯克矗立的高大身影。
“杀了他。”
他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尽管索尔一定很想手刃叛徒,但同为第三军团的剑客,对方在交手中一定会觉察出索尔和路数。
目前他还不打算曝光索尔的身份,更不用提在叛徒面前曝光。
那么只有塔洛斯了,其他战士他不太有信心能战胜这个混沌冠军——阿尔明还太嫩了,马克更擅长战地指挥和决断,并非一个决斗者。
被索什扬拦住的索尔的呼吸之间隐藏着他的低语,听起来似乎略有不满。
他很想打这场决斗,也很想让宝剑染血,可他终究是一个理智的人,也立刻理解了索什扬的用意,并服从了对方的意志。、
于是,星界骑士的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塔洛斯身上。
“好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塔洛斯也没得选择了。
“这位是?”
休伦好奇的端详着走出队列的塔洛斯,从这个人的行走姿态上,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似乎……颇为眼熟?
“我是——”
“夏尔洛斯,我们战团的智库。”
索什扬的话一出口,休伦立刻发出惊讶的声音,乌尔明斯克也是如此,塔洛斯却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这算什么?他感觉索什扬是不是在逗他玩。
“既然如此,那再加个规则,不许用巫术。”
休伦的笑容仿佛刀刃。
“可以,用剑说话。”
索什扬挥手态度从容地同意了,塔洛斯不确定头上这位便宜战团长是不是打算借刀杀人。
先知走上前去,抽出动力剑,银色的锋刃在头顶照明球的幽光下被染成了紫罗兰色。
当他向乌尔明斯克回以敬礼时,第三军团的剑客一言不发。
而休伦在两人逐渐靠近时忽然又发话道:
“乌尔明斯克已经在一对一决斗中用剑杀了五十四个战士,你又杀了多少,智库?”
“从没有。”
塔洛斯轻声回答,红海盗一边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乌尔明斯克却不管这些,迅速持剑成势,未成型的恶魔之爪轻抚着他的战甲,胸口由紫宝石铸成的面具上,无眼的眼眶冷酷地瞪着。
痛苦的精魂则环绕在他自己的头颅边上,仿佛一顶放射着萧瑟暗光的王冠。
“请赐教。”
第484章 智胜
塔洛斯一手持剑,但是在经过某个战士身边时,顺手从对方腰上拿下了一把动力斧。
一手持剑,一手持斧,塔洛斯的姿态让他的决斗者感到惊讶。
“看来你打算这么做。”
点点头,乌尔明斯克也抽出了第二把剑。
决斗就这样开始了。
乌尔明斯克秉承着一贯先发制人的理念,开始便是最迅猛的突击,打得塔洛斯一时间连连后退。
咣——!
十几秒后,塔洛斯第三次两把武器交叉拦住了对方的劈砍。
之后,他用斧子将对方的左手剑格到一旁,再用他自己的剑向乌尔明斯克厚重的盔甲又发出徒劳的一击。
可对方十分灵活,一个扭身便卸掉了这一剑的力道,让利刃从陶钢层滑开,除了一道划痕什么都没留下。
塔洛斯诅咒一声,刚想追击,对方的剑已经从斜里杀出。
他只能后退,但乌尔明斯克却忽然一脚踹出,将他胸口踢出一道裂纹,也让他如遭雷击般险些摔倒。
没等他喘息,闪烁着致命闪电的动力甲已经袭来,能量向空气中释放时劈啪作响。
塔洛斯双持着武器猛击对方剑身,将它压低。
对撞的能量立场咆哮出愤怒的火花,当乌尔明斯克将左手剑举高准备穿透塔洛斯的头盔时,那把战斧忽然向上一挥,卡主了对方的剑柄。
塔洛斯的意图终于得以实现。
午夜领主倒拽斧子,将长剑从第三军团剑客的掌控中夺走。
两人再次退开。
塔洛斯依然舞动两把武器,一脚踩着落在地上的剑,乌尔明斯克则改为双手握剑。
“你做得很好,智库,但到此为止了”
“我倒觉得我要赢了。”
先知在他的面甲后微笑。
“你说呢?”
两个战士开始互相绕着对方转起圈子来,都在对手身上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突然,乌尔明斯克挥起他的剑,划出一道弧光,向下攻来。
塔洛斯挡开了这一剑,随即展开了反击。
借着瞬息间的攻防交错,战斗的双方都在试探对手的体力。
这次,换做塔洛斯冲了过去,以斧头向乌尔明斯克乌尔明斯克的下盘挥去,试图攻其不备。
剑客轻易的就挡下了这一击,然后转守为攻,朝塔洛斯的腹部砍去。
先知勉强接下了这一招,但同时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乌尔明斯克迅速的抓住了这一失误,用金属护手一拳砸在塔洛斯头盔,将其打倒在地。
但剑客并没有乘胜追击,他停止了进攻,让塔洛斯能够重新站起来。
鲜血从塔洛斯的鼻中一滴滴淌落,又从格栅里滑出。
“不过如此嘛,剑客。”
两人再次撞在一起,他们的武器互相撞击,剑柄斧柄互相锁在了一起。
乌尔明斯克将身体压了过去,脸冲着脸对塔洛斯说到。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和你本人一样蠢。”
第三军团剑客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你真可悲。”
塔洛斯一把将乌尔明斯克推开,挥舞起手中的战斧向前劈去,但他的对手轻易的挡开了这次攻击。
之后,乌尔明斯克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发动了反击,每一次攻击都比上一次更快更猛,容不得塔洛斯片刻迟缓。
先知开始一步步后退,他无法招架第三军团剑客如疾风怒涛般的进攻。
“对了,费斯·弗莱迪他们这支侦查小队,你是怎么逮住他们的?”
就在两个战士生死相搏时,休伦忽然隔着决斗对索什扬说道,口气十分轻松,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
“你那一招的恶意还真是别出心裁。”
知道对方所指的“那一招”是什么,索什扬露出嘲弄的笑容。
“记住,在我对你这群叛徒所施行的手段中,他们不过是最轻微的那一档,休伦。”
这一下,黑心王的口气听起来不再愉悦。
“是吗?”
“是的,你以后会看到的。”
场上,塔洛斯也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他失去了平衡,单膝倒地,只能勉强的抵挡又向他袭来的一击。
但他的半招架姿态只是部分地抵挡住了进攻,当剑客的利刃击中他的前臂时,先知痛苦的咆哮着,被烧灼血肉散发出的臭味顿时刺入周围战士的鼻孔之中。
虽然手臂保住了,但塔洛斯的动力斧掉了下来
最后一击,也是最为猛烈的一击,直打的塔洛斯跌坐在地上。
剑客随后用羞辱性的一记猛踢,把那位“智库馆长”踢倒在地。
塔洛斯几乎丢掉了他的剑,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设法用一记即兴的重击回击对方,但剑客将其轻易挡下。
然后塔洛斯向后退去,退到离他的对手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还能更懦弱点儿吗,伪帝的走狗?”
乌尔明斯克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折磨对手,以打击星界骑士的士气。
他感受到了胜利,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只是这次的对手看起来实在有些弱小,甚至不值得将对方的首级作为战利品
“我再懦弱,至少也不会把自己的屁眼出卖给一个暴君,所有人都知道,休伦是个该死的**!他只喜欢小男孩和娘娘腔!”
塔洛斯的话这次真的激怒了乌尔明斯克。
他以致命的冲锋扑向塔洛斯,手中的剑划出一道肉眼不可捕捉的弧线。
“你这个混账!”
但他没有注意到,塔洛斯眼中狡黠的光芒。
先知已经预判了他的行动,并且知道剑客在狂怒下会露出一个小小的破绽。
他之前用懦弱的行动掩盖了他接下来的战术,在对方扑过来的一瞬间,他找到预视中的那个空隙,绕过了剑客充斥着愤怒的一击,刺穿了他没有保护的侧翼。
“你————”
乌尔明斯克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这一剑使他彻底失去了平衡。
塔洛斯发动了第二次刺击,将剑旋转着刺入了堕落的第三军团战士的腹部,默默地享受着其他战士的震惊。
他们已经不再期待他们兄弟的胜利,而是看着他把自己的血吐得甲板上到处都是。
乌尔明斯克一阵抽搐,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过身来,用傲慢但绝望的眼神看着塔洛斯。
“为什么.....”
说着,剑客先是跪倒在地,然后身体向前扑去。
塔洛斯弯下身瞪视着他的敌手的眼睛,模仿着对方最后的进攻动作,这个嘲弄让红海盗们都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休伦的利爪更是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你太笨,也太傻了,但我很仁慈,叛徒.....忏悔你的罪孽,诅咒那个暴君,你将得到救赎,我或许不会杀你。”
“我.....什么也不忏悔!”
剑客咳着血说到。
塔洛斯咧嘴一笑,长剑落下,收割头颅。
星界骑士的队伍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而休伦的脸,也变成了铁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