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7章 我心如神，神格如我
思绪流转间，索什扬意识到自己在外面逗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的地方过去多长时间，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现在最重要是赶紧找到办法回去。
就在他苦思冥想时，忽然注意到自己握着颅骨杯的手，那红色的手甲
对啊，他这身盔甲，莫名其妙就变化出来的，难道与这个有关？
另外似乎是从他握住颅骨杯开始这盔甲就在他身上了。
索什扬尝试着松开握着杯子的手，果然他身上的盔甲就开始雾化，并向颅骨杯涌去，这时瓦尔古尔也抬起头，发出诧异的声音。
“吾主，您.您要离开了吗？”
索什扬朗声回答道：
“我之忠仆，瓦尔古尔，吾与堕落兄弟的永恒战争还在继续，汝将为神之右手，在吾离开时代为主持神殿。”
“多谢吾主信任！”
“但有三件事必须谨记，继续维持与索泰克虚假的和平，不要泄露吾降临人间的消息，继续欺骗那些无信者。”
“瓦尔古尔谨记！”
当整个颅骨杯被一团红雾包裹着落在王座上时，索什扬已经回到了那艘船上。
“差不多2个标准泰拉时。”
不等他开口，一旁就传来了奥卡姆的声音。
索什扬转过头，看到奥卡姆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另一边是屁股靠着圆桌的阿姆纳克。
“你消失的时间。”
索什扬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那里原本应该握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颅骨，但现在是一块形状酷似嚎叫面容的血色晶体，如果他没记错这颜色，就是之前塞在剥皮者之颅里的两块宝石，现在它们融合在了一起，这才是剥皮神殿真正的钥匙。
而之前那個颅骨，已经变成了地面上的一撮粉末。
只能说设计这个的人真是一个鬼才。
收起这块晶体，索什扬缓声说道：
“她走了？”
“走了。”
“你认为我这个决定对吗？”
奥卡姆耸了耸肩。
“我对惧亡者的情况不熟悉，但你想利用她散播对斯扎拉克不利的消息这点我觉得没问题，至于她会不会将你的话带给伊莫特克就不好说了，不过考虑到她背后还有一个组织，即便她个人不愿意说不定她的组织也会逼她这么做，你的这句话.很阴险啊，就像当初刺在荷鲁斯身上的那一刀。”
说着这位九头蛇之子还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看似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昭示着许多种可能，伊莫特克一定会派人去调查斯扎拉克在人类这边的活动历史，说不定.就把一些藏得很好的人给揪出来了，斯扎拉克说不定都得提前现身。”
索什扬微微一笑。
“奥卡姆你真是撒谎成性，你对惧亡者如果不熟悉，又怎么会和那个无尽者这么.熟悉呢？他还叫你老朋友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认识一个人不代表了解整个种族，惧亡者内部的情况又是这么的复杂，我所知的可能1%都不到，从情报的角度来说说是一无所知都不过分。”
奥卡姆没有问索什扬怎么知道他和塔拉辛的对话，索什扬也没有主动解释（他命令丑角监视奥卡姆），有些事便是心照不宣最好，毕竟当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或许也就意味着双方彻底陌路。
毕竟，自从大漩涡那次后，他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奥卡姆。
索什扬微微颔首。
“这次辛苦伱了，回个人舱室好好休息吧，等地面肃清了，还需要你在这个铸造世界建立一个情报站，事情不少。”
“那我就先走了。”
待奥卡姆走后，阿姆纳克才慢悠悠走过来。
“你变得更强大了。”
作为自己力量的延伸，索什扬知道剥皮神殿的事也瞒不住对方，于是坦然说道：
“墟从吞噬了兰度·戈尔，我现在正想办法限制它的力量。”
“为何要限制自己呢？你可以是阿苏焉，也可以是墟从，更可以是索什扬，所谓意识，人格，还是记忆，当你拥有绝对的力量时，都不过是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具。”
“那么你呢？阿姆纳克，对于你来说，是剑重要，还是神格重要？”
阿姆纳克沉默片刻后，回答道：
“剑即是我的神格。”
“这便是了，我就是我的神格。”
阿姆纳克无奈的笑了，摇摇头。
“你是头，你说了算。”
“我还发现了剥皮神殿的秘密，我从那里前往了惧亡者们的禁忌国度德拉扎克.”
花了十来分钟，索什扬把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我又多了一个身份，剥皮者信仰的猩红之神，我觉得这个在未来与斯扎拉克翻脸时会是一支奇兵，只是剥皮者，‘豢养’剥皮者需要付出代价，这些疯狂的东西即便我也无法控制它们每一个的具体行为，杀戮还在继续。”
阿姆纳克重重拍了拍索什扬的肩膀。
“我的军团长啊！杀戮在这个银河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几秒，可能就有几百亿人死在无数巢都的黑暗角落里，跟这个数量相比，剥皮者杀那点算什么呢？”
索什扬摇摇头。
“话不是这么说.我也只是感叹而已，毕竟它们是双刃剑，割伤人类同时也可以杀死惧亡者，这笔买卖是划算的，对了，除了德拉扎克外，我记得还有一个奥罗斯克王朝也是被剥皮者严重污染，或许得找一个时间把它也收入麾下，不过这个王朝似乎被斯扎拉克的三圣卫队重点监视着。”
“这个可以先不急，你现在事情很多，一件件来吧。”
“也是。”
这时地面那边也传来了捷报，战团与机械教的联合部队已经消灭了最后一股敌人，并攻入了墓穴的中枢核心，但原本存放星神碎片的监牢已经被新任的法皇转移走了，这位新法皇在前方部队拖住联军的时候，以最快速度篡夺了王朝的总控协议，接着又将墓穴里最重要的一些东西给匆匆传送到了收割舰上，并且还带走了大部分贵族，也是由于他这个行为导致还在抵抗的部队骤然失去了能量支持，构造体纷纷宕机，防线也迅速被撕裂。
第2728章 被盗空的宝库
可当人类终于在血战后迎来胜利时，不好的一幕也发生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机械教疯狂的洗劫时间，机械神甫们开始放弃作战而是带着他们的机仆想尽一切办法搬走他们能够搬走的东西，从惧亡者的残骸到各类构造体，乃至于雕像，棺椁，炮台，甚至有一个贤者私自动用战斗机器人试图搬走一个损坏严重的惧亡者战斗方尖碑，整个地下墓穴彻底乱了套，一度出现了失控的情况。
好在白色圣堂的一连长纳迪尔及时划出活动禁区，并现场枪决了几个倒霉神甫，才控制住局面，并且没有让整个墓穴被一扫而空，但当他们打开赖沙王朝的珍宝库时
当索什扬脚踩着黄金铸就的地板，双手叉腰看向前方时，他的怒火已经飙升到极致，毕竟这个宝库已经唾手可得，里面应该存放着赖沙王朝古老时代保留的诸多遗物，其中很可能存在非常有用东西，毕竟惧亡者的科技近乎于魔法，尤其是它们的时间技术，而这些原则上都已经属于他了，那个法皇拿也拿不走多少。
但是现在，高大恢弘，金碧辉煌的宝库却空空如也，一根毛都没剩下，不用想，索什扬也知道谁来了这里。
“好一个无尽者.好一个塔拉辛竟偷到我头上来了！”
这时候，索什扬马上意识到奥卡姆是怎么从“老朋友”那里得到如此多情报信息了，两者或许在见面时就达成了某种默契，塔拉辛告诉奥卡姆一些关于拉娜的情报，而奥卡姆则默许塔拉辛乘着混乱去洗劫赖沙王朝的宝库——虽然看起来当时赖沙王朝的地下墓穴还没有被攻破，那个宝库属于“无主之物”，但如果奥卡姆及时报告的话，索什扬绝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地下战场。
但他并没有愤怒，因为这是交换，他虽然会让人盯着奥卡姆，却不会干涉他在情报方面的活动，这种事也不值得事后追究。
说到底奥卡姆一直都是这样独立且行为思想诡异莫测的人，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替索什扬在复杂的局势中周旋并执行各种隐秘的任务。
然而一个空空如也的宝库依旧令人恼火，尤其是这次战争付出如此巨大代价后，仅仅一艘墓穴舰并不足以弥补所有损失。
或许有一天他应该去拜访这位有着偷窃怪癖的惧亡者盗圣
“军团长。”
一连长纳迪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后是终结者沉重的脚步声，这位地面作战的主要指挥官在地下攻坚阶段也加入了作战，并亲自干掉了一个戴冠将军和四台蝎式驱逐者，现在这些异形的脑袋都用锁链挂在他的腰上，不过他的盔甲上也留下了许多显眼的破口，额头有着紧急处理后的伤疤。
“我失职了，没能第一时间把这里控制住”
索什扬摆了摆手。
“跟你没关系，再者说惧亡者的次元技术搬运东西很方便，真要拿走你也拦不住。”
之后他注意到纳迪尔脸上表情有些犹豫，随即猜到对方想说的，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
“伤亡情况如何？”
“报告军团长，机械教那边没有统计，而战团.辅助部队伤亡人数约为十三万，其中阵亡七万人，各类装备载具损失接近四千台，战斗兄弟的话，总计阵亡八十七人，其中六连伤亡最大，阵亡了二十一人，斯帕巴德也受了重伤，他们在进入敌人地下区域时遭遇了一个邪恶的术士，它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配合敌人一个指挥官打了六连一个措手不及，最后是五连及时支援才斩杀那个指挥官，但敌人的术士却跑了.事后也没有找到。”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听到这么巨大的伤亡索什扬还是吃了一惊，辅助部队伤亡大点可以理解，毕竟很多其实都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有与惧亡者战斗过，这次总计带了五十万作战部队，26%的伤亡率其实可以接受，但阿斯塔特将近一个连的伤亡就有点吓人。
要知道，地面战场是索什扬准备了许久的，人类有着绝对的兵力，火力优势，也没有受到轨道的干扰，理所应当是一场大胜。
可万万没想到，一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惧亡者王朝，居然在这样极端的劣势下给人类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亡，机械教那边的损失铸造总监之前也大致说了一些，仅护教军就损失了两千两百多万，所以这场战争其实绝大部分伤亡都是机械教承担的，如果真让战团单独打，那伤亡索什扬真是不敢去想。
“纳迪尔，无需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异形的武器威力巨大，伤亡难以避免，其他战团与惧亡者交战也经常是死伤惨重，更何况你还要指挥调度那么广袤的战场和如此多的兵力，我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指挥天分。”
得到索什扬的夸赞，纳迪尔的表情明显好了许多，但他还是保持着谦虚的态度。
“都是军团长安排得好。”
这时其他连长和指挥层也纷纷抵达这里，只是少了六连长，现在他还在接受药剂师的紧急治疗。
他并没有询问战斗过程的细节，因为各个连长都会提交战斗报告，他只是询问了连队中受伤战士的情况，还有阵亡者遗骸的收敛和基因种子回收情况，并对各个连长给予了适当的嘉奖。
到此为止，埃克沃里亚的战争就算彻底落下帷幕了，按照原计划，墓穴世界里有价值的设备和物品都被搬上了那艘墓穴舰，还从那些神甫手上回收了一部分，但很显然不可能全都拿回来了，因此还是有不少流落到了民间，这也是没办法事。
除了设备外，这个墓穴本身也不能浪费，黑石材料在机械教内部都是一种极为昂贵和珍稀的物件，甚至地下惧亡者的墓穴会被视作一种“矿产”资源，拥有“黑石矿藏”的世界往往意味着极高的经济和科研价值，抛开那些条件不论，黑石材料本身也是非常结实且致密，强度又非常高的材料，还具有非常神器的亚空间极性，不管是用来限制亚空间能量，还是传导亚空间能量都非常不错。
第2729章 黑石野望
当然黑石好处那么多，也并非没有问题，对人类来说其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加工技术，人类肯定是不知道该如何加工黑石的，惧亡者知道但想必那些诡异技术也不是那么容易复制，那么黑石似乎对索什扬没什么作用？
当然不是，因为还有灵族。
在得到黑石要塞后，耶姆洛克的瓦尔工匠们就夜以继日的研究他们古老的遗产，并且还寻求了丑角的帮助，没想到霜冻星辰还真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来了与瓦尔之佑相关的一些“神话故事”。
通过整理那些零散的古代文本，瓦尔工匠们基本确定黑色要塞应该就是匠神亲手制造的东西，而它制造这种强大要塞的目标，便是天堂之战中最强的一批星神，尤其是虚空龙。
根据神话文本记载，天堂之战末期，虚空龙成为了领导惧亡者攻击艾达的主要力量，为了对抗这个在实体空间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艾达诸神设下了一个圈套，首先是由众神之首的阿苏焉出面与虚空龙短暂的交手，消耗了虚空龙的一部分力量，随后虚空龙为了补充能量前往一个隐秘之地开始吸收一对双子恒星的能量。
然而它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艾达诸神的监视之中，当双子星开始变暗时，早已埋伏许久的匠神瓦尔便出手了，操控着两位数的黑石要塞结成一个毁灭之阵。
综合了这些问题后，索什扬就得对自己以前的设计动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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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军那边索什扬亲自去慰问的部队，看望了伤者，这支部队虽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伤亡，但他们的表现是令索什扬感到满意的，而且缺陷也不是没有，瓦什提和普什提班这两支部队是他很早设计的，当时他的战略战术思维还是停留在帝国比较“传统”的大步兵主义上，但是在后续大漩涡的远征，以及长期指挥艾达部队，又与钛族交手过后，索什扬的思维和想法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眼光不再是那么狭隘，也能够从更多方面看到自己最初设计导致的一系列问题。
这毫无疑问是极为苛刻的，然而惧亡者可以办到，灵族自然也能够办到。
首先就是装备的选择上，瓦什提作为轻步兵编制大体上还好，但支援火力还是过于孱弱了，而且那种帝国式的轻步兵部队真的很难适应高烈度的作战，相反他曾经目睹的钛族的部队编制和装备配置就合理得多，而普什提班的问题就更严重了，索什扬必须承认自己在设计时可能有些“虚荣”，昂贵的盾牌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完全匹配不上它的价值，反而限制了士兵们的灵活性从而导致这次战争中产生了更多伤亡，以至于一些士兵宁可扔掉盾牌作战（事后索什扬要求不得惩罚这些抛弃装备的士兵），仅仅只是阅兵时候看起来很威武。
瓦尔工匠们已经提出了一些可行性方案，但需要构建一个巨大的试验场，且必须耗费大量资源以及黑石样本。
瓦尔之佑不仅仅是战争要塞，也是匠神瓦尔的化身，具有重要的信仰意义自然不可能动，那么黑石就得从其他地方获取，索什扬在离开王庭时还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毕竟如果能够开发出属于艾达的黑石技术，那价值非同寻常。
现在这样一个现成墓穴，自然不能放过。
中间究竟发生什么文本没有记载，但虚空龙针对艾达的攻击停止了，惧亡者则宣称它们毁灭了这个强大的星神。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简单说就是，需要特殊的空间力量配合凝固的时间，以及不受凝固时间干扰的外力操作手段三者结合，才有可能将黑石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
样。
当然考虑到黑石的坚硬程度，这还需一点时间，索什扬便去处理其他事。
于是一声令下，数以百万的机械进入地下，开始用重型动力钻和大型热熔切割机拆解惧亡者墓穴，将所有黑石变成一人大小的碎块运到船上。
而在逆转的过程中，黑石的材质性状也会发生改变，如果将其强行停留在某种状态，那么它就会变成可塑的。
当天堂之战落幕，艾达诸神也逐渐隐居于至上天深处，遗留人间的瓦尔之佑成为了艾达帝国的镇国重器，只有来自永恒王庭的直接命令才能够调动这种神物，但艾达先民显然也对这样的东西感到好奇，关于黑石材料的研究在帝国时代早期便已经有了相当的成果。
索什扬意识到，盾牌这种装备，星际战士用用也就算了，凡人不适合，另外对于普什提班的定位索什扬觉得现在的装备很难体现，仅仅也只是比轻步兵多了更多的重型载具和远程火力，达不到那种“攻城锤”的作用，反而只是单纯的笨重。
首先瓦什提的火力要得到全面的增强，首先是运输和支援载具要增多，另外新式的520工程坦克也将成为他们的主战坦克，连队里的机械神甫数量要翻倍，他们将会有一个新任务，协调和控制低空飞行的婪鹫战斗机兵，未来一个连队里至少要有3队9台婪鹫战斗机兵作为地面步兵的低空侦查和支援力量——钛族的机蜂索什扬觉得真的挺好，但这玩意有红线，触碰的风险太高了。
不过婪鹫战斗机兵的造价不低，主要是其拥有的复杂飞行控制系统，需要耗费相当长的工时以及足够数量的技术神甫来手工制造精密部件，如果真这么编制，按照索什扬设想的兵力数量，怕是一百万都不够用，这个数字可谓吓人，因此光靠乌兰胡达肯定是不行的，还得通过交易从其他铸造世界大批量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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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0章 布局俄尔普斯
相比瓦什提的补强，普什提班的改革就是颠覆了，盾牌要撤出战斗序列，仅仅作为仪仗用具，炼狱矛可以保留，这个装备战士们评价还是很高的，同时针对普什提班编制略显笨重的缺点，索什扬决定修改编制，并大量配置机械教的始祖鸟扑翼机和龙翼兵作为补充力量，让其成为钛族猎核那样更灵活但火力也更凶猛的全方位突击力量。
不过这些也都是设想，具体落地需要大量的工作，毕竟现在部队都还在处在大量征兵阶段，奈森那边战团辅助部队的新兵大概已经有一百二十万左右了，他们的装备和训练都要抓，每一样都需要海量的资源，而奈森星系正在组建的庞大的行星防卫军和远征军也是一头庞大的吞金兽，这也是索什扬有时候对政务感到倦怠的原因——人类真的太麻烦了，吃喝拉撒婚丧嫁娶，在一个人身上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几千亿人身上那就是一座座搬不动的大山。
相比之下，艾达那种不愁吃喝还可以虚空生产的社会真的太省心了，当然也可能是王庭还没发展到能让索什扬闹心的阶段。
他也考虑过让奈森星系的远征军与战团辅助部队合并，但细想之后又感觉不太合适，因为远征军是定期服役，而战团的辅助部队是终生服役，甚至子孙后代都会服役，两者放一个编制里不仅不好管理，指不定还得闹出些事。
除了构思辅助部队的改革外，索什扬还得规划埃克沃里亚的布局。
关于这次惧亡者的战争，上报肯定是不能上报的，不能说的东西太多了硬是要往火星和泰拉捅只能自找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没发生，所以铸造世界的重建就得靠自己，好在有乌兰胡达帮助应该会比较快，但是考虑到赖沙王朝的余孽未清，而且这里已经暴露在惧亡者王朝的视线中，索什扬认为这个铸造世界必须强化防御能力，至少要有一座坚固的轨道要塞抵御可能到来的威胁，但建造一座要塞空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有那么多附属设施，埃克沃里亚的轨道设施之前也被打了個七零八落，光恢复就要很长时间。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弄”一个拉米雷斯星堡作为铸造世界的轨道空间屏障，不过这东西可不是太空里随处可见的岩石碎片，整个风暴星域也没几个，而且都部署在最重要的战略位置上，唯一被阿斯塔特所控制的就只有苦难同盟的总部胜利之痕。
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索什扬也只能在未来多调配一些资源给埃克沃里亚，加快它的恢复和战备力量提升。
同时这个铸造世界未来的定位也要改变，它的生产方向将转向战斗机器人，大型地面载具和专属于不死军派系的许多独有武器，包括等离子武器，520工程的技术乌兰胡达也会转交给该铸造世界，埃克沃里亚将会成长为一个以先进军事装备为主的大型铸造世界。
为此它还需要开发周围星系的资源，这也需要前期大笔的投资，包括各类重型深空开采设备，运输船和工厂舰，另外铸造世界也得有自己的贸易进出口路线，保证一些稀有资源和人力的输入，形成自己的生产循环系统而不是单纯依靠乌兰胡达输血维系。
而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打通俄尔普斯星区那边的路径，埃克沃里亚一直以来与那边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一方面是因为俄尔普斯星区有独立的机械教力量，富饶的迈尔星系有一个小型铸造世界迈尔3号，虽然该铸造世界诞生于M36时期，属于比较年轻的铸造世界，但也足以包揽本地星区和临近星区的许多机械和设备贸易，另一方面则是俄尔普斯星区自己也具有一定的生产能力，不是很依赖埃克沃里亚的生产供应
但最关键的还是政治因素，埃克沃里亚过去曾经有一个密切的贸易与合作伙伴，就是巢都世界德卡波利斯，该世界可以说是俄尔普斯的经济中心，他的经济总量和人口超越了星区中的其他任何世界，包括俄尔普斯首都世界阿玛拉。
但是，因为传统与习惯的关系，星区的军事和政务权力都寄宿于其古老的首都世界上，由统治阿玛拉的贵族家族们所把持，德卡波利斯不得不一直居于阿玛拉的阴影之下且承担越来越重的什一税，对于这种状况，德卡波利斯的贵族和商业巨头们的愤怒日益增加，嫉妒和激烈竞争于是促使了阴谋的产生，他们谋划出一系列的阴谋计划以削弱星区的首都并且让它失去稳定，长远目的是用动乱逼迫“迁都”从而夺取俄尔普斯星区的核心政治地位。
可惜计划还没发动，就被审判庭在拷问星灵邪教被捕成员的时候被发现，而且更糟糕的是审判庭还找到了物证——那些邪教徒手中的重型武器就来自于德卡波利斯上的铸造厂，但也有人宣称这是来自阿玛拉贵族的一次栽赃陷害。
不管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阿玛拉贵族们成为了胜利者，审判庭前往那巢都世界发动了扫荡和执法，执行一系列持续了9年的的系统性清洗与审判，大量德卡波利斯原权贵被抄家灭族，而他们的财产全部落入了阿玛拉贵族的手中，而比较糟糕的是，虽然埃克沃里亚虽然没有掺和到这些政治斗争之中，但因为几个主要合作伙伴受到牵连，被阿玛拉贵族视作“不受欢迎的阴谋外部势力”，这也是为何在基因窃取者暴乱时他们求援请求没有回应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种事索什扬也不好亲自下场，毕竟他现在出现在这都是一件不方便解释的事情，不过他倒是有一个曲线方案。
目前俄尔普斯星区的常驻战团为亡魂天使战团，该战团与苦行者战团同出极限战士一脉，而且双方历史上有过多次合作，在阿拉什结束苦难同盟任期后，就是索什扬去接任盟主职务了，如果借助苦行者的关系将邀请亡魂天使的代表来苦难同盟一趟，索什扬有把握说服对方帮这个忙。
作为俄尔普斯星区的守护者，亡魂天使的话肯定是有用的，他们出面调停应该就可以让阿玛拉的贵族至少能把埃克沃里亚挪出“黑名单”，这样铸造世界才能够持续“回血”。
第2731章 星灾先知
除了人类这边的事，索什扬还有艾达的一件事需要处理，原本他是想以后再处理此事，但对方强烈要求见他一面，索什扬考虑后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会面的地点就在光明之心甲板深处的一个任何探测器都无法发现的秘密房间。
该房间并不大，不到五十平米，甚至没有进出口，要进入这里，必须借助特殊的传送手段，因为被厚重的合金包裹中的是一间灵骨构成的密室。
穿着动力甲的索什扬坐在巨大的灵骨王座上，他的面前是戴着镜子面具的影视者瓦尤里·玛·图亚，她华丽的彩色罩衣里抽出一颗美丽的水晶，像在表演哑剧一样放在手掌里，倾身向前，好像在吹着它。
只见那块石头从便从手套上飞了出来，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举过房间，随后幽灵般的光辉在灵骨的墙壁上萦绕。
对于丑角的传送技艺，索什扬一直很好奇，似乎银河里没有它们不能去的地方，不过维罗妮卡认为要尊重丑角们的隐私和文化，所以他也没怎么去细究，这次亲眼目睹依旧感到非常神奇。
很快，灵骨墙壁的一部分消失了，那里却被另一个维度的光芒所取代，这便是丑角的传送门了。
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传送门的光线中，并逐渐从模糊转为真切。
这是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艾达，外套绛紫色的先知长袍，里面是带着玄奥符号的金边灵骨盔甲，双重叠加的金色肩甲上嵌着绿色的宝石，手持一根带刃如长矛般的星光权杖，面容隐藏在艾达特色金色尖头盔的黑色面罩后面。
当这位先知踏入灵骨密室后，影视者向着索什扬微微欠身，随后消失在阴影之中。
于是，灵骨密室之中就剩下两人。
而后先知脱下头盔，露出一幅雍容华贵的严肃面孔，以及扎起来的黑色长发，他有着一张战士的脸，气质上与索什扬见过的所有先知都不同，反而是更接近那些司战或者神龛主教，并且还是偏激进的那种，一道疤痕从他的右侧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左侧耳朵有三分之一被削去了，以艾达的审美来说称得上“满目疮痍”。
但艾达并没有伤疤崇拜的文化，事实上只有科摩罗那些凯恩崇拜者会特意保留伤疤在身上，方舟艾达战斗后会选择用抹去疤痕，那么这位先知的选择就值得玩味了。
是源于愤怒？还是源于痛苦？亦或者是源于自责？
“阿莱托克之民，艾多拉斯·星灾，见过凤凰王殿下。”
走到索什扬面前后，星灾先知用韵律优雅的语言向索什扬致敬，并以左手抚胸深深鞠躬。
“久闻星灾大名，今日得见，亦是幸会，请坐。”
“多谢殿下。”
地上铺着地毯，但还是准备了一个坐垫，星灾走到一旁，一抖长袍用冥想的姿态盘腿坐在垫子上，并把头盔放在脚边。
“星灾先知，因为时间匆忙，只能在这个地方，以这个形式会面，还望理解。”
星灾转头看向索什扬，平静的说道：
“殿下过去所见艾达，包括王庭臣民，对于人类的态度大抵不是蔑视，就是仇视，所以殿下临朝时往往会以面具遮脸，便是为了减弱臣民因为您的种族而产生的芥蒂，现在您却愿意以不加遮瑕的阿斯塔特身份与我相见，此等信任，已是令鄙人惶恐不安。”
索什扬看着对方，忽然笑了。
“是这样吗？那看着现在的我，阿斯塔特战团长的索什扬·阿列克谢，你所想的仅仅是信任吗？”
“在来之前，我拜会了王庭中的几位故友，后又觐见了陛下，我发现过往许多观点是错误的，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包括我在内许多人都自诩智者，但仍旧免不了被闲言碎语所影响，
形成滑稽的主观臆测...也让我思考起另一件事。”
“什么事？”
“决定个体种族归属的，究竟是自身的基因，还是所贯穿的文化习俗，亦或者是思维方式？我开始用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最后我得出了结论，殿下你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艾达...您处于一种所有先知都一无所知的状态，但毫无疑问，父神阿苏焉选择了您，尽管它或许已经不再，但您的出现也绝非偶然，不管他人怎么想，现在我不会将您视作人类，也不会一厢情愿将您看做艾达。”
索什扬咧嘴一笑。
“那我是个啥？”
星灾依旧平静的回答：
“神，人间之神。”
索什扬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
“你太高估我了，星灾先知。”
“我相信我的观点，毕竟凡间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轻易屠宰一整艘墓穴舰上的惧亡者***呢？王庭绝大多数人根本意识不到您所具有的力量，这一切仅仅只是源于您的谦逊和低调，以及您心中还存在的某些犹豫...人类可以在衰落后出现一位人间之神领导他们重新崛起，艾达为何不可？吾族有煌煌六千五百万年之荣耀，这万年的沉沦与衰落已经让所以艾达都深刻的记住了教训，所缺的仅仅是一个重新聚集人心的旗号。”
“你看我现在，言行举止，哪一点符合‘神"的要求呢？我脑袋里装着的依旧是一个凡人，说句心里话，我对自己的命运都感到困惑与迷茫。”
“殿下，谁能够去界定神的意义呢？如果超凡脱俗无欲无求的便是神，那银河中有这样的存在吗？更遑论毁灭大能们自身亦是命运的奴隶，所以我称呼殿下为人间之神，因为您屹立于凡尘之中，却又拥有着凡间不应该出现的力量。”
索什扬心中了然，丑角大概是将自己独自摧毁墓穴舰的“战绩”告知了对方，从而让这个十分了解惧亡者的星灾先知从根本上改变了看法——正是因为了解惧亡者，所以知道惧亡者的强大，也就意识到单人破墓穴舰是需要一种怎样的伟力。
但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多，转而问道：
“先知们都是能掐会算的，那么艾多拉斯先知，您能否猜猜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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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2章 星灾遗恨
面对索什扬这个明显带有“刁难”性质的问题，沉默片刻后，星灾缓声说道：
“寂静王，斯扎拉克。”
索什扬目光一闪，收敛起嘴角的微笑。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星灾先知。”
“殿下，这并非读心术，仅仅只是猜测。”
“猜测？基于什么？”
“殿下派人寻我，想必是因为我与惧亡者多次交手，而殿下您又与惧亡者爆发了冲突，但以陛下的眼光，谋划的绝非个别王朝，您谋划的一定是这一整个远古流毒至今的邪恶之族，所以您的对手一定是斯扎拉克。”
索什扬轻轻拍手。
“星灾先知，名不虚传，当真是见微知着。”
星灾微微低头。
“殿下谬赞，鄙人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
这时索什扬注意到星灾的右手，之前他就隐约发觉对方身上有着微弱的怪异感，现在才意识到是来自星灾的右手，那是一只半透明的手，有着温润的光泽但并非血肉的质感，而且如果细细看，会发现手上阴刻着细密的纹路。
以索什扬的眼力，在凝神后才观察到，那些所谓的纹路是非常非常细小的艾达语，记录的似乎是名字，整个手可能有上万个名字...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星灾的脸，他想起来维罗妮卡说过，星灾的右手被伊莫特克砍了下来，作为羞辱。
思忖片刻后，他温声问道：
“为什么不用再生技术修复它？”
星灾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我想自己夺回失去的东西...不只是手，还有我的学生，亲人，挚友，信任我，保护我，拥戴我的那些人...”
索什扬注意到星灾虽然语气平淡，但他左手却下意识的握住了，用力得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同时这也意味着，星灾刻在手上的那些名字，都是那场与索泰克王朝战斗中牺牲的阿莱托克之民，这是一种怎样的负担和决然啊，如此星灾都没有被仇恨逼疯，索什扬不得不为这个先知坚韧的心智所惊叹。
“...他们的魂石还在冰冷的坟墓中等待，我有义务和责任带他们每一个人...回家。”
艾达是十分感性的种族，虽然星灾极力克制，但索什扬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溢出胸膛的悲愤与痛苦，大概也是这种极度压抑的内心，导致星灾很难再胜任一个方舟先知的角色，他现在更像是一个战士，在仇恨之海中艰难漂泊的战士。
但对于这样坚强的战士，安慰是一种侮辱，索什扬缓声说道：
“惧亡者会付出代价的...星灾，你说如果现在王庭与索泰克这样的
大王朝全面开战，胜算几何？”
星灾沉默片刻后，抬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
“三成？”
索什扬微微举起手。
“我不久前才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一个王朝。”
“所以我认为有三成。”
“为什么？”
“回殿下，因为赢的条件是，能确定对方的法皇的位置，然后您能够接近对方，同时能够在确保摧毁法皇的同时摧毁他的一切重生手段，且该王朝大部分力量还没有苏醒，继承法律陷入混乱，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那惧亡者要怎么赢？”
“很简单，找到王庭的所在，大兵压境，就算一次不能得手，还可以有第二次，尽一切手段杀伤王庭人员，哪怕用数倍的代价去交换也是值得的，很快...纵使陛下和殿下无恙，王庭也什么都不剩下了，王庭的旗帜也将倒下，纵使殿下有神之能，在这次赖沙王朝之役后，所有惧亡者王朝都会警惕起来，或许它们不敢直面您的神威，但以它们操控时间和空间技术，让法皇和霸主躲藏和逃跑还是很轻松的，届时您想再复制之前的斩首战术，就很难很难了。”
索什扬看着这位先知，沉默许久后，他缓缓出了口气。
“是，你说的没错，王庭几乎没有胜算，惧亡者耗得起，王庭耗不起，而且这帮老鼠滑溜得很，如果一心躲藏和逃跑，我确实抓不住。”
随后他话锋一转。
“星灾，你不希望借助王庭的力量复仇吗？”
“回殿下，想，但我的复仇不只是限于伊莫特克，与您一样，我要复仇的是整个惧亡者种族，它们已经祸害银河太久了，所以我有耐心，也有决心，尤其是看到您之后，我更是有信心。”
“现在惧亡者王朝似乎正在大量苏醒，过去阿莱托克趁着敌人沉睡阶段消灭对方的手法已经不太行得通了，所以我认为双方未来必有一场大战，你觉得，王庭接下来要如何谋划与惧亡者种族的未来决战？”
“回殿下，首先就是要解决王庭最大的弱点，即王庭中枢还暴露在实体宇宙，这就等于把脖子暴露在敌人的刀口前，过去古老的战争，吾族与敌人交锋时最大优势便是吾族家园隐于网道之中，敌人即便有手段入侵网道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从而失去攻击突然性。”
索什扬微微颔首。
“所以，你想说的是...”
“科摩罗？”“科摩罗！”
异口同声的说出那个地方后，两人相视一笑，索什扬更加确信自己没找错人。
而星灾则继续说道：
“王庭一定要夺
回科摩罗，这不仅能够奠定王庭无可辩驳的地位，极大的增强王庭的力量，也可以弥补王庭与惧亡者交战最大的缺陷，立足科摩罗，便可利用网道四面出击，专门寻找惧亡者的王冠世界，瞄准它们的心脏发起致命一击，惧亡者一族内部同样充斥着血腥的权力斗争，只要消灭法皇，无需我们动手整个王朝就会陷入内乱。”
“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只是这科摩罗...”
索什扬轻叹一声。
“不好打啊！还得提防维克特狗急跳墙，把科摩罗所有封印打开，来个玉石俱焚。”
“殿下改革体制，整军备武已经让王庭日益强壮，只需积攒力量，等待时机，科摩罗是变化无常之地，维克特的统治也并非绝对稳固，机会总会出现的。”
沉思片刻后，索什扬朗声说道：
“艾多拉斯·星灾，孤现急需一个对惧亡者十分了解的属下和智囊，欲征召汝入王庭，就任日曜星官一职，汝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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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3章 自由与王权
日曜星官属于凤凰王庭臣的一员，类似御用先知的地位，原则上是宫廷里除了内庭外所有先知的最高领导（只是限于宫廷而不是整个国家），内庭的先知领袖则是月曜星官，但因为索什扬不常在王庭，所以外庭也没几个先知，日曜星官目前有点光杆司令的味道，但地位是很高的。
星灾站起身，来到索什扬正前方，一抖长袍缓缓跪下。
“吾本为败军之将，蒙殿下不弃，愿效犬马之劳，为吾族崛起略尽薄力。”
“请起吧，胜败乃战场常事，爱卿不可太过自鄙。”
“是，殿下。”
当索什扬坐回到巨大的灵骨王座上时，星灾也重新站了起来。
“艾多拉斯卿，你曾是阿莱托克先知议会的成员，如果派你出使，你有把握说服阿莱托克归顺王庭吗？”
星灾摇摇头。
“请殿下谅解，臣恐怕做不到。”
“哦？为什么？是阿莱托克对于王庭有什么意见吗？还是...与其他方舟世界有关？”
“回殿下，都不是。”
“那是...”
“原因不复杂，阿莱托克的先民们选择了流浪之道，这也造就了阿莱托克人民们对于自由的高度追求，甚至绝大多数道途对于阿莱克托的人们来说都是一种桎梏，更遑论...名为王权的枷锁，但殿下请不要将此视为敌视，仅仅只是因为万年的流浪之道已经让那里的人们无法在名为‘国家"的框架中生活。”
索什扬对此只是沉默，星灾停顿片刻后，轻声问道：
“斗胆问殿下，您希望建立的，是怎样一个国度？”
一开始索什扬没有回答，而是持续沉默了十秒，才缓声说道：
“建立这个国度源于维罗妮卡的理想和她的仁爱，我爱她，所以支持她，但我也没什么要求，仅仅是让它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就好了，决定它未来的是维罗妮卡，维罗妮卡希望它强大，我就让它强大，维罗妮卡希望它包容，我也没有意见...可生存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够移动的方舟即便如此安全，能够幸存至今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已经毁灭于战争和各种灾难中，分散是带来不了安全的，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但阿莱托克并没有反对王庭，事实上就我所知，很多来自阿莱托克的游侠在王庭的武装力量中服役...殿下，您是希望像那位人类之主那样，用强力把艾达这个种族捏合在一起，将思想和文化再度统一吗？我们古老祖先的悲剧已经验证了一个结论，单一的文化非常容易衰败和腐朽，正因为艾达种族还存在一些独立小众文化族群，于是在大陨落后还有方舟艾达与蛮野艾达这样的幸存者，否则...所有艾达现在的模样都将是科摩罗里的那些堕落者。”
星灾的话，让索什扬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过去基于“人类思维惯性”的一些看法和观点。
许久之后索什扬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其实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一万年的孤独漂泊很多方舟世界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文化和社会结构，并不一定要求他们归顺，但如果能够打破它们根深蒂固的孤立主义和逃亡主义，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
“殿下这点我也赞同，事实上惧亡者至今还能够大量觉醒，便是与方舟世界严重的孤立主义有关，许多人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坐视整个种族的威胁出现，这也是我支持王庭的原因，无论怎么样，必须要有一股力量逼迫某些目光短浅的先知议会在种族出现危机时贡献力量，而不是当逃兵和缩头乌龟。”
“那么假如王庭给予阿莱托克近乎于盟友的附庸地位，只需要对方承担军事义务，爱卿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阿莱托克一直在与惧亡者作战，殿下摧毁一个王朝的壮举足以让方舟世界意识到王庭的力量。”
“爱卿，你的那位好友，伊利克·夜矛，他愿意为王庭而战吗？”
听到索什扬提起自己的好友，星灾沉默片刻，用一种略带歉意的语气回答道：
“回殿下，这恐怕很难，夜矛是一个做什么都是完全由自己内心决定的人，如果他要帮助王庭，无需我开口他也会出现，如果...他不想来，任何人说都无用。”
“这样吗...那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阿莱托克之民，也罢，王庭容得下自由人。”
说着，索什扬愣了一下，因为他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听说暗影幽魂的凤凰领主艾里斯复活了？阿莱克托也参与了拯救行动，这件事是真的吗？”
星灾点点头。
“是真的，米梅拉方舟已经复活了艾里斯领主，不过因为他沉睡了太久，适应新的躯体需要一定时间，因此还没有公开活动过，这次战斗米梅拉向阿莱托克发出了邀请，两个方舟世界很早就建立了友好关系因此没有理由拒绝，这次行动我和夜矛也参与了，在贝萨尔迈上我们...”
见对方突然停下，索什扬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与人类帝国交手了？”
“是的，其中还有太空野狼战团，以及铸造世界格里芬四号的泰坦军团，战斗很激烈，我们呼唤了海盗盟友，凛冬之日剧团也参与了作战。”
索什扬眉头一挑，但也没对此评价什么，现在的他对于银河各个种族间的打打杀杀似乎都有些看淡了。
“先前王庭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也发函邀请这位凤凰领主到王庭一叙，但米梅拉那边没有任何回应，我还在想难道消息是假的...那现在也就是说，那位艾里斯领主对王庭持拒绝的态度。”
“殿下，这不一定，艾里斯领主是一个极为重视家乡的战士，他当初陨落于贝萨尔迈便是为了阻止家乡毁灭的预言应验。”
索什扬眨了眨眼，一副惊讶的表情。
“所以...他成功了？他扭转了预言？他改变了方舟世界毁灭的命运？”
“是的。”
“嚯，难得，难得...但这与他拒绝王庭的邀请有何关系？难道王庭也在他的某些预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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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4章 艾达快运
面对索什扬有点尖锐的问题，星灾思忖片刻后，谨慎的回答道：
“我猜与预言无关或许米梅拉的先知议会对于王庭仍有顾虑，艾里斯领主由于考虑到故乡的立场，所以没有回应。”
索什扬思考片刻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所以只要王庭能够与阿莱托克建立良好的关系，那么作为阿莱托克盟友的米梅拉自然也会打消顾虑，如此那位凤凰领主就会露面了，这个理解没错吧？”
“殿下圣明，臣愿意促成此事。”
索什扬是打算把这个战利品弄回去的，然后作为‘掘墓人"实验室的临时基地，可等快要出发时他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而且这个问题好像真的很无解，最终思来想去，这个事只能交给灵族去办，他们肯定是有办法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么“交”给灵族。
说着，星灾不由得长叹一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颓然，看得出将方舟信仰的神祗的遗物弄碎对他打击真的很大。
“殿下，在这个绝望的时代，拥有漫长寿命的我们总得有一个希望，有一个目标。”
“那么这位流浪之神.应该是躲过了大陨落吧？”
“这是小事，过去也有很多蛮野部族迁徙到王庭，维罗妮卡是伊莎之女，王庭自然也无条件的包容这些失去家园的居民。”
花了小两个月收拾完埃克沃里亚这边的残局后，除了乌兰胡达的人员还留在这里之外，索什扬便带领其余所有人员和舰船开始返航，不过在此之前他遇到了一个之前没有想到的问题。
“卡纳克王国的居民.他们因为我的失败而失去了家园和先祖之魂，我一直心怀愧疚，现在他们暂居于阿莱托克，但并不太适应方舟的生活，文化也很难融入，所以希望殿下允许他们移居王庭。”
“殿下能够提起流浪之神的名讳实在让臣惊讶，因为这是只有阿莱托克先知议会和极少数远古家族才记得和保留的隐秘，其实第一个问题臣也回答不了，因为过去时间太长了，而祖先并没有留下很明确的说法，只有一些只言片语能证实他们确实是霍克的信徒，夜矛的家族领地中还保存着银河里最后一座流浪者神龛，至于地图，那确实是霍克的遗产，只可惜”
“多谢殿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索什扬走到墙边轻轻敲了三下，而后整个人也随之消失在灵骨密室中。
“那就有劳爱卿了对了，爱卿，您是否听说过艾达诸神中，有一位名为霍克的流浪之神？”
星灾摇摇头。
“阿莱克托那边就有劳爱卿了，过些时日我会返回王庭，如果有什么急事也可转告多拉尔卿，他会处理的。”
“这个便无从得知了，但我们希望如此，寻路者们都有一个隐秘的任务，就是寻找‘流星之径"。”
“听闻阿莱托克祖先在大陨落前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指点才迁居到方舟之中，这个神秘力量应该是就是来自流浪之神对吧？还有那份记录惧亡者王朝位置的水晶地图，也是来自那位失落神祗。”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我明白了，那爱卿你相信霍克还存在吗？”
“相信。”
其实在丑角提供阿莱托克那则《悲痛之夜》的预言时，索什扬就已经回想起之前看薛西斯手记时看到的这位艾达流浪之神，直到对艾达社会的了解加深，他才意识到薛西斯对于艾达诸神的研究是多么的深入，毕竟绝大多数艾达甚至连他们的神曾经是怎样
的关系都忘记了。
人类舰队是走亚空间的，但惧亡者的墓穴舰则压根没有亚空间引擎，所以它只能在实体宇宙航行！
而且索什扬对它的运作模式更是陌生又难懂，只靠实体宇宙这样飞，他也不知道这船要飞多久才能飞回布拉卡托星系，而且期间还有一定风险，遭遇海盗什么的都好说，毕竟这船也不怕，可就担心一头撞到帝国的巡逻舰队，那就很难办了，要是更极端点遇到阿斯塔特的舰队
索什扬除了弃舰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流星之径？”
“殿下想要知道什么？”
“传说霍克曾在远古那场惨烈的战争中化身高速的流星在群星间穿梭，收集敌人的所有情报，根据方舟第二代先知们整理的上古的资料和文本，他们推断在大陨落前某个时期.流浪之神似乎出于某种目的离开了至上天，前往了银河边缘的外域，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寻路者们相信他们可以找到霍克走过时留下的古老痕迹，并最终找到流浪之神，这便是流星之径。”
还是奥卡姆给出的建议，索什扬决定利用“时间差”来解决，出发前他宣布这艘“战利品”需要先行出发，便由奥卡姆领导的一艘轻巡洋舰和几艘拖船护送出发——期间机械贤者们极力反对，认为这样的护送力量太弱了舰船很容易被夺走，但索什扬对此置之不理。
就是那艘墓穴舰要怎么带走？
“殿下，还有一件事希望得到您的应允。”
听到索什扬问及这个，星灾面容一滞，随后抿起嘴唇。
“那这样的行为有何意义？”
“只有无数似是而非的线索。”
“何事？”
星灾站起来，戴上头盔，缓缓退回传送门之中，随后传送门也跟着闭合。
“这有成果吗？”
等奥卡姆的护送舰队出发后，索什扬也领导白色圣堂的舰队返航，但奥卡姆实际上并非一人，他的船上还藏着丑角们，等到达预定地点后奥卡姆便下令将墓穴舰“放下”，随后带领护送船队返航并对船长们进行记忆上的“处理”，而丑角们则在墓穴舰上召唤来邻近的天堂之泪舰队，随后开始想办法转移整艘墓穴舰。
结果是这艘墓穴舰居然比索什扬这边还要先返回布拉卡托星系。
等舰队利用漂移通道快速跃出亚空间返回出发点时，墓穴舰已经静静的悬浮在了乌兰胡达的轨道上，而奥卡姆的舰队甚至更晚才返回，奥卡姆解释是他中途去处理了一些事，索什扬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对方不肯细说他也懒得问，反正问也白问，对方要想说自然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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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5章 军屯世界
返航之后，索什扬所做第一件事就是召唤星界骑士的所有连队回到布拉卡托星系，此时距离他离开奈森四号已经过去2年了，各个连队想必任务也执行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举行一场他谋划了许久的军团会议。
在等待连队返回的时间里，索什扬开始处理其他事，比如面见了班古拉，说出他的掘墓人计划，还拿出了一些惧亡者的设备和武器交给了乌兰胡达和协助这次远征的贤者及神甫，也算是奖励这个一直支持军团的铸造世界。
班古拉对于索什扬的决定举双手支持，并召集了铸造世界上所有异形学贤者和有志于研究惧亡者科技造物的贤者，很快诸多研究室就热火朝天的在被命名为掘墓者的墓穴舰上开始建造。
第二件事就是向各个铸造世界发出邀请，举行第二次拍卖会的时间到了，原本早就该举行的但是由于大漩涡远征耽搁了数年，战团这段时间也积累了很多东西，包括大漩涡里的一些缴获和不久前捞到的惧亡者遗物，这些都要尽快转化成实力——索什扬不是守财奴，用不上的财富堆在仓库里毫无价值，战舰，武备，乃至于生产线，对他来说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不过发出消息到各个铸造世界派出代表，还需要一定时间，毕竟信息传输太慢，一来一回可能就是一两年了，索什扬也是确认之后没什么事了才开展这次拍卖会的，毕竟再过两年他就得去接替阿拉什的苦难同盟盟主职务，暂时不会再跑来跑去了，而拍卖的地点这次选择在奈森五号的轨道站，结束后他就直接去胜利之痕。
剩下的就是一些琐事了，比如白色圣堂的征兵，受损舰船的维修，针对各个连长的战斗报告指出一些指挥和战术上的问题，并进行惧亡者对抗的战术模拟训练。
除此之外就是布拉卡托星系的管理事务，帕萨加迪是骑士世界不用去管，拉姆东已经是白色圣堂的征兵世界保持原有状态就好，而德罗什同样也是星界骑士各个连队的征兵世界，包括军刀连和十一连都有在这里征兵，也不需要大变化，因此需要索什扬亲自进行管理的是亚兹德，阿瓦士，什拉特，克尔曼沙，舒什都这五个移民世界，而与行政管理并行的还有凡人辅助军的改革和调整。
之前让万变集思制定的社会形态已经在两年的时间里逐渐在五个星球上铺开了，移民世界的一个好处就是便于管理，星球上还没有形成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团，而且居民分布比较零散，适合进行规划调整，不过当下改革还没有完成，底层结构和秩序已经建立，但上层并没有。
按照万变集思的设计，以亚兹德星为例，总共组建了212个团，总人口约1200万，并且其上设置了55个旅和18个师，依靠前期的投入和乌兰胡达提供的机械设备援助，已经建立了基础的农工商业，但各个师甚至各个团之间的发展没有协调，开始出现了地方主义的苗头，师与师直接也时常因为水源，地界划分问题发生矛盾，虽然没有爆发冲突，可各种告状和控诉信已经堆满了索什扬在阿维斯塔的办公室。
这都是因为星球没有建立一个统一的管理机构。
不只是亚兹德，阿瓦士，什拉特，克尔曼沙，舒什都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而且乌兰胡达的机械密探们已经报告了相当比例的师团级人员***，私下培植个人势力的案例，这些人基本都是大漩涡远征中那些建立了战功且不打算在星界军里服役的军官，索什扬也体恤他们在战场上厮杀的功劳。
对此索什扬也只能一声叹息，有很多事真的没办法说，一个勇猛的战士也可能在安逸后变成贪婪的蠹虫，这显然并不与亚空间有关。
所以他马上任命了五个世界的军团长，也就是星球总督，而这五个世界也有了一种独特的称呼——军屯世界，这是索什扬从史书里翻出的一种古老的制度称呼
，因为这五个世界的定位有别于帝国的要塞世界，要塞世界只单纯提供军事功能，往往需要其他世界输送资源供养，而这五个世界既要承担军事功能，也得养活和发展自己，甚至提供一定的产出。
军屯，这两个字最为合适。
随后索什扬根据他的想法进行了人事调动，亚兹德的总督是白色圣堂二连长王拉吉克，阿瓦士的总督是白色圣堂三连长巴勒兹，什拉特的总督是白色圣堂七连长米特里达梯，克尔曼沙的总督是八连长奥罗德斯，舒什都的总督是九连长苏雷纳，同时从白色圣堂的战团仆从和乌兰胡达中抽调行政力量组建星球管理机构，尤其是组建廉政公署，这些人全部由冷酷的机械修会执法者组成，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抓一批，杀一批，但是不搞连坐，索什扬把奈森星系的法律几乎是照搬到了这里，包括教育和公共事务体系。
当然，既然进行了军事化的管理，那么自然也就要成为军团军事力量的一部分，过去的战团辅助部队将会扩建的军团辅助军，因此这五个世界的居民也要承担兵役，组建新瓦什提和普什提班，每一个世界要提供80-50个团瓦什提和30-10个团的普什提班，而这个数据只是当下的，索什扬未来的期望是争取每个世界提供300个团，按照瓦什提标准一个团3000人左右计算，就相当于一个世界提供100万左右可以远征的士兵，五个世界就是500万，配合上星系内其他世界零散提供的兵力，大概能有六七百万士兵，配合奈森星系的兵源，整个军团辅助部队应该能有个两千万左右的规模。
虽然看起来和星界军的规模比不值一提，但考虑到瓦什提和普什提班的装备水平，配合阿斯塔特单独打一场大规模战役是完全够用了，无节制的扩张军事力量对于平民的压力就太大了。
很快，大规模的征兵活动便在数个世界上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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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6章 朝阳热土（一）
“老板，帮我车箱里加一袋糖，还有六袋A2饲料。”
“好嘞稍等啊。”
正在看屏幕的店铺老板听到停在店门口的卡车驾驶舱里的声音后，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挥舞着手里的扇子，迈着臃肿的双腿朝不远处大喊。
“两个小畜生别偷懒了！快过来搬东西！”
两个正在看数据板的十五六岁男孩听到父亲的骂声后，嘟囔着放下数据板不情愿的推起板车跟父亲一起跑向仓库。
这时候，挂在木质墙壁上的小屏幕突然响起来一阵激昂的音乐，吸引了正在摆弄车头小风扇的驾驶员的目光。
原本底色为绿色的屏幕背景突然变成了蓝色，中间则浮现出一个金色帝国天鹰徽的标志。
紧接着画面转向一个美丽的星球表面，远方一个太阳正从星球的阴影中缓缓升起，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嗓音浑厚的男声。
“克尔曼沙，我们的家园。”
下一秒镜头切换到了克尔曼沙已经确定的星球首府城市，功勋城，当温暖的阳光扫过大地时，映照出整齐干净的街道，崭新的房屋，忙碌的交通工具，和面带笑容精神爽朗的行人，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繁荣，秩序”
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男人微笑的与金碧辉煌的教堂前的牧师招手，然后转过身露出英俊正派的脸和胸前挂着的天鹰吊坠。
“信仰，这便是我们生存的正道。”
男人走到一栋屋子前，一个美丽的女人正和她的孩子嬉戏，男人露出温馨的笑容，伸出手。
“但生存也有代价。”
waaaangh！
野兽的怒吼声中，一个非常拟真的绿皮挥舞着斧头从一旁草丛里蹦出来，然后女人和小孩开始尖叫，男人则一下跪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的吼道：
“不王座的神圣光辉，不——”
在血溅到他身上的一瞬间，画面凝滞了——
【侵略】
一行醒目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映衬着男人那不敢置信又绝望的脸。
“哇，有没有这么夸张”
司机发出惊叹声，缓缓摇下车窗。
“哈哈，觉得眼熟？”
须臾，那个男人从‘画面’外走进屏幕，脸上带着微笑。
“这样的场景，此时此刻正在银河各处上演，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男人随即指向屏幕前的观众。
“除非你能做出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
男人举起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他身上多了一套与星界军截然不同的红黑色盔甲，一阵慷慨激昂的音乐随之响起。
“向所有人证明，你拥有捍卫生存与信仰的力量和勇气。”
他伸出手，从屏幕外接过一顶带有银色面具的尖顶头盔，然后扣到脑袋上。
“加入.”
画面切到一处星球，巨大的战舰正在向星球表面轰炸，并投放下许多空投舱与女武神运输机。
“.普什提班的行列吧！”
混乱的战场上，背着一杆类似长矛武器的士兵握着一把等离子武器半跪在地上，他身后两名士兵正用长矛刺杀倒在地上还不停咆哮的绿皮。
“成为战团辅兵的精英！”
画面一转，巨大的坦克轰隆隆驶过正在冲锋的步兵，而后停下朝着类似巨大昆虫的敌人开炮，将对方炸得血肉模糊。
“消灭所有非人之敌。”
士兵们举着旗帜插到敌人尸体堆积的小山上。
“在天降伟人的领导下让王座的荣光照耀整个银河。”
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士兵们排成方阵，向一副巨大画像敬礼，那是一个穿着金色盔甲双手抱胸微微仰视斜上方那个金色太阳的阿斯塔特，没有人会不认识他，索什扬·阿列克谢。
“成为英雄！”
“成为传奇！”
最后的画面是士兵站在高岗上，背影是巨大的泰坦缓缓走过，天空还悬着巨大战舰的轮廓，以及流星雨般坠落的空投舱。
“成为普什提班！”
“海斯老弟，装好了！”
听到老板的话，独眼驾驶员微微一愣，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钷币从窗口递过去。
“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稍等，我找你钱。”
“不用了，先记着吧，下次来一起算进去就行了。”
“那也行，今天天热，老弟你来一杯冰啤酒，放心度数很低的。”
海斯笑着接过老板递来的纸杯。
“谢谢了。”
喝完后，他启动这台卡车，在烈日下开始沿着新修好的道路穿过市镇，期间他看到许多穿着制服的人正在分发传单，其中一张还塞进他驾驶室，果不其然还是征兵的宣传。
离开镇子后他进入了广阔的平原，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有河流，有森林，更多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甚至还有巨大的水泡状立体农场，它们在阳光下就好像一颗颗庞大的水珠，不过那是机械修会的产业，用以种植某些特殊经济作物。
更远的地平线尽头可以隐隐看到高耸的星际空港尖塔的闪光，那里也是师部所在的城市，已经颇具规模，但也不至于像巢都那么拥挤。
他其实可以选择在那里定居，但大抵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厌烦了喧嚣的城市，选择来到了乡下营属的农场生活。
现在的他属于克尔曼沙第13师73团二营一连四大队，担任大队长职务。
他所属的团是一个“农业团”，下辖人口三万余人，下辖六个连，以及各类公共事务单位三十余个，包含31个综合农场，11个牧场，4个林场等诸多产业，另外还有1500人的常备民兵团，不过因为是全民皆兵的制度，因此所有成年男女都要定期进行军事训练，诸如射击，投弹，甚至铺设地雷等。
海斯不仅是大队长，还是民兵团的连长，这是由于他在最初的军事技能考核中轻松打败了绝大多数竞争对手。
一个多小时后，卡车进入了一个村庄，这里有一排排红顶白墙整齐排列的住宅，有小教堂，医院，商店等诸多设施，还有几个巨大的仓库，以及一个机械维修厂，巨大的自动水塔耸立在村子东侧，持续从地下抽取干净的水源提供给这里的居民。
当路人看到这辆车时，都会向他挥手，这里生活着两百多名男男女女，其中也包括跟着海斯离开巢都的那些老兵，比如康现在就是连里的牧师，并主持着那个小教堂。
把车停在教堂门口，海斯打开车门下来，并高声说道：
“康！”
“来了来了。”
穿着白色背心和黑色大裤衩，露出右腿的机械义肢和毛茸茸的左腿的康打开门，看到海斯后，把蒲扇插在后背，走过来。
“海斯你回来啦，你说这鬼天气，真热啊，订的温度调节器现在都没到。”
“现在空港那边听说已经满负荷运转了，很多东西都堆在仓库送不过来，等等吧，不行哪天我开车亲自去取。”
说着，海斯打开后车厢，从一堆东西里拖出那袋糖，扛到康的面前。
“呢，你要的糖。”
第2737章 朝阳热土（二）
看着那一大袋白砂糖，康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并用扇子用力给海斯扇了几下。
“辛苦辛苦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慈童节，我打算做些玫瑰糖到时候发给小捣蛋鬼们，也不知道鲜玫瑰汁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你多打电话问问团牧师长，对了，康，我之前在镇上看到好多人在发征兵传单，电视频道也一直在播放，你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康听到后，皱起眉头，拔出屁股后面的扇子轻轻扇了扇。
“没有啊...难道要打仗了？”
海斯轻叹一声，摇摇头。
“但愿不是吧，太平日子也没过几天呢。”
告别了康之后，海斯又车开到了大队事务所的门前，这也是一栋普通的小屋，旁边就是一个小诊所，坐在屋里吹着风扇写东西的年轻会计和正在修理一个伺服颅骨的机械师看到他后连忙打开门。
“大队长，你回来啦。”
这时诊所里满头白发的老医生费顿也走出来，向海斯打了个招呼，他原本也是大漩涡远征军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军医，现在和他一个儿子和女儿定居在这里，去年他的女儿嫁给了另一个连的机械师，而老军医的儿子则对学医没有任何兴趣，反而是一个热衷于军事和战争的热血少年，经常缠着海斯想要一封介绍信去师部加入正规军——许多人都知道海斯在师部有特殊关系，他的一个在师部担任要职的好友经常来乡下找他，甚至还会带家人来度假。
但海斯可不敢轻易写这个，而且他看得出来老费顿不希望儿子去犯傻，但老来得子又让他宠坏了这个孩子，就好比脱缰野马一样根本拦不住。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啊，这些东西你们搬一下，费顿医生，您的东西我已经领回来了。”
海斯小心翼翼从车厢里抱起一个非常结实的白色箱子，然后扛到诊所里，而机械师则操控着一台略显笨重的三足搬运机械开始卸货——星球法律严厉禁止使用机仆，也禁止蓄奴和人口买卖，这也是海斯最引以为傲的一点，他们的家园不是一个人类奴役人类的世界，更不是一个会把人制成半机械奴役的世界。
虽然等级和贫富差异依旧存在，但在海斯眼中已经足以称得上天堂了，他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
老军营解开卡扣后打开箱子，里面一股凉爽的冷雾弥漫出来，让海斯下意识的都凑近了一点。
“疫苗终于到了，大队里有十几个儿童一直等着接种，这里是...嗯，对，儿童用药，还有强体剂。”
见医生没什么事后，海斯走出诊所，然后拿出几张票据。
“这些都是采购的东西，你记一下，还有明天下午2点连队安排有射击训练，就在连队靶场，记得早上广播一遍。”
“是。”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养殖场了。”
随后海斯开着车来到了位于村子东侧的养殖场，这是一栋巨大的钢结构建筑，完全由机械修会建造而成，高度超过十米，占地四千多平方，也是大队非常重要的产业。
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大门等着他了，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是曾经在军中服役过的老兵。
“饲料来了，先搬进去吧。”
停好车，海斯来到车厢，把饲料袋一个接一个抛到三足运输机械上，接着走进养殖场。
进去后就能感觉到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一些，当初建造的时候这里就安装了温度调节器，因此有些自嘲到牲口住得比人好，而得到这样待遇的是一群群埋首饲料槽的巨大动物。
这种动物平均高度超过1.5米，长度超过4米，皮肤呈褐色，有着看起来很坚
韧的外皮，头大、颈短、身体呈桶状，四肢非常短小，面部显着向下折曲，鼻位置很靠上，一直到眼孔之下，上颌相当于犬齿部位生有一对长牙，但嘴部却是坚毅的角质喙，而它们啃食的饲料里包含比例很高的植物。
它们行动十分迟缓，而且一群一群待在一起，发出独特的哼声。
这种生物叫异齿兽，虽然名字听着有些危险，但其实是一种极为温驯的群居食草生物，这种牲畜也是由机械修会所培育的（其实是某个艾达蛮野世界的特产），相比人类帝国最常见的格洛克斯那近乎狂暴的性格，这种野兽可称得上无害，面对威胁只会本能的聚在一起，但它们食谱却极为广泛，甚至是剧毒植物，而且生长极快，无惧冷热，雄性只需要大约150天就可以完全成熟，雌性一胎平均可以产下20-30头幼崽，抗病性又极强，肉质鲜嫩细腻，有一种独特的植物芬芳，也被称之为香肉。
这种香肉不仅在星球上极为畅销，制作成罐头后也是出口贸易的关键产品，一般都是由专业的牧场大规模豢养，不过像是海斯所处的综合农场也会有一些小规模养殖，主要供应周边的村镇，也可以为大队创造更多的收益。
但他们大概不知道，这种短肢龙的肉对于原产地的蛮野灵族来说，是“难以下咽”的劣质食物，基本是用来喂养食肉龙的“饲料”，而且因为其繁殖效率高，稍不注意野外就会有数以百万只，并大量抢夺其他食草龙的食物，也是索什扬无意间听维罗妮卡说起的“短肢龙成灾”的故事才让他注意到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
这东西放在艾达这确实是一个“灾害”，毕竟人少只能靠食肉龙吃是吃不了多少的，但人类这边...
就怕不够吃而已。
“这批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栏了。”
“大队长，那这批卖给谁？”
“我之前已经跟师部罐头厂谈好了，原收购价上再加8%，大队里孩子多了，现在幼儿园太小了，我计划新建一个大的，好一点的，到时候和大家商量一下。”
在养殖场又待个半个小时后，海斯终于回到了家，当他把车停在家门的一侧，然后刚打开车门走下来时，就感觉自己腿被什么抓住了，低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短衫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家伙，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裤腿抹。
“爸爸...姐姐...骂我...她...骂我...”
海斯咧嘴一笑，弯腰把对方抱起来，用对方背后的汗巾擦了擦他的小脸，接着手指轻轻逗了逗他粉嫩的鼻子，宠溺的笑道：
“你和姐姐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不能打架的吗？这样爸爸才会给你买能在嘴巴里跳的糖，我的小荣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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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8章 朝阳热土（三）
我我.”
男孩一边哽咽一边控诉道：
“.我用橡皮泥照着书本捏了一个天使.她说她说那是个绿皮.呜呜呜.”
“那本来就是嘛。”
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女孩从一旁蹦出来，并举起一个泥塑玩偶。
“呐，爸爸你说。”
海斯低头一看，唔.他儿子手艺确实不太好，那大方脑袋和举着斧头的姿势确实离阿斯塔特有那么点差距。
“没事，可以慢慢改进嘛，海瑟琳你要帮助弟弟，不是嘲笑他。”
“我说了要帮他，他就不听，他就.就知道哭。”
“你们又怎么了？”
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蔬菜的佳林娜走过来，她身上是一件整洁干净的灰色长裙，外套着围兜和袖笼，头发扎在脑后，笑盈盈的看着海斯。
见了母亲海斯怀里的儿子立刻挣扎起来，海斯只能把对方放下。
“妈妈.姐姐骂我”
海斯无奈的摇摇头，从驾驶舱拿出一个金色小圆盒，然后打开。
盒子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两个孩子，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海斯。
“喏，一会要吃晚餐咯，不能吃太多，每人一颗。”
“好吖！”
分到气泡糖果后两个孩子的情绪瞬间就扭转了，又蹦蹦跳跳的跑回了院子里。
看到佳林娜额头的汗，海斯转身拿出毛巾，心疼的轻轻擦拭对方的脸。
“天气太热了，就不要老是跑出来，温度调节器很快就到了。”
佳林娜吻了一下他，然后笑道：
“没事，我就是去公共菜园里摘了一些蔬菜。”
海斯随后开始搬运东西，他买了很多日用品，都装在一个箱子里。
当他走进院子时，就看到穿着清凉但头发湿漉漉的安第娜坐在一个摇篮旁边，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调整小风扇的方向。
海斯走过去，把东西放到一旁，然后看向摇篮，他的第三个孩子菲兹，十个月大的他紧闭双眼正在酣睡，或许是觉察到父亲接近了，他粉嫩的手脚开始不安分的上下挣扎。
“那两个小兔崽子趁着我洗头的时候又吵起来了。”
安第娜无奈的摇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哭闹声从摇篮里响起，海斯连忙伸手抱起他的小儿子，轻轻拍着他的屁股。
“你看着他，我去帮佳林娜做饭了。”
不久后，夜幕降临，万家灯火，被烈日炙烤的大地终于开始降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后，穿着背心的海斯坐在院子的板凳上，看着数据板里的各种新闻和讯息。
“.昨日，伟大的帝国执政长官、大漩涡的再征服者与守护者、布拉卡托星系永恒的太阳、秉承王座意志的天降伟人、人民的钢铁慈父和恩人、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视察了11师驻地，参观调研了当地城市建设和工业建设项目，检阅了当地部队，并发表重要讲话，他指出——”
海斯随意滑动一下，看到一个将军握着银色的激光手枪站在一群士兵中间，慷慨激昂。
“.伟大的执政长官阁下，请下命令吧！”
他周围那些年轻男女士兵也纷纷举起同样镀成银白色的武器。
“请下命令吧！”
而后画面转向几个趴在地上使用银色伐木枪的士兵朝着远方一个巨大的标靶疯狂射击，那靶子轮廓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是一个举着巨大爪子，脑袋上还有一根长长的管子凸起的怪物，上面已经布
满了弹孔…
忽然，海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车轮声，然后是刹车的声音，就停在他的家门口。
海斯关闭数据板站起来，刚要打开门，门铃就响起了。
“泽诺尼？”
海斯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老朋友穿着一身银灰色的军装站在门外微笑的看着他。
“海斯，谁啊？”
安第娜抱着儿子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这个军人后也愣住了。
“泽诺尼先生？你怎么”
军人脱下帽子，笑道：
“有些急事要跟海斯商量一下，希望没打扰到您。”
“没事没事。”
海斯摆了摆手，随后走出门并将门关上，安第娜疑惑的看着大门，缓缓转过身走回屋子里，但她的步伐变得有些不安。
“师部要组建一个团的普什提班，我推荐了你担任连长。”
来到对方凉爽的车内，军人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这个人实际上就是海斯当初遇到的推销员，对方也跟着移民船来到了这个新世界，并成为了一名官员，在兵团制度改革推行后，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中校参谋兼师部行政署移民管理局的局长，因此海斯时常被认为“背后有人”，泽诺尼也对自己最后一个“客户”记忆深刻，在海斯来到新世界后经常帮助他，两人逐渐就缔结了友谊。
听到这，海斯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
“是要打仗了吗？”
结果对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不要多想，至少目前还没有，这是最上面的意思，应该只是扩军。”
海斯听完，说了一句意味深长话。
“没有人会磨砺一把尖刀后而不去使用它。”
“美好的生活总是需要有人来保卫的嘛。”
“朋友，你为什么会推荐我呢？我从没有当过军官，过去也只是一个.小兵。”
“因为你合适，海斯，你是天生的战士，我看得出来，你的果断和勇敢不应该浪费在农田上，你曾经历过地狱一般的战斗，也曾与传奇同行，这次征募的很多都是唔，你也知道，普什提班是精锐部队，很多人想进去混资历，给自己镀金，那些盲目乐观又热情的年轻人需要一个真正了解战争的人去指挥和领导他们，否则一旦真遇到战争海斯，昔日你的战友有多少是因为无能指挥者的原因而牺牲，我想你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海斯看着自己这位朋友，心中暗叹一声，他了解对方，泽诺尼并不算得上一个真诚的人，或者说他曾经有过真诚但也在多年的宦海沉浮中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推荐自己，更大可能是希望增强在军中的话语权，毕竟他虽然有军职，但实际上更多还是一个行政人员，可是在兵团制度改革后，如果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在军事上有所建树——
推荐一个或许能够建功立业的军官，对泽诺尼来说显然是一笔“投资”。
“泽诺尼，你看我，一个残废。”
海斯拍了拍手脚的义肢，又指向黑色眼罩。
“就只有半条命，怎么都和精锐不搭边，我觉得应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泽诺尼轻叹一声。
“海斯，实话说吧，所有大漩涡远征中服役过的老兵都躲不掉这次征兆，区别只是去什么部队，如果不去普什提班，你就只能去本地组建的瓦什提，比民兵也强不了多少，这种团说好点叫轻步团，说难听点.那就是炮灰团啊。”
海斯沉默片刻后，忽然笑了。
“炮灰团泽诺尼，你知道吗，我就是炮灰团里活下来的那个人.你知道吗，对于我们这些炮灰来说，怎么死，死在哪，不重要，跟谁一起死，才重要，所以假如一定要踏上战场，那我宁愿与我的同袍们并肩而行。”
当海斯看着这辆豪华轿车消失在村口时，他内心反而轻松不少，哼着小曲又转身回到家中。
不过当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佳林娜紧张的看着自己，随即摇摇头，走过去揽住对方肩膀。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啦。”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一封来自团部的讯息就发到了大队，海斯·巴托里被征召进入新组建的克尔曼沙第13师73瓦什提团，成为一名连长，并在两周后前往师部报到，进行集训和演习，不只是他，生产连内的许多相对年轻的老兵和部分适龄男性青年也收到了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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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9章 坠网蜘蛛
虽然他自认为对于生命有着足够的了解，但很多时候他却对于自己感到陌生。
比如，他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当法比乌斯回到他童年在因戈尔施塔特居所时，悬在泰拉天空中的太阳正逐渐西沉，夜幕随着月亮的升起宣告了它的光临。
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下午训练时留下的汗水和泥土的痕迹，这是每一个贵族男孩都要经受的考验，从懂事开始，除了学习知识外，锻炼武技也十分重要。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个初学者，而且他对此也不感兴趣。
他在每天下课后，都会悄悄徒步跋涉到庄园南边陡峭的丘陵处一个秘密的“实验室”之中，虽然那时的他已经疲惫不堪，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却还是对于生物学知识有着不可思议的痴迷。
相比刀剑，他更喜欢手术刀，相比唯唯诺诺的仆从，他也更喜欢能够展现生命秘密的老鼠。
不过今天似乎不行，他的脸高高肿起，这是父亲愤怒的教训，因为他那笨拙生疏的武艺，作为骑士长的儿子，他应该出类拔萃。
只是很显然他让自己父亲感到失望了。
所以在回到庄园后，他也没有吃饭，而是来到屋顶，会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伸长脖子眺望上方闪闪发光的星辰，这会让他产生一种深刻而持久的使命感。
“如果有任何机会，我都能做到。”
法比乌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手，似乎要握住群星。
“我一定要做到他们都是傻瓜。”
然后，他醒了。
这位大名鼎鼎的第三军团药剂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试图找出是什么声音惊扰了他的睡眠。
但不管是什么，它都已经进入了牢房，甚至连回声都没留下。
穿着朴素囚服的法比乌斯慢慢地坐了起来，这个房间黑得可怕，但并非灵骨结构，显然有人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他熟悉灵骨这种东西，整个屋子的构成是一种黑色的冰冷岩石，见多识广的法比乌斯猜测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黑石”，一种能隔绝亚空间的特殊材料，似乎来自一个非生命种族太空死灵。
法比乌斯是生物学的专家，但对于材料学包括物理学都没什么研究，他不讨厌机械，但也确实不精通，制作一些小工具还行。
选择用这种东西囚禁他确实很聪明。
在全然无光的环境囚禁了近一年时间足以逼疯绝大多数人，但法比乌斯遇到过比这个要糟糕还多的情况，至少目前还没超出他的忍耐限度。
他坐在自己冰冷的金属床上，似乎面朝着进入者，轻松的说道：
“至少可以点根蜡烛。”
伴随着一个响指，黑石牢房里充满了温暖的光芒，而光芒来自两个漂浮的小球。
法比乌斯眨了眨眼睛，让自己适应光线，现在他可以看清楚来者了。
一个高大的巨人，有着标准的阿斯塔特身体轮廓，面容肃穆英俊，皮肤富有光泽，眼睛是黑色的，短而直的头发也是黑色的，身上的长袍虽然颜色朴素、低调，但却是用上等的艾达虚空绸缎织成的，做工考究，但并不张扬。
更重要的是他的相貌，法比乌斯从中窥见了无数秘密，一场或许能够让他一展身手的游戏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忽然，巨人沉声询问，法比乌斯轻声回答道：
“我的名字是法比乌斯。”
蔑笑一声，索什扬冷冷地说道：
“你凭什么证明你是法比
乌斯，银河里还有很多个法比乌斯，谁才是真的呢？”
法比乌斯嘴角微微扬起。
“我们都是。”
索什扬眯起眼。
“我怎么知道我是在和一个有着独立思维的克隆体说话，还是在与法比乌斯本人说话。”
“这些都无关紧要，每个都是法比乌斯，每个都有各自的经历，而你口中真正的法比乌斯，已经死了。”
“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但你撒了谎，蜘蛛.你没有死，你躲在自己编织的网里，从艾达这里窃取的灵骨知识编织的网。”
“唔，从艾达这里”
法比乌斯非常人性化的撇了撇嘴角。
“索什扬战团长，看来灵族女王的温柔乡已经让你产生了某种归属了，虽然我也很欣赏他们的艺术和血肉技艺，但我不得不说这有些.过于滑稽了。”
索什扬走到一旁，突然法比乌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提到半空，而他原本的床则开始融化变形，并最终变成一个巨大的椅子。
当索什扬坐到椅子上的一瞬间，法比乌斯重重跌落，并用力咳嗽起来，他的脖子出现了一道明显的淤血勒痕。
“蜘蛛，不要在我面前玩什么恃才傲物，福格瑞姆那个废物不敢杀你，但我敢，如果死亡也不能让你恐惧，那我还有别的手段炮制你，比如惧亡者的次元监牢，那可是个好地方，你在里面有无尽的时间可以去思考过往。”
法比乌斯四肢着地，跪在地上，喘息片刻后直起身，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这不是灵能”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声音嘶哑，但双眼灼热，这不是在发问，而是在渴求着某种未知。
“.难怪福格瑞姆也会忌惮你的力量，所谓的灰髓究竟是什么？消失的军团和原体究竟有什么秘密？”
“这些好说，那你又能告诉我什么呢？”
法比乌斯轻轻拢了拢脑后枯槁的白发，缓声说道：
“尊敬的凤凰王殿下，可否恩赏一些食物，填一填我那空空如也的肚子。”
索什扬盯着他，片刻后微微颔首。
“好。”
不过三十秒，黑石牢笼的大门打开，一队穿着盔甲的灵族士兵走进来，一张矮桌出现在法比乌斯面前，接下来小桌子上便出现了一顿美味丰盛的餐食，热气腾腾。
法比乌斯也不见外，揉了揉手掌靠近那些食物，其中一个盘子里是一只烤得香喷喷的来自蛮野世界的水生动物，皮被烤得发出一种独特的金色光辉，旁边盘子里是几片厚厚的巨齿龙肉，上面淌着棕色的蜜汁，还有打开并烤过的贝类，独特的根茎类蔬菜，一碗用蔬菜和水果做成的冷餐，还有一壶几乎盛满的酒和一个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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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0章 蔑视神灵的凡人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感谢一句，法比乌斯拿起一个水果，发现它是热的，就像刚从火堆里拿出来一样，外表柔软，中心仍然坚硬。
他咬了一口，果肉非常烫，让他的舌头和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这并没有经过任何烹饪，天然就是这种状态，但它绝对美味可口。
三两口吃完，他伸手抓起那个金色的烤肉，狼吞虎咽的撕咬起来，非常粗鲁不雅，索什扬只是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法比乌斯一边咀嚼，一边把酒壶里的酒倒进空杯子里，举起杯子闻了闻，然后发出赞叹声，接着大口喝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连他的肚子几乎要唱起歌来了。
“...听说你被抓后就要见我。”
十几分钟后，当法比乌斯的狼吞虎咽的速度终于慢下来时，索什扬才缓缓问道：
“那么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来自色孽还是别的混沌邪神的指引？”
“我并不信奉混沌。”
法比乌斯微微颔首，举起酒杯似乎在庆祝，而后将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油腻的双手随意在身上囚服上抹了抹。
“我只相信人类的理性与科学的实证，这是我永恒不变的主张。”
索什扬冷笑一声。
“装模作样，天天混迹于混沌信徒之中的你，就好像粪坑里爬出来的一条蛆，却宣称自己什么都不沾。”
“哦，天啊，索什扬阁下，您说话可否文雅一点，考虑到我刚吃完饭。”
“因为这是最恰当的例子，事实上你在我眼里也就是一条肮脏的蛆虫，甚至比其他混沌信徒尤甚，他们至少能够大方的宣称自己信仰，而你...不止堕落，还虚伪，更自欺欺人。”
法比乌斯打了个嗝，而后摇摇头。
“没想到我们即便素未谋面，您却依旧能够对我产生如此恶劣的印象。”
“因为你的任何自我辩解都在你的行为面前不堪一击，好了，你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便可以。”
“那就直说吧。”
“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的要来的。”
“但福格瑞姆召唤了你，不过我猜你也不会听从他的，也就是说...你是专门来找我的？那么你联合恩卡利攻击王庭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不这样...福格瑞姆派出监视的我的东西，又怎么会被除掉呢？”
“哦？你原来是要放逐恩卡利，因为她是被福格瑞姆派来监视你的...哼！骗鬼呢！你攻击维罗妮卡的行动可不像是伪装，如果不是马戴尔在...法比乌斯，你别有所图吧？”
法比乌斯举起双手，做出个平和的手势。
“别紧张，我是一个喜欢制定多种备案的人，我只是觉得必须要足够有力的行动，才能让你出面。”
“好，就当是这样，那你找我要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
索什扬看着对方，片刻后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蜘蛛，过往的某些小成功似乎让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就凭你也配插手这场诸神的游戏？你知道我身上的秘密代表什么吗？帝皇，艾达诸神，毁灭大能，星神，惧亡者，古圣...太多太多，这些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是现在区区你能碰的，凡人。”
法比乌斯盘腿坐在地上，平静的注视着索什扬，随后缓声道：
“那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凡人为何要受制于所谓神灵？”
索什扬眨了眨眼。
“什么？”
“我通常不会去说所谓神灵概念，因为那是愚人的妄想，是凡人自身困恼之
物形成的幻念，混沌之神也好，艾达诸神也罢，亦或者被愚信者们崇拜的神皇，无论是伟大的神还是渺小的神，这些虚无的暴君都在充满脆弱凡人灵魂里尽情施展它们无情的意志，而这些凡人仅仅因为自身较弱就受制于这些以‘神"为概念的意念，但我坚信我们并不逊色于这些意识之物，并不逊色于值得爱戴和崇拜的神灵，也并不逊色于拥有神奇力量或实现未尽潜能的超凡！我们出生，我们生活，我们死亡，在我们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呼吸之间的短暂间隙，我们总是永远受制于各种力量...这些力量让我们的存在变得微不足道，使我们的抗争变得无比廉价，并在我们弯曲和被太阳灼伤的背上挥洒它们的力量，然而这不是人类应该走的道路。”
索什扬微微皱起眉头，虽然他早就知道对方有着不同于一般混沌星际战士的思维，但这番言论从法比乌斯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真是有着独特的怪异感。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诡异...
思忖片刻后，索什扬回答道：
“人类从诞生文明开始，所有社会形态就一直强调一件事，个体必须为某项事业或某人服务，侍奉一个看得更远的强大存在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不不不，这就是极不光彩的事。”
法比乌斯如同学院里的教授般竖起一根手指。
“因为我们很少有选择的余地，虽然我们可以选择用我们的血汗和泪水、劳动和牺牲来供养哪位神灵……但如果我们根本不想供养任何神灵呢？如果我们寻求服务于一个简单的理念，一个更崇高的目标，一个更深层次的抽象概念，而不对任何神灵提供服务或忠诚呢？”
他轻而易举地说了这些话，就好像在宣告一个简单的事实：火是热的，水是湿的，冰是冷的……
索什扬大概看出来，法比乌斯确实是坚信着这些。
“从帝国诞生起，一切生命与荣耀归于帝皇，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帝皇并非神灵，他一直是我向往的存在，我曾和他同行，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实话告诉你吧，他从不想变成现在被愚者所膜拜的样子！他不愿做神，他厌恶这种想法！如果他还有眼睛的话，这残破的、愚昧的奴隶帝国绝对会让他感到恶心！人类需要领导者，这点毋庸置疑，我也曾坚信他是最好的选择...但帝皇失败了，源于他的错误，谨慎和保守，最终败落在亚空间的烈焰之中，所以我们不能再谨慎，否则人类将会有第二次无法再承受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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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1章 罪者自辩
“坚信他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法比乌斯那一番“大义凌然”的言论，索什扬忍不住讥讽道：
“在大叛乱还没开始前，你就在第三军团内部散播腐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索尔跟我说了很多事，你那些堕落的基因手术制造了扭曲的噪音战士，也正是这帮人将昔日的帝皇之子推向深渊！除此以外，你还制作很多成瘾性的战斗药剂，让帝皇之子们开始对药剂渐渐都有所依赖，甚至开始风靡流行，甚至有人完全成为了瘾君子！你的所作所为是背叛，是一种基于自大的狂妄！”
法比乌斯对于这个指控，只是用一种不屑的表情摇了摇头。
“索尔？索尔他知道什么？他正直，他勇敢，他无惧，然而呢？你以为维斯帕先是因为什么死的？所罗门又是因为什么死的？我所作的事你认为福格瑞姆不知道吗？没有他的同意我的想法能够付诸实施吗？为何军团中身居高位的是艾多隆，卡索隆之流，因为福格瑞姆就喜欢这样的人...当军团在被枯萎病折磨苦苦挣扎时，是我在拼尽全力的维持！找到福格瑞姆后我也曾欢呼雀跃，但很快我意识到，枯萎病是解决了，但更严重的疾病已经在军团内扩散，福格瑞姆就是那个源头，他傲慢的外表下深藏着严重的懦弱，第三军团在他的带领下只会没落，沦为某些军团的附庸，我必须想办法让军团更完美，更强大，你认为阿斯塔特的十九道手术都称得上‘自然"吗？你又怎么能确认这些手术中的某些东西，不是来自非人的种族呢？帝皇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只有学习和借鉴才是人类进化的动力，我认为可以向任何种族学习，剌人也罢，艾达也罢，甚至绿皮也罢，只要能够有益于人类，何必故步自封？如果只追求故步自封，那帝皇有为什么要大远征？”
说着，法比乌斯向索什扬伸出手，声音变得暧昧起来。
“况且，现在的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索什扬回以一个冷酷的注视和淡然的声音。
“我能把握住合作与共谋的界限，更不会为了某一方而损害整体人类的利益。”
“哈哈，啊，很多人都曾经这么想，但是，但是...最终他们都不得不做出那个选择，这个银河就是这般，放开自己，便海阔天空，限制自己，那路就只能越走越窄，最后进退不得。”
“好一个推卸责任，是福格瑞姆直接下令让你从剌人那获取材料制作那些堕落的改造器官的吗？是他下令让你制作那些邪恶的战斗药剂的吗？是他让你对战士们的神经中枢兴奋器官进行调整的吗？他确实是默许了这一切，但制造这些的依旧是你，你始作俑者的身份永远也洗不掉！没有任何人命令你，这一切都出于你自以为是的想法，你觉得你在接近完美？狗屁！你做的那些玩意简直不堪一击！噪音战士厉害吗？如果厉害怎么会在泰拉之战中被打得屁滚尿流？你那些战斗药剂用了又能怎么样？该输的仗你们也一场没落下，最后还不是被阿巴顿打成丧家之犬！第三军团现在即便放在混沌领域中也是最弱小最被蔑视的一群人，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法比乌斯，你跟完美从来不沾边，失败才是你真正的朋友，一万年了，你做成过任何一件事吗？”
索什扬一摊手，看着面色已经有些涨红的法比乌斯，讥笑道：
“没有，你四处奔波，依旧...一事无成，你辛辛苦苦四处偷盗，学习，冒着生命风险换来的材料和技术，以及无数次的实验，没有任何可称成功的产物，你克隆了荷鲁斯，但被阿巴顿一剑就劈了，你去偷盗了巴尔的圣吉列斯之血，只弄出了一堆没有价值的野兽，所以你到底在穷忙活什么呢？你见过绿皮有一种疯医吗？就是穿着滑稽的白色围兜，挥舞着大电锯和钳子的，你要不去和它们学习一下吧，它们好歹能把一个绿皮头目改造
成四五米高的战争首领，那东西还蛮厉害的，一打噪音战士都未必打得过那东西，不比你这鼓捣的什么狗屁新人类强多了？”
法比乌斯重重呼了一口气，随后嘶声道：
“如果你只是单纯为了辱骂我而来，我想你真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因为无论怎样的羞辱我都遇到过，这动摇不了我的意志。”
“当然，我也没那么闲专门来骂你，只是你说的那些话实在...让我忍不了，所以言归正传，现在你为谁服务？”
“我为一种理念服务。”
“理念？”
“这个理念很简单，人类不应该受制于那些如幻象一般的意志碎片，我相信人类终将站起来，重新夺回银河，问题只在于拥有正确的工具，并在适当的时机发动攻击...一次真正的远征，横扫一些盲信者和非人之物。”
“你要发起一场新的大远征？打倒诸神？”
索什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狂，太狂了！
“法比乌斯，你太狂妄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也许你从始至终都只是色孽手中的提线木偶，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来没有一个是真正‘自己"决定的，不受影响和操控只是你自己以为的，就像地上一只蚂蚁，我把它抓起来，放进一个盒子里，它也会认为自己是拥有独立意志在按照自己的想法爬行，尽管它其实永远也爬不出那个盒子了，但它也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在一个盒子里。”
“也许吧，但这就是我的理想，就是我为之奋斗的真理，它并非诞生于神灵、恶魔或别的什么存在于愚人脑袋里的想象，而是源于一颗没有被迷信污染的大脑，一个真正的，人类的大脑。”
“听得出来，你很骄傲，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你自认为自己代表了人类的理想和智慧，法比乌斯，你蔑视神灵，甚至认为它们只是幻想，而你则沉浸在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孤高之中...不，我不认为这个值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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