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归入序列
在众人的注视下，索什扬和泰拉的特使来到了情报室侧门内的一个小房间。醚
等门关上后，费萨尔长叹一声，说道：
“索什扬战团长好手段，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不太光彩的计划是一个阿斯塔特能够想出的...但您真的不知道米诺陶战团代表什么吗？您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索什扬转过身，看着墙壁上的天鹰徽，缓声道：
“我只对帝皇负责，我的职责就是消灭帝国之敌，不管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
“好吧，我得承认您很好的利用了阿斯忒里翁的缺点，正常人恐怕在进来时就应该觉察到不对劲了，可他，或者说米诺陶战团在高领主们的庇佑下已经被惯坏了，有些过于自大狂妄，他们潜意识不相信帝国有任何势力敢对他们下手，按理说当他能够这样孤身一人闯入的时候，就应该觉察到不对了......”
在初期的混乱后，费萨尔聪明的脑袋已经基本勾勒出整个事情的原貌，事实上他在进来时也好奇，周围那么多终结者，为什么只派了两个穿着最普通动力甲的战士守在门外，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思考。
因此他进而推断出，索什扬也真没打算把米诺陶怎样，只是把对方当成了“人质”来和自己进行谈判。醚
也就是说，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把阿斯忒里翁杀了，只是囚禁却至少可以做到，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输了个干净，他作为泰拉使者的威信会随着这件事彻底被打落，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的无能为力。
“.....或者说在看到门外只是两个人而且还不是终结者时，就应该发觉这是一个陷阱，但他过于傲慢和自大了，您能够担任远征军的指挥官我忽然意识到可能另有原因。”
说着，费萨尔顿了顿。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这对于阿斯忒里翁来说或许也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教训，您想要什么？”
“我只想顺顺利利完成这次远征。”
费萨尔沉默片刻后，抿了抿嘴唇，轻声道：
“但我会把你的言行如实的上报到泰拉，包括现在所说的一切。”醚
“您随意，您是特使，没有谁能干预您。”
“那么还有吗。”
“米诺陶战团必须听我指挥，加入作战序列，至少在远征这段时间。”
“您都这样对待他了，还要指挥他？”
“这两者没有冲突，您还不够了解阿斯塔特。”
“好吧，我明白了，那么您觉得还有多久能够结束这场远征？”
“结束？”醚
索什扬捕捉到了其中某些信息。
“高领主议会已经不耐烦了吗？”
“大漩涡的航线很重要，对于太阳星域而言，长期的混乱是不可接受的，远征发起也是因为红海盗制造了太多的混乱，但现在红海盗已经遭受了重大打击，制造混乱的反而成为了远征军...我这样说，您能够明白吗？”
索什扬听完，露出了苦涩的笑意。
“是关于冷贸易吗？”
听到对方嘴里说出那个非常生僻的词，费萨尔轻轻点了点头，显然索什扬并非一无所知，在当下这是好事。
所谓冷贸易，是一个专属于帝国高层的灰色地带。醚
人类帝国严禁任何公民与异形种族进行交流，异形在帝国的讲道台上被憎恶与定罪，与那些对巫师，变种人和恶魔那样的强烈仇恨如出一辙，对帝国而言，异形的存在，就是为了他们犯下的阻碍人类对宇宙建立统治的根本大罪而被毁灭。
然而，光这样的话就把事情说得太简单了，因为在这些宽泛的概括中，隐藏着许多小小的例外、黑暗的交易，还有微妙的现实，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因为投机主义，贪婪，或是单纯的兴趣与异形文明打交道，使得异形的人工产品，古玩，知识，科学，甚至是危险异形生物，在帝国上层人士中都很有市场，因此衍生而出的便是“冷贸易”，它深藏在帝国法律的灰色地带中，虽然有很多货物和产品是完全非法的，但也有很多不是，银河系本身的广度和规模使得即便是审判庭也不可能对每一件物品、设备或货物进行分类和封禁，不管它们是不是由非人种族制造的。
但实际上，这种贸易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知晓并利用，因为只有非常富有和有权力的人才买得起这些东西，而且因为他们的地位，他们能够避免被指责为“媚外”或者“叛徒”的职责，并免于受到被灌输了对异形仇恨和恐惧思想的大众的怀疑和愤怒。
冷贸易一边起源于比较边缘的星系，比如卡利西斯扇区，但它们往往有着巨大且漫长的交易网络，而神圣的泰拉，就是非常关键的交易终点，因为那里聚集了帝国最有权势的一批人，他们的欲望和需求是极其巨大的，也能够带来最大的利润。
事实上，甚至红海盗都可能涉足到冷贸易链之中，远征这些年，远征军查获了大量来自不明区域的走私船，他们的手脚都做的很干净，几乎查不到雇主也查不到买主，但无一例外都通向太阳星域，这个理应是人类最安全，最纯洁的领地。
而那些走私船，或者说有着合法贸易证明的船里所搭载的，从沾染了混沌邪力的巫术道具，到经过特殊异形技术改造的奴隶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从科摩罗流出的异形成瘾性药物。
他们的主人是谁呢？醚
法务部查不到，也不能查。
审判庭知道吗？
大概知道，也可能很早就知道。
毕竟这些货物之中，有些订单很可能就是来自审判庭，法务部的那位执法元帅就曾经告诉过索什扬，三大审判庭对于异形造物和异端物品的需求往往比权贵们都要大，然而他们却可以披上完全合法的外衣接着把其他人打成异端。
而这，也是帝国那精神分裂般的无尽自我矛盾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收回思绪后，索什扬轻叹一声，说道：
“牺牲如此多的生命，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吗......但我们仍有希望彻底解决红海盗的问题，或者说大漩涡的威胁问题，这些代价或许是值得的，相比一个能够完全稳定下来的大漩涡来说。”醚
费萨尔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传达的，但这件事你和我都做不了主，另外阿斯忒里翁带着他自己的使命，即便他接受你的指挥，这个使命也不会改变。”
“每个阿斯塔特都有自己的使命，这点我能够接受。”
“费萨尔特使，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您究竟是出于各种目的要修改我制定的那些政策呢？”
费萨尔苦笑着回答道：
“至少我得让上面的大人们知道我来了之后做事了，哪怕做不成也没人会说什么。”
索什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问。醚
随后两人心照不宣的走出密室，索什扬让人放开了阿斯忒里翁，费萨尔将对方带到情报室的一角，两人单独聊了不到两分钟，期间可以看到阿斯忒里翁的表情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先是愤怒，随后是不甘，最后归于淡漠。
其实索什扬也在赌，赌那位战团长会服从泰拉特使的权威。
事实并没有让他失望。
当阿斯忒里翁拖着一条腿返回时，他眼中的愠怒并未消失，但还是锤了锤胸口，对索什扬说道：
“米诺陶战团将会加入大漩涡远征军作战序列，最高领主指挥官阁下。”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索什扬笑着从马克手中接过阿斯忒里翁的头盔，递给对方。
“既然您愿意在战斗中证明自己，那么此事也就不再追究了，希望你和你的战团能够真正为帝皇而战。”醚
阿斯忒里翁一把夺过头盔，冷哼一声戴上后，便推开周围的人拖着腿离开了。
第1980章 满门尽灭
索什扬用雷霆手段“降服”了米诺陶战团并警告了泰拉使者这件事，很快传遍了萨甘的高层，之前试图借助使者权威挽回“损失”的贵族和官僚们，立刻意识到现在这地方谁才是真正做主的，马上用极快的速度将之前改变的政策又立刻改了回来，并高调宣扬远征军的丰功伟绩，还有索什扬领导的伟大胜利。賃
就差没抱着他的大腿叫爹了——主要是大家都知道阿斯塔特不吃这套，不然一定会有人这么做。
但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索什扬还是着手对后方进行了一些“优化”。
首先是霍伊兰德家族的问题，不仅是索什扬抓到了他们与红海盗秘密进行交易的把柄，这段时间经过审判庭的不懈努力，甚至付出了一些人员牺牲后，也找到了一些关于这个古老行商家族的问题。
最主要就是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经过异端审判庭一系列调查，他们得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老人以不同的名字活了足足四百九十年！
这也就解释了霍伊兰德家族能够长期占据大漩涡贸易线路的原因，他们的族长只是名字上换了，实际上在接近五个世纪的时间里都是同一个人，而一个非改造人且非灵能者不管用什么延寿手段，正常情况下都不可能活那么久。
那情况就很明显了，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要么是借助了非法科技甚至是异形科技，要么就是接触了邪恶的巫术。
但要怎么处理这个行商家族却颇有些棘手，比较他们有16艘行商巡洋舰，以及3艘“退役”的战列舰，以及海量的小型舰艇和武装运输船，其舰队实力在整个大漩涡区都是数一数二，并且在远征后该家族的主要成员就基本待在老窝，位于克里曼漂流带的圣点星，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更是足不出户躲了数年，显然一旦帝国方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可能会逃之夭夭，甚至加入红海盗，而凭借强大的财力和人脉，帝国的任何军事或者抓捕行动又很难瞒住他们。賃
连审判庭对此都有不同的意见，不过大多数都倾向等战后再处理。
可索什扬不愿意等那么久。
于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爆发了。
一支来历不明的灵族舰队突然出现，并袭击了圣点星，它们没有被任何侦测设备发现就接近了星系，并用威力强大的战舰几乎是瞬间就摧毁了霍伊兰德家族在圣点星部署的轨道防御设施，随后大量灵族部队涌入行商家族所在的巢都尖塔，大肆屠杀该家族的人员和卫兵，而那些人根本无法对抗强大迅捷且携带重武器的异形。
袭击开始后不到一个小时里，就有将近一百万人被杀，霍伊兰德家族成员更是不分男女老幼被尽数杀绝，直到最后只有三个孩童幸存下来。
昔日显赫的霍伊兰德家族竟然以这种方式满门俱灭！
等周边的帝国舰队和异形审判庭的审判官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只有环绕行星周围的大量残骸以及没有被摧毁的部分战舰，霍伊兰德家族昔日的大舰队，除开还在外面活动的，防守家园的7艘行商巡洋舰只剩下3艘，战列舰只剩下1艘，其他的全部被摧毁，灵族则早就无影无踪。賃
当帝国部队小心翼翼的进入巢都尖塔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墙壁上到处是用异形文字书写的【复仇】二字，家族领地内几乎没有活人，唯一在活动的只有机仆，搜索队只是在一间小屋子里找到了幸存的三个孩童，被确认是霍伊兰德家族最后的血脉。
而行星的防御部队在袭击发生三个小时后才反应过来，不过等他们慢吞吞的跑到现场时，帝国的援军都已经到了很久了
之后，异形审判庭的审判官在霍伊兰德家族家族领地的下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空间，里面到处都是亵渎的恶魔装饰以及大量的牺牲品，大量霍伊兰德家族的直系成员横尸于此，显然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庇护所，但也没有能够保护他们，灵族用星镖和利刃撕裂了他们。
在这个空间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被大量鲜血环绕的祭坛，霍伊兰德家族的族长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被五马分尸，肢体和躯干被五根长矛钉在祭坛上，嘴里还叼着一封他写给休伦还没发出的信，内容十分的惊人。
他已经意识到索什扬开始准备对付自己，因此打算在对方动手前把家族财富和兵力转移到血腥骸骨星系，之后会全心全意的为红海盗服务，并愿意提供他花费重金搜集到的一些秘密信息，似乎是和索什扬有关，但后面部分已经被毁掉了。
而其他人在清点霍伊兰德家族的仓库时发现灵族只是掠走部分物品，主要是魂石一类和灵族有关的东西，并没有拿走其他的财物和宝物，因此大部分人认为这是一次复仇，霍伊兰德家族长期从事非法异形武器交易惹怒了对方，最终招致了一次血腥残酷的报复，这种事在帝国倒不是没有先例。
灵族大多数时候并非帝国优先的敌人，也很少会无故对帝国发起攻击，因此帝国为了减少麻烦也是禁止一切与魂石有关的交易和研究的。賃
而霍伊兰德家族根据搜查到的秘密账目得知，他们从休伦叛变后就开始大规模的走私灵族魂石，一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而且去向都不明，要知道帝国是严令禁止交易此物，连审判庭也不得轻易接触，那么需求如此多魂石的“客户”，很明显只有一类人——混沌叛徒。
审判庭判断，霍伊兰德家族所走私的大量魂石必然流向了红海盗，以供他们那些邪恶的巫师使用，毕竟魂石是许多禁忌的混沌仪式所需要的材料，也是取悦色孽恶魔的重要物品。
在经过更深入的调查后，审判庭发现，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在休伦成为星爪战团长之初就与对方搭上了线，霍伊兰德家族在星爪后续“做大最强”的路上出力不少，也是靠着与休伦的合作，霍伊兰德家族开始压倒克莱蒙特家族成为大漩涡区域贸易路线的霸主。
第1981章 瞒天过海
在休伦叛乱初显端倪后，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又很机智的与对方表面切割，背地里在休伦遁入大漩涡深处后继续与对方合作，为休伦组建红海盗出人出力，因此红海盗能够短时间鹊起与他的协助同样密不可分，而这样死心塌地的与休伦合作，换来的是红海盗药剂师研发出的一种特殊回春技术，借助亚空间的力量，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每隔八十年会进行一次大规模血祭，那时他的身体将会重回到四十岁的巅峰状态，并改头换面取代自己的一个直系后代成为新的族长。
在此过程中，审判庭还发现了这个老东西更邪恶的一面，他不仅取代自己的后代，还与自己家族里的年轻女性，包括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性发生关系，生下更多后代，为下一次血祭做准备。
随着越来越多的罪状被发现，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漩涡有史以来最为堕落的叛徒，整个许多人也对这场屠杀的看法发生了改变，甚至还有人对此拍手叫好，认为异形帮助帝国解决了一个大罪人，霍伊兰德家族被屠杀是罪有应得。
可奇怪的是，异形审判庭的审判官在检查战斗现场痕迹时，却发现了科摩罗灵族的武器所制造的痕迹，而且在检查部分尸体时，发现了毒晶的残留，这就非常的诡异了，因为方舟灵族不太可能使用黑暗灵族的武器。
并且在随后进一步检查中，审判官们又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们通过调取幸存战舰的影像信息，粗略判断了对方的战术风格，发现袭击者很可能是方舟灵族，这点并不奇怪，毕竟霍伊兰德家族的人都是被杀死的，也没有折磨的痕迹，大概率不会是科摩罗的灵族。
另外审判官们还发现，霍伊兰德家族实际上只有一艘战列舰被击沉，还有一艘不知所踪，大概率被抢走了，可灵族要人类的战舰做什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异形审判官内部还是普遍认为灵族的技术方面比人类高不少，其战舰虽然不以大和坚固著称，却在技术层面上比傻大粗的人类战舰高很多，也没有灵族俘虏人类战舰使用的例子。
那它们抢走那艘船是因为什么？
船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另外就是通过大量画面分析比较，以及模拟，异形审判庭惊讶的发现这些灵族使用的战舰不在审判庭的记录之中，它们不仅体型巨大，造型也非常独特，其中一艘更是一炮就蒸发了整个轨道防御系统三分之一的结构，这种威力寻常的灵族战舰根本不可能具备。
而且这些灵族还特地摧毁了霍伊兰德家族堡垒中的所有监控设备，这反而暴露了一些信息——
这些灵族不希望帝国知道他们是谁，属于哪个方舟世界。
或许对于人类来说稀松平常之事，对于张扬跋扈的灵族来说就不太寻常，方舟灵族在复仇时往往会高调的表明自己的身份，甚至留下证明自己身份和所属方舟的标志。
接踵而至的死亡守望连队随后也做出类似的判断，他们也认为这股灵族的来路十分不正常，并且还联系到另一件事，就是距离袭击发生将近半年前，恶意战士也是在克里曼漂流带的某个轨道站遭到了神秘灵族的袭击，虽然这伙人是先袭击的轨道站，但还是向周围帝国部队发出求救信息。
事后死亡守望还专门去看过战场，并进行了细致的调查，发现了数种独特武器留下的痕迹，因此判断袭击者很可能是方舟灵族与黑暗灵族的混合部队！
当时他们就疑惑，恶意战士的做了什么，值得两股水火不容的敌人联合起来发动袭击？
死亡守望作为帝国专业对抗异形的组织，他们对于灵族内部的情况比帝国绝大多数组织都要深，自然也知道方舟灵族和黑暗灵族的日常关系，也就越发感到不正常。
在这次圣点大屠杀事件后，双方结合彼此情报一分析，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漩涡正活跃着一股强大的灵族新势力，他们不属于现在帝国已知的任何一个方舟世界，还拥有威力巨大到不可思议的战舰，并且这股势力结合了方舟灵族和黑暗灵族的力量和技术，里面还有大量帝国记录中从未出现过的武器！
其实在异形审判庭的记录里，还真记录了一个类似的势力，这是一个近期崛起的灵族新派系，他们踏上了所谓第七条道路，信奉一个象征死亡的神灵，里面混杂了方舟灵族，科摩罗灵族，还有野蛮灵族以及灵族海盗等等，在第一次发现这个灵族派系后，异形审判庭就开始了对它们的追踪和信息搜寻。
不过这个派系目前似乎还非常弱小，按理说应该拿不出这样的实力。
很快，死亡守望和异形审判庭的报告就递到了索什扬面前，他们在报告里发出了等级很高的异形威胁警告，并宣称由于不知晓这股灵族的目标，因此这次屠杀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们建议更进一步调查本次事件，并想办法确定这些灵族的位置，无论如何他们都屠杀了上百万人类，即便都是罪人，那也得帝国来执法，帝国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一群没有记录的异形插手内部事务。
但索什扬甚至看都没看就把报告放到一边，并且说了句——
现在远征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他就简单的命令克里曼漂流带的巡逻舰队加强戒备，并召回了死亡守望的连队，要求他们先执行远征的任务，至于异形审判庭，索什扬则给予了口头上的支持，但明确表示现在自己正准备远征的最后阶段，抽不出力量帮助他们。
这样的安排在审判庭看来自然有些短视，但他们不知道，这场屠杀就是索什扬下的命令。
他已经不想在这种“琐碎细事”上消耗兵力，霍伊兰德家族这种树大根深的势力，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把大斧拦腰砍断，当然他也知道那一百来万人里，不是所有人都有罪，或者说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无辜者，但他没有时间去辨别，霍伊兰德家族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去识别，而执行的灵族更不会有心思去分辨。
索什扬很清楚，永恒王庭大部分灵族依旧和其他灵族一样，对人类抱有高度的蔑视和敌意，甚至仇恨，他们一旦出手不可能指望有什么分寸，尤其是知道霍伊兰德家族大规模走私魂石后，他所能够控制的就是尽可能把范围缩小在一个可以接受的幅度内。
如果不是霍伊兰德家族实在难以处理，他也不想用灵族这张牌，虽然异形审判庭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但审判官们都是很有耐心和毅力的，他们会一直追查下去，永恒王庭这个招牌也很难说能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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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2章 恩底弥翁的劫难
索什扬设想过，一旦知道灵族中出现了一个新势力，帝国方面又会有怎样反应呢？槊
结果大概也就是异形审判庭会努力追查，试图找到这个新势力的位置和所在，不过审判庭报告里提到了那个新崛起的势力，索什扬倒是知道，多拉尔也经常和他提起，正是伊芙蕾妮领导的死神军。
死神军目前也在招兵买马，不过因为没有一个稳定的领地，因此扩张形式更接近传教，不断游走各个灵族势力，宣扬死神信仰和第七道路，如对方选择信仰死神就等于加入死神军，只需要听从召唤即可，生活方式基本没什么改变。
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死神军和永恒王庭还是存在明显差异的，伊芙蕾妮要组建的是一个教团，而维罗妮卡所创造的是一个国家，两个集团其实并不完全在一条赛道上。
或许，可以把这件事往死神军方面去引导，只是有些不太地道，毕竟伊芙蕾妮在科摩罗帮过自己很多次，但多拉尔肯定是同意的，他一直把死神军视作王庭的潜在竞争者，维罗妮卡就肯定不乐意，毕竟她和伊芙蕾妮有不浅的友情。
思来想去，从现实角度出发的索什扬还是决定让多拉尔稍微做一些铺垫，把审判庭注意力稍稍往死神军方面去引，不需要很明显，反正最终还是得让他们自己去查，反正死神军目前还是神出鬼没的一个情况，审判庭查也很难查，但永恒王庭就属于跑的了牧师跑不了教堂的那种。
至于以后怎么办，索什扬也只能说是能瞒多久瞒多久。
在事件发生两周后，索什扬下令收拢霍伊兰德家族的残存舰队和贸易船队，并赦免了该家族剩余的人员和族人，毕竟霍伊兰德家族持有帝署许可证，他们与帝皇有着神圣的契约，既然罪人已经死了，那这份契约还是要履行下去，因此他将幸存的三个孩童中最年长的男孩任命为霍伊兰德家族的新族长，并继承行商许可证，不过介于对方现在只有七岁，因此出于关爱之心以及对于该家族所遭受惨状的同情，索什扬破例决定成为男孩的教父，以星际战士的身份为对方提供庇护和教导，并在对方成年之前暂时接管该家族的运营和管理，当然他也不会真的亲自去做这件事，这些事都被打包给了他任命的“贸易总干事”佐尔格。槊
其实灵族留下这个三个孩子也是有着特别的原因，就是恩斯特·马雷·霍伊兰德举行邪恶的仪式是需要献祭血亲的，他们的父母就是被自己的“曾祖爷爷”给秘密献祭掉，并伪装成事故，一位灵族司战发现了这其中的细节，最终保下了他们的生命，并抹去了他们关于这次屠杀的记忆。
索什扬让多拉尔褒奖了那位司战，他也希望这三个孩子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哪怕一生都抱着对灵族的仇恨或许也比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要轻松得多。
解决了霍伊兰德家族，索什扬并没有直接没收该家族的财产充公，因为克莱蒙特家族在远征的日子里借助扶持已经开始超越霍伊兰德家族，索什扬知道到真正的平稳永远来自力量的平衡，因此维持霍伊兰德家族的兴盛是必要的，甚至他还下令将一部分交给克莱蒙特家族的业务转给霍伊兰德家族。
不过也并不意味着没有任何收益，在基本掌握大漩涡两大行商家族后，远征军的后勤调度将会得到极大提升，同样对于红海盗的堵截封锁也会更为顺利。
在霍伊兰德家族被屠杀后没多久，索什扬便召集了大漩涡区域主要帝国部门，机械教，国教和贵族代表的一次会议。
重点就是商议税收，民生还有后勤补给的问题。
而在会议一开始，索什扬就向内务部的负责人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槊
“恩底弥翁两个战区，到目前为止到底死了多少人。”
会议室中，索什扬没有看着中间的巨大星图，而是背对着众人，仰头注视着巨大的天鹰徽。
在他后方左侧，内务部的负责人朱诺特·里戈正微弯着腰，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
不久之前索什扬又收到了来自恩底弥翁区域的报告，该区域在第一次巴达布战争时，就是敌对双方拉锯的主要战场，为了快速推进不留后患，帝国几乎是攻陷一处便屠戮一处，在远征发起后，这片区域又成了红海盗唯一大规模攻入帝国领土的战场，很多世界都被短暂占领过，因此遭受的破坏比其他战区都要严重得多，而该区域又是大漩涡有人行星最密集，人口最多的。
因此，关于恩底弥翁暴乱，饥荒，已经大规模人口逃离星球的报告几乎是雪片一样从天而降。
而索什扬也知道，在这海量的紧急报告中，还有被掩盖的更多残酷——
“内务部统计，是三百四十一万九千零二十一人。”槊
索什扬转过身，表情十分严肃，甚至是严厉。
“实际呢。”
三个字，却好似威力巨大的爆弹一样，打得朱诺特·里戈身体微微摇晃，甚至双手都紧张得微微握紧。
他蠕动了几下嘴唇，喉咙里呃呃了半天，最后十分犹豫的说道：
“大约......大约......”
位高权重的内务部长官吞了吞喉咙，声音一下变得很轻，轻到周围人几乎听不见。
“......三百亿人。”槊
说完，他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脑袋垂得更低了。
听完之后，索什扬久久不语，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会议室里静得仿佛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不知道多久后，索什扬才缓声问道：
“听说，有些帝国公民私下收了敌人发的五十根口粮棒后，便成了红海盗帮凶，帮他们刺探情报，煽动暴乱，进行破坏，是真的吗？”
朱诺特·里戈立刻抬起头，微微摇了摇。
“这绝对是谣传，是挑拨，广大的帝国子民是有信仰，有骨气的，大家都沐浴着王座的荣光，宁可...饿死也不会吃异端的食物，叛徒永远是少数。”
索什扬走了两步，来到星图旁，缓声道：槊
“那您有什么办法吗，朱诺特部长。”
“办法...目前...就是说...”
朱诺特·里戈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部长，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目前...目前...各个仓库...已经...”
“罗伊斯部长，你说说看吧，有什么办法吗。”
军务部的代表眉头一皱，语塞半天后，最终吐出来一句。槊
“异端延蔓，生民涂炭，不集结大军不足以剿灭大敌，而不增加税收又没有足够的物资供给部队，只能....只能再辛苦帝国公民一段时间，每个巢都和工厂的标准工时再增加一个小时，战争税再加上1%，我想他们会理解的。”
第1983章 一团乱麻
“加税加税！都是屁话！”
听完军务部的离谱建议，索什扬大吼一声，猛拍身边的显像仪，直接在金属外壳上砸下去一个大坑，那星图也闪烁起来并冒出火花，罗伊斯脖子一缩差点跪倒在地，但好歹颤抖的双腿还是撑住了膝盖。
“大漩涡经历星爪之乱至今不过百余年，局面就糜烂如此，其中的缘由，诸位难道心里都没有一点数吗！多少帝国公民甘愿背负异端之名而死，你们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人民屈从异端，仅仅只是因为饥饿和困顿！为什么饥饿困顿！因为他们脚下没有立锥之地！口中没有半顿之粮！帝国在失去一个世界之前，首先丢失的就是人心！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人心，就是粮食！就是忙碌的工厂！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所以为什么帝国总有剿灭不完的叛乱！总会有杀之不尽的异端！”
放在平日，这种话如果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来，都立刻会打成异端和煽动分子并接受审判，但此时包括法务元帅罗里·菲格雷多在内，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吭一声。
毕竟索什扬已经用行动向所有人都证明了，他是一个行动派，也是一个非常铁腕和强硬的领导者，而且任何所谓的关系他都不放在眼中，如果有人试图搞小动作也马上会迎来悲惨的结局。
“粮食！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粮食！所以有谁能告诉我！粮食在哪里！”
罗里·菲格雷多忽然开口道：
“在行商们的船舱里，在贵族们的仓库里，在官员们的账本里，在教堂的救济所里，在一条条税收条目里，可.就是不会在难民们的嘴里。”
此话一出，立刻激起了周围人的反弹，一名行商代表立刻反驳道：
“行商们都是合法交易！没有他们努力的维持航线，远征的后勤该怎么办？”
沃恩伯爵也大倒苦水。
“远征开始后，战争税一日重过一日，帝国的精英们对此毫无怨言，出人出钱，甚至连家族里的子弟都派往军队中服役。”
说着，还用手帕抹了抹眼泪。
“多少优秀的年轻人血洒战场为帝皇献身，难道要贵族们全都破家才算完吗？”
“法务部只管抓人，说话当然不用腰疼！”
之前唯唯诺诺的内务部代表朱诺特·里戈一下就化身为凶猛的“战士”，开始对着这个同僚疯狂开炮。
“泰拉那边一直在追问十一税何时送到，远征军的后勤部门又一直追要数之不尽的物资，各个星球和巢都的官方仓库空得能让老鼠赛跑，上头要，军队要，地方要，到处要，包括伱们法务部那些监狱和地方治安官的薪水都找我们要，我要是会灵能直接变给你多好？可我不会啊，谁有这本事？远征开始以来，整个内务部辖区的生产总值降低了11.94%，大量的工厂设施，巢都设施遭到破坏，尤其是恩底弥翁星区，至少三分之一的工业设施和能源设施完全损毁，而最大的铸造世界安格斯托姆又因为前期的封锁还有后续的战争，等于足足中断了7个月的生产供应，7个月啊！巴达布扇区直到目前还处于交战状态，使得整个区域的贸易吞吐量降低了27.11%，那么大一个缺口，我们能怎么办？无非拆东墙补西墙，而远征军的军需供应又是最高优先级的。”
罗里·菲格雷多对此只是报以一声冷笑，随后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内务部那么多仓库空空如也的原因？”
“都是千百年积攒下来的旧账，连我的上一任现在也都躺在坟墓里了，你让我怎么办？你们法务部也可以去查啊，为什么要问我呢？”
“哈，我觉得你应该来法务部，你的嘴比黎曼鲁斯都要硬得多。”
军务部代表罗伊斯轻咳一声，说道：
“提醒一下，黎曼鲁斯不属于法务部。”
罗里·菲格雷多没有理会对方，而是拿出了一块数据板，在手中晃了晃。
“难道诸位真以为法务部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吗？有多少属于的官方和军方的物资流入黑市，我想诸位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吧？这是各个星系主巢都法务部经过秘密调查搜集到的数据，许多执法官在调查和取证时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有很多执法官被收买，被胁迫，光是为了把这些资料送到这里，就已经经历了千难万险，这背后得是多么大的力量呢？”
说着，他将数据板的一侧插入到显像仪的借口中，随即星图闪烁着消失了，同时大量的报告和数据面板跳了出来，罗里·菲格雷多伸出手点击其中一份。
“仅仅是萨甘，在966年一整年，就有超过12万亿吨的食品，药品甚至军用品流入黑市，而这种账面缺口军务部和远征军后勤转运部门采取了各种借口来躲避，比如谎称运输船被红海盗击沉，或者谎称亚空间失落，亦或者就不入库！这就是为什么前线物资总是不够，地方上总是得不断加税的原因！谁知道这场战争，饥荒和灾难饿死了多少平民，又养肥了多少蠹虫！？”
罗伊斯看到顿时大惊失色，矢口否认道：
“说话要讲证据，法务部不能凭一家之言就说其他人都有罪，光有数据可不够！”
负责远征军后勤的总监波恩哈德·莫拉莱斯也说道：
“敌人袭击和亚空间迷航导致的物资损失是客观存在的，如果这个都要追查，那么谁还敢冒着生命危险为前线部队运送物资呢！？关于物资不足这点，我也有看法，近期各个地方的食品和日用品价格涨得飞快，行商们存在大量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行为，法务部为什么不说说这方面呢？因为这是合法的？”
没等法务部元帅说话，行商代表第一时间反驳。
“正常的商业行为也有问题吗？你是贵族老爷，安安稳稳坐在巢都里，肯定没考虑过这段时间运输成本和运输风险有多高，又有多少商船被海盗和亚空间风暴击沉！商人们刀头舔血要求更高的回报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很快，所有人都吵作一团，而宗主教圣多尔顿则双眼微闭，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玫瑰念珠，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索什扬则早就转过身，背着双手看着巨大的天鹰徽，似乎也不想看到这些人的丑态。
好一阵后，他轻叹一声。
“好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几乎被争吵声盖过，但却好像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所有人立刻停住了嘴里的话，向他微微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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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4章 溃烂之根
关于远征军后勤系统里存在的巨大腐败问题，索什扬并非一无所知，事实上维罗妮卡很早就提醒过他，远征军的后勤系统从开始运作的第二年起，效率就迅速下降了，但人数却越来越多。澭
最初索什扬选择单独成立一个独立于军务部的后勤系统正是为了提升效率，可现在这台机器的腐化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比军务部的系统要迅速，由此可见其他机构中的迟钝和腐败情况是多么严重。
因此索什扬对一切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才显得那么平静。
其实问题的原因，他也是一清二楚。
没有监督。
为了保证对这个后勤系统的掌控，索什扬特意让其独立于法务部，甚至是审判庭的监管外，而审判庭也懒得对远征军的后勤指手画脚，他们忙于调查更严重的异端罪行和事件，但索什扬又没有安排正式的监管机构，毕竟他设想的是战争三五年就结束了，到时候这个系统就会解散，没必要多此一举。
然而就是这个疏忽埋下了祸根，一个完全没有监管只靠自我管理的系统，同时还能经手如此多的资源，其腐化速度简直比亚空间引擎还快，而前线的星际战士指挥官们又是只普遍只追求结果不询问过程，也给了腐化分子们很多上下其手的机会。
可是索什扬总不能派星际战士去监督他们，战场上现在都缺人，而只是简单的安排一个监督机构，那么这个机构是否也会迅速腐化呢？澭
那到时候是否又要安排另一个监督机构？
这个信任链一旦崩溃，那就是没有尽头的怀疑和一层层叠加的组织结构。
现在想来，或许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引入法务部的外力，但法务部的力量毕竟主要用来维持巢都的秩序，对于一个已经成形的腐化巨物，他们能够抽出的力量恐怕也无济于事——
所以，最优解就是快点结束远征，组织一旦解散，那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或者说再有问题，也不是他来管了。
虽然这种心态有点逃避的意思，但也是索什扬不得已的选择，难道他能够把那层层叠叠的腐化组织一把火都烧了吗？烧了之后前线的后勤又要怎么维持呢？
某个瞬间，他忽然对这场远征感到了厌烦。澭
如果他只是一个前线指挥官，根本不需要了解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更不用做那一堆堆违心又自我怀疑的决定。
“诸位。”
当索什扬转过身时，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以前的旧账，我也不去追究了，但是态度必须拿出来，至少要让民众们知道帝国还是存在公理和正义的，罗里·菲格雷多元帅，就劳烦法务部在各地好好抓一批，杀一批，最好能够公开审判和行刑，让民众都看到，各个部门务必要协助法务部的执法行动，用行动表明帝国与民众在一起的决心。”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如蒙大赦般点头应和。
“是是是！”
“我们一定协助法务部！自查！”澭
“总指挥官——”
罗里·菲格雷多刚要说什么，但在看到索什扬的眼神后，还是打住了嘴里的话，只剩下一句无奈的回应。
“是。”
“但是诸位，旧账可以不翻，问题必须解决。”
波恩哈德·莫拉莱斯犹豫片刻后，站出来。
“总指挥官，后勤这方面，可以削减一部分非必要人员，并降低一部分职员薪水......”
索什扬微微颔首，没说什么。澭
随后他看向行商代表。
“我已经与霍伊兰德家族，还有克莱蒙特家族都谈过了，他们都同意制定最高限价政策，卡斯戈贸易协会那边我想也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索什扬已经搞定了两大最强的行商家族，卡斯戈贸易协会的代表迟疑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拥护您的决定。”
索什扬转过身，来回走了两步。
“但是，最核心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各地的灾情，食品危机该怎么迅速缓解？”
这下真是谁也不敢吭声了。澭
索什扬于是看向圣多尔顿。
“宗主教一直都没说话，不知道有什么建议或者想法吗？”
停住手上的玫瑰念珠，圣多尔顿睁开略显混浊的双眼，随后用悠长如诵经般的语调说道：
“信仰为盔甲，意志为利刃，只要对异端心怀仇恨，区区饥饿不足为道，那些人呱噪不休，终不过是欠缺信念，应当更多布道与宣讲，填充他们空虚的精神，肉体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索什扬深吸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这老东西嘴里也说不出啥，但这些话还是让他十分恼火。
但其他人却反而习以为常了，没有人表现出愤怒或者意外，包括法务部的元帅。
“...举个例子，就在此时，一个虔诚的教团正在大教堂里为远征与帝皇祈祷，他们七天七夜没有进食，但丝毫没有动摇，这就是信仰的榜样。”澭
此时索什扬已经有把这老东西挂天鹰徽上晾七天七夜的冲动，但也仅仅只是想想。
他之前与维莱茨私下聊过，这位大修女倒是给他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圣多尔顿宗主教说的是，信仰是我们最好的盔甲。”
索什扬忽然打断了对方的絮絮叨叨。
“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部队在巴达布推进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好像圣物匣的东西。”
一听到这个，圣多尔顿的眼睛几乎放出精光，连忙上前两步。
“是...是什么？”澭
“这个不是很确定，您知道的，前线都是军人，他们不是很懂这些，好像有一面战旗，上面是一只天蓝色的独角兽....”
“啊啊！是圣黛西的战旗！”
“...还有带缺口的黄色托钵，杯子上缠绕着海蛇的酒杯....”
“这这这——”
圣多尔顿显得非常的激动，而他的激动也是有理由的。
昔日巴达布扇区作为大漩涡区域的中心，自然存在大量国教教堂，甚至还有一个朝圣地，埋葬着大量圣人和他们的遗物，但是在巴达布战争爆发后，由于双方都不顾伤亡的进行轰炸和毁灭，使得巴达布扇区的国教设施几乎被完全毁灭，大量的圣人遗骨和遗物也失落了。
第1985章 滔天罪恶
对于国教来说，圣人遗物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不仅能够吸引更多教徒和信众，增加影响力，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能够作为开辟新教区与泰拉国教总部谈判的筹码。鴖
其实大漩涡的国教也一直在努力回收巴达布战争时失落的大量圣物，但由于巴达布扇区很快又变成海盗家园，许多圣物要么落到海盗手里，要么落到红海盗手里，亦或者还埋在废墟中。
“索什扬大人，您...”
不过激动之后，圣多尔顿作为一个人精马上意识到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事，其中必有缘由。
果然，索什扬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但是有几个来自极限星域和太阳星域的教团已经提前赶到巴达布扇区，他们希望能够回收那些圣物和圣人遗骸并重新安葬。”
“大人，那...那是属于本教区的。”
“啊，有这个说法吗？不都是国教吗，抱歉，宗主教，我不是专业的宗教人士，我原以为交给国教就可以了。”鴖
看着索什扬一脸无辜的样子，圣多尔顿很清楚，这事八成不是真的，但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那马上就可以成真的。
毕竟圣物买卖在帝国是合法的，他哪怕真卖了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到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再说什么客套话了。
“为了证明本教区对帝皇永恒的忠诚与虔信，我们将会大开救济之门，国教圣库和救恩库的一部分将会直接移交给您处置，如何？”
索什扬立刻拍了拍手，笑道：
“好，好，好！圣多尔顿宗主教深明大义，不愧是最虔诚的帝皇忠仆，连我也自叹不如，我即刻下令，所有战区搜获的国教圣物和遗物必须第一时间送回圣物守护者星，以彰显国教对帝国众生的慈爱和庇护。”
话虽然这么说，但索什扬对于这一切却更加厌烦了，所谓的“信仰”到最后竟然成了生意。鴖
他该说什么呢？
他又能说什么呢？
随后索什扬看向内务部负责人。
“请尽快对接此事，并就近将物资发放到受灾最严重的区域。”
“是！”
“接下来，瑞扎的工厂舰也很快会抵达大漩涡，他们将会提供额外的能源供应，我希望所有巢都的设施迅速恢复过来，但要优先恢复食品加工厂，至少能够保证每个人能够吃到一口合成蛋白粉，并加大药品和生活必需品的供应...当然，我也考虑到每个巢都和世界都有自己切实的难处，完全靠当地组织自救确实不现实，目前巴达布扇区已经基本收复，那里的宜居世界基本都被清理干净，另外恩底弥翁很多被破坏的世界也需要重建，内务部方面应尽快组织和协调移民相关事项，从资源较为紧张的世界转移一些移民前往新世界或者遭受战争破坏的世界，新移民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给予生活必需品。”
这也是索什扬能够想到的，最为现实的办法，通过移民减少巢都的资源压力，同时减少暴动和骚乱发生的可能，以及强度，人口分散了哪怕闹起来也不会那么麻烦，而巢都的统治者们也不太在乎底巢和下巢人口多少，反正以帝国的生育率很快巢都又会人满为患。鴖
但这样也会有个问题，那就是巢都的税收和征兵会受到短暂的影响，而索什扬已经决定不再增兵了，在获得国教一部分资源后，只需要维持比原先低一些的税收就可以继续战争。
更关键的是，他也不打算和红海盗再磨叽下去了。
“索什扬大人，还有一件事。”
罗里·菲格雷多这时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关于霍伊兰德家族的后续调查，目前法务部已经确认了很多商会和贵族在过去与他们存在非法贸易往来，是否可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搜捕行动？由于目前法务部人手不足，我希望能够申请到一些武装力量的协助。”
索什扬眉头微皱，他之前赦免了霍伊兰德家族的相关人员，但没有考虑到之前和该家族有着大量生意往来的商会和本地贵族，没想到法务部已经开始自己行动了。
作为庞大腐朽的官僚系统的一部分，至少大漩涡的法务部还算是相对干净和效率的，但现在索什扬需要的是稳定，而掀起一次大狱显然与这个方向背道而驰。鴖
在场的大部分人，也因为法务元帅的再次重拳出击而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安。
“大概涉及....多少人？”
“按照目前查获的各方证据统计，涉案人员超过一亿，而且都是主要犯罪人员，那些被胁从者和低级人员没有计算在内。”
“啊，这么多？”
“这是要抓多少人啊？”
“会不会有很多冤假错案....”
法务元帅的话一出，周围立刻议论纷纷，连圣多尔顿宗主教也面带忧虑。鴖
索什扬思忖片刻，说道：
“此事，暂且先停一停，法务部先专心整顿地方秩序即可。”
“总指挥官！这事不能拖，一旦拖久了，那些违法者就会想办法销毁证据，转移财产，甚至逃避躲藏，再想调查和抓捕就很难了！”
罗里·菲格雷多的话已经带上些火气了，显然之前索什扬对于腐化分子的“网开一面”已经让他有所不满。
“大人，您恐怕不知道，那些人涉及的是多么罪恶的交易！他们不仅伙同霍伊兰德家族大肆贩卖人口，把许多底巢儿童从父母身边带走，将他们送到不知何处，更有丧心病狂者当街绑走孩童啊！”
其实这个索什扬是知道的，霍伊兰德家族一直在为休伦提供身体健壮的适龄儿童以满足混沌星际战士那死亡率高得惊人的新兵改造，毕竟红海盗占领区的混沌腐蚀相对严重，不太容易找到没有被污染的孩童。
“.....不仅如此，霍伊兰德家族名下的一些药贩子还将各类极度危险的异端违禁药物销往巢都！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还有之前被剿灭的伦特里亚家族，经过我们调查后发现，他们那邪恶的‘甘露’制造工艺正是来自霍伊兰德家族！他们甚至用人体来制作邪恶的延寿药物！又有多少幕后大手替他们遮风挡雨！又有多少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视而不见！若不能一查到底，将这些杂碎绳之以法，我们又有什么颜面向帝国的公民们索要无穷无尽的税收！？”鴖
索什扬此时已经背过了身，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但至少他一言不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于是立刻有人心领神会，开口道：
“抓一批首恶分子以示惩戒就差不多啦，霍伊兰德家族不是几乎被异形杀光了吗，他们也算罪有应得了。”
听到波恩哈德·莫拉莱斯的话，罗里·菲格雷多转过身，双眼好似可以喷出火。
“霍伊兰德家族只是收购者，转卖者，但真正制造罪恶的那些人，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这一张罪恶之网有多大，我想波恩哈德阁下比任何人都清楚！它已经笼罩了整个大漩涡区足足五百年！哪怕是那些教士家族还有教——”
“异端之言！”
第1986章 人心幽秘
一听法务元帅把国教扯进来，圣多尔顿立刻出言驳斥，声音也变得无比洪亮。茽
“简直是大逆！所有世界和巢都都沐浴着帝皇的荣光，没有你说的什么罪恶之网！教士们让百姓变得温顺，让贵族变得高尚，你的无端揣测是在污蔑王座的神圣！你若不知悔改，再继续污蔑圣座，我便只能将你宣布为绝罚叛逆！”
“宗主教阁下，如果我将证据一五一十的摆在您面前，您是否还会坚持现在的说法。”
“你——”
一提到证据，圣多尔顿顿了顿，显然他并非一无所知，可随后他更愤怒了。
“你的大脑已经被异端邪说充斥！给我忏悔！三回！三回！”
沃恩伯爵则杵着手仗，放下捻着胡须的手，缓声道：
“现在总指挥官希望局面能够维持稳定，这是第一要务，只有稳定才能保证远征的顺利，执法固然重要，但元帅你也得分清楚轻重，毕竟帝国律制定的初衷就是维持秩序，我想这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愿意宣之于人前，可不说不代表就不存在，您是执法公正严明，大家都有目共睹，平民们也赞誉有加，这不就足够了吗？但总归是要考虑大局的，而且这些事不会破坏您的声誉。”茽
“声誉？哈哈哈——”
罗里·菲格雷多忽然大笑起来，接着忽然掀开身上华丽的元帅长袍，然后解开里杉，露出满是疤痕且打满金属补丁的身躯。
“我19岁成为正式仲裁员，到现在整整四十五年，脑袋受过致命枪伤一处，脖子三处，内脏九处，左手手肘一下被彻底炸断，右脚脚掌被强酸完全融化，双腿膝盖被打断超过五次，各类非致命伤痕更是不下百处，我连命都不在乎，会在乎声誉吗？我将一生都奉献给法律，我的妻子被炸弹炸死，我的两个孩子一个被毒害，一个被人砍掉四肢，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不敢说我一生执法至今从未出错过，但我始终记得我的父亲，一个被药头枪杀的老警员的话......我们是那黑暗的巢都中，唯一能够给平民带来些许光明和慰藉的人，或许有人将我们视为压迫，有人将我们视为工具，但就像总指挥官说的那样，一个世界的陷落首先从人心的陷落开始，若连帝国律这最后一点人心都没了，哪怕战胜了红海盗，也还会有黑海盗，绿海盗！”
“你的话说的太严重了。”
“沃恩伯爵，霍伊兰德家族送您的那艘载满违禁设备的豪华旅行飞船，现在还在您的私人轨道船坞里放着吧？”
“你——你血口喷人！你——”
“太放肆了！”茽
朱诺特·里戈用手颤颤悠悠的指着对方。
“你这是在散布恐慌！制造不利于远征的流言！你们法务部就会盯着那本帝国律，恨不得把那东西看穿了！你们别的什么都看不到！帝国律帝国律，什么是帝国律？让那些平民能够老实听帝国话的法律！而不是给你们用来玩侦探游戏的法律！别忘记了，你们吃用的是帝国的薪俸，你们是为帝国和王座监视民众的，你们的职责仅仅只是让巢都不要出乱子！”
“嗬，确实有些东西我确实看不到。”
“啊？什么？”
罗里·菲格雷多连看都没看对方，依旧凝视着索什扬，此时对方已经缓缓转过身。
“人心。”
但索什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茽
“法务部追查霍伊兰德家族的一系列犯罪证据已经足足有一百五十年了，期间多少优秀的探员牺牲，有谁知道？数以百计的情报员冒着生命危险潜伏进那些犯罪组织中，只为得到哪怕一丁点的线索，而他们中的大部分连尸体都找不到！我曾亲眼见过，几名情报员的尸体被吊在法务部要塞对面的大楼上，也曾亲眼看到调查员被肢解装进箱子送到他们家人的面前！是啊，霍伊兰德家族已经完蛋了，可以草草了结吧！就这么算了吧，法务部继续去镇压平民就好了！就把法律锁在永远也不会打开的箱子里吧！每一天，都有无数人这样和我说这些话…可是我没法忘记那些因此而死的人，那些为了在诸位眼中微不足道的些许正义而死的探员们！”
罗里·菲格雷多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打着满是伤痕，还嵌着一块固定合金板的胸膛，仅剩的一只眼也躺下热泪。
沃恩伯爵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随后低声道：
“菲格雷多元帅，何必...那么死板呢，现在情况特殊嘛，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总指挥官的意思是缓一缓…”
“我为帝国和法律服务四十五年，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执法，所求的不过是让罪恶得到惩戒，正义得到昭彰，和诸位不同，我是在下巢长大的，民众忍受饥饿，忍受劳累，忍受战争，他们都忍受了，难道我们现在连给他们一点微小的慰藉也做不到吗！！”
背对着众人的索什扬肩膀微微晃了晃，他不说话，是因为无言以对，就像之前的噬人鲨一样，他发现自己那些辩词在这些无比纯粹的人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他再也不想管这些事，只想回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团长，只需要考虑自己能够控制的战斗与战争。茽
这一刻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想马上结束这次远征，但不再是因为对敌人的愤恨亦或者对帝国的责任和使命，反而是为了摆脱这所有的责任，他忽然有点理解为何有些原体明明还在却始终不愿露面的原因。
沉默良久后，索什扬嘴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有一声难以觉察的叹息。
兴许能说得出来的，终是陈词滥调，而心里想说的，又到底无法说出，也许这便是人心之幽秘，即便是在枪林弹雨中无所畏惧的勇士也难以勘破。
一瞬间，罗里·菲格雷多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肩膀猛地塌了下来，他默默的合好衣服，拿起数据板，转身朝出口走去。
“罗里·菲格雷多元帅！”
忽然，索什扬开口了，罗里·菲格雷多慢慢转过身。
“好，我可以将一些武装力量暂时划归法务部，但这次搜捕我给你一个人数限制，一千万，你们最多只能抓一千万人，至于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茽
罗里·菲格雷多用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总指挥官的支持！”
在法务元帅离开后，索什扬又和剩下的人简单商议了一些事情，接着这场会议就算是结束了。
但身心俱疲的索什扬也没休息，立刻又转到了另一个更为秘密的会晤场所，在那里，大漩涡区域将近一半的审判官都等待着。
会议室不大，中间是一个被沉思者包围的显像仪，墙壁上挂着天鹰徽，也没有椅子，所有人都站着，当索什扬打开门走进来时，所有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
第1987章 紧咬不放的审判庭
大审判托尔克马达·克提兹在众多审判官之中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个，就索什扬所知，对方在来到大漩涡后一直在进行着十分频繁的活动，由于马库斯有着更为官方的支持，所以托尔克马达的活动基本局限于他自己的团队或者与个别审判官的联合。矕
至于他在做什么，索什扬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追踪一个审判官就够困难了，而且奥卡姆现在还在红海盗那边就更有心无力，他只是知道这位不断在各个战区和战场穿梭，偶尔也会进入前线，看样子是在寻找什么，但时不时也会抓捕一些人。
另外红色猎手虽然参与了对红海盗的作战，但战团里还是有差不多一个小队的战士加入了托尔克马达的团队协助他活动。
这次悲痛星系事件中，托尔克马达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审判官，并且对萨缪尔提出了严重的异端指控。
也是借着这件事，他似乎一下就成为了大漩涡区域审判官们的意见领袖，反而是马库斯由于和索什扬走得比较近，在审判官们眼中变成了不太受信任的人。
从现场的站位就能看出，大部分审判官都聚集在托尔克马达身边，马库斯身边只有两三人，还有几个比较独立的审判官单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实际上走进来那一刻，索什扬就已经猜到，在他来之前，审判官们自己就已经吵过一架了。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矕
“索什扬最高领主指挥官军务繁忙，日理万机，我们能理解，毕竟远征涉及的事千头万绪。”
托尔克马达·克提兹率先开口，并且还显得十分的“关照”和“理解”，可索什扬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一个能够突然用锤子砸烂自己导师脑袋的人，绝不会与温和搭边。
“所以我觉得，您应该更把注意力放到前线和军事上，其他非必要的事务和工作交给更专业的人就行。”
索什扬微微一笑。
“托尔克马达大审判官，有什么就直说吧。”
“关于悲痛星系发生的事，我希望您不要插手，这是审判庭的职责范围。”矕
索什扬闻言双手一摊。
“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似乎什么也没做吧？而且自打远征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干预过审判庭的活动，诸位也是来去自由，我也和前线指挥官们说过，尽可能的配合审判庭的行动，各位在战场上也得到了不少关照吧？”
托尔克马达·克提兹那凶恶之脸上的一对大眼凝视着索什扬，随后上前一步。
“您要装糊涂吗？黑暗天使的萨缪尔有着重大的异端嫌疑，您却一直庇护着他们，审判庭的数次传唤也被他们正在执行任务这种借口给打发了，可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执行任务，一直就在您的舰队里！”
“这件事不是还在调查中吗？已经有结论了？”
“确实现在还没有结论，但他有配合我们调查的义务，审判庭的要求不允许被拒绝，包括我们的任何怀疑。”
“哦，这样。”矕
索什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那么现在托尔克马达·克提兹大审判官您，是代表整个审判庭在说话吗？”
托尔克马达·克提兹微微眯起眼，他没有往索什扬的语言陷阱里跳，事实上如果有人敢和他玩文字游戏，他早一锤子过去了。
可惜对方是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还是一个星际战士，更手握庞大的兵力。
虽然审判庭有权力逮捕和处决帝国中任何阶层与地位的人，哪怕是星际战士，但眼前这个人，还是过于棘手了，没有泰拉最高层的示意，只要他有这个意思，恐怕他身边的审判官们就会第一个先审判他。
这就是审判庭最为独特和麻烦的地方，由于不存在实际的权力结构，他只能靠许诺，拉拢和各种利益交换获得大多数审判官的支持，可是他不能命令他们。
更有马库斯这个“索什扬跟屁虫”的存在，如果没有绝对的说服力，他还真斗不过索什扬。矕
“我只代表帝皇与王座说话。”
于是他选择一个更温和的语气，不过态度上更强硬，索什扬随即点点头。
“那么我也是。”
“您一定要包庇萨缪尔和黑暗天使？”
“什么叫包庇？萨缪尔连长作为一名年轻的阿斯塔特，在卡普亚的战争前连长阵亡的极端不利情况下，火线就职，接替指挥，带领鸦翼连队毁灭一台腐化的掠夺者级泰坦，并歼灭了怀言者的叛徒，之后又在第四象限之乱，孤军深入斩首叛徒首领，稳定了太阳星域的局势，他服役的三百年间狩猎了无数叛徒，巫师，恶魔，异形，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阿斯塔特连长，难道就凭三言两语就要被打成异端叛徒吗！？那么帝国还有谁可以不受审判？或者更进一步，在场的诸位又有几个敢说自己比萨缪尔连长更为忠诚？”
“过去的功绩与现在的过失不可抵消，昔日休伦都曾经是帝国的英雄，这并不妨碍他最终成为了叛逆，萨缪尔和他的连队当时就在现场，他们是去做什么，又发生了什么？至今也没有给审判庭一个解释，甚至现在，我们已经向您发出过请求，希望萨缪尔能够参加这次会议，但他还是没有出现，是您没有传达，还是他不愿意来？不敢来？”
“萨缪尔连长军务繁忙，而且他已经解释过了，他们追踪叛徒到了那里，之后叛徒丧心病狂的用磷化武器轰炸了巢都。”矕
“伊纳尔审判官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不是你们应该去调查的事吗？为什么反问我？那我只会告诉你，是那些红海盗叛徒杀害了审判官。”
“可是伊纳尔审判官死的时候，那些叛徒按理说早就逃之夭夭了。”
索什扬轻笑一声。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有其他异端，或者是你们不知道的什么人。”
“那么索什扬总指挥官，您知道和萨缪尔他们战斗的是什么人吗？”
“红海盗的叛徒。”矕
“不。”
托尔克马达·克提兹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在福尔摩沙星区，曾经有一伙异端叛徒危害帝国秩序数十年，我的那位导师就曾经与他们战斗过，档案记录中，那是一群扭曲的混沌星际战士，穿着黑色的盔甲，但却并不携带黑色军团的标志，索什扬总指挥官，您是阿斯塔特，您知道除了黑色军团外，还有什么混沌异端是穿黑色盔甲的吗？”
索什扬冷静的回答道：
“也不少，一些独立的混沌战帮也会穿黑色的盔甲。”
“那么昔日的第一军团呢？”
第1988章 针锋相对
听到对方把话题引向第一军团，索什扬轻笑一声。播
“哈，有什么您就直说吧，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我想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这位大审判官沉默片刻，随后转身看向其他审判官。
“刚刚我所说的那伙混沌叛徒，最后经过调查发现，是被一个恶魔王子所领导，当时福尔摩沙星区的所有审判官团结在一起集中力量追捕这个恶魔，我作为一个学习者，也有幸参与其中，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我们虽然没能将那个恶魔抓住，却将它赶出了星区，在此过程中我们找到了叛徒的一处据点，并在激烈的战斗后抢下一具叛徒的尸体，在进行调查后，发现他竟然穿着昔日第一军团的旧盔甲，并且据点里有些许关于恶魔王子的记录，足以证明他过去曾经是黑暗天使的一员！”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索什扬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托尔克马达·克提兹转过身看向他。
“萨缪尔此次行动并没有宣扬的那么简单，恐怕还有更加深沉黑暗的秘密，之前一直不说这些，是因为我的导师曾经说过，这些事很容易招致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宁可带进坟墓。”
索什扬轻轻鼓掌。播
“一位伟大的审判官，所以呢？”
“什么？”
索什扬伸出手。
“证据，证明你所说一切的证据，毕竟你所描述的一切都没有第二个人听过，大家更别说亲眼看见过，你总得拿出一些让大家信服的证据吧？不管是你所说的叛徒，还是恶魔，亦或者对于伊纳尔审判官之死的怀疑，至少目前，都...没有证据，我想即便是审判庭定罪，也是需要证据的吧？”
“证据在您的手上，萨缪尔如果肯出面接受我们的质询，很快就会有结果。”
“抱歉，我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让一位阿斯塔特连长接受审判，我承认审判庭有权力怀疑和审问一切，但同样的，我也有权力为了帝国与王座的利益动用我手上的一切权力和武力，阿斯塔特同样是帝皇的使者和意志。”
说着，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划了一条线。播
“我们，是彼此监督的，如果一个审判官出现了腐化的迹象，我是否也有权力去怀疑和审问他呢？”
托尔克马达眯起眼。
“没有这种说法，审判庭的权威是——”
“阿斯塔特在审判庭诞生前就在守护帝国了。”
索什扬立刻打断了对方。
“阿斯塔特圣典规定了星际战士的职责和使命，审判庭的权力却来自远古的模糊传说和你们胸口的玫瑰结，你们执法时没有任何可以依据的法律，但我们有，审判庭可以用权威审判阿斯塔特，阿斯塔特亦可以用神圣的法律拷问腐化者，我们的权力都来自王座，没有高低之分，就像你们审判庭内部一样，你能领导你周围的审判官们吗？你不能，因为你没有任何明文规章做依据，但我可以领导身边所有的阿斯塔特，因为我们有制度和命令，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我尊重你的权威，但如果你想要以权压人，那就不要怪我拿出更高的权力对抗了，同样的，如果你能拿出证据，那么按照帝国的法律，我无话可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只是托尔克马达，其他审判官也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样直接对抗，甚至解析审判庭权力的人，更没有遇到像这样言辞犀利却又仿佛政治动物一般的星际战士。播
关键是，他们好像真没法说啥。
虽然所有帝国机构和组织都知道，审判庭职权范围凌驾于所有帝国机构之上，且理论上来说，一名审判官有权利指控整个行星政府，征调一整支星界军部队，左右某颗星球上所有平民的命运，以及审问诸如阿斯塔特之类的超然于帝国法律的存在。
但是在实际操作阶段，由于审判庭独特的结构和他们根据习惯和传统获得的超规格权力，现实会让事情复杂得多。
毕竟审判官的个人权力并不是出自某部神圣法典或者条目清晰的法令，它实际上是一种类似口头遗嘱般的约定俗成，自然会在帝国整体的黑暗、封建的权力架构中不断被各种外在因素左右，同时还受到着各种政治因素的影响。
像是当一个审判官对某个极具影响力的异端采取行动时，有可能事后才发现那个异端实际上得到了自己竞争对手的支持，只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或者是未获得同僚们同意，就私自对某个星球展开清洗的人，最后会发现自己被所有人排挤，无法在需要时获得同僚们的援助，甚至遭到集体审判。
这些成百上千的现实因素限制着审判官们，让他们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往往并不能完全随性而为，这也进一步导致了审判庭完全没有规章制度的传统的延续，而在这种非标准执法过程中，审判官就必须确保手头有足够资源让他们在脱离帝国框架外行动，而矛盾的是这反过来就需要其他帝国机构的帮助，所以尽管理论上超然物外，但在实践过程中，审判官本质上还是一群“帝国官僚”，他们还是或被动或自发的处于帝国的官僚框架之中。
“索什扬总指挥官。”播
马库斯此时开口了。
“是不是说，只要找到黑暗天使杀害伊纳尔审判官的证据，我们就可以控诉萨缪尔的异端罪行？”
索什扬看着对方，微微颔首。
“自然，谋杀审判官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如果找到那些叛变的黑暗天使呢？”
听到托尔克马达的话，索什扬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笑容。
“那我会请阿兹瑞尔战团长来，与诸位亲自对质。”播
那位大审判官随即点了点头。
“我们会找到那个恶魔王子的，它这次没有机会逃脱了，但愿黑暗天使能够对他们这些昔日的同胞有一个解释。”
“当然，黑暗天使战团的阿兹莫代牧师...可是非常乐于向其他人分享黑暗天使的光荣历史。”
托尔克马达总觉得索什扬的语气怪怪的，而且莫名其妙提及一个牧师也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再说下去，很容易变成争执了，从索什扬整治米诺陶这件事他就意识到，对方绝不是那种满脑子肌肉的星际战士，真要斗智斗勇他还真没什么把握。
异端审判庭这边刚偃旗息鼓，异形审判庭的一位审判官忽然开口了。
“索什扬总指挥官，我还是希望能够向您陈述当前的异形威胁。”播
第1989章 无奈的异形庭
其实早在来之前，索什扬就预料到异形审判庭对灵族那场针对霍尹兰德家族的屠杀事件不会死心，所以对于他们旧事重提也并不显得意外，于是和蔼的回答道：
“您请说。”
“依照异形庭多年来的记录，方舟灵族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它们和科摩罗那些堕落的亲族不同，每次行动必然有非常难以估测但实际上又非常明确的目标，它们喜欢通过引导，制造混乱等方式干扰帝国的布局从而实现它们的邪恶想法，霍尹兰德家族虽然大肆贩卖魂石，可这不至于吸引灵族动用如此庞大的兵力，它们完全可以用更隐蔽以及很少的兵力完成这件事，暗杀对它们来说轻而易举，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伙神秘灵族屠杀霍尹兰德家族还有其他目的，甚至这个行为也只是铺垫，说不准它们下一步还会做什么，也许这次远征才是它们的真正目标！”
由于大漩涡活动的异形基本都是以绿皮海盗和少数黑暗灵族劫掠者为主，因此异形审判庭在此次的力量并不强大，远比异端和恶魔审判庭要弱很多，这反映在他们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而且主要是以建议为主，而不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
索什扬是那种你好好说话，我也好好说话的类型，在故作沉思片刻后，缓声道：
“异形庭的担忧我可以理解，灵族是难以预测的敌人，她们总是会想法设法弄一些花样...诡计，可是现在我们主要面对的敌人是异端，红海盗依旧荼毒着大漩涡，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还是得分清的，否则我们做事不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这里撞一下，那里撞一下，而且说到底，一小撮灵族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我们这里有如此庞大的军队，如此强大的舰队，重视威胁是正确的，可如果因为一点威胁就慌慌张张，不是显得帝国害怕灵族吗？”
虽然刚刚起了些冲突，但另外两个审判庭的审判官倒也都赞同索什扬的看法。
“没错，区区一伙灵族，根本不能与眼前异端的威胁相提并论，做事情要轻重。”
“异形庭的人太大惊小怪了，大漩涡这么漫长历史，最大规模的灵族威胁也就是黑暗灵族阴谋团劫掠了个别世界，这里亚空间帷幕薄弱，方舟灵族会本能的远离此地。”
“你们自己去调查处理不就可以了吗，这种事没必要让大家跟着一起忙活，这是战争时期，人力都很紧张。”
面对其他两个审判庭分支的排挤，异形庭的审判官们虽然很愤慨，可奈何他们在此地的力量实在薄弱。
说到底，审判庭内部还是实力说话，因为你有权力审判我，我也有权力审判你，在这种权力对等，又没有制度约束的情况下，如果双方爆发冲突，就立刻回归到人类最本质的解决方式——
暴力。
那个时候，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这也是审判庭内部常年存在斗争和厮杀的原因。
“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帝皇服务，彼此有彼此职责，相互谅解就好。”
这个时候，身为外人的索什扬反而成了和事老，平息了双方即将爆发的冲突，也把异形审判庭的事给绕了过去。
当然，审判庭也不全都是找麻烦的，事实上作为帝国最强力的机构，他们也给索什扬带来了很多关键的情报和建议。
其中一个就是关于红海盗安排在巴达布的最后一个恶魔王子。
“......经过我们长期的调查和确认，在巴达布出现的恶魔是一个名为博文格尔的恶魔王子，他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存在，指挥着庞大放血鬼军团，物理形象表现为一个头部为亚空间传送门且包裹着盔甲的巨型水蛭，战斗时会召唤出大量的恶魔军团，在早于m40的一个时点，他将科坎纳斯的人口屠杀殆尽并将那里作为自己的巢穴，最终当审判庭对该世界执行灭绝令时，它从该星球消失，之后的一千年又偶尔出现在一些战场上，该恶魔王子目前操控着两个混沌战帮，正在巴达布扇区肆虐，灰骑士们已经制定了相应的行动方案，努力追踪并放逐它。”
索什扬听完恶魔审判庭的报告后点了点头。
“难怪巴达布那边的战报总说，时不时会有恶魔大军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围攻部队后方的后勤转运点和已经确认安全的世界上，原来是此獠作祟！它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赫尔布来切特元帅围攻巴达布的进度，必须尽快将其铲除！”
“我们正努力追踪它的足迹，另外根据我们部署在血腥颅骨的线人传回的情报，休伦在上次安格斯托姆失败后，就开始在自己的领地内迁移人口，试图打造一连串要塞世界，但值得注意的是，异端的舰队依旧在安格斯托姆附近活动，它们正在执行一个邪恶的计划，就是暗中向各个世界输送大量鼓动者，在远征军后方掀起一场叛乱的狂潮，目前拜死教正在有针对性的对那些鼓动者进行追踪和暗杀，另外异端还有可能持续的对战区的食品供应进行打压，它们正通过黑市用过去劫掠的财富大量购买食品，试图迅速抬升食品价格。”
其实关于休伦的情报，奥卡姆提供的更准确，不过他不怎么提起那些“小计划”，因此审判庭带来的消息还是比较重要的。
“能切断那些通道吗？我记得已经下令实行食品管制了。”
“实际上帝国机构一直都在进行类似尝试，但红海盗昔日劫掠了大量它们用不上的贵金属，宝石，珠宝和艺术品，而这些东西恰恰又是......比较上流社会受欢迎的，而在大漩涡做非法生意的人也很多。”
“那就加大管制力度。”
其实索什扬已经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解决了。
灰色地带，那就让灰色人员去解决，明面的战争要继续打，暗面的战争也要继续打，而那一边的指挥官就是左尔格。
有些问题就是得双管齐下才好解决。
与审判官们结束会晤后，索什扬简单休息了一天，又单独与圣多尔顿宗主教进行了单独的会晤，他其实还有一场很重要的军事会议，不过却是在等一个人——
以及一个强大的盟友。
最终，在结束与审判官们的会晤第三天时，一支强大的舰队进入了萨甘星系的亚空间节点。
第1990章 不屈真理
萨甘主星的轨道上，大部分黑暗天使的战舰都停靠在高轨道的船坞中，作为一个初创团，黑暗天使的舰队有着远超于寻常战团的实力，其中包括忏悔勇士号，卡利班之刃号古老又强大的主力战舰，还拥有大量非常独特的猎手级驱逐舰，该型号驱逐舰的设计历史可以追溯至军团时代，虽然是基于一种很久以前各个军团就使用的设计，但该型号最初主要由黑暗天使所使用，与其他战团相比，后者对于帝国结构内其他阵营较深的不信任导致他们从造船厂与铸造世界获取舰船中遭遇的问题多得多，正因如此，黑暗天使选择使用猎手级驱逐舰作为满足帝国海军眼镜蛇级的功能的最佳选项，并在他们的所有舰队中维持了大量此型舰船的船队，这也使得黑暗天使的舰队拥有所有战团之中几乎是最为庞大的驱逐舰编队，总数超过100艘。衠
在打击巡洋舰、战斗驳船、快速打击舰，还有小型战舰和补给船之间，还坐落着一个庞然大物。
帝国漫长的官方造船历史中，这一级别的战舰仅仅建造了二十艘，她们有着最庞大的舰身，最宏伟的主炮，最有力的引擎，而驾驭她们的则是帝皇的血亲子嗣——原体。
这便是荣光女王级，仅仅只是目睹其一眼，似乎就能够窥见大远征时帝国最为鼎盛的恢弘气势。
然而现在她们只是古老辉煌的残余回响，带给人们震撼之余，也有一些思考——
帝国在这一万年中，究竟失去了多少？
而不屈真理号，又是荣光女王中第一条建造的，据说她的一些细节和技术水平不是后来的舰船所能有的，在众多战舰的簇拥中，她好像是真的女王，发射舱和武器炮台林立在山脉一般的舰脊上，上层甲板则矗立着高大的建筑，塔尖接塔尖，廊道和通道相互交错，成千上万的灯光在巨型教堂的拱形的窗户里闪烁着。
教堂前方是一尊巨大的骨白色雕像，是一尊象征黑暗天使的持剑斗篷天使像，它不仅是一个装饰品，传言还包含了某种神秘的科技。衠
在大远征时代，她是第一军团原体莱昂庄森的旗舰和座舰，在经历了残酷的大叛乱后，它成为了黑暗天使战团的旗舰，与巨石要塞一样，是这个古老初创团昔日荣耀的象征，然而让人疑惑的是，不屈真理号在大叛乱后的一万年间却鲜少露面。
这次来到大漩涡，可见黑暗天使对萨缪尔反应的信息的重视程度。
忽然，另一艘两公里长的打击巡洋舰开进了不屈真理投下的阴影中，接着一架风暴鸟从巡洋舰的一个飞行舱里冒了出来，小小的火花很快就被庞大的荣女女王级吞噬了。
索什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屈真理号，因此难免将其与阿维斯塔号做对比。
从体型上看，两者差异不大，但不屈真理明显更华丽，而且更厚重，阿维斯塔则更宽一些。
很快，外面的景色便消失了，风暴鸟进入开启的机库内，并很快降落在烟雾缭绕的缓冲垫上。
索什扬率先走下登船梯，后面跟着与他同行的一组十人终结者卫队，而暗黑天使早已在这里列队以待，但这次不仅有他们，与黑暗天使同来的还有奉献者战团和卡利班门徒战团，因此停机坪附近聚集了数百名战士，可谓人山人海，战旗飘扬，而每一面也都标志着一次值得铭记的战斗。衠
索什扬很可能是大叛乱后第一批进入不屈真理的外人，因此不免多看周围两眼，虽然机库内光线昏暗，只有零星光点悄然闪动，但还是可以看到远处长廊，那些墙壁看起来像是自不知年月的古老巨石上切割而成，两侧都刻画着身着长袍的战士图案。
很快他就收回视线，沿着阶梯走下，在队列的最前方站立的正是目前这艘旗舰的主人，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
他在一众暗黑天使间显得卓尔不群，头盔被身后一名仆从捧在手里，那把古老的宝剑也是一样，他就这样两手空空的静静等待他的来客。
穿着仪式动力甲的索什扬笑着走上前，张开双臂给了对方一个拥抱，两人的动力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由于一些体型差异，因此索什扬还必须微微弯腰。
“好久不见了，阿兹瑞尔兄弟，甚是想念与你并肩作战的日子。”
“我也是，索什扬兄弟，哦，现在应该称呼为最高领主指挥官阁下了。”
索什扬爆发出了阵苦涩的笑声，摇摇头。衠
“这可是个苦差事啊，兄弟你真是在挖苦我了。”
随后索什扬看向了黑暗天使的其他人，他发现死翼大导师贝利亚不在，以西结也不在，只有萨福，萨缪尔和阿兹莫代，他猜测那两位可能要看守巨石要塞。
于是他向萨福和阿兹莫代一一问好。
接着阿兹瑞尔把他带到一名黑色盔甲的战士面前。
“这位是奉献者战团的战团长尼其尔。”
奉献者的创立已不可考，他们早期的历史也已完全丧失，在M40的第三世纪之前，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记录，但他们总是被发现和黑暗天使一起战斗，而正如索什扬看到的一样，他们与荷鲁斯叛乱之前的黑暗天使非常相似，保留了军团最早的黑色涂装，穿着马克6型渡鸦动力甲，战团标志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索什扬回想起塔洛斯曾经与自己说起的一些黑暗天使的秘闻，昔日黑暗天使军团以六翼为主要结构，其中一翼名为炎翼，标志就是火焰双翼，该翼也是整个第一军团规模最小的翼，以渗透和特种作战为主，风格有点类似阿尔法军团，是潜行者、冠军和暗杀精英的奇怪组合，这个在大多数军团里都是极为罕见的，因为当时的阿斯塔特普遍鄙视这种“不光彩”的战术，但炎翼确实给第八军团吃足了苦头，塔洛斯所处的连队就曾经遭到炎翼小队的伏击，牺牲了三分之一的人员后才在连长马卡里昂的带领下杀出。衠
就是不知道这个奉献者战团，是否与昔日第一军团的炎翼有关。
第1991章 雄狮宝座
“您好，非常荣幸，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鐺
奉献者战团的战团长尼其尔有着一头精干的金色短发，一只眼睛被替换成义眼，在气质上就非常像黑暗天使，有着骑士的高贵和异样的神秘感。
如果阿兹瑞尔不说，他还以为是黑暗天使某些秘密连队的连长呢。
“您好，尼其尔战团长。”
之后阿兹瑞尔又把索什扬领到另一名穿着暗绿色终结者的战士面前，他的肩膀上有一个白色的雄狮手持利剑的标志，身上还披着白色的罩袍，包括他身后的战士们也是披着罩袍戴着兜帽，显得异常神秘，很像似一大群审讯牧师。
“这位是卡利班门徒的战团长吉格梅·莫尼。”
卡利班门徒的创立笼罩一片神秘与争议之中，在M37某个时期，上任至高大导师阿纳兹尔（很容易和阿兹瑞尔搞混的名字）向泰拉高领主议会请求建立一个新的子团。
在当时，这样一个被初创团战团长毫无缘由提出的要求是闻所未闻的，毕竟各个初创团到了这个时间其实也都不宽裕，基因种子补充自身都不完全足够，已经难以再建立起新的子团。鐺
但这个要求最终被批准，卡利班门徒就此被创立。
而这个战团从一开始出现就极为神秘，索什扬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却对他们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而且他们的配色和风格跟黑暗天使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看标志完全分不出两个战团的区别，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其实索什扬也想过，或许昔日的第一军团从未分散，如果不是把大量精力和兵力投入到追捕堕天使上，第一军团理应创造更多的价值。
某种意义上，第一军团一直被困在一场持续了一万年的内战中，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介绍完重要的人物后，阿兹瑞尔又亲自领着索什扬前往不屈真理号的舰桥。
脚下的红地毯掩盖了星际战士们全副武装的脚步，当索什扬来到一个宏伟的大厅时，首先看到头顶上悬挂着书卷馆奴工们刺绣的横幅，编纂者们记录着黑暗天使自军团时代成立到现在的许多战斗荣誉，无数条黑布横幅，用红白线镶边挂在巨大的穹顶和墙壁上，上面列出了数以万计个星球、空间站、小行星、卫星和太空废船的名字，昔日第一军团曾在这些地方取得过胜利，其中一些是多次胜利，在黑暗中，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而在大厅中有很多祭坛，索什扬的目光掠过放在布面上的古物，这里是第一军团展示他们古老的历史和荣耀的地方。鐺
其中一个是看起来并不特别的金属酒杯，按照阿兹瑞尔的说法是原体在卡利班最后一晚用过的酒杯。
还有一个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金属碎片，据说此物乃是原体降临卡利班并成为一名骑士后使用的第一把剑，在他斩杀一头巨兽时断成数截，这是战后回收的一块碎片。
还有原体成为骑士长时穿过的第一件礼服，源于古老卡利班骑士团的金属马鞍等等——
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巨大野兽的苍白颅骨，据说是死于昔日军团冠军考斯维恩之手的异形巨兽的骸骨。
古老的历史，比一些神圣的装饰品更重要的遗产，索什扬明白第一军团为什么会珍藏这么多来自遥远过去的零碎东西，这些遗物代表了某种对第一军团曾经产生过深远影响的事件，并且这些事件又引发了一系列后续变化，涵盖了第一军团从建立到分裂的整个时代。
穿过这个古老的大厅后，索什扬进入了不屈真理号的舰桥。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王座，巨大到即便索什扬穿着终结者座上去都显宽裕，整体由象牙和黑曜石打造，雕刻着众多森林与骑士，显得十分华丽。鐺
很显然，这个王座只属于一个人。
索什扬看向王座后的一副巨大挂画，那应该是黑暗天使们在原体离去后挂上去的。
画面里是一个骄傲神秘的男人的半身像，他那如鬃毛般的灰金色头发被紧紧绑成一束马尾，一只样式简朴的银环套在宽阔的额头上，下面是一张面色苍白的脸，一张仿佛恒久地笼罩在密林的阴影里，终日不见阳光的脸。
男人的眼瞳绿如葱郁森林，脸颊瘦削修长，厚重的黑貂斗篷从他的肩头滑落，其间嵌以白色貂皮作为点缀，底部则是染成了银色的卷边，纯黑的盔甲上泛着光泽，上面雕刻着各式复杂华丽的咆哮狮群纹章，正如他的眼神一般，冷漠，深邃，仿佛审视自己王国的雄狮。
不用阿兹瑞尔介绍，索什扬也能猜到，这就是第一军团的原体，莱昂·庄森。（呱，白胡子老头什么的我不要看口牙！！！）
这位原体，不知为何，给索什扬的感觉哪怕就是单纯的画像，也散发出一种幽暗、阴郁的威严感，带着那种真正王者的自矜与自傲。
大概在卡利班剧变后，忠诚的黑暗天使们将他们认为最真实的原体描绘出来，放在这里给之后所有的后代们瞻仰。鐺
在索什扬注视原体画像时，其他黑暗天使以及那些子团的战士，也向画像行了一个古老的卡利班骑士礼仪。
索什扬收回视线，思绪却飘到另一处。
黑暗天使对外称原体故去，那么是否就是说原体的遗体存放在巨石要塞之中？
若真是这样，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去亲自瞻仰一下，毕竟似乎第一军团当年与十一军团也颇有些瓜葛。
但索什扬总有些不太确信，原体真的那么容易死去吗？
他现在有点遗憾当初遇到察合台可汗时自己是昏迷的，否则应该能问出很多事来。
虽然到了舰桥，可事情并不能在这里说，与众人寒暄一阵后，索什扬和阿兹瑞尔，以及黑暗天使内环高层，以及两个战团长进入到临近的一个战略室中。鐺
这个房间不算大，但甚至有些阴暗，也没有椅子，只有中间一个圆形的没有启动的显像仪，仿佛一切都被笼罩在阴晦与秘密之中。
索什扬想，或许自己是第一个参加黑暗天使内部会议的外人。
这个体验不能说好，但确实颇为新鲜。
第1992章 军团密会
“索什扬兄弟不是外人，我们曾经彼此分享过很多重要的信息，也明白各自肩负的使命。”藵
当所有人站定后，阿兹瑞尔的声音在昏暗的密室中响起，这些话其实他也早就说过，但还是重申了一遍。
“他是值得信赖的盟友。”
围绕着显像仪的众人一言不发，这种沉默的意义或许只有黑暗天使自己了解，索什扬轻咳一声，说道：
“感谢阿兹瑞尔兄弟的信任，萨缪尔连长想必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这里我还是有些新的情况要说一下。”
随后索什扬简单叙述了一遍之前审判庭会议的内容，并把大审判官托尔克马达在追踪堕天使以及恶魔王子的事说了出来。
“...托尔克马达看起来很有自信能够逮住那些叛徒，至于他到底了解多少，我目前也不得而知。”
“他们在哪！”藵
一声满是威胁的低吼声响起，索什扬看过去，正是审讯牧师阿兹莫代。
此时这位审讯者已经脱去头盔露出了尖尖的颧骨，深陷的眼睛和剃光的头，他的皮肤黝黑，除了在前额和左脸颊上刻有苍白条纹状的疤痕组织外，几乎没有什么杂色，那双仿佛珍珠般的黑色的眼睛正盯着索什扬，没有一丝敬畏或谨慎。
虽然知道这位很狂热，但这种近乎于冒犯的直截了当还是让索什扬皱起眉头。
“阿兹莫代，如果你控制不了你的情绪，那就戴上你的头盔。”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低到很难意识到是一个星际战士发出。
说话的正是圣洁导师萨福。
“那些家伙已经触犯了卡利班条例，必须立刻，马上让他们闭嘴！”藵
对于审判官知道堕天使存在这件事，阿兹莫代显得很激动，甚至嘴角都抽搐起来，如果不是在这里，可能他已经直接暴走带人冲下行星把那些审判官找出来一个个“审判”了。
“阿兹莫代，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尊重在场的所有人，还有索什扬最高领主指挥官，另外作为你的上级，我有权力要求在我允许你谈论其他事情之前，你必须对任何事情保持沉默，我说清楚了吗？”
或许在一个外人面前这样训斥同胞在大多数星际战士看来有点过分，但了解阿兹莫代的黑暗天使们很清楚，训斥和规劝对这位近乎于偏执狂的审讯牧师不起作用，这位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阿兹莫代一动不动地站着，双手紧握着黑色珍珠串在一起的手环，眼睛紧紧地盯着索什扬，就像一只老鹰盯着它的猎物。
“那些审判官一定会带来麻烦，我很了解他们，所以在他们制造更多麻烦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们消失，越快越好。”
索什扬不禁感叹，能公开说出要杀死审判官这种事，也只有黑暗天使了。藵
他笑了笑，说道：
“已经发生了悲痛星系的事，如果再有第二次，一定会引起泰拉审判庭总部的关注，托尔克马达地位不低，很可能在泰拉也有靠山，这种人轻易不能动，其实他们现在也没有明确的证据。”
“我们不能冒险！我们动作会很快的，索什扬战团长，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相信我——”
“阿兹莫代，你对抗最古老敌人的努力是卓越的，你的奉献精神堪称典范，然而，你为什么要如此轻易地寻求对抗呢？银河系里的敌人还不够多吗？你的冲动行为已经给战团制造多少麻烦了？索什扬战团长的意思你还不能理解吗？还是说在审讯室待的时间太长让你的脑袋和里面的岩石一样顽固了？”
萨福继续用侮辱式的语气打断阿兹莫代的话，审讯牧师看上去就像要爆炸了，他脖子上的血管随着双生心脏的跳动而跳动，整个皮肤开始发红，眼睛眯缝着，下巴因侮辱而抽搐着。
索什扬这时笑着伸出手。
“其实问题关键不在这，阿兹莫代牧师，还有诸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伙行事隐秘的堕天使怎么会被托尔克马达那样自大的家伙抓住尾巴？”藵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阿兹瑞尔听完，眼睛一亮。
“索什扬兄弟，你是说，这个审判官实际上是一个陷阱？”
“毕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审判官被堕天使吸引到大漩涡，而萨缪尔兄弟也被堕天使吸引到大漩涡，甚至那个恶魔王子还在萨缪尔兄弟面前表露行迹和身份，假如是它是一个蠢蛋，那它就活不到现在，事实证明它肯定很狡猾，这样狡猾的猎物接二连三的暴露行踪，是否说明了什么？”
听到索什扬一连串分析，甚至连愤怒的阿兹莫代都陷入了沉思。
阿兹瑞尔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随后轻轻一拍手掌。
“看来玛巴斯就是要把我们引来。”
这是索什扬第一次听到这个恶魔王子的名字，之前他还想问托尔克马达，不过想到对方大概率不会回答也就作罢，没想到阿兹瑞尔主动说了出来，甚至那两个战团长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藵
阿兹瑞尔转身看向索什扬，随后一愣。
“哦，索什扬兄弟可能没听过这个。”
随后，显像仪被点亮，一个背生双翼，头如雄狮，身穿黑色盔甲，一手持剑，一手持锤的恶魔形象出现在显像仪中，它的肩甲还带着昔日黑暗天使军团标志和雄狮雕刻。
“...玛巴斯是昔日军团的一个连长，一个招人厌恶和唾骂的杂种，即便是在肮脏的堕天使中也是最为肮脏的那一个，也只有他被混沌擢升为了恶魔王子，它为何被擢升目前还不得而知，首次出现记录是在M36时期，他领导着一群完全堕入混沌的堕天使，已知的成员有‘利刃’拉哈尔，‘黑色权杖’哈法斯，他们的身心都已经献给了混沌诸神，是必须被根绝的祸患！”
索什扬摸了摸下巴。
“目前贵团中有人和它交过手吗？”
“没有，萨缪尔也只是看到了它。”藵
“也就是说，对这个恶魔王子的实力还不确定。”
“嗯，但它非常狡猾，这点比蛮力要可怕得多，它将我们引来大漩涡恐怕有更黑暗的阴谋。”
第1993章 第一军团的实力
“阴谋.”
索什扬思忖片刻后，说道：
“以贵团的实力，这个恶魔肯定不敢正面与你们交战，所以它能谋划的，无非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栽赃陷害你们，或者将审判官的视线往你们身上引，搞不好托尔克马达本身就是个陷阱，如果对他动手，可能就正中敌人下怀但，我们或许也可以反客为主，它既然用托尔克马达当做陷阱，也就是说肯定有一部分注意力会放在这个大审判官身上，甚至可能在对方身边安排奸细，这样才方便随时调整自己的计划，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将陷阱变成诱饵。”
阿兹瑞尔听完后，沉思片刻，点点头。
随后他看向阿兹莫代。
“审讯牧师，对于索什扬战团长的意见，你有何看法？”
阿兹莫代虽然狂热，但并不傻，立刻借驴下坡道：
“如果能够找出那个大叛徒，短暂的忍耐是可以接受的，但最终——”
阿兹瑞尔抬起手。
“那是以后的事。”
接着又对另外两个战团长解释道：
“接下来我们的所有行动必须要得到索什扬兄弟的配合与支持，这事情提前说清楚会避免很多麻烦。”
那两位随即理解的点点头，或许并非真的理解，但至少代表顺从了阿兹瑞尔的做法。
“抓捕叛徒只是我们来此的其中一个使命，同样作为星际战士，我们也肩负着另一项使命。”
阿兹瑞尔看向索什扬。
“这场远征我们会全力支持您，索什扬·阿列克谢总指挥官。”
“非常感谢诸位伸出援手。”
索什扬随后将显像仪调整为星图模式，开始简略介绍起远征以来的战局变化和他的一系列战略部署，虽然是尽可能简略，但要把数年的战斗说清楚依旧花了索什扬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听完之后，阿兹瑞尔不禁抚掌轻叹道：
“了不起，了不起，换做是我，也绝对做不到用这种兵力打出这样的战果，尤其是两次安格斯托姆海战，是足以载入帝国史册的伟大战斗，索什扬兄弟，你每一次都让我感到惊喜和意外。”
圣洁导师萨福也感叹道：
“看来泰拉方面选择索什扬战团长为远征总指挥官是对的，您指定的策略完全捏住了红海盗的弱点，并且还要一边作战，一边与帝国那腐朽的官僚系统斗争，这点太难了，我所认识的星际战士，绝没有一个能够做到。”
甚至阿兹莫代都换上了更为尊敬的语气。
“必须得承认，您是一个战争大师，您消灭的叛徒比战团过去一千年消灭的总数还要多。”
“大家过奖了，惭愧惭愧，都是各个战斗兄弟和友军战团支持才有的结果。”
索什扬笑着摆了摆手，随后看向阿兹瑞尔。
“方便告知这次贵方的兵力情况吗？”
“当然，本战团除旗舰外，还有11艘打击巡洋舰，2艘战斗驳船，17艘快速打击舰，21艘猎手级驱逐舰。”
阿兹瑞尔所说的快速打击舰就是一种介乎于护卫舰和驱逐舰的小型舰船，这样的舰队规模让索什扬非常惊讶，而且即便是这样的舰队规模也肯定只是黑暗天使舰队的一部分，甚至可能不到一半，毕竟他们还有巨石要保护，可以想象黑暗天使完整的舰队规模是如何的庞大，这个古老战团真是各个方面都让人感到意外和神秘。
“奉献者战团则有战斗驳船1艘，打击巡洋舰3艘，各类小型舰船14艘，卡利班门徒战团则有战斗驳船2艘，大型巡洋舰1艘，打击巡洋舰4艘，小型战舰37艘。”
卡利班门徒作为一个舰基战团，舰队强大固然能理解，不过这也过分强大了一些，但阿兹瑞尔其实还是有所保留了，比如卡利班门徒的旗舰卡泽尔牢狱号实际上是一艘古老的天灾级战列舰改造而来，远比寻常的战斗驳船要强大得多。
战斗兄弟数量方面，阿兹瑞尔说的相对含糊，只是说了大概规模，黑暗天使这次来了三百多人，奉献者战团来了两百多人，卡利班门徒则是全团而至，总计八百余人，至于人员的组成结构和装备情况，阿兹瑞尔没细说，索什扬自然也不会去问。
实际上就他当战团长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有对黑暗天使部分的了解，他总感觉黑暗天使绝不是一个遵守圣典的战团，他们的实际人数应该远不止1000，巨石里究竟藏着多少战士，恐怕也只有内环成员才知道了，这次来大概也绝不止三百多名战士。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黑暗天使和两个子团的到来，索什扬手头的力量已经超过了远征刚开始的时候，尤其是有强大的荣光女王加入，他也有和休伦决战的底气。
这个想法，他也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之前我们在海战中一直忌惮休伦的主力舰，也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现在有了不屈真理号，接下来的海战就好办很多了。”
索什扬手指向巴达布方向。
“只要巴达布解决了，我们就能够从两个方向朝红海盗核心区域挤压，先推进到科尔克里亚星系，随后转向血腥骸骨星系，最终大军将会在玛格星团与敌人做最后的决战。”
阿兹瑞尔看着星图，沉吟片刻，点头道：
“合理的方案，休伦要么放弃他占领的所有世界，要么就得和我们一决生死，而如果不战而逃，那么红海盗也基本宣告土崩瓦解了，休伦大概没多少选择。”
忽然，索什扬想到什么，笑道：
“对了，米诺陶战团也来了。”
“他们？”
听到米诺陶战团，所有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随后索什扬把事情说了一下，包括他整治米诺陶战团长的事，当然与泰拉特使的话肯定省略了，只说是对方苦苦哀求。
“哈哈哈——”
听完后，阿兹瑞尔大笑起来，随后用力拍了拍索什扬的肩膀。
“真可惜我当时不在场，不能看到那个高领主走狗杂种的丑态！索什扬兄弟你做得好啊！那帮人简直丢尽了阿斯塔特的颜面！”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甚至是以不苟言笑著称的阿兹莫代，也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这是让索什扬有点意外的，原本他以为他那种“不太光彩”的手段最多也就让他们不排斥。
显然，他还没有摸清黑暗天使的文化。
“那帮懦夫和走狗确实欠教训。”
阿兹莫代一边转着手上的念珠，一边说道：
“我们只需要对帝皇负责，忠诚即是奖赏，而他们却甘愿为权力的奴隶，像个监军一样在银河里晃来晃去。”
“哈，至少他们现在必须为帝皇而战了。”
索什扬轻笑一声，随后看向阿兹瑞尔。
“我即将对远征军最后阶段的进攻方案进行最后的调整和部署，阿兹瑞尔战团长若方便的话，可随我去一趟指挥中心。”
阿兹瑞尔点点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