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福运娃娃
“嘿嘿,不瞒您老,运气好,纯粹是靠运气。”
苏虎喝的脸庞通红,晕晕乎乎,说话不太利索:“不信您问大山哥,他们亲眼所见,是野猪自己撞上树杆,撞死的。”
李大山是村长的儿子,上午听到消息,同村里的另外两个猎手,赶到山脚下,帮苏虎把野猪扛了回来。
此刻见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自己,遂点点头,笑着捧场:“虎子的运气是好,那么大个的野猪,深山老林都不常见,甭说是在猎人经常出没的山脚下了。”
“嘿嘿。”
苏虎两眼发光,使劲拍着心口嘚瑟:“要说运气,谁也比不上咱家的玉姐儿,玉姐儿才是真正的福运娃娃,老天厚爱,命中带贵。”
“玉姐儿?你啥时又有娃了?”
老村长听得迷糊,代替一众酒劲上头的汉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昨个儿,刚有的。”
苏虎嘿嘿傻笑:“老天爷赐给我们家的,有了玉姐儿的好运,我才能白得了一头大野猪。”
“玉姐儿,就是他们家昨儿在水里捡的娃娃?”
苏虎说的大声,拍的心口砰砰响,附近的村妇听得清楚,忍不住小声议论。
“那娃儿有啥福?我不信,亲生爹娘都不要了,还能命中带贵?”
“就是呀,瞎吹呗!”
“我家玉姐儿就是有福!”
李秀娥听得不顺耳,从厨房里冲出来,挥舞着勺子大声吆喝。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从昨儿起,玉姐儿就是我们家一口人了,以后谁也不许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们玉姐儿半个不是,不然的话,老娘跟她拼命。”
“哎哎,苏家嫂子,甭理她们,都是些碎嘴爱嚼舌根的人,没必要和她们一般见识。”
“刘家嫂子也是,吃着肉还堵不住她的嘴,说出来的话,听着就让人生气。”
同她相熟的两个媳妇从厨房里追出来,小声劝着,一人一边,扯着胳膊把人往回拽。
“媳妇说的对,今天,我苏虎就借着这个机会,正式宣布,收养玉姐儿。”
苏虎听见女人们的喧哗,拍着桌子站起来,给自家媳妇撑腰。
“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我们玉姐儿的坏话,就是和我苏虎作对,我苏虎指天发誓,谁敢欺负玉姐儿,绝对轻饶不了他。”
“呵呵,行了,虎子,女人斗嘴,值得你发那么大脾气,快坐下,咱们继续喝酒。”
村长的二儿子,李二山,见气氛不对,刘家汉子涨的老脸通红,哼着粗气瞪着自家婆娘,唯恐两人闹起来,不好收场,不得不出面,安抚苏虎。
李二山三年前从狼嘴里救了苏虎一命,同苏虎是兄弟,也是恩人,苏虎谁的面子不给,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成,我听二山哥的。”
苏虎听到李二山如此说,果然顺从的坐下,端起桌上的酒碗,咕噜噜,将剩余的酒水,仰头喝了个干净。
“嘭!”
继而,大力往桌子上一放,刺耳的声响震的人心尖发颤。
窝在墙角等着分肉汤,碎嘴嚼舌根的几个妇人,惊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胡言乱语。
经此一事,苏虎家两口子护犊子的彪悍深入人心,卧牛村不论大人小孩,再没人敢当面非议玉姐儿的身世。
随着玉姐儿逐渐长大,苏虎家运势越来越旺,日子越过越红火,福运娃娃的称号越传越广,逐渐传遍十里八村。
第十七章 捞了 一个大河蚌
玉姐儿三个月长出第一颗新牙,四个月喊出第一声娘,五个月会爬,六个月会走,七个月会跑,八个月识字,九个月背诗,十个月写字,十一个月第一次跟随苏虎进山打猎,挖了一株千年灵芝,一周岁掏了一窝虎崽。
苏虎家自从收养了小福娃,日子过的越来越顺遂,买了田地,盖了新房,巧姐,豆豆相继前往学堂读书。
童真快乐的日子过的飞快,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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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夏最热的一天,正午,骄阳似火,热浪袭人。
“咕噜噜……”
碧波荡漾的河水里冒出一个小脑袋,粉妆玉琢的小女娃,笑嘻嘻的抹了把脸,吐出几口河水,托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河蚌,灵巧的游向岸边。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大毒日头的,一会儿不见你就溜到河边来了,小心晒暴了皮,快点回来。”
李秀娥站在自家院墙外的阴影里,扇着扇子往河岸瞅,瞅着小女娃从河水里站起身,紧赶着催促她。
“娘,你看我从河底摸到了什么!”
小女娃趟着水从河岸边跑回来,迫不及待的举着硕大的河蚌献宝,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好看极了。
“先回家换件衣服,都湿透了,小脸晒的通红。”
软糯的小奶音响在耳畔,李秀娥柔的心都快化了,接过河蚌,看似不满的埋怨,实则满满的宠溺。
“娘,我想喝酸梅汤。”
小女娃撒娇似的抱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
“先换衣服再喝。”
李秀娥任由她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推门进院,一边走一边唠叨:“五岁的姐儿,得注意形象了,不能再像那些野小子一样,天天往河里窜,晒的跟黑鲶鱼似的,不好看。”
“咯咯咯,娘,你的比喻好贴切幺,隔壁家的铁牛哥哥,可不就是跟黑鲶鱼一样黑。”
小女娃听她说的有趣,笑得眉眼弯弯,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小院里。
“你还好意思笑人家。”
李秀娥气笑了,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也快和他一样黑了。”
“哪有啦?”
小女娃亲昵的蹭着她的胳膊撒娇:“倾落是受上天眷顾的乖宝宝,才不会被晒黑。”
苏倾落,是小女娃给自己起的名字。
倾,是倾国倾城的倾。落,是遗落的落。寓意是遗落在民间的明珠。
“快去换衣服吧,等你爹回来,咱再收拾河蚌。”
独属于小女娃的甜香飘进鼻尖,李秀娥眸光柔的能滴下水来。
“嗯嗯好!”
小女娃乖巧的点头,刺溜一下窜进了自己的屋子,带着鼻音,软软糯糯的小奶音从窗户里飘出来:“娘,别忘了酸梅汤。”
“成,娘这就给你煮。”
李秀娥抿唇一笑,抱着河蚌走向厨房,没一会厨房里燃起淼淼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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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清脆的鸟鸣声顺风传来,一只通体火红,没有一根杂羽的翠鸟,振翅飞过碧波荡漾的河水,在小院上空盘旋了几圈,落在窗棱上。
“一会儿不见你就溜出去玩了,又去欺负哪个倒霉蛋了?”
苏倾落听到鸟鸣声,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换好衣服,来至窗棱前,轻抚着小翠鸟宛若锦缎,光滑柔软的羽毛,戏谑的打趣它。
第十八章 百兽之王
小翠鸟小孩子心性,平日里喜欢在深山峡谷内玩耍,凭着凤凰神兽无上的威仪,号令飞禽走兽,妥妥的百兽之王。
祁连山脉是它的后花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闲来无事瞅着哪只兽不顺眼,暗搓搓的使点小心眼,戏耍它一番,权当是乐子。
苏倾洛对它的小性子深为了解,平日里也不约束它,任由它自由玩耍。
“主人,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许是能挖出不少金子。”
小翠鸟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腕,迫不及待的从嘴里吐出一颗暗灰色的矿石,忽闪着乌黑的眼珠,美滋滋的等夸奖。
“这是,金矿原石?莫不是假的吧?”
苏倾洛眸光一闪,捏起乍一看同石头没什么两样的暗灰色矿石,举到阳光下细瞧。
“自然是真的,音儿的眼力,辨识天下珍宝,从不会出错。”小翠鸟傲娇的昂着小脑袋嘚瑟。
“你行呀,祁连山脉都快被你翻遍了吧。”
苏倾洛听乐了,香软的小手轻抚着小翠鸟的小脑袋,娇笑着打趣:“快点说吧,这回儿,又找到哪个好地方了?”
“大山深处,一处经年笼罩着迷雾的幽谷。”
小翠鸟很是兴奋:“谷底有暗河,顺着暗河进入岩洞,下到地底洞穴,能看到一个地下金矿,从洞穴内遗留的痕迹看,曾经被人挖掘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地下金矿?有意思!”
苏倾洛眸光闪了闪,露出几分玩味:“你的凤凰真火能提炼出金子吗?”
“当然,凤凰真火是神火,能炼化世间万物。”小雏鸟傲娇的挺了挺小身子,张嘴喷出一点火星,射向矿石。
“滋滋。”
鹅卵石般大小的金矿原石被炽热的火苗包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石头颗粒化为灰烬,仅留下一颗豆粒大小的金粒子。
“呃,好小!”
小雏鸟嫌弃的瞥了眼金粒子,心疼自己的凤凰真火。
它还小,还是神力微弱的小宝宝。
丹田内储存真火的容量,同神力直接挂钩。神力微弱,能够御使的真火数量也少,浪费在豆粒大小的金子上,当真是不值得。
“咯咯。”
它嫌弃的小表情把林倾落看乐了,清脆悦耳的笑声从唇角溢出。
“哎哎,没意思,我出去玩了。”
小雏鸟本是想向主人献宝,炫耀找到了金矿,然而心愿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挖出来的金矿石无法提炼,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小萌宠有点接受不了,扑棱了几下娇嫩的小翅膀,想要振翅飞走。
“哎哎。”
苏倾落瞅着它垂头丧气的小模样,笑得眉眼弯弯:“别泄气嘛,音儿,改天我跟你去地下矿洞看看,许是能挖到成色更好的矿石。”
“好呀,咱们明天就去。”
小雏鸟见主人对金矿感兴趣,乌黑的眼珠闪了闪,又来了精神。
“明天不行。”
苏倾落眸光暗了暗:“听说最近有盗匪出没,娘管的紧,不让到处乱跑。”
“是有盗匪呢!”
小雏鸟天天在外面转悠,消息灵通:“河对岸的一家富户被盗匪光顾,偷走了不少好东西,那家人报了案,县里的官差来了好几波,都没抓住人。”
第十九章 酸梅汤
“唉,抓不住人,娘更不放心了,肯定不会放我出去。”苏倾落托着小脸腮,唉声叹气。
“那就再过些日子吧。”
小雏鸟十二分体贴:“反正金矿也跑不了,等抓住了盗匪再去不迟。”
“唉,只能这样了。”
苏倾落垂着小脑袋,没精打采:“幸好离着河岸近,时不常的还能溜出去玩水,要不然天天憋在家里,无聊死了。”
“主人,我去山里转转,摘点药草回来。”
小翠鸟玩心重,一刻也憋不住,扑棱了几下小翅膀,寻了借口,又飞走了。
“没义气的家伙,就知道一个人溜出去玩。”
苏倾落艳羡的看着小雏鸟飞远,黯然关上窗户。
既然没得玩,还是睡觉吧!
她也是还没长大的小宝宝,睡觉有利于骨骼生长,合理的午睡能让个子长的更高些。
“玉姐儿,酸梅汤好了。”
李秀娥端着熬好的酸梅汤,来到小女儿的卧房,从窗缝里瞅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人儿,微笑着摇摇头,又端着托盘返回厨房。
她将满满的一锅酸梅汤倒进干净的木桶,提着木桶走到水井前。
酸梅汤经过井水的降温,清清凉凉的,等玉姐儿醒了,喝着正好。
她心里想着,手下动作加快,用绳子吊着木桶,沉入水井,悬浮在水面。
放好木桶,她又回到厨房收拾锅碗,待一切都收拾好。取了针线,坐在院子里的荫凉处绣帕子。
她的针线活很好,针脚细密,配色鲜亮,很受大家闺秀的喜欢,玉姐儿没来这个家之前,她就是靠绣帕子补贴家用。
近些年虽然家境好了些,她也没将这门手艺放下,闲来无事绣几个帕子,荷包,给已经去学堂上学的大女儿和儿子替换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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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落一觉睡到了傍晚,待她醒来,厨房已经燃起青烟,李秀娥开始张罗着做晚饭了。
日落西沉,苏虎同村里的猎户们一起打猎归来,说说笑笑的走下山坡,热情的和坐在村口老槐树下面,乘凉唠嗑的村民们打招呼。
“苏家小子,今天又逮了些啥?”
头发花白的老村长,把烟杆往脚后跟磕了磕,背着手从自家院里走出来,笑眯眯的眼神,一个劲的往苏虎的背篓里瞅。
“不多,套了一只兔子,孝敬您老人家打打牙祭。”
苏虎从肩膀上卸下背篓,很有眼力见的取出灰毛野兔,塞进村长怀里。
野兔还活着,夹断了右腿,疼的不停的抽缩。
“哈哈,苏家小子就是有本事。”
老村长乐的合不拢嘴,没忘了说正事:“你家巧姐去县城上学的事已经联系好了,明水学院,咱们县最好的学院。”
“谢谢村长,让您老费心了。”
苏虎闻言大喜,激动的话不成句:“明儿我再去趟芙蓉镇,买几坛好酒回来孝敬您。”
“乡里乡村的,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老村长提着兔子笑呵呵:“也是你家巧姐争气,才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是咱们卧牛村百年来第一个女秀才,将来过了县试,考了女官,也是咱们整个卧牛村的荣耀。”
“嘿嘿,托您老吉言,巧姐将来有出息,让她孝敬您。”苏虎听的心花怒放,一个劲的傻乐呵。
第二十章 打开蚌壳
“天不早了,快回家去吧,媳妇肯定做好了饭,等着你呢。”
老村长听的顺耳,一脸的褶子笑称了菊花。
“哎哎,这就回了。”
苏虎心里高兴,同村长告辞,脚下步子飞快,迫不及待的想把好消息同一家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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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回来了。”
李秀娥做好晚饭,扇着扇子,在院门口等丈夫和放学的儿女回家。远远的瞅着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推开篱笆门,迎人入院。
“媳妇,咱家巧姐去县城上学的事有着落了。”
苏虎卸下背篓,往院子里一放,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大水缸里的河蚌,话刚说半句,瞬间目瞪口呆:“我的老天爷,哪来的河蚌?这么大个!”
“玉姐儿从河底捞上来的。”
李秀娥话听了半句,欢喜的心情尚未来得及表达,就见他直愣愣的看着河蚌发呆,禁不住的哭笑不得。
“爹,河蚌里说不定有珍珠,撬的时候小心点,别砸坏了珍珠。”
苏倾落睡醒了,听到动静从窗户里探出半个小身子,笑嘻嘻的托着下巴往院子里瞧。
“玉姐儿,这真是你捞的?”
苏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脸色有些古怪:“爹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河蚌,莫不是成精了吧?”
“你呀,瞎说什么!”
李秀娥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当心吓着孩子。”
精怪之说,民间素来流传甚广,有些村民深信不疑,遇到不能解释的玄幻之事,都喜欢往精怪上扯,越扯越邪乎。
脸盆大小的河蚌,甭说苏虎没见过,他爹,他爷爷,他爷爷的爷爷,也没见过。
乍一见到如此大的河蚌,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往精怪上想。
“娘,没事,我没那么胆小。”
苏倾落灵活的小身子,刺溜一下窜出屋子,来到大水缸前。
俏皮的小女娃,瞅着沉入缸底的河蚌,扒着眼皮做了个鬼脸,扯着萌萌的小奶音,嬉笑着吓唬它。
“我爹说你成精了,你要真能听懂人话,自己打开蚌壳,把珍珠吐出来,敢不听话,敲碎了你的蚌壳熬汤喝。”
“咕噜噜。”
缸底冒上来一串气泡,河蚌似乎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快的几乎看不见。
“我数三下,你不主动打开蚌壳,我就让爹拿锤子砸了。”
苏倾洛晶亮的眸子闪过狡黠,雪白粉嫩的小手伸至水面,一根根伸出手指。
“一,二,三。”
“咕噜噜。”
缸底冒上来一长串气泡,河蚌剧烈的抖动,似乎是吓得瑟瑟发抖。
“唉呀妈呀,他爹,莫不是被你说中了,真成精了。”
李秀娥汗毛乍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玉姐儿,咋办?”
苏虎亦是头皮发麻,习惯性的看向女儿。
在他五年来的认知里,女儿是受上天眷顾的福运娃娃,女儿说的准没错。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苏倾洛没有在意两夫妻的恐慌,眉心金辉一闪,一道无形的威压遁入水底,笼罩硕大的蚌壳:“乖乖听话,放你回家。”
“咕噜噜。”
河蚌在无形的威压下无所遁形,吓得胆颤心惊,蚌壳颤颤巍巍的在水底张开,露出里面犹如鸽子蛋大小的数十颗珍珠。
第二十一章 三十六颗大珍珠
珍珠颜色不一,白色,粉色,淡青色,黑色。
绚丽多姿的色彩,在霞辉的映衬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娘,拿面盆来,盛珍珠。”
苏倾洛开心的笑了,莲藕般雪白粉嫩的小胳膊伸入水底,取出一颗珍珠,笑嘻嘻的递给李秀娥。
“哎哎,好。”
李秀娥从惊吓变为惊喜,激动的小心肝颤颤巍巍的跳,接过珍珠,顾不得细瞧,三两步走回厨房,端了一个洗菜的面盆出来。
苏倾洛从水底一颗颗取出珍珠,放入面盆,边取边开心的数着个数。
“一,二,三,二十,三十一,三十六,一共三十六颗珍珠。”
“佛祖保佑,谢谢老天爷,谢谢佛祖保佑,谢谢老天爷赏赐,阿弥陀佛。”
李秀娥端着面盆,两个胳膊抑制不住的颤抖,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玉姐儿,珍珠咱拿了,不能言而无信,爹去把它放生了。”
苏虎瞅着神奇的一幕,脑海里闪过村民们私下里传的离奇故事,不由得对老天爷产生了无尽的敬畏。
“不用麻烦爹,我去就行。”
苏倾洛心知肚明,河蚌仅是活的年岁久,滋生了微弱的灵智,远远达不到成精化形,横行人间的地步。
“还是爹去吧,你和你娘快点进屋去,莫要被外人看见珍珠。”
苏虎本着敬畏之心,执意要去,抢先从缸底捞起河蚌,大步流星的冲出院子,跑向河岸。
“玉姐儿,那河蚌。”
李秀娥眺望着丈夫冲向浅滩,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又不由自主的生起一股不安。
“娘,安心,没事!”
苏倾洛扯着萌萌的小奶音,笑容灿烂:“您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福运娃娃,天生命贵,自带福运。”
“说的是,咱家玉姐儿说没事,准没事。”
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闪了李秀娥的眼,暖了她的心,让她瞬间忘记了不安,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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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得之不易,市面上有钱也买不着,要不,咱不卖了,留给三个孩子当传家宝。”
五年来,在小翠鸟的暗中帮助下,苏虎上山打猎仿佛开了挂一般,飞禽走兽自投罗网,山珍野味遍地可寻,达到了作为猎手的人生巅峰。
如今的苏家,早已不是当年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的破落户。
薄有家产,苏虎的心思也起了变化,放生河蚌回来,瞅着三十六颗绚丽耀眼,颜色各异的珍珠,先想到的不是卖了换钱,而是留给自家的孩子。
特别是给一家人带来了好运的小女儿,本着一颗慈父心,他想尽可能的把最好的东西,都给玉姐儿留着。
“不妥,珍珠放家里不安全。”
李秀娥小心翼翼的瞟了眼紧闭的门窗,心有所虑:“咱这样的人家,哪用的上这么好的珍珠,万一被人瞧见了,引来有心人的觊觎,恐生祸端,还是卖掉,换成银子实在。”
“巧姐已经十三岁,过两年就要议亲,得给她置办嫁妆,眼下去县城读书,她一个女娃儿租房子住我不放心,想在县城买个小院子,咱们一家人可以随时过去,住一段时间,方便照顾他。”
“这样算下来,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咱家存的那点银子,拿去县城买院子,许是不够用。”
第二十二章 不要议亲
“娘,我不要议亲!”
李秀娥正说着,堂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苏子沁和苏子宣姐弟俩放学回来,刚巧从屋外听到了她的话。
苏子沁,也就是巧姐儿,听她提及议亲,一脸不悦:“我想考皇廷学院,考女官。”
“哪有女孩子不议亲的?”
李秀娥瞬间不乐意了,嗓门高了八度:“上学跟议亲又不冲突,先把亲事定下来,待考上女官再成亲,有何不可?”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女人定了亲就被栓住了,哪个婆家那么好说话,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苏子沁没好气的往炕上一坐,扳着清秀的小脸反驳她:“我要是一直考不上女官,他们还能等一辈子不成。”
“考不上就嫁人。”
李秀娥心气不顺:“正好死了心,省得气我。”
“我不嫁人!”
苏子沁憋着一股劲,一心想要走出大山,去繁华的京城:“考不上女官我就去学院当女夫子,教书,一个人生活。”
“你这孩子,想气死我?”
李秀娥是淳朴的农家媳妇,思想保守,接受不了离经叛道的言论。
“哎哎,媳妇,甭生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苏虎眼瞅着母女俩越说越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娘,您消消气,姐姐说的也有道理。”
苏倾落瞟了眼苏子宣,见他眼皮微垂,小大人似的背着手,显然没有掺和女人之争的打算。
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跳出来,扯着萌萌的小奶音,充当和事佬。
“您想啊,咱家附近,十里八村的男孩子,都是些晒得跟黑鲶鱼似的,黢黑的黑小子,哪个能配的上姐姐?”
“姐姐长得漂亮,学问好,连学堂的夫子都夸她前途无量,有希望去京城考女官。”
“姐姐的大好人生,不能局限在穷山沟里,只有京城的文人雅士,才能配的上咱家的金凤凰。”
***
“你呀!”
李秀娥听到黑鲶鱼顿时笑喷了,没好气的戳了下她的额头:“一张小嘴利索的紧,惯会哄人。”
“娘,我也是为娘好嘛。”
苏倾落无奈的摸了摸苦逼的额头,下意识的后仰:“当女官的娘多美呀,比黑鲶鱼的丈母娘强多了。”
“呵呵。”
这下,连苏虎和苏子宣也听乐了,忍不住笑出声。
“呸!”
苏子沁听到丈母娘三个字又羞又恼,小声的啐了一口:“就你懂得多。”
“姐,我在帮你耶,你瞧,娘都笑了.”苏倾落故意怂着小脸装可怜。
“行了,吃饭吧。”
苏虎瞅着气氛回暖,不失时机的转移话题:“孩子们读了一天书,都累了,赶紧让他们吃了饭,回屋歇着。”
“成,我去端饭,先吃了再说。”
李秀娥被苏倾落一打岔,憋了一肚子的心头火消弭于无形,抬脚下床。
“娘,我帮你。”
苏子宣朝苏倾落做了个鬼脸,跟在娘亲身后,去了厨房。
“玉姐儿,谢谢你。”
苏子沁瞅着娘亲走出屋子,这才向前侧了侧身子,温柔的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
“姐,咱是一家人,说啥谢呀。”
苏倾落笑得眉眼弯弯,粉妆玉琢的小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玉无暇,精致绝伦。
第二十三章 去芙蓉镇
“玉姐儿说的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甭谢来谢去的,听着生分。”
苏虎瞟了眼温馨对视的小姐妹,从炕头摸出一小瓶白酒,打开瓶塞,小酌了一口。
醇香的美酒入喉,他美滋滋的晃着酒瓶,哼起了小曲。
“咯咯。”
撇腔拉调的曲子入耳,苏子沁和苏倾落姐妹俩对视一眼,忍不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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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娥牵挂女儿,下定决心要在县城买房,苏虎喝了酒,大脑皮层兴奋,当晚就拍了板,等巧姐和豆豆放了暑假,一家人去县城卖珍珠,换了银子买院子。
苏倾落得了准信,兴奋的一宿没睡好觉。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书院哪天放假,还有多少天才能启程。
从卧牛村到县城,要从芙蓉镇中转。天气晴朗的日子,乘驴车到芙蓉镇,再从镇上换马车去县城,单程需要五个时辰。一大清早出村,傍晚才能到县城。
遇到天公不作美,刮风下雨,山路不好走,耗费的时间更多。县城关城门之前赶不到,只能风餐露宿,在马车上凑活着睡一宿,次日城门开了再进城。
拖家带口去趟县城不容易,李秀娥早早的就做准备。路上孩子们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下雨要带伞,衣服淋湿了要换衣服,磕着碰着了,需要止血的药膏。
林林总总的收罗了一大堆,塞满了她和苏虎的背篓,尚且放不下。
直到临行前,巧姐和豆豆也不得不一人背了一个背篓,就连玉姐儿都像模像样的提了一个小篮子,装了些她认为需要用的小物件。
*******
书院暑期放假的第二天,苏虎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关好门窗,落了锁。同村长打了声招呼,乘船渡河,前往邻村坐驴车,踏上了前往明水县的旅程。
从没有出过远门的三个孩子很兴奋,在驴车上开心的笑闹,欢快的小脸如晨曦的朝阳,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气息。
大人们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不自禁弯起唇角,心情也随之愉悦,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
苏虎一家到了芙蓉镇,不敢多耽搁时间,没有休息,接着换乘了前往明水县的马车。
马车比驴车大了不少,一个车厢里可以坐十个人。每个乘客需要交十五个铜钱的路费,小孩子同大人一样的费用。
像玉姐儿这般仅是五岁的小女娃,因要占用一个座位,也要缴纳同等的费用。
苏虎数了七十五个铜板,交给车主,带着老婆孩子上了车,等十名乘客凑齐了,驾车的车夫熟练的甩着马鞭,驾驭马儿即刻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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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夏的正午,马车哒哒的前行,后车厢里又闷又热,门帘敞开,依然憋闷难熬。
苏倾落苦着小脸,磨了好久,才征得李秀娥同意,挪出车厢,坐在前车辕上,借着马车前行自带的风,吹散积聚了一路的憋闷。
年仅五岁的小女娃,晃荡着小短腿,欣赏着沿途山青水秀的大好风景,开心的咯咯娇笑。
“呼啦啦。”
前方的树林,鸟雀倏然惊恐的四散飞起,盘旋在天空不停的鸣叫。
苏倾落神经骤然紧绷,耳尖微动,隐约听到了刀剑相交,马儿痛苦的嘶鸣,以及女人和小孩子惊恐的啼哭声。
第二十四章 再吹她就上天了
“音儿!”
她即刻心神传音小翠鸟,让它前去探查情况。
“明白!”
小翠鸟在马车上空盘旋了半圈,犹如一道迅疾的电光,振翅飞远。
“不对劲,前面好像出事了。”
车夫经年累月在官道上跑路,来回与芙蓉镇和县城之间,对路况和地形非常熟悉。
拐过一个山道的弯口,听到前方打斗的声音,连忙拉住缰绳,以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调转马头拼命的往回跑。
“怎么回事?怎么往回走了?”
“车夫,啥意思?”
坐在后车厢,憋闷难受,昏昏沉沉的乘客,颠得十分酸爽,大声吆喝着表达不满。
“瞎吆喝个啥,前面杀人了,不赶紧跑,都想死吗?”
车夫是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大汉,一声暴怒的狮子吼,噪杂的吵闹声瞬间消失。
*****
马车往回跑了两里地,没见有人追上来,车夫才深深的喘了几口粗气,拉住缰绳。
马车一停下,车厢里的人纷纷跳下车,或是哆哆嗦嗦的躲进树林里,或是身子一歪蹲坐在草地上,腿脚酸软的不能动弹。
“玉姐儿,乖宝贝,吓着没有?”
李秀娥跳下马车,把苏倾落娇小的小身子搂进怀里。轻嗅着小女儿独有的香甜,一直紧揪着不安的心,方才安稳下来。
“娘,我没事。”
苏倾落乖顺的搂着李秀娥的脖子,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反过来安慰她:“娘,不怕!”
软萌的小奶音响在耳畔,安抚了李秀娥惊恐不安的心,拥紧了怀里香软的小身子,下意识的回应:“有玉姐儿在,娘不怕。”
“娘,妹妹!”
“媳妇!”
苏虎,巧姐,豆豆紧跟着跳下车,围拢过来,三人将娘俩围在中间,关切的目光不离苏倾落左右。
“我没事,爹,姐姐,哥哥,不用担心我。”
苏倾落乖巧的露出小兔牙,笑得娇俏可爱。
“没事就好,下次别再任性了,坐在前车辕多危险呀,马车疯跑的那么快,没被甩下去就是万幸,让你娘担心了一路。”
苏虎故意扳着脸,貌似斥责,实则满满的宠溺,掩也掩不住。
“嘻嘻,倾落知道了,爹不生气。”
苏倾落使劲的点着小脑袋,嘻嘻笑着应声。
乖巧可爱的小模样,任谁见了也不忍心再斥责半句。
“咱家玉姐儿就是有福,坐在发狂的马车前辕都没事。”
苏虎立马泄了底,宠爱女儿的膨胀心作祟,可劲的吹嘘起来。
“你行了,再吹她就快上天了!”
李秀娥没好气拍了他一下,抱着苏倾落香软的小身子扭头就走。
“嘿嘿,实话实说嘛,咱家玉姐儿就是牛,没人能比得上。”
苏虎摸着鼻子傻乐呵,带着儿女,屁颠屁颠得跟在后面。
一家人寻了路边一块儿干净的草地坐下来,等待再次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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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老大,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还能往前走吗?”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能在这里瞎等啊!”
马车停在路边不久,车上的乘客逐渐沉不住气,有人起了头,立刻有人符合,噪杂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车夫闷声不语,一个头两个大。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奈何消息不灵通,他也不敢冒险擅自启程。
第二十五章 毫不畏惧的向她跑了过来
“音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苏倾落趴在李秀娥怀里,貌似乖巧,实则同小翠鸟的心神传音一直没中断过,时刻关注着前方打斗的情况。
“快结束了,两方火拼,死伤惨重,杀人的都是死士,受伤倒地全都服毒自尽。”
“被截杀的一方,只剩下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二岁多的小幼童,女人受伤很重,需要救治,拖久了,流血过多,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小幼童没伤着,但是看起来气色不对,眉心发黑,像是中了毒。”
小翠鸟站在树梢,监视着打斗双方的一举一动,如实禀告。
它没有说的是,在那名受伤倒地的女人,力战最后两名杀手时,它暗搓搓的帮了点小忙。
那女人似乎也感应到,她的出招有如神助,杀手犹似主动往她剑尖上撞一样,一剑穿心,当场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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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倾落想去明水县,咱们快点走吧!”
听到有人需要救治,苏倾落坐不住了,她前世是拯救人族的战神,悲悯苍生,岂会置人的生死于不顾。
况且还有一个中毒的幼童,若没有人及时出手保护,一个两岁多的幼童,和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车夫大哥,我们家去明水县有急事,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赶紧上路?”
苏虎听到小女儿的催促,紧接着自行脑补。
玉姐儿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听她的准没错。
“对呀,赶紧走吧。”
他一开口,立刻有人符合:“要杀人早就杀过来了,哪用等这么久?”
“走吧,走吧,不能再等下去了,再不走天黑进不了城,都得在马车里过夜。”
“车老大,再不走把钱退给我们,免费把我们拉回芙蓉镇。”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强烈的反应,连同苏虎在内,所有人都大声叫好。
“走,上车,你们不怕死,老子不管了。”
一听要退钱,车夫立马不干了,甩着鞭子骂骂咧咧,跳上前车辕。
“走喽。”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乘客,呼拉拉涌进车厢,车夫扬鞭,马车启动,再一次向明水县城的方向驶去。
*******
两里地的距离,马车快速前行,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临近惨烈的火拼现场,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官道上遍地血渍,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马车不从尸体上压过去,无法通过。
“啊。”
形同地狱的场面,让从未见过残肢碎肉的女乘客吓得大声惨叫。
即便男人,也吓得脸色发白,有人干呕不止。
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
“爹,娘,那边有个人还活着。”
苏倾落顾不得外人异样的眼光,提着小篮子跳下车厢,循着小雏鸟示意的方向,冲向一息尚存的女子。
手握长剑,倒在地上仅剩一口气,硬撑着没有昏迷的女子,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看见一个宛若精灵般,粉妆玉琢的小女娃,毫不畏惧的向她跑了过来。
“救小殿下。”
她虚弱的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带着满心的不甘,闭上了眼睛。
“她没死,只要能止住血,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小雏鸟观察细微,尽职尽责的提点主人。
“她前边的那个男人,身上带着止血的药膏。”
“左边那个,带着绷带。”
“右边那个,怀里揣着银针。”
“……”
苏倾落依照他的提示,快速的绕着一地死尸转了一圈,搜寻救人需要用的物品。
第二十六章 救了一个小团子
她把找到的物品放进小篮子,回到女人身边,蹲下身子,指尖快速准确的点了几处穴道,伤口处的血液流速,明显了的慢了下来。
“幸好她晕了,不然疼的忍受不住,妨碍救治。”
小雏鸟飞落在她的肩膀,看着她下手如飞,用搜寻到的匕首,割裂女子伤口处的衣服,涂抹止血药膏,包扎绷带,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敏捷至极。
“玉姐儿,需要爹帮你吗?”
待苏虎强行按捺住惊吓过度的小心肝,跨过数十具死尸,颤颤巍巍的来到女人身前时,苏倾落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伤口,包扎完毕。
“爹,你会赶马车吗?”
苏倾落抬起头,带着希冀的目光,落在苏虎的脸上。
“会!”
苏虎咬牙点头,即便仅是摸过马鞭,从未真正驾驭过,在女儿期盼下,他也会硬着头皮顶上。
“音儿,你帮爹控制马儿。”
苏倾落松了口气,心神传音小雏鸟。
“没问题!”
小雏鸟乃凤凰神兽,妥妥的百兽之王。
任何动物,在小雏鸟的神兽威压下,都会惊吓的瑟瑟发抖,不敢有半分忤逆。
小雏鸟振翅飞向官道旁边的树林,没一会儿便驱赶着一匹没跑远的马儿回来。
****
苏倾落此刻已经来到惨烈现场,唯一停滞的一辆马车前。马儿跑了,仅剩车辕,车厢里隐隐有幼童压抑的哭泣声。
她挑起车帘的一角,探头往里瞧。
“呜呜。”
幼童缩在车厢一角,小小的一团,仿佛被抛弃的幼兽一般楚楚可怜。
听到挑起门帘的动静,小团子猛地哆嗦了下,吓得闭上了眼睛。
“别怕,我是好人,来救你的。”
苏倾落心尖一抽一抽的跳,痉挛般的抽缩了几下,泛起酸涩的心疼。
轻巧的跳上车辕,钻进车厢,她蹲在小团子身前,轻声软语的哄着。
“乖,相信我,好不好。”
萌萌的小奶音,带着轻微的颤音,直击人心。
小团子抽抽嗒嗒的睁开眼睛,凭着孩童的本能,辨别来自外人的关怀是否真切。
“乖宝宝,姐姐是好人,相信姐姐好吗?”
苏倾落见他睁开了眼,弯腰靠近,软糯的小奶音压得极低,带着丝丝蛊惑,粉妆玉琢的小脸,几乎贴上了他的发丝。
香甜的气息,温声软语的关怀,安抚了小团子脆弱的心灵,让他本能的相信,她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一抽一抽的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看着她,挂满了泪水的小脸,尽皆展现在她的眼前。
苏倾落呼吸一顿,目光落在幼童如玉般精致绝俗的小脸,有一瞬间的凝滞。
下意识的想,一个软萌的小团子,竟然长得比她还漂亮。
“乖,跟姐姐走好吗?”
异样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一秒,她很快回过神来,带着点小心翼翼,向小团子友好的伸出了手。
她想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抱抱。”
小团子许是理解错了她的用意,回应她的,是他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两个小胳膊,怂着小鼻子,弱弱的要抱抱。
“呃。”
苏倾落瞅着小小的一团,暗自估算了一下重量,思量着自己娇嫩的小身板,是否抱的动他。
第二十七章 看起来很有喜感
“呜呜。”
小团子敏感的察觉到她的迟疑,委屈的瘪瘪嘴,又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哎哎,别哭呀,我抱你。”
苏倾落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的向前探了探小身子,把他抱进怀里。
小团子比估量的更轻,抱在手臂上轻如刚出生的狸猫幼崽,没有半分压力。
可怜的小家伙,中毒把身子都拖垮了。
轻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泛起一股心疼,跳下车厢,小心翼翼把他护在怀里,尽可能的挡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见外面血腥的场景。
小团子软萌的小身子微微颤抖,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襟,挂满泪珠的小脸,紧贴着她的心口。
独属于小女娃的清香,不经意的飘入鼻尖,带着丝丝香甜,引人遐思。
他怂了怂小鼻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在醉人的甜香安抚下,一抽一抽的停止了哭泣。
苏虎把受伤的女人拖进车厢,小雏鸟赶了马儿回来,套上绳索。
苏倾落见马车准备妥当,抱着小团子跳上前车辕:“爹,你去把娘,姐姐,哥哥叫过来,咱们坐这辆马车走。”
“好。”
苏虎习惯性的相信女儿,没有丝毫犹豫,没一会儿便带了李秀娥娘仨回来。
遇到这种事,李秀娥,巧姐,豆豆,脸色都不太好,跨过一地死尸走来,惊吓的腿脚发软。
巧姐捂着眼睛不敢看,幸亏豆豆扶着她,才没有被尸体绊倒。
待娘仨钻进车厢,苏虎硬着头皮跳上车辕,甩动马鞭,拽紧缰绳,想要驾驭马车。
苏倾落抱着小团子坐在他身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小翠鸟从低空飞下来,落在马头上,脆声鸣叫着,指挥马儿前行。
马儿听到它的命令,长声嘶鸣,扬起前蹄,哒哒的向前跑去。
“啪啪。”
苏虎松了口气,学着马夫的模样,空甩了几下马鞭,悄然抹去额头的冷汗。
*****
马儿哒哒的前行,在小翠鸟的指挥下,天黑城门关闭之间,顺遂的驶进了明水县。
明水县城依山傍水,渭水河的支流从城外的山脚下流过,城内亦有分流,整个县城沿着着河水的流向而建。
县城内到处可见半圆形的石拱桥,长及地面的垂柳,小桥流水,风景秀丽。
苏虎驾着马车进入县城,顾不得欣赏城内优美的景致,向当地的居民问了路,驶向县城内最具盛名的医馆,济世堂。
济世堂内有临时安置病人的床铺,苏虎在伙计的帮助下,将昏迷的女子抬进后院,垫付了诊金,将她暂时留在此处,交由坐诊的郎中护理。
济世堂的正对面是一个不大的小客栈,夫妻俩商议后,决定在客栈落脚,方便同医馆联系,照顾受伤的女子。
****
客栈不大,仅有两层楼,共十个房间。
苏虎驾驶马车直接进了后院,将马儿交由伙计照料,要了三间空房,预付了三天的房费,带着一家人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三间客房,苏虎和豆豆一间,李秀娥同巧姐一间,苏倾落跟小幼童一间。
苏倾落因为有自己的小秘密,自会开口说话起,便坚持要求独自住一间屋。
苏虎和李秀娥宠着她,对她的要求无所不应,便也顺了她的意,让她自己睡。
五岁的小女娃,抱着一个比她更小的小团子,看起来很有喜感。
第二十八章 轩儿
李秀娥,巧姐,豆豆,都很乐意帮她照顾小幼童。
奈何小团子除了她,谁也不找,一离开她就撕心裂肺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悯。
苏倾落无法,只好抱着小团子进了自己的客房。
刚坐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就见他小脸涨的通红,哇的一声哭起来,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浇透了她的前襟。
“娘,小弟弟尿了我一身。”
软糯的小奶音,带着无比的憋屈,穿破层层窗户回荡在客栈里。
“怎么了?”
苏虎和李秀娥听到哭喊声,急匆匆的从隔壁的客房跑过来。看到小女儿瘪着小嘴,委屈郁闷,生无可恋的小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至此,路上遇到惊险,惊吓不安的心情,因着意外的小插曲,终是疏解开来,再不复先前的恐慌。
*******
李秀娥下楼,给客栈伙计要来浴桶和热水,给两个小娃儿洗澡。
小团子似乎明白自己做错了事,羞的小脸腮红扑扑的,挂着泪花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不敢看小姐姐的眼睛。
“乖宝宝,洗白白,洗干净了让姐姐带你下楼吃好吃的。”
李秀娥准备好洗澡水,三两下脱下小家伙的衣服,把他放进澡盆里,哄着他洗澡。
苏倾落蹲在澡盆前,帮娘亲撩水。
见小团子离开了她的怀抱,又委委屈屈的咧开嘴想哭,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嬉笑着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乖宝宝,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轩儿。”
小团子两眼包着一包委屈泪,可怜巴巴的向她伸出小胳膊:“抱抱,姐姐抱抱。”
“洗完澡,香喷喷的,姐姐再抱。”
苏倾落指了指自己湿透的衣服,故意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臭臭的,不好闻。”
“呜呜。”
小团子听懂了,以为小姐姐嫌弃他,瘪了瘪嘴,眼泪又流了下来。
“哎哎,咋又哭了?”
苏倾落无法,只好脱掉湿透的脏衣服,跨进浴盆,和他一块儿洗澡。
两个粉团子都是懵懂的年纪,李秀娥没觉得有丝毫不妥,撩水的动作加快,很快就给两个孩子洗完了澡。
擦干身子,抱着两个小娃儿上床。小团子没有替换的衣服,幸而苏倾落年龄小,穿她的衣服倒也合适。
李秀娥给小团子穿上姐姐的小衣服,淡粉色花布做成的小卦衩,露着白皙粉嫩的小胳膊,小腿,撇去格外出挑的小脸腮不提,乍一看,和农家的小娃娃没什么区别。
小姐姐的衣服和她一样香。
小团子穿着小姐姐的衣服格外开心,丝毫没有穿女娃儿衣服的羞涩,瞅着小姐姐也穿好了衣服,又眼巴巴的粘了过去,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轩儿,乖,以后想尿尿,跟姐姐说就行,不要硬憋着,憋久了肚肚疼。”
苏倾落抱起小团子,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小肚子,本着不想再被尿一身的想法,殷殷叮嘱。
“肚肚疼。”
小团子在她娇嫩的小手指,戳到肚子的同时,忽然小身子疼地一哆嗦,委委屈屈的控诉。
“肚子疼?”
苏倾落倏然睁大了眼,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小肚子。
莫非她误打误撞蒙对了地方,小团子中的毒素,淤积在他的腹部。
第二十九章 医术精湛
“轩儿,乖,告诉姐姐,肚肚哪里疼?”
前世她得道成仙,对医术也很精通,在人间游历千年,留下素手医仙的美称。
小团子中毒,侵蚀幼小的身体,她下意识的想要治好他,不想让幼小的孩子,再遭受病痛的折磨。
“玉姐儿,娘去给你们洗衣服,待会儿你爹过来喊你们吃饭。”
李秀娥将两个孩子的脏衣服扔进澡盆,端起盆往外走。
“知道了,娘。”
苏倾落甜甜的应了一声,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小团子身上。
“肚肚疼。”
小团子用手指着自己的肚脐眼,泪眼汪汪。
“轩儿,乖,把手伸过来,让姐姐摸一下你的手腕。”
苏倾落轻声哄着小团子,趁着他想不明白,姐姐为何要让他伸手,愣神的功夫,握住他的手腕。
手腕骨骼分明,青筋凸起,握在手里轻的几乎没有重量。
“嗨!”
唇齿间溢出一声叹息,她借着号脉的名义,眉心金光一闪,施展内视术,探查他的病情。
须臾,眸光露出几许凝重。
小团子中的毒,比她想象的更严重,不仅五脏六腑被毒素侵蚀,就连血液也未能幸免。
想要驱除血液中的毒素,非一朝一夕之功,以她现在的灵力,只能暂时压制,不让毒素继续扩张。想要彻底治愈,还需另想办法。
*******
“轩儿乖,在床上躺一会儿,姐姐给你按摩,一会儿肚肚就不疼了。”
想到了暂时压制的方法,她将怀里软萌可怜的小人儿放在床上,轻声软语的哄着。
“来,胳膊腿伸直,肌肉放松,不要握拳,深呼吸,放轻松,好,真乖。”
许是肚肚疼转移了小团子的注意力,他这回儿没有哭闹,听话的任由她摆布,浓密绵长的睫毛,不时微微的颤动几下,凸显了他的不安。
苏倾落娇小的小身子跪坐在床上,灵巧的指尖,从小团子的头顶开始,顺着奇经八脉,依次给他按摩穴位。
一道柔和的灵力,通过灵巧的指尖,遁入穴位,沿着奇经八脉游走,压制肚腹的疼痛,驱除血液里的毒素。
*****
肚肚不疼了,小团子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睡着了。
“呼……”
苏倾落收回灵力,长吁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虚汗。
她还是太小了,丹田内存储的灵力,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的驱除毒素。
粉妆玉琢的小脸贴近小团子,确定他已经睡熟,她从小篮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扎破他的一根手指,挤出三滴浓黑的毒血。
三滴毒血,是她消耗了丹田内所有的灵力,从他被毒素侵蚀的血脉里,驱除出来的毒液。
倘若每天挤出三滴毒血,过个一年半载,小团子许是有治愈的希望。
“玉姐儿,吃饭了。”
苏虎来到客房门口,喊自己的宝贝女儿下楼吃晚饭。
“嘘,爹,小声点。”
苏倾落惊得心尖一跳,紧赶着从床上跳下去,光着脚丫跑到门口阻止他进屋:“小弟弟睡着了,别吵醒他。”
“哦哦,好。”
苏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瞟了眼睡的正香的小团子,心神领会,压低了声音:“你是下楼吃,还是爹给你端上来?”
“爹端上来,我在屋里吃。”
苏倾落也把声音压的极低,爷俩在门口窃窃私语。
第三十章 买院子
“成,你想吃什么?”苏虎自然是随她的意。
“清蒸鸡蛋羹,西红柿炒蛋,小白菜炖豆腐,小米粥。”
苏倾落考虑小团子肠胃弱,不能吃的太油腻,要的全是清淡的素菜。
“不来点红烧肉?”
苏虎嫌菜太素,不利于小娃儿成长。
“来点也行。”
苏倾落暗搓搓的想,她自己吃,不让小团子看见。
“好,爹给你端来。”
苏虎满意了,点点头,大步走向楼梯。
苏倾落目视自家老爹走了,悄悄的关上门,还没等她回头,背后就传来小团子软糯委屈的小奶音:“姐姐,轩儿也要吃肉肉。”
苏倾落:“……”
这孩子,咋那么熬人呀!
多睡一会儿,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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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苏虎夫妻先去对面医馆看望昏迷的女子。
女子命大,昨晚半夜三更发高烧,好在看护的郎中发现及时,喝了药,度过了危险期。
郎中很是欣慰,见到苏虎夫妻心情甚佳,信誓旦旦的保证,三天内人就会醒过来。
苏虎夫妻自然是倍感欣慰,又垫付了一些诊金,离开医馆,驾驭马车带着孩子们前往牙行,打听县城内可有合适的院落售卖。
小团子也跟着出了门,一路黏着小姐姐,非要她一个人抱着。
牙行见有生意上门,自然是殷勤备至的接待,派了专人带着一家人在县城里转了一上午,推荐了两座价格适中的宅院。
两座宅院各有优劣,价格稍低的离明水学院太远,环境较差。
价格偏高的就在明水学院附近,相距大门不过几百米,院子敞亮大气,房屋较新。
奈何三千五百两的价格,已经超出了苏虎夫妻俩的预算。
孩子们都喜欢学院附近的新宅院,苏倾落更是一个劲的撒娇,拱着让买。
夫妻俩一咬牙,付了定金,打算先去聚宝斋卖珍珠,明日再回来付剩余的房款。
两人跟伙计商议,牙行伙计自然是一口应承,见他夫妻有意要买,笑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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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斋后院,年轻的少东家一脸郁闷的站在窗前,不停的向老管家抱怨。
“女帝当真是昏了头了,偏宠贵君无底限,如今又要给他定制相同款式的礼服,四十大寿,让贵君陪着她出席盛宴。”
“内务府催珍珠要的急,偏偏东海那边刮台风,遭了天灾,珍珠养殖损失惨重,产量不及往年的十分之一,甭说是龙眼大的东珠,就是普通的珍珠,也收购不了多少。”
“哎哎,小主子,小声点,莫要让人听见。”
老管家见他情绪激动,关紧了门窗,轻声提点:“非议女帝,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自然晓得,就是气不过。”
少东家情绪依然高涨,不发泄出来不舒服:“皇商每年向内务府进贡的规格都是有定制的,女帝一时兴起,要给贵君多制作一件礼服,内务府不敢忤逆女帝,就拿我们这些商户出气。”
“逼着我们在四十大寿之前,上贡比往年多一倍的东珠,交不上就要取缔皇商的资格,父亲这两天急得旧疾复发,差点吐了血。”
“女帝偏宠贵君,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抱怨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