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知道这里是牛罗村吗
陈大柳继续说道：“我们村要是不落好，哼哼，你可小心小黑找上你家去。”
黄乡长猛地被这话噎住，气的瞪着陈大柳的后脑勺，要不是怕摔，他还真是给陈大柳脑袋狠狠敲一记。
奶奶个腿的，又拿小黑来吓唬人。
偏偏，他还真不敢去试。
陈大柳的提前电话通知，让白曦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合营？
为什么要合营。
她可没有合营的打算。
不过，白曦也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头脑不清醒，至少，她还是要意思意思的民主一下的。
很快，牛罗村的人就集合了起来，而且就在树屋前头的空地上。
白曦站在圆石墩上，环视了一圈村民们，开口：“我简单说几句，你们琢磨琢磨，不懂的，一会县里的厂子的人过来会和你们说的。”
“合营就是公家和我们村的厂子合作营业管理。双方签订了合约，然后呢，就按照比例进行人员配比调整。”
“也就是说，他们会有人来管理厂子，会有人来给你们当车间管理人员，什么组长啦，还会调一些职工来这里工作，至于他们调来的人，会不会占我们的厂原先职工的岗位，这就不好说了。”
白曦话到这里，村民们就开始着急起来，要不是上头说话的人是白曦，估计都纷纷议论，现场一定会嗡嗡作响。
“合营呢，也有点好处，我不用太操心，以后厂子挣还是亏，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白曦还继续说呢，下面已经有人忍不住的喊了起来。
“姑奶奶，我们不合营！”
“是啊，姑奶奶，我们不合营。”好好的，干嘛要合营啊，那些人能比姑奶奶厉害？
“我还没有把好处给你们说了呢。”白曦压了压手，让大家先别着急，又继续说道：“合营后，上班的人估计能分房子，可能……”
“姑奶奶，我们不要房子。”
“是啊，姑奶奶，不管多好，我们都不合营。”
要那么多房子做什么，现在住的房子又明亮又宽敞，还好看，而且，厂子是姑奶奶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姑奶奶不管，谁敢管啊，谁能有姑奶奶厉害。
“好吧！”白曦见状，笑笑：“我就是逗你们而已，我也不愿意合营，就是想民主的询问一下大家伙的意见。”
“合营了，到时候，你们分的红利是多少，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村民们一听，更是不乐意了，姑奶奶管，给大家伙多少，大家伙都高兴，就算不给他们也不会有意见，但是让别人来，他们肯定不乐意的。
牛罗村的事情，可由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的。
“姑奶奶，不用问，我们大家伙都不会愿意合营的。”
“就是，愿意的那就是脑子被牛踢了！”
“姑奶奶，我们愿意由着您管着厂子。”
虽然厂子白曦不怎么管，但是每次她做的决定，大家都是拥护的，牛罗村的人都觉得，只要厂子有姑奶奶照看，就一定会长长久久的一直在。
什么合营，哪里凉快哪里待去！
蓝厂长等人自信满满的，哪知道开会的时候，牛罗村的人一点面子也不给。
“合营后，我们会给厂职工同等级的待遇，该分房就分房，该顶岗就……”
下面，有村民不客气的说道：“可是我们不想合营啊！”
“对，我们有房子啊，我们房子住的可比城里房子宽敞多了。”
“就是，我们的房子还漂亮又好看！”
“是啊，我们一家就这么几口人，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开玩笑，想要盖新房子，和村里申请宅基地就可以了，想怎么盖就怎么盖，何苦要分那十几二十平的小屋子。
“呃……”蓝厂长愣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职工子女还能顶岗……”
“我们不需要这个，什么顶岗不顶岗的，有本事就自己考进厂上班，没本事就不要丢人现眼的，回家下地种田也饿不死，我们牛罗村可没吃爹娘棺材板的习惯。”
“没错，真有那没出息的，趁早饿死算了。快饿死了自己找个坑躺进去，省着别人埋了。”
这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蓝厂长闻言，不由皱眉看向陈大柳，怎么这些村民和陈大柳一样，难以沟通。
只见陈大柳就站在一旁，淡定的看着这一切，从进村到现在，陈大柳也就在一开始介绍了一下开会的相关人员，其他的，并不多说，也不存在什么示意村民的存在。
蓝厂长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起福利待遇。
“合营后，户口可以转为城里户口，子女读书教育也方便，城里的教育情况还是很好的……”
李老黑举手扬声问道：“这位厂长，您不知道，我们这里是牛罗村吗？”
“知道啊，就是来的牛罗村，没错。”纺织厂王厂长开口。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牛罗村考出去了几十个大学生，前阵子，我们大队学校的补习班，又考出了不少大学生。报纸上都刊登了两三天，你们都没看的吗？”
“这个，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纺织厂王厂长干笑说道。
这么大的喜讯，谁会没看到，县里表扬都牛罗村好几次来着。
“不用恭喜啊。”李老黑抽了抽旱烟，然后说道：“我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村都能考出这么多大学生，能教这么好，那为啥要拿那城里户口，为啥要把孩子送进城上学呢？”
补习班里一大半的城里人送孩子来复习呢，我们又不傻，放着好好的教育不去，舍近求远。
蓝厂长：“厂里到时候会给你们发副食票和糖票油票布票这些，还有俄式长面包，这些都是合营才有的福利。”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
有人大笑：“哈哈哈，布票？哈哈哈，布票？我们要布票做什么，我们村里自己就有服装厂了，我们买外面的布料做什么。”
“就是，我们又不住城里，不吃供应，我们有菜地，我们自己养鸡养鸭的，不需要副食票。”
“我们这里还有集市，我们买糖买油也不费事。”笑话，我们不会自己买猪肉炼油么。
第721章 我们可不怕
“对啊，而且我们不喜欢俄式长面包。我们想吃啥糕点了，去商超店买，你们逛过我们的商超店吗，里头啥点心都有的卖，奶油蛋糕什么的也有……”
奶油蛋糕还不比什么长面包来的香么。
商超店都不卖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不怪牛罗村的人这么自信，因为太多人闻讯过来这里买东西了，不少稀缺的东西，不少需要跨省才能买到的东西，商超店都能买到，牛罗村的人自然看不上那些商超店都不会进的货了。
蓝厂长不由的哑语，说起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现在你们村的服装厂经营不善，就要倒闭了，我们提出合营，也是为了你们好。”
这句话，蓝厂长脸上表情是有些遗憾的，可仔细一看，又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倨傲和也许的警告。
“你说谁呢！”
“会不会说话？”
“你才要倒闭，你们才倒闭！”
听到蓝厂长这话，牛罗村的人顿时就不肯干了，气恼的纷纷冲着台上喊着。
“还是文化人呢，怎么说话呢。”
“就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这么难听，出门没刷牙啊！”
“你们快走吧，我们村忙着呢。”
“真是的，什么人啊……”
谁好端端的被咒厂子要倒闭，都不会乐意。
何况，牛罗村的人都知道，这厂子让白曦费了不少的心血，这些人咒厂子倒闭，这不是等于咒他们姑奶奶么。
没往台上扔鞋子。砸烂菜叶，已经是克制了。
蓝厂长还想再说什么，可大家都已经不愿意听了。
“你们别说了，要是让我们开会就是这个事情，那就不用说啦。”
“对，不用说了，我们不同意。”
“对！我们不愿意合营。”
“我们不会合营的！”
“滚吧！”
也不知道是谁骂出的这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没有被其他声音给埋没。
蓝厂长等人，顿时气的脸都青了。
真是穷乡僻野多刁民啊，野蛮又不可理喻。
大家吵吵嚷嚷的，也不等蓝厂长再说什么，大家嘟囔着还有活，还有工作，于是就自行的拎上马扎、小椅子神什么的，自顾的散了。
“走吧，走吧，家里还有一堆活呢。”
“我请假回来开会的，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我地里的水放了一半就回来了，可得赶过去看看水放好了没有。”
“陈大柳！”
蓝厂长：“你们村的人就是这么消极对待开大会的吗？”
陈大柳两手一摊：“蓝厂长，大家伙都是要干活才有饭吃的，可不是开会开到点就能吃饭的。”
“你！”
蓝厂长和王厂长脸色都不好起来，王厂长不高兴道：“陈村长，话可得要说明白点。”
这话听着可怪不好听的，他们谁不是为了厂里的情况各种操心，各种跑断腿，怎么到了陈大柳嘴里，就是那不干事的人了。
这话要是被人传了出去，指不定要怎么黑他们呢。
“我没什么意思。”陈大柳抓抓脑袋，露出着憨厚的笑容：“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村的人就是一群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乡下人嘛，就只看到眼前的好，想不到太远，白白浪费了你们的好意。”
话落，他又恳切的说道：“蓝厂长，你们几位也看到了，我们村的人，没一个人愿意嘛。”
“今天耽误大半天了，我还有活没干呢。你们要开大会也开了，想征求的民意也看到了，大家伙都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还忙呢，我就不送你们了。”
蓝厂长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不甘心也没办法，至少，现在牛罗村一点也不愿意配合。
“你们这么张狂，可别后悔！”他瞪了瞪陈大柳，哼的一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陈大柳想也不想的对着蓝厂长的背影喊道：“我们没什么好后悔的，最不济，也就是一朝回到开厂之前，这没什么，我们农村人啊，糙着呢，抗摔抗打，有田有地勤快一些就能活！”
言下之意，反正我们是从穷苦出身过来的，再穷苦回去，我们也不怕！
蓝厂长等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们没想到，牛罗村的人居然对合营这么反对，还坚定的相信厂子不会倒闭，简直是盲目自信过了头。
对于这一幕，黄乡长并不觉得意外，牛罗村的人倔强他的领教过很多次的了。
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的，只要白曦不发话，想要牛罗村的人点头，那是比按牛喝水还难。
但要是能说服白曦同意，那牛罗村的人，二话不说，配合的那叫一个干脆。
不过，黄乡长没打算提醒，他对县里服装厂和纺织厂这欺负人的模样也看不惯。
蓝厂长他们离开牛罗村，在路上纷纷表示不解。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许诺的待遇并不差，可以说，条件很有利了，也愿意当场就签订合约，这代表不会反悔，牛罗村的人怎么还是不愿意合营。
而且是一个愿意的人都没有，说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吧，解释的福利待遇都被一个个的反驳了，说他们识书懂理吧，你和他讲道理，他们就给你胡搅蛮缠，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多少农村人想拿城里户口啊，有了城里户口就能有商品粮吃了，就能在城里找工作了，这不是农村人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就算现在农村日子过的不错，那总得为了下一代考虑吧。
生了孩子，上了城里户口，就是城里人了，孩子吃着商品粮，上着城里的学校，高中毕业还能优先分配工作，再不行还能顶了父母在厂里的岗位，这怎么就吸引不了他们呢。
农村人，什么时候这么有心眼了，怎么游说都不听。
蓝厂长会这么轻易放弃？
答案是，不可能。
过了三四天后。
蓝厂长就派人成立工作小组，到牛罗村来一户户的游说牛罗村的人。
工作小组厂里三人，县委大院了解情况的两人，五人分成两队，开始游说。
“大爷，你好啊，我们啊，是县里服装厂的，来和你普及一下合营的好处。”
（是一号爆更呀，就两天啦，我一直一直在努力呢，保证至少十章以上。）
第722章 气的跳脚
“大爷？”
“大爷？”
“哈？”白安安的爷爷看着敲了自己家门的人，眯着眼睛看着来人，面上带着不解：“你们是谁啊？有事吗？”
“大爷，我们是县里来的，是来开展工作的，您啊，好好听我们和您讲一讲，有好处的……”
“什么？什么难处？”白老爷子一脸不解，指了指自己耳朵：“大声点！”
是个耳背的？
于是工作人员只得扯着嗓子喊道：“不是难处，是同意，想请您同意……”
“什么意？”
“是合营！”
“什么河？我们这里有水库，有山溪，没有河！”
“不是，是想让你同意服装厂合营。”
“哦，你们找同志啊？我们村没有叫同志的啊。”
“不是，大爷，是合营的事情……”
“什么？合意？合意啥啊？你这是要给我家孩子说对象吗？但是我家孙子读大学去了，人不在啊。”
两工作人员喊了半天，白老爷子总是能完美的误解他们的意思，到最后，两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气恼的骂道：“艹！这个死聋子，白费我口水。”
“奶奶个腿的，你才是聋子！”白老爷子装不下去了，大骂一声，手里的拐杖不客气的往前一挥。
在工作人员愣怔的急急忙忙的往后躲开的时候，白老爷子不客气的嘭的一下把大门关上，差点夹住了他们的脑袋。
“滚蛋！”
白老爷子怒骂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什么玩意啊，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来烦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是聋子吗？”
“装的？！”
再一想，之前他们敲门声音也不是很大，真要聋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开门了。
乡下人也太狡猾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气的骂咧的踹门，却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踹到门槛上，那又厚又沉的门槛一下子就让他的脚钻心的一阵疼。
“我艹！”
吃疼的工作人员抱着腿在台阶上一阵跳，一不小心跳空，一旁的人也没能把人拉住，那人就这么摔下去，虽然不过三个台阶，也把人摔的够呛，本来就踢疼的脚这么一撞，更不得了。
白老爷子一点也没有戏耍了人有什么不对的什么，他在院子里对着门外的两个工作人员骂骂咧咧的，前几天就说了不同意，怎么今天还来，而且还是一户户的游说，太不要脸了这是。
另外一边。
陈老太在院子里用小灶熬着大骨汤呢，天气凉的时候，她家在集市上的摊子就不是卖凉茶和绿豆汤了，改成了做那大骨粉丝汤，生意也不错。
这会陈老太得把大骨头熬好汤，明天集市开市的时候要用。
村里大部分只要家里有人，都是不关大门的，于是人就敲门进来了。
陈念恩在一边玩，他见有人进来，扯着嗓子提醒：“奶奶，家里来人了。”
陈老太扭头一看，挺面生的，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她奇怪的问：“你们找谁啊？”
“大娘，我们来找你们家里能当家做主的。”工作人员一边客气的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老太家里的院子。
心里一阵惊讶，牛罗村这房子真心是弄的漂亮啊，屋子外头的外墙画的好看，这屋里看起来也不错，一看就知道村里人日子过的好。
再闻着香喷喷的大骨汤，三个工作人员都觉得肚子有些空起来。
大骨汤呢，大骨虽然便宜，但也不能想喝就喝。
陈老太看三人嗅着大骨香味，喉咙咽了咽，当即站起来，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家里我当家。”
一听是陈老太当家，三个工作人员立马就开心起来，这老妇人当家，大字不识几个，说服起来更容易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有一个在一旁做补充，游说陈老太同意合营。
陈老太一听，也不等人说完，当即脸就黑了下来，她收紧了手里的火钳，生气的大声道：“不同意，你们别说了，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大娘，你要是同意，我们可以给你半斤红糖票……”工作人员试图用这个来诱导。
“不要，不要。”
“大娘，你考虑一下，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说了不要了，你们听不懂啊。”陈老太气的挥着火钳赶人：“出去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工作人员还想再说，陈老太已经丢下火钳，抓起扫把挥舞着把人赶出了院子。
然后陈念恩手脚飞快的把门大门关上，闩上。
“这……”看着关上的大门，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怎么白给半斤红糖票都不要，什么时候农村老妇女不贪便宜了呢？
游说还在继续。
“大爷，我们是……”
“滚！”
“大叔大婶，只要你们同意合营，就会有……”
“不要！”
“滚滚滚……”
“离我们村远一点！”
“能不能别来烦人了？！”
“不要，滚蛋！”
“……王八羔子的，干点人事吧！”
等陈大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已经游说了好几户了。
不过，没一户答应的。
有几户是骂骂咧咧的端起水盆就泼。
还有一户脾气暴躁的，一听前头的话茬，二话不说，抄起墙角的扁担，就要把人揍一顿，吓的工作人员一边闪躲着跑远，一边气的咒骂着刁民。
小黑给白曦当靠背，而白曦正在书写着什么。
村里的动静可瞒不过小黑，它耳朵抖了抖，低吼着问：“吼吼~~”主子，那些人来村里捣乱，您就不管一管呢？
“有什么好管的，大家不都是拒绝了嘛，再说了，小柳不是赶过去了么。”
说起这个，白曦就想要夸一下陈大柳，啰嗦归啰嗦，但不管村里什么事情，只要安排给他，就没有办不好的。
“吼吼~~”主子，他们这样太烦人了。
本来小黑在村里玩的，就因为来了人，只得回树屋窝着，它走的时候，正跟着它身后来回跑的小奶娃们，瘪嘴那叫一个可怜。
小黑还觉得自己带着小奶娃们在村里溜达，有点当山大王的感觉呢，好端端的被打断，能有好心情才怪。
第723章 有因必有果
即便陈大柳赶了过去，但工作人员还是坚决一定要一户户询问过。
有完没完了？
陈大柳气的脸都黑了，要不是看有两个是县委的科员，他早就招呼村民们把人赶出去了。
白曦终于写完，放下笔，闻言，也赞同：“是挺烦人的。”
小黑一听，兴奋呜呜：“主子，那我去吓唬吓唬他们。”
白曦：“医药费谁出啊？”
她可不认为，小黑的吓唬就只是简单的吓唬，估计这一收拾，这些人不依不饶的话，村里得掏个几十块钱的医药费不可。
白曦倒也不心疼这点钱，但是没必要，毕竟有县里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牛罗村如今虽然经济不错，但也不能太飘了。
小黑呜呜道，我出就我出，我晚点去山里转一圈，弄点野味回来，让小柳拿去副食店售卖，就有钱了。
现在，小黑可有底气了，它也是那能赚钱的人，不对，是能赚钱的老虎啦。
白曦：“……那你去吧，别让人瞅着你的模样。”
小黑不由傻眼，不让人看到自己的模样，那还怎么吓唬呢，现在是大白天，又不是晚上，它速度要是快起来，人也看不到，没吓唬的效果。
要是速度慢，被看到了，肯定就瞒不住。
白曦似乎没看到小黑纠结的模样，又提起笔，书写了两个大字。
静心！
白曦这段时间明显有些心气浮躁，不知道是修炼受阻还是什么，让她不得不停下修炼。
每日懒懒散散的，脾气也显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为了不迁怒村里人，修身养性，白曦都很少过问村里的事情，除了加坡新那边的事情进展她能稍微上点心。
来游说的工作人员不仅没能说服一户村民，还被牛罗村的人各种驱赶嫌弃，骂骂咧咧的，一天下来，比三五年受的气还多，顿时气的一阵冒火。
本来工作人员觉得，这样的事情，没什么难度，毕竟农村人都喜欢进城。
可现实却让他们傻眼。
他们就没见过哪个村的人像牛罗村这样难搞的，以往他们下乡，哪个村的村民不是对他们客气又热情。
可牛罗村的人却是对他们吹胡子瞪眼睛的，明明是能拿城里户口的好事，怎么好像自己等人要迫害他们一样。
进城啊，怎么农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牛罗村的人就没一个动心的呢？
现在的农村人，都不想进城了？
其实这些工作人员哪里知道，换个村子，可能这些条件就是挺有诱惑力的，但对牛罗村，还真是没用的鸡肋。
牛罗村的人祖祖辈辈都在山里，即便是有一些因为一些机缘外出工作的人，心里还是惦记着老家，回不来的，也会时常给村里来信。
何况，大家伙想进城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衣食无忧吗。
可现在，牛罗村日子过的这么好，吃喝不愁，兜里有钱，住的宽敞。
吃的自己种，鸡鸭自己养，偶尔小黑还给大家逮野味换口味，就算乡亲们想买点什么稀罕的东西当零嘴，村里集市的国际商超店也能买到。
现在大队也盖了初中了，孩子念书也不用操心了。
诊所呢，也办的不错。
小病去大队诊所瞧一瞧，方便又省事。
病的严重的乡社医院肯定也治不好，得往县里送，真要快死了，去哪里都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姑奶奶连黄乡长那会都要准备棺材的情况下，都能医好，现在看黄乡长活蹦乱跳的，隔三差五的就来村里叽叽歪歪的，谁还会愿意往城里跑啊。
别的村子不知道多羡慕牛罗村呢，他们为什么还要往外面跑。
跑到城里住着鸡笼一样的房子，每个月领着那点粮食，喂鸡都不够，买个啥都要抠抠搜搜的算，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就算合营，那也不过是给在厂里工作的人想办法解决户口的问题，怎么可能一下子给一个村老老小小的人都把户口转到城里。
牛罗村的人再没有常识，这点总是能想明白的，县里机（关）单位还没那个能耐呢，何况只是县服装厂。
城里多一个人，那粮食和供应就要多一份，这可都是负担。
再说了，也不是进城就有工作的，要是真有那么多工作岗位，哪里还会年年有恩下乡哦。
最重要的是，在外头死了还得麻烦往回运，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要是有人说牛罗村以前过的清苦的时候，也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牛罗村的人也不会否认，但他们会自豪，我们苦过来了呀。
那日子越过越好，谁还会愿意再束手束脚的。
其实，牛罗村的人，现在还是节俭的，但他们的节俭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不花。
孝敬姑奶奶的，那必须要花，花多少都行。
花自己家里的，看情况，没必要就不花了。
这也是为什么，白曦明明让村里给村民们发了钱，但偶尔还给大家采购东西发下去。
因为大家都不怎么买东西，就说那长条凳吧，断了腿就找木匠给重新上个腿，也不会想着换个新凳的。
勺水的葫芦瓢裂了口子，碗碟有裂痕，那就箍紧，接着用，有豁口那更是无所谓了。
现在能买的起新衣裳了，但是那旧的衣裳破了也不丢，洗干净收起来，等着下地种田干活的时候穿。
长裤的裤腿、裤脚要是没办法打补丁了，那就剪了变成中裤，夏天干活还凉快呢。
新出生的孩子，尿戒子是大人的旧衣服，床单被褥破了，缝补也就照样睡，旧的还睡着舒服呢……
可一旦给白曦买东西，大家伙都怕不够好，死命的想给白曦买最好的，最舒适的，最趁手的，反正，尽全村人的所能，给白曦最能给的好。
知青们看着白曦对牛罗村的人好，看的眼热，别的村子羡慕牛罗村的人有白曦这么个姑奶奶，可没多少人知道，牛罗村的人是先护着白曦，疼着白曦，才换来白曦的真心相护的。
工作人员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却没能说服一户村民，他们可以说是被连赶带骂的赶出牛罗村的。
（晚安呀~~月底了，我弱弱的，求一下月票。）
第724章 又送温暖
带着一肚子的气离开，服装厂的工作人员回去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蓝厂长本来心里就不满，再一听工作人员说牛罗村不识好歹，而且知道牛罗村还在继续生产，当即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就看你们还能嘴硬多久。”
没过两天。
牛罗村服装厂就铺货受阻。
确切来说，是按照订货的需求送货的时候，到了地方，人不愿意接货了。
理由是，卖不动了，没必要再浪费力气摆上。
要么说，货架上没了位置。
这不是开玩笑吗，货架上有没有位置，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些卖不动的都能摆着，怎么牛罗村服装厂的布料还能卖的情况下却没有位置。
一处也就算了，一连十来处，不管是合作过的，还是刚谈下合作的，都在找理由不合作，牛罗村的人又不傻，很快就打听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陈大柳知道后，差点拿着砍刀带着人去县里把那蓝厂长找出来砍了。
欺人太甚啦！
要知道，这十来个铺货点也是牛罗村的人一个个跑出来的，本来现在销量就不高，你还不让我们卖，这明摆是要逼着牛罗村答应合营嘛。
“吼吼~~”小黑气的低吼几声，太欺负人了，这是当小黑大爷不存在吗，白记可是小黑大爷我当商标的。
小黑：“……吼吼……”主子，我去弄死他们。
白曦先是白了小黑一眼，小黑立马乖乖的趴下。
她再看着气呼呼的陈大柳等人，一把把前两天写的大字揉成一团丢了，没好气说道：“咋咋呼呼干嘛，你们又没有证据，还找上门去，打伤了人，你们想去农场改造啊？”
“快过年了，我可不想去农场看你们。”白曦：“你们要是被关起来，可就只能饿肚子，吃黑面窝窝头了。”
陈大柳闻言，老脸上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是，姑奶奶，他们欺人太甚了！”
白曦额角抽了抽，他要是两只手相互捏来捏去，那可真就更具体了。
“行了，委屈什么，又不是没办法解决。”几个大男人撇嘴皱眉，可怜兮兮的，白曦看的好气又好笑。
白曦哼哼道：“本来还想过年再说呢，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供不应求。”真是的，明明她都决定修身养性了，偏偏要让她不爽快。
本来她都不想折腾了，偏偏和她过不去，那只能让大家跟着辛苦了。
“还有几天过年？”
“回姑奶奶，还有四十天就过年了。”
陈大柳等人不解，但还是乖乖回答。
白曦：“那行，足够了。”
“小柳，一会你去服装厂通知一下，今天开始，加大生产量。”
陈大柳闻言，愣怔了一下。
其他几人，则是满脸诧异：“哈？”
“姑奶奶，您说……加大生产量？”
白曦哼哼：“对！”
见几人一脸懵逼，想问又纠结的样子，白曦开口：“布料销售的地方都是市县，对吧？”
陈大柳点头：“嗯呢！”
“咱们村里现在有几辆卡车了？”
“回姑奶奶，十一辆。”
说起这个，牛罗村的人就骄傲的不行，这可是大卡车，不是自行车，哪个村里有个几辆自行车都骄傲的不行，而他们牛罗村不仅有大卡车，还有十一辆。
乡社都没有，牛罗村却有，这不值得骄傲么。
“那够了，留下两辆食品厂和服装厂运货备用，剩下的分成三队，装上布匹，下乡。”
下乡？
其他人还是懵懵懂懂的，陈大柳倒是有些许的猜想，但是他又不确定，便等着白曦的下文。
“姑奶奶，咱们就是在乡下啊，还要下什么乡啊？”
姑奶奶不会是要拉着布匹送人吧？
脑子里闪过这么个念头的人，很快就摇头，不会，解放大卡车可不小，装的货物可不少，更何况是九辆。
姑奶奶就算想送人，那也没必要跑那么远去送，乡社十来个村子，还有隔壁乡呢。
莫非，姑奶奶有什么妙计？！
“下乡卖布料啊。”白曦笑眼弯弯。
她脸蛋还是圆乎乎的，笑起来极为软萌，这也是白曦一直觉得影响自己威严的事情，谈正事的时候极少笑。
不过她不知道，牛罗村的人，一看她笑的甜，那心里就和喝了蜜一样。
姑奶奶笑的这么甜，那他们的日子啊，才会越过越甜的。
若是愁眉苦脸的，那肯定是日子过的不行了，笑也笑不出来啦。
白曦：“快过年了，既然城里不让卖，农村兄弟也不好买，那咱们村服装厂就来个送货到家，贴心又省心。”
陈大柳当即就明白过来：“姑奶奶，您是说，咱们把布料装车，运到乡下农村直接卖给农民兄弟？”
“当然！”
白曦哼哼的傲娇说道：“城里居民买的差不多了，不代表乡下农民兄弟买到布料了呀，过年得穿做新衣，穿新衣啊。”
其他人一听，也回过味来，纷纷高兴的开口。
“对啊，咱们村的车队去的远一些，专门就往乡下的农村去，就卖给农民兄弟。”
“那得附近两个省下面的乡，离咱们这里也不会太远，关键是，他们肯定也早开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手里都有钱。”
“没错，姑奶奶说的在理，正好快过年，不得扯点布料做两身衣裳啊。”不用进城买，大家肯定乐意。
白曦见陈大柳几人都反应过来，笑了笑，夸了一句：“不错！聪明，就是这样！”
难怪姑奶奶说要今天开始加大生产呢，一个省下面少说也得百来个村子，就村里这点库存，真敞开了卖，压根不够卖。
陈大柳等人突然莫名的想起一个词语来，他们这是又要送温暖了？
这回，可真是送温暖了，毕竟，现在南边天气冷，北边就更不用说了，拿扯布做衣裳什么的，更是需要了。
想到这里，陈大柳当即眼睛亮起，开心道：“姑奶奶，我这就去安排。”
“记得，多带几个人押车，从财务室那边抽上人跟着你们出差去。记账，开单，数钱，看人，都得安排好了，别乱喽。”
第725章 有头脑
“注意安全！”
白曦觉得自己就和老妈子差不多了，怕出去的人没弄过，会慌手慌脚的，还得教上几句。
“是。姑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多带人。”
带着这么多货物下乡，不多带人怎么行，姑奶奶就算不说，他们也会安排的。
“行！”白曦把写了注意事项的本子丢给陈大柳，说道：“你一会给大家把注意事项说一说，货物装好就出发吧。”
这上门简单的列了一下布料的价格，毕竟乡下农村可没有布票。
白曦想了想，那就一匹布原售价上再加上三块钱，这样可比淘换布票买要划算的多了，也省的拿了别省的布票回来还得淘换成本省的。
“带上厚棉被还有干粮，估计赶路也没办法吃口热乎的，和出差的人说，辛苦这一个月，到时候，给大家伙发奖金。”
几人乐呵呵的应声，和白曦恭敬的打了招呼，这才离开。
就算不发奖金，大家也是乐意跑的，本来这就是村里的厂子，卖了才有钱发不是。
被来树屋的时候，几人还气呼呼的喊着要找了那蓝厂长要打要杀，可离开的时候，陈大柳几人是眉开眼笑的。
姑奶奶就是厉害，这随便一想，就想出法子来了。
之前布料销售的时候引的反响大家都看在眼里，城里人都喜欢，何况是乡下农村呢，这布料啊，肯定卖的好。
服装厂接到通知要开始加班，厂里工人都惊讶不已，但大家纳闷归纳闷，还是响应了加班这事情。
快过年了，加班多挣一些钱，也好过个好年不是，谁也不会嫌钱多的。
大卡车装好货物，跟车出差的人被召集起来开会，安排好带队的人，到了地方，谁干什么，谁在哪个岗位，都确定的清清楚楚的。
吃过晚饭，带上准备好的干粮，车队也就出发了。
九辆车，出了村子，路过县城，上了国道，直奔北边去。
先北再南，先远再近。
开车的都是青壮年，旁边还有人负责和他说话，以防他困了开沟里去。
开上三四个小时换一个人，就这样，早上九点多，就到了计划表里的一个乡。
然后再开上十几分钟，到了个村子。
车在村口停下。
早就准备好的小黑板摆上，上面是各种料子的价钱，接着，有人站在车顶上，扯着嗓子喊起来。
“来一来，看一看，瞧一瞧，布料下乡啦，都是时兴的好料子，不用布票，直接拿钱就能买。”
“乡亲们，白记服装厂的布料下乡啦，厚实耐穿又好看的料子，直接拿钱买，不收布票，方便又又实惠。”
“乡亲们，大厂子，白记服装厂的布料下乡卖啦，大家快来看一看啊，不用布票，拿钱就能买啦……”
“好看又鲜艳的布料下乡啦，白记服装厂的布料，又好看，又好穿，洗了还不掉色，穿长久都和新的一样，乡亲们快来看看啊……”
白曦要是听到这些喊声，一定会满意的夸赞，不错，这是顺便打广告呢，果然，大家都很有头脑。
三辆大卡车摆一块，这场景本来就惹人好奇，村子里的人都在看热闹，再一听这十来个人扯着嗓子卖力的喊，当即就沸腾了。
布料下乡啦？
不要布票！
这两年，大家日子过的不错，手里有钱，可票券还是城里居民才有。
每次要买点什么，总得找城里人淘换，麻烦不说，也不一定能淘换到，毕竟城里居民也需要买东西不是。
这两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缴纳了粮食，总能剩下不少，卖了钱，修缮了房子，就是给家里添置东西了。
眼看快过年了，没条件的时候就算了，这有条件的，谁不想穿身新衣裳过年。
自家孩子闹着要穿新衣，家里老娘老爹看着别人家里淘换到布票做了新衣裳，也眼热。
新娶的媳妇吵着闹着要穿新衣，还有一些村民家里，逢年过节的，不得走亲戚？
要是走亲戚的时候，自家媳妇的姐姐妹妹嫂子妯娌穿着新衣裳，就自家媳妇没有，那不是显得自己没用么。
可布票不好淘换啊，特别是快过年的时候。
这会突然有服装厂的布料下乡，村里人当即奔走相告，买不买的，也少不围过去看热闹。
不要布票？
难道是高价布？
带着疑惑和好奇，没多久，大卡车前就围了不少人。
村民们纷纷讨论着。
“一匹布三十米，九十尺，卖六十三块钱，这一尺多少钱呢？”
“怎么感觉好像卖的贵了不少。”
“六十三块钱除以九十尺，七毛钱一尺，关键是不要布票，划算啦。”
“真划算啊？”
“那当然了，这是一匹的价钱，不是一尺，还不要布票，都卖家门口来啦，捡着便宜了，我家里孩子多，买个耐脏又耐磨的料子……”
“这样说来，那宽幅的布卖八十二一匹，一截能做一面单人被面，加一面的话，也能缝上一张双人被面，一张被面就出来啦。算下来，不到九毛两分一尺，挺划算的呀。”
“那是，做被面，就得要红色的，喜庆，带着大黄花，多好看啊。”
“我觉得粉色的就挺好看的，姑娘家用着最合适了。”之前闺女去了姥姥家，看了她表姐的被褥，就是粉色的，可喜欢啦。
可她一问，好家伙，这一床新被褥可花了不少布票呢，钱的，家里倒是也有，但是这布票，上哪里淘换这么多啊。
现在可好，居然有布料送上门来卖了，可不是和添上掉馅饼差不多么。
谁都有自己中意的选择，这样好的料子，颜色又好看，图案要方的有方的，要圆的有圆的，要花朵有花朵，就没人不心动的。
“七十六一匹的厚料子也划算，一尺不到八毛五，做棉衣太合适啦，又不用布票，太划算了。”
“花色是真好看啊。”
“这料子真好呢！”
这么多颜色和花色，看的人都眼花了。
农民兄弟，不管识不识字的，只要是算钱，就没有不会的。
大家稍微算了一下，一看划算，当即就拔腿往家里跑去，谁身上也不会带这么多钱，下乡划算的布料，得买啊。
第726章 陈大柳的销售天赋
本来有些只是想看热闹的，一看这么划算，当即也跟着跑回家，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和牛罗村的人喊着，得给他们留几匹。
这么划算，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何况，这样的花色，就是去城里买，也得托关系，排老长的队呢。
家里人口多的，一买就买三四匹，不要布票的布料，这个时候不多买两匹，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
布料放着也不会轻易坏，再说了谁家没两三家的亲戚，走亲戚的时候送上一尺两尺的，这么好的布料，多有面啊。
家里人口少，又想多要两个颜色的，也容易，和村里人合计，一样价钱的布匹，凑钱买上四五匹，两三家合伙一分，谁都开心。
家里闺女多的，多买两匹，一人做两身衣裳，谁也不会有话说。
家里孩子多的，更是要多买两匹了，孩子长的快，就是费衣裳，正好碰上不要布票的，可不得多买么。
早些年，日子过的贫苦，肚子都饿着，谁也没心思想这个。
衣裳呢，谁家都是小的孩子捡大的衣服穿，就这么一个传一个。
好不容易淘换到一点布票，攒够了就给大的做衣裳，毕竟下面的孩子长大了，也是要穿的，那干脆做一身大的，然后大的穿不下了，再给小的穿，这样也不会浪费布料，但也让家里小的没什么机会穿新衣裳。
现在，大家似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就是新衣裳吗，做就是了。
陈大柳都跟着出来押车了，他指挥着人，一人收钱，一人记账，一人开条，然后村民凭着条子到大卡车边领布料。
“大家不用着急啊，都有，都有，排好队，一手交钱，一手拿条，一手领布料……”
陈大柳一边督促村民排队，一边不忘继续宣传：“快过年啦，我们白记服装厂里为农民兄弟着想，这便给大家送温暖来了。”
“这料子啊，在百货大楼也是一尺布票一尺布的卖的，这次下乡，布票都不要啦，就是想让大家能买着布料，做两身好看的衣裳过年……”
“在这里，我们白记服装厂先给大家拜个早年啦，希望大家的日子和这红色的布，过的红红火火的，和这紫色的布一样，过的大红大紫的，紫气东来……”
“紫色裤子配个红色上衣，那叫一个好看，现在都这么穿呢。”陈大柳振奋：“我还能骗人不成，这颜色多好看，你们自己也看着，是不是亮眼。”
“褐色也好，咱们农村乡下，又不是那资本家的主子小姐，咱们家家户户，谁不得下地，不得干活，褐色耐脏着呢，脏了哪里都看不出来……”
“红色配绿色也好，没瞧见那路边的花都是绿叶配红花吗。”
这个时候，鲜艳的衣料子真的很少，大部分的人，不管小孩大人老人，男的女的，都是灰色，褐色，灰蓝色，黑色，乡下农村更是如此。
这猛的一看到这么多好看又鲜艳的布料，可不得让人心花眼花么。
就算是一身绿，那站在灰黑一片的人群里，瞧着也是一朵花，更不用说其他颜色了。
“黄色鲜嫩，就和刚出土的嫩芽一样，好看！”
这么一听，还真是，那就给家里孩子买上，正好，娘家哥哥嫂子正好添了个孩子，才出月子呢，到时候过年回去送个三五尺，嫂子肯定要夸的，自己也有面。
“橙色和鸡蛋颜色一样，多好看啊，躺着睡觉，就和睡在鸡蛋上头一样，那日子，还能差？”
“最好再弄个橙黄色的枕巾，躺着鸡蛋，枕着黄灿灿的面饼，多好的日子啊！”
“亮黄色肯定好看啊，亮黄亮黄，亮亮堂堂的！”
“粉色还用说？那小姑娘大媳妇们最喜欢的，这都一度卖断货啦，我们厂里，那大姐大娘，也穿的粉色，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就是好看。”
陈大柳这嘴，啰嗦归啰嗦，但是说起话来，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反正，在他嘴里，就没有颜色不合适的布，就没有不能买的布。
可不是吗，牛罗村的人也没觉得自己村里服装厂的布有哪个颜色是不合适的，姑奶奶弄出来的颜色，那就好的。
要没姑奶奶，这些颜色啊，大家别说买了，看都看不到。
“这蓝色的布啊，做一身衣裳穿，大姑娘小伙子穿上那叫一个精神，相亲谈对象，那是一眼就能看着人……”
“黑色咋了，我们这黑色可不一样，带着一点墨色呢，你放阳光下瞅一瞅，是不是和其他黑色料子不一样？是吧，黑的也黑的不一样，好看！”
“方的图案咋了，这方的更特别，那其他的图案到处都能买到，多没意思啊，这方的图案才是时兴的，城里人都爱这个图案。”
“圆的也卖的好，团团圆圆嘛，过年不就是图个吉利么，送人也好听。”
“大花图案贵气，小花图案矜持内敛，祥云图案那还用说，多吉祥的图案啊。”
“这就更厉害了。”陈大柳握着一截白底黄花的布料，说道：“知道这是啥料子吗，这叫好运来，大家听名字就知道啦，运气好了，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
“……”
“瞧见我身上这衣裳没有，灰紫色的，耐脏又耐看，这男同志穿了，最是精神啦！”
“大姐，您买黄色的准没错，黄色多少见啊，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那黄色是以前皇宫贵族才能穿的呢……”
“大家不要急，不要挤，一个个来，想好家里要多少，咱们要多少买多少，衣裳啊，够穿就行，可别浪费啦。”
一边买布，一边听着陈大柳的要喝，场面更加热闹了，大家都乐得不行，心说，买布怎么就浪费啦，谁都得穿衣裳。
被陈大柳劝着买黄色的大娘也高高兴兴的买了黄色的布料，黄色怎么了，老人孩子都能穿，这还是以前皇宫贵族才能穿的颜色呢，现在他们乡下农村人，也来穿一穿，体验一下这个感觉。
就这样，两三百口人的村子，卖出三五百匹布是在平常不过了。
第727章 不能放过
这边村子卖完，牛罗村的人再开上十几分钟半个小时的车，换个村子继续卖。
陈大柳到哪里，嘴巴都闲不住，灌了几口水下肚，然后又继续扯着嗓子招呼人，话是翻来覆去的说，可这样的话就是让大家都买的高兴。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
何况，这些布的确没见过，又好看又实惠，不要布票，这个时候不买，那不是傻么。
牛罗村的人，听着村长这么能说，再看貌似劝说的话却让这些村民们买的更火热了，当即对陈大柳佩服不已。
村长果然跟着姑奶奶学了不少呢，太能说啦。
亏得白曦不知道，要不然一定会无语，她可没教陈大柳啰嗦，是他本来就啰嗦来着。
对于这个时候的颜色搭配的审美，白曦表示，你们高兴就好，哪怕一身当一颗树，也是独一无二的，更不用说穿的红配绿当一朵花了。
所以，陈大柳吆喝起来，那是一个认真，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没觉得红配绿又什么不对，更不觉得紫色配绿色，紫色配红色有什么不对的。
穿多了灰黑色系的衣裳，好不容易有色彩鲜艳的料子，不再是那成亲才勉强能买到的铁红色衣裳，大家自然是什么鲜艳就买什么了。
再难看能有灰不溜秋的衣裳难看？
三个车队都在一个乡卖，之间间隔三四个村子的距离，相互之中有照应，也不会漏了哪个村子没卖。
牛罗村的人知道，村里服装厂的布料肯定能卖的火，毕竟是姑奶奶弄出来的，姑奶奶弄出来的就没差的，可他们没想到，居然能卖的这么快。
大家都高兴坏了，连嗓子喊哑了也都不在意。
有了之前提前的安排，大家井然有序，虽然人多起来有些慌忙，不过卖过一次，换了一个村子，大家也就熟练了。
一大卡车的布料，人口少的村子，卖上四五个村子，也就没了，人多的村子，往往也就卖三个村子，甚至最后一个村子都不够卖。
那些买不够的，买不到的人纷纷抓着牛罗村人的一阵问。
不死心的还跳车往大卡车里看，就想着有没有可能漏个一匹半匹的，买着也好过年。
“同志，这就没啦？”
“没啦，没啦！”
有询问赶来的慢而买不上的村民一阵懊恼：“这，怎么就没了呢，我可是听到消息，就立马赶回来啦。”
“咱们解放大卡就这么大，能装的有限，买的人多，自然也就没了。”
陈大柳接过解释的话头，说道：“不过大家也不用失望，我们后面还有车队呢，这是下乡给大家送温暖的活动，自然是要让大家都能买到布料的。”
“那后面的车队什么时候来啊？”
“明天就到啦。”
“真的？还是这样不要布票的布？”
“当然。”
“到时候还在这，想买的乡亲们和自家亲戚说一说，准备好钱，到时候，卖完可就没啦。”
布料卖的好，剩下的这个村子也才买到十几匹，可这个村子有三四百口人呢，陈大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听明天还会有布拉来，村民们当即就放心不少，一边应着会和自家亲戚说，一边不忘叮嘱陈大柳等人一定要来。
车队离开的时候，不少村民还在翘首期盼呢。
打铁要趁热，卖布要抓紧。
陈大柳见九辆车都卖完了，自然是领着人往回赶，趁着过年前，能多卖就多卖，也好让县里服装厂好好看看，看看是谁要倒闭关门。
包括来回，五天出跑两趟，卖两个乡。
就这样，牛罗村的车队来回奔波着，披星戴月的赶路，到了地方正好是白天，扯开嗓子就卖，不到下午就收工，吃了东西就往回赶。
回到村里，司机开车去仓库上货，负责收钱的和记账的人到财务室交账本和钱，财务室一阵噼里啪啦的拨算盘算账，其他人，该休息的休息，该吃饭的吃饭。
五六个小时候，货物装好，粮食和水都补充好，车队又再一次趁着夜色出发。
除了开车和陪司机说话的人，其他人上了车就窝着一阵睡，到了地方就卖货，司机这个时候则是趁机补觉。
就这样，牛罗村的车队，五天卖空半个仓库，半个月卖空一个仓库，财务室加班加点的对账、算钱和记账，一边头晕脑胀，一边兴奋激动。
白曦让给出差的人做饭用桂花米，所以，即便车队的人来回赶路，也一点不会累到，看起来面红耳润的，各个精神头十足。
半个月过去，县里服装厂左右都没见牛罗村的人认怂，一边奇怪，一边思考着牛罗村服装厂还能撑多久的时候，居然听说了牛罗村还加大生产量，当即难以置信。
蓝厂长：“牛罗村的白记服装厂居然加大生产量？”
打听到消息的人点了点头：“是啊，厂长，去集市的同志说了，大老远的就听到那机器响，一大早七点不到，机器就忙活开了……”
“这，难道以为多生产，布料就能卖得出去？”不至于这么愚蠢才是，这样更是加快找死啊。
牛罗村地处偏僻也有好处，这不，牛罗村这披星戴月的赶着下乡卖布，消息都没什么人知道。
毕竟，牛罗村的大卡车本来就是会给外头送货，自己也进货，开来开去的很正常，谁都不会太留意。
等蓝厂长知道牛罗村的布料卖到乡下农村去的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
即便陈大柳一行人马不停蹄地的卖，其实也就勉强卖了半个省的农村而已。
卖到年二十九，陈大柳等人才意犹未尽的打道回府。
路上，大家在车斗里纷纷聊说着。
“这么快就过年啦，我还想多卖一些时候呢。”每到一处，那村民们乌泱泱的围过来，车上的布是一匹一匹的卖出去，大家是又高兴又振奋，恨不得把村里仓库中的布都搬过来卖光啦。
“……我们农民兄弟现在日子过的好着呢。”好家伙，有一户的老大爷，一看就是当家做主的，家里田地肯定也是不少的那种，领着媳妇儿子过来，一买就是七匹。
第728章 这钱越花越多啊
“要么怎么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好呢，大家日子都过的富足有余啦。”这其中正好碰上有两个村子办喜事，来的宾客不少。
好家伙，席面丰富就不说了，毕竟牛罗村的人也吃不到，可一个村四百多口人，再加上来吃席的宾客，一下就卖出去六百多匹。
“没听姑奶奶说嘛，只要人勤快，学文化，科学发展，日子啊，就会越过越好。”姑奶奶说的话不会有错的，没瞧见么，村里人有了文化，干起事情来顺利的不行，别人想蒙骗都没机会。
“这次，咱们卖掉了快三个仓库的布料呢。”说话的人美滋滋的，这可是不小的销售额。
“对，姑奶奶都夸我们啦！”
“就是我们村的解放大卡还是少了，要是再多几辆车，那肯定能把隔壁省下面的农村也扫个遍。”
一想到厂里加班加点的，一点点填满仓库，而他们下乡送温暖车队卖的这么快，大家心里都得意的不行了。
“……”
“没错！我啊，我在车上睡觉都习惯了，就怕回家，躺在床上，不摇晃了反而睡不着了。”卖了三十七天了，想到明天开始就不用出差卖布了，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哈哈哈，那你找木匠打个会摇的床，保准让你睡的好。”
这样事情，大家干起来那真是干劲十足，和打了鸡血一样，除了有些费嗓子，其他方便真没什么不适应的。
陈大柳一边听着大家说笑，一边乐呵呵的在心里算着，第一次车队可是卖了八十一万多块钱呢。
一辆车装一千二百匹料子，均价按七十五一匹来算，一车就能卖出九万块钱，九车就是八十一万，当然，一些布匹贵，一些便宜，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些。
八十来万，除去布匹的原材料，和人工费什么的，怎么说最后也能挣一半，当然这是因为机器的购买费用已经省下来了。
这都卖了十五趟了，不算零零散散的，就算大头，那……陈大柳算到这里，不由的掰起了手指头，因为他发现，他居然，好像算不过来了。
陈大柳算不过来不要紧，可财务室的人算的过来啊。
车队这趟还没有回来呢，可财务室那边根据他们的出货记录算了一下，这一趟少说也能卖出八十一二万。
王蕾的肚子更大了，她看了看账本，不由的倒抽一口气，立马有人担心的询问：“王组长，你没事吧？”
“王组长，你不是要生了吧？”
王蕾看着慌乱的几人，摇了摇头，笑道：“哪里有这么快，还有大半个月呢。”
“我啊，我就是看到咱们账面上的数目，有些震惊了。”
能不震惊么，牛罗村到底是个小山村啊，居然能有这么多钱，除去支付素布的固定支出，加上服装厂的其他开销，至少还能剩下七百多万。
再加上集市、食品厂的，还有村里的养殖场，砖窑那边的，牛罗村原先剩下的钱，各种杂七杂八的，少说得有两千多万。
不奇怪，前头服装厂好歹也卖火了三个月来着。
两千三百多万啊，谁敢想。
可牛罗村就是有这么多钱现在。
不过后续肯定还会有一些货物的支出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很有钱。
王蕾等人只觉得自己身为牛罗村的人，腰杆子一下子就硬了不少。
这是村里的钱没错，可村里越有钱，大家日子就越好，这就是底气。
当然，牛罗村的支出也不少，大队诊所那边的支出，盖初中可是村里出的钱，还有集市上班的人，两个厂子的职工工资和奖金什么的。
每个月给村里发的红利先不说，集市销售的货物也是要支付进货价的，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不需要提前全额支付了，而是支付货品的一半费用，剩下的，下次补货的时候，再付清，如此循环。
王蕾玩笑似的说道：“我这会啊，我就好奇，姑奶奶怎么用这些钱。”
一听王蕾这话，财务室里顿时笑成一团，大家纷纷兴奋的讨论着。
甭管姑奶奶怎么用，姑奶奶用一分，绝对能赚会三五毛钱来的主儿，大家现在是越发喜欢看姑奶奶花钱了。
说起来，大家就不得不对姑奶奶佩服一番，姑奶奶总能钱生钱，花钱厉害，挣钱更是厉害。
远的就不说了，就说服装厂吧，李甜果他们带了三十万去了加坡新，用买废铁的钱买回来机器，然后姑奶奶又弄出新的图纸来，从机械厂那边拿了十套机器不说，还有三十五万的奖金。
支出了大笔的钱买素布，可服装厂经过染制后，布料转手一卖，这一进一出的，上了颜色的布匹就以高一倍的价钱卖出去了。
卖到百货大楼，卖给城里居民还不算，乡下也卖，听出差车队的人说起乡下农民兄弟买布的热情，大家都恨不得亲眼看看那热闹的场景。
不过没机会去现场不要紧，车队拉着满满的货走，空着车回来，带回来钱，这一切，大家光想象就能激动。
莫不是姑奶奶其实不止是送子娘娘，还是那财神爷？
就算不是财神爷，那估计和财神爷关系也不错吧？
大家伙觉得，说不定，以前财神爷就是姑奶奶的邻居呢。
白曦压根就不知道大家心里的脑补，这会，她拿着陈小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布，从那十来截布里面，挑选出自己要的布，然后把其他的随意扫一边去。
为什么说一截，因为陈小聪不确定白曦要的什么样裁制的布，于是就把自己能找到的布，每一样都买了一尺。
他还怕这次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呢，没想到居然找到合适的了。
“姑奶奶，这三个能用？”怎么看，这三个料子都算不上什么好料子，姑奶奶让他找这么久，居然是找这样的。
白曦点头：“嗯，就这三个，等过了年，你去找找，把布定一下，还是要素布。”
顿了一下，白曦又说道：“这三个料子的布，我准备做成成衣，用量不会少，至少是我们服装厂现在所需素布的一半的数量，你可得把握好价格这一关。”
（睡过头，更新晚了，抱歉啊。）
第729章 不丢人
白曦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想到财务室那边听到支出大笔钱就开始肉疼的表情了。
说起来也好笑，财务室掌管着牛罗村的钱袋子。
这些人啊，一个个巴不得捂紧钱袋子，这有进项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可一旦要支钱，支的还是大笔的钱，财务室的人能因为两三天都吃不好饭。
一两次也就罢了，这么多次，白曦想要不知道也难。
陈小聪闻言，目光再次看向白曦手边那三个布料，有些吃惊，这三个料子是一个纺织厂的，是他最不看好的，没想到，居然会被选中。
弄成衣？
不对，不是服装厂要做成衣这个事情，而是，这样的料子，姑奶奶要拿来做衣裳？
能行吗？
陈大柳这会要是在，知道自己儿子会有这样的疑惑，一定会脱鞋子不客气的抽过去，好小子，居然敢质疑姑奶奶行不行。
姑奶奶让干什么，照干就是了，姑奶奶要是不行，谁行？
当然，陈小聪不是质疑白曦能不能行，而是担心这三个布料会辜负了白曦的期盼。
这三个料子地质差不多，是一种较粗厚的色织经面斜纹棉布，软硬程度分为硬中软，和帆布差不多，上身肯定没有纯棉的还有涤纶的料子舒服。
所以，白曦说要拿着三个料子做成衣，陈小聪才会觉得诧异。
陈小聪一边疑惑，一边应下：“姑奶奶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只是，姑奶奶，真要用这三个料子吗？”姑奶奶不是外人，所以，不懂就问，这不丢人。
白曦信心满满：“对，就这三个。”
“不是这样的料子还做不好呢。到时候，衣服做出来，村里人人都有份，一人发三套。”
话落，白曦又兴高采烈的说道：“你这阵子跑来跑去的，经常不着家，多奖励你一套。”
陈小聪连忙道谢，让姑奶奶都说好的衣裳，肯定好看。
他可是知道，姑奶奶为了这个料子，费了不少心思的。
这会，陈小聪哪里知道，他期待满满，到时候见到成品后，就傻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过，这是后话了。
“对了，还有缝纫机。”
白曦想起来，又开口：“我记得，商超店就有缝纫机吧？”
陈小聪点点头：“对，姑奶奶，咱们商超店里就有缝纫机卖，不过，一个月也就能卖出去一台，存货不多。”
“那就去和生产缝纫机的厂子谈一谈，争取拿个优惠的价格，订回五百台来。”
“是，姑奶奶放心，我年后就去谈。”陈小聪没问，他又不傻，缝纫机还能用来干什么，姑奶奶都说要做成衣了，那肯定就缝制衣服用的。
看样子，到时候又要招五百人才行，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陈小聪只能说是猜对了一半，五百台，白曦也只准备用个两百台而已。
剩下三百台，放商超店里慢慢卖，总不能，做身衣裳还得慢悠悠的一阵一阵的穿，手里钱多起来，买缝纫机的人肯定越来越多的。
至少，牛罗村一些村民家里肯定少不得要买的。
陈大柳一行是下午回到村里的，最后一天，布料卖的快，不过三个小时就卖完了，大家也就早早回来。
白曦一听，便趁着大家兴奋的时候，召集起来，来个年前开大会，发奖金，发红利，还给大家发服装厂的布料。
先给下乡出差卖布的人员发奖金，一人一百块，领的人被叫名字就上台领钱，接过钱，那叫一个乐呵呵的，当然，也不忘和白曦道谢。
“谢谢姑奶奶。”
一百块钱可不少，差不多相当于工厂里三个月的工资呢。
其他村民看着这些人领钱，羡慕是有的，嫉妒却是没有，姑奶奶可公平着呢，多干活的人，多拿钱，这道理，天经地义，到哪里都是这样。
然后是财务室的人，一人发五十块钱的奖金。
再然后是陈小聪，他毕竟也出差了，不过他是大队长，本来就要身先士卒，所以，奖金只有三十块钱。
但陈小聪也乐呵呵的，领了钱，转头就交给了自己媳妇，惹得其他人看到，纷纷一阵打趣。
出国的人也有，一人发五百。
人不在没关系，由家里人代领。
出国是人人羡慕的事情，发的奖金也多，大家都羡慕。
大家大家更觉得理所应当，出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跑那么远，见不着姑奶奶，人生地不熟的，心里多慌啊，给的多也是应该的。
自家孩子，兄弟不在，姑奶奶还惦记着，代替领钱的人，感动的给白曦磕了头。
有姑奶奶惦记，那在外面跑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是今年不能和家里团圆过年啦。
白曦抬手：“起来吧。他们七个人现在也没办法回来，你们要是记挂，就到市里挂个电话问问，电话费村里出了。”县里邮局可打不了国际。
李甜果的爹娘连忙摇头：“不用，姑奶奶，不用这么麻烦。能被姑奶奶看重安排出去，已经是他们的福气啦，没什么好惦记的，他们好好办事才是最要紧的。”
打电话多贵啊，就是村里出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时不时的有信，还有电报，就很不错啦。
孩子（兄弟）是给姑奶奶办事，是给村里办事，都那么大的人了，他们当家人的叽叽歪歪的，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说不准还给自家孩子（兄弟）拖后腿了。
“是啊，姑奶奶，不用打电话啦。”
“就是，打什么电话呀，他们好就行啦。”有姑奶奶在呢，姑奶奶最是护犊子了。
出差的人发过奖金后，接下来，便是村里集体发红利了。
要说发红利这个事情，是白曦定的，没这个先例没关系，她规定就好，要不然，挣钱干什么。
牛罗村的人一开始，其实什么钱都没掏，是白曦掏钱给大家办，一步步的，挣钱后，再把钱分下来给大家的。
牛罗村账面上有多少钱，白曦不说知道准确，也知道个大概。
只见她稍微思索一下，开口：“村里这个月赚了不少钱，这里要表扬一下辛苦下乡卖布的人，没他们披星戴月的来来回回跑，也没这么钱发。”
（第一章）
第730章 挤破头
大家伙一听，掌声立马就响起来。
陈大柳不住的得意又谦虚道：“没有，没有，大家都辛苦，大家都辛苦，姑奶奶是最辛苦的，我们啊，做的还不够……”
“对对对，姑奶奶最辛苦啦！要不是没两天就过年了，我们还想继续卖呢。”
“只要大家日子能越过越好，我们乐意这么跑动。”坐着车呢，也就是来来回回，看起来奔波。
这些对一些城里人来说可能辛苦，可对牛罗村这些之前种地干惯了重活，后面又练武的人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比起那日晒雨淋的，这活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白曦又夸了一波下乡的车队，才说道：“这样，一家发五千块，大家也好过个大肥年。”
村民们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接着纷纷笑开了花，齐齐道：“谢姑奶奶。”
一户五千块，八十六户就是四十三万，别地方都没个四十三万，可牛罗村单单给村民分红利过年，就是四十三万，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外头的人多震惊呢。
这数目不小，自然不能当场发，得户主去财务室签字按手印领钱。
“对了，还是老例子，家里有六十岁以上老人的，一人多发一百块。”
虽说牛罗村孝顺是死规矩，谁也不会对长辈不敬不重，更不会暗戳戳的虐待，可上了年纪的老人，手里有钱，就算家里偶尔做的饭菜不合意了，也能三三两两的去集市上吃一下，改善一下伙食。
再不济，他们手里有钱，小辈们喊着吃糖闹着喝汽水的时候，他们也能掏出钱来不是。
大家又是对白曦一阵谢，特别是那些六十岁以上的年纪的人。
五十八九岁的掰了掰手指头，心说，快了，我过一两年也有了。
五十六七岁的呢，看着比自己大的老哥哥老姐姐，一边羡慕，又一边骄傲，羡慕他们另外领一份钱，又骄傲自己还年轻。
然后接下来就是发其他的东西了。
今年的确要过了大肥年了，姑奶奶发了钱不说，村民们每家按人头分布匹。
见过这么分布匹的吗，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人一匹料子，刚出生没满月的孩子也是一整匹。
布匹分的少的家庭，抱着也就可以了，分的多的，像那一家十来口人的，还得几个兄弟扛着回家去，不过扛着也开心啊。
牛罗村三百多口人，一下子就分出去三百多匹布了。
这还不算，姑奶奶说了，刚出生三个月以内的孩子，还能每个月领一罐奶粉，村里给出钱。
这相当是村里帮着养了三个月的孩子了呀，虽说当妈的有奶，但是这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管刚出生的孩子的，还是没符合要求孩子的，大家都很高兴。
王蕾自然也高兴，她这肚子，眼看快生了，一下子两个孩子，她还真怕奶不够，现在好了，村里给出奶粉钱，她可不是轻松一些么。
这会，陈小聪也看向王蕾，伸手摸了摸爱人的肚子，猛地手下肚皮传来孩子踢腿的动静，陈小聪高兴的连连说孩子也是知道了有姑奶奶疼着，高兴呢。
王蕾很认同，之前知道她嫁乡下农村，不少留在城里没能下乡的同学那是一阵的惋惜，来信说什么的都有。
现在，王蕾真想让那些同学看看，什么才叫好日子，什么才是那嫁一个人，嫁一个城。
她虽然结婚到现在没机会回娘家，可娘家时常收到她这边寄去的东西，左邻右舍都不是眼瞎的，她爸妈来信说了，邻居们可都羡慕坏了。
可不是么，乡下有个亲戚，时不时的寄些米面和腊肉，不用紧巴巴的等供应，谁会不羡慕。
还有人托王蕾爸妈让王蕾帮忙从乡下买东西呢。
甚至，王蕾老家那边，今年下乡的人，有听说了情况，托着关系想到这边来的，反正都是下乡，那当然是去好点的地方了。
不过分是分到大山乡社了，不过牛罗村这边知青之前就招了不少，所以乡社也就没再分人过来，但是，去了其他村子，如今日子也不算过的清贫了。
白曦望着大家乐呵呵的模样，笑道：“这一年下来，大家也辛苦了，正好歇一歇，过个好年。”等过了年，你们还得继续辛苦。
村民们并不知道白曦还有后半句话没说，不过就算白曦说了，他们也不会惧怕，这有什么好说辛苦的，不忙能有钱？
不忙能吃香喝辣？
不忙能穿新衣，想吃啥就买啥？
发了布，接下来就是鱼和肉了。
养殖场村里就有，虽说现在养殖场的猪养着到了出栏的时候就宰了往副食店送去，就这样还是不够，还得从其他村子收猪过来卖。
如果说，之前大山乡社养猪的人没几个，那么现在，大山乡社下面十来个村子，一个村子里，十户村民至少有七户养了猪，一两头那是基础的，多的养个三五头也是有的。
勤快的养，养上个一年卖给牛罗村的副食店，也是一笔不错的进项，加上其他的方面能挣钱，日子虽然过的模样牛罗村那么让人一眼就羡慕，却也过的很不错。
牛罗村养殖场的猪，因为有小黑若有若无的威势在，也不爱活动，更不怎么叫唤，吃饱了就睡，最多走上几步，也不怎么消耗，一个劲的长肉。
负责照看的人又勤快，食品厂和服装厂都有食堂，多多少少都有泔水，拉回来煮了和猪草搅拌在一起喂，那猪更是养的肥硕，养上八个多月也就能出栏一批了。
之前就提前打好招呼了，养殖场留着三头猪，这会李老黑已经领着人宰杀好了，搬过来，就热热闹闹的开始分肉。
“一人两斤七两肉啊，不管老的少的，都是这么多，先签名按手印，再去领肉。”
李老黑干这事情已经娴熟无比，三头猪用不着半个小时，也就给大家分完了。
接着就是旁边推车上的鱼了。
泡沫箱打开，按人头，不论大小，一人一条鱼。
一看家里人口多的人，用筐子装鱼，大家纷纷打趣，谁也不会羡慕，那分的多，人吃的也多啊，都一样。
第731章 快把自己玩死
牛罗村离海港距离可不近，但是牛罗村有大卡车啊，开集市就有这个便利的条件，进货的同时，村里需要什么，加大量进一波就足够了。
鸡蛋村里也分，一家分一百个，吃还是腌，还是走亲戚送人，全凭村民们自己做主。
村民们也自己养鸡鸭，家里也有蛋吃，白曦为什么要分，只能说她喜欢看大家伙高高兴兴的场面吧。
过年少不了要吃糖吃瓜吃点心，这些商超店都能买，也就不发了，谁家想吃多少，自己领了钱自己买去。
发了这么多钱，总不能让村民们啥都不买，那得把人憋屈成什么样。
有钱了高高兴兴的花，集市的生意才好，经济才能活起来不是。
白曦不止给牛罗村的村民发了福利过年，村里的两个厂和集市、砖窑也没放过。
服装厂的职工早在一个星期前都领了年节的福利了，服装厂最不缺的就是布料了，于是，便给职工，每人发上五米的布料。
本来白曦是想着干脆发一匹得了，可转念一想，升米恩斗米仇，服装厂是不缺料子，可这么发的话，以后发福利什么的，可就不能比这个少了，要不然，大家心里会有意见，所以，就干脆发个五米。
其实五米也不少了，一个人十五尺呢，足够一家四五口做一身衣裳的了。
商超店和副食店、杂货店也发了年节福利，统一一人六斤肉，五斤鱼。
到了食品厂，总不能光发泡菜和冰激凌不是，于是，干脆就让职工自己选，要么五米的布料，要么六斤肉加五斤鱼。
所以，食品厂的福利是最乱的，有人要布料，有人要肉和鱼。
砖窑也不能发砖块啊，于是和食品厂一样。
快过年，大家的工资和奖金，今天一早也都发完了，这会，不需要生产的工厂停工，领了工资的人正在集市买年货呢。
下新村因为种了葡萄，第一年收成虽然没有牛罗村那会多，但是也不错，葡萄卖给牛罗村酿酒，加上村里一些营生，村民们今年也能分到不少钱。
就算没有牛罗村那么多，可也比往年到手的多了，谁都喜气洋洋的。
更别说，还有在集市出摊子，时不时的卖一些山货的，自然是有钱的。
快过年，集市那边是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买年货的人不少，即便到了年二十九的今天，也还是有人会赶来买东西。
知青小楼那边，上班该发工资的发工资，还是下地干活的，也能有二十块钱。
比起牛罗村的人来说，不多，可还是把其他村的知青给羡慕坏了，二十块呢，他们待的村子，能给发五块八块的，他们都能高兴半天。
这让当初没被牛罗村选上的一人，又一阵懊悔。
后边下了乡又想往牛罗村来的知青，第一次知道，原来当知青还得挤破头，还得考试，才能被牛罗村录取。
可牛罗村不缺人的时候也不会考试呀，他们只得一边羡慕，一边盼望牛罗村早点考试招人。
刘兰现在商超店里当销售员，也不过才上了四个月的班，年节发福利，她领着福利，愣怔了好久。
她以为，自己之前那么让村里讨厌，能给她一个售货员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年节福利什么的她是不敢想的，就算有，她肯定也比别人的少，但是居然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刘兰提着东西一路回到宿舍，关上门后，坐在桌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思来想去，当初她来牛罗村，热血青年一个，见啥都新鲜，看什么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什么都应该要改正。
现在想想，哪里都有哪里的习惯，只要不伤天害理的，凭什么村民们祖祖辈辈的规矩，几十年的生活习惯，就要依着她的想法来呢。
牛罗村的人对刘兰好，刘兰越想起自己之前的言行举止，就越发愧疚。
刘兰能到商超店当售货员，也是因为村里看她表现不错。
有一次，下新村一个孕妇去集市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正好刘兰路过，二话不说，扶着人就送到大队诊所去，还帮着通知了家属，自己上工迟到挨批评，却也没有解释。
还是后面下工后，被救的孕妇家属过来道谢，牛罗村才知道的。
甚至，有一次，村里孩子调皮，玩火差点烧掉了房子，还是路过的刘兰见状，一边呼喊着人，一边提水救火，弄的灰头土脸的，辫子都被烧掉一半。
牛罗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地方，一看她这样，村里就算再会记仇的人家，也记不起仇来了。
玩火的孩子当天被爹娘拿着火把一阵追，追到了先揍一顿，然后再上他顿在灶台前一直烧火，大热的夏天，这滋味可想而知。
这样不带脑子的崽，要不好好教训，下一回指不定烧的哪里呢。
这事情过去没一个月，商超店有人怀孕要回去养胎，于是村里就安排了刘兰进去上班了。
一些后来的知青都在说刘兰因祸得福，却不知道，刘兰的改正才是让村民们愿意接纳她的原因。
毕竟，救人救火可以给写米粮或者钱奖励，但为了救调皮的差点把自己吊死的孩子而摔破了头，把逗弄猎狗而差点被咬的孩子扯开而自己摔崴了脚，这种种事情，村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刘兰救了人不说，是因为逗狗的是三岁大的孩子。
她还因为生气而打了小孩子屁股好几下，也教训了他不能再招惹猎狗，她揍了孩子，虽然是教训，是好意，但也怕村民们会误会，自然是不好说的。
而另外一个玩上吊而差点弄死自己的孩子，不过也才六岁，正是怕家长揍的时候，求着刘兰不要说出去，刘兰也就答应了。
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小黑无意中撞见，告诉了白曦，白曦才让陈大柳处理的。
逗狗那事情就不说了，三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嫌的年纪，揍几下屁股，三令五申的，也就行了。
但是那因为好奇而模仿上吊玩，差点把自己吊死的孩子，那就真是不能轻拿轻放了。
（第三章）
第732章 教考
玩什么不好，玩上吊。
既然这么好奇，喜欢上吊玩，那就干脆也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一大家子围着他，也不打骂，就说大家都好奇，让他表演，照着上吊那样来，还不是给大家演一次，得演上个十遍。
虽说每一次都有人及时抱下来，可一连吊十次，就算对上吊没什么心理阴影的，现在也有了，哭着喊着发誓再也不敢了……
当然，村里其他的孩子，也因为这个事情，被家里人一顿胖揍，这个时候的孩子，稍个不留神，自己把自己弄死的可不新鲜。
要么怎么说，没事多打打孩子，能让孩子好好长大呢，打了长记性，也就不会乱尝试啦。
白曦知道的时候，也很无语，居然会有人想玩上吊，莫不是觉得活够了？
转头，她便让陈大柳找几个知青当老师。
专业不对口没事，高中文凭也行，工作就是幼儿园教师。
反正小学教室不少，拿一层来办个幼儿园也可以。
村里四岁以上，七岁以下的，通通都得送去幼儿园。
学学儿歌，诗词朗诵，教一教寓言小故事，最重要的是，得学习安全知识，别没事就作死。
牛罗村要是传出去孩子因为顽皮上吊死了这事情，白曦觉得她脸也就没了。
下新村的人一听，也纷纷把自家孩子送到幼儿园去，一个学期就十块钱，包中午一顿饭，现在谁都掏得起，没了孩子调皮捣乱，有老师教着道理，他们还能放心的上班挣钱下地干活呢。
一时间，幼儿园居然也有近四百个学生，可见农村的生育能力多强。
乡社那边知道，黄乡长夸白曦有远见，知道教育从更小的娃娃开始抓起，却不知道，这还是作死的孩子给惹出来的。
牛罗村这边热闹又激动，县里服装厂却一阵郁闷。
蓝厂长哪里知道，他找了不少关系，打了不少招呼，以为能扼住牛罗村服装厂布料的销售，让牛罗村早点低头同意合营。
牛罗村却是一转头把布料运到乡下卖去，这，正常开厂子的，谁能想到这个主意啊，也就牛罗村的服装厂是农村野路子出身，才能想到这么个办法了。
蓝厂长对此很怀疑，乡下农村人可不见得就会买牛罗村服装厂的布料，毕竟价钱可不便宜，也不知道牛罗村的人这些天折腾下来，够不够那车油钱。
没人给蓝厂长解惑，他让人打听，也只打听到了牛罗村是下乡卖料子去了，至于卖的怎么样，没人知道，反正到现在，仓库貌似还有不少。
快过年，蓝厂长就算再着急，也只能等过年后了，再说了，以牛罗村这作死的速度，过年后堆积的料子卖不出去，服装厂死的更快。
这么一想，蓝厂长也就不着急了，悠悠闲闲的等着过年，等着牛罗村服软合营。
蓝厂长在心里呵呵，到时候，条件可就没一开始那么好啦！
李簸箕才新入族谱，照理来说，至少得五年后，村里有超过一半的人同意，才能和大家享受一样的待遇。
但因为李簸箕爷孙到底帮了牛罗村弄来了机器，功劳不小，所以，便破例也分了红利，但只有其他村民的五分之一。
他们爷孙两人是一户，所以分了一千块钱，其他的东西也是这样。
李簸箕见自己居然有份，开心的同时，也为自己那会有的小九九愧疚了一下。
李簸箕又不缺钱，那钱一到手，他就买了东西，瓜子花生和糖果，分成八十六份，送给了村里人，而白曦的孝敬也没忘。
第一次在村里过年。
也是第一次在国内过年。
李簸箕跟着大家伙，看了舞狮子，又一起热热闹闹的给白曦拜年，领着和大家一样的红包，吃着丰盛的大锅饭，今天这家吃一顿，明天那家喝两杯，一下子就把在加坡新的孙子抛脑后去了。
乌泱泱的人给姑奶奶拜年，这场景，李簸箕可没见过。
看着大家一户户的上前给姑奶奶拜年，又美滋滋的和姑奶奶合影，李簸箕也赶忙跟着学。
邓师傅已经习惯了每年雷打不动的来给牛罗村的人拍照了。
其他村子知道后，也约着邓师傅拍照，于是邓师傅那叫一个忙，却也让照相馆添了不少进项，毕竟大山乡社十来个村子呢。
就算其他村子拍照数量没牛罗村的多，但一个村子派上两个胶卷也是有的，这就不错了。
大学放寒假的时间有一个多月，但是除去路上报道花费的时间，也就三十五天时间而已。
陈蕊回来就巴巴的跟着白曦，那叫一个粘人，但她也没机会粘几天，就被白曦打发去工厂学习管理去了。
白曦本来有有意让陈蕊学习管理，哪怕她现在上了大学，也不能落下这个事情，回来后还得看她不在的这些时候厂里发生的事情，然后了解厂里是怎么应对，怎么解决的。
医学院回来的，白曦还校考了一下，及格的发五斤肉，不及格的去砖窑搬砖一个月。
其他专业的，白曦不说都会，但是要考他们也不难。
于是，养殖场那多了几个打扫卫生的，砖窑那多了几个搬砖的，集市那边也冒出了几个年轻后生打扫起了卫生。
被人好奇的问起，便红着脸，厚着脸皮说体验生活，只有牛罗村的人知道，这是没过了姑奶奶的教考，被罚了的。
过年的时候，白曦也没有闲着，她写写画画，还顺带逮着了学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过来，美曰其名的教学，实则是让她们画图，当然，白曦也的确教了不少。
即便是一些后世粗浅的理论知识，在这会听来，那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画的好，白曦就夸上几句，奖励奶糖。
别看着奶糖牛罗村的人家家户户都能随便买，可姑奶奶奖励的，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下了课回去，掏出两三颗奶糖来，喜滋滋的说是姑奶奶奖励的，家里人能比捡到一百块钱还高兴。
画的不好呢，白曦轻轻皱眉，当事人就一阵尴尬，然而白曦还会来一句：“养殖场的猪都画的比你好。”
第733章 屁股还没有坐热呢
要是过了一段时间有了进步，白曦也会不吝啬的夸上一句：“不错，快赶上小黑了。”
这话可是实实在在的认同，别看小黑是大白虎，但是姑奶奶养大的啊，小黑还给他们表演过画鸡仔呢，小爪子，不对，大爪子灵活的很，连乌龟都会画。
快赶上小黑，可不就是不错的进步么。
谁都不知道，后来闻名国际的牛罗村三个著名服装设计师是先和一头大老虎比画画开始的。
王蕾的肚子是在年初八这会闹起来的。
吃过午饭就开始发动了，来的又快又急，压根就没时间送去县里。
陈小聪一下子就六神无主起来，下意识的就拔腿往树屋跑去。
“姑奶奶，姑奶奶……”
白曦一听这慌乱的声音，还有那凌乱的脚步，就知道肯定有什么急事。
等陈小聪开口后，白曦愣了愣：“你媳妇要生啦？”
“是。”陈小聪：“姑奶奶，她可疼啦，叫喊的厉害，我，我看那一盆盆的血水，我……”
白曦一看陈小聪话都说不好了，当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行了，别慌，我跟你去瞧瞧。”她能怎么办，反正大家就是觉得她是送子娘娘了，她不认也没用。
虽然她到那不一定需要做什么，但是如果能安定人心，那她就去当个定海神针吧。
“哎，哎，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
陈小聪闻言心里松了半口气，不住的激动的道谢。
陈氏和产婆就在屋里助产呢，老陈氏一看自己孙子拔腿就跑，哪里不知道是干嘛去。
老陈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看看屋里紧闭的门，听着屋里的动静，继续烧水，煮白布。
大孙媳妇这是第一胎，多少肯定是要受罪的，虽说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不过到底也是鬼门关前走一趟，这人和人的体质还是有差别的，请姑奶奶来坐镇也安心。
陈大柳是家公，只能在院里皱眉等结果，什么都干不了。
等听到老陈氏吩咐，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准备椅子，拿出姑奶奶专用的茶碗，端出几样精巧的点心，再拿出几瓶罐头，有鱼罐头，有牛肉罐头，有五花肉罐头，还有那水果罐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大柳是给屋里生产的王蕾准备的呢。
白曦一进门，就被陈大柳请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茶水也倒上。
“姑奶奶安。姑奶奶，您来了就好了，有您在，我心里就安定不少。”
白曦应了一声，问道：“里头怎么样了？”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姑奶奶，怕是要折腾上三四个小时了。”陈大柳一边回话，一边看了一眼只差跑去趴门的儿子，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你好歹是个大队长，当着姑奶奶的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但是，陈大柳转念一想，姑奶奶是长辈，也不是外人，当即也就忍下了把陈小聪喊过来骂的想法。
陈小聪虽然没有趴门，但是也紧张万分的冲着里头喊：“小蕾，你放心生，不着急，我把姑奶奶请来啦！”
白曦没有理会陈小聪的激动，她继续问陈大柳：“里头有几个人在？产婆怎么说的？”
“里头有四五个人呢，村里两个学医的后生也在。姑奶奶，产婆说，开的不大，最快也得下午，也有可能是晚上。”
话落，陈大柳又急忙问：“姑奶奶，您要不要吃点热食？”
白曦闻言，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又安慰的说道：“没事。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她稍微感觉了一下，王蕾情况不错，生机勃勃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是宽慰陈大柳，何尝不是安慰陈小聪。
白曦话音刚落，只听到产房里惊呼两声，接着是惊喜中夹杂着一丝慌乱的声音，然后很快就听到了孩子的响亮的哭声，而且，第二个孩子哭的也不过慢个一分钟而已。
“生啦，生啦……”
白曦端着茶碗的动作一顿，要不要这么给面子？
她屁股还没有坐热呢。
白曦看向陈大柳，果然见陈大柳一脸欢喜。
他激动的向白曦连连道谢，还激动的把得了喜讯然后忘了反应的儿子一把揪过来：“傻愣着干什么，快给姑奶奶磕头，要没有姑奶奶，你媳妇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呢。”
白曦嘴角抽了抽：“……不用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她连茶都没送到嘴边呢。
陈小聪被父亲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双膝一曲，猛地重重跪下，开心又激动，语无伦次道：“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小的代替不便的媳妇和两孩子，给姑奶奶磕头了。”
话落，便是一连串响亮的磕头声。
里头陆续的响起忙而微乱的报喜的声音。
“两个都生下来啦，母子平安……”
“快快快，换个热水，来个红糖鸡蛋……”
白曦抬手：“行了，别磕了，快起来吧，快起来吧……”陈小聪激动的脑袋都快磕晕了，这才爬起来。
白曦觉得和她自己没关系，可不管产房里头的人，还是外头候着的陈大柳等人，都觉得是她的福气的原因。
产婆更是觉得震惊又不意外，毕竟是姑奶奶来了呀。
前脚看过宫口，后脚姑奶奶就来了。
看过宫口才开了勉强不过五指，哪里想到，一听姑奶奶来了，这都不用她再验，产妇就喊着坠疼的厉害，然后就见一个孩子冒出了头来。
出了第一个，第二个自然也快，快的产婆都有些怀疑自己两分钟前查看宫口的时候是不是弄错了，可不止是她，陈氏也看过的。
还有住在陈大柳家旁边的两个医学妇产专业的姑娘也来帮忙了，她们也跟着看过，毕竟这么好的学习实践机会可不多。
陈氏和产婆她们都有生产经验，自然不会弄错，所以，到底产妇（儿媳妇）生的这么快又顺，是姑奶奶的功劳。
外头陈大柳三人就更不用说了，刚才产婆的话陈大柳和老陈氏可是听到的，陈小聪跑去找白曦的时候也听到。
这姑奶奶一来，这么快就生了，你说不是姑奶奶的功劳，那还有谁。
（第五章）
第734章 反正养得起
白曦见大家高兴，也就没开口说太多，她继续喝着茶水，捻一块点心吃两口，又顺手给一旁蹲坐的小黑丢两块。
出息！
你好歹是一头灵虎，盯着桌上的糕点看个不停。
不用想，白曦都知道，晚些时候，这事情，肯定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可她能说什么，说了也得村民们相信不是。
白曦想了想，她虽然不是送子娘娘，不过吧，保着村民们性命无忧还是能做到的。
屋里。
陈氏很高兴，抱着孩子给乏力的王蕾看了看，笑的合不拢嘴：“是两个女娃，可水灵着呢。”
沾着姑奶奶的福气生的这么顺畅，这两孩子，以后铁定会有出息的，也一定会好好孝敬姑奶奶的。
王蕾闻言，心里不禁有些一紧，但是看着婆婆高兴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试探的佯装失望的开口：“娘，两个都是女孩啊？”
“两个都女孩怎么了，女孩就挺好的。”陈氏一听，当即眉头皱了皱：“小蕾啊，你可不能有那重男轻女的一套，咱们牛罗村可不兴这一套。”
一旁，产婆也说道：“就是，可不能因为女孩就不看重，你还年轻，要想要孩子，过两年再要也可以，急什么。”
只要出息，女孩男孩一样，没见陈大木的闺女陈蕊就挺招姑奶奶喜欢的吗，带在身边教着不说，还让学习工厂管理，她听自己男人说啦，陈蕊这样，以后毕业肯定是要当管理人员的，一个主任是跑不掉的。
自己生的孩子，哪里会不喜欢，王蕾只不过是怕婆婆等人失望而已。
这年月，城里也不是没重男轻女的，只是没乡下农村那么严重而已，毕竟男人干活挣粮食多啊。
王蕾吃过糖水鸡蛋，陈氏稍微给她收拾一下，她也就沉沉睡去。
本来陈氏还想着把两个孩子抱给白曦看一眼的，但是现在天气还冷着，怕冻着了，白曦也就没让抱出来。
“母女三人平安康顺就行了，出了月子再看吧。”说完，白曦也就回树屋了。
来的时候是陈小聪跑去请的，回的时候陈大柳想送的，不过白曦没让，她骑着小黑，还快一些。
晚上，王蕾醒过来，看着正拿着奶瓶喂孩子的陈小聪，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挂着欣喜又激动的笑容，眼中满是慈爱，让王蕾久久看着不敢出声打断。
等陈小聪喂完两个孩子的奶，这才发现王蕾醒过来了，以他的警惕性，居然一开始都没发现，可见他是有多喜欢这两个女儿。
灶上一直炖着鸡肉汤，陈小聪先诶王蕾倒了点热水，才忙去灶上打了一碗鸡肉汤过来，而闻讯的陈氏和老陈氏也过来了。
询问了王蕾的感觉，又叮嘱陈小聪好生照顾，留下老陈氏陪着王蕾说话，再一次和新升级的新手爹娘说一说注意事项，而陈氏则是去给王蕾端一碗用鸡汤熬煮的桂花米粥。
桂花米少见，姑奶奶偶尔赏的也不多，大家都省着吃，身体有个头重脚轻的，头晕脑胀的，拿一些熬煮姜丝或者瘦肉，补气养气。陈大柳家里也不过有个二十斤而已。
第二天，王蕾醒过来又看到爱人已经早早起来给两孩子喂奶了，不禁感动又满足。
“聪哥。”
王蕾轻唤一声。
陈小聪连忙抱着怀里的大女儿过去，因为小女儿已经吃过奶，现在是大女儿还在吃。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陈小聪：“要不然，我去喊娘过来帮你清理一下？”
“不是。”王蕾摇头阻止：“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是饿了吧？你稍微等一下，女儿再次几口就好，我放下女儿，就去给你端吃的。”
“也不是啦。”
王蕾心里暖暖的，她轻轻的拉住了陈小聪托着孩子的手，柔声道：“聪哥，谢谢你。”
陈小聪不解，他愣了愣：“好端端的，你和我说谢谢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
“不，你干了。”
陈小聪闻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恍然，不由道：“这算什么，这也是我闺女啊，你辛辛苦苦的给我生了个两个孩子，我做这点都不值得一提。”
王蕾望着陈小聪秀气又刚硬的脸庞，只觉得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总之，就是谢谢。”
“好好好，谢谢就谢谢。那我也谢谢你，谢谢你辛苦的给我生了两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
这个时候，正好喝饱的大女儿也闭眼呼呼睡，陈小聪就小心的把她放进摇篮里。
亏得之前白曦说漏了嘴，让陈大柳家里得以准备了两个摇篮，要不然，估计都要上别人家借了。
王蕾看着陈小聪小心翼翼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幸福无比，突然开口：“聪哥，等我好了，再给你生两个孩子吧，最好能有一个儿子。”
农村的老思想，家里孩子多，人丁兴旺，干啥都顺利，打架都不怕没人帮忙。
陈小聪闻言，有些愣住，但王蕾不等他回答，就继续说道：“有个儿子也能护着他的姐姐们，打架了也不会输啊。”
村里调皮的都是男娃，在城里，那砸人窗户的也是男孩子，王蕾觉得，有个儿子，爱人家里有个后不说，还能以后给姐姐们撑腰，省的女婿家里以为她女儿是好欺负的。
陈小聪还不知道王蕾已经想那么远了，他笑了笑：“这个不着急，你想生了咱们就生。”
“生！”王蕾语气坚定：“一定要生。”
“反正我们养得起！”
闻言，陈小聪顿时觉得自己肩头上的担子更重了。
陈氏正好听到动静，便给王蕾端着饭菜进来，一听这话，不由乐了：“你这孩子，才生两个呢，这么快就想生了，不嫌苦啊？”
王蕾笑：“娘，有您帮忙呢，您把我照顾的这么好，这么疼我，我有什么好辛苦的。”
“聪子，听到没有，好好对你媳妇，要是哪天你敢欺负小蕾，有你好受的。
陈小聪连忙讨饶：“娘，怎么会呢。”
王蕾也忙帮着自己男人：“娘，不会的，聪哥对我很好呢。”要是不好，她也不会想再生不是。
（第，第六章了吧？我今天会更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