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迫不及待的刨
李簸箕闻言，脸上划过一抹惊慌。
又上山了？
昨天没挖，会不会今天挖了？
“姑奶奶真上山去了？”
“是呀。”陈天恩点头：“才回来呢。”
李簸箕连忙问：“念恩，你知道姑奶奶为什么上山吗？”
陈念恩摇头：“不知道啊。”
“可能，估计，也许，应该是挖什么东西吧……可能是挖笋去。”陈念恩嘟囔着，看着李簸箕，后面的话硬生生的转了话锋。
但是他这样，李簸箕心里就更加不安了。
他回来到现在，不说全了解，但也知道个大概的，姑奶奶是那种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上山去挖笋，还是自己去。
“你刚才说看到姑奶奶回来了？”
“是呀！”陈念恩又点头。
就在李簸箕还想问的时候，有人喊着找陈念恩，陈念恩便匆匆的跑远了。
而陈念恩跑远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便往旁边一拐，到了小六子家后面，只见他家后面开着，里头小顺子几个正等着他呢。
“怎么样？”
“我说完了。”
陈念恩：“姑奶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小六子：“你放心，他肯定不好意思和姑奶奶说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陈念恩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嘟囔道：“反正，反正事情都做啦，姑奶奶要是生气，我受罚就是了。”
小顺子六人安慰了一下陈念恩两句，便又开始嘀咕的想起馊主意来。
李簸箕也没耽搁，他转身就往树屋的方向去，就怕去晚了又见不着白曦了。
远远的，李簸箕看到白曦的身影，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见着人了。
这会，李簸箕似乎忘了，他前几天还想着要开解白曦，让她不要因为没钱买不着机器而茶饭不思呢。
白曦正在大葡萄树下，她预备给大葡萄树追一点肥。
李簸箕赶到后，还没有开口，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心里一紧，看样子，姑奶奶真的打算要挖坟啦。
只见白曦就坐在葡萄树下的石桌前，而小黑则是在一旁刨坑。
早上上山时候带的小铲子，这会就丢在一边呢。
白曦追肥也不过是临时想的，也没喊人来，不过她也不可能自己动手，就让小黑刨个坑出来，这一幕被李簸箕一看，自然就开始脑补了。
老虎可没有无缘无故就什么刨坑的习惯，特别是小黑这么爱干净的，不用说，肯定是姑奶奶吩咐的，除了一直养大小黑的姑奶奶，谁也不能这么轻松的指挥小黑啊。
好端端的，小黑为什么刨坑？
关键，小黑刨坑就刨坑，为什么一边刨坑，一边瞅着我，眼神满是不善，这是要瞄准我家祖坟的意思？
李簸箕哪里知道，小黑之所以看着他，是觉得李簸箕太没有眼力劲了，换做小柳，那肯定早就抓起铲子过来帮忙啦。
“姑奶奶。”李簸箕咽了咽唾沫，好一会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白曦闻声，这才状是看到了李簸箕过来一样，偏头看去：“哦，小箕啊，你有什么事吗？”
她其实不意外，白曦更好奇，他昨天跟着她上山是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事情。”李簸箕摇头：“就是有几日没见着姑奶奶，想给姑奶奶请个安。”
“哦，好。我知道了，你有心啦。”白曦从容的点头，便继续看着小黑刨坑。
白曦还不忘指挥着小黑：“小黑，你刨大一点，刨快一点，这边太浅啦，深一点才行，你这样，太阳下山了也刨不出一个坑来，耽误时间。”
只是这一幕让李簸箕觉得白曦特别迫不及待的想要刨了他家的祖坟。
一时间，李簸箕在心里咆哮，妈呀，身为姑奶奶，带着一头大白虎要刨我家祖坟，太丧尽天良了啊，还有没有人管了？
许是被李簸箕盯的太长时间，白曦不由的回头，奇怪的问：“小箕，你有事？”
“没有，没有。”李簸箕连忙摇头，他绞尽脑汁才开口道：“姑奶奶，您这几日，吃的可好，睡的如何？”
这些话，他没少听村里人和白曦问安的时候说，便也跟着学了一嘴，这会关键的时候用上了。
“还行！”天气热，白曦也没吃多少，关键，白曦觉得自己可以趁着天热的时候减减肥，说不定个头能长一些。
说起来也奇怪，她一直修炼呢，今年个头却不见长，似乎光长肉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簸箕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
白曦：“我也没事，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李簸箕没有走，而是望着白曦，欲言又止：“姑奶奶……”
白曦闻声又看去，奇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也没有。”李簸箕又摇头。
他难道要说，姑奶奶，我想求求您，求您别挖我家祖坟？
“没事你就忙去，不用在这里陪着我。”白曦挥了挥小手，表示她不需要人伺候。
李簸箕点头，却没有离开，站了大约又两三分钟，才磕磕巴巴的开口。
“姑奶奶，关于给村里采买机器的事情……”
“没事，这事情急不来。”白曦话落，又随口问道：“对了，你孙子那边，事情进行的顺利吧？”
“还行，目前还在了解和考察。”
“那就好。”
白曦见李簸箕心事重重的，眼睛一转，语重心长道：“小箕啊，我们村能漂洋过海在外面搞出一番事业的人不多，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情肯定很多，如果回来忙活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我一向是觉得年轻人就是要多闯荡，年轻的时候有条件不闯荡，老了是要后悔的。窝在村里也没什么意思，你该忙活就忙活去，村里不用担心，有我呢。”
李簸箕听着心里一沉，因为在他听来，白曦这意思就是，你们该走就走，村里有我看着，你们家的祖坟，我也会帮忙看着的。
祖坟就埋在后山，哪里需要怎么看，大约就是每年清明祭拜一下，现在白曦这话，让李簸箕觉得，她是准备要挖坟的。
第706章 圆了一圈
李簸箕听着心里一沉，因为在他听来，白曦这意思就是，你们该走就走，村里有我看着，你们家的祖坟，我也会帮忙看着的。
祖坟就埋在后山，哪里需要怎么看，大约就是每年清明祭拜一下，现在白曦这话，让李簸箕觉得，她是准备要挖坟的。
乡下农村吵架，祖宗十八代都会被骂上一遍，那急了眼，刨祖坟算什么，李簸箕这么一想，心里更加颤了。
要不然，怎么会开口赶他。
李簸箕：“姑奶奶，您别赶我。”
“不是赶你，咱们村什么样，你也知道，这么闲适的日子，人待着是要待懒的。”白曦小脸上满是严肃：“你可不能学村里人这么安逸。”
李簸箕：“……其实，乡亲们这样挺好的。”村里人安逸吗？
村里开食品厂，又开集市，生意都做起来了，还想买机器，就这样还叫安逸啊？
白曦摇头，严肃的继续说：“这算什么啊，人就是要奋斗，不能当咸鱼……”
李簸箕这会就是觉得，白曦是想把他赶走，然后好正大光明的刨了他家祖坟解气。
没看之前对他都温和热情，现在倒是生疏的很，他都来了一会了，也没见招呼他坐。
想到祖坟被白曦惦记上，而村里人又是她说一不二，李簸箕更觉得胆战心惊了。
“姑奶奶，我家祖坟……”
白曦以为李簸箕不放心，便说道：“没事，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家祖坟每年村里都会安排人一起祭拜，祠堂也是一起供奉的。”
李簸箕听着，差点就要哭了。
这我还能放心啊？
我还没有走呢，你这都准备刨我家祖坟了。
要是我不在，那指不定成什么样啦。
李簸箕把心一横，心说，就当是祖坟买地钱了。
“姑奶奶，关于给村里采买机器的事情……”
“没事，这事情急不来。”白曦话落，又随口问道：“对了，我记得你孙子不是在考察投资的事情吗，你孙子那边，事情进行的顺利吧？”
“还行，目前还在了解和考察。”
“那就好。”
见白曦又不说话了，就好像那一问是随口一问一样。
李簸箕开口：“姑奶奶，我孙子正在回来路上，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放下手里的活，先着手给村里买机器，先买上两套，毕竟机器不大好找。”
几十年，他们一家一直也没个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村里祭拜的时候也没落下他家祖坟，就当这些钱，还了村里人的恩情了。
面对白曦惊讶的眼神，李簸箕心里一虚，其实机器挺好找的，他之前也说过，这时候改口，自然心虚。
“你之前不是说了，买不来吗？”
李簸箕脸上一热，然后坚定的说道：“姑奶奶，这个您不用操心，钱是身外之物，剩下的钱我们家补上了，就当我孝敬您的。”
再多钱也没自家的祖坟的安全重要啊！
李簸箕虽然没说，可他也认同加坡新和香江传起来的说法，这人啊，只有祖坟埋对地方了，才能起的了家。
如果祖坟被刨了，一来他不孝顺，对不起爹娘和祖宗，二来，也会影响家里生意的气运。
白曦一听，乐了，她笑了笑：“机器肯定是要买的，既然你孙子回来了，那就等他回来了，你们过来找我，我们再说说。”
“哎。”李簸箕忙应下。
正好，小黑这会停下的刨坑的动作，让李簸箕莫名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祖坟这是暂时保住了吧？
在小黑停下刨坑后，白曦从石桌底下扒拉出一个袋子来，把袋子递给李簸箕，吩咐：“来，给我把这东西倒坑里去。”
“这是什么？”李簸箕一边接过，一边纳闷。
“尿素！”
“啊？”
白曦好声解释：“肥料，种田追肥的化肥。”
“哦，哦哦。”李簸箕赶忙依言而动，等他倒完了小袋子里的东西，然后见小黑把小铲子给他推过来，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抓起小铲子，一边填坑，一边恍然，所以，小黑刨坑，是姑奶奶要给葡萄树追肥？
其实这个时候，葡萄树也不大用追肥了，白曦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给老葡萄树补一点极品灵石的碎末罢了。
李罗杰半夜就到白州县城了。
他在县里招待所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雇了一辆车回牛罗村。
他到家的时候，李簸箕还在呼呼大睡呢。
李罗杰不由讶异，不是说村里想让出一大笔钱买机器吗，爷爷怎么还能睡的这么好？
李罗杰哪里知道，自己爷爷这是觉得花钱保住了祖坟，松了一口气，自然睡的好了。
午饭过后，爷孙两人找到陈大柳家里。
陈大柳一看李罗杰回来了，当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李簸箕开口，他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
这会，陈大柳可不知道李簸箕已经准备给村里垫钱买机器了。
他只要一想到李簸箕借着村里没人去过加坡新就贪心的吞村里的钱，他心里就有气，所以，往树屋去的路上，陈大柳埋头走路，没说话。
李罗杰不由轻轻皱眉，这是因为目的没达成，所以摆脸色？
树屋里。
白曦正在吃西瓜呢，见三人来了，招呼李佳给三人上了西瓜。
李罗杰一看，心里嘀咕，不是说想不出办法，吃不好睡不好吗，我怎么看着，胃口挺好的啊，脸都圆了一圈了。
亏得白曦不知道李罗杰心里的嘀咕，要不然，一定会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西瓜朝他砸去，不孝孙子！
“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白曦笑盈盈的，明显心情不错。
李簸箕也笑着回答：“姑奶奶，我孙子上午回来的，这不，看着时间也快到饭点，怕打扰姑奶奶用膳，就这会才过来给姑奶奶问安。”
“行，有心啦。”
白曦不是没看出李罗杰有情绪，和她摆脸色？这是觉得她会惯着？
她收起脸上的笑容，看了看他，问：“你不在外头忙活项目，回来是有事？”
“嗯。”李罗杰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姑奶奶，我听我爷爷说，您想从加坡新给村里买机器？”
“对！”
李罗杰：“您想给村里买机器，这个没错，不过三十万，真买不到。”
第707章 哪来回哪去
李罗杰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姑奶奶，我听我爷爷说，您想从加坡新给村里买机器？”
“对！”
李罗杰：“您想给村里买机器，这个没错，不过三十万，真买不到。”
陈大柳一听，当即皱眉，又说不行了，他瞪眼就要开口，却被白曦扫了一眼，然后便安静了下去。
白曦一点也不生气，她看了看李簸箕，又看了看李罗杰，开口：“这个不急，你先和我说，你项目考察的怎么样？”
李罗杰闻言，不由愣怔，他轻皱眉，看着意思，这是管一个村还不够，连他家里的生意也要插手？
李簸箕见孙子皱眉没出声，忙伸手推了推：“小杰，想什么呢，姑奶奶问话，你照实说就是。”这孩子，发什么呆啊。
“爷爷，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李罗杰无语，他回来可不是要和这位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人汇报自家生意情况的，怎么爷爷还胳膊肘往外拐了。
再说了，和她说，她能懂？
说完了，说不定又是狮子大开口了。
李罗杰：“姑奶奶，这我家里的事情，您还是说说买机器的问题吧。”
“既然不想说，那你们走吧。”白曦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在她面前还来任性那一套，她看起来是惯着人的人？
白曦话音刚落，陈大柳就站起来：“李先生，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二位这样的大佛，您还是带着您孙子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吧。”
陈大柳很生气，你不买可以，但是你不能对姑奶奶不敬重，这是我们牛罗村，不是你们加坡新。
李簸箕心里咯噔一声，之前他没有留意，现在听着陈大柳严肃的称呼，他才想起来。
前几天，村里人看到他不仅佯装看不到，哪怕打招呼，也不再是亲热的李老哥，李老弟，李叔叔和李伯伯、李大爷，而是李先生，要么就是李同志。
叫李先生，这么疏离，可就没把他当牛罗村的人了。
那家里的祖坟……
可不是，陈大柳这会就是明晃晃的赶人：“请吧！”
太好了，终于可以把这样和牛罗村不是一条心的人赶出去了。
“不，不是。你这孩子！”李簸箕猛地扯了李罗杰一下，力气大的李罗杰都晃了一下。
“李罗杰，谁许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你的规矩呢，学狗肚子里去了？”
李罗杰：“爷爷，我……”
李簸箕打断了他的话，肃穆道：“就算你赶了两天火车，你休息不好，你累，可你也不能这样说话，你太任性了，你太让爷爷我失望了。”
“爷爷，我又没错，总不能，仗着她是长辈就……”
“李罗杰！”李簸箕大喝一声：“你是不是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
李罗杰只得低头敛声。
见状，李簸箕连忙看向白曦：“姑奶奶，小杰还小，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陈大柳在一旁撇嘴，瞧瞧，还演上了。
他没好气的戳穿：“姑奶奶今年才十二岁，李罗杰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言下之意，姑奶奶年纪小，可辈分大，两样都占了，但你这孙子，半点也不敬重长辈，更别说爱护幼小了。
不孝不慈，没规没矩的。
“当然，我们姑奶奶，我们自己孝顺就行，你们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陈大柳说着，嘟囔道：“反正，你们也没把自己当牛罗村的人。”
李簸箕听到陈大柳这一说，当即老脸就红了。
“跪下，给姑奶奶赔罪！”李簸箕朝李罗杰吼道。
“爷爷？！”李罗杰惊讶。
而李簸箕看也不看自己孙子，双腿一曲，就在白曦跟前跪下，垂头愧疚的说：“姑奶奶，是我没教好孙子，您别气，姑奶奶，您别跟这混小子计较。”
李罗杰愣了一下，看着跪下赔罪的爷爷，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脸上的表情，缓缓跪下：“是我年轻气盛，还请姑奶奶原谅。”
陈大柳皱了皱眉，这生硬的话语，语气说是道歉，还不如说是埋怨呢。
“算了，起来吧。”白曦没好气的开口。
“姑奶奶……”陈大柳不赞同。
白曦看了看陈大柳，手指动了动，表示我自有分寸，于是陈大柳只得气呼呼的瞪了李簸箕爷孙两人，哼了一声，没再说。
“你们要觉得我过问你们家的生意，是过界，我可以不问。”
“不是的，姑奶奶……”李簸箕刚要起来，听到这话，赶忙摇头。
“李罗杰！”白曦轻轻笑了笑：“年轻气盛是好事，但像你这么沉不住气的，可不见的是什么好事。”
李罗杰对于白曦长辈一般的高高在上的教训他，似乎很是不福气，但是他也没有吱声。
“本来我还想给你解决你眼前的难题的，不过现在，算了。”白曦悠悠道：“左右我只需要操心牛罗村的人。”
言下之意，我不操心你家的事情，是因为不觉得你们是我牛罗村的人。
李簸箕一听，当下就着急了：“姑奶奶……”
而白曦只是阖上眼睛，一副我懒得管的模样。
“罗杰！”
李罗杰是爷爷带大的，听着爷爷哀求又气愤的声音，哪里顶得住，他脸颊上肌肉动了动，到底软下了声音。
“姑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给您赔罪了，您别跟我一般计较。”说着，李罗杰给白曦磕了三个响头。
见白曦没有吱声，李罗杰咬咬牙，又继续磕头：“是我不对，还请姑奶奶原谅……”
李簸箕也心疼，但是，在村里就是这样啊，而且他了解到了，李罗杰这样，村里要赶他出村，逐出族谱也是有可能的。
好不容易上了族谱，可不能被抹去了啊。
说起来，李簸箕和李罗杰爷孙两人回来，还真没正经的给白曦磕头请安过呢。
白曦不是没看出李罗杰的不甘，不过她也不在意，不服气没事，她总能让他服气的。
小孩子嘛，日子过的好，总觉得自己见过的世面多，看不起乡下农村，何况，他还是从加坡新回来的，看到国内的经济和环境，自觉高人一等也正常。
第708章 服服帖帖的
白曦这一次没叫两人起来，而是淡淡道：“你们回来投资，考察这么久，肯定有心仪的地方，但是到现在还在奔波，是手续不好弄吧？”
“开厂子，要搞机器，国内的机器什么样，我比你们都清楚，所以，你们这是从加坡新弄机器进来太繁琐了，所以一直定不下来？”
即便是这个时候华侨回来投资，各地的政策不一样，给的优惠和便利也不一样。
不止加坡新那边会刁难，国内的接收程序也是一层又一层的，各种审查不说，这一层层下来，估计厂房都旧了，机器都不一定就进来。
李罗杰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白曦，接着，他又看向身边的爷爷，眼神问道，爷爷，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吗？
李簸箕哪里看不出孙子的意思，连忙摇头：“可不是我说的。”
陈大柳在一旁得意的轻哼：“我们姑奶奶，什么不知道啊。”
听着陈大柳嘚瑟的话，李罗杰嘴角抽了抽：“……”
白曦轻哼，傲娇道：“若不是看在你们几次孝敬我的份上，如今也勉强算是我牛罗村的人，我还真不想管。”
孝敬什么的，白曦真心不稀罕，她有整个牛罗村的人孝敬呢，现在不怕没吃的，就怕太多了吃不完，她常常往乾坤袋里装，然后从里头掏出一些东西来分给村里人，桂花米就是其中之一。
让牛罗村的人过好日子要紧。
在李罗杰诧异的时候，白曦又问：“你们那边，废铁什么价格？”
李簸箕许是怕孙子开口又说了惹白曦不高兴的话，忙回答：“姑奶奶，我们那废铁是七八分钱一斤。”说起来，废铁卖的可比国内便宜多了，毕竟加坡新如今工业居多，置换下来的废铁也多。
李簸箕和李罗杰都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这上面来了。
“我要的机器买不来？”
白曦这思维跳跃，让李簸箕和陈大柳都跟不上，但李罗杰却隐约的悟到了什么，他震惊的望着白曦。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白曦见他明白，继续说：“买不到新的，那就买二手的。”
“旧的，知道吧？加坡新肯定有工厂经营不善，或者是需要更换新机器的，那旧的闲着也是闲着，可以当废品卖了。”
“买旧的，总不能还要天价吧？”
李罗杰当即回答：“自然是不需要的。”
“如果机器是买旧的，那就有折旧费，原价十万的机器，一般一万多两万就能买到了。”
其实，白曦要是机器，在加坡新那边，全新的也不过是五六千一台，配上配套的生产线，也不过三万多一套而已，真正贵的是出口的关税，还有路上一些费用的消耗。
可如果是废品买的价格，那就天差地别了。
白曦见李罗杰明白过来，笑笑：“那如果是收废铁呢？”
“那就是七八分钱，最多也就一毛钱一斤，多了还能便宜，那……”李罗杰说到这里，呼吸都重了起来。
李簸箕也很快明白过来，他惊呼：“姑奶奶，您是说，买机器不买新的，买旧的，用收废铁的价格把旧的机器收了，送到国内来……”
他很快就想到，这边投资的工厂，也可以这样采买机器，那给他家里节省的可是一大半的费用啊。
天，为什么这样的办法，他居然都没有想到。
以他家在加坡新的地位，再找一些华商商量，准能以低价拿到大家手里废旧的机器，国内如今不缺工人，有点问题的机器也不怕，修一修就能用了。
“还不算太笨！”白曦话落，又纠正：“是收了废铁，然后卖给我们村。”
“农村嘛，穷，这锅碗瓢盆啊，地里的锄头什么的，少不了用废铁打。”白曦笑眼弯弯：“你们回去收废铁，我们这边买废铁，我们村也算是和国际接轨了一次。”
李簸箕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高兴道：“这样一来，一套机器估计最多也就花个五六千而已。”
废品的审核可比办厂的机器的审查松多了，这样一来，花费的费用和时间也减少了不少。
“既然知道，那你们就着手安排吧，放心，关税和审查方面，肯定不会再繁琐了。”白曦说着，不由的望向厨房，她记得好像还有三十来斤的野鹿肉干来着，给陆晨寄一半去吧。
陆晨此时正在开会，他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下意识的想到白曦，肯定是闺女又有什么想让他忙活的吧？
自打有了白曦这个闺女，陆晨可以说，把自己的关系网啊，翻来覆去的用了一遍了。
白曦半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用起陆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极为顺手。
“姑奶奶……”李簸箕很快就想到他之前一口回绝的话，当即老脸一红。
“姑奶奶，我……对不起！”李簸箕实在觉得没脸，他红着脸，郑重说道：“姑奶奶，您放心，您要的三套机器，我们一定给您淘换来。”
“村里的钱，我们一分都不要。”三套机器也不过几万块钱，比起姑奶奶出的法子，让他们节省的钱，这都是九牛一毛了。
何况，一开始误会了姑奶奶，这是歉意。
李罗杰听到这里，脸上突然一红，之前白曦询问，他还当白曦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贪心的看上他们在加坡新的产业。
现在才知道，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村里不会占你们家一分钱的便宜。”一分钱都不掏，废铁到时候说不定会被截走。
到时候人说是华侨外商捐献的，进了人的锅里，再想弄出来可就不容易了，那牛罗村只得吃哑巴亏了，白曦可不想吃哑巴亏，所以掏钱买来的方便。
“村里也不差钱。”白曦说这话的时候，一旁陈大柳认同的点头，表情倨傲，可不是，我们村可不是那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啦。
白曦：“你们要觉得不好意思，也好办，我准备让村里几个后生跟着你们，你们呢，办事的时候多带带他们，让他们见见世面。年轻人，天天在这一方天地里，也没什么出息。”
第709章 天外有天
李簸箕和李罗杰还以为白曦这是不放心他们，怕他们会私吞那三十万，虽然觉得白曦这样有些看不起人，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们一开始，不也是觉得牛罗村是想拿他们当冤大头么。
这样也好，那钱怎么用的，村里有人看着，也就心里有数了。
“小柳。”
“哎，姑奶奶，您吩咐。”全程下来，陈大柳不管是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中途听着明白过来，他都没有吱声。
难怪姑奶奶之前说，三十万都多了。
“找几个机灵的，头脑灵活的，带他们见一见小箕爷孙俩，记得，让他们出去了少说多看，规规矩矩的，别惹事，也别丢了姑奶奶我的脸。”
陈大柳连忙应下：“姑奶奶，您放心，咱们村的人，一向都规矩懂事，绝对不会给姑奶奶您丢脸的。”
李簸箕和李罗杰却因为陈大柳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话听着，似乎再说他们不对来着。
“起来吧！”白曦这会才开口让李簸箕和李罗杰两人起身。
“谢姑奶奶。”之前，李簸箕是担心祖坟被刨，担心爷孙两人会被从族谱上抹去，现在，他是真心的感激白曦。
难道村里人对姑奶奶这么服帖敬重，姑奶奶啊，年纪不大，可挺让人服气的。
李罗杰则是恭敬的给白曦磕了三个响头，才扶着自己爷爷起身。
这是对白曦的歉意，也是表示对白曦的敬重。
“姑奶奶，那我一会收拾东西就去了，过两天我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回来接和我一起出去的乡亲们。这路上，飞机火车，还得坐船过海，时间太长，也颠簸，爷爷就让他在村里住着吧。”
白曦：“这事情你找小柳，村里的琐事都是他管的。”言下之意，我不管事，问我也没什么用。
李罗杰闻言立马看向陈大柳：“陈爷爷，那我爷爷……”
陈大柳当即道：“行，你放心去吧，你爷爷住在村里，渴不着饿不着的，大家都会照看他的。”
李簸箕看着陈大柳又热情起来，不禁在心里叹，村长啊，看起来可没有表面那么憨厚，有想法着呢。
也是，牛罗村到底有个集市，食品厂看起来经营的也很好，陈大柳这村长打交道的人自然是不少的，没个头脑的，早就被村里撸下去了。
回到住的房子，李罗杰似乎还在震惊中，他自言自语道：“难怪呢。”
李簸箕听罢，半是教训，半是安慰道：“现在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吧？不过也不奇怪，那是姑奶奶，你以后多学学，多努力……”
出去的人很快就选定了。
李有才和陈有福当仁不让，还有村里几个后生，李甜果都在随行的人员名单里。
本来陈有福和李有才是管着村里食品厂的销售的，但两人这一年多来也带出来不少人，要接替两人的位置不难。
六月十号这天。
一早，天气就已经开始让人感觉到热起来。
一行七人，四男三女来到树屋，等着拜别白曦。
李甜果很兴奋，她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出国的一天。
姑奶奶让她留意那边的物品的价钱，缺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价钱比国内还贵的，都一一的记下来。
这几天，牛罗村的人沸腾了，他们村里居然会有人能出国，居然还这么多人。
家里有人要出去的，那是开心又激动，也有些不舍，不住的殷切的叮嘱着。
什么出去要努力，不要给姑奶奶丢脸，什么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操心家里，什么要为村里争光，什么出门在外，要记得想着姑奶奶……
面对其他村子的人的羡慕，牛罗村的人嘴上谦虚，可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
谁让我们村有姑奶奶呢，我们有姑奶奶在，出国那是迟早的。
而李簸箕发现，村民们对他又重新热情起来了。
他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尴尬，可牛罗村的人却自然无比，大家伙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
之前看李簸箕不好，是因为觉得他没心没肺的，姑奶奶对他那么好，他却不和牛罗村一条心，现在知道李簸箕愿意帮着买机器，还愿意带着村里的后生出去见世面，自然对他热情了。
但是想想，李簸箕宁愿面对这有什么就表露出来的乡亲们，也不愿意对付那表里不一的人。
现在他随便一问，乡亲们都会理所当然的说：“你之前对姑奶奶不孝顺，那我们自然不会和你打交道的。”
看看，多朴实干脆的答案。
总之，就一句话，你孝顺姑奶奶，那我们就和你好，你要是没良心，那我们就和你划清界限。
白曦是在大葡萄树下见的七人。
看着七人背的清一色的灰绿色的包包，包包上居然还绣着字，牛罗村白记。
白曦：“……”
陈大柳察觉到白曦的视线，不由笑着解释：“姑奶奶，这是咱们村里女红活好的妇人绣的。”
“一来是让他们几个时刻谨记自己的牛罗村的人，不要丢了咱们牛罗村人的脸，二来也是怕到外头容易丢了东西，绣上咱们村的名字，也就不容易丢了。”
白曦笑了笑：“挺好的。”
看样子，牛罗村白记这个名字是要一直用下去了。
不过也好，白记白记白记，挺好记的。
昨天村里已经为这七个人即将出远门这事情吃了一次大锅饭了。
昨天下午李罗杰大概就到，一会，午饭后，一行人也就出发了。
白曦看看李有才，看看陈有福，再看看李甜果，七个人，她都看上三四秒。
七人被白曦看的有些紧张，但还是笔挺挺的站着，接受白曦的目光。
陈大柳眼看差不多了，在一旁喊：“跪。”
“给姑奶奶磕头！”
七人齐齐跪下，给白曦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时密密缝……谁言寸草心……”
白曦闻言，猛地一愣，这是谁教的，她想把那人吊起来让小黑拍着玩，这诗一点也不应景。
陈大柳在一旁抓了抓脑袋，这诗是他挑了两天才挑好的，只是现在怎么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呢？
第710章 脑子进水啦
不过他转念一想，其实也正确，姑奶奶是长辈，护着大家伙，可比当娘亲还辛苦呢。
于是，陈大柳就理直气壮的面露满意之色，心说，不错，没辜负我的期盼。
虽说这诗不应景，但是李甜果几人都觉得，姑奶奶肯定能明白大家的孝心的。
“姑奶奶，我们此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请姑奶奶照顾好自己，保重自身，我们虽然不在，但会时时刻刻的惦记姑奶奶的……”
前边的话说的欠扁，后面的话倒是说的温馨又平凡，白曦微微点头：“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有心了，起来吧。”
七人站起来后，白曦扫了他们一圈，温和的开口：“出门在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你们都是一个村出去的，相亲相爱，相互帮助。”
白曦也没太多的话说，毕竟她和啰嗦的陈大柳不一样。
更多的时候，其实白曦喜欢动手，就是让她不顺心了，她能动手绝不动口，这是她在神界养成的脾性。
何况有陈大柳在，很多事情都由陈大柳安排下去，白曦就更乐得清闲了。
“是！”
“来，一人一个。”白曦说着，拿起了旁边托盘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狐狸图案的木牌，白曦刻画了几个护身阵法在上面，能保护这七人在外的人身安全。
“记着，就是身无分文的时候，这木牌也不能离身，更不能摘下来。”白曦面色严肃，七人当即刷刷的跪下。
“请姑奶奶放心，我们死也不会摘下的。”
白曦随口道：“不摘下就不会死。”防火防水还能一定程度上防子弹，当然，遇到毒什么的还能预警，可以说是外出远游的最佳护身符了。
她话刚落，天上突然黑沉了下来，不过也就三五秒钟的事情，很快乌云就消散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牛罗村已经很久，天上没出现这样的异象了。
刚才天上黑沉一片的时候，李甜果几个都能隐约看到木牌上有道道白光如水波般的划过。
白曦没有多说，在乌云消散的时候，便收回了望向天空的视线。
她没再说，可在场的人哪里听不出她之前的意思，何况，他们还看到了木牌的不凡，一个个上前拿着木牌子的时候，那叫一个激动。
陈大柳在一旁都羡慕的不行了。
他严肃的警告：“好好保管，自己知道就行，别传出去。”
“村长，您放心，我们也不傻。”能不好好保管吗，这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命啊，有姑奶奶护着，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眼睛都不会眨的。
远处，李簸箕正好从集市回来，看到了这几人给白曦磕头的场面，再看看几人红着眼眶依依不舍的离开，心里不由惊叹，难怪他之前会被乡亲们不待见，大家伙对姑奶奶，那真是敬重又崇拜呢。
一行七人跟着李罗杰是由村里用拖拉机送去火车站的。
接下来的时间，牛罗村彻底的忙起来，学校那边，建的初中刚竣工，工地上的人就被安排到另一处工地上盖厂房。
这一次，厂房比食品厂还要大上三倍。
周大虎每天和陈大柳忙的团团转，两人在工地上，喊的嗓子都哑了。
现在大山公社十几个村子，只要勤快的，不怕饿肚子，毕竟你就算不愿意种地，还能到牛罗山大队找活干呢。
牛罗山大队已经有两个专门盖房子的施工队了，当然，是牛罗山大队开的工资，一个月四十块，工期紧的时候，加班还有加班费呢，这让其他村子的人羡慕的不行。
厂房已经建起来一半了，周大虎趁着空隙，又问起来：“老陈，姑奶奶这次要弄个什么啊？”
这动作可不小呢，不管什么，到时候招工，下新村肯定也能有人被招，想到这里，周大虎更加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陈大柳想也不想的摇头。
周大虎哼哼：“我觉得你肯定知道。”
陈大柳还是摇头：“我真不知道。”他大概知道，不过他也打算说。
周大虎也不觉得奇怪，别说他了，就是乡长来了三五次了，也没能从陈大柳的嘴里问出来。
第二批补习班也参加考试了，大学录取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又一次把大家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只是相对于乡社的夸奖，县里的给的大红旗，市里派人来采访报道这一系列的举动，牛罗村这边却显得反应平平，似乎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对牛罗村来说，本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姑奶奶之前能让牛罗山大队那么多人考上大学，那这些个读着高中的人，要是都没考上，岂不是显得太没用了？
比起补习班的喜事，牛罗村的人更加在意去了加坡新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
毕竟，白曦关心，那牛罗村整个村自然也跟着关心。
加坡新那边时不时会有消息传回来，每次，陈大柳都要去县里邮局打电话，找信件，看电报，虽然忙，但陈大柳忙的开心。
哎呀，又来信了。
哎呀，电报说进展不错。
不错不错，还知道给姑奶奶买东西了，这几个孩子有孝心呢。
一听已经采购了三套机器正在运送回来，他高兴的回村就立马跑树屋和白曦汇报。
姑奶奶果然厉害，说买废铁废钢容易运进来，果然就是快。
陈大柳哪里知道，程序能走的快，还是陆晨那边找了关系，特事特办的功劳。
如果说，之前黄乡长觉得牛罗村掏三十万就要人买一百五十多万的机器是异想天开，是为难人，那么，这会，当他知道三十万是买的废铁，他就急眼了。
你牛罗村再有钱也不能站糟蹋不是，三十万啊，不是三块，不是三十块，是三十万！
他二话不说，跑到牛罗村，找到陈大柳就是一顿。
黄乡长也不知道抢的谁的自行车，那一路蹬过来，到了地方一阵猛喘气。
“花三十万买废铁？！”黄乡长不好对着白曦骂，但是他可以冲着陈大柳咆哮啊。
见陈大柳点头，黄乡长当即破口大骂：“陈大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第711章 没让你们当傻子啊
骂的太急，黄乡长还不小心咬着自己的舌头，疼的他又是捂嘴，又是瞪眼，又是跳脚。
陈大柳则是揉了揉耳朵，不高兴的嘟囔：“乡长，我还没有耳背，您可以不用这么大声喊的。”
也不知道是气急还是咬疼了舌头恼羞成怒，黄乡长声音更大了，陈大柳家大门上的小土块都被震掉下来。
“陈大柳！你还和我嬉皮笑脸的，你是疯了吗，有钱没地方花？三十万居然买废铁？你就算买废铁，你不能买咱们县城的吗，不能买咱们市的吗？”
废铁哪里没有，非得去加坡新买，这不是胡闹吗，打申请的时候，他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可谁想到，居然是去干的这个。
黄乡长真是急的眼睛都红了，看陈大柳还纠结他的声音大小，似乎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气的手痒痒。
陈大柳：“那不一样！”废铁和废铁还真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废铁吗，难不成加坡新买过来的，那玩意镶金啊？”奶奶个腿啊，这是日子过的好，所以不把钱当钱了？
见陈大柳没吱声，黄乡长怒道：“我不管！我不同意，你赶紧想办法，把你们村的人叫回来，那东西咱们不买了。”
难不成是买不着机器，气的没理智了？
不应该啊，白曦年纪虽然不大，可办事挺老练的，也没出过什么纰漏。
陈大柳摇头：“不行，合同都签了。”
“那就退，就不要，不给钱就行了。”黄乡长眼睛一转，立马出主意。
一点也没觉得这样耍赖是不是合适。
陈大柳撇嘴：“我们已经付钱了，东西已经过关，运回来的路上，不能退了。”怎么可能退，这些废铁好不容易淘换回来的，姑奶奶就等着这些东西回来好操作呢。
“什么？我……”黄乡长一下子就噎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陈大柳，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怒声道：“你是不是傻啊？是日子过的好，飘了是不是？”
陈大柳被黄乡长骂了好一会没脑子了，现在又被骂傻，不由的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在心里哼哼，要你管，你什么都不知道。
“乡长，你之前还说我们欺负李簸箕爷孙两人来着。”言下之意，你怎么一会一个想法呢。
黄乡长听到这话，真想给陈大柳脑袋上来一巴掌：“我是让你们别太欺负人，可也没让你们村当傻子被人骗不是。”
比起才回来的李簸箕爷孙俩，黄乡长肯定是站牛罗村的人这边啊，到底是熟人，自然会下意识的偏心的。
见陈大柳瞪眼，黄乡长也知道自己话说的过分，可一想到三十万就这么被浪费了，他心里是一阵揪疼，也和陈大柳瞪眼。
他知道牛罗村派人跟着李罗杰出去了，可黄乡长不知道，这是出去买废铁啊，还以为是买机器去了。
果然，生意人就没几个好心的，之前还觉得李簸箕爷孙两人有良心，惦记着家乡，现在一看，分明是来坑牛罗村的呀。
早知道是去买的废铁，他当初无论如何都会把人拦住的。
路过的村民只听到村长家里传来一阵阵的咆哮和对骂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又继续忙活去了。
现在村里很忙，大家忙的脚不沾地的，可没工夫看什么热闹。
黄乡长和陈大柳骂了半天，好几次都骂不过陈大柳，也没能让陈大柳答应退买的废铁，当即就准备找白曦，只有白曦才能拿牛罗村的主意。
“你们姑奶奶呢？”黄乡长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祈祷，可这决定和千万别是白曦拿的啊。
陈大柳本来不想搭理黄乡长了，可一听这话，还是哼哼的开口：“这主意是我们姑奶奶拿的，乡长你就算找我们姑奶奶也没用。”
黄乡长傻眼：“真是你们姑奶奶的主意？”
“那当然了，骗你干嘛有肉吃啊？”三十万呢，村里上上下下，谁有这魄力，也就姑奶奶开口，大家才不会有什么疑问的。
“行了，乡长，我还有事呢，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那你还是回乡社吧，废铁过两三天就运回来了。”
说完，陈大柳也不管黄乡长是不是气的七窍生烟，自己拿上草帽便出门去了。
黄乡长被抛下，气的直跳脚，他好歹管着十几村子，可偏偏就在牛罗村这里频频吃瘪。
要说牛罗村作奸犯科，那是没有。
惹事嘛，虽然知道不少，但都没直接的证据。
况且，牛罗村惹事揍人什么的，都是那些人招惹了牛罗村，要么就是嘴上对白曦不敬重，这才惹怒了牛罗村的人。
可是牛罗村让黄乡长操心的事情也不少啊，每一次，黄乡长都要被牛罗村的胆大妄为而气的快吐血了。
完了，这事情传出去，肯定谁都会笑话牛罗村傻了。
而他，不用说，县里肯定要狠狠批评的，到时候，牛罗村也免不了被批评，这么大的事情，他哪里瞒得住啊。
好好的优秀，先进不要，非要捣腾破铜烂铁做什么。
在陈氏和老陈氏的目光中，黄乡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出了陈大柳家。
他往树屋去，不过白曦不在，于是他又调转头去找李簸箕。
解铃还须系铃人，黄乡长觉得，自己找李簸箕臊一顿，但凡李簸箕要是还要点脸，有点良心，就不能坑了埋父母尸骨的家乡人们。
李簸箕被黄乡长一顿臊，又是气恼又是尴尬，可他又不能明说，毕竟，他家也想借着这办法，把投资办厂用的机器弄进来呢。
要不然，就那加坡新的出口限制，机器的费用就足够耗资一大笔，有省钱的办法不用，那是傻子。
黄乡长是气走的，因为他说什么，李簸箕都平淡如水，半点也不接茬，问急了就说，这个事情，他也是听着姑奶奶的吩咐而已，姑奶奶要的，他只是照办。
黄乡长觉得，白曦估计是被李簸箕爷孙这看起来温和的老好人面孔的给哄骗了，而牛罗村上下又一向由着白曦，自然是谁也没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劲的。
第712章 空手套白狼
想到这里，黄乡长指着李簸箕的鼻子骂道：“你，你个烂心肝的！”
“牛罗村好歹是你的根啊，你家祖坟还埋这里呢，你就这么坑人？”骂完，黄乡长又愤愤道：“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李簸箕无语的看着黄乡长离开，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他怎么就烂心肝了？
黄乡长还没有想出办法的时候，牛罗村从加坡新购买的废铁经过各种颠簸，终于运到了村里。
一箱一箱机器零件从车上卸下，有些箱子上还渗着机油，闻讯赶来的黄乡长看的一阵奇怪，废铁还要一箱箱的打包？
就算是为了方便运输吧，那废铁怎么还有那么多的机油呢？
奶奶个腿的，买这么多废铁，还被人灌了机油压秤，牛罗村这波是真的吃大亏了。
黄乡长气的也没了常识，机油可不比铁便宜。
他想要拉着陈大柳说这个事情，不过陈大柳正忙着组织人卸货搬货呢，哪里有功夫听黄乡长的叨叨啊，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东西已经运回来，再不满意也没辙了。
黄乡长在看的时候，还看到了李簸箕也来看热闹，不由的瞪了李簸箕，心说，你还有脸来看热闹，我要是你啊，我就找个老鼠洞把自己藏起来了。
李簸箕莫名其妙的被黄乡长瞪了几眼，先是不解，然后明白过来，一阵无语。
箱子没有打开，一箱箱的被搬进厂房的车间里，然后锁上。
第二天，陈小聪出差回来，而和他一起到牛罗村的，是他去之前和牛罗村合作的不错的机械厂借调过来的技术工师傅。
这些人是过来组装机器和研究的。
在技工师傅研究安装的时候，白曦就在厂房的二楼办公室里，下面安装机器，她在上面画图。
半个月后，机器安装好，白曦也把机器的改良的图纸画出来了。
算起来，她在厂房里蹲了快半个月了，可把村里人给心疼坏了。
图纸一出来，白曦不用试验都知道是可行的，好歹她在天界也是小有名气的炼器师，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很快，图纸复印了一份，让陈小聪去和机械厂交涉，一切马不停蹄的展开。
如果说，加坡新弄回来的机器已经让机械厂欢喜不已，那么白曦给的改良过的机器就更让机械厂的人惊呼连连了。
已经不是头一次合作的机械厂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开始研制并开始生产。
这一次，白曦要十套机器并三十五万的奖金。
机器倒是无所谓，毕竟图纸的价值不可估量，但三十五万的奖金，这就有些难度了。
但是经过机械厂和上头的开会研究，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机械厂都不傻，之前的两样机器的出口都带来了巨大的利润，而白曦这新改良的机器就更不用说了，一套机器居然能有好几种用法和功能，可以说，一些部件的改进还能用在别的机器上面进行改良。
虽然一下子给三十五万看起来多，但是机械厂把机器生产出来，出口的话，可以赚回来几十上百个三十五万。
到目前为止，去加坡新的人淘换各种废旧的机器，也已经花了近三十万了，白曦掉头就把这钱挣了回来，相当于，白曦这是白得了机器，还让村里的人出去见了一番世面。
奖金先兑现，机器后面再送来。
三十五万一入账，第二天就被支出去采购。
知道图纸是白曦画的也就寥寥几人，不过就算村里其他人不知道，猜也能猜出大概来，姑奶奶啥不会啊，除了姑奶奶，也没别人有这能耐了不是。
财务室那边，对白曦这举动肯定是清楚的，毕竟奖金本来是应该给白曦的，可白曦没要，直接让记到村里的账上。
单凭一己之力为村里一下子就挣了这么多钱，财务室的人就差把白曦的画像供在财务室了，姑奶奶这比财神爷还厉害呢。
组装的机器又被拆了，这些机器真就是发挥了废铁的功能，供牛罗山大队有兴趣学习机械设备的人组成机修班进行学习、研究和组装。
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这些连城里工厂招工都不够条件的人，硬是凭借着拿从加坡新买回来的各式各样的机器零件，从对机器半点都不懂的人，变成了日后的机修大佬、工程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改良的先进的机器还没有送到牛罗村呢，采购的一批批的素布就运到仓库里。
白曦也没闲着，她除了安排大家各种活计，手里还在不停的调配，还得带小黑进山寻找可替代的草药。
时间一晃就过去三个月。
九月。
葡萄采摘完，新盖的厂房也可以使用了，牛罗村的家底也又薄了，就剩下不到二十万了。
要不是夏天白记的冰激凌卖的好，泡菜也卖的不错，集市也一直有进项，这么大的支出，早就掏空好不容易富起来的家底了。
要知道，这期间，牛罗村还给村里人发了两次钱呢。
一次一户三百，一次一户二百八。
没办法，这本来就是之前定好的，收益要拿出一部分来发给乡亲们，这样大家才能有动力继续努力不是。
而且乡亲们也要过日子，吃喝拉撒睡都得花钱，你不发钱，大家没有钱消费，那经济就活不起来。
白曦也喜欢发钱的时候，村民们开怀大笑，村里热热闹闹的场景。
现在，别说是大山乡社了，就是隔壁两个乡，乃至县里，都知道，牛罗村啊，日子过的极好。
顿顿大米白面，想吃鱼就吃鱼，想吃肉就吃肉，炒个白菜青菜啥的，那油和不要钱的一样，非说多放油炒的菜吃起来才香。
说什么这是他们姑奶奶说的。
你这不是废话，哪个菜多放油，它不香啊，不用菜，就是大白米饭放一勺花生油，那也能香的把碗都添干净喽。
说起这个，大家又要对牛罗村的人羡慕妒忌了。
县城里有些工人阶级的，老家在农村的，不少人还想托关系给自己家里的孩子或者亲戚说牛罗村的人家呢。
只是，城里人的优势在牛罗村这里是半点也没什么优势的。
第713章 不一样的服装厂
不说牛罗村了，下新村的日子自打和牛罗村成了一个大队后，日子也是水涨船高。
以前村民们能吃一次酱油拌饭都能高兴上一个月，现在嘛，时不时的吃鱼吃肉的，大家浑身有力气，家里既种地还能上班，样样都努力，越努力，手里头就越有钱。
现在下新村，家家户户也都是新房子，虽然不像牛罗村那样有白曦的画图那么好看，可白墙灰瓦的，宽敞又明亮，不知道惹了多少村子羡慕呢。
下新村现在嫁娶也都挑着人呢，周氏逢人就说，要不是牛罗村的姑奶奶带着，她带着三个孩子，早就活不下去了，哪里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树屋。
白曦好不容易趁着空闲的时间休息吃葡萄，黄乡长就找来了。
牛罗村的葡萄去年多种了三十亩，下新村也跟着种了三十亩，黄乡长知道后，虽然不大赞成，不过牛罗山大队的人开垦出来的田地，也没有占用粮食耕地，他也就不好说什么。
这会，黄乡长望着吃着葡萄的白曦，问：“白小同志，牛罗村这是打算弄个纺织厂？”
白曦摇头：“不是，是服装厂。”
黄乡长哑语，这不就一个意思吗？
不说县里有国营纺织厂，就是市里都有两个纺织厂，怎么牛罗村也弄起这个呢，亏了怎么办？
他看向陈大柳，而陈大柳则是佯装看不到黄乡长的视线，把头扭到一边去。
黄乡长：“呃……”他不就是之前不了解，真的以为牛罗村是花三十万买的废铁回来么，至于记仇成这样？
知道三十万买废铁的真相后，黄乡长看到李簸箕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那会他把人骂的够呛。
白曦似乎看出黄乡长的尴尬，好心的停下吃葡萄的动作，其实她只是吃够了。
“我们这服装厂和纺织厂还是不一样的。”白曦：“我们卖布料，也会卖成衣。”
黄乡长尴尬：“……纺织厂也有这两样啊。”
纺织厂可不止这两样呢。
“还是不一样的。”
白曦话落，陈大柳便附和：“对，我们村的服装厂和国营纺织厂是不一样的。”
黄乡长闻言，脸颊抽了抽，说和没说一样。
弄纺织厂，不对，是服装厂，这，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还需要大老远的从加坡新买机器回来？
好吧，机器是先进，那现在国内也不缺布料啊，真要缺，纺织厂加班也就能解决了，用得着牛罗村再开一个服装厂？
黄乡长想不明白，但是陈大柳明显不打算解释，而白曦更不可能解释了，他只得忍着心里猫抓一样的心痒，不断的和陈大柳旁敲侧击。
先不说陈大柳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也不知道啊，怎么说。
反正，姑奶奶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就成。
所以，黄乡长只得带着满腹疑问回乡社。
机械厂把机器送来，牛罗村这边也就开始安排招好的人培训上岗了。
鞭炮声一响，牛罗村白记服装厂的机器也跟着响起来。
围着服装厂看热闹的人不少，不过隔着厂大门，还有厂房的遮挡，看热闹的人除了听到机器运行的声音，谁也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
有人猜，大概和县里纺织厂一样的，就是纺织布匹，生产衣服。
至于为什么叫服装厂，大概是为了好听吧？！
只有车间里的工人这会睁大眼睛，看着一匹匹的素布变成了色彩鲜艳的布匹。
偌大的染色池，一匹匹的素布随着机器缓缓的浸入池子里，再缓缓升起，过程不过三分钟之多，素布就染上了颜色。
一匹匹染好的布再有工人们整理晾晒在烘干车间里，烘干车间温度一直维持在四十度，晾晒上两个小时，便由工人折叠成一匹一匹的，抽检后打包运送到仓库。
如果要上花色的话，这些布会被送入另外一个车间，这车间里头就是专门上花色的，什么样的花色就放在什么样的流水线上去，机器会自动印上花色，什么线条，什么图案和花色都可以。
上了花色后，布匹又在烘干车间烘上两个小时，再送去库房。
这些流程方便快捷不说，效率也极快，进了烘干车间里，只要在里面晾晒上两个小时，布再入水，半点也不会掉颜色，这才是神奇所在。
要知道，这个时候，彩色的布料还是很少的，而且，不管是什么样的花色的布，洗着洗着总会掉颜色，即便是这样，每每货架上货，也能让大家抢破了头。
扎染厂染一批的布，最快也得三到五天，可三到五天的功夫，足够牛罗村的服装厂染出五六批布来了，而且数量还比扎染厂的多，这效率高不说，人工成本和费用也缩减了。
在后世看来土不拉几的大红碎花的花布，在这个时候，那可是极其难买的，乡下农村，谁要是能扯上这么一匹布做身衣裳或者裤子，不止村里人羡慕，那走亲戚什么的，也能让人高看一眼。
当然，这是在别的地方，就算是牛罗村没开集市的时候，牛罗村的人买布也早就找了供销社的关系一买就是一个村子的，所以倒也不会捉襟见肘。
现在，牛罗村的服装厂染的布匹，颜色鲜艳不说，还不掉色，花色更是多种多样，干活的工人看着鲜艳的布匹，那叫一个激动。
不少女工，哪怕到了下班的时间，还围着染好的布匹一阵啧啧啧的称赞，好半天都舍不得离开。
据说，姑奶奶现在还在研究特别的布料，看着现在厂里染出来的布匹的颜色，大家对白曦研究的布料更加好奇了。
染布其实没这么轻松，通常都需要浸泡、煮漂、印染等等。
牛罗村的白记服装厂之所以染布能这么轻松，是因为白曦改良过的缘故，不是机器，而是染料。
她这段时间经常进山，翻了两三座山，找了不少的能染织的草药，不断的调配改良，这才有了现在这么吸收快速又不掉色的染料。
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白曦添加了一些以前游历的时候采的草药，最主要的是，乾坤袋里的染料粉让她有了改良的想法。
第714章 蠢蠢欲动
白曦调配的染料粉，一斤能染五百匹的布料，而染料粉的成本也不过是两块钱一斤而已。
白曦对染料粉没太重视，毕竟光有染料粉，没有经过她埋在染料池底下的灵石促进吸收的话，布匹想染上颜色还不掉色，至少需要近二十道的工艺。
而没有灵石配合，染料粉还得改良了煮漂上几天才能勉强上色。
不过白曦不重视，不代表牛罗村的人不重视啊。
姑奶奶辛辛苦苦才弄出来的，也是为了大家，他们要是看守不利，那就不用活了。
特别是陈大柳，对村里人那是再三重申，看好姑奶奶的树屋，谁要是敢没有经过通传就去树屋，一律抓起来打断腿。
只是，谁都不知道，让牛罗村服装厂牛气起来的染料粉，就放在牛罗村的祠堂里。
祠堂附近住着十来个年老的族老，他们现在也不可能下地干活，可耳不聋背不驼的，天天就在门口说话聊天晒太阳，抬眼就能看到祠堂，谁想摸进去都不可能。
比起戒备森严，有人二十四小时看守的库房，谁会想到染料粉会放在供奉牌位和族谱的村祠堂里。
再说了，牛罗村有小黑在呢，谁会不要命的来偷染料粉，那些人也不知道染料粉的重要性啊。
第一天，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颜色的布匹，服装厂就各染出了一百匹。
这还是第一天试生产，等熟悉起来，速度还能再快个十倍八倍的。
牛罗村占了靠近牛罗村白记服装厂的便利，第五天的时候，集市的国际商超店就已经开始上了白记的布匹售卖了。
而这个时候，牛罗村的大卡车才陆陆续续的往各处铺货。
素布采购的价格是一匹二十七块钱，这还是大量采购才有的价钱。
一匹布是三十米，一米是三尺，不过经过服装厂的染制后，卖到六十块钱一匹，比市面上的其他花色布匹都贵上二十块钱，可一上架，还是引起了哄抢。
居民买布，谁也不会买一匹啊，三五尺的买，算下来，价钱也不是不能接受，何况，这么鲜艳好看的布料，做成衣裳那得多好看啊，谁能忍得住。
第一批的布料，白曦发话，给村里人发了，一家分个三匹。
剩下的，下新村要买，只需要给售价的一半就行，下新村的人一听，乐的只蹦跶。
有钱的买上三匹，因为最多一家就给买三匹，没钱的也会买上一匹，拿了蓝色又想要粉色？那也没关系，买回来，再找村里有粉色的乡亲换一换，一米换一米，皆大欢喜。
所以，没几天后，当来集市的人看到牛罗村的人穿的衣裳各式各样后，立马打听。
一听说商超店里有卖，自然是一窝蜂的跑去买。
陈大柳穿着媳妇新赶制出来的衣裳，蓝色裤子，鲜绿色的上衣，在集市里转几圈，看看热闹的人，再美滋滋的往工地去。
工地干活的人兜里可有钱呢，就算自己不舍得买，也会舍得给家里媳妇孩子买，再有些孝心的，也要买上几尺送爹娘。
姑奶奶说了，让大家没事就穿着服装厂的衣料子到处走动，走亲戚啊，去县城里转一转啊，路过乡社的时候停一停啊，让人多看看咱们村服装厂的衣料子。
这叫宣传，能促进消费呢。
当然，做了新衣裳，谁也愿意出门，让人多看看，被人夸着，心里也高兴不是。
这一宣传，本来就对牛罗村服装厂好奇的人，一看顿时就坐不住了，和城里人靠死工资养家糊口不同，农村现在日子过的可不差，做身新衣服那是一点都不成问题的。
正好天气也还热着，那就买点料子做两身衣服。
也有人想着，眼看冬天也不远了，那就干脆买料子做两身冬装呗，也不浪费。
一时间，不止大山公社下面十来个村子，就是附近几个公社的村民都闻风跑来这边买时兴好看的布料起来。
陈大柳这会已经淡定啦，他熟练的让人给财务室加班的人做了吃食，然后自己到财务室等消息。
第一天，服装厂的布匹就赚了五万八千多。
第二天是六万多，第三天又多了几千……
陈大柳笑的合不拢嘴，和白曦汇报的时候，眼睛都要笑没了。
李簸箕不知道服装厂的布匹赚了多少，可他有眼睛，能看到排队购买的人的火爆程度。
他也明白，国内服装不管是颜色上还是样式上都过于简单，说好听一点是简朴，说难听一些就是技术不行，生产跟不上。
他回来是打算投资面包厂和棉花厂的，但是现在一看，姑奶奶弄的这个什么服装厂，收入是真的很厉害啊。
李簸箕都有些蠢蠢欲动了，机器不难弄，染料的话，国内这边没什么好的，可以从加坡新采购啊，再不行，也能从西国那边弄。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村里好不容易才弄了个服装厂，他要是也掺一脚，估计祖坟真要被刨了，还是村里人绑着他去抛的，何况，国内如今的环境，所需的布料其实是有限的。
最后一个，就是技术方面了，村里这个厂的扎染技术似乎是改良过的，他再开一个，哪怕不是在这里，是到别的省，除非放低售价，要不然，竞争不过白记的布匹。
他好歹也是牛罗村的人，还没有开始建设家乡呢，可不能抢家乡的饭碗，要不然会被戳脊梁骨的。
黄乡长来集市，看到国际商超店大家买布料的火热程度，再看看十个人里有七个穿着新料子做的衣裳，这七个人里，就算不是一身都是新料子做的衣裳，那身上也会有一件是新做的，不是上衣就是裤子。
他不禁愣住，似乎有些明白了白曦的意思，服装厂和纺织厂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黄乡长就没太见过大家买布料还能买的比五一劳动节百货大楼搞节庆的时候还火热的。
但是，服装厂就光卖布料啊？
不是说，还有成衣吗，也没见呀。
黄乡长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好几次，刚要挤进柜台，又被人扒拉出去了。
第715章 一起约着干坏事
至少，黄乡长就没太见过大家买布料还能买的比五一劳动节百货大楼搞节庆的时候还火热的。
但是，服装厂就光卖布料啊？
不是说，还有成衣吗，也没见呀。
黄乡长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好几次，刚要挤进柜台，又被人扒拉出去了。
黄乡长踉跄了几下，看着大家挤破头的模样，看着已经扯着嗓子维持秩序的商超店的人，他无奈，只得在旁边的柜台看着热闹，毕竟他兜里也没钱买。
别说黄乡长了，就是县里也没想到，牛罗村捣鼓出来一个服装厂，然后染制的布料居然这么受欢迎。
县里是一度卖断货，然后不少人就跑到牛罗村集市这里买。
黄乡长去乡里开会的时候，遇到县里纺织厂和服装厂的人，面对他们的打听，黄乡长要么表示一问三不知，要么就四两拨千斤，搪塞过去。
陈大柳听着黄乡长的提醒，沉思了一下，道：“没事，我们姑奶奶说了，爱打听就打听，反正，我们不偷不抢的，村里的厂子，大家努力的结果。”
言下之意，打听也没用。
黄乡长又不傻，他自然是护着牛罗村的，毕竟这是属于大山乡社的经济体现呢。
别看陈大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头他就和白曦说了。
白曦听罢，笑了笑：“没事，服装厂只会是咱们牛罗村的。”
陈大柳乖乖的点头，却是找了时间拉上自己儿子找了小黑一阵嘀咕。
为什么要拉上陈小聪，因为陈小聪比较能理解小黑的意思。
“小黑，你最近可要辛苦一些，有人打着咱们服装厂的主意呢，姑奶奶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可不能让人昧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陈大柳先和小黑通气。
“小黑，晚上要是有人想对厂子不利，你不用客气，先给他几个耳光……”
陈小聪在一旁只觉得浑身都疼起来，当初小黑练他的感觉，又历历在目了。
小黑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看不起谁呢，我收拾人还需要几个耳光？
我一个虎爪拍过去，那人还喘气都是我手下留情了。
陈大柳和小黑嘀咕半天，还是有些不甘心，愤愤道，真要有那不长眼的，我豁出命去，我也得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
“爹！”陈小聪皱眉：“您都多大人了，这话可不能让人听了去。”
“怕啥！”陈大柳：“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候拖进山里一丢，喂了野兽，谁也找不到。
陈小聪无语，只得劝道：“爹，您也太小看咱们村现在了，咱们村也不是第一次办厂子了，还能谁想要就拿去啊。”
食品厂都能好好的握在手里，商超市都开的好好的，服装厂也不会丢的。
陈大柳哼哼唧唧的：“反正，这是姑奶奶给咱们村里人弄出来的，谁都不能碰一下！”
他在心里发狠的想，真有伸手的，就剁了他的手。
“……咱们村这么多人呢，真要欺负到咱们村头上来，咱们村有一个算一个，弄死他丫的，还得把他家祖坟都刨喽，让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没地儿住，反正生了个不是人的东西！”
李簸箕正好路过，好巧不巧就听到陈大柳这后面的话，不由僵了一下，这又是哪个人不长眼了吗，要不然村长怎么和大队长计划着要刨人祖坟呢？
见李簸箕也在，陈大柳扭头看去，语气不善：“你去哪里啊？”
李簸箕脱口道：“刨祖坟是不是得晚上去啊？还得带点工具，我家里没铲子，村长得给我带一把。”
言下之意，你不是要刨人祖坟吗，带我一个。
李簸箕想的很好，真到了一起刨人祖坟的时候，那他就是乡亲们的其中一员了，谁也不会出卖谁，大家就更不用担心他会和村里不是一条心了，他家祖坟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不要觉得李簸箕焉坏，刨别人家祖坟，总比刨自家祖坟的好吧！
陈大柳：“……”谁说要现在刨祖坟去了。
陈小聪尴尬道：“李叔，我爹就是说气话呢。”
李簸箕笑，低声道：“反正我是牛罗村的人，虽然老胳膊老腿的，但是也能给村里干点事情。”
“不过干这个事情，咱们得悄悄地来，月黑风高的，那才安全呢……”
陈大柳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也就是预备着，不一定呢。”
李簸箕：“那记得行动的时候喊上我哈。”
两人说着，慢慢走远，似乎真有好好计划的样子。
“……”陈小聪看了看小黑，脑袋上有一行黑点飘过，爹和李叔当着小黑的面说这个，是怕小黑不会告诉姑奶奶？
诚如陈小聪想的一样，这一幕，小黑一点也不藏着，通通告诉了白曦。
白曦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摇头，想什么呢，她会是那让人来抢牛罗村东西的人？
但是白曦也明白陈大柳的担心是为什么，只得又让陈小聪出差去给她寻布，而她则是勤快的又开始描描画画起来。
服装厂的布料的确很火，要不然也不会被国营服装厂和国营纺织厂看的眼热。
牛罗村的国际商超店，要不是离服装厂近，怕是这些布匹都要卖断货了。
不过，牛罗村的国际商超店到底地处偏僻，销售额再怎么火也比不过运送到各省市卖的火爆。
随着牛罗村服装厂白记布料的发售，但凡能铺货的地方，必定掀起一番抢购的热潮。
这个时候，但凡是女同志，谁都会点女红，买了布，自然是抓紧做衣裳了。
于是，不过几天的功夫，街上的人穿着便鲜亮起来。
红色裤子白色上衣，好看。
红色上衣，黑色裤子，鲜亮。
绿色上衣和红色裤子，看起来和路边的绿叶红花一样，也不错。
鹅黄色看起来显皮肤白，城里姑娘最喜欢了。
粉色也是抢破了头，都是姑娘家，谁不想有一身粉色的衣裳啊，不管是上衣还是裙子，都显得人好看极了。
橙色料子多少见啊，做裤子也好看，橙亮亮的感觉，一看就让人心里喜欢。
紫色上衣配红色的裤子也好看，紫色裤子配黑色上衣也不错……
第716章 争一口气
关键是，这些布匹颜色还分深中浅五个色号，分了色号还分带图案和不带图案的。
各色布匹所带的图案还是不一样的，让人眼花缭乱，看那块都觉得喜欢。
不过半个多月，附近五个省的铺货点就已经陆陆续续的铺上货。
要不是服装厂加班加点的生产，都供不上货，就算是这样，也有不少的地方断货了。
也亏得牛罗村还没有装电话，要不然，电话都能被催货的人打爆了。
牛罗村没电话，那大山公社有啊，于是，黄乡长就这么被迫的当起了接线员，一天三十几个电话都是催牛罗村白记服装厂多加货的。
黄乡长一边帮着记录，一边气呼呼的找到牛罗村要说法。
“我那是办公室电话，是办公用的，不是给你们服装厂当厂电话的，我更不是你们的接线员。”
陈大柳一听，立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好笑：“乡长，这可不能怪我们，再说，我们也没留公社电话啊，还不是那些人知道我们是大山乡社的，电话就转到您那去了。”
长途跨省的电话，一般只要说出具体地址，自然会有转线员把电话转到，所以大山乡社才会不断被电话打进来找牛罗村的服装厂。
“那你们就不会拉个电话！”黄乡长气呼呼道：“我给你们接了一天电话了，口都干了。”
接线员还有工资呢，他啥都没有，光水就喝了两壶了。
牛罗村服装厂生产的料子，他一样都买不起。
陈大柳：“其实我们已经在申请了，这不是村子太偏僻了，不好操作嘛。”之前食品厂的时候就申请过了，不过县里没批。
黄乡长也知道，他来就是因为这个。
“我来的时候已经帮你们给县里提了，估计再过一阵子就有消息了。”
话落，黄乡长又说道：“不过，我也不能再当接线员了，至少，你得安排个人在乡社那边记录，要不然，我还得跑一趟。”
陈大柳：“这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两个人，明天一早就去乡社那边听信。”
黄乡长哼哼唧唧的，从陈大柳家里拎了一包茶叶，这才满意的走了。
没让牛罗村等太着急，县里很快就传达了牛罗村的意思，市里特批，牛罗村很快就拉了电话，食品厂也跟着沾了光。
反正拉一个是拉，拉两个也是拉，于是，集市那边，国际商超店也跟着拉了电话。
这下，不管是食品厂还是服装厂，和别的厂订货也好，各个供货点催货也好，都方便了不少。
即便已经操作娴熟，服装厂一天也不过能出八千六百匹布料，加班的话，最多也就能出个一万左右的布匹。
服装厂的人加班那和打了鸡血一样，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都不觉得累。
加班有加班费的，一个小时五毛钱呢，两个小时就有一块钱啦，不加班才是傻子。
要不是服装厂不让一人上班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估计还有人想干上十四五个小时呢。
工资一个月有三十二块，一天加班两个小时有一块钱，拿一个月三十天算，就有三十块，加上工资能有六十二块钱呢，比下矿的工人挣的都多。
何况，超额完成的话，还能多发五块钱一个月，这就快七十块钱一个月了。
女工人在家里说话顿时有底气了，发了工资，给家里人扯布做衣裳，买鞋子买糕点，时不时的给家里割肉买鱼的，谁不羡慕。
男同志就不用说了，你一个月挣几十块钱，比别人都多一倍，家里地位就更不用说了，媳妇想扯点布料做新衣裳都得温柔细语的和你说话。
爹娘逢人就夸你有出息，自己家孩子也能时不时的拿着糕点冰棍啥的和邻居家孩子嘚瑟……
存了钱，家里需要置换的置换，不少人还会给家里添个自行车，自己上班需要，偶尔家里出门买个啥，去亲戚家也能用上。
自行车是大件，买了谁不羡慕你家里日子过的好，亲戚也会高看你一眼，说话啥的，也会软上几分。
农村人，不就是争的这么一口气么。
王蕾现在肚子已经大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生，不过她还是要到财务室去。
她是组长，财务室的工作也就是做做账，对对账，不算辛苦。
这时候的年月，大着肚子下地的妇女多了去了，什么锄草啊，割稻啊，晒谷子啊都得干，更不用说家里的活计了。
这个时候的妇人真是啥都要干，你不干也没其他人干啊了，不干，家里就没米下锅，不少人干到破了羊水，才回家生孩子。
别看王蕾还在上班，拿的工资也不如在厂里上班的人多，每个月还寄一半的工资回娘家，可陈大柳一家并不在意。
时不时的，田地里下了新稻，陈大柳还会扛上一袋，到邮局给王蕾家里寄去。
农村现在吃喝都不愁，倒是城里一些地方，还是靠着供应过日子，怪紧巴的，既然是亲戚了，那就帮一把。
陈小聪的工资，一半交给家里当伙食费，一半给王蕾拿着。
两口子除了给自己添衣裳，也给家里扯布做衣裳，买吃食什么的，一家人谁都不会计较谁花的多，谁赚的少。
王蕾要是加班，陈小聪不在的话，陈氏也会看着时间过来接她。
婆媳两人一边散步回去，陈氏说着家里的长短和这一天从村里听来的消息，王蕾则是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和一些事情的见解。
两人说的话可能有时候是鸡同鸭讲，但都高高兴兴的。
到家了，陈氏会给王蕾端出做好的吃食，就怕她会饿着。
陈小聪要是不在，陈氏还会陪着王蕾睡，就怕她半夜脚抽筋，或者是起夜的时候不好起身。
中午给她送饭那更是常事，自打她怀孕后，那陈氏和老陈氏是一并给她做鞋子，后期更是一个月三双，就怕她脚肿了难受。
家里每天吃什么，都会问上她一句，看看她有什么想吃的，按着她的喜好做。
每每都让王蕾感动又感激，常说自己运气好，来了牛罗村插队，遇到了陈小聪，嫁进了陈家，被当成女儿一样疼惜着。
第717章 我们不干
看到王蕾这般幸福，知青中的女同志，谁不羡慕。
刘兰也似乎明白，为什么王蕾放着好好的城里人不找，不想着回城，偏偏和陈小聪结婚。
遇到这么开明又好相处的婆家，真是八辈子积攒的运气。
不止陈大柳家里是这样，牛罗村其他村民家里也是和和睦睦的，又是种地，又是上班，村里还有分红，这样的日子，谁还吵吵啊。
偶尔真有拌嘴的，也不会记仇，甚至都不会隔夜，吵了一会也就好了。
和气生财，谁也不会嫌日子过的太平不是。
这两年，也陆续有那么三五个知青和牛罗村的后生结婚了，其中还有两个去读大学的。
牛罗村给村里去读大学的大学生出了学杂费，生活费还得他们自己出。
不过以牛罗村现在的条件，一家供一个大学生，轻轻松松的，供两三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而嫁进了牛罗村的女知青，爱人去了大学，她们也不心慌，村里给优先安排了好的工作岗位，吃喝不愁。
以牛罗村规矩，爱人要是敢抛弃她，那就等着被打断腿赶出村子去吧，就牛罗村的祖训和规矩，谁都不敢做那没良心的人。
所以，她们该上班的上班，积极参与村里的建设，读书看报，学习技术，特别是李甜果七人去了加坡新后，更是刺激了大家，谁都想下次有机会也能出国去看看。
偶尔两个月攒上个五六天假就去学校看看自己爱人，牛罗村卡车来来回回的，就算卡车不到的地方，坐火车也行，只要不嫌折腾。
带着家里的特产，穿着时兴的料子做的衣裳，梳着时兴的发型，保准爱人看了眼睛都直了。
她们还能骄傲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姑奶奶说了，让你好好学习，别进城了就花眼了，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
“成绩怎么又下滑了，你这样可不行，村里谁谁谁，都给姑奶奶发电报了，考了第一呢，还拿了奖学金的。”
“……”
“村里现在又开厂子了，你在这里也应该听到消息了吧，我身上穿的就是咱们村服装厂生产的料子，不少地方都卖断货了，可抢手啦。”
“姑奶奶说了，让你们中秋节就别跑了，等放了寒假在回去。”
“……我现在在厂里上班呢，这两个月攒了假，又和厂里申请了两天假，这才过来看看你。”
“家里爸妈都挺好的，不过他们也忙，没工夫过来看你，你放假了早点回去，省的我们担心。”
小别胜新婚，叨叨是叨叨不完的，于是关门熄灯，自然是一阵热闹。
两个月，服装厂在各市县的销售额逐渐平稳。
布匹到底不是吃食，不会日日都需要，衣裳做一身可能穿很久呢，谁也不会月月做新衣裳。
大家之前抢破头也不过是怕买不着罢了，等大家都买的差不多了，自然就卖不起来了。
服装厂不再加班加班加点了，但是一天还是生产八千匹布料，素布一批一批的被采购回来，染好的布料一批批的入库。
然后按照订货的订单数量被运送出去。
十二月。
服装厂布匹的销售降低，这一点，白曦早就意料到了。
陈大柳汇报后，问道：“姑奶奶从各地货点销售的情况来看，市场已经饱和了，我们算过，我们服装厂生产的布料，只需要一天生产五千匹就足够了。”
这还是往多了算的，确切来说，只需要四千三百左右就可以了。
“姑奶奶，您看，咱们要不要降低生产量啊？”
“不用。”白曦：“就照一天八千匹吧，等开春了，再恢复到一天一千匹。”
陈大柳一听，好奇的问：“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打算呢？”
“嗯。”
陈大柳在开口问的时候就在心里骂自己蠢了，姑奶奶要是没什么打算，那还能让服装厂继续维持这个生产量么。
白曦：“你盯着生产量就行了。”
“是！”
库房很快就堆满了。
一个，两个，三个……可白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陈大柳心里和猫抓一样，毕竟购买原材料素布也需要钱，一直买素布，然后厂里省城的布料又卖不出去的话，一直积压着，心里自然会不安。
王蕾见状，安慰：“爹，您别担心，姑奶奶心里有主意的。”村里账面还有一百三十多万，虽说布匹销售降低了，每个月也能卖出十几万匹的布，还是有点进项的。
“我知道姑奶奶心里有主意，但是吧，我不是姑奶奶肚子里的蛔虫呀，我不知道姑奶奶心里想的什么，自然心慌了。”
王蕾也明白，不过，眼下姑奶奶正忙呢，也没让大家停下，谁也不敢停啊。
县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马找到大山乡社。
陈大柳被喊去开会了。
本来应该是陈小聪这个大队长的，不过陈小聪出差去了，而且陈小聪主要管的是大队的事情，牛罗村的事情，还是由陈大柳管着的，自然是他去开会了。
这一次会，把陈大柳开的气的够呛。
其实不止是县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就是其他省城的厂子也很不满。
毕竟，牛罗村这么大规模的销售布匹，的确让其他厂的布匹销量受挫。
眼看市场都饱和了，你还不停的生产，不停的卖卖卖，一点也没有可持续发展的计划，就好像是死刑犯死前最后一顿一样，拼了命的塞。
你倒是卖的好了，那我们呢？
你要卖得好也就算了，现在分明都卖不动了，你不停产也要减产吧，怎么还是之前的生产量，简直就是找死。
关键，你找死，你也别带上我们啊。
县里也是听到了不少厂子不满的消息和计划，这才来找牛罗村这边合计的。
牛罗村的染制技术的确先进，县里也不希望牛罗村服装厂的这技术被别的省得去了。
“不可能！”
陈大柳气的一把站起来，生气：“凭什么我们要降低生产量啊，我们不干！”
黄乡长在一旁也跟着不高兴，太欺负人了不是，欺负到我们大山乡社来了，怎么就不让人生产了，人好不容易办起来的厂子呢。
第718章 想死也不能拖累大家
县纺织厂的厂长皱眉，果然是乡下庄稼汉，动不动就急红白脸的，这是开会呢，而且他们给的建议也是好心。
他淡淡的开口，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以你们村服装厂现在这样的生产量，用不了多久，你们厂就要完蛋了。”
办厂子容易，还要一直办下去，办的好，可不是凭着一股莽夫劲的。
县服装厂的厂长也开口，语气笃定：“你们这样拼命生产，一开始是卖的不错，可现在就是卖不出去了啊。”
如今牛罗村服装厂一下子堆积了这么多布匹料子，到现在，市面上布匹都已经卖不动了，还在不停的生产，简直是要砸了这个饭碗啊。
还是那句话，想死也别拖累大家呀。
“谁说我们卖不出去了！”陈大柳：“我们不知道卖的多好呢。”
“别硬牙！”县服装厂的厂长说道：“我们调查过了，你们销售量已经不到之前的三分之一了。”
其实看就知道了，之前大家排队挤破头的买，现在柜台前一天下来也就卖出那么十匹八匹的，足矣说明了。
陈大柳心里咯噔一声，又哼哼的回道：“那我们也卖的比你们好。”
服装厂和纺织厂的人闻言嘴角齐齐抽了抽，这是实话。
“都说唇亡齿寒。”县服装厂的厂长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破口大骂的想法，说道：“你们办厂也不容易，我们也是不希望看到你们厂就这么破产了。”
“呸！”
陈大柳生气的骂：“你咒谁呢，就算你们厂倒闭了，我们服装厂也不会倒闭的。”
面对陈大柳的气愤，服装厂的厂长却是点了点头，轻叹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厂是快倒闭了。”
在陈大柳愣怔中，他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快倒闭，那也是你们折腾的。”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陈大柳撇嘴，别以为我没文化就想胡乱把这事情栽赃我们村头上来。
“要不是你们厂突然搞的这一套，我们的布匹怎么会销量锐减，又怎么会越来越差，现在，别说你们库房里堆积着一堆的布料，我们厂也堆着呢。”
陈大柳愣了一下，很快就说道：“那是你们技术落后，大家不买你们的布，也不是我们怂恿的。”技术落后就要挨打，这也要物竞天择。
姑奶奶说的。
其实，其他厂的布料也不是说卖不出去，那些比白记布料便宜的料子还能卖的不错的，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舍得掏那么多钱的，特别是那些家里人口多的人家。
但比起之前，牛罗村白记布料的倾销的确对其他厂子照成了很大的影响。
县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也是知道牛罗村仓库积压了太多的布匹，这才找上门来的。
“现在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服装厂的厂长说道：“我们可以合作。”
陈大柳还没有开口呢，黄乡长就好奇：“怎么个合作法？”先是让人降低生产量，又说要合作，果然是老狐狸啊。
县服装厂的厂长一字一顿的开口：“合营，我们一起合营，合营后，我们可以帮着把白记的布料推销到其他地方去。”
“到底，我们办厂的时间久，而且，我们渠道可比你们多的多了。”
这也是之前牛罗村的服装厂布料卖的那么好，一度让这些厂子都卖不到之前销售额的十分之一的时候，这些厂子还能维持至今的原因。
黄乡长闻言看向陈大柳，他是不大懂这个的，但是他也知道，牛罗村的库房貌似的确堆积了不少的布料。
生产了又卖不出去，砸手里，可就成大麻烦了。
陈大柳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合营的话，我们厂是不是就不能叫白记服装厂了？”
居然问的是厂的名称，县服装厂的厂长，在心里笑了笑，真是个乡下汉子啊，没点脑子，主次都没有分清，这个时候关心的不应该是工资和福利待遇问题么。
“这个嘛，名字的话，布料还是可以喊白记的，但前头得加上白州县国资合营厂的前缀。
“那不行！”陈大柳立马回绝了：“绝对不行！”
“我们不合营！”
陈大柳的拒绝让服装厂的厂长愣了一下，他惊诧：“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合营。”陈大柳语气坚定。
服装厂的厂长一看，便看向了纺织厂的厂长，对方了然，开口问道：“那你给我们说一说，为什么不愿意，至少让蓝厂长知道被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啊。”
“你可能不清楚，合营后，待遇可不差，年节什么的，还有福利发放，职工子女顶岗，还能分房什么的，多好啊。”
“如果是布料名字的称呼，那还是可以叫白记的。”这名字，哪里好听了，不过的确挺好记的，不管识不识字的，都能很容易的认出这两个字来。
陈大柳还是摇头，不为所动：“反正，就是不合营。”
开玩笑，加什么前缀，那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啊。
最主要的是，合营了，还能是我们姑奶奶说了算么！？
黄乡长倒是明白陈大柳拒绝的原因，他在一旁听着，也没开口。
不管蓝厂长怎么说，不管纺织厂的王厂长怎么询问，陈大柳就是一句。
“不合营，坚决不合营。”
好端端的，多了人来管着厂子，姑奶奶说了不算啦，估计姑奶奶还得被人管着，陈大柳一想都觉得难受。
分房什么的，那有什么好稀奇的，村里可不缺，他们房子还是姑奶奶给盖的呢，漂亮又宽敞。
年节的福利什么的就更没什么用了，厂子是自己村里的，大家每个月少说都能分个三五百块钱。
前两个月，一户还分了两千块呢，合营了上班的才有工资拿，就算分红利，肯定也没姑奶奶做主的时候分的多了，到时候一年到头分个两三百，那不是打发叫花子么。
“要是不合营，你们可能撑不到下个月就得关门了。”
陈大柳一听，梗着脖子道：“关门就关门。”
哟呵，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牛罗村怕过谁！
（我和你们说个事情，我昨天晚上一点多的时候进了医院电梯，就我一个人，然后就在里面等了有好几分钟，纳闷怎么这么久还不到，又过了两三分钟，就在我突然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以为我遇到了什么不好的阿飘飘的时候，我牙齿打架，脸色煞白的发现，我忘了按楼层了。我知道你们肯定要笑我的，但是，那会，我是真的吓坏了，等电梯到了楼层，我是扶着墙出的电梯，真是自己也能把自己吓着啊。）
第719章 就是这么鸡贼
“就算关门也不合营。”陈大柳瞪眼。
吓唬谁呢，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们布料都没我们厂的好，你们都没关门，我们又怎么会关门。
一看陈大柳咬死不肯，纺织厂的厂长也无奈，他只得说道：“合营这个事情，你一个人拒绝可代表不了大家。”
言下之意，陈大柳说了不算，他们要征求牛罗村全村人的意愿。
陈大柳闻言，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哦，那你就放心吧，别说是我，我们村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的。”
两人一听，立马看向黄乡长。
黄乡长点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来都来了，今天他们过来就是想提前给牛罗村一个心理准备而已，现在陈大柳拒绝的这么斩钉截铁的，这两个厂的人哪里会轻易放弃，当即就表示了要去牛罗村开大会问问村民们的意见。
纺织厂的厂长之所以这么积极，还是想要把自己厂里的素布卖给牛罗村，如果合营的话，那合作就更方便了。
之前，陈小聪也找过县里的纺织厂，不过县里纺织厂的素布类型和材质都没白曦想要的，而且生产量也不够牛罗村用，才没有合作的。
服装厂和纺织厂的人一定要去牛罗村开大会征集村民们的意见，黄乡长也拦不住，毕竟是县里来的，也是县里的意思。
不过县里也没想逼迫牛罗村，就只是带着建设性的帮助共赢的想法，要不然，牛罗村这么多布料卖不出去，厂子非倒闭不可。
这么大的服装厂，工作的职工就有六百多人，要是厂子倒了，那这六百多人还有他们身后的家庭吃啥喝啥。
对于他们的坚持，陈大柳也没有拒绝，他先是往村里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我是陈大柳。对，不是什么急事，但是吧，也是有事情，对，你通知一下大家，说县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要到外面村里开会。”
“开什么会？开合营大会，你喊什么喊，我怎么知道，行了，就是询问大家的意见，你赶紧招呼大家半个小时后集中起来开会。”
“废什么话啊，你快去通知，嗯，嗯，嗯，就这样。”
啪的一下，陈大柳把电话挂了。
黄乡长在一旁直翻白眼，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弄坏了你赔吗？
还有，你不拖延就算了，你居然还提前把人给喊齐了，连找机会商量的时间都没有。
咦……黄乡长眼睛一转立马明白过来，牛罗村拿主意的可是白曦，陈大柳这电话明面上是打电话通知村民集合开会，实则是让人给白曦报信。
哪怕是牛罗村的人不知道这合营有什么利弊，只要白曦一句不干，黄乡长敢肯定，牛罗村的人没一个同意的。
陈大柳带着人往村里去的时候，见黄乡长朝自己示意的笑了笑，他也笑，开玩笑，我又不傻。
县里还有两个人跟着服装厂和纺织厂来大山乡社，不过他们在会议上也只是听，并不发表什么言语。
服装厂和纺织厂的厂长都各带着一个厂委干事过来，虽然两个干事也就是露面而已，但未尝没有人多助威的意思。
牛罗村就来了陈大柳一个人，黄乡长还真担心他会有压力，会慌乱之下吃亏。
没想到，陈大柳和自己叫嚣的时候张狂，面对县里的两个厂子的厂长也没见怂，果然是牛罗村的人。
陈大柳要是知道黄乡长的嘀咕，一定会得意的哼哼，我有什么好怂的，现在是他们来求我们厂，又不是我们厂找上门去。
我们姑奶奶说啦，不偷不抢的，没必要害怕，理直气壮就是了，有她在，有啥事都不用怕。
本来蓝厂长还以为陈大柳打电话是想要给村里说什么呢，哪知道只是通知人集合开会，格外的配合，不禁有些奇怪。
死活不肯合营，但是又配合把人召集起来开大会，这到底是打的什么哑谜呢？
难道，刚才死活不肯只不过是一种策略，是想要讨价还价要好的待遇吗？
县里来人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陈大柳也是骑着自行车去的乡社。
于是，一行人骑着自行车往牛罗村来，陈大柳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嫌弃身后的黄乡长。
“你这一坐，我觉得和拉一头猪差不多了。”
黄乡长脸颊抽搐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们要把猪养的和我一样，那你们也太不用心了，猪还能有我瘦？”
陈大柳：“反正你一坐上来，我就觉得吃力。”
黄乡长低声咆哮：“那是你没用！”
“你说我没用？”
陈大柳生气道：“到底是我没用还是你没用。”
“一个电话就着急忙慌的让我来开会，却是让我开这破合营的会，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站哪边的？”
合营好不好，陈大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就知道，只要是姑奶奶弄出来的，谁都别想沾手。
如果不是姑奶奶心疼乡亲们，以姑奶奶那懒洋洋，呸，不对，是姑奶奶那避世高人的脾性，才不会费力费神呢。
其实陈大柳还真想的不错，白曦到底是九尾仙狐，喜怒全凭自己心情来，若非牛罗村的人不管青红皂白的这么护着她，什么都惯着她，白曦也不会把牛罗村的人放在心上。
就是到现在，白曦性子里多少还是带着在神界时候的冷淡，可以说，这次历劫，也是在让白曦慢慢的明白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怜悯和慈爱之心。
黄乡长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有没有良心啊，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插话还少吗，我没帮着你据理力争？你居然还问我站哪一边？！”
“我傻吗，我不站你这边，牛罗村是大山乡社的，你说我还能站别处去？”
牛罗村经济好，黄乡长是最高兴的，虽然他偶尔想不明白牛罗村的操作和发展的方向，对此有一定的误解和争执，但过后也就过去了。
陈大柳哼哼唧唧：“反正啊，你记得，要是我们牛罗村不落好，你也没什么好的。”
“废话！”黄乡长没好气道：“你当我不知道啊。”
（我明天有点事情，可能更新会比昨天晚上一点点，先和小可爱们说一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