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快滚
“回姑奶奶话，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天不亮就要进城了，这会来和姑奶奶辞行。”
“行，我知道了。”白曦：“好好努力，有姑奶奶我在呢，你不用担心村里。”
“哎！”陈小聪点头应下，却突然心里有些难过起来：“姑奶奶，我会想您的，以后我可就不能经常给您请安问候了。”
白曦：“行了，我可不需要这些虚礼，你记得别给姑奶奶我丢脸就行。”
“姑奶奶，我不会的。对了，姑奶奶，您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样才能长高。”
白曦本来还有些长辈要叮嘱外出的年轻人的做派的，一听这话，不由斜睨过去：“是不是这两天没让小黑撵着你，你皮厚了？”
明知道她最近郁闷不长个头的事情，还非要说，简直就是翅膀硬了，想挨收拾啊。
陈小聪也明白过来，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姑奶奶，我就是担心您。”
白曦也知道陈小聪明天就出远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好看，这才没有让小黑收拾他的。
第二天。
天还没有亮，陈小聪就背好行囊出了家门。
他没有立马坐上送他进城的牛车，而是先来到树屋。
站在树屋前的空地上，陈小聪轻手轻脚的跪下，然后恭敬的给白曦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低声喃喃了一句：“姑奶奶，聪子走了，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争气的。”
白曦没有下树屋，她也听到了陈小聪的话了。
陈小聪坐上牛车的时候，一路上和送他去城里的父亲没说几句话，倒是和跟着进城的母亲说了好一会儿。
“是小黑。”
在村门口，一家三口看到了在大树下等的小黑，不禁轻呼出声。
“小黑，你是来送我的吗？”
陈小聪高兴又不舍，说起来，小黑训了他这么久，说是半个师傅也不为过的。
小黑低声呜呜了两声，心说，还不是怕你会没出息给主子丢脸，要不然，我才不会来呢。
陈小聪不知道小黑心里的嫌弃，乐呵呵的和小黑道谢。
火车站送行的人不少，锣鼓声和挥舞的红绸让火车站更加热闹了。
陈大柳看了看牛车，不放心让陈氏自己看着牛车，而陈氏是觉得自己身上衣服有不少补丁，要是送儿子进车站了会给他丢人，毕竟不少入选的都是城里人来着。
陈小聪也没多想，背上被褥，提着自己的包袱，叮嘱了母亲照顾好自己身体等云云，然后就望向一旁沉默的父亲。
“爹。”
陈大柳心里一颤，却是佯装肃穆的骂道：“兔崽子，你好好干，可别给老子丢脸，更别给姑奶奶丢脸，要不然，老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爹，我知道。”
“哎呀，你干什么，聪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这都要走了，你还骂他。”
一旁的陈氏一听不干了，姑奶奶都说了，聪子是个好孩子来着。
陈大柳：“那又怎么样，再大老子也是他爹。”
“就是，就是。”陈小聪也不在意，笑着应下：“不管我多大，我啊，照样是爹的兔崽子！”
然后他朝陈大柳跨两步过去，侧身把脑袋往陈大柳那伸出去。
“嗯？”陈氏不解。
陈大柳也一脸懵逼，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小黑经常和姑奶奶撒娇的动作，这兔崽子不会是想让老子给他摸头吧？
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爹，我都要走了，估计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一趟，你再不打两下，可就没机会打了。”
陈小聪说着，又笑呵呵的把脑袋凑的更近一些。
他那天听到父亲和母亲在院里里说的话来着。
陈大柳一下子就觉得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眼睛酸酸涩涩的。
“你个兔崽子！”
陈大柳笑骂一声，手伸出去，却不是和往常一样拍向陈小聪的脑袋，而是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行了，是个大人了，出门在外，干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想清楚，记着，你是我们牛罗村的人，你的根在牛罗村！”
“爹，我知道。”
车站里传来了广播声，陈大柳三人齐齐往过看去，而后，又相互看了看。
“爹，娘，我该走啦！”
“去吧去吧！”陈大柳挥手赶人。
陈氏则是在一旁不舍的抹着眼泪：“聪子，你照顾好自己，记得抽空了给家里来信。”
“我知道，我知道！”
陈小聪应下，红着眼眶的转身，然后走了几步，又转身跑回来。
陈大柳本来还以为儿子这是要没出息的当逃兵的时候，就要怒骂，却见陈小聪站定转身，屁股对着他。
这下，不用陈小聪开口，陈大柳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立马踹了一脚，骂道：“磨蹭啥，有没有出息，快滚进去！”
“哎！”
陈小聪应罢，顺势头也不回的跑进火车站。
而陈大柳望着他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眼眶默默的红了。
火车里头热闹的锣鼓声和火车外马路牙子边的牛车边的陈大柳夫妻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台上送行的人很多，但是陈小聪早早上了火车，找到位置坐下后，只是看了几眼月台上的热闹，就把手伸进怀里，眼里满是激动，好一会掏出了一个带着红绳子的坠子，挂在脖子上。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轻人见状，故作神秘的笑笑问：“同志，这是你对象送你的吗？”
“你对象是不是也来送你了？”说着，他还探着脑袋往外头看了看，一边看，一边问道：“是哪个啊？”
陈小聪一听这话，莫名其妙的看过去：“你有病啊？”
“哈？”赵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的搭讪，居然被骂，当下脸就难看起来。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骂人呢你！”
“就是骂你怎么了。”陈小聪：“你什么都不懂，乱说什么呢。”
“我！”
赵铭还想说什么呢，就被一旁和他认识的人拉住：“哎呀，我就和你说，不要搭理农村兵啊，他们这些人可不好相处，没文化还固执的很。”
说完，那人还瞥了陈小聪一眼，低声骂了一句，乡巴佬。
第287章 一个排都不换
陈小聪不是没听到，但是握着坠子，懒得搭理，乡巴佬怎么了，都是新兵，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很快，陈小聪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来，寒暄介绍后，一眼瞥见了陈小聪脖子上的挂坠，凝神看了好几眼，然后惊讶的问：“同志，你这是虎牙吧？”
“咦，你看的出来啊？”
“那当然了。”
邓卫国也从自己的脖子里拉出一条绳子来，得意的说：“我这也是虎牙，我们祖上是猎户，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我打小带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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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邓卫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我这虎牙可没有你的好，你这又大又亮，这虎牙的老虎一定是一头大老虎吧？”
陈小聪连连点头。
可不是么。
这虎牙是小黑换下的，说来也奇怪，小黑一年换两颗牙，每换一次牙，身体都会大上一圈。
前几天，小黑正好换了这颗牙，见陈小聪眼冒绿光，明显很想要，而它又吃了两天他的孝敬，就把牙给他了。
陈小聪找了红绳子，用了两天才稍微把虎牙磨出一点凹槽，系上绳子。
“那你还真是幸运，那大老虎不少肉吧？其实老虎肉也就那样，当然，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不过你也吃不到，有一颗牙就不错了。”
邓卫国这话让陈小聪嘴角抽搐了一下，小黑是不少肉，可谁敢吃它啊，那是他们姑奶奶养的。
想起小黑凶狠带着冷光的虎目，陈小聪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但他也没解释，这虎牙不是猎到老虎得到的。
小黑的事情，外头越少人知道越好。
对面的赵铭两人听到陈小聪和邓卫国的对话后，往两人手上一扫，赵铭有些尴尬。
他一开始见陈小聪面带激动的带一个牙，瞥了一眼后还以为是狗牙，正想看看陈小聪这个乡下的兵的对象或者媳妇是什么样的，怎么会送狗牙，现在一听，感情是自己弄错了啊。
带着虎牙的两人一下子就有了共同语言，一路上聊的不亦乐乎，很快就关系好的不成样。
刚入伍的新兵在新兵连的日子是最难熬的，每天都要被老兵骂新兵蛋子，每天从训练场上下来都会累的和狗一样只喘粗气。
每一次都要被带训的班长骂现在新兵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但是今年偏偏有个例外。
确切来说，每年都会有一些出色的好苗子，可今年这些好苗子里有一个更为出色，就连已经入伍三四年的老兵都比不过。
陈小聪的名字不过短短三天，就在新兵连彻响。
吃饭吃的多，训练量不管多大，多难，他都能轻松应对，哪怕是已经特别给他加大的训练量，他下了训练场还是粗气都不喘一下的。
邓卫国一直觉得自己家的猎户，身手好，可没想到看着腼腆的陈小聪居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聪子，你是怎么能这么厉害的？”
“我？”陈小聪一边扒饭，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我这都不算什么，你要是经常锻炼，也会和我一样的，我们村里偏，我经常进山打猎的。”
“我也打猎啊。”邓卫国嘟囔道。
真是人和人比得气死人啊。
陈小聪正在努力干饭，哪里有空理会邓卫国的嘟囔。
难怪人人都想当兵呢，在部（队）里训练是辛苦，可吃的饱呀，陈小聪分神的想，这个红烧肉挺好吃的，姑奶奶喜欢吃红烧肉，就是不能给她带……
下午训练的时候很快就到了。
陈小聪所在的班级的班长先是站在前头和他们严厉的训了几句话，不外乎就是他们这几天已经听的耳朵都要长茧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努力拼搏，为家人，为党，为国家……
其实每每这个时候，都会加上那么一句，看看你们，弱鸡一样，没一个有用了，然后就是全体都有，五公里跑……
但是因为有陈小聪在，班长已经不说这话了，他先是把陈小聪拎出来，严厉又温和的叮嘱了几句，照例的给他训练的量加大，然后这才对剩下的人做了安排。
谁都不会觉得不公平，毕竟让他们和陈小聪一样的训练量也不行啊。
同样是过两百米的障碍，自己才跑一半，陈小聪就已经跑了一趟来回加一半了，同样是跑步，有些人才跑了三圈，陈小聪就已经跑了七八圈了。
谁会想不开的去和陈小聪比。
就说扛大木头吧，一根大木头至少得两到三个人扛着，还走不快，可陈小聪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大木头稳稳当当的，走的还比别人要快一倍。
第一次看到陈小聪的实力时，别说和他一个班的新兵了，就是带训的班长、排长都傻眼了。
其实陈小聪也傻眼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样在部（队）里也就是一般般，最多他不会垫底而已，没想到，居然能名列前茅。
“是！”陈小聪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这样对待过分，他在村里练的比这里还多呢，既然要给姑奶奶长脸，那就不能松懈了。
于是，训练场上，众多新兵是一边训练，一边看着陈小聪那不是人的速度飞快的通过一个个障碍，然后气也不喘的去绕圈跑步，扛大木头。
大家一边看着，一边羡慕，一边在心里暗骂：这小子简直不是人啊！
陈小聪要是知道大家心里的气愤，一定会翻上一个大白眼，换你们被小黑凶狠的练，你们也会像我这样的，当然，也是我们牛罗村的山好水好，最主要的是，姑奶奶给的功法好呀。
训练场外，有几个人站在那看，其中一个连长对着陈小聪的连长开口：“我拿五个兵给你换这个陈小聪，怎么样？”
“你美得你！”
“十个？”
“不换！”
“你就是给我一个排，我都不换！”开玩笑，这就是个宝啊，是个可以好好开发的好苗子，他知道后，做梦都笑醒。
闻言，开口的连长有些遗憾。
其实他不用开口都知道结果了，这样的兵难得一见，好好练练，给连队争光不是难事，而且……看着陈小聪现在的表现，他们几个都知道，哪怕现在让陈小聪去参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第288章 辜负了姑奶奶的苦心
新兵连里，要说什么训练项目对让大家期待的，那就是练枪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陈小聪、邓卫国一样家里有猎枪可以经常打的，有些就算当过民兵，也没机会开几枪。
之前陈小聪为了节省火药，觉得自己会打猎枪后就不愿意再用猎枪了，可他爹踹了他几脚，让他不用担心火药的事情。
加上白曦也发话让陈小聪打猎的时候必须枪枪都是猎物的脑袋，要不然就收拾他，于是陈小聪只得继续浪费火药。
现在陈小聪明白了，姑奶奶是要练他的枪法呢。
姑奶奶，这就是您说的，赢在起跑线上吧？！
邓卫国接过枪的时候，激动的和陈小聪说。
“聪子，体能和速度的训练上，我虽然不如你，可论用枪的话，你可就不如我了。”
邓卫国脸上是得意的表情：“我告诉你啊，我不说百发百中，至少也是十枪里有七八枪是中靶的。”
一旁赵铭听着，不由的轻嗤一声：“猎枪和这个枪可不一样，别以为摸过几天猎枪就觉得自己会打枪了。”
陈小聪和邓卫国两人闻言看了看他，眼中都有着莫名。
我和他讲话了？
别理他，神经病来着！
两人都看出对方的意思，不由相视的笑了笑。
赵铭见陈小聪两人都不搭理他，不由闹了个没去，哼了一声，也没再吱声。
这个时候，带训的班长把邓卫国拎出来夸了几句，陈小聪听着一阵奇怪，考兵的时候有考枪吗？那我怎么没考呢？
他哪里知道，不是没让他考，而是镇里没那条件考。
班长先是给大家示范了一下，然后又让邓卫国第一个打，算是给大家起一个鼓励的作用。
邓卫国果然没有吹牛，他打十枪，中了七枪，而且至少有四枪都打在靶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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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枪，邓卫国的举动获得了班长带头鼓掌。
面对呱唧呱唧的掌声和羡慕的眼神，邓卫国脸上是兴奋的表情，瞬间觉得之前在体能和速度上的训练吃的憋都一扫而光了。
邓卫国归队的时候先是用眼神轻蔑的瞥了一眼赵铭，然后扬起了脑袋，哼了一声，当然，他不忘鼓励陈小聪。
“聪子，你也加油！”
陈小聪笑着点头，还说了一句：“打的不错。”
“那是！”邓卫国得意的笑。
班长也是知道陈小聪会用猎枪的，对陈小聪的表现报以了很大的期待。
只是，当陈小聪第一枪打空，然后脸色煞的一白，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好像被打击的很惨的样子，班长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来。
“猎枪和这个枪可不一样，你没有经过训练，打不中很正常。”
“不是的。”陈小聪摇头，他望了望前头的靶，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枪，好一会，才重新举起枪来。
凝神，半眯眼，屏住呼吸，手端的稳稳的，架势和开第一枪的时候一样。
赵铭嘀咕：“还装的挺像模像样的！”
“陈小聪，你……”
班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小聪就扣下扳机，这一次，靶心被击中了。
陈小聪一点也没有表现出高兴的表情来，又上了子弹，再次抬起枪。
本来哄笑的人被陈小聪接下来的行为给震住了，大家瞪大眼睛，见鬼了！
除了第一枪打空，后面的每一枪，陈小聪都打中了靶心，而且每一下都击在同一个位置上。
刚才邓卫国如果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这会就脸颊抽搐的想踢陈小聪一脚，还让不让人活了，你给我一点显摆的机会行不行？！
就连班长吃惊过后，也一副诧异的眼神盯着陈小聪。
这小子之前是故意打空，是扮猪吃老虎吗？！
正好路过的连长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然后走了过来。
“连长！”班长很快立正敬礼。
而陈小聪等人也连忙跟着敬礼。
连长回礼后，又看了看枪靶，再看看陈小聪，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陈小聪。”
“到！”
“不用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你以前经常练枪？”
“回连长，我在老家有一段时间经常进山打猎，用的是猎枪。”
“这样。”连长了然的点头，其实他没问之前就知道差不多是这样的。
“那你第一枪怎么没打中？”
陈小聪尴尬的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第一次摸这个枪，不大习惯。”
这话倒也不奇怪，第一枪算试枪的话，那么他后面打的好就证明了他的实力了。
一旁的班长忍不住问道：“那你打完第一枪，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我还以为你小子不会打枪呢。”
“没有。不是。”陈小聪摇头，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我没想到我第一枪会打不中。我们姑奶奶要是知道，一定会收拾我的。”
浪费那么多火药，还多分了他肉吃，这都能打不中，可不是没用么。
“呃……”谁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顿时无语了。
邓卫国经常和陈小聪待一块，听的最多的就是陈小聪说姑奶奶了，也没见陈小聪说过几次他爹娘。
现在又听到，不禁对于他口中的姑奶奶那是好奇的紧。
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太太，让陈小聪这么敬重又敬畏呢？
邓卫国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慈祥又严厉的老太太。
连长很快就调整了表情，笑着拍了拍陈小聪的肩膀，说道：“没事，你姑奶奶不会知道的，而且，你这已经打的很好了。”
陈小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他可不会瞒着姑奶奶这些，这事情，写信回去，肯定要老实说的。
陈小聪不用想都知道，他爹肯定要跳脚骂他丢人，姑奶奶肯定要嫌弃的说他那么多肉白吃了，说不定小黑还会嫌弃之前练过他的。
吃饭的时候，面对红烧肉，陈小聪也没有往常那么高兴了，当然，吃还是没少吃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陈小聪眉头还在紧锁，邓卫国本来还在郁闷呢，见状，凑过去，问道：“怎么，想家了？”
陈小聪摇头：“也不是，我在检讨反省。”
“什么？”邓卫国不解：“你做什么了，要检讨反省？”
第289章 出息啦
“当然是今天练枪的事情啊。”
陈小聪显得兴致不高，看了一眼邓卫国，长叹一声：“我想过了，我那时候就是太自信了，没有预料到不同的枪之间的不一样。”
哪怕没有打中靶心也好，居然打空，简直丢人啊。
姑奶奶都说了，切记骄傲自满的，他居然给忘了。
“呃……”邓卫国觉得自己就是找虐，没事过来关心这家伙干嘛。
好不容易在食堂吃了一顿，暂时把这郁闷的事情忘了，陈小聪居然又提起来。
“我真想揍你一顿！”如果我能揍的过的话。
邓卫国丢下这句话，然后就回自己床去了。
陈小聪正在想事情，对于邓卫国这话，只是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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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小聪猜想的差不多。
收到他的信，陈大柳激动的拿到树屋。
没多久，陈大柳就气的直骂：“兔崽子，那么多火药都白打啦？那么多肉都喂狗肚子去了？居然没打中，简直是丢人啊……”
小黑在一旁附和的点头，可不是，丢了小黑大爷我的脸，我都不想承认，这小子是我带出来的。
只有白曦，她只是一边吃着鱼干，一边随口道：“行了，这孩子也不容易，别骂了，赶紧给他回信去吧。”
陈大柳忙应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询问：“姑奶奶，您可有什么话要给这兔崽子的？”
“唔，没有。”白曦摇头，但一想，眼巴巴的寄信回来，开头就是问候她，这信里有一半也是和她汇报的，似乎不给话也不合适。
于是，白曦又把陈大柳喊住：“你告诉他，让他别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好好干，争取新兵连结束了去好的连队。”
“哎。”陈大柳忙应声，又感激道：“谢谢姑奶奶，这小子让姑奶奶操心了。”
白曦挥手让陈大柳忙活去，心说，谢什么，我这两句话也很普通啊。
不过操心的话，还是有点的，但是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知道陈小聪寄信回来，村里人都很高兴。
见到陈大柳，或多或少都会问上几句，可以说，不管是识字的，不识字的，都有传阅过陈小聪的信了。
“你看，村长，你之前还担心聪子呢，你啊，就是瞎操心。”
陈大柳在陈小聪去当兵后，虽然没有在白曦跟前显露过什么担心，可为人父母的，孩子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哪里会不担心。
何况，在陈大柳的心里，儿子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总觉得他还是个啥事都需要人担心的孩子。
他的担心自然有不少人看在眼里的，大家纷纷安慰，现在更是觉得不需要担心了。
“对，聪子多聪明啊，头脑也机灵，再说，有姑奶奶在呢，姑奶奶那么用心的练，就是条虫也能练成一条龙的。”
这话虽然有夸张的嫌疑，但是谁不喜欢听好话。
“就是说啊……”
当初陈小聪在水库的工地上被小黑收拾的有多惨，那是见者心悸，闻着觉得可怜。
都在私下说白曦乖张跋扈，心狠手辣，哪知道，就这么追着追着，居然就当兵去了？！
据说，表现还很好？！
这就让那些人傻眼了。
被老虎追着，也能追出好来？
不禁有人想要试一试了，当然，也就是想一下而已。
有些头脑灵活的，很快就思索出原因来，不由对白曦小小年纪有头脑，看的远而惊叹。
陈小聪看到回信里有白曦的叮嘱，乐的在训练场打滚，倒是让一旁的邓卫国一脸无语。
陈大柳还在信中特地重点标出来。
“姑奶奶说了，让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好好干，争取新兵连结束了调去好的连队，别给姑奶奶丢人。”
这后面的半句话的陈大柳自己做主加上的，他觉得虽然姑奶奶不说，可这话他这个当老子的是一定要叮嘱儿子的。
这兔崽子，一旦有点成绩就飘，他得时刻提醒叮嘱才行。
收到信没几天，陈小聪就提前结束了新兵连的训练，被带走了。
没办法，新兵连的训练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还不让用早点下单位。
知道陈小聪去的单位，别说新兵连的新兵了，就是陈小聪所在的新兵连的连长都羡慕不已。
连长知道陈小聪留不了太久，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调走。
“你小子，运气真好，也不是，只能说，你这实力，配得上。”
面对临走前连长的话，陈小聪嘿嘿的笑：“连长，其实我运气也挺好的。”他们牛罗村的人运气都很好，要不然怎么会有姑奶奶这么有大福气的人呢。
陈小聪到新单位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写信，还把自己发的津贴和票券什么的，一股脑的都寄回家里去。
白曦是不稀罕这点津贴和票券的，和陈大柳和陈氏一起过来，坚持让她收下，说着是陈小聪对她的孝敬，于是白曦也就收下了。
“这孩子第一次发津贴，你们放父母的该收着才是，意义不一样。”白曦刚过八岁的生日，可称呼起陈小聪孩子来，那是顺口的很。
当然，不止是陈小聪，她最近喊谁都一样，村里也没人觉得奇怪。
陈氏摇头：“姑奶奶，这就该姑奶奶拿着。”如果不是姑奶奶，她家聪子哪里能有这样的前途。
见陈大柳在一旁似乎有些想说什么话，白曦便问：“怎么了？看你吞吞吐吐的。”
白曦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每一次，陈大柳这样，总没好事，至少对白曦来说，是这样的。
“呃……”陈大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姑奶奶，周老师今早让小顺子回来问我，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
自打姑奶奶上次生病后，也就去过两次学校，还都是考试的时候，其他时候，压根都没想起往学校去。
白曦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撇嘴：“现在不是暑假么。”
陈大柳点头，笑笑：“姑奶奶，其实周老师是担心您九月份开学，还不去学校的。”
白曦挥手：“这个，到时候再说。”她忙的很，哪里有时间去学校盯着黑板发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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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好日子
“对了，水库的收尾情况怎么样了？”真是要多亏了小黑啊，不过就算是这样，牛罗村也欠了一屁股债。
干活的人多，总有发不上肉的时候，毕竟你要每次都有那么多肉，别人也会有想法啊。
所以后面白曦就干脆欠账了，粮食欠着，肉也先欠着。
粮食还的慢，不过这肉倒是七八天，十天就能还上一点。
有了前头的大方兑现，这些人也不觉得牛罗村会赖账，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正好过了农忙的时候，大家自然是愿意到这里找活干的。
公社知道牛罗村要建水库，拍了人过来瞧了几次，口头上夸一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公社也缺钱啊，牛罗村自费招人修建水库是好事，在公社里宣传一下就好，其他的，当然是装死。
活完成的不错，债也越欠越多，让白曦都有种债多不压身，头虱多了不怕痒的感觉。
一说起正事，陈大柳的表情就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正色回答：“回姑奶奶，水库那边差不多这两天就结束了，就着把水渠挖开，把水引到水库里，慢慢水库里水就多了。”
白曦闻言点头：“行，你跟紧，别最后关头出错了。引水的事情就交给我。”
陈大柳刚点头应下，突然有些纳闷，便问道：“姑奶奶，这引水还是需要挖一条沟渠的，您一个人可不行。”
“挖沟渠？”白曦一连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要挖沟渠引水入水库了？”
“哈？”这下，陈大柳更不解了。
“那？姑奶奶，那水库里怎么有水？”陈大柳脸色一白，试探性的问道：“姑奶奶，您不会想等着下雨了积水吧？”
本来他想问说的是‘姑奶奶您不会以为水库是就是挖出来，然后等着下雨积攒水用的吧？’
可转念一想，姑奶奶虽说还小，但一想聪明有主意，又看了不少的书，再说水库的图纸还是姑奶奶捣腾出来的，没道理姑奶奶不知道水库怎么用。
白曦一听，瞥了陈大柳一眼，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真当我是七岁的小孩子啊？”
陈大柳：“呃……”
陈氏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点头附和：“就是，姑奶奶今年可是八岁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姑奶奶总是要强调她是个大人，是长辈。
说着，陈氏忍笑，姑奶奶实在太可爱啦，五岁的时候强调自己不是三岁的小奶娃，等六岁的时候就说自己不是五岁的小娃娃，七岁的时候则是说自己不是六岁的小孩子，现在八岁了，立马就觉得七岁和她没关系了。
白曦见陈氏在一旁忍笑，可抖动的双肩和憋不住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不禁有些无语。
“行了，引水的时候，我来就好，等我算了好日子，我亲自去。”
说完，白曦对着陈大柳挥手赶人：“快走快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陈大柳就这么被白曦赶出门，而陈氏则是留下来给白曦收拾屋子。
当然，是她主动要求的，白曦见她没事，也就没拒绝。
当天晚上，陈大柳失眠了，好半天都没有睡着。
他翻来翻去的，几次把要睡着的陈氏吵醒，被陈氏没好气的提了一脚。
“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睡啊，我也没不让你睡。”陈大柳莫名其妙的被踢了一脚，很是无语。
“你这么动来动去的，我怎么睡。”陈氏翻了个白眼，坐起来：“你又咋了？”
只要陈大柳心里有事情，就会这样，陈氏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她知道，要是不想明白，陈大柳就会一直这样的。
“水库的事情。”陈大柳几声长叹后才开口：“姑奶奶说不用挖水渠引水，我想不明白。”
之前他以为水库建在那里是想另外挖水渠把山里溪水引过去，可现在听姑奶奶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也就牛罗村的后山有条大溪，别地方也没有啊。
陈氏一听，撇撇嘴躺下，给了陈大柳一个后背，道：“姑奶奶都说了这个事情她有主意，你想那么多干嘛，姑奶奶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陈蕊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认真的反驳：有，姑奶奶说不上山还上山了，姑奶奶说带我一起上山，可却带别人了，姑奶奶说……
“这事情没明朗，我总是心里不踏实。”
“那你继续不踏实，别扰我睡不踏实就好。”说完，陈氏打个哈欠，闭上眼睛就睡了。
瞎操心嘛，姑奶奶说了她来安排，那就没必要多想。姑奶奶哪次安排出错过。
陈大柳看着很快睡着的媳妇，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啥也不操心。
两天后。
白曦知道工地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就骑着小黑，领着白安安和李有才、陈有福出门。
顺着印象里的路线，白曦不忘问了小黑几次，很快就上山了。
白安安手里拿着图纸，正和陈有福两人在低声讨论着。
进山后，白曦每走一段就会停下，让三人在她画出的地方挖一个一米深一米宽的坑。
白安安三人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在山里弯弯绕绕的，一共挖了九个，从移开是一米到后面的半米，从正方形道椭圆形，中间还有几个三角形。
三人是越发好奇，可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次想要问的时候，都见白曦揪着小黑的耳朵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还一边嘀咕，一边皱眉，于是就没人上前问。
很快，最后一个洞的时候，挖出了水来。
但是仅仅是挖出了一小碗的水量，白曦就往里头丢了个鹅卵石模样的石头，然后就让三人回填上了。
接下来就是一路的回填之前挖的坑。
等下了山，白曦也不回村，带着人往水库那边去。
陈大柳早早就带着人在水库的工地这边等着，姑奶奶吩咐了今天是好日子，水库要蓄水，可他心里还是没底。
这不，虽然是带人来了，准备的鞭炮什么的也摆上了，他还是焦虑的在堤坝上走来走去，偶尔看到有人干了什么，就算是一件小事，也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嘿嘿，明天爆更，我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291章 见怪不怪
白曦还没有到水库边呢，就听到陈大柳骂人了，不由的无语的摇了摇头。
白安安和陈有福、李有才三人跟在后面，见被小黑驮着的白曦一副大人模样的摇头，不由的笑了笑，心说，姑奶奶也太可爱了。
就在陈大柳瞥见有人拿着铁铲立在堤岸边，一脚踩着铁铲，还把下巴都支在铁铲上的时候，陈大柳又骂开了。
“我说多少遍了，别站在堤岸边，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一会水来了，你栽倒下去，谁能救得了你？还单脚，你怎么不下水库里给大家来表演个金鸡独立呢？”
面对陈大柳的暴躁破口大骂，被骂的人缩了缩脖子，乖乖的拎着铁铲缩到人群里。
“小柳。”在人群看到白曦骑着小黑过来，把路给让开的时候，白曦也出声了。
“姑奶奶，您来啦？！”陈大柳闻声迅速回身，快步上前：“姑奶奶，您说今天引水入库，大家都准备好啦。”
陈大柳的脸上一扫刚才骂人的暴跳如雷，脸上的温和的笑容。
牛罗村的人都见怪不怪了，毕竟谁都不会也不敢冲姑奶奶发火，再说了，刚才的事情虽然村长夸张了，可也是好心不是。
离的远的人虽然觉得陈大柳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也不会多说什么。
白曦点头，扫了一眼不少来看热闹的时候，也不觉得奇怪，看热闹的人里不少人都是参加了修建水库的，一听今天引水，可不赶来看热闹嘛。
示意小黑把自己驮下去，白曦抬手制止了陈大柳的跟随。
“姑奶奶这是要做什么？”
看到白曦下去，大家纷纷疑惑。
只见小黑把白曦先驮到水库的一角角落里，然后白曦手里的带着尖刺的木棍往地上戳了几下，再换下一个地方。
水库是长圆形的，但白曦还是分了东西南北的戳了四个角，最后又在水库正中间，那一个小土堆上戳了几下。
就在堤坝上的人看的莫名其妙的时候，只见小土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湿，紧接着有水涌出来，白曦一看，忙跳上小黑的背，拍了拍它：“快走。”
小黑闻声而动，转身就带着白曦往堤坝上跑。
就在大家震惊又诧异的时候，只听从小黑身上下来的白曦轻呼一声，嘟囔道：“幸亏跑的快，要不然该要弄脏啦。”
小黑也呜呜的附和。
这个时候，中间那好像被白曦捅破的泉眼涌水从一开始的手指粗细的出水量，眨眼间就变成了手腕大小，紧接着就变成了人腰粗。
而此时，其他四个角也飞快的涌水，五个出水口的水越来越大，不过短短几分钟，水库底部就被水灌满。
虽说挖掘修建水库的时候，不少人挖到了湿漉漉的泥地，可过了一阵就变得干爽了，就好像挖到湿土是错觉一样。
之前还觉得陈大柳骂的夸张的人，一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了。
陈大柳这会才回过神来，忙让人点鞭炮。
本来是打算引水入库之前点的，可没想到姑奶奶这么干脆，就这么把水弄来了。
嘶，之前姑奶奶给的图纸标了中间留一个小土堆，原来那里是水眼吗？
姑奶奶怎么知道那有泉眼的？
牛罗村的人想罢，下一秒又理所当然的想，不奇怪，姑奶奶啥不知道啊。
而其他村来看热闹的人也看傻眼了，谁都没想到，牛罗村这水库居然是找了泉眼特地修的，而且，刚才看白曦那举动，他们也差不多明白为什么牛罗村的人对白曦那么敬重了。
白曦可懒得站在水库边看谁把水库注满，吩咐了陈大柳记得把围墙砌上，水库大门上锁，也就走了。
如果说，之前白曦说要给水库砌墙，那肯定有不少人不解且不赞同的，一个水库而已，至于砌墙么，水泥和砖块多贵啊。
但是现在，看到白曦就那么随意的戳了戳，就把水眼戳破，谁还会有疑虑，毕竟之前不少人听着外头的人嘀咕，也觉得在这里建水库不会有水，就是有水也不会有多少，可现在，谁还敢那么想。
白曦这举动让牛罗村的人再次狂热崇拜，瞧瞧，姑奶奶说啥就是啥，就没有出错过。
就在大家都对水眼议论纷纷的时候，白安安和陈有福、李有才则是相互看了一眼，心说，哪里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姑奶奶可是带着我们上山提前布置，才把水调来的，至于怎么调，他们三个也不懂，反正水来了。
白安安稍微回忆了一下，白曦带他们走的路，树木格外茂盛，杂草也不少。
想起挖的坑的形状，白安安三人立马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些什么。
白曦要是知道，一定会哈哈一笑，因为那些坑的形状就是她觉得路上无聊，随便开口让他们挖而已，其实只要是坑，圆坑就好。
这里本来就靠近水脉，白曦不过用了一些手段，把泉眼破开而已，一点微末的小手段，连术法都算不上。
白曦骑着小黑路过的时候，见陈蕊也在，忙对着她喊：“快走，快走，一会要下雨啦。”
陈蕊听罢，先是抬头看着头顶的大太阳，然后连连点头，拉着娘亲和弟弟妹妹就要往家里赶。
“姑奶奶说一会要下雨啦。”
“真的啊？”
“快快，我们快走。”
“我家里衣服还晾在外面呢。”
“我家也是，我今天一早刚把被子洗了……”
“快快，一会完了可就成落汤鸡了。”
很快，不少牛罗村的人听到这消息，纷纷的往家里走，水库的水什么时候注满也没人理会了。
其他村的人一看牛罗村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走人，还在疑惑呢，听说会下雨，不由纷纷大笑。
“这么大的太阳呢，下什么雨啊。”
“就是，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雨了。”
陈大柳没走，他带着十来个青年在水库做后面的整理，听到这些话，心里哼了一声，不屑的想，我们姑奶奶说会下雨，那就是会下雨，你们不信算了。
早随着白曦走的牛罗村的人到家不过半个小时，一场大雨就下了下来，把不相信的人齐齐淋了个落汤鸡。
第292章 娶不上媳妇啦
淋雨的人一脸懵逼。
真下雨啊？！
水库建成，要说高兴的，除了牛罗村的人，就属下新村的人了。
终于不用再去干白工了，能不高兴吗。
周氏终于不用再每天背着小女儿去上工，能在村里挣工分，她别提多高兴了。
中午打开米缸准备做饭的时候，看着米缸里见底的糙米，愁苦不由的跃到脸上。
勺了小半竹筒的糙碎米，周氏抖了抖，又抖了抖，最后才把所剩无几的米洗了下锅。
然后等米差不多熟了，往里头倒入切碎的野菜。
没有干的，吃稀也行，左右现在也不是农忙，少吃一点，不碍事的。
这会，她突然有些想去水库上工了，修建水库是没钱没粮也没肉，可偶尔的，她家小芳还能得个几口饭，一个半个的红薯吃。
不去上工，她家里连半个红薯都舍不得给孩子吃。
水库的修完，白曦一下子就没事情可干了，当然，她一直也没干什么，都是动动嘴而已。
现在村里每家每户都欠外头几百斤的粮食，一百多斤的肉，当然，这是村里欠债，然后按人头分摊下去的，也不是真的要让村民们自己还。
这天，白曦去学校参加考试回来。
路过就听到村里一户村民在吵架，虽说她是姑奶奶，可别人的家事她也是不好管的，村里这么多人呢，她要都管，那不累死了。
但是才走了几步，听着动静，又皱眉停下来了。还和我有关系啊？
“娶什么媳妇，你那是娶媳妇吗，你那是买媳妇吧？城里姑娘都没那么贵，要那么多粮食，还想要单车，怎么不去抢啊。”
一道年老的妇人的声音响起：“现在家里欠那么多粮食，你不是不知道，那姑娘明白了就是知道我们村现在没什么好日子，想逼退你呢。”
城里上班的人都没说喊着要单车呢，一个姑娘，还没有过门就想着要单车，是不是来了就准备分出去另外过了？！
“那我就打光棍啊？”这是一道年轻的声音。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村现在得把外债还清了，才说其他的。”
“那债又不是咱们家借的，怎么能算咱们家头上呢。”青年嘟囔着。
“你说什么，你个兔崽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一道略带大家长的威严的声音咆哮而起，伴随着拳脚到肉和青年痛呼的声音。
一阵骂声后，年老妇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儿啊，你可不能当白眼狼啊，你忘了你吃肉的时候了？你说这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虽说欠债，可村里还是隔三差五的给各家各户分肉的，姑奶奶说了，人不能没肉吃，要不然挨不住的。
修建水库，村里没有不同意的，也是大家一块同意用粮食招人来干活的，现在欠了债，当然是分配到户了。
难是难，不过大家同心协力的，也就过去了，再说，有姑奶奶时不时的让小黑给大家弄肉吃呢，这日子可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人不能不感恩，更不能忘恩负义。
“不是，不是。”青年人一边抚着身上吃痛的地方，一边忙说道：“娘，我就是不懂，姑奶奶怎么就想要修建水库呢？”
他也不是放下碗就骂娘的人，就是想不明白啊，外村的人都说姑奶奶胡来，虽然他不觉得，但是，心里也是有点嘟囔的。
“姑奶奶自有她的道理。你懂什么，你要懂，你还能打光棍？！”
“儿啊，你现在才二十二，不着急，过两年也使得，你爹娘我都不着急抱孙子。”
“就是，你急什么，村里其他人都不着急。以后，爹娘一定会给你找一门好的。”
青年看着之前还说想抱孙子的爹娘说起这个话，不由撇嘴，反正，啥话爹娘都说完了。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骂声。
白曦也没进去，听了个大概，就回树屋了。
没过两天，白曦就从陈大柳口中问出情况来。
村里有好几户，本来谈好的婚嫁亲事，因为听说牛罗村的村民欠债，给不起粮食，要么是直接反悔退婚，要么是加大娶亲的聘礼要求，反正，不外乎就是嫌弃牛罗村条件不好了。
这事情，本来陈大柳是不准备让白曦知道的，没想到她会问，也就老实说了。
见白曦听了，半天没有吱声，陈大柳有些担心：“姑奶奶，您可别往心里去，这事情啊，不能怪您，是那些……”
“当然不能怪我啊。”白曦：“就算全村都娶不上媳妇，水库也得要修的。”
陈大柳连连点头，可不是么，这是大事，要是闹大旱，你娶媳妇又什么用，娶了也是要饿死的。也只有那些没啥经验的小子才会被人三两句话给说晕了。
“再有人因为村里现在揭不开锅就黄了亲事，也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那些嫌弃我们村里的人家，就要求上门来了。”
白曦说着，轻哼一声：“我牛罗村的人，不管男女，都不是别人挑剔的，得是好人家，要不然还不要呢。”
嫌弃她牛罗村的人？
哼，她还嫌弃那些人没眼光呢！
陈大柳附和的点头：“就是。姑奶奶，您放心，村里没人会多想的。”
穷的叮当响，全村都欠着外债的人居然说这样的话，白曦一个才八岁的小姑娘就算了，连陈大柳这个当村长的人都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觉得这两人有毛病。
“行了，小黑回来了，通知大家过来分肉。”
白曦这突然转的话题倒是让陈大柳有些一时跟不上的愣了一下，他忙探头往下看去，就见小黑拖着一头大野猪回来了。
“呀，大野猪啊，小黑有一阵没有拖大野猪回来了。”
陈大柳说着，笑呵呵的跟着白曦下树屋。
小黑听罢，低吼两声，翻了个大白眼。
什么话，本大爷不过是有半个月没猎到大野猪而已，毕竟之前猎的太狠，把野猪都吓进深山里去了，今天这头还是碰巧遇到落单的，它就弄回来了。
（今天还有这一章呀。明天就是爆更啦，我今天睡的不错，明天你们只管美滋滋的看吧。）
第293章 看到底谁傻
牛罗村的人分肉都已经分熟练的很了，哪一块地方应该切多少，哪一块应该留着多少，谁家割多少，这次轮到谁家分哪一块……
可以说下刀分肉的人把握的准准的，被大家笑声称以后可以支个摊子卖肉啦。
这话要是别人听到，肯定是要告发，要说资本主义思想的，不过在乡下倒是没那么较真，也不是没有人较真，是一般都不会真的当真，除非是有仇的，要不然顶多就是被骂几句别乱说话而已。
特别是牛罗村这边，大家开玩笑，都不会往外捅去。
大家乐呵呵的分肉，李老黑见白曦就在圆石墩上看热闹，不由把心里的疑虑问了出来。
“姑奶奶，怎么不把债先还上呀？”
“急什么！”白曦：“那么多肉呢，还了咱们村的人吃什么。”
“呃……”
陈大柳在一旁接话解释：“咱们村欠的肉可不少，你说先还哪一家的？”
“你要是就还了一家，那剩下的人能干？”欠的多，来催债的人都知道，自然不会闹的脸红脖子粗的，可要是听说哪一家先清账了，那其他人肯定着急赶来了，到时候，给还是不给？
不给的话，你给了第一个了，可给的话，你就给那么几个，那剩下的人肯定不乐意啊。
“那，可也不能光吃不还啊。”也有人觉得想不明白，能还上一点，不就少一点么。
“不急！”白曦神秘的笑了笑：“反正，你们不需要担心，很快啊，这些债就都不算事了。”
“姑奶奶，那……”
还有人想问，一旁张绣忙打断道：“姑奶奶都说了，不要着急，怎么，你还怕人上门把你家里那几张破凳子搬走啊？”
“不是，当然不是了。”
“那你是肉吃多了，不愿意吃了？”陈有福在一旁插话：“那你把你家的肉留下吧，然后你家欠的肉债该转移多少到我家头上，那就转移过来。”
“村长，这样总行吧？”
陈大柳点头：“可以，只要你们愿意，也是可以的。”
开口的人一看陈有福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手里的肉，连忙把肉藏身后：“你美得你！”
大家都欠呢，抹这两三斤能干啥，总不能村里各家各户都吃肉，就他家里干看着吧。
“我家也要吃肉。”吃就吃，都吃！
陈有福见状，面露遗憾的表情来。
有白曦发话，村里人不管是心大的，还是心里有担忧的，都不会太在意头上的欠债了，姑奶奶都说不用担心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牛罗村继续听白曦的话开垦田地，然后继续隔三差五的吃肉。
也亏得有肉吃，要不然，想要开垦田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也因为有肉吃，牛罗村的人就算紧着粮食吃，也没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有白曦的鼓励，陈小聪在单位那是英勇无比，屡屡获得嘉奖，不过半年，就荣获了两个三等功。
别看只是三等功，可对才下调到单位不到一年的人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陈小聪入伍一年半，干旱就这么突然又不奇怪的来了。
如果说，水库建完，不少人暗地里笑话牛罗村犯傻，笑话白曦傻逼，那么，这会就惶恐无比，欲哭无泪了。
到处都在缺水的时候，牛罗村的人却一点也不担心。
这半年，白曦一直让村里人加大开垦田地，田地都开垦到水库边，用水更是方便了。
连牛罗村里的溪水都快干涸，池塘里都没什么水了，可见干旱多严重。
一开始缺水的时候，陈大柳就安排人带着猎枪猎狗去水库边守着。
在村里被小黑压制的不敢狂的猎犬，到了水库，就和脱缰的野马一样，欢快又兴奋，那叫声让人隔着老远都不敢靠近。
水库修建废了牛罗村多少粮食多少肉啊，到现在外债都还没有还完呢，自然要好好看守好的。
之前每次路上遇到别村的人，要么被取笑，要么就被催账，现在，牛罗村的人做梦都能笑醒。
你们才犯傻，你们才傻逼，现在闹大旱，比之前还狠，没有了水，看谁傻逼。
树屋里。
白曦趴在榻上，而周末没课的陈蕊则是再给白曦按背。
听到陈大柳过来，白曦眼睛都没有睁开。
“怎么，又来人催账了？”
“没有。”陈大柳脸上的掩不住的笑容：“姑奶奶，可没人敢来和我们催账现在。”
“唔。”白曦舒服的哼了一声，没继续问。
其实她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本来陈大柳还等着白曦问，好嘚瑟一番的，哪里知道，白曦没有跟着套路走，不由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也是，姑奶奶既然有先见之明修水库，那自然会预料到后面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他卖关子咯。
“姑奶奶，已经有人过来试探着想要用水了。”虽然不多，可看着干旱的苗头，迟早有更多的人找来。
陈大柳话音刚落，白曦就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笑意。
“可以啊。”当初修建水库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为这，白曦来回奔波了多少天啊，天天蹲工地，睡觉的时间都少了。
亏得小黑不知道白曦的想法，要不然一定在一旁嘀咕，明明是它驮着主子去的。
“哪家哪村想用水，登记好，让他们拿粮食换，给多少粮食，就换多少水……”
白曦说罢，又对陈大柳叮嘱：“把村里的后生看好了，可别被人忽悠几句，就把水分出去，水现在可金贵着呢。”
陈大柳立马道：“姑奶奶放心，村里的人都不傻，要是傻，那就让他饿着好了。”能不精贵么，没有水，田地里的庄稼就没办法结果，更别提长好了。
现在，他算是明白姑奶奶之前为什么对那么多债都不愁了，感情是这么回事。
很快，不少人纷纷到牛罗村求水了。
“陈村长，你看，当初修建水库我也有出力，能不能……”
“可以啊。”不等来人说完，陈大柳就大方的点头。
不等来人开始高兴，陈大柳继续说道：“用水可以，拿粮食换。”
（第一章。偷偷摸摸先更新，你们一定不会发现的吧？）
第294章 算账啦
“啊？这……”
听到这话，开口的人傻眼，而其他求水的人也跟着傻眼。
“这什么这，我们村当初修建水库的时候，也是出钱出粮的。”
陈大柳话落，村里其他人也跟着开口。
“就是，我们出钱出粮，现在全村都欠债，村里后生都娶不上媳妇，怎么，你们要用水了就想来吱一声就好？”
“做人不能光想着占便宜，谁不知道这时候水难得啊？你们不能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想有水灌地不是。”
“没错，水库是我们牛罗村的，你们可别想说两句就用水……”
“谁要是敢耍无赖想抢水，哼，就别怪我不要命了。”
听到这些话，有些想说牛罗村贪心的人也说不出话来了。
方圆百里，甚至整个大山公社下的村子，哪个村子不知道牛罗村为了修建水库欠一屁股啊，整个村上下都把力气用在修建水库上不说，还花钱又出粮的招人，现在让人把水让出来，的确不合理。
很快，这事情就传了出去。
不少人纷纷想起，当初水库入水的时候，牛罗村的人都说会下雨，纷纷跑走，现在看来，牛罗村的人早早修建水库那是未雨绸缪啊。
之前私下笑骂牛罗村傻逼的人，瞬间觉得自己才是傻逼了。
谁都知道水现在金贵，但是谁家又舍得用粮食来换水啊，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粮食，就想着明年能宽松一点，现在要掏粮食换水，谁都不愿意。
不知道谁找了公社，很快公社就派人来了。
不过公社来人了也不行，毕竟这不是公社出钱建的，何况人牛罗村上下都负债累累的，总不能不管人牛罗村的死活不是。
惹急了，牛罗村上下抹脖子，或者是把水库炸了，一拍两散可怎么办。
牛罗村今年又有两个后生去当兵啦，加上前头当兵屡屡获得功绩的陈小聪，公社的人也不会不讲理的为难的。
人能等得起，可地里缺水的庄稼可等不起，过了抽穗时间，再多水也没用了。
于是，很快，被牛罗村欠债的人先忍不住了，左右牛罗村现在也还不出债，那就用这些来换水，也划算。
也不是没有人想半夜来偷水，不过你偷一辆车独轮车的水也没用啊，灌地得要不少水，得开水渠，所以，只能看清账后交了粮食的人很快挖了水渠，分出水去。
何况，牛罗村十来条猎狗就在水库边，更是有十几个村民在水库边日夜守着，偶尔还有大白虎过去溜达，有心偷水也没胆子靠近啊。
水是拿粮食换的，掏粮食换水的村的人比牛罗村还怕别人会偷用他们的水，灌溉的时候看的可紧了，隔一段路就派人看守，谁要是想偷水，那是要拼命的。
有人来陈大柳门口求水的时候哭天抹泪的说自己家多可怜，但是陈大柳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哭就哭，你哭关我什么事，你家可怜就可怜，反正没有粮食，说什么都不好使。
特别是，陈大柳看到不少人来求水的里头，就有之前骂白曦骂的欢的，没把人打一顿丢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别说装可怜要水浇地了，就是现在渴死，没有粮食，也别想有水。
谁不可怜啊，我们村修建水库的时候，连六七岁的哇哇都上工地运土了，他要是会轻易心软，还当个屁村长！
也有人仗着家里人多来撂狠话，不过在牛罗村的人看来就傻逼行为，都不待搭理的，要么动手打一顿丢出村外，要么小黑撵出去。
一开始小黑还愿意干，后面回过味来，自己又不是狗，于是不肯了，村民只能自己动手，不过揍人也挺有意思的，正好检验一下练武以来的身手不是。
白曦知道村里人把这当锻炼的时候，还笑着在一旁看热闹，偶尔指点几下。
到处都缺水，下新村当然也缺水。
知道要拿粮食换水，哪怕是下新村条件算不错的村子也肉疼啊。
可不换也不行，换了明年还有粮食吃，可不换，今年能不能挺过去都是问题。
识不识字，这点账都是会算的。
于是，周大虎只得在村民们的期待中，代表下新村的人来牛罗村询问用水的费用。
陈大柳早就预料到下新村的人会找来，虽说两个村子多有摩擦，不过修建水库的时候下新村的人也的确出了不少力气。
把早就准备好的条子掏出来，递过去：“你拿着条子去水库那边，那边收了条子就会给你们放水了。”
陈大柳说着，见周大虎愣愣的接过条子，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放水就是白天，晚上是不放的，你们自己看好，可别被人半路偷了水。各村想用水的多了去了，水库的水也是有限的，你们要是被偷水，那就别想用水了。”
周大虎纳纳的点头，然后回过神来后，问道：“这，换水的粮食怎么算？”
“你们村用水不用粮食。”
陈大柳脸上露出了对白曦的崇拜，说道：“我们姑奶奶说了，虽说你们村老和我们村有摩擦，但是远亲不如近邻，当初修建水库选在那里，就是有想扶持你们一把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一定要来干活不是。”
“我们牛罗村可不是那霸道的，欺负人的村子，自然不会让人白干活的。”
本来以为会被宰一顿，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用修建水库出力来讲一讲人情的，可没想到，居然半点粮食都不用掏，倒是让周大虎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不由回想，说起来，两村的摩擦，是他们下新村先来牛罗村抢水的，还有就是杀了牛罗村的牛，不是不是，那是他们下新村的牛来着，不过牛罗村丢了牛也是真的，就是一场误会。
还有原先水库那边的西瓜，也是他们下新村不道德，想霸占牛罗村先找到的西瓜来着……
反正思来想去，周大虎觉得，似乎是自己村子先找牛罗村的事情的，现在人水库里的水也愿意给自己村用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大虎满脸感激，道谢又道谢了才离开。
（第二章。）
第295章 白曦顶呱呱呀
路上，周大虎打开条子一看，嘴角抽了一下。
这条子上就一个爪印，然后标着2号，简单粗暴，可谁都没办法造假，那么大的虎爪分明就是牛罗村的小黑留下的，谁能造假呢。
他还奇怪，牛罗村的人就不怕有人拿假条子骗水库那边么，现在一看，压根不用担心，谁还能不要命的去抓着小黑的爪子按条子？
不过为什么是2号啊？
这话要是问出来，牛罗村的人谁都能回答，废话，因为我们村是第一号用水啊。
其实用小黑的爪子当放水的标记，也是白曦临时想到的。
陈大柳过来问的时候，白曦正准备让小黑去水库里洗澡呢，池塘水没多少，溪里的那点水都快连鱼都活不了了，当然没办法给小黑当洗澡的地方了，现在天气又热，不洗她可不爱碰。
听到陈大柳问，白曦随手就抓起小黑的爪子沾了一旁的红色印泥，然后印上去。
“用这个，谁也别想作假。”
陈大柳一看，立马就点头。
而小黑，则是抬脚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印泥，然后看了看已经开始拿出笔记本在一旁呵呵笑的陈大柳，无奈的低吼了两声，还是配合的贡献出了爪子。
不过也就印了二十来张而已。
给粮食就放水，给一次粮食就放一次水。
交一次粮食就拿一张条，一个村子用水目前来看也就五六次，小黑一直在，不怕没有条子，再说了，就算小黑进山了，他们牛罗村想用什么标记，就用什么标记。
下新村那边，听说村长回来。
不少人都过去打听消息，周氏犹豫着，让周小翠看着弟弟妹妹，她便出门去了。
用粮食换水，周氏听说这个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她家已经欠村里不少粮食了，村里要拿粮食换水，她就算想不同意也不行。
不同意的话，来年分粮食可没她家的份，可要是同意，本来就欠村里那么多粮食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周氏一直觉得这是老天爷要让她母子三人过不下去了，但是等她到了村长家，听说村里不需要给牛罗村交粮食就能用水时，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是她听错了。
“小翠娘，小翠娘……”
周氏回神：“啊？”
“你愣着干什么，大家都回家拿工具了，从水库到咱们村的水渠还得抓紧抓一下，要不然水可过不来。”
“哎，哎，好，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拿工具。”
没到村长家的听消息的时候，周氏觉得过不下去了，可现在，她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她们母子三人的，不用粮食就能用水，要是收成好，今年说不定能把欠村里的粮食还上一半，来年……来年的事情，来年再说吧。
总归不用掏粮食用水，这日子就一下子好很多啦。
下新村的人，当初有多少人对修建水库白干活这个事情厌恶痛觉，那么现在就有多感谢白曦，感谢牛罗村。
“这次啊，多亏了牛罗村的人了，特别是白曦……”
“我就说白曦那小姑娘，很不一般吧。”
“就是，就是，白曦心地好，要不然，老天爷也不会给她一头大白虎不是。”
“没错，都说着猛兽是最有灵性的，那大白虎能跟着白曦，不就是白曦身上的善良么。”
“咱们村之前还和牛罗村闹摩擦，可人愣是不记仇，这肚量可不一般啊。”
“是啊，咱们呀，太不应该了。”
周氏在一旁笑了笑，弱弱的出声：“那会，白曦姑娘还给我家小芳半块红薯呢，后来也陆续给了一些吃的，那会我就知道，这样的姑娘不过是面冷而已，心里可热乎着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下新村都是一片夸着白曦的声音。
这会，谁还记得当初修建水库白干活的愤恨，都齐齐兴奋的一边夸赞，一边手脚麻利的修往自己村里田地去的水渠。
如果不是白曦说要修建水库，那么现在他们就是掏粮食也没水可以用。
要不是白曦过来逼着他们去干白工，一季庄稼用水下来，还不知道要掏出多少粮食呢。
本来水库那会就修了主要的水渠了，现在只要哪个村子用水，自己修往自己村里去的水渠就好。
离的远的修两三天，离的近的，比如下新村，修个一天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整个村子一起动手，都在着急用水灌溉，自然不会磨蹭了。
虽说下新村没掏粮食就能用水，可他们也没有浪费，用水的时候照样怕人偷。
给你白用，你得珍惜不是，要是一不注意被别的村子偷水了，那牛罗村发现不给他们免费用，不是要傻眼了。
等其他村的人知道下新村没有掏粮食用水的时候惊讶不已，但是又听说是因为当初他们干活啥都不要，立马就明白了，也羡慕的不行。
“能一样么，我们村和牛罗村可是邻居，两个村子土地都接壤的，你们离的远，不一样。”
“就是啊，你们也别羡慕，当初你们不是也赚了不少粮食和肉么，现在拿来换水也是应该的……”
“就是，人能老想着占便宜，那是不对的。”
听着下新村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其他村的人气的是牙痒痒，可能有什么办法，想用水，还是要交粮食。
一些村子有人就在想，估计是自己村里的谁谁干了什么，让牛罗村的人记仇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好的事情带上下新村，不带其他人？！
然后，还真有人被翻出旧账来，被自己村里的人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还罚了来年粮食少分两成。
王红家和王大宝家等人顿时就傻眼了，不过谁也没管他们就是。
牛罗村之前欠的外债不过两天就清掉了，然后还从各处收来了不少的粮食。
白曦小手一挥，给村里分下去了。
实在没有粮食怎么办？
那也好办，就干活抵债。
至于干什么活，白曦还没有说。
但是需要水的村子也不在意，拍拍胸膛立下字据来，反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一年到头什么时候不干活，现在干活抵债，也不奇怪。
（第三章）
第296章 我最大气了
各村在忙着引水罐地，还得防着别的村偷水，牛罗村也没闲着，水库村里到处忙活。
随着用水的村子增加，牛罗村获得的粮食不少，大家总算正正经经的能敞开肚子好好的吃了几天饱饭，但是也就这么几天，接下来该节省的还是要节省。
水位下降了不少，但是经过一晚上后，又能上升一些，倒是让担心水库的水很快见底的人们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方圆百里的村子就指望这一个水库啦，要是水库水不够，离的近一些的村子还好，离的远的可就要傻眼了。
“姑奶奶，您要出门啊？”
白曦刚下树屋，路过的村民就含笑打招呼。
“嗯。”白曦点头，背着手，一副大人的模样，淡淡道：“我去瞧瞧我的果树怎么样了。”
之前小顺子几个在白曦的果树那练拳，被家里狠狠收拾了一顿，过后虽说又孝敬了白曦西瓜，但是也从山上弄了几颗桃树回来栽着。
这都两年过去了，白曦之前一直没想起，今天吃了陆晨寄来的黄桃干，这才想起来。
等白曦到了她的小果园一看，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这瘦不拉几的树干都没有她手腕粗的果树，真能结果？
倒也不是村里人照顾不好，而是缺少肥料，果树想长好也难。
难怪上次她随口问起，陈蕊说果树种下到能吃，得五六年时间。
本来白曦以为自己能看到小毛桃在树枝上挂着，哪知道，别说小毛桃了，这桃树一看就离能开花还很远的样子。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白曦回去的路上一脸的郁闷，陈蕊正好洗好衣服回来，见状，问道：“姑奶奶，您怎么了？”
“没怎么！”白曦回答的有气没力的。
“姑奶奶您……”
陈蕊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见白曦原本迈着步子的身体一顿，脸上一僵，在陈蕊不解的视线中，只见白曦低头朝脚上看去，陈蕊顺着白曦的动作一看，立马明白过来。
“姑奶奶，您在边上坐一下，我给您把鞋子擦一擦，冲一冲，保准干干净净的。”
原来是白曦游神，不小心踩到了鸡屎。
白曦没有听，而是扫了扫周围，正好看到一只鸡路过，于是也不管这个是不是罪魁祸首了，立马就生气的问：”这是谁家的鸡，是谁家的鸡……”
牛罗村谁不知道白曦爱洁，家家户户都打扫的干净，但是谁家溜出去一两只鸡也是常有的事情，这跑外头的鸡，谁也不能管它拉屎撒尿不是。
白曦也知道，不过她这会郁闷，又踩了鸡屎，自然爆发了。
“太不讲卫生了，我都说过啦，得讲卫生，要不然会生病的，谁家的鸡，也不好好管一管……”
白曦气呼呼的嚷嚷了好一会，这才甩手离开，留下陈蕊盯着那鸡逃走的方向一阵思索。
晚饭，白曦的菜是红枣香菇炖鸡。
白曦吃了几口，突然又停下，看着随着陈大柳来的略微有些眼生的妇人，奇怪的问。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怪白曦会问，这妇人是跟着陈大柳来的，一般晚饭时间，陈大柳就算来，那也是问安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想问她的主意，带着人来，那就是有事了。
何况，这妇人还一脸忐忑不安的样子，白曦想忽略也难。
“没，没事。”妇人见白曦看向她，忙不迭的摇头。
白曦也没有为难妇人的想法，看向陈大柳：“你来说。”
“姑奶奶，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您今天踩的鸡屎是她家的鸡，所以就……”
白曦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会她就是迁怒而已，又没有验过，谁知道是哪只鸡的。
“没事，我早都忘了。”白曦掩下尴尬，小脸上满是一副不在乎的，我最大气的神情。
不过，当她垂眸的时候，突然想起晚饭陈招娣并没有炖鸡，这鸡是从这妇人的带来的食篮里端出来的，于是白曦顿了一下，指着眼前被吃了几口的鸡，问道：“这鸡，是下午那只吗？”
“对，对。”妇人一听，高兴的点头：“下午回来听说这鸡不开眼的惹了姑奶奶，我就把它宰啦。”
白曦闻言，看了看面前的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白曦虽然气呼呼的走了，也没有算账的意思，不过陈蕊在啊，而且白曦走后，有远远过来的村民看到了，便询问，陈蕊自然把这事情老实的说了。
于是，下午的时候，村里开展了找出罪魁祸首的活动。
陈蕊记性好，那鸡的特征也明显，只稍微一描述，村里谁家的鸡什么样的，自家知道。
妇人一听，立马就傻住了，合着是自家的鸡惹姑奶奶不高兴啊。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这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立马报告，然后决定杀了给姑奶奶吃了消气。
村里找鸡的时候白曦正在午睡呢，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事情。
说起来，这鸡是野鸡，不过白曦发下去的时候，养到现在也有一年了，就是喜欢溜出门乱窜。
过了一会，白曦纠结的开口：“其实，不用宰的，你们养点鸡也不容易，我也不缺肉吃。”
别看村里各家现在粮食好像宽裕了，可家底还是薄弱的，这肉也不是想吃就吃，养鸡还是为了下蛋换油盐酱醋。
妇人理所当然的说：“它不讲卫生，就得宰了给姑奶奶吃肉。”
白曦再次嘴角抽了抽。
所以，害死这鸡的是她咯？
虽说白曦吃了也就吃了，转头让小黑赔两只野鸡也行，但是吧，总有些觉得奇怪。
“回头让小黑给你家里送两只鸡过去。”
妇人连忙摆手：“别，姑奶奶，可不敢这样。”说完，她求助的看向一旁的村子。
她给姑奶奶杀鸡吃，可不是为了让姑奶奶给更多鸡的。
一旁陈大柳见状，笑笑道：“姑奶奶，杀了一只鸡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您只管吃就是了，您可不知道，这李氏啊，可是养鸡的能手，之前姑奶奶分她家的三只野鸡，她家现在都有十来只啦，一天能捡七八九个蛋呢。”
“村里不少人都和她取经呢。”
（第四章）
第297章 诛鸡九族
“这么厉害？”白曦也有些惊讶。
乡下养鸡是不难，可养好就难了，你得供鸡吃食啊，人都吃野菜的时候，家里就算有多余的粮食也不舍得给鸡吃，寻常养两三只鸡也就差不多了，再多就供不起鸡食了。
没有足够的鸡食，别说鸡不下蛋了，养的瘦不拉几的，还容易得鸡瘟。
李氏被村长这么一夸，又见白曦惊讶的赞赏，不好意思的笑：“没有没有，我也是瞎养的，和大家一样，还是姑奶奶给的野鸡好。”
当初她家就一直老母鸡，三五天才憋出一颗蛋来，姑奶奶一听，就让村里给她家分了三只野鸡，她这一养，很快就孵出一窝小野鸡来啦，虽然第一窝才六只小鸡，但也不少啦。
见白曦喝着鸡汤，似乎吃的不错，李氏很是高兴。
“姑奶奶，我明后天再给您杀两只鸡，您说你想吃烤的还是烧的，要是我做的味道您不合胃口，我就找招娣妹子和李嫂子帮忙。”
白曦：“不用，我就吃这一只就好了，其他的，你留着好好养吧。”
她还不至于生气了就干诛鸡的子孙后代九族这样的事情。
李氏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急切起来：“姑奶奶，我来的时候把鸡都抓啦，家里也是同意的，您要是不吃，我可就不好交代啦。”
“我是姑奶奶，你用得着向谁交代。”
“谁有意见，让她过来找我说！”白曦一句话就堵住了李氏的话，而陈大柳则是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信不信我让小黑陪你玩玩？”这话是对陈大柳说的。
“姑奶奶，别，小柳知道错啦。”陈大柳忙认错。
他可不是村里的年轻后生，小黑这玩玩，他能没半条命。
“姑奶奶，其实不止是李氏，村里现在不少人家，都养不起鸡啦。”
以前养鸡是积攒鸡蛋换油盐酱醋，但是油盐酱醋一天用量也是有数的，可鸡是越养越多，杀了自己吃又舍不得，毕竟村里隔三差五也是有肉吃的，当然不舍得另外自己再吃肉。
吃鸡蛋嘛，你还得掏粮食喂鸡，毕竟不能光给鸡吃野草啊，还是得喂点谷子麦麸什么的才能好下蛋。
这不，经过这事情，大家就一致决定，把给孝敬给白曦吃，都是偷偷摸摸决定的，可李氏刚才被夸，一开心就说漏嘴了。
“怎么就养不起了？”白曦纳闷，她牛罗村的人还能连鸡都养不起？
怎么日子越过越差啦？！
等陈大柳解释完后，白曦手支着脑袋，一阵沉思。
过了一会儿，白曦回神，对着两人摆了摆手：“行了，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两天，鸡就先别杀了，我吃不完，天天吃也腻。小柳，你看着陈卫国那边要是有人买，就组织村里卖出去十只八只的。”
陈大柳应下话和李氏走了。
临走前，李氏还在劝着白曦多吃鸡。
白曦：“……”
陈大柳还没有来得及让人给陈卫国捎话呢，白曦就从白安安带回来的书里翻出了解决的办法。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白曦就领着白安安在村里转悠，偶尔在谁家停下，然后对着白安安叮嘱了几句，白安安就乖乖的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有时候会站在谁家的后菜地园，喊着跟了一路的小顺子几个挖开一些土块看一看。
也会路过牛棚，看着牛棚里剩下的两头牛，当然，猪圈也没错过。
村里人都对白曦的行为很是不解，姑奶奶不是最爱干净么，怎么这两天老是绕着牛栏猪圈转悠，关键是，还不是让小黑驮着，是姑奶奶自己走路的。
白曦没有解释，就连陈大柳好奇的小心询问，白曦也只给了他一个我很忙，你别来吵我的眼神。
白安安被问，只会一个劲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姑奶奶说了，她还没有想好，不让我往外说。”
白曦都发话了，村里谁还敢瞎打听，反正知道姑奶奶似乎想搞什么大动作就是了。
其实白安安知道，因为白曦把他喊去的时候，就说了初步的想法，而且这两三天都拎着他在村里转悠，白安安要是这都猜不到，那他也白看那么多书了。
这次，白曦没有自己动手画图，而是让白安安画，画的不对的，白曦就一个巴掌拍过去，要是白安安提出了不错的改进方案，白曦就会点头，称赞一句：“不错，会动脑子了。”然后再给他一颗奶糖当奖励。
白安安看着手边那三个奶糖，有些说不出的好笑，姑奶奶怎么把他当小顺子他们几个，他都多大啦，早就不吃这些了。
不过姑奶奶也太聪明了，这书他都看过几遍啦，也没想到这个，姑奶奶不过看了一次，就决定要弄了。
虽然白安安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东西作用多大，可姑奶奶说了是好东西，那就是好东西。
这几天，陈大柳按照白曦的吩咐弄回来不少的沙子和砖块水泥，这些东西是真的贵啊，不少钱掏出去，陈大柳都觉得肉疼。
不过他一边花钱，一边在心里期待，姑奶奶这是要搞什么呢？
难不成，姑奶奶想建个大房子？！
等白曦把想法一说的时候，牛罗村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建沼气池？
白安安在一旁解释。
“建了沼气池，有很多好处的，这牛啊猪啊，鸡啊，甚至是人的……咳咳，粑粑都可以倒到里头去……”
粑粑这词是和白曦学的，比起说粪便，牛罗村的人觉得粑粑这两个字似乎更加没那么让人有画面感。
村里人一听，哦，沼气池就是化粪池啊？
那这他们知道，白祖宗之前说过来着，不过没来得及弄。
白祖宗都说过，姑奶奶会知道也正常。
大家很快就想到了白曦爱干净，上次踩到鸡屎的事情上去，于是不等白安安说完，村里人就立马撸起袖子说开干。
白曦在一旁见状，嘴角抽了抽，这沼气池作用可不止是这些。
不过眼下大家都兴致高昂，她也就懒得让白安安继续介绍，反正弄好了，就知道有什么好处了。
第298章 白曦拆家啦
白安安已经快高中毕业了，加上图纸又是白曦让他画的，自然是由他教村里人怎么看了。
这会，陈大柳等人才知道，这些沙子啊，水泥啊，砖块什么的，都是用来建沼气池的。
不是说建沼气池么，怎么和养殖场也有关系啦？
牛罗村的人满是不解，陈大柳等见过农场的养殖场的人更是疑惑了。
面对大家的疑惑，白安安抓了抓脑袋，眼睛一转，说道：“姑奶奶让弄的，我也不知道。”
是的，白安安也学精了，不知道要怎么和回答大家的七嘴八舌的问，那就说姑奶奶吩咐的就好，只要是姑奶奶吩咐的，大家就算不明白，也照样听从。
按照图纸，村里有几户人家的房子得拆掉，白安安照着图纸上的意思表达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沉默了，大家齐齐的看向那几户人家。
而那几户则是诧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老黑纠结的开口：“一定要拆吗？”
白曦其实给了两个方案的，因为她也不知道村民愿不愿意拆房子，而白安安也觉得拆房子这个方案好，就试探性的提了出来。
“也不一定。”白安安：“不过姑奶奶说了，就算现在不拆，以后也会拆的，要不然，麻烦。”
牛罗村的房子坐落和朝向并不规矩，左一间，右一间的，这边两户，那边三户，要么挤一块，要么分散开来，白曦带着白安安在村里走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顺带调整的计划。
一听这话，李老黑当即就决定拆房子。
“姑奶奶既然说拆，那就拆了。”为了表明决心，还自己抓起锄头先把他家的院墙拆了半面。
黄泥夯土混着茅草的院墙也算结实的，被李老黑几下就砸塌了一块，可见他的决心。
白安安见状，忙喊停：“李大爷，您先别着急，您要拆，您也先得把家里的家什都搬出来不是，要不然，您家里最近住哪里。”
李老黑一听，拍了一下脑袋，笑着说自己着急了，然后招呼家里老小老实收拾家什细软。
李老黑心里明白，姑奶奶既然这么说，那就有她的道理，左右姑奶奶也不会不管他家死活。
其实能有多少东西收拾啊，不过一个上午，家里的东西也就收拾出来了，但是看着堆放在门口的东西，李老黑一下子就犯难了，这往哪里搬呀。
其他几户本来还在犹豫呢，这会见李老黑一家拆了屋子没地方住，立马就更迟疑了。
虽说现在天气不冷，可也不能一家人露天不是。
“姑奶奶说了，让您一家先住到白家祖屋去，过阵子建了新房了，再搬出来。”
白安安这话刚落，大家就沸腾了，住白家祖屋？
大家看向李老黑一家的眼神满是羡慕，能住进白家祖屋，那是多大的荣幸啊。
就算白曦现在不住在白家祖屋，可那里在村里人的心里也是敬畏的，不可僭越的存在，能出白曦这么个有福气的人的祖屋，能差？
这会，犹豫的那几家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先拆房子的人是他们。
不过最后，李老黑一家也没搬进白家祖屋，怕玷污了白家的福气，只在村里合力搭建出来的简易的棚屋里暂时住下。
李老黑算是牛罗村里条件不错的人家了，他家拆屋子都那么干脆，其他几户还有什么好说的，正好也一块搬进村里给搭建出来的棚屋里。
说起来，这棚屋比他们自家的房子感觉还要好呢，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蹭下一块黄土不是。
白曦也没想到村里人会对拆房子这么不排斥，当即让陈大柳抓紧那边的事情进度。
其实不是村里人对拆房子不排斥，换个人来试试，你拆人房子，怕是要和你拼命，也只有白曦在牛罗村里的威望，让大家不自觉的就听从她的安排，哪怕她并没有解释太多。
村里人都不约而同的想，村里有数不完的事情需要姑奶奶操心哩，姑奶奶多喜欢睡懒觉啊，现在连懒觉都不睡了。
姑奶奶说啥照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再累着姑奶奶，那可怎么办！？
陈大柳把村里八十六户多余的鸡收集起来，不由咋舌，感情村里已经有五百多只鸡了啊，难怪要说养不起了，鸡可耗吃食了。
陈卫国那边也不能要多少，分了五十只鸡过去，剩下的，陈大柳带着人拉到砖厂换砖块了。
砖厂的老会计做起账来那是快的很，一把算盘噼里啪啦的敲，然后在本子上来回算了几次，立马账就做出来啦。
砖厂收了五百只鸡，而陈大柳等人则是一趟趟的往村里运砖块，砖厂不问陈大柳拉那么多砖块干什么，而陈大柳也不问砖厂收那么多鸡干什么。
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白曦一听砖块这么贵，只觉得在原材料上吃亏了，不由撇嘴：“算了，今年来不及，就先买着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陈大柳还没有听出什么来呢，就白曦就点了鞭炮，让大家开工了。
建造沼气池也不难，一开始第一个还比较慢，可等建造第二个的时候，就快了，很快，第三个也建出来。
白曦看了看，吩咐人往沼气池里添稻杆、麦草、猪啊、牛的粪便还有杂草、碳粉、酒糟等物。
村里人都不解，白曦随即看了一眼白安安，白安安立马了然的上前解释。
“里头放这些是投料，等这些东西发酵后，会产生沼气，这样咱们就能不用上山砍柴也能烧火做饭啦，还有……”
村里人听着，眼睛一下子就瞪圆。
沼气池里的气还能烧火、烧水？
废料废液还能充当肥料给田地里施肥？都是种地的，谁不知道肥料对庄稼有好处，平常在路上看到一块半块的牛粪都要捡回来的。
居然还能点灯？那以后不用买煤油灯和蜡烛啦？
每个月买煤油灯和蜡烛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大家为了省这个，都是早早熄灯的。
“……还有很多很多！”白安安叨叨叨的说了一连串，然后深吸一口气，用这一句话来总结，毕竟很多他也只是听姑奶奶随口说的，也没见过。
（第，第六章？我偷偷又更新三章啦，你们猜，还有没有？）
第299章 更大的动作
“快快快，干活，干活！”别说那些还不知道的很多很多啦，就单凭现在说的这几样，就足够大家激动的。
大家都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沼气池里有沼气后的神奇了。
牛罗村并不缺劳动力，毕竟还有几个村子用水欠工来着。
先建好的沼气池是给村里养鸡养猪用的，等猪圈和牛栏、养鸡场建起来，村里的牛啊、猪啊，鸡都住进了新房子。
给它们乔迁的时候，还有村里人打趣道：“这鸡和猪住的都比我们好了。”
可不是么，红砖块混着水泥建的猪圈和牛栏，养鸡场的鸡舍也是用的砖块砌的，那养鸡场围起来的竹片子还是大家一片片的劈开然后编织在一块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白曦本来是打算养鸡场围的要铁丝网的，不过现在铁丝网不好弄，花费也大，这才改成竹片帘子的，农村不缺竹子，牛罗村不够也没关系，找其他村子要，竹子嘛，砍来十捆抵一天的工，多的是人乐意。
知道村里人羡慕猪牛鸡有好屋子住，白曦又再一次路过李老黑等人居住的棚屋，想了想，喊了陈大柳过来，让他带人在她留出的空地上建沼气池的时候，也把房子一块建上。
陈大柳抓了抓脑袋：“姑奶奶，咱们养鸡场里就十来只鸡，就算村里各家各户收，也不过三百来只，怕是不够买多少砖块的，更别说还有沙子和水泥了。”建房子可需要不少呢。
说起来，这水泥还真是好东西，建出来的猪圈那是结实的很，要不是那是猪圈，陈大柳都想去住了。
以前，这玩意是叫洋水泥来着，后来国内也生产了，也就普遍了，就算是这样，卖的也很贵。
买这东西，他找公社开了几次证明了，如果不是陈小聪几个孩子在部（队）里不断有好消息传来，姑奶奶成绩又好，公社也不会给开那么多次证明的。
白曦一听，愣了一下。
她只管想办法，然后吩咐下去，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用料多少。
一般要是不难解决的，陈大柳也就解决了，这会既然说了，那就是有难度了。
白曦沉思了一下：“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
陈大柳见白曦皱着眉头回树屋，也跟着皱起眉头。
唉，到底是他没用，姑奶奶都想出好法子了，他也没能帮上忙。
现在，陈大柳大约是知道白曦想做什么的，既然拆了李老黑几户村民的房子，肯定是要给他们建房子的，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住棚屋不是。
想到之前忙回来，听说姑奶奶让李老黑暂住白家祖宗，他媳妇只差没和挠他了，原因陈大柳也知道，毕竟白家祖屋可是好地方呢。
要不是他是村长，要以身作则，他媳妇都想跟着拆房子了。
当然，陈氏也就是想想，干啥都要跟着姑奶奶的图纸走呀，李老黑那几户是房子的位置不大合适，那一块要建猪圈和养鸡场，为了方便，这才拆的。
别看李老黑他们现在住棚屋，可村里人不知道多羡慕他们呢。
“小黑，还是太穷了，干啥都捉襟见肘。”白曦郁闷的撸着小黑的脑袋上的毛，没好气的嘟囔着。
小黑呜呜的安慰，主子，要不然，我去抓，抓野猪？
不怪小黑会这么说，每次它拖着大野猪回来的时候，村里人分肉，主子看到村里有肉吃，也似乎会开心一些。
“这次不是肉的事情。”
小黑：“吼吼~”主子，那我去砖厂偷砖吧？
以它的体力，一晚上偷个一两万块砖块不是什么问题。
白曦闻言，没好气的睨了小黑一眼：“我都不知道，你堂堂一灵兽，智商居然这么堪忧，我很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灵兽了。”
主子，我是啊，我是啊……小黑忙为自己的血脉正统发声。
白曦虽然鄙视了一下小黑这无厘头的建议，但这话也让她重新捡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两天后，白曦把图纸捣腾出来了。
“建砖窑？”
陈大柳被喊来，听到白曦的话时，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姑奶奶，可这是公家的事情啊。”
白曦：“有说不许村里集体建造砖窑的吗？”她也想过这个，不过是村集体，不是个人，应该不碍事才对。
陈大柳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我们也不大建，就是村里自己搞一个小的，烧一点砖块自己村里用。”
白曦：“之前建水库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水库往下新村方向过去一些，那边有一块地方的土合适弄个砖窑，不用太大，一天烧个两三万砖块也是可以的。”
两三万？
那确实不大。
一间三四间屋子的房子就需要十几二十万的砖块来着。
“那是下新村的地儿，你去问问，他们村愿不愿意把那片地划给我们村用，可以拿粮食换。”
陈大柳得了吩咐应声就往下新村去了。
白曦吃过饭，特地去养鸡场看，见偌大的养鸡场里就十来鸡在美滋滋的溜达，顿时觉得脸上一热，郁闷的不行。
能养两三千只鸡的养鸡场就放了十来只鸡，那是什么感觉，白曦都不想翻白眼了。
让村里人把各家的鸡抓来养鸡场里先养着，谁家多少只鸡先登记好，到时候有分成。
村里这么久来吃了白曦多少肉，本来各家各户不少鸡都是白曦分下去的，再交村里头一块养，也没人有意见，何况姑奶奶说了是集中管理，不浪费饲料。
大家都在想着姑奶奶说的养鸡的好饲料是什么呢，当天就见识到了。
一开始建造的沼气池已经沤肥有好几天了，白曦见养鸡场一下子有了三百多只鸡，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和大家说了晚饭过后来养鸡场见证奇迹，然后留下好奇的不行的村民，自己回去了。
村里人都对白曦卖的关子极为好奇，不少人忙活了一天，饭都没有吃好，有些急急忙忙的，端上饭碗就往养鸡场赶，就怕去晚了没地方站，看不到精彩的地方。
姑奶奶说要给大家看个好玩的，那哪里能迟到。
（理直气壮的要月票，求喂票票呀！）
第300章 真神奇
“姑奶奶来啦，姑奶奶来啦……”
伸着脖子等着白曦的村民一看白曦被小黑驼过来，兴奋的和过年一样，开心的喊给大家听。
白曦看到还有端着饭碗等的，不禁有些无语。
知道大家等急了，白曦也没有再卖关子，冲着人群里的白安安喊了一声。
“白安安，你去。”
白安安闻言，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姑奶奶，我吗？”
白曦见状，挑眉：“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忘了？”
“没有，没有。”白安安连忙摇头，他哪里能忘呢，就是觉得，大家都这么期待，不应该是姑奶奶来开始吗？
白曦哪里不知道白安安心里的纠结，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谁让她个头不高，够不着呢，还有，她也没点过这东西啊。
白安安得了白曦的话，深吸一口气，在村里人灼灼的好奇的目光中，走到沼气管子前，扭开管子开关，然后划开一根火柴凑了过去。
下一秒，大家就纷纷惊讶的抽气。
只见白安安把烧没的火柴丢下后，那沼气管子还在不停的烧着火，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柴火已经被点着了一样。
别说村里的人了，就是亲自操作的白安安也愣在原地。
真神奇啊，这就是姑奶奶说的实践出真理么？
这书上不过简单的提了一下，姑奶奶居然能做成了，还能延展出这么多好处，果然是姑奶奶呢！
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死死的盯着沼气管子，他们之前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可现在，他们知道了，之前建的沼气池，往进料口里投那些东西，能转化成沼气，能这么用。
养鸡场有五根沼气管子，一一点燃后，养鸡场立马就亮起不少。
大家把寥寥无几的手电筒关掉后，还在神奇的盯着烧个不停的火。
“这，这，姑奶奶，这么烧着，不浪费吗？”
看了一会，有人醒过神来，有些心疼的发问。
“没什么好浪费的，那些东西也不要钱，勤快一点多投料，这气都用不完。”白曦说罢，又道：“再说，你们以为我在养鸡场点沼气是给鸡照明啊？”
这话倒是让大家想起下午的时候白曦说的话了。
“哦，对，姑奶奶说点气养鸡的。”
“姑奶奶，那是啥饲料啊？你只管说，大家去搬来就是，这会有火呢，鸡也不怕看不着路。”
这话音刚落，就有人惊讶的指着养鸡场里的火。
只见罩着火的玻璃灯管上不停的有飞蛾撞上去，然后掉下去，而地上，已经有一些鸡聪明的在底下等吃了。
乡下农村，飞蛾等飞虫最是不缺了，白曦用沼气点灯招蛾子，就是为了给鸡弄鸡食，有了这些蛾子等虫子，白天再往鸡场里添一些杂草和水，足够鸡吃了，又方便又节省。
见到这一幕，大家很快就知道白曦的用意了，纷纷夸赞不已。
可不是么，这得节了多少谷子啊。
到时候谷子等物脱壳，要么丢到沼气池里，要么就混着水倒养鸡场里给鸡吃，还愁鸡会养不好？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已经有不少的鸡吃饱躲一边去了。
见状，牛罗村的人已经预见了养鸡场里的鸡很快就变得肥硕，很快就能下蛋，然后又能孵出一批一批的小鸡仔来。
鸡生蛋，蛋生鸡，那养鸡场要不了几个月，就会有很多鸡啦，到时候，也不用担心喂不起鸡。
白曦看了一会就示意小黑驮她回去。
等村里人回过神来，想起来的时候，白曦早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这一晚，村里不少人都失眠了，更有不少人就守在养鸡场，想看看这沼气能烧多久。
陈大柳赶着牛车到下新村，一进村就被下新村的人纷纷问候。
“陈村长来了啊？找我们村长吗，我给你带路。”
“陈村长，要不要上我家里喝口水？”
“陈村长，好久不见啦！”
这在以往，两个村子见面都要掐的，陈大柳就更不会一个人来下新村了，但是经过允许下新村的人免费用水后，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陈大柳也客客气气的笑着回应，然后被人热情的领到周大虎家。
周大虎一听陈大柳过来，也忙出门来接。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大柳就把目的给说了。
牛罗村建完水库，又建沼气池，盖养鸡场和猪圈什么的，现在又要用地，周大虎是满心疑惑。
“那块地也种不出什么来，不知道你们村要那地是做什么？周大虎直觉，那地应该是白曦想要的，毕竟牛罗村的地也不少来着，如果没用处，不会想要的。
陈大柳也看出了周大虎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你不是也知道我们村里正盖沼气池，之前拆了几户村民的房子，我们姑奶奶瞧着他们住在棚屋里，心里不忍，这要是夏天就算了，过冬的时候棚屋可是漏风的，能把人冻出病来。”
“所以，我们姑奶奶想着问你们买了那块地，然后弄一个小砖窑，烧一些砖，正好给村里人盖房子用。”
要用下新村的地，这事情就瞒不住，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说出来更加坦荡。
周大虎一听，了然的点头，可不是么，砖块卖的可不便宜，而且那块的地的土质还真就适合弄砖块。
如果说没有修建水库这个事情，周大虎肯定要觉得牛罗村瞎折腾是傻逼行为，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多少也看出牛罗村干事就没有瞎折腾的。
用粮食换地固然好，可万一以后有什么好处了，那还得拿粮食去换，不大划算啊。
光这次干旱用水，牛罗村就得了不少粮食，要不是能干活抵债，怕是不少村子都用不起水的，也就他们下新村的人轻松一些。
周大虎想了想，说道：“陈村长，这事情，毕竟是村里的地，我一个人也不好决定，这样，你容我一天时间和村里人商量一下，我们村也是很民主的，得出结果了也不用你来，我去你们村里告诉你，你看怎么样？”
（第八章。你们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