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自残也没用
陈大柳不敢磨蹭，赶着牛车的鞭子是甩了又甩，拉车的牛都小跑起来，要不然怕牛奔跑起来会把人甩下去，他还真有可能让牛车再跑快一点。
牛车的摇晃让李佳不由的把白曦往怀里搂了又搂，陈招娣把被褥半打开，围着白曦，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低头看着白曦，慌乱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大柳一心想去大医院，自然不会往白州县城里走，而是直接往合安市的医院去。
经过几个小时才到医院门口，李佳因为抱了白曦一路，加上紧张，手软脚软，下车的时候差点抱着白曦栽倒在地，还是陈招娣手疾眼快的忙帮着抱住了白曦。
陈大柳看到这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冷汗，明明知道李佳不是故意的，还是没忍住瞪了一眼，李佳也愧疚的满脸通红。
“不是居民？”
还没见到医生呢，就在挂号处被难住了。
要合安市的城镇居民证，要么就要工作证，再不行也得有介绍信。
可这三样，她们哪里有啊，陈招娣和李佳两人一下子就傻眼了。
“这。这没证件就不能看病了啊？”李佳顿时急了：“那生病了可怎么办？等死么？”
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本来是面无表情的，一听这话，立马义正言辞的数落：“看病当然要证件了，没有证件看什么病，不需要证件就能看病的，那不是正规大医院里的医生，是乡下的郎中土大夫。”
说着，工作人员打量着小窗口外的两人，眼里闪过了然，这两人一看就是乡下农村的妇人，也不打听清楚就想来看病。
这不是耽误事嘛！
陈招娣立马哀求：“同志，你行行好，能不能让我们先看医生？我们姑奶奶实在病的厉害，我们后面再补介绍信，你看行不行？”
“不行，这不符合规矩。”工作人员想也不想的摇头。
市里医院要是什么地方的人都接收，那城里居民看病怎么办，这不是给市里添负担么。
“同志，我求求你了。”
“不行！，说不行就是不行，医院有固定，没有证件又没有介绍信，就是不能看病。”
“同志，你行行好，我给你跪下了。”陈招娣说着就要下跪磕头。
姑奶奶都这样了，可耽误不得，别说磕几个头了，就是让她磕一百个，一千个都行。
陈大柳停好牛车找来，就见陈招娣要跪下，而一旁的李佳虽然愤恨，却也满脸哀求的抱着白曦就要跪下。
“这是怎么了？”
陈大柳忙把两人扶住，特别的李佳，她还抱着姑奶奶呢，抱着姑奶奶下跪，可不就代表姑奶奶给人下跪么，这弄不好是要天打雷劈的。
“村长，我们没有介绍信，墓城里居民证，没有工作证，人不给开号看医生啊。”陈招娣立马说。
“同志，我们是乡下农村来的，我们这是急病，能不能……”
陈大柳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工作人员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没有两证也没有介绍信，开不来证明，你们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你们与其在这里缠着我，还不如回去开证明。”
说完，工作人员也不管陈大柳三人什么表情，立马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来，下一个。记得，来大医院看病可是有条件的，有工作证的拿工作证，没有工作证的拿户口本或者居民证，要不然介绍信也行……”
这些话与其是提醒后面排队挂号的人，还不如说是对陈大柳三人说的，毕竟这挂号处也就他们三人不是城镇居民户口了。
眼看掏出居民证的都已经挂号了，可陈大柳三人不论这么说好话，怎么哀求，工作人员都不为所动，一副铁血无情的模样，三人的脸瞬间变得灰白不已。
再回村到公社开证明？
先不说要跑多少地方盖多少章，就说回去天都黑了，姑奶奶也等不起不是。
眼看白曦脸色越来越不好，呼吸越来越缓慢，陈大柳痛苦的喃喃：“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就让姑奶奶跟着陆晨去了，至少不会遇到有病不能看医生的地步。”
陈招娣和李佳一听这话，脸色也跟着苍白无比，两人颤抖的看着白曦，眼泪一下就和不要钱的淌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姑奶奶可怎么办？”
“村长，想想办法啊，村长……”
想办法？
陈大柳痛苦的用脑袋一下一下的撞墙，他能有什么办法，这好话歹话都说了，怎么央求都没用，这城里大医院可不讲人情，只看证件。
本来挂号处的工作人员已经见多了这些情况的，可一看陈大柳这样，立马就出声打断：“哎，这个同志，这是医院，你可不能乱来，你这样的威胁不了我的，你自残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这一套她见多啦。
工作人员心里很是反感，她刚才瞥了一眼，什么姑奶奶啊，那分明是一个小女孩，撒谎也不打草稿，难道抱着当她瞎了看不到？
这乡下人就是不老实！
陈大柳不为所动，恨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喊住了。
“这，这不是陈村长吗，这是怎么了？”
陈大柳顺着声音看去，瞳孔缩了缩，忙大跨步上前双手握住了出声的人的手，紧紧的，紧紧的。
方老师被陈大柳的双手紧握，看着他激动的神情，有些不解，但是也跟着回握。
“陈村长，你这是怎么了？”
“方老师，看到您太好了，是这样的，我们姑奶奶她的了急病，今早水都喝不下了，我们没办法，就忙往城里大医院送来，可人说不是城里人，不给看病。”
“您说，我们姑奶奶都病成这样了，哪里能随便看个乡下郎中土大夫啊，我们说了先看病，后面想办法开证明补上，也不行，我这都急的没办法了，我，怎么没有证明就不能看病了呢，乡下人也是人啊，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要是往常，这不吉利的话，肯定不会说的，毕竟事关白曦，可这会，陈大柳着急的也口无遮掩了。
第256章 我虚胖不行么
方老师一听，立马明白过来，顺着陈大柳的话看去，只见被李佳抱着的白曦露出半张脸来，嘶，之前瞧着活泼好动，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就……
就在方老师惊讶的一愣时，陈大柳的话让他回过神来。
“方老师，您就住在城里，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方老师会认识陈大柳，也是因为之前白曦要参加考试，需要开证明，介绍信什么的，陈大柳跑腿，也和方老师见过两面，自然相识了。
一听这话，忙点头。
可不等方老师开口，窗口里看了这一幕的工作人员就忙开口。
“对不起同志，不是我不帮忙，政策有规定，不是城市居民，没有证件，不能开号看病。”哪怕这乡下的庄稼汉认识的人是个城里人，那也没办法。
“同志，你说的我都明白。”方老师一边点头，一边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然后又扭头对着陈大柳说道：“陈村长，你把白曦的介绍信拿出来啊。”
“什么？我没有啊，我们来的急，没时间去公社开证明。”
工作人员一听，打岔道：“就算是公社的证明也不一定顶用，最多能去乡镇医院看，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开证明，把小孩送往乡镇医院吧，兴许还有救。”
听到工作人员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陈大柳差一点破口大骂了，可到底知道想开到号还得靠人家，不能把人得罪死了，只能沉着脸不说话。
陈招娣和李佳在后面听着，差点就要急气的嚷喊起来了，好不容易有个城里老师能帮忙，你看也不看证件就要拒绝，你这摆明了就是为难乡下人啊。
怎么乡下人就不配看病，乡下人得病就该等死啊？
你们城里人吃的粮食，还不是我们乡下人种的。
越想，两人就越愤恨，但到底还算冷静，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方老师见陈大柳一脸茫然和绝望，立马提醒：“上次白曦考试的时候不是开了介绍信吗，那个也能用，先拿那个来。”
说着，方老师又客气的和挂号处的工作人员开口解释：“这生病的小姑娘有开过证明的，她也是咱们市的人，前阵子参加了咱们市里组织的优秀学生考试，成绩还不错，估计就是学习太用功了，这才生病的，同志，你帮帮忙，先给开个号让她看医生，如果这证明不行，我先拿我的工作证抵押，到时候补一个证明过来，你看可以吗？”
陈大柳这会也想起来，于是忙翻找身上，连钱带票和证明一块掏了出来。
他之前回家拿钱的时候一块把这证明揣上了，刚才也是急的昏了头，一时间没想起来。
其实，这证明也就是考试那会用，这叫一事一证明，不同的事情，所需要的证明可不一样，考试和看病可没关系。
但方老师都这么说了，工作人员再一看白曦那张明显已经失效的证明。
参加了优秀学生考试？成绩还不错？那可是好苗子，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那行，那同志你的工作证就暂时压这里，等你们开了证明再过来取走。”
方老师点头，而陈大柳更是忙不迭点头，保证道：“一定，一定，我明天就回去开证明过来补上。”
一直在后头说不上话的陈招娣和李佳也连连对窗口里头的工作人员感激的道谢。
不管刚才怎么为难，现在到底是高抬贵手了，值得她们道谢。
见状，工作人员神色不自然的点头，然后指了指方向，陈大柳一行就快步往诊室找医生去了。
真是变的够快的。工作人员看着一行疾步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嘟囔，刚才还瞪眼要拼命，这会倒是不停的说谢谢了，这乡下人果然不好打交道。
方老师没有离开，他也想知道白曦的情况怎么样。
一番检查下来，说是受凉发烧，外加急性肠胃炎，再拖下去，人都要有生命危险了，毕竟大冬天的发高烧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医生还有些奇怪，检查结果还得出病人体虚，营养不良，可她看着病床上白白胖胖的小丫头，白胖圆润，一看也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啊，估计是错了。
亏得白曦昏睡当中，要是知道这医生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气的跳脚了。
她虚胖，虚胖不行么！
就她修炼的消耗，可不就是营养不良么。
挂水没多久，白曦就吐了，然后吐了没多久，药也能喂进去了。
这药是一大颗粒磨成粉冲水喂的，白曦迷迷糊糊被喂了一口，苦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然后下意识的嫌弃撇开脸，但耳边传来李佳和陈招娣两人哀求又哄劝的声音，不等白曦反应过来呢，嘴里又被汤匙灌了一勺苦药水进来。
“放，放肆！”
白曦这会意识游离，但还是觉得气愤不已，谁那么大胆，敢不要命了，竟然敢灌她苦不拉几的东西，等她会天界，一定要把人找出来，让这吃了熊心豹子之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道是……哼，那更要报复回去！
白曦声音很小，那比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就算陈招娣和李佳喂药靠的近也没听到，两人是一边哄一边喂，好不容易才把冲了水的药粉小心翼翼的喂给了白曦。
但没等两人松一口气，饭盒还没有洗呢，白曦就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李佳和陈招娣一阵手忙脚乱的，等给白曦收拾好，这心又揪起，刚喂的药算是白喂啦。
白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生病的时候，还是这样的情况。
毕竟她修炼的同时也在把身体一步步的调整，不至于这样弱不禁风才是。
吃了又吐，吃了又吐，连医生都怕白曦吐出问题来，只当她体质特殊，身体不接受这些药物，便不再开药，先挂着点滴观察观察。
感觉没有再被喂苦水，昏迷中的白曦，似乎觉得自己的抗议得了胜利，嘴角都微微弯起，然后又继续沉睡。
反复给白曦喂药的陈招娣和李佳要是知道白曦会一遍遍的吐是因为觉得药苦不乐意的话，一定会哭笑不得的。
（针就架白曦脖子上，给不给票票，不给就扎白曦啦。）
第257章 交代
白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三天了。
她昏睡不醒的这三天，可把陈大柳三人折腾的够呛。
确切来说，是牛罗村上下都挂心不已，在村里等候消息的老老少少，整颗心都是高高挂起的，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在等消息。
陈大柳第二天一早赶回来弄证明的时候，就被担心白曦情况的村民围了起来，面对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追问，陈大柳足足回答了半个小时，才勉强让大家放心一些。
别看牛罗村只有八十六户，但是筹钱的时候，十来口人的大户掏六块钱，八到十口的村民则是掏五块钱，除了三五口的掏两三块钱，其他的也是四五块钱的掏。
这是大家自发的，当然，也有掏的多的，哪怕是多个一毛一分的，积攒起来也不少。
本来陈天明家如今就他奶奶和婶婶表弟在，掏一块钱也就够了，但陈老太还是掏了五块钱出来。
收钱的时候，村里登记的人一看，先是一愣，然后看着陈老太急切的表情，再看看抱着孩子的小桃也满脸的央求，于是就唱了一声，把名字和钱数记上。
就这样，三块五块六块的，一下子就收到了五百多块钱。
乡下靠种地用工分挣粮食的家庭有多困难就不用多说了，这五六块钱可能是一家子忙活了一年才勉强存上的，可谁家掏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犹豫。
肉疼是肉疼，可事关姑奶奶啊，大医院里也不知道花费几何，出门在外，又是看病住院的，花销可省不得。
只要能让姑奶奶好起来，他们再苦再穷都没关系。
“村长，姑奶奶在医院情况怎么样？缺人手吗，需要村里人做什么，你只管发话。”
“对啊，村长，姑奶奶好些了没有？医生怎么说的？”
还有人挤开了村民，好不容易挤到陈大柳身边，把捆好的鸡递过去，恳切的叮嘱：“村长，我把我家鸡抓了，生病得吃好的补身体，也不知道城里做饭方不方便，你带上，找地方做了给姑奶奶吃。”
“对对对，我也拿了一些鸡蛋过来。”
“我这还有一块腊肉呢。”
“我也是，我也是……”
“都说城里连菜也不好买，我刚才去挑了水灵的菜摘了一筐，村长，你也带上吧。”
“村长，把我家这块肉也带上，之前一直舍不得吃，也不知道在城里看病花费够不够，带上了能做给姑奶奶吃，再不行卖了也能给姑奶奶买碗热的。”
“……”
刚才还稍微安静的人群，这下七嘴八舌的，又是一阵吵杂起来，不一会儿，陈大柳跟前就放了不少东西。
不远处的小黑把这一切的看在眼里，它似乎明白，主子偶尔看起来挺小气的，脾性也是随心所欲，却为什么偏偏对村民们偏袒维护，明明主子就不是凡人啊，明面上过的去就好，但现在，它明白了。
陈大柳看着那些东西，又看了看村民们，有些无奈的抬手压了压，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这才开口：“大家的好意我会转告给姑奶奶的，眼下医院那里也不让太多人去探望，说是会影响病人休息。”
他昨夜都是缩在医院走廊的角落眯眼的，也不敢睡过去，就听着病房里头的动静，时不时的就探脑袋询问里头看顾的李佳和陈招娣情况，就这样还被护士赶说医院走廊不能睡人。
这要是松口让村民进城看姑奶奶，别说这一路上的折腾，就是去了，医院赶出来，那也白搭不是，弄不好影响了姑奶奶休息呢？
“大家放心，姑奶奶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回来和大家说的。”
陈大柳是村长没错，可村里还有年纪辈分比他大的，他可不能拿乔。
听到这话，村民们稍微思量了一下，也就点了点头。
“至于这些东西，我眼下还得回医院守着，一时半会也不能做其他的，大家先拿回去吧，我不会让姑奶奶在城里饿着的，我要是让姑奶奶吃不上饭，那不用大家处理我，我自己先把自己处理了。”
最后，陈大柳还是装了两竹篓进城了，里头是一些鸡蛋，两只母鸡，一些腊肉，还有一筐现摘的洗的干干净净的蔬菜。
陈大柳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嘀咕：“姑奶奶好像不爱吃菜来着。”
没病的时候都不爱吃，何况是病了以后呢。
一旁好不容易能被允许跟着进城的陈小聪一听，笑了一下，可一想到姑奶奶还在医院里，刚扯了一下嘴角的脸又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他开口：“爹，没事，姑奶奶要是不吃，就顺手卖了，城里现在缺这些，再说，万一姑奶奶就想吃点清淡的改改胃口呢。”
陈大柳一听，也就没再嘟囔了。
陈小聪之所以能跟着，是陈大柳偶尔有别地方需要跑腿，牛车需要有人看着，就算后面陈大柳就留在医院了，牛车也需要人赶回村，要不然长时间放医院停车场那里，真要丢了，可不是小问题。
学校这边。
周老师一看到了下午，白曦还是没有来上学，没忍住喊了陈星问话。
“我们姑奶奶病了，要养几天，等好了就来啦。”陈星憋的眼眶有些红。
一看他这样，周老师立马就不高兴了。
上次陈大柳说了白曦需要休息两三天，后面就干脆让小顺子来说晚几天，再晚几天，然后再问就是生病，周老师能高兴就怪了。
“怎么又病了，这都多长时间啦，就算白曦她再聪明，那这个年纪也得上学不是，要是不想念一年级，可以念四年级啊。”周老师到底没有说让白曦直接念五年级，毕竟念了五年级就差不多要考初中了。
就算白曦再聪明，这个年纪读初一也不见得是好事，但是如果读四年级，不管是读一年还是两年，有牛罗村的孩子在，她都不会吃什么亏的。
“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让她明天一定要来上课，不能再偷懒了。”
周老师这话一落，陈星就哇的一下哭了，而其他的牛罗村的孩子也纷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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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憋不下这口气
“我们姑奶奶没有偷懒，她就是生病了。”
“周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姑奶奶呢，我们姑奶奶生病啦。”
“我讨厌周老师，你污蔑我们姑奶奶……”
周老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让通知白曦来上课，怎么就招惹了一帮学生哭了。
一时间，周老师都有些傻眼了。
“这，真生病啦？”
要是一个人说谎还能理解，可低年级教室里的牛罗村的学生都伤心的嚎啕大哭，那事情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白曦总不可能为了不来上课，让大家集体帮她撒谎不是。
“就是生病了！”陈星一边扯着脖子回话，一边嚎哭的更大声了。
陈星哭，其他人也跟着哭，顿时，教室里是一片嚎哭声，那伤心的哭声，都让隔壁两个班的学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正在给五年级上课的另外一个老师都不得不停下上课，过来了解情况。
周老师好不容易才认错把哭的学生哄好，他摸了摸额角的细汗，心里一阵无语，就是不小心说错了话，这群孩子倒是不依不饶的，让他再一次知道了白曦在牛罗村里的地位。
这是村里大大小小都敬重又爱护啊。
只是，白曦生病了？
怎么生病了？那小丫头不是一向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吗？！
周老师问了问，可陈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知道姑奶奶生病了，去城里治病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听到白曦生病，都去大医院看病了，王红下意识就在心里咒一句，活该！
一听白曦去了城里的大医院，王红又是羡慕又的妒忌，她当初生病，她娘连公社的大夫都没有给她找，就随便上山采了一些药煮了两碗给她灌下。
可转念一想，王红又觉得，去大医院那肯定是不行了，要不然，谁会去大医院不是。
想到那气人的白曦就要死了，王红心里高兴极了，但还是妒忌白曦死前能进城，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进过城呢，据说城里有好多好看的，也有饭店……
王红高兴的遏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作死的用这个事情来挑衅陈星等人。
“白曦生病啦？那也是活该，谁让她就知道自己吃独食，你们哭成这样，是白曦不行了吗？那还是活该！”王红凉凉的说着，脸上满是嘲笑。
本来就忧心忡忡的陈星几人一听王红这兴高采烈的话，立马朝她冲去，二话不说的撕打起来。
说是撕打，其实还是陈星几个一起打王红。
王红也没想到，这都快上课了，她是瞥见周老师拿着教案过来才开口的，但陈星几个还是不管不顾的打她了。
陈星几个先动手，又把王红打的鼻青脸肿的，衣服都扯破了，脸上还不知道被谁抓出了几道血痕来，这么严重，自然被周老师狠狠的批评了一顿，打了手板。
可陈星几个并不在乎，打完手板心，被罚站的时候还齐齐狠狠盯着王红。
陈星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的警告道：“王红，你敢咒我们姑奶奶，这事情没完，我们走着瞧，日子还长着呢。”
“对，我们走着瞧。”
还有陈老婆子的孙女，更是彪悍的当着周老师的面，对着王红挥舞着拳头喊道：“你死定了，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老师一听，这还了得，脸立马就冷了下来：“都说什么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纪律了？老师往常这么教导你们的，同学同窗之间要相亲相爱，相互帮助……”
“她咒我们姑奶奶！”
周老师闻言，僵住，在他看来，这就是王红有点妒忌白曦，逞口舌之勇而已，但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在牛罗村的人看来是很大的问题。
“呃，她就是说说，说说而已，没什么坏心眼。”
“说说也不行！”
明明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在这个事情上却格外的坚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拼命的架势，周老师都有些傻眼了。
“对，说说也不行，谁咒我们姑奶奶，就是和我们牛罗村过不去！”
“她就是有坏心眼，诅咒我们姑奶奶，我们和她没完，全村都没完！”
周老师一听这都要上升要村恩怨了，立马打岔，让陈星几人赶紧外面罚站去。
王红被陈星几个吼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但是她嘴硬的不肯服软，又见陈星几个被周老师打了手板心不说，还被罚站，心里渐渐就不觉得害怕了。
再一看自己被打成这样，衣裳都撕破了，一想回家肯定要挨收拾，立马就撇嘴哭着喊着回家了。
这会不走，晚点放学，牛罗村的人堵路揍她怎么办。
小顺子几个是在放学后才知道这个事情的，一时间气愤不已，可王红已经先走了，他们跳脚也不能冲别人村里去打人。
姑奶奶说了，干事得机灵，不能盲目，也不能吃亏。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我们不能这么算了！”
一行人谁都憋不下这口气，要是王红在，小顺子几个都不会有什么男子汉不打女孩的顾虑，照样跟着其他人揍王红的。
“走，我们回村，告诉村里的大人。”敢咒姑奶奶，还想躲过去，没门！
但他们也不知道，提前哭回家的王红虽然挨揍，却也被家里人拎着找来牛罗村。
放学队伍回来的时候，村里人正在树屋前的空地上收拾野猪肉。
没错，这是小黑的功劳。
它一看村里人又是给白曦凑钱看病，又是把自家舍不得吃的肉蛋还有下蛋的鸡都抓了，便掉转头上山。
不能去城里陪着主子，那就帮着主子把牛罗村的人照看好吧，小黑没别的，身为灵虎就是一身力气，打猎也不太费力气，那就打猎给村里人弄肉吃好了。
小黑说干就干，上山不到两个小时就拖着一头野猪下来，然后再次上山。
一个下午弄两头大野猪对小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一开始看到它拖着大野猪回来，还被示意找人收拾野猪的陈有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两头野猪呢，是不是偷偷进城卖一些啊？”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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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要吃亏啦
以前，村里人哪里敢说卖东西啊，不敢也是没有的卖，就算有需要的，也是带上拿去公社换一下需要的东西。
可自从被白曦带的大胆了以后，倒是会时不时冒出要卖东西的想法了。
别的不说，就说鸡蛋吧，十个鸡蛋到公社，也就两毛钱，可弄到城里卖，就能卖五分钱一个，傻子都知道那样划算。
当然，卖这么高，也是有风险的，但很多时候都是陈卫国回村的时候帮村里人收着卖到单位去，单位里谁家也不缺两三毛钱炒一盘鸡蛋啊。
没有肉，有鸡蛋也行。
“村长不在啊，何况，陈卫国也不在，谁都不知道这怎么操作啊。”把肉卖了村里的人没意见，少吃肉也不碍事，反正之前也是许久不见油星，不是也过来了。
卖了肉，姑奶奶在医院要用钱也不至于没有，城里医院可没什么人情味，没听村长说，缺了证明，没有介绍信，连医生都看不到么。
陈有福在一旁开口：“我倒是进过城，可也没卖过东西啊。”
被抓也不怕，就怕被抓的时候肉被没收了，姑奶奶知道觉得丢脸，气坏了怎么办。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说的时候，就见小顺子一行哭丧着脸过来了，而且陈星几个小的脸上还有打架过的痕迹。
“怎么又打架啦？和谁打架啦？”
一看自己孩子这么皮，张绣就气不打一处来。
旁边有人立马开口宽慰：“小蕊娘，你也别着急，小孩子嘛，哪怕有不打架的，正常正常……”
“就是，小男孩，都这样，大了就好了。”
这个时候，陈星几个哇的一下就哭了，然后小顺子几个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学校里的事情。
“什么？！”
听到小顺子几个的话，再看陈星几个哭的鼻涕眼泪混了一脸，都顾不得身上穿的新衣裳了，抬起袖子牛抹脸，满腹委屈哭诉的话是让牛罗村的人闻着气愤，听着暴怒。
“她竟然敢咒我们姑奶奶？”
牛罗村的人哪里肯干。
小孩子又怎么样！
什么童言无忌，这时候通通都没用。
他们姑奶奶还在医院里呢，就被人这么恶咒，简直是歹毒心肠！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狠毒，简直就是烂心肝啦。
“找她家算账去！”
“走，抄家伙！”
“走走，带上家伙，我们找她家去。”
哪怕陈大柳不再，村里也有能挑大梁的人，何况事关白曦，牛罗村谁都是热血沸腾的。
他们昨晚多少人烧香不停的祈祷白曦能赶快好起来，心里有多担心自不用说，现在听到外村有人咒骂他们姑奶奶，恨不得他们姑奶奶早死了干净，这事情可怎么忍。
正好杀野猪分肉，刀具什么都在，不少人连刀具上的猪血都不洗，手上抹蹭到的猪血擦也不擦，抓起刀，乌泱泱就要去算账。
还没走几步，就正好撞上喊了亲戚朋友和左邻右舍领着王红找来的王家人。
本来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找来牛罗村，就是想讨说法的，可乍一看牛罗村的人一窝蜂的拿着武器就要往外头走，这么迎面对上，再看牛罗村愤愤的模样，手里还拿着各类武器，顿时就傻眼了。
这个……怎么还拿着刀呢？
刀上手上还有血，牛罗村的人这是刚才和哪个村打起来了？
那他们这会找来，是不是不合时机啊？一会打起来会吃亏的呀。
牛罗村的人倒是一脸诧异，这些人是谁，来这干嘛？
双方都在一愣的时候，小顺子出声打破了当前的愣怔。
“王红，你还有脸来我们村！”
一听到小顺子大声的嚷嚷，牛罗村顿时齐齐朝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王红正被她娘揪着，一副挨了收拾，鼻涕眼泪糊一脸，这会还在不停的抽泣。
找来的人也回过神来，王红的娘一马当先的喊起来：“怎么没脸了，要说没脸的得是你们吧，你们看看，也太欺负人了，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你们看看这衣服，这脸，这……”
听到这里，牛罗村的人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哇，他们还没有找上门去呢，这家人就有脸找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真当他们牛罗村是吃素的？！
“打死也活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喊道：“打了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闺女她干了什么！？”
他们姑奶奶，谁不是敬着重着，竟然被一个野丫头咒骂，谁会愿意，气血方刚的都嚷着喊着要把人弄死了。
既然是女人先开口，张绣也跟着喊起来：“我们还没有找过去呢，你们就找上门来，这欺负人都欺负成这样了。怎么，你当我们牛罗村是好欺负吗？”
王红的娘被这么一呛声，感觉到牛罗村的人似乎都在暴怒的边缘，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大有要大打出手了，她有些一怔，然后下意识的看向王红，心里咯噔，难道这赔钱货干了什么事情了？
她有些心虚，可余光瞟到身后的人，立马又觉得有底气起来。
“不管她干了什么，她就是个孩子，你们看看，你们牛罗村的孩子，一群人欺负我家丫头一个，把她打成这样，这像话吗？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们没有！”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双方吵嘴的，至于动不动手，就得看后续的发展，所以，哪怕是陈星，也不需要守着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的规矩，都被欺负上门来啦，再不还嘴，那也太窝囊了。
“我们是打她了，可那也是她嘴贱，再说我们可没有把她衣服扯坏成这样。”这破的口子明显和之前他们撕打的时候不一样。
“你看，你们听，他都承认了。”王红的娘心里一喜，连忙指着陈星，揪着这句话不放。
她当然知道女儿身上的外衣破的差点都挂不住是怎么一回事，是她看到王红哭哭啼啼回来后气不打一处来，便揪着王红打，然后一不小心把衣服扯的裂口更大了。
“没听到吗，你闺女挨打，那是她活该，她嘴贱。你也不问问她都干了什么。”
第261章 给你屁要不要
已经听到几遍这个话了，如果是一两遍还好，但次数错了，王红娘心里自然是有疑虑的。
她敢找上门来就是揍王红的时候顺带问了几次，确定王红没干什么，是牛罗村的孩子一块欺负她，这才喊上家里的兄弟亲戚，又找了左邻右舍来讨要说法。
可是现在听这话，似乎是自己家的赔钱货撒谎了。
王红被自己娘狠厉的眼睛一瞪，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忙哭喊：“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干，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她一边喊，一边委屈的嚎啕大哭，一副被人冤枉欺负的可怜模样，看的碍着情面跟来壮声势的人一阵不忿的瞅着牛罗村的人。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就是啊，人王红就是个小姑娘……”
“你还敢撒谎！”小六子往前冲了两步，大怒道：“你敢说你没有骂我们姑奶奶吗？”
“你敢说吗？你咒我们姑奶奶死，打你都是轻的。你就不怕天打雷劈，烂肠烂肚，不得好死么！？”
王红被小六子这连连质问给吓的身体抖了抖，哭声停了一下又继续揉着眼睛哭喊：“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王红不傻，在家的时候都没有说实话，这个时候说实话，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下场会有多惨，既然在家的时候都咬死了，那么这个时候就不可能会改口。
陈星几个一听王红死不承认，气的跳脚。
“那你发誓啊，那你发誓，你要是有咒我们姑奶奶，那你就烂肠烂肚烂舌头，浑身生浓疮，长大癞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被野狗叼走吃了。你发誓啊，你敢么！”
谁都没有能想到，一向少话的小石头能跳出来说出这么一连串的话来。
王红自然是不敢发誓的，谁没听说村头的王大宝家里被雷劈的事情啊，听说就是干了坏事，撒谎被天打雷劈的。
何况，还要浑身生浓疮，长大癞头……谁会愿意。
王红不肯发誓，只呜呜的哭着，哭的久了眼泪也没多少，这会就是揉着眼睛，扯着嗓子在嚎而已。
牛罗村的人自然不会不信自己村里的孩子，而且也没人觉得小石头这话有多恶毒，再恶毒能有王红咒他们姑奶奶恶毒吗。
自己村的姑奶奶都被咒了，他们要是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脑子是被牛踢了吧？！
要是村里的孩子被人欺负都不知道反抗，不知道欺负回去，他们才要发愁呢。
这会，跟着王红一家来的人已经有些后悔了。
这一路上，他们也不是没问过王红。
王红都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什么也没干，其实也有人想过问自家孩子，不过他们被王红家求着出门的时候，自家孩子还没回来呢。
再一想，这事情也不能有假，王红脸上鼻青脸肿，还有血痕什么的，如果不是被欺负的惨了，也不会求他们一起到牛罗村讨说法。
要是自家碰上这个事情，也是需要别人帮忙的，于情于理的，也就跟来了。
可谁也没想到，王红这丫头竟然撒谎啊，挨打是真的，可也是她先找事的，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你非得咒人牛罗村的长辈，附近的村子，谁不知道牛罗村对自己村里长辈的敬重到了什么地步。
就算有些人没见过牛罗村如今辈分最高的一个小女娃，也是听自家孩子回来说过的，现在他们恨不得掉头就走。
在场的大人都不傻，当即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王红也知道自己这是被自家赔钱货坑了，可来都来了，这会才认错走人明显不行，太吃亏了。
于是她一边在心里想着回家狠狠收拾王红一顿，一边胡搅蛮缠的对着牛罗村的人喊起来：“别说那有的没的，一个孩子说话，能当什么真。你们村的孩子把我们闺女打成什么样啦。这是要打坏了，她以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算谁的？我不管，你们得给我个说法，你们得赔钱。不能欺负我们孤儿寡女的……”
这个时候找上门要说法，都是要赔偿的。
如果不是冲着这个，王红娘也不会大老远过来。
一个赔钱货而已，但如果这个赔钱货能让她讨到一笔钱，自然不会嫌弃找来的一路远了。
所以，王红娘还特地求了人一块过来，就是想仗着人多壮声势，也免得牛罗村不认账。
王红之所以被她娘送去学校念书，就是她娘想让她学点文化好等城里工厂再来招工的时候王红能选上，这样的话，家里就会有进项。
就算进不了工厂，那过几年给王红找个家境殷实的婆家，也能有一笔聘礼赚不是。
所以这个时候，不管有理没理，都要搅三分才行。
“赔你个屁！”有人已经忍不住爆粗口了。
就是这么烂心肝的人咒姑奶奶，才会害得姑奶奶生病住医院的，一想到这个，已经有热血青年喊着嚷着要把来人打一顿了。
“…就是，给你个屁要不要。”
“死臭不要脸的，快滚！”
李老婆子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气愤的大骂：“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还找我们要说法，你当我们拿着刀是干嘛的，我们是要去找你们算账的。就没有咒了我们姑奶奶还想着平安无事的。”
“你们今天要么和我们赔礼道歉，给我们姑奶奶磕头，要么咱们就打一架，看看你们能还是我们行！”
这话也不知道是牛罗村的谁喊出来的，但话音刚落，就得到了牛罗村的人的齐齐赞同。
“不可能！”对面立马有人拒绝。
开玩笑，他们凭什么要磕头赔罪啊。
本来就是碍于情面来的，他们也没犯错，哪里会愿意给下跪磕头。
牛罗村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就是强人所难了。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眼看拿着刀的牛罗村的人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一行人，大有下一秒就要冲上来砍人的意思，跟着王红一家过来的人脚步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你，你们别冲动，这是犯法的！”
（软件闪退，我存稿不见了，我一脸懵逼，好生气，好生气……我来了一天回来，饭都没有吃就开始写到现在的，呜呜……好抓狂啊）
第262章 进步很快啊
刚才是谁来的时候，嚷着说他们牛罗村欺负人来着？
刚才讨要说法的时候倒是没说会犯法了。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开始装可怜喊着被欺负，这不是明摆了耍无赖嘛。
牛罗村的人对这一行人找上门来然后又喊着被欺负死的嘴脸很是不耻。
牛罗村会惯着他们？
当然不会。
于是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牛罗村的老少爷们！”
“在！”
“有人咒我们姑奶奶，该怎么办？”
“弄死他！”
“有人找上门来欺负我们村，该怎么办？”
“弄死他！”
“有人辱骂我们姑奶奶，不肯磕头认错怎么办？”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
不等一行人掉头跑，牛罗村的人就一窝蜂涌了上去。
虽说喊的狠，也想下狠手，但到底还记得白曦以前的叮嘱，打人可以，要占据道理那一面，还不能光天化日的下狠手，就算吃大亏，当下忍一忍，大不了让小黑去干坏事。
所以，牛罗村的人还算克制。
王红一行来的人有二十多人，可也架不住牛罗村的人多啊，牛罗村的人克制着没有用刀，但光用扁担木棍和石头等物就把来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什么犯法不犯法，我们好端端在村里，是你们来找打的。
打了一顿不算，还把人连骂带赶的赶出了村口才算完事。
陈星几个更是趁着混乱的时候，把王红揪住一顿打。
“让你嘴贱！”
“让你倒打一耙！”
“……”
帮着王红一家去牛罗村，没想到居然挨打吃亏，本来和王红家关系还过得去的眼下也变得不好了，更多是记恨上王红一家了。
你家孩子弄出来的破事，拉着我们去趟浑水，让我们倒了大霉。
浑身没一处好地方，谁会不记恨。
关键这事情，还不能找到公社，让公社做主，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他们挑起在先，牛罗村说白了，可以死咬正当防卫。
公社最近因为之前村子打架的事情，一直对两个村子打架互殴这个事情处理很是严肃。
吃哑巴亏？！
有人自认倒霉，决定和王红一家老死不相往来，有人气不过的第二天到王红家里撒泼要赔偿，也有人记恨上牛罗村，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毕竟谁也不愿意挨打吃哑巴亏啊。
于是很快，有人想起一开始看到牛罗村带着刀，沾着血的一幕，自以为抓住了把柄，找了旁人商量了一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到最后，连牛罗村砍杀了人都推演出来了。
牛罗村还不倒大霉？
想到这里，立马就一起去公社打报告了。
牛罗村打了人，便又继续分肉，而且这次都不带犹豫的。
分了肉，收拾好东西，各家就回家做饭去。
陈星吃晚饭的时候看到饭桌中间是一大盆的炖野猪肉，加了八角香叶等香料，还没有开始吃呢，就让人闻的不停的冒唾沫。
“娘，日子不过了啊？”这肉量是把今天分到的肉都做了啊。
奇怪了，之前每次分到的肉，他娘都不怎么舍得做，都要留一大半腌制了后面几天慢慢吃的，怎么这次这么大方呢。
难道是因为今天打了人，出力气的缘故？
陈星想罢，心说，如果是这样，那多打几次也是好的，反正村里人多，不会吃亏，还能有肉可以吃。
张绣白了儿子一眼：“怎么，不乐意吃啊？那你别吃。”
“哎呀，娘，娘，您这么这么不经问呢，我这不是好奇吗，我可没说不乐意吃，我巴不得天天这么吃呢。”
张绣没有理会儿子的耍宝，笑骂了两句，拍了他的脑袋，让他喊家里其他人吃饭。
还天天吃，美得你！
今天之所以会把分的肉都做了，是因为打架一事，耗费体力先不说，万一那十几个人里有人不服气找公社说什么，公社来人查，那大野猪的事情肯定瞒不住，搞不好会被没收一半。
与其被没收，还不如都做了让家里人好好吃一顿。
这事情，张绣没有和儿子解释。
把人赶出村后，回来路上有人说起这个，大家便一致决定分了肉就都做了，进了肚子的差事自己的，要不然，留着留没了，可就亏大发啦。
所以，当公社收到有人报告牛罗村和别村斗械的时候，哪怕没有得到受害村子的来报，却也重视的立马成立了调查组，赶往牛罗村调查。
可本来牛罗村最近也没有和别的村子打架，野猪群倒是有一群，但那是小黑去招惹的，公社的人总不能去找野猪群，给野猪群做主罚了牛罗村的人吧。
调查自然是查不到什么的，牛罗村的人经过上次去下新村要牛肉的事情有了经验，这装可怜喊冤那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熟练啊。
一阵哭爹喊娘的委屈下来，公社的人本来也查不到什么，知道是个乌龙，再一听牛罗村这憋屈的个个喊着要死要活的，都觉得自己偏听偏信，被那几人带歪的冤枉了牛罗村的人，感觉有些愧疚。
胡编乱造，捏造事实，浪费劳动人民的力气，挑动内部矛盾，制造阶级矛盾……
反正牛罗村没有挨罚，反而是告发牛罗村的那几个人被狠狠的罚了到公社洗一个月的公厕。
村里发生这个事情，当然要派人去城里和村长说一声的。
李有才和陈有福一块进城的，正好送一些吃食进城，也代表村里看望一下姑奶奶的情况。
陈大柳知道村里的这一番操作，先是对王红一阵厌恶，再是把找上门来的那些人记在小本本上，以后有机会了报复回去，然后是对村民们的操作夸了一番。
“不错，不错，大家进步很快。”没想到，没有他的带领，也没有演砸。
陈大柳有一瞬间觉得村里的村民都出息长大，不需要他操心的既视感。
“什么进步啊？”
带着沙哑的奶声响起，不大不小的，却让在白曦床头低声说话的几人都猛地一愣。
只见他们愣怔着齐齐往床上看去。
白曦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本来圆乎乎的小脸因为这三天的折腾，瘦了一大圈，更显眼睛又大又亮。
（来月事，我又开始疼死疼活的第一天。）
第263章 仙逝了
“姑奶奶，您醒了？！”
李佳和陈招娣两人一人洗衣服去，一人给白曦借炉子炖鸡汤去，都不在，陈大柳三人这会是激动的热泪盈眶的盯着白曦。
“太好了姑奶奶，您醒了就太好了……”陈大柳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一点也没有刚才和李有才、陈有福说话的时候那么自持。
“嗯。”白曦应了一声，看了看李有才和陈有福两人，说：“你们过来了啊。”
白曦中间其实迷糊醒过几次，自然知道是谁陪她在医院里，这会看到陈有福两人在，当然知道是来看她的。
“是的。给姑奶奶磕头请安，姑奶奶您醒来实在是太好了。”
即便刚才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给白曦磕过头了，但这会看到白曦醒过来，还是很高兴的又跪下磕了个头。
“起来吧，地上凉。”
白曦开口喊起，陈有福和李有才还是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的。
也亏得这个病房里的病人昨天正好出院了，要不然，看到这一幕，准要傻眼了。
本来，陈大柳都准备明天回村了再找人问问，不行再杀一头牛。
说不定啊，就是那会姑奶奶不肯洗牛血澡，去污的能力减弱，这才被邪魅趁机入侵，病倒的。
白曦这会还不知道陈大柳的打算，要不然一定会气的翻白眼，破口大骂的，你才被邪魅入侵呢。
“姑奶奶，您喝点水吧？”
“好。”白曦也的确觉得嘴里有些发苦，便没有拒绝。
很快，一杯温蜂蜜水就冲好了。
白曦想起来，不过身体还没有什么力气，毕竟她昏迷中也不能进食，只喂了一点鸡汤，所以，这会醒来还没什么力气。
一杯温蜂蜜水，白曦喝了两三分钟才完。
感觉到喉咙好了一些，白曦这才觉得舒服。
陈大柳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白曦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啊，不管是春夏秋冬，姑奶奶都活蹦乱跳的，当即眼睛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
“姑奶奶……”
“多大人了，哭什么哭，有没有出息了。”白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还没有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再哭也不迟。”
本来陈大柳三人被白曦说的一边点头，一边吸了吸鼻子忍下眼泪，可她后面的话却让三人一下子受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姑奶奶，您可别说，别说这样的话。”
“呜……哇，是啊，姑奶奶，不吉利的话，您可不能说了。”
“姑奶奶……呜呜呜……”
看着三人哭的悲痛无比，白曦瞠目结舌，她干什么了她。
“别哭了！”
“呜呜……”
“别哭了！”这一句话，白曦拔高了不少。
“我才刚醒过来，你们这是要把我再气晕过去吗？”
陈大柳三人一听，忙不迭的摇头，吓的跪了下来。
李佳和陈招娣两人正好端着东西回来，还没有进病房就听到了村长三人的哭声，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两人僵在原地，相互看了看对方，白着脸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难道……”
“姑奶奶她？”
“不，不会，不可能吧？”
于是两人惨白着脸，端着东西跌跌撞撞的冲进病房，哭喊着：“哇，怎么会的，不可能的，姑奶奶……”
“姑奶奶，您别离开我们……姑奶奶啊……”
白曦刚把病房里的三人给喝住，还没到两分钟呢，就听到哭声靠近，然后李佳和陈招娣两人就一边哭着喊着，一边进来了。
不等两人扑到床边，就见病床上的白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而陈大柳三人也是一边抹掉眼泪，一边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们。
“你们咋了？”陈大柳疑惑。
“姑，呃……”陈招娣一看，傻眼了，哭喊的声音就这么卡在喉间。
李佳本来还想继续嚎哭的，也看到白曦睁着大眼睛，吓了一跳，舌头瞬间打结了。
“你们哭什么？”白曦见两人被吓了一跳的模样，有些无语。
她就是个孩子啊，怎么生病住院了还有些不得安宁呢，罢了，谁让她是姑奶奶了，她们受委屈了当然找她了。这么一想，白曦问：“有人欺负你们了？”
“没有，没有。”李佳连连摇头，抬起袖子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陈招娣也忙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的，姑奶奶，没有的。”
“那你们哭什么？”陈大柳也一脸严肃：“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刚才哭着喊着要姑奶奶做主，怎么这会就不肯说了？
转念一想，陈大柳也明白了，估计是怕姑奶奶刚醒过来，不敢让姑奶奶操劳，怕累着姑奶奶了。不错，还是很懂事的。
李佳和陈招娣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摇头。
过了几个呼吸后，大约还是忍不住，就开口了。
“我们刚才，刚才以为姑奶奶仙逝了。”
没了，死了，走了，这几个在李佳脑袋里过了几遍，还是选了个她觉得更好的形容。
陈招娣也点头：“是啊，我们刚才回来，还没到病房呢，就听到村长你们在哭，然后就以为……”
白曦闻言嘴角一抽，没好气的瞅了陈大柳一眼，你看，都是你们闹出来的乌龙。
医院里死人很正常，所以病房里刚开始陈大柳三人嚎哭的时候，也没人太在意。
护士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制止，等李佳和陈招娣也哭着跑进来的时候，有人看的真切，便热情的告诉护士，于是等护士告诉了白曦的主治医生，医生带着护士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陈大柳正在训李佳和陈招娣的一幕。
“你们说的什么话，这话能乱说吗，说了多少遍了，什么事情都要确定，不要听风就是雨，你们这样……”
“好了，别训了，吵的我头疼。还好意思说她们，不就是你先闹出来的吗？！”言下之意，你要是不哭，谁会多想。
陈大柳被白曦训，也没有生气，抓了抓脑袋，讪讪笑着认错：“姑奶奶，我错啦！”
正好瞥见医生赶过来，陈大柳忙对着医生堆笑：“医生，正要去找你呢，我们姑奶奶醒了，麻烦你给看一看。”
（我很乖的，准备好下周给你们爆更十章啦）
第264章 难缠
所以，刚才哭是因为白曦醒过来了？
知道是一场乌龙，医生松了一口气，又没好气的瞪了陈大柳一眼，她还说，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怎么就突然昏迷中就没了呢。
醒了是好事啊，怎么还哭的好像人死了呢！
医生真的想骂陈大柳一顿的，可见白曦躺在床上正看着呢，想了想，算了，病人才刚醒过来，先不骂的好。
这三天，医生可算是见识到了。
虽说之前吧，她也知道乡下农村没什么文化，遇事会一惊一乍的，可万万没想到，这次的病人还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不对，应该说是病人的家属。
病人要是哼唧两声，立马就火急火燎的去把她喊过来，有时候她们医生在忙，就有护士被连揪带拉的弄过来看。
两三次过后，护士们一听这陈大柳的声音，就开始躲，躲不过了才会过去瞧瞧。
也不是护士们不尽责，是这陈大柳太着急了。
然后陈大柳大约也明白过来，后面自己不去了，换成李佳和陈招娣去。
两妇人一到护士站就愁眉苦脸的，红着眼眶的哀求，别人还当是怎么了，可过去一看，好嘛，是点滴太凉，病人皱眉了。
要么就是病人翻身了，怕这姿势压到身体哪里，会加重病情……
反正，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一堆，你说你不理会吧，也不行，三人轮番上阵的各种找，又是可怜兮兮的，又是哀求，又是跟着你到处巡视病房，你还能不管？
动不动就姑奶奶怎么了，姑奶奶又怎么了。
这三天下来，医生护士听着这三个字都听的长茧了。
但是医生再有脾气，她也只不过是觉得这样过度夸张了，便揪着陈大柳骂上几句，而每一次，陈大柳都会连连点头称是，然后拜托的拱手着：“医生，您声音小一些，我们姑奶奶病着呢。”
医生：“……”你这会知道你们姑奶奶病着，那你着急忙慌折腾医生护士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还有其他病人呢？
可陈大柳三个也听骂，就是不改，三人轮流守着白曦，但凡觉得不对劲，就着急忙慌的找医生。
甚至有时候白曦长时间没什么反应，医生也会被着急忙慌的找来。
这也就是刚才为什么这边都嚎哭了，医生护士都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的原因，因为这动静，在这三天来，太经常了。
在心里吐槽了陈大柳一遍，面对白曦雪玉可爱的小脸，医生把口罩摘了，对着白曦温和笑问：“白曦小同志，我是医生，你生病了，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可以吗？”
白曦点头。
询问了情况，又探了探心率，问了感觉……一番下来，医生摘下听诊器，又把口罩带好，点了点头，让白曦好好休息，转身出了病房。
“医生，医生，怎么样？我们姑奶奶怎么样？”
有李佳和陈招娣照看，陈大柳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医生出了病房。
“醒过来就好了，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碍，再住上三天，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出院了。”
陈大柳一听，忙问：“医生，真没什么问题吗？就住三天吗？是不是太少了？我们姑奶奶瘦了好多呢，是不是要多住几天？”
医生听到这话，有些无语的看着陈大柳，别人都不愿意在医院多待，怕花钱，这人倒好，还想让白曦多住几天，怎么，乡下的农民兄弟现在这么有钱？
虽然纳闷，但医生也没改口，想了想，认真负责的说：“目前看来，情况是不错的，人醒来就代表没什么问题了，至于瘦了……生病当然会瘦了，身体有些虚，有条件吃点好的补一补就好，要是不放心，多住两天也行。”
说实话，麻烦的病人她也是见过不少的，但陈大柳他们这一麻烦的家属，医生是恨不得让他们赶紧治好出院的。
白曦耳力好，自然听到了门口的对话，也听出了医生对陈大柳的无奈。
“对了，这里是医院，是医院，我说过很多遍了，医院禁止大声喧哗，你们再发出噪声，就赶你们出院。”医生临走前还对陈大柳恐吓了一番。
陈大柳连连点头称是。
回头，敲了陈有福和李有才一人一记脑门，低声骂道：“都怪你们，来就来，瞎嚷嚷什么，你看，医生骂了吧。”
陈有福和李有才摸了摸脑袋，对视一眼，偷偷撇嘴，明明村长刚才自己哭的声音也不小来着。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来，村长守着姑奶奶三天，也不容易。
方老师过来看望的时候，白曦正在喝鸡汤呢。
鸡汤加了参片还有红枣炖的，清香无比，让路过病房的人都下意识的吸了吸空气中的香味。
白曦一边喝着，一边问了吃的是谁家的鸡，然后在心里想，回去得让小黑抓几只野鸡补回去，要不然，那几家里没鸡下蛋也不好。
“哟，醒了啊。看来没事，这胃口挺好的。”
方老师这话也是想安慰，想轻松一下气氛来着，毕竟昨天他来看的时候陈大柳三人那哭丧的脸，沉重的气氛，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白曦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鸡汤也不乐意喝了，背过了身。
“姑奶奶，您再喝一点吧。”
“不喝了！”
方老师嘴角抽了抽，这小胖，不对，现在瘦了些，这小丫头啊，还真是记仇，开不起玩笑。
陈大柳看向方老师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虽说你帮忙让我们姑奶奶住进了医院，可你也不能一来就拿我们姑奶奶开刷啊。
我们姑奶奶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李有才和陈有福可不知道这一茬，有些气愤道：“你谁啊，怎么说话的你，会不会说话啊？”
“就是，我们姑奶奶和你很熟吗，一来就阴阳怪气的。”陈有福也皱眉看着方老师。
方老师看着气呼呼的两人，再一看李佳和陈招娣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再看陈大柳也不大高兴，立马知道白曦这性子是怎么来的了，是被这些人惯出来的啊。
（你们说让我调理，然后我就在网上各种看，最后准备买藏红花，因为这个泡着喝，方便我这样的懒人，也不知道我研究的对不对。）
第265章 市侩的白曦
摇了摇头，方老师语气带着无奈：“白曦同学，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看你的。”
白曦不为所动，还示意李佳给她把被子拉高。
“我带了好消息来的。”
白曦说话了，但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医院不让喧哗么。”
方老师脸颊抽了抽，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道：“白曦同学，我可是一早收到考试成绩，就来告诉你的。”
白曦闻言，转头看去。
见白曦似乎有些不信，方老师又说道：“我真是知道成绩了。”
“可你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会醒啊。”白曦一副你可别想骗小孩子的表情。
方老师顿时有些尴尬了，他清了清嗓子，佯装神秘的说：“我得到这个消息就过来了，就是想用这个消息把你叫醒的……”
除了白曦，陈大柳等人都面带感激的看着方老师。
“所以呢？”白曦在心里轻叹一声，之前还觉得村里人挺有心眼的，可现在一看，还是很单纯啊，人说啥就信。
“呃……”方老师被白曦问住了。
“什么所以呢？”这小丫头想问什么？
“那我的钱什么时候发下来啊？”
方老师愣住了，什么钱？哦，是第一名的奖励啊？
“你怎么知道你会有钱？”
白曦一听，这话不对啊，便看了看李佳和陈招娣：“把我扶起来。”
陈招娣和李佳连忙照办。
白曦靠坐在床头，下巴微微抬起，看着方老师，小脸上露出较真的表情，认真的说：“我当然知道，第一名有钱啊。我全部都答对了，怎么会没钱。”
开玩笑，她就是冲着那十五块钱去的，要不然，干嘛跑去参加考试。
要是有人敢吞她的钱，哼，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白曦在脑海里已经想好要痛扁坏事的人了。
“呃……”看着白曦这么自信，方老师想说点什么，可一想之前也看过她做题，的确对得起这份自信，只得道：“我是听说了你的成绩了，是双满分没错，但名次还没有排出来，万一还有别的学生……”
不等他说完，白曦就立马说道：“就算是有三四个人并列第一，那可不可能是把十五块分拆了，还是得一人十五块。”
要是分拆，第一名比第二名还少，和第三名一样多，那就难看了，毕竟第二名有十块钱来着。
方老师闻言，不得不佩服白曦的小脑袋瓜，年纪不大，但是还挺会想的。
没待多久，方老师就走了，毕竟他就是路过进来看一眼，正好见白曦醒了，就临时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逗逗她而已。
白曦胃口还是很差，喝了一些鸡汤，吃了几块鸡肉，剩下的就不怎么肯吃了。
一听住院到现在就杀了两只鸡，白曦都想骂陈大柳败家玩意了，要是白曦知道，陈大柳还打了村里牛的主意，肯定会跳脚的。
好在，鸡汤是白曦喝了一些，剩下的也没有浪费，陈大柳和李佳、陈招娣就着粗粮饼和糙米饭解决了，也就没说什么。
方老师第二天又来了。
又没有把钱送来，白曦正好在吃饭，自然懒得费力气了。
白曦的午饭是白米熬的浓稠的粥，光闻着米香就让人垂涎，何况还有香喷喷的鸡汤。
没错，今天又杀了一只鸡。
白曦问了才知道，鸡就偷偷的养在医院锅炉房师傅那，加上炖鸡用的炉子，一天给一毛钱。
鸡除了陈大柳回村补办证明的时候带来的，就是昨天李有才和陈有福又送了两只进来。
都送来了，还能怎么办，那就吃呗。
“我问过了，考试成绩的第一名就一个，是你。”方老师也知道白曦聪明，所以没有卖关子。
“那什么时候发钱啊？”白曦只关心这个问题。
方老师闻言，好笑不已，他就知道，所以也问了，这会终于不用像昨天那么尴尬啦。
“明天贴公告，公示三天，然后就会发放奖励。”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到时候开好证明，带上介绍信，到时候参加典礼，然后就可以领走奖励了。对了，你估计要准备一下发言的，要和其他人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和经验。”
白曦闻言点了点头，招呼陈大柳：“给方老师打一碗鸡汤尝尝。”
方老师忙摆手拒绝，但陈大柳已经手脚麻利的打好了。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方老师辛苦跑一趟，尝尝吧，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本来想说让陈大柳给方老师拎一只鸡的，可转念一想，这有贿赂的嫌疑，万一有心人查个什么，觉得她作弊，那就不好了。
可别小看一只鸡，这个时候，城里啥都缺，你一个清贫的高中老师，冷不丁的拎一只鸡回去，左邻右舍看到，怎么想？
小心眼的，妒忌的说什么，再写了举报信什么的，查到最后，就算没这回事，为了服众，也会取消白曦的名次和奖励的，谁让白曦本来年纪就小，算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喝一碗鸡汤就没事，谁也不会跟到医院来啊。
陈大柳其实也想到了这个，所以白曦一发话，就手脚麻利的盛了一碗。
要不然，他就算是起身，也会磨磨蹭蹭的，要么用眼神威胁方老师拒绝。
面对香喷喷的鸡汤，即便方老师很想有骨气的坚持拒绝，但还是接过后就放不下去了，实在太香了，他有多久没见过肉了？
鸡汤里头有好几块肉，虽说是陈大柳勺的，可没有白曦发话，别说一碗鸡汤了，一口都别想。
方老师也有些好笑，昨天白曦还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今天他说了这些，倒是被分了一碗鸡汤，他该说白曦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市侩吗？
或者应该说，看碟下菜？
白曦要是知道方老师心里的嘟囔，一定会翻个大白眼。
开玩笑，一只小母鸡才多少肉啊，连皮带骨也不过两斤多，没看陈大柳、李佳和陈招娣都陪着她，伺候她在医院里吗，让他们花粮票去国营饭店吃饭，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舍不得。
也不知道这次她住院花费了多少呢，哪里还能浪费。
（这两天更的少，我挺不好意思的。我晚点还有一章更新，不过你们先睡，明天早起就可以看了。）
第266章 城市套路深
自己的村民当然是自己疼的，没道理不给自己村里人吃，给外人吃不是。
要不是来这里，白曦都不知道她自己能这么小气，这么计较呢。
小气怎么了，市侩怎么了，你试试养一个村子的人试试。
给方老师一碗鸡汤，就意味着一会陈大柳他们三个会少分一些。
白曦眼尖，正好看到陈大柳给方老师打了好几块肉，不由瞪了他一眼，真是败家玩意，你分人那么多肉，你们一会吃啥啊。
陈大柳后知后觉的，压根不知道白曦瞪啥，还以为是觉得他打的鸡汤少了呢，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打算再给方老师添一些。
方老师喝了半碗鸡汤，又把碗里的鸡肉都吃了，只觉得肚子空落落的感觉被填满了。
其实，他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可没半点荤腥，总觉得没什么力气，这会喝了鸡汤吃了鸡肉，顿时好像有了不少力气，人也精神了不少。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方老师瞬间觉得白曦也不小气了，想和白曦多聊一会，告诉她一些学习的方法和他觉得重要的书籍，不过白曦借口累了，就把人打发了。
临走前，方老师还不忘叮嘱白曦要记得准备获奖感言和学习经验。
白曦是公示结束后出院的，正好参加颁奖典礼。
离开医院的时候，白曦明显感觉到住院部的医生护士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她扭头看了看陈大柳三人，他们拎着包袱，抱着被褥，背着竹篓，喜上眉梢，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陈大柳和李佳、陈招娣可高兴了。
一来姑奶奶终于病好出院了，二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颁奖典礼呢。
姑奶奶获奖，这是牛罗村上下的荣誉啊，而且他们三人还亲眼看到姑奶奶领奖，这事情村里其他人要是知道，肯定要羡慕死了。
周老师早早得了通知，也来了，和方老师寒暄过后，两人过来找白曦。
一看白曦两手空空的，方老师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陈大柳三人，更觉奇怪，便问：“白曦同学，你的获奖感言呢，你没准备吗？”
“在脑子里啊。”白曦说着，在心里撇嘴，就十五块钱，有什么好感言的，要不是她要养着一村子的人，才懒得折腾呢，这都快一个月了，钱还没有到手。
方老师愣了一下，又问：“那你的学习经验分享呢？也在脑子里？”
白曦点头。
“这不一样的，你……”方老师还想说什么呢，可这个时候广播响起，要求入场入座，他也被喊着去办别的事情了。
白曦看着欲言又止的离开的方老师，心说，我哪里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分享啊，我的经验就是，我过目不忘啊。
领导讲话，再领导讲话，然后还是领导发言讲话。
白曦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一边暗暗撇嘴，一边鼓掌，如果不是她坐的靠前排，就在领导席后一排，有报社记者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她都不会跟着鼓掌的。
陈大柳三人是没有位置的，三人只能挤着在后面垫着脚看热闹。
白曦很不高兴，明明她在典礼开始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有不少空位置的，怎么就不能让人坐了？
就因为陈大柳背着竹篓，腰间別着鞭子，看起来像乡下人？
那是她牛罗村的人，这么委屈的站在后面，一想到三人来的路上兴高采烈的说着要把看到的回去和村里人好好说一说。
然后过来一听，不让进场，瞬间就傻眼了，三人虽然失落，但很快又换了笑脸安慰白曦：“姑奶奶，没事的，我们在外头也能听的清楚，这广播声音可大着呢，姑奶奶，您好好领奖。”
他们是越懂事，白曦心里就越觉得憋闷的很。
白曦真的很想说，这钱不要了，我们走，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村里人都指望着她拿了奖励，让村里扬眉吐气，在公社露脸呢。
最后周老师找了方老师说了一声，陈大柳三人倒是能进礼堂，却也只能后面站着看。
明明有位置啊，就算坐的远一点也是好的啊。
白曦没有哪一瞬间这么的不高兴的，这情绪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和意外。
方老师也坐在台下，他看着白曦空着手上台领奖的时候，心一下子就高高提起，之前他还抱着白曦是开玩笑逗他着急而已，现在一看，还真是没有准备呢。
周老师也着急，可眼下白曦都上台了，他们也只能在台下着急了。
再聪明可还是个孩子啊，没有准备就上台，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是大人都要腿脚发软的。
主持人是一个三十来岁，很是有经验的女同志，她先是用欣喜激动的高昂的语气把白曦介绍了一遍，然后才问起白曦问题。
“白曦同学，你是哪里来的啊？”
白曦眨巴着大眼睛，一点也不怯场的，吐字清楚的回答：“我来自合安市白州县城安宁乡大山公社牛罗村。”
真是有毛病，你刚才都介绍过了，现在又来问我，你逗猴呢？白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家别看别洗同学年纪不大，但她可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听说她学习刻苦，前几天还生病住院了，今天才出院的……”
白曦配合的笑了笑，显得有些腼腆。
下面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主持人趁机又煽情的说了几句。
主持人叽叽歪歪的说了一阵，感觉宣传照片拍了差不多了，这才话锋一转，进行下一程序。
一看可以领钱了，白曦顿时精神一震，她想好了，领了钱就带着陈大柳三人去吃一顿，弥补一下他们的委屈。
领钱，拍照，分享学习心得。
方老师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白曦镇定自若，什么紧张啊，手抖啊，吓哭啊，都没有。
“我的学习经验就是……”白曦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下方的人，又看了一眼在她上台后就激动的咧嘴开心的陈大柳三人，笑了笑，这才缓缓的接着说道：“用心学习，找到合适自己的学习方法。”
（晚安哦）
第267章 就是小心眼
主持人在一旁面带笑容的点头，但是点头后却没听到白曦继续说，于是脸上闪过惊讶，忙问：“白曦同学，没有了吗？”
“没有了。”白曦脸上露出了比主持人还惊讶的表情，理直气壮的反问：“难道找到合适自己的学习方法用心学习，这还不够吗？”
“呃……”主持人有些尴尬，笑了一下，又说道：“也是，也是。不过，白曦同学要不要多说几句？”
“不要了！”
主持人不死心的又问：“白曦同学，你再想想？”
白曦：“没什么好说的啊。这就是我的学习心得啊，最多，我脑子灵光一些。”
面对白曦的不配合，主持人明显有些下不来台，她刚才前头还夸了白曦好一通，哪知道，这小丫头竟然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关键还不是怯场，自己离的近，能看出白曦就是不想说而已。
白曦的确懒得说，她也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如果白曦没有记错，之前李佳背着被褥在厕所附近等白曦和陈招娣上洗手间的时候，因为要给陈大柳递个什么东西，弯腰转身的时候，背上背的被褥不小心被褥蹭了这路过的主持人的衣服。
这主持人夸张的一边拍着衣服，一边瞪着李佳。
“哎，你长没长眼睛啊，撞到人了你不知道么！”
李佳连忙道歉：“对不住啊同志，对不住。”
“什么人啊，你要是蹭脏了我的衣服，你赔得起吗你，我一会还要上台呢。”
“对不起啊，同志，我不是故意的。”李佳继续道歉。
主持人本来还想不依不饶的，但是这是厕所附近，闹起来被熟人看到有些难看。
何况李佳一个乡下妇人，旁边的陈大柳则是一副庄稼汉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和乡下人说不通，说了也是浪费口舌，便不满的骂了几句乡巴佬，然后就掉头抬高脑袋快步离开了。
“什么人啊，我都已经道歉了。”李佳看着背影，很是气愤。
不就是被褥不小心蹭了一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咋咋呼呼的，我们姑奶奶的被褥，可比你身上的衣裳还干净万千倍，我们才要嫌弃你脏呢。
李佳一边生气的嘟囔，一边认真的把背上的被褥搭放在搁地上的竹篓上，气愤又认真的狠狠拍了好几下，就好像要拍掉刚才不小心沾上的污迹一样。
陈大柳：“算了，别和这样的人计较。一会姑奶奶出来，别让她知道了。”
他刚才可是听到了，这女同志是要上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一会姑奶奶就要领奖了，可不能让姑奶奶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以姑奶奶的性子，要是知道这事情，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李佳点头：“村长，我知道的。”
两人都不知道，白曦虽然没有看了完整的一幕，可也看到了主持人低声骂骂咧咧走的时候，再后面进礼堂前，她似乎有看到主持人特地和站门口的保卫科的人对着他们指了指。
之前白曦没有多想，可后面陈大柳三个被拦着不让进的时候，白曦差不多就反应过来了，当然，她也是看到女主持人的时候，觉得衣服眼熟，声音也有些熟悉，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白曦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你骂了我牛罗村的人，还想是配合你？
想得美！
主持人一看白曦这样，很快笑了笑，掩饰了尴尬，然后开始说了几句，准备介绍第二名。
白曦下台之前，抬头对着主持人露出了一抹甜笑。
本来就生的精致可爱，突然对着人笑，倒是让女主持人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忙回白曦一个笑容，而白曦这笑容也被手快的报社记者拍了下来。
白曦转身下台，放在身侧的手点了点，下一秒，就见正洋溢着笑容的女主持人介绍完下一个获奖学生后弯腰鞠躬的时候，一副用力过猛收不住的直接栽倒跪趴在台上。
‘嘭’的一大声响把观众席下的人都怔住了。
女主持人也一脸懵逼，抬起头，看了看台下，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没反应过来。
很快，观众席的人一片哗然，有忍不住笑出声的，也有惊讶的，当然，也有生气的。
陈大柳三人虽然站在后面看，可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瞬间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
李佳更是忍不住抱着白曦的被褥亲了亲：“让她敢嫌弃我们姑奶奶的被褥，活该！”
陈招娣：“真是大快人心，让她看不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陈大柳三人都觉得，这女主持人会倒霉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要不然，怎么会鞠躬就一鞠不起的栽倒跪地呢。
哄笑声好一会都没能停下，即便很快有男主持上来救场，可大家一想到刚才女主持人鞠躬却跪趴在地，便忍俊不禁。
典礼快中午才结束。
白曦看着心情明显很好的陈大柳三人，也跟着笑了笑，小手一挥，得意道：“走，姑奶奶我请你们吃大餐去。”
陈招娣笑眼弯弯：“哎，谢谢姑奶奶。”
李佳也高兴的咧嘴：“那可就托了姑奶奶的福，我们有口福了。”
“还没有恭喜姑奶奶呢，恭喜姑奶奶，贺喜姑奶奶，姑奶奶得了第一名，嗯……这叫，实至名归！”陈大柳想了一下，这才找到一个觉得合适的成语。
“小柳啊，你最近学习进步很快啊，会用的成语越来越多了啊。”虽说也没有用的很恰当，不过该鼓励还是要鼓励的不是。
陈大柳被白曦夸，脸上咧笑的笑纹都多出几道来了。
三人没有扫白曦的兴，姑奶奶得了奖，这要不了几天，公社也会得到消息的，这是好事，再说姑奶奶又正好病好了，吃点好的也应该，顺着让姑奶奶高兴高兴。
不过国营饭馆今天没什么可以吃的，也就只有两笼包子，还是三合一面的肉丁包子，白曦一看，一口气买了五斤。
拿了包子，白曦还偷偷的对服务员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伸手，然后塞给了服务员一把肉干。
别看白曦掏肉干的动作是狠狠抓一大把，不过也就是三四根而已。
第268章 爱美之心
可她这大方的举动让服务员心里高兴坏了，一直把白曦送出门口，还偷偷和白曦说，以后只要她来，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留着。
白曦自然是不会拒绝，还趁机的介绍了一下陈大柳三人。
这一次，服务员很认真的打量了三人，然后对着白曦点头：“白曦小同志，你放心，我都记下了，以后你没时间来，想吃什么让他们来，我会给你留好的，月初和月底，都会有新货来。”
“好呀。”白曦笑的和偷吃成功的小狐狸一样甜。
出城的路上，陈大柳三人一人拿着一个肉包子，边吃边聊边笑，完全没有当初带白曦进城时候的惶恐不安了。
这会，那女主持人还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人前丢这么大一个脸，她明明就是稍微弯了弯腰，但好像有什么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她在宿舍里一边哭着一边表述委屈，虽说有同事安慰，可转眼，人就把她的话宣扬了出去，女主持人因为工作失误，还宣扬了鬼怪迷信思想，丢了工作。
不过这些，白曦已经抛脑后了。
没人知道白曦今天出院回来。
可牛车刚进村的时候，小黑还是闻声奔来迎接。
“吼吼~”主子，主子，主子……
小黑兴奋又委屈，主子，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整整七天呢！
牛车停下，白曦先是摸了摸满腹委屈的小黑脑袋好一会，安慰了好几声，这才示意陈大柳继续赶车。
“小黑，村里这几天可还算安宁？”
其实白曦醒过来后，村里就每隔一天都会派人进城看望，还是抽签决定的。
去的人都会把村里的情况给说了。
小黑一看主子回来也不说多陪陪它，就知道问村里的情况，有些委屈的哼了哼，却也乖乖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听说，你最近很是勤快，隔天就给村里人逮一头大野猪回来啊。”
小黑骄傲的抬起脑袋，得意道，对啊，主子让我照看好村里，我自然要费心了。
“不错！”白曦笑了笑：“那你歇两天，最近给村里多逮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养上。”
她住院吃了村里十二只鸡了。
没醒过来的时候一天一只，醒过来后是一天两只，就因为医生说她需要好好补一补身体，加上她的确受了，于是村里人心疼，自然就‘奢靡’啦。
有时候，有医生和护士路过白曦的病房，都忍不住深吸好几口气，要么就是快步走过，天天闻着鸡肉鸡汤香味，谁受得了啊。
虽说已经习惯看到白曦和小黑对话，可每一次，村里人都觉得神气又敬佩。
这会，陈大柳牵着牛在前头走，而陈招娣和李佳也跟在牛车旁边，就这么认真的听着白曦和小黑的对话，脸上满是崇敬。
这会差不多是做晚饭的时候。
可一听白曦回来了，村里人立马乌泱泱的往树屋赶。
“姑奶奶……”
村民们不论大大小小，乌泱泱的喊了一声，然后哗啦啦的跪下。
“给姑奶奶请安，姑奶奶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可不能再病了啊。”
白曦没有第一时间回树屋，而是站在石墩上，看着激动又热泪盈眶的村民们，心里一阵无奈又心里暖暖的。
“好啦，起来吧。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虚弱了几天，病了几天而已，让大家担心了。”
说来也奇怪，白曦都不觉得自己竟然会生病，但偏偏还就是生病了，不过也不算没收获，体内服用的丹药似乎炼化的更快了一点，而且她居然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姑奶奶瘦了！”李老婆子起来后，拄着拐杖靠近，端详着白曦，然后颤颤巍巍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点了一下头：“是瘦了一些，不过也更好看了。”
本来还觉得难过心酸的村民，一听白曦这话，顿时被逗笑了。
姑奶奶虽说还小，可这小姑娘爱美的心思是和别人一样的。
“姑奶奶……圆圆胖胖的才是有福气呢。”
白曦叉腰，哼哼道：“我就是瘦巴巴的，那也是有福气。”
哪里会有人说不是，大家纷纷附和，但还是劝了白曦要多吃一点，还美曰其名，白白胖胖的更好看。
白曦：“……”真当她是五岁小奶娃，不知道美丑么？
虽然大家都想多看白曦几眼，多和她说几句话，不过也怕累着白曦，便依依不舍的散了。
白曦回来，牛罗村上下一扫之前的低迷，整个村子变得雀跃无比，空气都似乎变得清爽不少。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些村民家里孩子照样闯祸，却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被说了两句就放过。
姑奶奶回来，大家正高兴呢，就暂时放过小兔崽子（倒霉的孩子）吧。
没过两天，公社就知道了白曦参加优秀学生考试还获得了第一名。
七岁的乡下娃娃居然考过了那么多城里的娃娃，这可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关键是，这事情还登报了，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大山公社的影子，可也是了不得了啊。
公社在公告栏贴了大字报来宣传，更是还批给了小学五十块钱修整了教室的黑板和屋顶。
当然，公社也奖励了白曦五块钱。
有钱收，白曦当然不会客气，不过她拒绝了到各村演讲的事情，就是在公社奖励学校的时候，露面配合一下。
各村有什么好去的，吵吵嚷嚷的。她可不爱被人当猴看。
公社的工作人员本来还想强硬的要求白曦一定要去的，可白曦把手一摊，说道：“我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继续学习，市里都关注着呢，都让我好好学习，万一耽误了我的学习，害的市里丢脸，算谁的？”
公社的工作人员一听，还真是，于是不再要求。
白曦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倒腾这些事情的原因，一层层的动员大会啊，听着就让人烦躁。
白曦可是一直九尾仙狐，性子本来就跳脱，喜怒由己，不爱被规矩束缚，能这样已经是因为牛罗村的缘故，再多就不行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写这种，有点不合适，我怕被屏蔽，怂怂的。）
第269章 配不上我闺女
说是这么说，可白曦也没去学校。
周老师也知道白曦住了几天院，自然不会催，现在天气也冷，万一白曦又病了，那可就麻烦了。
左右她学习成绩也好，缓一缓也使得。
白曦没上学，就在村里换着法子吃好吃的。
有小黑在，只要山里有的，她想吃的，都能吃到。
炒、炸、炖、煮、卤、煎、煸，但凡白曦说的，有菜单或者是知道怎么做的，李佳和陈招娣不会也都会给白曦琢磨出来。
食材问题不用操心，第一次做的不好，没事，没做坏就可以吃，反正肉嘛，能难吃到哪里去，姑奶奶不吃，她们可以吃。
第二次还不够也没事，到了第三次，也就差不多成了，后面是越做越顺手。
陆晨看着报纸，却在一个小方块看到了让他高兴的事情。
见陆晨笑，有人看会议还没有开始，便问道：“啥事这么高兴？”
“喜事！”陆晨笑的合不拢嘴。
报纸上能有什么喜事。
旁人一听，好奇不已，纷纷端起报纸，开始扫视起来。
除了几篇学习政策的文章，就是一些民生还有教育上的问题，再有就是一些工厂又取得了什么阶段性的研究胜利，也没说涨粮食，也没说供应会好，怎么就有喜事了？
一份报纸也就四个开页，有人来回看了两三遍，也没看出什么来。
“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喜事啊？”
陆晨闻言，瞥了问话的人一眼：“你没看到上头的学习报导？好好看看，用心体会一下上头的精神。”
学习报导是喜事？
这算什么喜事。
要不是正好会议开始，估计还会有人凑到陆晨旁边求指导他看出什么来。
别看陆晨年轻，可年轻人头脑灵活，许是看出什么重点来。
会议中，陆晨全程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心情一看就很好。
能不好么，他家白曦考了省优秀学生第一名，这还不是喜事么。
过了几天。
和陆晨关系好的人见陆晨扛了一袋东西去寄，一问之下，这才明白陆晨那天说的喜事是什么。
还真是喜事。
“老陆，你这闺女可真厉害啊。”省优秀学生第一名呢。
陆晨眼中带着笑：“那是。”
“不过你也不在，你每个月都往回寄东西，她都能收到吗，不会被人昧去吧？”东西可不少，容易惹人眼红啊。
不过陆晨是给闺女寄的，就算旁人想劝，也不好开口。
“不会！”陆晨想起白曦奶凶奶凶的叉腰教训人的一幕就觉得好笑。
谁敢占她的东西啊，怕是有这个想法都不知道被收拾成什么样了。
再说，陆晨也有留意，自然知道每一次都是白曦亲自取的包裹的。
白曦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有自己的主意，再说牛罗村的人也敬重她，不会有人占她的便宜的。
不过这小丫头到现在也没说给他回过一封信，之前还以为识字不多，可都考了五年级的第一名了，字肯定是会写不少的，估计就是懒。
陆晨还真说对了，白曦就是懒的给陆晨回信。
有什么好说的，陆晨的信说的就是日常，难道让她也回自己带着小顺子几个下河捉鱼了？还是写小黑又打了多少猎物？要不然就说她又无聊的捉弄人了？
“对了老陆，你闺女都七岁了，我儿子正好九岁，要不然，我们结个亲家怎么样？”
陆晨立马想也不想的骂道：“滚！”
“嘿，怎么了，我儿子哪里不好了。”能吃能睡，身体好，能挨打挨练，一看就是好苗子。
“你儿子哪里好啊？”陆晨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嫌弃道：“你儿子可配不上我闺女。”
到了八岁都还挂着两道鼻涕的脏孩子，还好意思肖想雪玉可爱的白曦，美得他。
郑军本来不过随口开个玩笑，可一看陆晨这么嫌弃，便真起了这个心思来。
“怎么配不上啦，我看就很合适啊！我们俩关系这么好，我儿子正好比你女儿大两个月，我虽然比你官低一级，可也不是太差啊，你再考虑考虑……”
“没得考虑！”
“老陆！”
“喊老爹也没用。”
郑军瞪眼：“哎，说孩子们的事情呢，你怎么还占我便宜了。”
陆晨：“是你先占我便宜的。”
“怎么就不行了，我儿子长的也不差啊，还是你看着长大的……”
见郑军叽叽歪歪的说个没完，陆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看着长大的，所以才知道他配不上我闺女。又是滚泥又是淌鼻涕的，还考了几次鸭蛋，上个月我听到你又揍他了，是又考鸭蛋了吧？”
陆晨哼哼：“我闺女可是第一名，你也有脸来攀亲。”
说完，陆晨也不管郑军僵住的表情，大跨步离开了。
郑军郁闷了，这男娃哪个不滚着泥坑了，再说他们训练不就是滚泥坑吗，孩子们学也没什么不是，再说鼻涕这事情，那是小时候啊，现在也没这样了啊。
至于考鸭蛋……郑军嘴角抽了抽，鸭蛋配第一，正好综合一下啊。
郑军虽然这么想着，可回到家看到儿子抓着一把弹弓和家属楼里的其他孩子上蹿下跳的玩个热火朝天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考了那么多鸭蛋，还有脸玩的这么开心。
郑军背着手一声不吭的回家，本来还以为儿子会有眼色的跟回来，哪知道，左等右等不见人，再一看书包里露出的半截试卷，郑军随手抽出一看，气的脸都黑了。
又是鸭蛋！
正好此时郑兴国玩累了回家找水喝，嬉皮笑脸的，身上衣服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更是火上浇油。
于是等着郑兴国出来玩的小伙伴很快就听到了回家的郑兴国的鬼哭狼嚎声，其中还夹着着郑军的气急败坏。
“我让你窜，我让你跳，你看好好的衣裳被你穿成什么样了，你妈还不够累的啊？新做的衣裳没多久就被你祸害的不成样……”
“你还有脸楼上楼下的到处跑，你看看你考的什么，你又给我考鸭蛋，你怎么不把鸭蛋都吃了……”
（有考过鸭蛋的吗？嘿嘿，我记得我小时候一个表弟就特别喜欢考鸭蛋，每次还兴高采烈的炫耀，弄的我姑气的不要不要的）
第270章 人比人，气死人
“你老子我聪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爱考鸭蛋的儿子，简直就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找媳妇……”
你说你之前考考也就算了，现在老子想给你定一门亲事，就因为你考鸭蛋而错失，老子不如老陆，还想着你娶了老陆的闺女好在老陆面前嘚瑟一番，你可倒好，让老子丢人。
老子不如老陆就算了，你都九岁了还考鸭蛋，你哪怕你考个三五分也好啊，
郑军越想越气，手里的皮带那是不客气的抽的啪啪响。
不大的房子里，郑兴国一边跳着躲避皮带，一边嚎哭，一边在心里纳闷，我也没说找媳妇啊，我什么时候说找媳妇了，我考鸭蛋怎么了，楼里好几个人考鸭蛋啊……
陆晨回来的时候，还没有上楼就听说郑兴国考了鸭蛋被狠狠抽了一顿，顿时乐出声来。
路过郑军家的时候，陆晨原本已经往楼上的脚步一顿，转身敲开了郑军家，坐下聊了几句，特地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了郑兴国的成绩，于是成功的看到郑军脸黑了下来。
“行了，老郑，你也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陆晨好像忘了，白曦就是他厚着脸皮认下而已。
“你也别太怪他了，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嘛。”陆晨说着，在心里想，现在知道差距了吧，就这样还想肖想我家白曦，哪边凉快哪边待去。
陆晨见郑军黑着脸又蠢蠢欲动的抓起皮带，便佯装拦了几下，最后做出没办法管人管儿子的模样，摇了摇头，离开郑军家。
郑兴国一天里挨了两次打，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等他从自己父亲字里行间听出自己挨打的原因时，瞬间就把还没有见上的白曦记恨上了。
会考第一有什么用，一个女娃娃，还不是要嫁出去给人当媳妇的。
她会打弹弓吗？会爬墙吗？会过训练场的障碍吗？
会一口气吃一个馒头吗？
等着，到时候见了陆叔叔的那宝贝女儿一定要让她好看。
咦，陆叔叔姓陆，怎么他女儿不和他一个姓呢？
一定是捡来养的，以前也没听说陆叔叔有女儿啊，肯定是这样……
郑兴国虽然年纪小，但也不傻，从他爹字里行间里不难听出陆叔叔是不乐意他当女婿的，也知道陆叔叔极其疼爱女儿，到时候要是那臭丫头给他当媳妇，他爹和陆叔叔站谁那边，不用想都知道，那他的下场一定比现在还惨。
这样的媳妇他一点也不想要！
于是，郑兴国更加积极的考鸭蛋，就为了让白曦这样的媳妇不落在他的头上。
白曦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不过随手考了个第一名，就引的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素未谋面的一个小屁孩记仇。
不过就算白曦知道，也不会当一回事的。
陆晨包裹寄到的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
白曦坐着牛车进城领包裹，却不知道她才出门，小黑又正好不在，村里就招了偷袭。
才种下没两个月的庄稼苗，被野猪群一阵连啃带踩踏的糟蹋，牛罗村的人傻眼了。
先发现野猪群下山的是小顺子几个，他们正在掏鸟窝，就在大树上，听到动静一看，好家伙，至少三四十来头的野猪奔下山来，对着田地一阵踩踏啃咬。
等村民听到野猪下山，抓起武器想冲去赶的时候，被赶回来的小黑止住了。
开玩笑，那可是四十几头疯狂的大野猪啊，它招惹了能无恙，可牛罗村的人就不一定了，就他们拿着这些扁担砍刀和钉耙能对付野猪？
就算是有弓箭都不一定能伤到野猪，何况是这些下地的工具，被野猪顶一下，怕是肠子都要顶穿了。
随便一头野猪冲到村民家里，都会伤到人。
“可是小黑，那是庄稼啊，被野猪这么糟蹋，我们明年是要饿肚子的。”李老黑急的团团转。
小黑就挡在村道上，不为所动，要是有人想越过去，它便低吼几声，龇牙咧嘴的吓唬人。
饿不饿肚子小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它就知道，主子不在，它得守好村里人，有命在才能谈其他。
其实村里人哪里不知道野猪不好对付，可田地里的庄稼不护住，全村都要饿肚子的，这光景，青黄不接最是可怕了，再下种也来不及了，弄不好要饿死人的。
白曦回来的时候，一进村就觉得气氛不对。
路上大家要么急匆匆的，要么垂头丧气的，看到她即便努力打起精神打招呼，也是笑比哭还难看。
“怎么了？”
不说白曦，就是陈大柳也觉得奇怪。
见被问话的村民哭丧着脸，蠕动嘴角好一会却说不出话来。
见状，陈大柳骂道：“姑奶奶问话呢，翅膀长硬了？”
“不是。”
“姑奶奶，村长，咱们村的庄稼毁了。”
陈大柳惊诧：“什么意思？”
很快，白曦和陈大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嘶！”陈大柳倒吸一口冷气，愣愣道：“怎么会呢，我们村就没有野猪群下山的先例啊。”
白曦闻言看了一眼陈大柳，有些无语，既然说是先例，那就种有第一次啊，这先例不就是今天了。
到现场一看，就算白曦这个从来不参与种地的人都知道这情况很糟糕，田地就和被疯牛踩踏过一样，没一处好地方。
本来是青绿一片的田地，此时除了留下一些野猪粪便，就是野猪打滚过后的泥坑了。
白曦过来的时候，村里人正在田地里捶胸抹泪呢。
“姑奶奶，姑奶奶……”
“姑奶奶回来了……”
看着几十岁的老人一边伤心的嚎哭，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又忙止住哭声的和她问安，白曦只是点了点头，站在田头看着已经看不到什么庄稼苗的田皱眉。
“各处都这样吗？”
白曦问话的时候，陈大柳已经大概的看了一些田地，加上从村民口里问的，就知道村里明年铁定要饿肚子了，闻言点头：“姑奶奶，别处差不多也这样。”
为了不让白曦担心，陈大柳还强撑着颤抖，走到田边的田埂坐下，却在白曦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