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圣天子之心
刘承业走到孙国荣身前,就这么微微躬身负手而立看着他。孙国荣没有抬头但他能感受到刘承业的目光,他此刻心中骇然,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现在的每一刻对孙国荣而言就好似一年那样漫长,他内心很是煎熬。终于,在孙国荣心中的那根弦即将崩溃的那一刻,刘承业开口了:“你个老东西,啊!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吧!”
“来来来,来告诉朕,关于买凶刺杀苏安一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的告诉朕!若是胆敢有丝毫的隐瞒,朕就砍了你的脑袋!”他是越想越生气,纵然孙国荣有着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但是身为朝廷官员,而且是三品大员,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就是不对!若都可以用情非得已这四个字来触犯帝国的法律,那样的话要国法又有何用?
“咚咚咚。”孙国荣先是给刘承业磕了三个头,这才用颤抖沙哑的声音极为恭敬的说道:“皇上居然圣驾亲临此地,想必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极为清楚了。臣……臣这么做是为了大盛,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皇……”直到此刻,在刘承业身前他都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
但是刘承业没有等其说完就已经打断了孙国荣的话:“放屁!你还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你是不是还想说是为了朕?你堂堂朝廷三品大员,难不成是猪脑子?苏安的税改究竟是不是为了百姓你看不出来?啊?告诉朕!你自己说,苏安的税改之法对百姓而言好还是不好?!”
孙国荣闻言不由的又是脸色一变,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承认,苏安的税改之法虽然得罪了权贵,得罪了富商,得罪了所有家中地多钱多的人,但是对于占大盛多数人口的百姓是非常有利的!心里想着,其不由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话,凭心而论,苏安的税改之法若真能实施的话对百姓是极为有利的,百姓可以从中得到极大的实惠!”在刘承业面前他不敢说谎。
刘承业闻言刚想开口,孙国荣却紧接着道:“但是再好的改革之法也要看是否能变成现实,能付诸于实践!苏安的这个方法虽然是极好的,但却无法变成现实!”说到此处其猛的抬起头来,目光居然毫不避讳的和刘承业的龙目对上,接着道:“但是苏安太过异想天开,他的税改之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一旦实施的话恐怕江山会因此而动荡,天下动荡最终的受害者只能是百姓!皇上啊!他的税改之法原来是想让百姓受惠,但最终却只能让百姓受苦!”
刘承业闻言怒极反笑,冷声道:“你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是不是?朕知道你话里的意思,如果朕用了苏安的税改之法必然会触动富豪的利益,他们的田地多,收的税自然也就多了。原本他们可以得七分的好处,到时候就只能得到四分,甚至了三分!你是担心他们会心生不满,他们会推翻朝廷!啊,是不是?到时候朕这个皇帝就会被人从龙椅上赶下来是不是?”
听刘承业如说说苏安赶紧再次低下头,一咬牙接着道:“回皇上的话,老臣的确是有这样的担忧!皇上乃千古明君聪明睿智,但一旦失了天下人心,这江山社稷恐怕要……”
“朕打算用苏安的税改之法,为的就是天下人心!”刘承业大喝一声,原本站在一旁的苏安和不知何时已经从内室出来的女眷们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帝王一怒没有人胆敢站着。刘承业接着道:“你说的不错,我大盛有数不清的豪门,数不清的大户人家,数不清的将军!这些人家的地少说几百亩,往多了说上千亩,甚至几千亩!但是我大盛最多的不是这些人啊,我大盛最多的是百姓!我大盛的读书人中也有很多寒门学子,他们的父母很有可能就是农家!我大盛除了将军更多的是大头兵,他们的父母也是农家。我大盛不仅有商人,更多的是贩夫走卒,小本买卖!他们可能种地务农才是根本,只是在农闲之时做点买卖搞点副业!我大盛更多的官员是从民中来的,更多的兵士也是从民中来的!朕这样做是在维护他们家的利益,维护他们父母祖辈的利益!你说说看,如果税改实施,他们会反对朕吗?”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只要朕始终站在百姓这一边,替百姓谋福,千年万年之后我大盛依然江山永固!朕只听说过大头兵把将军拉下马的,没有听说过将军能杀死手下所有兵士的!官员反对,豪门大户反对是不是?很简单,杀了就是!朕把他们的田地均分给百姓,每个人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这样的话天下必然就更加太平!如何会导致天下大乱呢?”
在刘承业说话的过程中孙国荣的脸色不停的变换显得颇为精彩,他从来没有从刘承业所说的角度思考问题。在他的心中阶级是固定的,但实际上在大盛帝国阶级是不停改变的。而且他的确也已经忘记了,或者说他忽略了百姓才是国家根本这个问题。他认为百姓是弱的一方,豪门大户是强的一方,弱的一方怎么可能斗的过强大的一方?刘承业的话顿时让他有了一种醍醐灌顶之感。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孙国荣的额头上却已经满是汗水。这就说明自己之前完全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误区,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全部都是错误的,差点害了苏安的性命!
心中想着,孙国荣颤抖着声音道:“皇上啊……老臣惭愧啊皇上!老臣迂腐,老臣糊涂啊!老臣不能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请皇上降罪!无论皇上如何处置老臣,老臣绝无怨言!”
刘承业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国荣,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是有些愚蠢,没错,这件事情若是换一个人来做,定然是做不成的,说不定会被五马分尸。但是做这件事情的是朕,这天下就乱不了!朕手握生杀大权,若有哪个不服气的抓起来关进大牢,若是还不行就直接斩首!杀一个不行朕就杀两个,杀两个不行朕就杀一双!一直杀到没有人敢反对!”
“孙国荣,朕实话告诉你,朕就是要做一件罪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朕相信百姓明白朕,有良心的人会支持朕!朕不怕担负骂名,朕用心正大光明,后人必然理解朕!”
孙国荣听了刘承业的话更是羞愧欲死,连连磕头:“吾皇圣明!皇上一心为民,百姓必然铭记皇上恩德,是朕老迈昏聩,请皇上赐死老臣,老臣无颜面对皇上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谢皇上隆恩
眼见刘承业就要开口处置孙国荣,苏安却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刘承业面前。他也是先给刘承宇磕了三个响头,恭敬的道:“皇上!孙老大人虽说想法与皇上背道而驰,但是也是一心为了天下,为了皇上,为了百姓啊!再说学生得皇上庇佑好好的活着,还请孙大人不要降罪老大人!老大人已经老迈却一心为民,想的也是如何为皇上分忧解难啊皇上,开恩啊!”
孙国荣闻言猛的抬头目光落在了苏安的身上,深深的看了苏安一眼,最终感叹一声:“好后生,老夫要杀你,你居然还为老夫在皇上面前求情,可见你天性纯良,用心光明。不过孙公子,老夫此举上不能体恤天心,下差点误国误民,即便皇上杀了我,也是应该的,你是皇上将来要倚重之人,就不要为了老夫触怒了天子,否则的话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苏安还要说些什么,刘承业眉头紧皱的开口道:“得了得了,你们两个别说话了。朕什么时候说要处置孙国荣了?”说到此处刘承业长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都平身吧。”
两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谢恩起身。却听刘承业话锋一转道:“姐姐,朕饿了,传膳吧!”王夕颜见事情圆满解决心中也是无比的欢喜,欢快的应了一声便去准备晚饭。
刘承业走到饭桌边上坐下,见苏安和孙国荣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眉头不由的又皱了起来道:“折腾了那么久你们两个难道不饿吗?都过来做吧,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
孙国荣和苏安对视了一眼,两人连忙走到饭桌边上,一左一右在刘承业身边坐下。很快王夕颜就把一尊大大的锅子端了上来,今晚吃的是涮锅。肉菜都洗干净,自己往锅里放,想吃什么就放什么,吃着也非常的方便。饭桌上用的也都是刘承业从宫里带来的上好御酒。
此刻饭桌上就只有四个人,刘承业,刘志武,还有孙国荣和苏安。孙国荣的目光落在了刘志武的身上,刘承业微微一笑道:“你瞧瞧,朕光估值骂你了,这位是永武王爷!”
孙国荣闻言心下又是一跳,他方才就觉得此人多少有些面熟,因为年轻的时候在帝都他是见过这位永武王爷的,只是这些年变化有些大了,不敢相认。如今听刘承业如此说就要起身行礼参见,刘承业还没有说话,刘志武却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皇上让你坐下用膳你不好好用膳起身对孤下跪,没有这个道理。再说了你方才已经跪了那么久,好好用膳吧。”
“多谢王爷恩典,二十多年过去了王爷看起来还是那么健硕。下官看到王爷,内心很高兴。”刘志武的事情孙国荣听说了一些,现在他知道刘志武是一心为国,自然很是敬重。
刘志武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你这个老家伙,孤对你也是非常欣赏的。孤你的当年你因为你不满高娇那个老妖婆要求要外放做官,孤还暗自可惜了好一阵。如今好了,皇上亲自把你这个老东西揪了出来,你就算是想要躲清闲也是不能了,说不准还要做更多的差事。”
两人说话之时刘承业真正大快朵颐,听了刘志武这话他擦了擦嘴,看了孙国荣一眼,沉声道:“没错,当年朕亲政之后就想着把你从外面调回来,你都给拒绝了。如今既然有了这档子事你也别想着躲清闲,你也别打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算盘,在朕这里没有这套说辞。只要能为我大盛帝国出力的臣子朕都会重用,都会礼遇。这雄安州的差事你就先卸任了吧。”
说到此处刘承业又吃喝了几口,接着道:“你也知道,朕这次是顶着御驾亲征的名头来的。原本呢朕是真的要御驾亲征,一直待在军中的。可是,那群外来的玩意不中用,朕不想在他们的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不过在战争结束之前朕不会离开,这期间朕会把你和苏安带在身边,你们两个和朕还有皇叔好好筹划一下税改的细节问题,等朕回宫之后就开始实施。”
孙国荣此刻对刘承业是心悦诚服,他的心思刘承业一看就看透,听了刘承业的话只是连连答应道:“是是是,一切都按皇上说的办,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臣一定遵旨而行。”
就在此时一个龙铠军在门外恭敬的道:“主子,孙大人的管家和杀手到了,如何处置?”
刘承业闻言苦笑着看了孙国荣一眼,孙国荣连忙低下头去。刘承业见这老东西吃瘪心中那叫一个痛快,却是开口道:“杀手抓进大牢,至于孙大人的那个管家,带进来吧。”
孙国荣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老管家这次肯定是要被自己连累了,皇上能绕过自己却一定不会饶过真正动手的人,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处置。孙国荣连忙跪在地上,哽咽的道:“老臣多谢皇上体恤,老臣多谢皇上了。解管家跟了老臣一辈子,老臣本不该替他求情,皇上能饶过他,老臣谢恩啊,老臣多谢皇上,多谢皇上了!”孙国荣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个老东西,行了,起来吧。”孙国荣擦了擦眼泪起身,刘承业接着道:“即便是个管家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人家听你这个主子的命做事,哦,你这个主子没有事情全须全尾的活着高兴,人家那个管家就要去死?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朕是讲道理的人。”
没多少功夫管家被提小鸡一样提了进来,他原本已经面如死灰。他亲眼看着和自己同来的那个武林高手被人家的人一下子解决掉,自己这个老管家还能有什么生还的机会?但是一开门老管家就傻了眼,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自以为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的人。在看到孙国荣的那一刻老管家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大吼一声道:“呔!!你们放开我家州尊大人!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和我家大人没有关系!你们放开我家老爷啊!”说话间老管家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孙国荣见此情景内心是十分感动的,但是他又怕自己的老管家触怒了皇帝,连忙开口阻止道:“老解!快快住口,不得无礼,皇上在此,还不赶快跪下磕头?真的不要命了?”
解管家闻言不由的又是一愣,孙国荣连忙看了刘承业一眼,老解跟了孙国荣三十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不停的给刘承业磕头,颤抖着声音道:”草民叩见皇上,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了皇帝嘴皮子却是没有那么利索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皇叔可还想做皇帝?
刘承业看这解管家也是个老者,也不忍心过多责罚,毕竟也是听命行事。但他还是开口道:“朕知道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听命行事,也看的出来你是个忠心的仆人,但是忠心不是这样用的。你家老爷要杀人,你若是真的忠心就应该好好劝劝他,让他不要做傻事,而不是什么命令都听。”说话间刘承业话锋一转,对那龙铠军道:“带他下去,准备一些饭菜,让他吃饱喝足了,随后腾出一间房来给他。这个老东西,今后还是要好好伺候他们家老爷的。”
看的出来刘承业对孙国荣的确是非常的礼遇,否则的话他不会连孙家的老仆人都如此的优待。老仆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连连磕头谢恩。等老仆人离去之后刘承业也没有多话,只是继续专心的吃喝。小半个时辰之后孙国荣在苏安夫妇的陪同之下出了刘承业的房门。
孙国荣压低了声音道:“看的出来皇上已经打算倚重你了,册封你家内子为公主就是为了更好的保全你,你成了驸马朝中那些人的确不好随意对你下手,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本官即便是有心为皇上卖命,但是阎王爷不知还能给老夫几年,今后你要好好辅佐皇上。”
这可是一州之令对自己的教导,放在以前苏安是不敢想的。他连忙恭敬的行礼,一脸正色的道:“老大人的话学生谨记在心,老大人放心,皇上如此恩重,学生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孙国荣闻言满意的点了点,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明日一早老夫就会向皇上说明,回到州府之中,你的试卷老夫要再好好看看,若真的出彩老夫会点你做举人。”说到此处孙国荣顿了顿,接着道:“不要以为皇上器重你老夫就会放水,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老夫也不会偏袒,今年考不中三年之后再来吧。”说罢孙国荣却是对苏王氏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孙国荣的背影苏安点了点头,对王氏道:“看到了没有,这样的官员只能用道理说服他,否则即便是面对皇帝他们也不会屈服的,这样的官员才是我大盛的官员。娘子,为夫将来也要做这样的官员,只是为夫怕你跟着为夫担惊受怕,娘子啊,你说你害怕吗?”
王氏闻言握住苏安的手,极其温柔的看着她,娇声道:“夫君难道忘了,我现在可是贤庄公主,我自然是不怕的。我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样我最欢喜。再者,我那皇上弟弟是少有的明君,你的话他自然是能听进去的,你放心就是了。”她今天对刘承业是心悦诚服,打心眼里爱戴刘承业,因为刘承业训斥孙国荣的话完全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次日一早孙国荣便向刘承业来辞行,刘承业点了点头道:“嗯,你回去办公吧。记住出了这个门就不要让人知道朕的存在,再有你回去之后看看,苏安若是在举人名单里也就罢了。若是没有那你就要问一句为什么,到时候你就把朕对你说的话变成自己的话,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理说明白,讲清楚。”说到此处刘承业的目光中寒光一闪,接着道:“你把道理说明白了,他们若是还胡搅蛮缠的话,杀了吧,家产田地全部充公,暂时国有,明白了?”
孙国荣闻言连忙恭敬的道“是,皇上的话老臣记住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通就杀!”他内心也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蛮横,但是他也明白,刘承业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只能这样做。道理是个好东西,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但是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
看着孙国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刘承业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小桌另一侧的刘志武身上,问道:“皇叔,朕估摸着这一次会死很多人,朝廷里的官员下头的富商。您说,朕百年之后会不会被人骂成昏君?”他心里不在乎这些,但就是忍不住想要自家人闲聊上几句。
刘志武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皇上啊,您现在可是个半仙一样的皇帝,您瞧瞧,说起来您登基也已经二十多年了吧,啊,可是您瞧瞧,您这张脸可和孤第一次见您没什么差别。所以说百年之后对您来说不适用,即便您真的有位列仙班的那一天,这世上的人不知道都换了几遍了,史书也都不知道写到何时了。所以您不会被后人诟病,后人只会记得您的圣明!”
刘承业闻言不由的一愣,也是,他把这茬给忘了。随即其话锋一转,打趣道:“皇叔,您当年可是老想着坐上皇祖父的那把椅子,不如这样,朕想法子给您续命。等朕哪天真的做皇帝做腻歪了,留一道圣旨,您做几十年皇帝如何?哎!皇叔啊,皇叔,您慢点,您别跑!”
“皇上!你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是四十岁的大人了,别在说胡话了!是,之前我是老想着做皇帝来着,但是我现在觉得做亲王真他娘的过瘾,所以您可不要害我,不要害我啊!”
刘志武有一种预感,若是他真的愿意,刘承业真的会定一个期限,然后为他续命,再然后突然又一天上演一出失踪的戏码,皇位让他坐。但是他现在是真的不愿意当皇帝,这也就是刘承业这个皇帝能把大盛帝国治理成如今这个模样,换一个人是真的不成,能累死。
却说孙国荣回到了州府衙门,便召集下属州府官员开例会。刚一坐下孙国荣便开口道:“今年中举的有多少人,把名单呈上来,还有他们的卷子,本官要再仔细的看上一遍。”
下头的官员闻言都是不由的一愣,心中犯嘀咕。但还是有人很快的就把中举的名单和试卷送到了孙国荣的面前,孙国荣仔细的先看了看名单,随即眉头紧皱道:“这名单是全部吗?”
却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官员闻言起身,恭敬的道:“回州遵的话,本次乡试雄安州十二个郡,一共中举十五人,全都在这名单之上,一个人也不少,大人放心。”
孙国荣闻言目中寒光一闪,眉头紧皱道:“本官听闻乐天郡勇城的苏安也来参加乡试了,而且他此次也完全按照要求把题做完了,为何这里没有他的名字?”闻言所有官员脸色一变,苏安?之前州尊大人不一直都让下头的官员看紧一些,防止那个苏安再来考试吗?
孙国荣的目光再次落在山羊胡官员的身上,问道“源奎,你来说说,这苏安为何没有得中举人啊?”孙国荣此话一出口下头的官员更是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五十章 打死人了
孙国荣对苏安突然之间如此重视,态度与之前可以说是两级反转,下头的官员也都是一头雾水。见下头的官员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孙国荣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但刘承业的话已经使得他茅塞顿开,他必须要按照皇帝的设想保住苏安,保住了苏安天下的百姓就能得到实惠。
如果苏安只是出了一个税改的点子自然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苏安死了,孙国荣相信皇上也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将税改推行下去,甚至比苏安想出的法子还要完善几分。孙国荣知道刘承业如此不遗余力的保下苏安,定然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心中想着,孙国荣冷冷的对源奎道:“本官问你,苏安此次参加乡试的试卷呢?”
源奎闻言一个哆嗦,当即恭敬的道:“苏安的试卷在下官手中,大人若是想要查看,下官这就命人取来。”他如今心里很是惊惧,实在搞不懂这位州尊为何一夜之间突然性情大变。
孙国荣听了源奎的话却不由的摇了摇头,玩味一笑道:“不用,本官让人取来就是了。”他之所以如此小心自然是怕这个源奎在苏安的卷子上动手脚,使得其无法考中举人。
源奎闻言心中又是一跳,州尊大人怎么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般?没多少功夫解管家就将苏安的试卷取来,呈给了孙国荣。孙国荣打开苏安的试卷一看,一手漂亮的隶书给人的感觉就是极好的。再看其答题的内容,合乎题目没有题外话,而且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孙国荣心中不由的感叹,看来这个苏安果然是一等一的大才,怪不得皇帝陛下如此看重他。心里想着孙国荣再次扫视了一番下面的大臣,沉声道:“本官觉得苏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应该能得举人!”此话一出口下头的官员又是不由的一愣,苏安中举?
源奎闻言心中自然是极为激动,他看过苏安的胡言乱语,知道苏安想要干什么。他原本就出身豪门,家中是真正的有良田万亩。若是苏安的税改法真的实施了,他家肯定是要吃亏的。虽然他是大盛帝国的臣子,但家族的利益在其心中才是最为重要的,只见其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州尊大人,这个苏安性情极为乖张,即便这一次的文章还可以,但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立于庙堂之上,对国家对社稷都是没有益处的,州尊大人不是说过要为皇上分忧吗?”他现在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这个州尊大人怎么会突然变脸,究竟想做什么?
孙国荣闻言却是冷冷的道:“源大人说的不错,我等做官为的就是为皇帝分忧,为百姓排忧解难,否则的话那就是辜负了皇上,辜负了天下的百姓。本官这样做就是为皇上分忧,为国家选拔真正的人才,这个苏安不仅字写的好,文章也写的非常好,本官很是满意。”说到此处孙国荣顿了顿,接着道:“你们一定非常疑惑,本官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告诉你们真正的原因,和本官心中的一些想法……”孙国荣便将皇帝对自己的那一套说辞说给下头的官员们听,官员听完他的话之后有许多陷入了沉思,也有许多皱起了眉头。
只听孙国荣接着道:“我们只是让他把自己的才华施展出来,即便他中了状元,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皇帝,皇帝是否采用他的方法一切都还很难说。如果皇上觉得他是妖言惑众,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某些担忧的人也无需担忧自己或是自己家族的利益被侵害。”
“但是所谓天威难测,皇上的心思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不可能明白。如果皇上就看上了他那一篇税改的法子,决定推广,那就是朝廷的意思,是皇上的圣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服从朝廷的安排,”说到此处孙国荣不由的眼中寒光一闪,接着道:“这若是皇上的意愿,诸位同僚难不成还要和皇上作对,有朝廷作对吗?”这两句话可以说说的是寒气十足!
听孙国荣如此说大厅中有不少的官员点头称赞,但也有很多的大臣一脸的焦急。就在此时一个虚发皆白,身穿官服的官员起身对孙国荣拱了拱手道:“州尊大人,苏安他妖言惑众,若是按照他的法子,天下必定大乱!他的文章再好也绝对不能呈送到皇帝陛下的龙案上!”说到此处那官员接着道:“如今我们让他安分守己的做一个平凡人,已经法外开恩了。”
孙国荣闻言却是不由的大怒,呵斥道:“寇思博!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我们虽说是州府的官员,但是我们没有资格决定一个含辛茹苦的学子的命运!这种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难不成在你的眼中一个人的人生就是如此,轻描淡写吗?你真是越来越糊涂啊。”
寇思博闻言心中却毫无惧意,抬脚上前一步,接着道:“老夫完全赞同源奎的说法,苏安就是在妖言惑众,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立于庙堂纸上,否则的话只能是给帝国带来灾难!”
面对比自己大了许多的寇思博,孙国荣还是很有耐心的,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寇大人,苏安是否会给朝廷带来灾难,这需要皇帝说了算,我们没有资格去擅自做主的。还是那句话,他就算是到了御前皇上也不一定会采用他的法子,我等充其量也就是据实以告罢了。所以说您先不要如此激动,我们做官的把自己的处理好,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烦恼!”
原本以为寇思博能听进去孙国荣的话,哪里知道他咆哮的更加厉害:“总之就是不成孙大人不能总是朝令夕改,我绝对不同意这个苏安中举人!你非要让苏安坐举人也不是不成,除非是从我寇思博的尸体上塌过去。说话间蔻思博就这样变成一个大字形,撒泼打滚。
孙国荣见此情景面色不由的变得极为难看,堂堂朝廷四品的官员居然能做出如此极端并且有辱斯文的事情来。孙国荣当即怒声道:“来人,将我面前这个人的官服官帽扒了去,拉出去打板子,狠狠的打!”很快就有两名兵士将两人给托走了。再接着大门外头就传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很是凄惨。有很多官员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就好似打的是他们自己一般。
孙国荣却是冷冷的接着道:“实话告诉你们,本官的心意已决,今次举人的名单中必须要有苏安,否则本官保证,这件事的后果你们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了,你们可还有异议?”
第三百五十一章 商人的聚会
“哎呀……哎呦……啊!”外头一声声的惨叫声响起,即便真的有异议也要憋在肚子里。剩下的官员连连摇头,孙国荣见此情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既然如此事情就那么定了!”说到此处其顿了顿接着道:“诸位同僚要记住,本官不会害你们的,只要我们一心为百姓做事,上天就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只要我们一心为民,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孙国荣刚想要起身离去,却听属下禀报道:“州令大人,寇思博老大人忍受不住打板子所带来的痛苦,已经……已经气绝身亡了!”此言一出剩下的大臣们脸色都是不由的一变,一脸畏惧的看着孙国荣,谁都没有想到孙国荣居然把寇思博给活活打死,真够厉害的啊。
原本众人以为孙国荣会和他们一样惊惧,毕竟自己下令打死了人,却没有想到孙国荣却是眉头微微皱起:“死了?既然如此那本官自然会给皇上上一道请罪的折子,让皇上降罪!”说到此处其环视了众人一圈,接着道:“不过,在皇上的圣旨下来之前,我依然是雄安州的最高官员,我的话就算数!我还是那句话,苏安是个人才,今次的举人里面必须要有他!如果谁再敢捣乱的话,寇思博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为了天下百姓,本官不介意再打死一个!”
孙国荣此话一出下头的官员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心说州令这是要疯,杀人杀上瘾了?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多嘴多舌,他们现在只能顺从的点头,然后说上一句:“下官遵命!”孙国荣这才满意的起身来到了后院自己的居所,坐在后院正厅的椅子上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有想要杀死任何人,但现在的局面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一个人死了。
孙管家见自己老爷的脸色不大好看,想了想恭敬的道:“老爷,您无需愧疚。老奴拙见,皇上让您来处理此事,然而此事说是不死人的话,根本就无法摆平。州府里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和豪门大户有所牵连,不下手狠一些他们肯定是心存侥幸的,所以老爷您做的是对的。”
孙国荣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会打寇思博的板子,他身为朝廷的官员心中没有百姓,只有自己的利益,活着做什么?死了好!”
孙国荣这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刘承业不可能不知道,刘承业听着下面人的回报,眉毛一挑,笑了笑道:“看来这个孙国荣也是个狠角色,上来就打死了一个朝廷的四品官员!”说到此处刘承业顿了顿,语气变得越发的冰冷,接着道:“杀鸡儆猴,他这么做是对的。这么做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他要保住苏安的决心,也算是为朕今后要做的事情打了一个前站。”
刘承业沉思片刻接着道:“密切关注城中大户的反应,还有州府其他官员的反应,雄安州辖内各个郡官员的反应,总之各方的反应都要向朕做出汇报。若是真的有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龙铠军就可以出动了。记住,所有闹的凶,并且是无理取闹的,下杀手也是可以的!”皇帝要杀人不一定非得要在朝堂之上,任何地方都可以,主要看皇帝的心情怎么样。
孙国荣在州府衙门内当场打死官员的消息不胫而走,城中富商们用尽各种手段了解事情的经过。毕竟这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知道点什么,只要银子给的足够就可以。因此苏安这个名字再也瞒不住了,就好似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当他们得知苏安曾经两次乡试所写的内容之后,这些富人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以说是坐立不安。
苏安的税改是想要扒了他们的皮,而且是一年扒两次。这样以来他们要损失许多的银子,银子那可是商人的命根子,他们的存在就是赚取多多的银子,至于银子的来路,无所谓。苏安的做法是想要从他们手里抢银子,抢他们的命根子,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容忍?
要说这世上最疯狂的,那自然就是人了。当那些富商们得知是雄安州的最高官员州令孙果然要保苏安的时候,他们知道自己被逼到了绝境,但很多时候被逼到绝境,也是一条出路。
此刻,雄安州第一商家杜家的后院大厅之中正有七个人聚集在一起,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此人虽说是六十多岁的老者,但他脸上的皮肤病没有松弛,反而看起来红光满面的,这自然是一辈子养尊处优才有的景象。这老者便是杜家家主,杜海。此刻杜海的脸色极为不善,他的手指很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下方左右两侧坐着的有一些是杜家其他的重要成员,还有一些是城中其他富商家的家主,他们的目光都看着杜海。此刻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了主心骨,杜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现在需要主心骨。
杜海淡淡的开口道:“杜某人一直以来都是大盛帝国的良民,对大盛朝廷也是真心实意的拥护,毕竟没有朝廷给我们这些商人的太平天下,我们根本不可能能够顺利的做生意。”说到此处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但是这一次孙大人做的太过分,这不是得罪我们杜家,也不是得罪雄安州的商人,这是要得罪全天下的商贾啊!他这是要犯下众怒啊!”
“他不仅是犯众怒,他这是想要动摇我大盛帝国的江山社稷!”说话间杜海扫了一圈大厅里的人,接着道:“诸位,我们手里掌握着巨大的财富,我们商人若是乱起来,对帝国绝对是一个打击!我不是说我杜家要对抗朝廷,也不是说我雄安州的商人要对抗朝廷。但是即便我们雄安州的商人安分守己,即便我们忍气吞声,那其他州的商人呢?他们也那么好说话?真的让孙大人做成了这件事情,说句不好听的,但是帝国定然是要国破家亡的!”
“对!杜老哥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们很珍惜帝国的今天,我们愿意和帝国一起繁荣,即便朝廷要增加赋税,这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他孙国荣如此做是要我们的命!我们这些商人都死绝了,对他孙国荣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商人被逼的活不下去,大盛无人做生意,甚至连个像样的地主都没有,你们觉得我大盛帝国还能繁荣的起来,朝廷的赋税从何处来?”
说话的是秦记丝绸的老板,他是雄安州第二大丝绸商人,他年少时想考科举,但是没考上,便继承了家业。
第三百五十二章 很多事情是意外
秦有福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他的眼睛里只有黄白之物,再也没有了青年时期的雄心壮志。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上只有铜臭味,他总是对人说自己这叫以商富国。他说自己不仅要自己富有,还要带动自己身边的人一起富有。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商人。
“杜老大从来都是咱们这些人的主心骨,秦老板也算是个读书人,是咱们这些人的军师。既然你们两个都觉得那姓孙的做的有些过分,我们应该怎么办?要知道他可是雄安州最高长官,是州令啊,朝廷正三品的官员,我们虽然有钱,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商人而已。自古以来有钱的从来斗不过有权的,这是现实啊。”说话的这人满蓝的横肉,虽然穿着非常华丽,但却和他整个人的气质有着很大的出入,他是个屠夫,杀猪的,只不过他把杀猪业做的很大。
朱六这样的屠户原本是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的,但是人家有钱,自然可以参加有钱人的聚会,现在这年头商人找朋友看的不是人,而是银子。其他人听了朱六的话也纷纷开口,表达的意思大多和朱六差不多,雄安州最大的官,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
杜海的目光落在朱六的身上,微微一笑道:“谁说我们要对付州令大人?我们只是寻常的百姓,如何能对付的了朝廷的官员?”就在众人疑惑之时起再次话锋一转,接着道:“只不过这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回发生比如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被火烧死了,淹死了,从楼上落下摔死了,甚至是被马给踩死了,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些可都是意外啊。”
秦有福闻言眼珠一转,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孙大人虽说是朝廷三品大员,但再大的官员那也是人啊,是人就有可能发生意外,要知道意外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人力所能控制的就不叫意外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停的点头。
商人就没有傻瓜,傻瓜赚不到银子商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他们明白杜海的意思,他是想要搞死孙国荣,悄悄的搞死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对方。三品官员又如何?只要不留下任何证据就没有人能说是他们做的。只听杜海接着道:“诸位啊,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知道该怎么做的就赶紧回去准备。咱们互相之间也不用通气,总之都是一个目的。”
说到此处杜海沉吟片刻,接着道:“总之咱们大家要记住,手上的刀子要选好,若是留下什么把柄,到时候连累的可是全族全家,这一点一定要小心在意,你我精明了一辈子,不要在阴沟里翻船才是啊。”众人闻听此言心下都是一跳,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小心在意。
入夜,刘承业手捧一卷书看的入神。他喜欢看书,书是前任或者是别人智慧凝结而成。即便不是智慧那也一定是看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因为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想东西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至于别人的看法究竟是对还是错,这个就需要靠看书的人去判断。如果是对的就吸取其中的知识,如果是错的就自动忽略掉,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承业的学识越发的渊博。刘承业读书自然也是有人伺候的,柴悦柔和杨颜美伺候左右,一个手里端着水果,一个帮其按摩肩头。此刻的刘承业看起来就好似一个享乐的昏君,关键期身边的美人太漂亮。
杨颜美娇笑一声打趣道:“悦柔妹妹,你说咱们皇上那么喜欢看书,他又是个长生不老的,就这样一天天的看下去,他将来会不会成为文坛的老夫子,而且是最学识渊博的。”
柴悦柔闻言也是娇笑两声道:“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现在夫君也是极为渊博的了。我可是听人说大兴宫里的藏书楼里面有图书百万册,天下所有的经史子集都有收录。皇后姐姐说过,皇上即便就算再忙一个月至少有五天会拿出一个时辰待在藏书楼里,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咱们家皇上看的书,恐怕是这世上所有的夫子加起来都没有他看的书多吧?”
杨颜美闻言不由的感叹道:“皇后妹妹啊,这世上最爱夫君的女子就是她了。我们虽说也爱夫君爱到骨子里,但是爱的方式总觉得没有皇后那么甜,甜到皇上的心里头。”
柴悦柔点了点头,娇声道:“所以说皇上可以有很多皇妃,贵妃,但是皇后只有一个,必须是最好的那一个。倾城姐姐自然就是最好的那一个,不光皇上喜欢她,我们姐妹不是也喜欢她吗?我这一辈子就一个愿望,长长久久的和皇上,还有倾城姐姐,众位姐妹守在一起。”
听两女提起许倾城,刘承业微微一笑,温声道:“怎么了?想皇后了?你们啊,朕的媳妇朕都没有想呢,你们两个小妮子倒是先朕一步想起来了,你们应该多想想朕才对啊。”
杨颜美闻言却是打趣道:“原来皇上不想皇后啊,难道皇上不爱倾城了吗?可怜的妹妹,那得多伤心啊?我回宫之后一定要告诉她,不要让她一片真心错付了人啊,真是难过!”
刘承业闻言却是起身捏了捏杨颜美的小鼻子,打趣道:“你这丫头何时学会的挑拨离间了,不听话,看朕今晚如何惩罚你,一定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告饶为止,嘿嘿嘿。”
杨颜美闻言双颊不由的一阵绯红,随即拉了拉柴悦柔,娇声道:“妹妹,你可是听见了,今晚要救命啊。”三人说的都是闺房里的话,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很是暧昧。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刘承业放下了书卷坐直了身子,杨颜美和柴悦柔也纷纷站在了其的两侧。
刘承业让来人进入,只见是刘志武到了。刘承业见此连忙起身扶着刘志武坐下,他自己也没有再做到主位之上,而是坐在了刘志武的身边。刘志武微微一笑道:“只有和皇上在一起孤才会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皇上总是以晚辈之礼待孤,其实我还是非常受用的。”
刘承业闻言摇了摇头道:“皇叔也不老,咱们刘家的子孙有祖宗保佑,寿元都不是很短,除了父皇……”说到此处刘承业顿了顿,话锋一转,接着问道:“皇叔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刘志武闻言玩味一笑,带着几分恭敬的道:“皇上圣明,你让龙铠军注意的事情果然有了些有趣的东西传了回来,就在今日有一群商贾在城中的杜府来了一次聚会,去的可都是很有钱的人物啊。”
第三百五十三章 孙国庆死了
刘承业听了刘志武的话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这些有钱人聚集在一起做什么?”其实他心里多少已经猜到这些有钱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比较好。
刘志武看着自家侄儿明知故问的神色,面上也泛起了玩味的笑容道:“正如皇上所想,这些人听说了州府中有官员被打死,并且知晓了这其中的原因,想要联合起来对抗官府。”说到此处其顿了顿,接着道:“准确的说是联合起来对付孙国庆,想要孙过去下台。”
刘承业亲手给刘志武倒了一杯茶,刘志武微微拱手,随后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接着道:“下头的人听到的是他们这些商人想让孙大人发生意外,比如失足落水,被马车撞了,再比如饮酒过多从酒楼高处坠落,总之他们就是想让孙国庆出意外,最好是一次意外能一命呜呼的那种。”刘承业闻言眼中不由的寒光一闪,他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玩味。刘志武见刘承业脸上露出这样灿烂玩味的笑容,内心不知为何就感到一阵心悸,自己这个侄子太厉害了。
刘承业起身在房中踱步了几圈,随即点了点头:“既然人家煞费苦心想让孙国庆出点意外,那咱们就让孙国庆出意外好了。”刘志武闻言却是一愣,心中疑惑但并没有多问。正所谓天心难测,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那必然就有自己的用意,自己照着做就行,无需多问。
这一日孙国庆刚刚下职乘坐自己的轿子打算回家,他的轿子很稳,四个轿夫都是伺候了他十多年的,虽然看起来有些老迈,但是因为非常有经验的关系,走的是又快又稳。
孙国庆坐在轿内闭目养神,就在此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驾车的车夫一脸的慌乱,只见其拼命的拉着缰绳,口中对录入大喊:“快快躲开,马惊了!快快躲开,这马受惊了!”
马车的速度实在太快,眼见距离孙国庆的轿子越来越近。虽说四个老轿夫已经尽最大能力去躲闪,但在最后关头眼看无法躲开,四个轿夫本能的朝着两边扑去,只留下了孙国庆的轿子。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只听砰一声巨响,马车撞上了孙国庆的轿子,人仰马翻,四分五裂,激起了无尽的烟尘。等到烟尘散去,只见在那破损的轿子中一个五十岁上下,身穿三品官府的官员,满脸的血肉模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接着现场就是一声惊呼。
很多人都发出了惨叫和惊呼声,但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去有那么几个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雄安州州令孙国庆死了,被马车撞死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城。杜府,杜海听着下头人的禀报,嘴角因为兴奋不由的抽动了两下,随即他有些激动的问道:“你确认孙国庆死了吗?你可是亲眼看到他人在轿子里的,确定那人就是孙国庆吗?看仔细了吗?”
“回家主的话,小的能确定,轿子里的就是孙国庆,他身上的官服,还有身形相貌,就是孙国庆无疑。再说了,三品大员的轿子能是什么人想做就做的?就算是别人的话,也不可能是那一身装扮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听了这话杜海忍不住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理。
只听杜海接着问道:“咱们家的计划不是醉酒落水吗?这撞马车是谁家的桥段?是秦有福,还是那个屠户朱六?”他想要弄清楚谁下手如此的快准狠,实在是他们的英雄楷模。
谁知道他这一问却是将下头的人难住了,只见站在其身边伺候的管家为难的道:“家主,上次聚会的时候您不是说各家凭本事手段做事,具体怎么做不用通气,只要达成目的就行吗?所以咱们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的手段,这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杜海想想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记得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件事本身非常的凶险,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这是最保险的,当时想的是只要能搞死孙国庆就行,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但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听管家如此说突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但这种不踏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孙国庆死了,这是他要的结果。
他在州府衙门里有自己的人,他可是知道州府衙门中除了孙国庆其他人对苏安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苏安是要断了所有有田产人的财路,他们那些官员也是有田产的人,怎么能容的下苏安?在其看来,孙国庆一死苏安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没有人向着苏安。
按大盛的律法,考生必须要在落户地参加科举,一层层的考上去。雄安州的考生不能在别的州参加考试,否则考试的成绩根本就是无效成绩。也就是说只要苏安的户籍还在雄安州乐天郡他就只能在乐天郡考试,而孙国庆一死苏安在乐天郡根本就不可能参加科举。
参加不了科举苏安的税改之法就无法推广,他们这些豪门大户的利益也就彻底保住了。只要有心人稍微的遮掩一下,比如对雄安州的人下封口令,相信这件事很快会不了了之。
杜海心中越来越顺畅,这些天胸口的一股浊气也因为孙国荣死去的消息彻底的宣泄了出来,他对下头跪着的那个人摆了摆手,那人自然不敢怠慢退了下去。随即只听其自语道:“孙国庆死了,这件事想来也可以了结了,今后我们这些商人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
老管家见自家老爷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吃饭,主子高兴他们也就好过了。只听老管家道:“要我说这一切都是家主您处事果断,这件事十分棘手根本就耽搁不多,耽搁的越久就越容易出乱子,还是家主您力挽狂澜。”
这马屁拍的杜海很是受用,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毕竟送走孙国庆的不是我们杜家。”随即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玩味,接着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若是论魄力的话,整个雄安州的商人还真没有一个能比的过你家老爷的,魄力,眼光很重要!”
老管家闻言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家主的魄力和眼光自然是无人能比,您将来毕竟是整个大盛帝国商人重的翘楚!若论做生意,根本就没有人是您的对手,老奴对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想心悦诚服啊!”拍马屁是下人的必备技能之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乐极生悲
杜海心中畅快,听着老管家的马屁很是受用。随即只听其笑骂道:“得了,你个老东西,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是你也不能滔滔不绝啊。去去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唉,这两天你家老爷我是心惊胆战,心一直就卡在嗓子眼处。这下好了,这下是真的舒坦了。”
这一夜杜府之中可谓是莺歌燕舞,连下人们都得到了不少的赏钱,虽然不知道自家家主为何如此的高兴,但是他们不管那么多,有银子拿就行。这一夜杜海觉得是他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候,比他继任家主之时还要高兴。原因很简单,在他的主持之下他们这些商人干掉了一个州令,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绝对是个大事。商人比农人的身份要低,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官府更是不把商人放在眼里。如果商人和农民发生了冲突,那官府肯定向着农民,这都是毫不避讳并且放在明面上的偏袒,但是商人对这些毫无办法,这是朝廷的规矩。
虽然商业的确是给朝廷带来了相当一部分税收进项,但是归根到底,大盛帝国是农业帝国,土地是帝国的根本,那么种地的农民地位自然是非常高的。商人,商人在寻常人眼中走的是投机取巧的路子,虽然能挣到很多钱,但是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踏实。这也就是为何在大盛,不对,是有史以来商人的地位一直不如农民的原因,这一点商人心中是很不满的。
所以当听到孙国荣当真在自己的鼓动下被杀死,杜海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就好像多年的大仇今日终于得报一般。杜海在两位美丽姬妾的侍奉中香甜的睡去,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在睡梦中他梦到了自己将杜家的产业越做越大,扩展到了雄安州以外的地方。
次日一早,杜海便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很是不满的皱着眉头,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谁啊?不想好好过了?等老子起来了都把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下人剁碎了喂狗去!娘的!”
就在此时老管家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只听其大喊道:“家主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老管家一边说着大事不好了,一边在原地转圈。
杜海见此情景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老管家伺候了杜家两代家主,是个极其沉稳的性子,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将他急成这样。当即上去一脚踢了过去,老管家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家主不好了,州府的官员来了,他们说有人举报,说是您指使人杀了孙国庆,要拿您下狱!”说话间老管家的脸色变得是越发的难看。
孙国庆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举那么精准一下就找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没有等其有任何的布置和动作,就见一队人马在杜家家丁的阻拦之下还是闯了进来。这些人身上穿的的确都是州府衙门官差的官服。只见当先一人直接来到杜海的面前,打开手中的图影画像对比了一下,冷冷的道:“你就是杜家家主杜海吧?”那语气要多不客气就有多不客气,杜海看着这个人的眼神心中就一阵发冷,心道这真的是州府的捕快吗?不像啊。
心中想着其强作镇定,这个时候越慌乱越显得做贼心虚。只听其对那些官差拱了拱手道:“不错,鄙人就是杜家的主人杜海,不知是什么风这大清早的把各位官爷请到了我家?”
那官差对杜海的笑脸和恭维就好似没有看见一般,接着冷冷的道:“昨日州尊孙大人身亡,我们州府衙门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刺杀,而且有人举报,刺杀孙大人的人就是你杜海,现在你得跟我们走一趟配合州府的调查!”说话间不由分说的铁链就缠了上来。
杜海闻言脸色大变,惊恐的道:“官差,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小的哪里有哪个胆子敢刺杀州尊大人?小的如此下等的商人,州尊那可是国朝三品大员,您就算接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官差啊,您明鉴啊明鉴!”他此刻的脸色可以说是惶恐至极,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惊恐之余他的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究竟是什么人出卖了自己,这不可能啊。
如果是秦有福和朱六那帮人出卖了自己,可是他们不会那么做,因为这里所有的事他们可以说都是参与者,将自己供出来自己将来势必也会将他们说出来,这种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除非他们的脑子坏掉了,否则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有谁?
那官差听了杜海的话却是冷笑一声道:“你说你没有做过,好,我相信你!但是杜家主,您瞧瞧,我是个什么人啊,您刚刚说什么来着,您是下等人,难道我就是上等人了吗?我也就是有这身官府傍身,否则的话不见得就比您金贵!所以说,我相信您,但是我相信您一点用也没有,真的没有啊。您要喊冤,得嘞,您去衙门喊冤去,自然有人愿意听您喊冤。”说到此处官差却是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就是有一条,您这个冤屈大人们信不信我可做不了主。”说罢其将脸一板,话锋一转对身后人喊道:“把杜海给老子带走,快点!”
在路过杜府老管家之时这官差突然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其一番,突然呲牙一笑:“这位老伯,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是杜家的什么人?”他的语气变得相当的温和,听着很舒服。
老管家见此情景心中一动,心想着帮自家家主说几句话,便对那官差拱了拱手道:“这位官爷,老头子当不起您一声老伯,我是杜府的管家,一个老管家而已,伺候了两代人。”
官差闻言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样的话你们家老爷做的所有事情你都是清楚的,对不对?”那老管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自己对老爷做的事情都清楚,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为家主作证,证明这事情的确和家主没有任何关系。
他现在也觉得自家家主很是冤枉,这件事情虽然是家主提议的,但是自家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人的确不是杜家杀的。若是因此就获了重罪,那对家主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老管家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突听那官差冷冷的道:“来人!将这个老管家给我一并带走,此人很有可能是杜海的同伙!再者,将杜府中几个管事的家丁和女婢都给我带走!”
第三百五十五章 各家反应
听着面前这个官差一连串的吩咐,杜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不光将自己抓了起来,连自己的老管家,府中一些个管事的人都一并带走!这就等于说自己进去之后,连个替自己跑腿疏通打听的人都没有。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场面杜海突然没来由的心惊肉跳,他不停的大叫着冤枉,但是他的叫声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他和杜府的管家还有其他几人被抓进了囚车。
动静闹的太大,杜府门前早已经非常热闹。等到杜海聪杜府被官差扣押着走了出来,门外看热闹的百姓沸腾了。纷纷开始议论,杜大商人被官府抓走了,这是因为何事啊。此刻在人群中有几个人的脸色却是变得极为难看,他们纷纷退出人群朝着城中不同的几个方向跑去。没多少功夫,秦家的秦有福,朱家的朱六就都收到了消息,杜海被官差抓了起来!
秦有福坐在后宅的大厅中,眉头紧锁问站在自己面前的属下道:“你可看清楚了?杜海真的被官差给带走了,你确定看仔细了,被带走的那个人,真的是杜家的家主杜海吗?”
下人闻言斩钉截铁的道:“家主,绝对错不了!杜家主小的还能不认得吗?被抓的不仅仅有他,就连杜家的那个老管家也一起被抓了起来,还有一大堆的家丁和丫鬟都被抓走了!”
听到此处秦有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打发走了回话的下人,秦有福问身边的管家道:“南伯,这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杜家做的?查出来没有?”南伯闻言却是不由的摇了摇头。
“回家主的话,这件事情奇怪的很,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事后老奴想跟踪那个赶车的人,但跟到一半人便跟丢了,随后其整个人就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不见了踪影。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孙国荣死了,但是杀他的人究竟是谁,这一点还不清楚。”说到此处南伯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按家主所言你们之前碰过头的话,那么杀死孙国荣的应该是你们之中的一人。”
秦有福闻言点了点头道:“这话自然是没有错的,但是官府为什么会在第二天就找上了杜海呢?很有可能是官府的官差在事故现场发现了重要的证据,否则他们不可能随意抓人。”
南伯闻言点了点头道:“家主这话说的很对,好在官府找的是杜海,似乎我们秦家是安全的。老奴觉得家主您还是放宽心,不要过分的担忧,毕竟孙国荣大人并不是咱们秦家……”
秦有福闻言却是不由的冷笑了一声道:“怕就怕杜海那条老狗在衙门里乱咬一通,将我们所有人都供了出来,如果那样的话虽然人不是咱们杀的,但到时候就是裤裆里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说话间秦有福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些。
南伯闻言也是眉头紧皱,随即沉声道:“若是杜海真的乱咬人,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那句话,事情不是咱们做的,的确不是咱们做的。咱们也问心无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虽然您的确参加了杜海的那个聚会,但是他会乱咬人,咱们难道就不会了吗?到时候如果官府真的找到您,您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杜海的计划,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明确同意过!杜海现在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切的罪名推到杜海的身上。”说到此处南伯对秦有福微微一笑,接着道:“事已至此您不用如此紧张,孙国荣死都死了,官府现在想的是尽快找到凶手给皇上,给朝廷一个交代。这件事情不能拖,拖久了皇上会大怒。也正因为如此,官府需要尽快的找到凶手并且结案。您想一想,如果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杜海就是凶手的话,官府恐怕也没有那个心思再去仔细追查,那八成最后凶手就是杜海了。”
“为什么呢?因为人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找到凶手是给活人一个交代,不是给死人一个交代。好在孙国荣死的干脆,如果是遇到刺杀但并没有死,那说不定你们参加过那次聚会的人是真的都脱不了干系。因为孙国荣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了今后他不受到任何的威胁能够好好的活下去,那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想杀他的人,动手的人都灭掉,彻底的灭掉。但是现在官府不会那么做,因为那么做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所以您安心等着就是。”
听南伯如此说秦有福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他扶着南伯坐下,温声道:“虽然名义上您是秦福的管家,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您老是我的主心骨,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
南伯闻言宠爱的看着秦有福,摸了摸他的头道:“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老家主临终之前嘱咐过老奴,一定要好好守着您,直到老奴咽气的那一刻,这些年您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朱家,朱六此刻那硕大的身躯躺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太师椅来回晃动,他显得十分惬意,但是太师椅却时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显然是有些不堪重负了。听着下头人的禀报,朱六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官府这次的行为很是诡异啊,如此的雷厉风行。昨日才发生的事情那么快就查到证据了?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一些吧,这次杜海八成要完了!”
随即朱六身边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手持羽扇,身穿儒服的年轻人皱眉道:“可是家主,那件事情现在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是杜海做的,咱们的人查的非常仔细啊。”他眉头越皱越紧,这人是住府的管家,而且是大管家。他本身甚至参加过殿试,不过落榜了。此人名叫方能,落榜之后偶遇朱六,朱六听说了他的遭遇觉得他是个能人,所以就让他做了朱府管家。
朱六闻言却是玩味一笑,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看了方能一眼,淡淡的道:“大学问,你很有本事,我很佩服你,但在有些事情上你不如我。”说到此处其顿了顿,接着道:“这件事情官府根本就不会深究,如果一切证据都指向杜海的话,上面就可以快速的结案。”
“你想知道原因吗?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孙国荣已经死了,他死了,各方面都需要有个凶手,当然这个凶手必须是真的。至少要让天下人以为凶手就是此人,这样一切万事大吉。自然给死去的孙大人一个交代,但主要交代的人不是他,而是皇上,是朝廷!毕竟死的那个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明白了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朱六的智慧
方能听了朱六的话不由的心中一跳,随即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虽然是曾经上过金銮殿参加过殿试的书生,但他却从来没有轻看过朱六。相反在其看来朱六才是州城之中最厉害的存在,周成十三商行,各个都称得上是豪门大户,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其财富。但是其他十二家的家主在方能看来都不如朱六,这是因为其他十二家的家主虽然能力很强,但也都是继承了父辈祖辈的基业,在前人的肩膀上守住偌大的家业。人都说守业要比创业难,这话对也不对。说他对那是因为这句话是警示后背子孙小心谨慎做事,这样才能守住家业。说他不对那是因为手中家财万贯和一穷二白想要发展,那样境遇是完全不同的,创业艰难。
这朱六如今不过三十七岁,如今这份能和其他十二家并驾齐驱的家业可都是他赤手空拳打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朱六就是他们老朱家发达的第一代,是货真价实的创业者。无论如何朱能都觉得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更加的有前途,也正是因为他对朱六心存着一股畏惧。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杜海暗中花重金收买他的时候,他果断的拒绝了,他决定永远跟在朱六身边。
听了朱六的话方能微微躬身,带着几分恭敬的道:“家主自然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在下一直以为聪明并不是读过多少书,有没有参加过科举,聪明是如何在天地间生存,锦衣玉食,这才是真正的聪明。我考科举自然是为了报效帝国,为百姓做事情。但我也是为了摆脱现有相对贫困的生活,过上好一些的日子。我参加过殿试,但是没有考中,这说明我的学问不到家。家主愿意收留我,让我在朱府有立足之地,还把管家的位子给了我,是您给了我一口饭吃,是您让我今后衣食无忧,我自然是不如您的,这就是天地间最基本的道理。”
朱能闻言呲牙一笑,他希望别人都能知道他有钱,所以他要体现出来。他的牙齿中的三颗是黄金打造,笑起来金光闪闪亮瞎人的眼。朱六摆了摆手,让方能落座,随即接着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说的殿试我听说了一些,就是在皇帝面前一群像你这么有本事的比高低。一群人都是像你一样的聪明人,那得前三名的人一定是绝顶聪明的,你输了,这并不丢人。”说到此处朱六顿了顿,接着道:“就好比在雄安州城之中有十三家豪门,我朱家虽说明面上与其他十二家一个级别,但我却明白朱家排在最后,和其他十二家比也不过是勉强够格而已。”朱能是个屠夫,但他是一个极为有自知之明的屠夫,所以他才能成为屠夫中的佼佼者。
“即便我朱家是最后一位又如何,我已经站在了山巅。我朱家在整个大盛天下也能称之为有钱人,这已经足够。你若真是当朝的状元,怎么可能到我们家里来?你若是状元是要被皇帝老子使唤的,我可不够格。所以说你到了朱家,老朱我奉若上宾,不仅要让你做管家,我还要让你替老朱家教好第二代,我儿子们的学问也都要你拉负责。老朱是屠户,但老子的儿子不能再是屠户,若老子的儿子再做屠户的话,那老子置办那么大的家业是要做什么?”
朱六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方能自然很是佩服,世人都说如果能将一行做到极致,那这个人一定是个能人。心里想着,方能对朱六拱了拱手道:“家主如此信任,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说到此处其话锋一转,接着道:“家主的意思我也已经明白,现在咱们就静观其变。如果官府最终认定杀人的就是杜海那边好,如果风向稍微有些不对,咱们也可以出手相助官府一把,最好是能将杜海的罪名坐实了,这样的话这场风波也就能彻底的过去了。”
朱六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事情杜海无论是不是真的动手之人都不算冤枉了他。这个人一向胆子大,这个提议也是他提出来的,不是总爱说什么始作俑者吗?他就是始作俑者,孙国荣的死早就已经和他脱不了干系了,既然如今官府已经将他扣押,让他抗下所有的事情,理所当然。你盯着点,看看衙门里的动向,究竟该怎么办,你心里应该清楚。”
方能微微躬身,退了下去。朱六此时再次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自语道:“老话怎么说来着?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你老杜不是一向自诩十三家的魁首吗?爱出风头?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多承担一些。”随即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接着道:“这也不像是老杜的风格,昨日的事情应该不是他做的,不是他的话会是谁呢,谁家胆子那么大,心那么急?”
杜海一家此刻被押入了州府的大牢,男的关在一处地方,女的关在一处地方。杜海更是被两个官差架着,来到一间十分宽敞满是刑具的房间。他的双手双脚被呈大字形分开,固定在一个架子上面。在此之前他那华美的服饰已经被扒了下来,上身此刻是赤裸的。在其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官服,须发皆白的老者。这老者看起来无比的苍老,甚至他的背多少有些佝偻,但是他那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这位官员不是坐着桌案之后,而是坐在一个火炉边上,火炉上有一个大火盆,火在燃烧里面有铁器,让人发毛。
官员看了看杜海,随意的从火盆里抽出一把烙铁。烙铁已经被烧的通红。他三角形的铁片让人看上一眼都感到浑身发烫。却听那官员开口道:“杜海,你知道我最喜欢听的是什么声音吗?”问罢也不等杜海开口,只见那官员招了招手,一个官差拿着一块猪肉来到了官员身边。猪皮看着非常的厚实,那官员看着那猪肉两眼放光,随即便将烙铁印在猪肉上。
“滋啦滋啦……”伴随着这样的响声,一阵若有若无的肉香在房间里飘荡了起来。却听那官员道:“听见了吗?就是这个声音,这才是这世上最为美妙的声音多好听啊!”说话间仿佛来了精神,鼻子嗅了嗅,接着道:“你闻闻,还有一股肉香,很是诱人啊,对不不对?”
说话间官员将那烫过猪肉的烙铁重新放入火盆之内,有又重新抽出另外一根。他起身走到已经面色苍白的杜海面前,接着道:“不过世上最香的从来不是猪肉,你知道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不知道没关系,本官告诉你,那就是人肉!”
第三百五十七章 审讯
听到官员的话杜海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自然听说过人肉才是世上最美味的这种说法,曾经他甚至想要尝一尝,有钱!有钱人什么都想试试,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面对这些,面前这个穿着官服的老怪物想要做什么?吃掉自己吗?
那官员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人肉啊是这世间最细嫩的肉,人也是这世界生灵中最金贵的。”说到此处官员的脸突然变得极为狰狞,整个人突然凑近了杜海,那烙铁距离杜海的肚子只有三寸,杜海感到腹部一阵灼热,就好似要被烤熟了一般。却听那官员道:“本官问话,你有一说一,如实回答,否则的话,嘿嘿嘿……本官还从来没有享用过人肉呢。”
杜海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道:“老大人,你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就是,小人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此处其猛的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孙大人的死真的是和小的没有任何的关系,朕的没有啊,大人!”
那老官员的目光又是一冷,烙铁飞快的捅了上去。杜海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喊,最终发现并没有自己以为的疼痛感袭来,原来那烙铁捅在了旁边的木头上,距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木头被烫出了深深的痕迹,其上甚至还冒着烟,有火星子。那老官员冷冷的道:“你确定孙州令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吗?话要想清楚了再说,如果你说的不是实话恐怕活不过今晚!”
杜海刚想要开口为自己申辩几句,那老官员却紧接着道:“两日前的晚上城内十三家商行的家主都在你杜家聚集,你们说的什么需不需要本官为你重复一遍呢?”杜海闻言双目圆睁,这等绝密的事情对方居然都知晓,难不成自己家中有对方埋伏的人吗?他真的恐惧了。
却听那官员接着道:“杜家主,若是本官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你以为本官会把你一个堂堂的家主抓到周芳芳的大牢中?大盛律法森严,即便是官府若是没有证据是不能胡乱抓人的,一旦如此被朝廷知晓,涉事的衙门上到主官下到衙役,是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你莫要在本官面前狡辩!本官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现在不过需要你提供详细的过程罢了!”
杜海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官府居然知道他们十三家密谋的事情,看来自己这些必须要说实话了,否则的话不光是家业保不住,恐怕就连自己的小命也很难保住了。只听杜海嘶吼道:“大人啊,小的承认,小的的确动过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想对孙大人动手。但当时小的说的是各家不用通气,各凭本事自行作为,最终目的是要将孙大人除掉。可……可是我杜家的计划一直都还在准备之中,我家还没来得及出手孙大人已经被人害了!大人啊!这一次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半点序言,还请大人您明察秋毫,还请明察秋毫啊!”
官员闻言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手里拿着烙铁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随即目光重新落在了杜海的身上,疑惑的问道:“真的不是你?这就奇怪了,我们明明在现场发现了物证啊。”
杜海闻言脸色又是一变,惊呼道:“老大人,小的斗胆那物证能不能让小的看上一眼?”他已经再三确认杜家这边还没有动手,但是官府这边却说手里有物证可以证明事情是杜家做的,那这一切就太诡异了,事情若是不查清楚的话杜家所有人恐怕都要人头落地活不成了!
却见老大人犹豫了片刻,最终对人摆了摆手,没多少功夫一个官差提着一物叮叮当当的走了进来,将东西凑到杜海的面前。却听那官员道:“瞅见没有,这就是证据,这个马蹄铁。你们杜家的马蹄铁的底部是不是有个阴刻,上面是个杜字。我们可是查过,这在州城是独一份的!”杜海彻底傻了眼,他们杜家的马蹄铁的确有这个特征,在底部刻上一个小小的杜字。
难道真的是杜家人所为吗?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这个家主为何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消息?等等……突然间他好似主意到了什么,凑近马蹄铁仔细一看,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大吼道:“大人啊,这是栽赃陷害啊,这真是栽赃陷害。在的确是我杜家所定制的马蹄铁,但是这是去年定制的那一批,您瞧,上面还写着定制的年限,大人啊,这真的是栽赃陷害!”
官员见杜海如此的激动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接着道:“你鬼叫些什么?凭借一个定制年限你就能确定是栽赃陷害?那你倒是说说,这怎么个栽赃陷害法?说不出老子现在就烤熟你!”说话间其又转身到火盆里拿出一根新的烙铁,随即就那么举着在杜海的面前。
杜海觉得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定了定神组织着说辞,只听其开口道:“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小又家私的商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炫富,显摆。我们杜家有个习惯,东西每一年都要换一批新的,马蹄铁也是。所以每一年定制之时我们也会先统计好所需马匹的数量,随后在定制马蹄铁,当然也会多出一些来。这多出的一些却不是放在我们自己家中,而是放在定制的上家那里,不过多出来的这一些,多半我们杜家是用不着的,就留在商家那里。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让铁匠捡一个便宜,反正杜家从来也不差这几个钱啊,大人!”
官员闻言点了点头道:“那除了你们杜家定制马蹄铁的铁匠铺,还有没有可能其他人也有这种马蹄铁?”官员很是精明,很快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铁匠就是关键。
杜海见面前的大人终于肯认真思索自己的问题,当即也低头思考了起来,片刻后开口道:“如果别家想搞我们杜家定制的东西,说实话是很难得手的。俗话说行有行规,即便是我杜家不要的东西,那也是我杜家花了银子买来的,铁家的人应该不会随意卖给别人。再说了,马匹的使用在咱们大盛是要登记造册,寻常的人家是用不起马的,能用起马的人家又怎么会在乎几个马蹄铁的钱,更何况其上还有我杜家的标记,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很丢人?”
那官员闻言再次点了点头道:“你这话的确是有一些道理,这人活的不就是一张脸吗?人要脸树要皮,丢人现眼的事情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做!”说到此处官员的目中冷光一闪,死死的盯着杜海。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又抓了一个!
杜海被官员盯着,只觉得浑身发毛,虽说很不舒服,但这种时候他却不敢多嘴哪怕一句,生怕惹的面前这个老不死的官员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弄死在大牢里。大盛帝国如今是盛世不假,但再怎么盛世也有很多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牢狱就是其中之一,屈打成招或者误判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官员终于再次开口:“你的意思是最容易弄到你们杜家马蹄铁的人是为你们定制马蹄铁的铁匠?你是想说十三行中铁器一行的铁家,栽赃陷害你们杜家?”
杜海闻言连连点头,咬牙切齿的道:“您是不知道,这个铁家的家主铁傲跟小的有夙愿,当年他和我同时看上了万花楼的头牌柳仙儿,结果最终柳仙儿被我收入府中。从此之后我们两家这梁子是结下了,在生意上虽说也互有来往,但彼此之间在一些事情上也是暗中较劲。我敢肯定,这次的事情一定是铁傲暗中陷害我们杜家,还请大人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官员闻言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说的这些也算是有鼻子有眼的,这件事本官自会追查到底!”说话间其看了看自己手里拿依旧通红的烙铁,又看了看杜海,脸上满是可惜之意。随即其居然气急败坏的将烙铁扔进了火盆里,大袖一甩转身走出了牢房。
杜海见此情景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眼看着官差将自己松绑,让自己穿上了囚服,最后将自己送回的牢房,杜海眼见牢房的门关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啊,终于躲过了一劫。众人见家主回来连忙围了上去,见家主脸色不善,其他人都不敢开口,只有老管家敢开口。
只听其小心翼翼的问道:“家主,您有没有受苦啊,事情究竟如何了?可有转机?”
杜海闻言却是气急败坏的咆哮道:“是铁傲那个狗东西!是他陷害我们杜家,是他!”杜海闻言咬牙切齿,接着道:“和我作对了那么多年,不让我好过是吧?既然如此老子如果活不好,你也别想活的痛快!好的很!胆子够大,居然敢栽赃陷害我?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却说铁傲在听说自己的老对手被关进大牢之后内心极其畅快,居然吩咐家人摆了酒席,宴请府内上下一干人等。铁傲却是将自己关入房中,单独摆了一桌酒菜。此刻他一杯酒下肚,不由的自语道:“好啊好!杜海啊,这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你这就叫自作自受,谁叫你当年用强硬的手段抢了我的柳仙儿?你明明知道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你贪图仙儿的美色,居然仗着自己钱多,使用了卑鄙下流的手段得到了仙儿,报应报应!”
说话间铁傲突然走到床前,打开窗子,向天举了举酒杯,带着几分恭敬的道:“无论是哪个过路的神仙为我出的这口气,我老铁都谢过了,多谢,多谢啊,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紧闭的铁家主宅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家丁开了门之间一群官差闯了进来。管家在得知消息之后横冲直撞的来到了铁傲的房间。铁傲听见动静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有些不满的道:“锤头,你也不小的年岁了,做事能不能稳重一些,悠着点成不成?”
管家锤头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大吼道:“家主,官差!官差闯进了咱们家啊!”
“吧嗒!”铁傲手里的酒杯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他刚想对锤头说些什么,官差便一股脑的闯进了他的房间。还是那个官差,手里拿着一根拘押用的锁链。他来到铁傲的面前,冷冷的问道:“本差问你,你是不是铁家的家主铁傲?”铁傲闻言嘴角抽动了两下点了点头。
那官差闻言却是一把搂住铁傲的肩膀,笑着道:“杜海被抓进了牢里,有证据表明他和孙大人的死有着直接的关系,可是那老东西眼睛够毒的,一眼就看出那是你们铁家栽赃给他的。他言之凿凿,所以我们大人让我抓你回去问话。现在有个问题,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抓你走?”铁傲闻言当即脸色又是一变,随即就先官差一步朝着门外走去,步子倒是很从容。
官差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便也朝外走去。走出房门铁傲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官差拱了拱手,恭敬的道:“既然要走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交代一下家里的事情。我就当着您的面交代,话里没有其他的意思您一听就能明白,这是小人最后的请求,可否?”
官差闻言眉毛一挑,点了点头道:“合情合理,既然如此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铁傲闻言又是一礼,随即对管家锤头招了招手,锤头连忙上前。只听铁傲道:“这是铁家的劫数到了,多半是过不去了。你立刻解散所有家丁丫鬟,你伺候夫人少爷还有小姐带着几个贴身的下人回老家去,回铁家村去。记住告诉他们,从今以后我们铁家打铁的营生还可以做,但是要以务农为主。如今帝国对农人很是优待,将来也会越来越好,明白了吗?”
锤头闻言早已经是老泪纵横,哽咽的道:“老爷,您不要说丧气话,兴许事情还有缓……”
铁傲闻言却是苦涩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官差深深的看了前行的铁傲一眼,玩味的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事情就是那么突然,铁家铁傲被官府抓拿。这个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剩余的十二家家主闻言脸色都是大变,一时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六在自家花厅内来回转悠,眉头紧皱。不过此刻他的一身肥肉却是越发的灵活,步子迈的很快。方能就在其身边不远处站着,眉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朱六开口:“大学问,事情好像有点古怪,为何老铁那家伙也被抓了进去,这……这不应该啊,难道是两人合伙?”
方能闻言却是不由的苦笑了起来道:“家主,您是知道的杜海与那铁傲是死对头,他们两个互相下绊子倒是常有的事情,合伙?在他们两个之间是不存在这个词的,您多虑了。”
朱六闻言搓了搓手道:“大学问啊,你不知道,不是我多虑,而是这事情越发的脱离掌控,越发的诡异起来。按你所说若孙大人真的是被我们十三家中的任何一家所杀,都应该是偷偷的单独干的。官府居然把杜海抓了,那就说明做这事情的极有可能是杜海,官府讲证据。可是现在连老铁都被抓了,难道也是因为官府有了新的证据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铁傲很冷静
刘承业一身素服坐在软塌之上,手捧茶碗。虽说是在一间极为寻常的客栈之内,但身为帝王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股尊贵之气。张怀忠微微躬身站在他的面前,神态无比的谦恭。面前的这位东元至尊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他却不敢心中对其有丝毫的不敬。刘承业将他奉养在宫中,一直以来颇为礼遇,甚至免去了他的参拜大礼。即便如此这个老太监也没有得意忘形,他心里清楚在面前的这位至尊面前,天下所有人都要对其俯首称臣。
刘承业眉毛一挑,点了点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铁傲倒是个识时务的,而且听起来身上有一股子正气。出事之后想的不是自保,而是遣散家中的所有人,并且吩咐内眷子嗣回乡务农,居然还能说出朝廷对农民将会越来越好这句话,看来他是认准了朕打算实行税改了。”
“如今铁傲被抓,剩下的十一假商行的魁首都人心惶惶。在杜海被抓之后他们原本以为就此可以高枕无忧了,想着只要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杜海的身上,一切就万事大吉。”张怀忠说话间将身子压的更低,接着道:“说起来还是皇上圣明,抓了铁傲让他们彻底乱了方寸。”
刘承业闻言放下茶碗,用的力道有些重,只听其冷哼一声道:“朕原本也不想如此这般大动干戈,只是这群商人这一次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居然动了谋害朝廷命官的心思,有这样的想法原本就是死罪,朕虽然不至于将他们全都杀死,但是总要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让他们知道我大盛帝国律法严明,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
说到此处刘承业不由的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在了张怀忠的身上,微微一笑道:“只是朕没有想到张公公对刑狱一道还是个老手,审讯起犯人来居然比刑部的官员还要干脆,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朕看你在审讯犯人之时如此这般精神抖擞,居然如此不如朕给你个差事?”
张怀忠闻言不由的身躯一震,随即连连摇头道:“皇上恕罪,老奴如今已经是快九十的人了,凡人说风烛残年,说的就是老奴这个时候。皇上是知道的,若非老奴常年习武,身子骨锤炼的还算硬朗,只怕老奴早就吹灯拔蜡了。老奴现在的力气只够待在皇上身边伺候您,至于其他的事情是真没有什么精力了,若是办差的时候犯了糊涂,岂不是坏了皇上大事?再者说,太祖皇帝早有旨意,宦官与后宫嫔妃不得随意干预国家政务,否则杀无赦啊!”
刘承业闻言不由的呲牙一笑,点了点头道:“公公无需紧张,您也说了您都快九十高龄了,朕怎么忍心再给你肩膀上加担子?不过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商人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番!”说到此处刘承业再次顿了顿,沉吟了片刻接着道:“那个铁傲审讯就行,无需动刑。把他和那个杜海拉的远一些,在杜海的隔壁房间弄一个善于口技的龙铠卫,让他模仿铁傲受刑的惨叫,也就是说来一场假的审讯,目的就是为了吓唬杜海,不吓死他也得被吓个半死不活。”
张怀忠闻言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不由的夸赞了一句:“皇上聪慧世间无人能比。”
铁傲被两个官差带到了一间刑讯房内,看着房内的刑具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他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铁器,他祖上原本就是靠打铁起家的,对铁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铁傲被带到一张椅子前坐下,随即椅子上的卡板便被锁死,除非有人打开卡板,否则铁傲无法离开这把椅子。铁傲身形宽大,那椅子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小了,他有些不适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就在此时铁门发出一声咯吱的响声,一个身穿红色官服头戴乌纱头发雪白的官员出现在铁傲面前。这官员给铁傲的感觉十分的怪异,明明看上去极为苍老,但却没有胡子。
这官员自然就是张怀忠,其坐在了铁傲的对面,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本官问你,你觉得杜海是不是杀死孙国荣孙大人的凶手?”铁傲闻言却是不由的一愣,他原本以为对方上来就会质问自己是不是杀死孙国荣的凶手,却没想到对方一上来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虽然心中觉得很是奇怪,但铁傲还是定了定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回大人的话,这个小民真的不敢胡来,这件事包括小民在内的十三行的行首都知道,平心而论我们十三家都有动手的可能。除非我亲眼所见,否则的话我是不会胡乱说谁是凶手,人命关天啊。”
张怀忠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疑惑的问道:“本官听闻你和你杜海夙愿颇深,今日为何还帮着他洗脱罪名?”他对这个杜海的好感不由的有增加了几分,心说是条汉子啊。
铁傲闻言微微扬了扬下巴,沉声道:“大人说的是,小民与杜海是有夙愿,他年轻之时抢了小人喜欢的女子,平日里在生意场上我们两个也是互相较劲。但这些都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些东西终归是没有牵扯到人命,再怎么样小民也不会做栽赃陷害的事情,太下作。”
张怀忠闻言心中不由的喝彩一声,目中精光一闪,玩味的道:“你倒是个正人君子,但是杜海却说你栽赃陷害杜家,也正是因此你才被衙门抓了进来,这件事你怎么说?”杜海听了这话内心无疑是非常愤怒的,但是他没有急着否认,也没有咆哮,只是微微闭目沉思了起来。张怀忠知道对方需要消化这些信心,所以他没有催促,他想看看铁傲究竟会如何做。
片刻之后铁傲再次整个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带着几分恭敬的道:“对方既然这样说即便我是嫌疑犯也要为自己申辩一二,所以大人我想知道杜海究竟是通过什么认定我栽赃杜家的?我想听听对方的依据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满足一下小民的好奇心?”
张怀忠闻言不由的玩味一笑,将他审讯铁傲的过程说了一遍,随后将那个马蹄铁让铁傲看了一眼,接着道:“杜海说的你是否人可?这马蹄铁是不是你们铁家为杜家专门打造的?”
铁傲看着那马蹄铁,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最终点了点头道:“回大人的话,这马蹄铁的确是我们铁家为杜家特制的,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说着马蹄铁就是出自我铁家的库房之中。”说到此处铁傲话锋一转,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怀忠,沉声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不是我铁家所为!”
第三百六十章 人才啊人才
张怀忠听了铁傲之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玩味,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道:“你承认这马蹄铁的确是出自你铁家的库房,你又否认是铁家杀了孙大人栽赃给杜家。你觉得自己的这一番申辩有人会相信吗?本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首先,你是雄安州城十三行之一对吧?再有你的确也参加了杜海组织的那次密会,对吧?再有,杜海觉得孙国荣可能会大大的损害商人的利益,所以他撺掇你们杀了孙国荣,对吧?你也是商人,而且是个大商人,孙国荣要触犯商人的利益,也就是要触犯你的利益,这话没毛病吧?既然如此那我说你有杀害孙国荣的动机,没毛病吧?”张怀忠说着又拿起那副马蹄铁仔细的看了看,接着道:“再加上这个物证,你的嫌疑很大!”
听了张怀忠连珠炮一样的话,铁傲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他整个人还算镇定,最终居然点了点头道:“大人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很有逻辑性。但是想必大人也应该知道,杜海家中的那一次密会我是去了,但是从头到尾我一直坐在那里,一个字都没有说。因为我对他们所说的计划并不认同,不仅如此,从根子上来说我觉得皇上应该大力支持那个苏安进行税改!”张怀忠闻言不由的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能从铁傲的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话。
张怀忠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为何会这样觉得?你们这些大商虽说是经商的,但是想必哪个家里良田都是上万亩的。若是朝廷用了苏安的法子,你们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一眼大赚特赚了,你为何还支持朝廷进行税改?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口生莲花的!”
铁傲闻言却是沉声道:“因为农业是商业的根本,天下的人都吃饱了饭,甚至是家里有余粮才会更加的具有购买能力,这样我们这些商人才有的赚啊。如果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或者是刚刚能够解决温饱的话,商业恐怕也会变得非常冷清。大盛的子民手里没有银子,他们不会到酒楼吃饭,不会频繁的购置新衣服,购买丝绸,恐怕也很难用到铁!那样的话我大盛的商业如何能够繁荣?苏安的那个法子可是富民强国的好法子,小的自然是支持的!”
说到此处条话锋一转,接着道:“杜海他们那些人鼠目寸光,一辈子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这样的人即便是一顿吃三十个菜也是浪费,杀了孙大人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天子震怒!”
张怀忠闻言简直是对铁傲刮目相看,要知道铁傲说的这些他都没有想到。但是听铁傲说了之后却又一种醍醐灌顶之感。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问一些什么了,深深的看了铁傲一眼,猛的站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头吩咐守卫:“给他一杯水来喝。”
张怀忠走出审讯室,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人站在审讯室的门口,抱着膀子,脸上满是笑容,来人居然是刘承业。张怀忠见此情景刚要行礼,刘承业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张怀忠跟自己出去。两人走出大牢,刘承业立刻吩咐道:“打扫出一间干净的牢房,一日三餐要好好招待,有酒有肉。还有,那个床铺要尽量弄的好一些。告诉狱卒,不得审讯,不得打骂,总之好吃好喝的看着就行。”说到此处刘承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不由的感叹道:“这他娘的又是个人才,哈哈哈……朕告诉你,就他方才说的那些正是朕心中所想!就他所说的那些苏安都没有对朕说过,也就是说苏安没有想到这一层,苏安只想到了富民。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百姓富足了之后会大大刺激商业的发展,这都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看刘承业高兴,张怀忠连忙恭敬的道:“皇上说的不错,老奴也没有想到这铁傲居然有如此玲珑的心思,他说的那些话就是老奴这个太监都觉得极为有利,老奴也觉得他是人才!”
刘承业闻言大袖一甩,大步流星的离去了。客栈之中刘承业将铁傲的那番言论说出,苏安神情十分振奋,刘志武更是一个劲的咧嘴大笑,还有一人激动的脸色通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所有人都以为原本已经死去了的孙国荣。只听孙国荣道;“皇上!铁傲说的很有道理,民富之后商业只会更加发达,因为百姓手里有了银子总不能烂在书里,总要花出去,买东西,这样的话我大盛的商业用不了几年就会出现空前的繁荣,到时候商人们只会赚的更多。到时候朝廷可以适当的提高一个点到两个点的商税,商人们也不会反对,因为他们更有钱了。但这一个点到两个点的商税对于朝廷来说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刘志武此时也起身拱手恭敬的道:“皇上,如此说来苏安的这个法子不仅福利农民,更富了商人,农民和商人都富了,最终富的是国家!皇上,这肯定是利国利民的德政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承业闻言爽朗的大笑起来:“说的好,你们说的都极好,税改是利国利民稳固江山根基的大事,朕势必要强力推行!若是哪个不开眼的胆敢阻挠,杀无赦!对了,还有那个铁傲,也是个人才,仔细看看,能不能用他!一定可以用,就是看是要将其放在庙堂之上,还是要将其放在民间了,你们说说看,将他放在什么地方合适呢?”
孙国荣闻言沉思了片刻再次开口道:“此人经商原本颇有成就,若是按常理自然是适合经商。但老臣觉得他却是有机会做官的,他在被抓进大牢之前不是吩咐将铁家解散了吗?并且让他的子女内眷回乡务农,这对朝廷来说是一个机会,不如让他考科举,为朝廷效力。”
孙国荣的话语落下,刘志武却是眉头微微皱起,沉吟了片刻拱手道:“孙大人的话没有错,这个铁傲的确是个人才,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他今年可是已经四十七岁了,现在考科举,去和一帮子年轻人争长短,还是做学问,这个……这个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有些人的脑子就不适合读书,就好比本王,当年读书的时候没有少挨揍,本王就喜欢舞刀弄枪,一看到书本那个头就有些大。所以说咱们的这个想法是好的,就是实现起来有些困难。”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苏安的身上,此时苏安也已经和刘承业四目相对。
第三百六十一章 铁傲面圣
只见苏安跪在了刘承业面前,恭敬的道:“皇上,学生以为铁家主应身在庙堂之上!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心中火不熄灭,一切都由希望。我大盛科举小到六岁的幼童,老到八十的老翁都可以参加,而且年年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铁傲今年才四十多岁,只要他愿意就行。”说到此处苏安又对刘承业叩首,接着道:“学生不才,愿意教授铁傲学问,直到他高中!”
苏安的语气非常的坚定,刘承业微微一笑,问道:“哦?起来说话。”苏安起身之后刘承业接着问道:“你告诉朕,为何为何对铁傲如此的有自信,为何如此坚信他可以高中?”
苏安闻言恭敬的道:“因为晚生没有想到,铁傲居然是除了吾皇之外第二个最了解臣想法的人,不!不对!应该说他是最了解皇上的人!这法子虽说是晚生提出的,但是晚生的想法还是太过片面了,思虑的不够周全!但是铁家主的想法居然和皇上的想法不谋而合。皇上若是能得此人相助,我大盛帝国一定可以更加的繁荣富强,皇上的功业必当被后世铭记!”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啊!说的好。既然如此那在你中举之后朕也将铁傲带在身边,朕现在在微服私访,咱们就一边游玩一边做学问。朕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得了你们两个能人!”说话间刘承业话锋一转,叫来了张怀忠吩咐道:“张公公,你去安排一下,秘密将铁傲提出来,朕要见他一面。让人家放弃老本行去做朕的臣子,只要给他一些礼遇才行。”
画面一转,州府监牢之中。杜海此刻面色极为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他已经听了一个时辰的惨叫了,不是他自己的惨叫,而是铁傲的参加。叫的那叫一个哭爹喊娘,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杜海和铁傲是对头,正是因为两人是对头杜海才是最了解铁傲的人。他不得不承认,铁傲是个汉子,是个硬骨头。平常很难想象,条居然能发出这样的惨叫声。
听着铁傲的惨叫杜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若是自己也经受这样的严刑拷打,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打死。因为他是了解自己的,自己没有铁傲这样的铁骨铮铮,自己怕疼。原本在牢房里不停转圈的铁傲此刻却是缩在了墙角,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腿上,他怕了。
另一边,真正的铁傲却被两个官差带出了州府大牢,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的却是审讯他的官员,也就是张怀忠。铁傲见此情景却是不由的一愣,对张怀忠抱拳一礼,带着恭敬问道:“斗胆问大人一句,您这是要带铁某去何处?铁某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呢!”
张怀忠闻言却是玩味一笑,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是有罪还是无罪呢?莫非孙大人的死真的和你有什么联系吗?”他就是突然想要看看铁傲在这样棘手的问题之前会有怎样的反应。铁傲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他原本以为接下来等待自己的还是审讯,甚至是拷打。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将自己带出了监牢,看这意思分明是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究竟要去哪里?
心里想着,铁傲摇了摇头道:“大人!孙国荣孙大人之死与我铁家没有半毛关系!但是铁某自知自己也不是完全无罪,密谋残害朝廷官员的聚会我铁某参与了,无论什么原因参与都是错的。当时铁某听传信的人说此次聚会关系到我等的身家性命,所以就去了。无论如何去了就是犯法,我大盛律法谋害朝廷官员是凌迟的罪过,谋害不成只是计划也要蹲大牢的,若是朝廷以这个罪名定我的罪我是认罪的,并且愿意坐牢,但是官府若是定我杀人罪,我是断然不会承认的,因为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还请大人明鉴,名节事大啊!”
张怀忠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其的肩膀道:“好后生,脑子够清楚。跟我走吧,你的好运来了,有人要见你!”眼见铁傲又要开口问些什么,张怀忠摇了摇头道:“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不要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不过有一条,见了要见你的人一定要沉着冷静!”
铁傲闻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马车渐渐远去,最终在刘承业下榻的客栈听了下来。铁傲跟着张怀忠进入了客栈,一直上到了三楼。却见张怀忠停在了门口,恭敬的道:“主子,人老奴给您带来了!”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苏安。
张怀忠对苏安笑了笑,领着铁傲进入了房间。此刻刘承业正站在房间外头的回廊上眺望外头的风景,这处客栈的后面是一片山色,从这里看去倒是别有一番雅趣,使得人心旷神怡。
张怀忠来到刘承业身后,恭敬的道:“主子,铁傲带到!”铁傲见张怀忠对此人如此恭敬,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其还是恭敬的行礼,在这样的贵人面前规矩多总不是错。
刘承业转过身,看着低头看脚尖的铁傲,沉声问道:“你就是铁傲?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铁傲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回忆了对方说的话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朕?他虽说是个商人,但也是读过书的,也是知道规矩的。朕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身为大盛的子民他怎么会不明白?但是铁傲还想再确认一下,他缓缓抬头,当看到那张无比英俊的脸庞之时,他跪在了地上!
铁傲颤抖着声音道:“小民铁傲,圣天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连连叩头。
刘承业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哦?你倒是个聪明的,不过你难道是见过朕吗?”
铁傲的脑袋依然埋在地上,在刘承业面前他哪里敢抬头?怕要亮瞎自己的双眼。只听铁傲颤抖着声音道:“小民至今还没有福气亲到帝都,不过小民家中供奉有吾皇的画像,除此之外这州城之中还有小人建造一座供奉天子的庙宇,特意请了帝都的匠人来铸造的。”
刘承业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点了点头道:“免礼平身吧,里面说话。”刘承业说话间就进了屋子,铁傲闻言连忙起身,慢了张怀忠一步也跟进了屋子。这个时候如此激动的情况下还知道礼遇张怀忠,但是这份心意就不是寻常人能够达到的,这些都落在刘承业眼中。一时间刘承业对铁傲的评价又高了那么一分,这人沉着冷静又心细,是个好苗子。
刘承业坐在主位之上,张怀忠却是退了出去,如今屋子里就四个人,刘承业,苏安,刘志武还有铁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