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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四月,那年深圳全文阅读

作者:玉面小七郎     那年四月,那年深圳txt下载     那年四月,那年深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疯了的前男友

    我的小破车停在公司楼下,工厂离公司那边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没有公交车,打车太矫情,我只能拎着包快步往回走。

    路上,我突然想起来,陈海文上午从医院回来时没有把信用卡还给我。好像……也没收到消费提示的短信。我拿起手机翻看短信收件箱,确实没收到。

    在医院时,陈海文老婆那么凶神恶煞,我还想下个月得去吃土了。结果居然没刷我的卡,还真是奇怪。

    我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去问陈海文要信用卡时,他恰巧给我发来了短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他手下工作两年,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发短信。

    短信很简单:来一趟我办公室。

    我差点回拔电话,记起来他不太方便说话,于是赶紧回了短信:收到,十分钟左右到。

    回完短信后,我就加快了脚步。

    第八分钟,我回到了公司,格子间里,大部分同事都埋头在电脑前。我往陈海文的办公室走去时,我后面座位的康晓楼抬起了头,见是我,他朝我招了招手。

    “干嘛?”我两步走到了他面前。

    “是不是陈经理召唤你?”他也小声问我。

    “嗯。”

    “估计广州那个展会要安排你去,要是需要助手你带上我。”康晓楼殷切的看着我。他进入这一行才半年时间,手上的客户资源十分有限,而开发客户最好的去处就是展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起身后往陈海文办公室走去。

    好像忘了介绍我的工作了。我是做外贸的,从事这一行有三年多时间了。在上海熬了一年多,要进入好状态时和我前男友分了手。来了深圳后,我重操旧业,于是来到了我现在的公司。现在的公司有自己的工厂,主打产品是屏蔽袋,客户来自全球,而我的客户群里英国人居多。

    因为有几年的工作基础,所以我现在的工作还算省心。一般来说,上午我就回回各种邮件,接听客户的电话,维护加固老客户之间的联络。有时候客户要来看生产进度和情况,我就要去接机,陪同去生产车间。有些大型的展会得去参加。

    我毕业时英语处于半吊子水平,这几年,硬生生的给我逼出来了。没办法,大部分客户都是不带翻译的。

    记得去年春节的时候,我回家过年,吃年夜饭时,有个外商打电话问我一些事情。接完电话后,我哥和我姐张着嘴看我好久。后来我妈就到处去炫耀,说我是做翻译的,就是总理召开答记者问那样的翻译。

    嗯,我妈还说,我注定是要嫁入豪门的。

    我没反驳我妈,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税,那就让她过过嘴瘾吧。

    扯远了,我走到陈海文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他说了声进,那个字带着压抑的痛苦。

    我旋开了门,他坐在会客区,有个男人背对着我,没想到他有客人。

    “陈经理,你找我。”我走了过去,看清坐在陈海文对面那个男人后,我真的吓了一大跳。虽然我表面很镇定,但我真的吓倒了。

    居然是莫文松,那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要不是职业修养还在,我真他妈想掉头出去,然后去找个跳大神的问问我是不是中邪了?

    陈海文并没有给我介绍莫文松,见我站在那里,他伸手拿过了茶几上一叠资料递给了我。

    “广州那个展会,你准备一下。”他话说得很吃力。

    我接过资料:“好的。”

    然后他起了身,走到办公桌那儿,走回来时他手上多了张卡,我一眼认出来是我的信用卡。

    “开车当心点。”他把卡放到了我手里。

    “陈经理,这……”我十分不安,在他手下工作了两年,我深知他不是个大方的人。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17.你可长点心吧

    “小姐,你再逼逼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年轻男人目光阴冷,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

    我的腿不由自主的抖,这个年轻男人的狠绝应该不逊色于莫林生。裴晓于在莫林生身边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象我这种嘴贱的,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见我吓得发抖,年轻男人冷哼了一声收起刀转身往外面的客厅走去。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蹲到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赶来这里之前,我还想,裴晓于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跟莫林生拼命。现在,我被他的走狗收拾得连渣渣都不剩。

    夜色一寸一寸加深,我目光呆滞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竖直了耳朵也只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也不知道裴晓于怎么样了?

    脑海中涌现出很多杂乱的念头,明天我还要去上班,今天交的那份计划书要重做。裴晓于怎么办?她如果继续跟莫林生过下去,是不是迟早有一天要死要他手里?如果她死了呢?不不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我想救她,可我拿什么救她?我不过是一个小白领。在深圳这座城市,我自己的命运尚且捏在别人手里,我拿什么去救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口又传来动静。我如同惊弓之鸟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得太久,我的腿完全麻了。踉跄了一下,我扑到了地上。

    我扶着墙要站起来时,莫林生和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七、八岁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进了客厅。莫林生见了我,表情有些嫌恶。我觉得他嫌恶我很正常,我来深圳这两年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小姐,你没事儿吧?”莫林生身边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目光关切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我,还朝我伸出了手,想拉我起来。

    我戒备的看着他,能和莫林生站在一起的人,都是黑暗系的人。我还要留着命过日子呢,哪里受得起他的关切,扶着墙壁,我努力的站直了身体。

    莫林生也走了过来,但他直直的走到了卧室门口,抬起手后他敲了两下房门,房门应声而开。裴晓于……我顾不上腿麻,一瘸一拐也走到了卧室门口。

    “莫先生。”中年男人看着莫林生,“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失血有点多,好好养一段时间。”

    莫林生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那张大床,裴晓于头顶挂着输液瓶,她看起来睡着了。

    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往回落了一点,确定她不会死,我就放心了。我转身时,差点和莫林生撞到一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莫林生。”我直呼他的名字,“麻烦你把晓于当人看好吗?”

    莫林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清咳了一声,他冷冷一笑:“姚小姐,晓于是我老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恨恨的盯着他,他踏步往房间里走。

    我往外走,这里,我多一秒钟都不想停留。多留一秒,我都会有一种想立马去弄包**来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冲动。

    我走到客厅时,那个年轻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他笑得开怀,仿佛刚才军工刀架到我脖子上的阴冷是我的幻觉。

    我从沙发旁边捡起了包,然后直直的往大门口走去。

    “小姐。”刚才那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又喊我。

    我置若罔闻,加快了脚步走到大门口,拉开大门,我走了出去。

    “小姐。”我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18.裴晓于跑了

    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夜的折腾,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喝点水润润嗓子,又记起来,刚买的一箱水放在后备箱。

    我只能打开车门又下了车,走到车尾时,我看到莫文松站在几米开外的路边打电话。收回视线后,我打开后备箱拿了瓶水。

    上了车,我喝了口水就启动了车子。莫文松竟然跑过来敲我的车窗,他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温良无害的笑容。

    我刚刚平静的心又冒起了无名火,对他的厌烦在瞬间达到了顶点。忍了又忍,我开了车窗。

    “莫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递了一张卡片进来。

    我没接他的卡片,只是盯着他看。千方百计跟我套近乎,他这是想干什么?看他一把年纪,估计家里的黄脸婆早就看烦了,想从我这里找点刺激吧?艹,贱人。

    “拿着吧,我想,你总有一天需要。”他硬塞到我手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我关上了车窗,将那张卡张往挡风玻璃下随手一丢。我启动了车子,倒出停车位时,莫文松站在路边看着我。

    我又骂了一句贱人,然后踩下了油门。

    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已经五点半了。我洗了个澡,离上班还早得很,于是我滚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裴晓于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就浮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心里瘆得慌。

    抓过一旁的手机,我翻出了邓瑞瑞的号码,想给她打个电话,又觉得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太过分。

    打开手机酷狗,我点了一首轻音乐后翻身下了床。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有风吹来,一朵木棉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窗台上。

    深圳的四月,木棉花盛开得肆意。

    我当时会租下这间房子,就是因为窗外这棵木棉树,树有两层楼那么高。我想像着树枝上开满了木棉花,红艳艳的一片,美丽妖娆。

    裴晓于很喜欢木棉花,喜欢到发痴。她说有一天她如果凋落一定要象木棉花一样美。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被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搅得很烦躁,跑回床边,我拿起了手机,拎起了包,决定下楼去吃个早餐,然后早早去公司把陈海文要的那份计划书做出来。中午要去机场接两个英国来的客户,下午还得陪他们下车间看生产进度。

    一堆的事情,哪有空一直想着裴晓于的破坏爱情。

    这注定是倒霉的一天。

    平常几乎不开小破车去上班的我,想着大早上的路况好,于是我吃完早餐后脑子一抽,跑回停车场开了我的小破车。

    七点半我到了公司附近,拐进路口时,一辆电动车突然斜着冲出来。为了避免撞上电动车我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了人行道,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树干狠狠的抽摆下去,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惨呼。

    大脑空白了一秒,我踩下了刹车。拉开车门,我急忙下了车,这下完蛋了,那树干抽到人了。

    地上侧倒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还拽着个公文包。那男人……看着有点眼熟。

    “先生,你怎么样了?”我跑到了男人身边蹲下,看清人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男人我认得,是我的顶头上司陈海文。此时,他半边脸被那树干拍得红通通的一片,他的嘴角还有血丝往下淌。

    陈海文看清是我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经理,你不要紧吧?”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扶他起来。这大早上的,他怎么也来公司了?

    平常不苟言笑的陈海文一张脸扭曲着,他伸手捂着脸,哆嗦着嘴吐了一口血水,我看到吐出了两颗断牙。

19.半夜爬窗

    我心想,这电话打了,他总算要识趣走了。然而,他还是再次打破了我的底线,他真的坐着不走。

    “徐召清,你一定让我后悔曾经喜欢过你吗?”我气得想踢他几脚。

    “云边,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他嘲弄的笑着,“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就这么差这半个小时?”

    我觉得和他没法沟通,深吸了一口气,我狠心道:“麻烦你走好吗?不要逼我喊保安。”

    他点了点头:“我算是看清了,你这个人真的没心没肺。”

    “对。”我答。

    “行,我走。”他总算起了身。

    我冷着脸看着侧面的地板。

    “再见。”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丢下了这两个字,然后他的脚步声往外走。

    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总算走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抱着包包看着大堂里来来往往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接入,徐召清发来的。

    他说:姚云边,两年过去了,你还是顽固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本来我还想带你去吃宵夜,带你去逛商场,我还订了套房。万万没想到,你仍然跟个原始人一样不解风情。坦白告诉你,当初我为什么会和小艾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一直不让我碰。我真是想不通,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婚前同居多正常啊。不提前试试,怎么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姚云边,你可长点心吧,你再这么顽固下去,要变成老处女的。

    这条短信像迎头一棒,敲得我整个人都要发抖。我颤着手将徐召清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我给老乌发了一条微信,我说我不能原谅他将我的联系方式提供给了徐召清,然后我删除了老乌的所有联系方式。

    做完这些后,我还是觉得跟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我觉得我需要去看眼科,我怀疑我得了青光眼,白内障,要不然就是瞎了。否则,徐召清怎么会是我的前男友?

    深呼吸了n下,我还是很暴躁。我只要想到他来广州并不是为了跟我见一面,而是为了跟我睡一觉,我就他妈的想扇自己三十六个耳光。我干嘛要心软答应他见面吃饭啊,我就那么缺那一顿饭吗?

    “小姚。”有人在喊我。

    我猛的抬起头,陈海文和莫文松站在那里。我有些无措的起了身,抱在怀里的背包滚到地上。我赶紧弯腰去捡,弯得太急,头就撞到了茶几的棱角上。

    眼前一黑,疼痛袭来,我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滚出眼眶。

    “你不要紧吧。”陈海文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弯腰看着我。

    “没事。”我颤着声说,天知道我多么想蹲在这里嚎啕大哭一场。我去他大爷的徐召清,我咀咒他烂**,烂蛋蛋,烂屁股。

    “额头破皮了,都流血了。”莫文松也上前来,他伸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扶着我往前台走去。

    “我自己走。”我强忍着甩开了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快我一步走到了前台那里:“小姐,麻烦你,医药箱有吗?”

    “先生,请您稍等。”前台小姐客气而礼貌,不一会儿就把医药箱取来了。

    莫文松手脚很麻利,只见他飞快的打开了药箱,然后拿也了棉球,打开了双痒水瓶盖。

    “有点痛,你忍一下。”他提醒我。

    “我自己来。”我现在狼狈得很,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看到他。

    莫文松不由分说就抓紧了我的肩膀,然后那冰凉的棉球擦到了我额头的伤口上。钻心的痛,我没忍住,嗷一声就惨叫起来。

    还好他迅速的贴上了ok绷:“不消毒怕发炎,现在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把医药递还给了前台小姐,道谢后他退回我身边。

    “或者,你现在需要回房休息?”他问我。

    “好。”我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很失态,抱着包包快速的往电梯的方向小跑起来。憋着一口气进了电梯,出电梯,进房间。

    狠狠的甩上房门,我用力将包扔到了床上,然后趴到了被子上。额头火辣辣的疼着,可是我却哭不出来了,干干的呜咽了一会儿,我翻身坐起来。

    翻出邓瑞瑞的号码,我用力戳下拔打键,邓瑞瑞喂了一声,我嗷一嗓子就嚎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强j了?”她惊慌失措的问我。

    “j你大爷。”我吼道,吼完后眼泪就夺眶而出了,“瑞瑞,我想骂大街。”

    “骂吧,大声的骂,就是……我求求你别嚎,你嚎得好难听,象一头蠢驴叫村。”电话那头传来她咔咔嚼薯片的声音。

    在那咔咔的噪声中,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古脑的宣泄出来,末了时,我哼哼着说:“瑞瑞,我现在很哀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说完了,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她问我。

    我想了想:“好像是。”

    “那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现在要去健身了,拜拜。”她毫不手软就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什么都不想干,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我仰趴着望着天花板。徐召清讽刺我的话在我脑海中反复徘徊,他说,姚云边,你可长点心吧,你再这么顽固下去,要变成老处女的。

20.真的追来了

    我把陈海文送到医院时,他的老婆也赶到了医院。早就听说陈海文的老婆很厉害,陈海文送进了急诊室后,她站在急诊室门口足足骂了我二十分钟。

    在她的骂声中,我倒是灵光闪动,把今天要做的计划书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最后,她喝令我把卡留下,我可以滚回去上班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什么,把信用卡给了她后,我拎着包默默的出了医院。

    我的小破车撞上树干后,车头凹了好大一块。开着这么一辆车,我吭哧吭哧的回到了公司,车停稳时,邓瑞瑞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很火,所以不想接她的电话。上个月,她换了新车,然后硬把她不要的小破车淘汰给了我。我当时不肯要,觉得深圳的交通很方便了,再说了,她那小破车已经开了一年多了。但她找准了我的弱点,她说,我半卖半送,你想想,万一裴晓于深夜向你求助呢,还是有辆车比较方便。

    我深以为然,于是,掏了钱。为了这么辆小破车,我还办了过户。

    邓瑞瑞很执着,我不接,她就一遍又一遍的打。

    我站在车头前看着那一大块凹陷,然后接起了电话。

    “云边,晚上一起吃饭。”她打了哈欠,很明显刚睡醒。

    “没空。”我态度恶劣。

    “一大早,吃**了?”她诧异的问我。

    我想想又问:“去哪里吃饭?是不是你买单?”

    “当然。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电话进来,晚点我把地址发给你。”她切断了电话。

    我踢了一脚车轮,拎着包往公司走去。

    我做完计划书时,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半,陈海文肿着一张脸回了公司。经过我座位时,我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

    把计划书发到了他的邮箱后,我抓着手机起了身往厕所走去。

    蹲在厕所格子间里,我拔下了裴晓于的电话。她的手机关机,我想了想肯定是莫林生干的。他一直觉得我来了深圳后,把裴晓于给带坏了。

    所以,他很讨厌我。

    但其实,我平常很少跟裴晓于联系,也很少过问她和莫林生的事情。去逛街,心里不痛快,我都是找邓瑞瑞。

    裴晓于有时候还会吃醋,觉得邓瑞瑞是我来深圳后才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她是我的发小。

    我也不想过多的去解释什么。

    下午四点,我和两个英国客户出了生产车间,因为对生产进度和抽样检查很满意。连带着,客户对我也很满意。

    对着我说了一大堆夸赞的话后,我把他们送上了车,然后让司机送他们回酒店去歇息。

    看着车子开远,我拿起手机,又拔了一遍裴晓于的电话,还是关机。我心里有些嘀咕起来,按理说,她早就醒了才对呀,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妙,难道我走了后,她再次提出了离婚?然后莫林生被激怒,干脆把她给杀了?再联想莫文松塞硬卡片给我时说的话,说我总有一天会需要。难道……他在暗示我什么?

    我被自己丰富的想像力惊出了一身冷汗,决定开上我那小破车去她家看看情况去。

21.姚小姐

    我把陈海文送到医院时,他的老婆也赶到了医院。早就听说陈海文的老婆很厉害,陈海文送进了急诊室后,她站在急诊室门口足足骂了我二十分钟。

    在她的骂声中,我倒是灵光闪动,把今天要做的计划书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最后,她喝令我把卡留下,我可以滚回去上班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什么,把信用卡给了她后,我拎着包默默的出了医院。

    我的小破车撞上树干后,车头凹了好大一块。开着这么一辆车,我吭哧吭哧的回到了公司,车停稳时,邓瑞瑞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很火,所以不想接她的电话。上个月,她换了新车,然后硬把她不要的小破车淘汰给了我。我当时不肯要,觉得深圳的交通很方便了,再说了,她那小破车已经开了一年多了。但她找准了我的弱点,她说,我半卖半送,你想想,万一裴晓于深夜向你求助呢,还是有辆车比较方便。

    我深以为然,于是,掏了钱。为了这么辆小破车,我还办了过户。

    邓瑞瑞很执着,我不接,她就一遍又一遍的打。

    我站在车头前看着那一大块凹陷,然后接起了电话。

    “云边,晚上一起吃饭。”她打了哈欠,很明显刚睡醒。

    “没空。”我态度恶劣。

    “一大早,吃**了?”她诧异的问我。

    我想想又问:“去哪里吃饭?是不是你买单?”

    “当然。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电话进来,晚点我把地址发给你。”她切断了电话。

    我踢了一脚车轮,拎着包往公司走去。

    我做完计划书时,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半,陈海文肿着一张脸回了公司。经过我座位时,我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

    把计划书发到了他的邮箱后,我抓着手机起了身往厕所走去。

    蹲在厕所格子间里,我拔下了裴晓于的电话。她的手机关机,我想了想肯定是莫林生干的。他一直觉得我来了深圳后,把裴晓于给带坏了。

    所以,他很讨厌我。

    但其实,我平常很少跟裴晓于联系,也很少过问她和莫林生的事情。去逛街,心里不痛快,我都是找邓瑞瑞。

    裴晓于有时候还会吃醋,觉得邓瑞瑞是我来深圳后才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她是我的发小。

    我也不想过多的去解释什么。

    下午四点,我和两个英国客户出了生产车间,因为对生产进度和抽样检查很满意。连带着,客户对我也很满意。

    对着我说了一大堆夸赞的话后,我把他们送上了车,然后让司机送他们回酒店去歇息。

    看着车子开远,我拿起手机,又拔了一遍裴晓于的电话,还是关机。我心里有些嘀咕起来,按理说,她早就醒了才对呀,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妙,难道我走了后,她再次提出了离婚?然后莫林生被激怒,干脆把她给杀了?再联想莫文松塞硬卡片给我时说的话,说我总有一天会需要。难道……他在暗示我什么?

    我被自己丰富的想像力惊出了一身冷汗,决定开上我那小破车去她家看看情况去。

22.你快跑啊

    我迟疑的片刻,裴晓于已经开始往窗台上爬了。我脑子也有些乱了,来不及多想,我托住她跳下了窗台。

    “灯,灯,快把灯关掉。”裴晓于抓着我的手,一脸的慌乱。

    “别慌,我去关,你站稳了。”我松开了她的手,从窗台上再次翻进了房间。我先快速的将床上的被子叠好,要关灯时又看到床头的垃圾桶,我拎起垃圾桶就从窗台扔了了出去,这才关了灯。

    爬出窗台,关上了窗户,人还没站稳,裴晓于就搂住了我的手臂:“云边,我怎么感觉我们象在拍电影,就那种被黑道追杀的电话,还挺刺激的。”

    “刺激你的头。”我紧张得一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晓于,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决心跟莫林生彻底的分道扬镳了吗?”

    “云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反问我。

    我真是要抓狂,问我怎么办?我早就劝她跟莫林生断得一干二净,她什么时候听我的了。照她这纠结的心思,估摸莫林生一哄,她又乖乖的跟回去了。下次虐得死去活来时,又来找我哭。

    “我让你想清楚,如果你下定决心了,那么,我死活帮你逃离他的控制。如果你对他还有期望,那么,你闹闹脾气就算了,明天就跟他回去。”我严肃的说。

    “我不知道。”她还是那句话。

    我感觉我要吐血三升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她问我。

    我努力的平复心情,捡起地上的垃圾桶,我塞到了旁边的柴垛里,折回身我拉住她的手:“我们先走到屋角去听听动静。”

    我和裴晓于走到屋角,进入她家斜坡那里,有光晕一晃一晃。莫林生已经走下来了,脚步声有些凌乱,听起来不止是一个人。看来,莫林生已经确定了裴晓于家就在这里。

    “在这里等会儿,看看什么情况。”我轻声说。

    “嗯。”她一双手抱紧我,“现在觉得好怕。”

    我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看着那光晕越来越近,然后往前坪的方向走去。裴晓于家也就她外公外婆在家,她舅舅舅妈早年就搬到镇上去住了。两个老人都不会讲普通话,这大晚上的,看来是有得闹腾了。

    “走。”我拉着她往回走。

    “你干嘛啊?”她急声问我。

    “从屋前出去他们肯定看得到我们,所以,从屋后走,就从你家厨房旁边那个土坡爬上去,绕着从七大爷家屋后走。”我小声解释着。

    大半夜的,我扶着裴晓于爬土坡,她是孕妇,我不敢磕着她。等我们爬上她家厨房后面的土坡时,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上了土坡后是一条村道,站在路边,可以俯瞰她家的全貌。不过,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什么,倒是下面说话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了。

    让我意外的是,莫林生好像并没有大动干戈,他说话的声音听着还蛮客气。他在向裴晓于的外公外婆反复解释自己的来意,可惜老人家没太听懂。

    “走。”我拉着裴晓于继续往前走。

    “我们去哪里?”她扯住我。

    我站定,这深更半夜的,也去不了哪里。算了,还是先回我家看看情况吧。

    绕了另一条路,我带着裴晓于总算走到我家屋后。我站定,竖直耳朵听了听,黑夜中,除了山林间呼呼的风声,并没有其他动静。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晓于,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那你快点。”她抓着我手已经泛出了汗水。

    我拍了拍她快步往屋前走去,走得太快,要转角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整个人扑了出去。扑到地上后,我感觉膝盖被尖锐的东西扎到了,痛得我神经都抽起来。死死咬着牙,挣扎着要爬起来时,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一束光打到了我脸上,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姚小姐。”

    莫文松?我因为太震惊,趴在地上仰看着他。

    他快步走到到我面前蹲下来,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你……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我单腿站稳后抽出手指着他,有点气急败坏了:“你跑到我家来做什么?你有病啊。”

    “云边,云边,你怎么了?”听到动静的裴晓于语气焦急的问我。

    费尽千辛万苦,轻易就被莫家人给找着了,我真是恨不得一头朝莫文松撞过去。

    “小点声。”莫文松打着手电筒拉着我往裴晓于站着的屋后走去。

    “松开我。”我愤恨的甩开手。

    “云边。”裴晓于出现在灯光里,看见我和莫文松,她顿住脚步,转身就要跑。

    “你们先不要急,听我说。”莫文松关了手电向,语气很温和,“姚小姐,阿生并不知道我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我问。

    “晓于,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然后我才能帮你。”莫文松说。

    莫文松这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月色下,我和他一起望向裴晓于。沉默的过程中,我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莫文松,他这是真的要帮裴晓于?

23.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车开到县城的人民广场公园时,我停了下来,该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了。

    “姚小姐……”莫文松有点困难的开了口。

    “果然是好车,挺好开的。”我脑子一脱线,嘴里就蹦出了这么句话。说完后,我懊恼得要死,跟他说这没用的干什么?

    莫文松看出了我的窘迫,带着一点隐隐的笑意道:“我在绵江路那边的假日酒店开了个房间,要不然,先到酒店去吧。”

    “莫先生,车肯定砸坏了……”我脑子一抽,又说了一句废话。

    “没事没事。”他特别大气的挥了挥手。

    细微的**声从后面传来,我回头看着后座:“晓于。”

    她脸上发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晓于,你怎么了?”我急问。

    “肚子有点痛。”她冷汗顺着太阳**往下淌。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坐好。”我赶紧启动了车子,抿嘴着将车开得飞快的,一旁的莫文松不时提醒我慢点。

    大约十分钟左右,车子到了县中心医院,我爸住院的那个医院。下了车后,我扶着裴晓于进了急诊室。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检查才算完毕。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从厚厚的镜片后看着莫文松,有些阴阳怪气的问:“你是病人的丈夫?”

    “不是,我是病人的姐姐。”我用家乡话回到。

    “病人流产好多次了吧,好好保胎,不然这个滑了,以后就别想再生了。”女医生白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在处方便签写画起来。

    妈的,白什么白,人家有苦衷不行啊,这什么态度啊?我受了一早的气,此刻真特么想掀桌子。忍了又忍,我才将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我去药房取药时,我妈给我打电话来了。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我四下看了看,然后找了个角落站定。

    “喂,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云边啊云边,我千叮咛万嘱咐,你没长耳朵啊。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跟晓于来往就算了,你还带她走,晓于舅舅打电话给我讲了半天。你把人带哪里去了?还有,你哪来的男朋友?你哪里就冒了个男朋友出来。你不知道嘴长在人身上,多少人看我供你上了大学都嘲笑我白花钱,现在村里人只怕是牙齿都笑掉几箩筐了。云边,你给我交代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妈中气十足,震得我耳膜生疼的。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晓于也是真可怜,你也知道她那个外公外婆,打起来没个轻重。我也没带她去哪里,在医院呢。”我好声好气的解释。

    “姚云边。”我妈连名带姓的吼起来:“晓于有病关你什么事?她吃我们家米了,还是喝我们家水了,关我们什么事儿?讲了一万遍,她有病,她随她妈,迟早活不长。你还要多管闲事,你有空多管管你哥你姐,你姐要买房子呢,没钱,你去给她想办法吧。你哥也想买车,你借车给他们吧。你居然还有闲钱带晓于去看病,她死活关我们家屁事啊。你在哪家医院,中心医院是不是?行,我这就去给她舅舅打电话。有病回自己家去治,别赖我女儿。”我妈干脆利落的切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半天回不过来神,恍惚着走到取药的窗口,感觉我妈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的响着。

    我取完药往回走时,我妈的电话又打来了。我任电话响着,响了好久,最后还是很没用的接起来了。

    “云边,你给我说,你到底跟哪个男人在一起?说清楚。我给你说,你三婆给你介绍一个男孩,在县城住,也是大学毕业,在广州工作,听说工资有八千,就等着明天见面,明天是个好日子呢。你现在这么一闹,村里那些臭不要脸的人肯定要传闲话了,你脸要往哪搁。”我妈痛心疾首。

    “妈,我这边急呢,待会我过去让你骂个够吧。”

    “垅上田里的水放掉没有?”

    我挂断了电话,顺便调成了飞行模式。我妈再打电话来,我要招架不住了。从小被她骂到大,对她的骂声,我还是很有心理阴影。

    “姚小姐。”莫文松陪着裴晓于等在走廊尽头。

    “走吧。”我伸手扶过裴晓于。

    “云边。”她仰脸看我,眼中全是惶恐,“我好怕,我这孩子……”

    “别瞎想,好着呢。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早餐。然后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天塌下来,我帮你先顶着。”我搂着她的腰,郑重其事的保重。

    “嗯。”她抓着我的手,侧头又看莫文松:“四哥,这事你不要告诉林生,他性子急。”

    “你放心吧。”莫文松点头,“我们先去酒店。”

    我知道我妈那脾气,我电话现在打不通,她肯定要抓狂了。所以,把裴晓于送回酒店附近旁边的早餐店,我让莫文松先陪她吃早餐,我先去趟医院再回来。

    “我送你过去。”莫文松起了身。

    “不用了,这里走过去十来分钟就够了。”我看了看裴晓于,“晓于,你吃饱了就上楼去睡,我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回来。”

    “你快去吧。”她坐在餐桌前,神色看着平缓了许多。

    莫文松硬是跟着我出了早餐店,走到店门口,我停住了脚步:“莫先生,这次很感谢你。如果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多谅解。”

    “你别这么客气。”他温和笑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要不是你,刚才在你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在国外呆得久了,乍一回国,不太适应,尤其是人情世故方面。”

    “莫先生,我想,住酒店也只能是权宜之计,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我没心思跟他客气来客气去。

    “我是这么打算的,让晓于在这里住两天。然后把她接到f城。我在那里有个朋友,她能很好的照顾晓于。”他说。

    “你……真的不会告诉你弟弟吗?”我还是半信半疑的。

    “姚小姐,阿生那边现在情况很复杂。他前妻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晓于回去肯定要再次受到伤害。阿生的性格我也是了解,他总觉得他能保护晓于,但起码目前来说,他很难做到周全。”

24.我妈的电话

    我收起手机时,公交车也到站了。车厢里人太挤,我喊了几声邓瑞瑞都没听到她应我。好不容易从后门挤下了车,我在人群中左右张望,玫红色的邓瑞瑞却不见踪影。

    直到公交车启动离站我都没见着邓瑞瑞,我只好拿起手机拔打她的电话,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在公交站台茫然的站了两分钟,邓瑞瑞给我回了电话。

    “云边,我接个电话坐过站了。”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那我在这里等你吧。”我翻了个白眼,真是无语了。

    “我踩着高跟鞋啊,你能同情同情我吗?赶紧的,你走到下一站来,我想吃小肥羊?”她央求我。

    “穷得都要吃土了,小肥羊就别想了啊。”我没好气的说,说话间,提示有电话接入。我拿下手机看了看,康晓楼打来的。

    “也是,我们的钱都花光了。挂了挂了,我来找找看有没有冤大头请我们吃饭。”邓瑞瑞掐断了电话。

    我接起了康晓楼的电话。

    “小姚姐。”康晓楼笑呵呵的,“你还没吃饭吧?”

    “怎么了?”我随口反问。

    “我请你吃晚饭呗。”他说,“我好久没吃海底捞了,一个人去怪没意思的。”

    我知道他是为了广州展会的事情,助手人选我是可以全权作主的,目前我也还没确定让谁跟我一起去。

    “吃饭就免了,晚一点我传一点资料给你,你熟悉一下流程。”我语气温和,遥想当年初入职场的自己,多么期望前辈能给自己那么一丁点儿机会。康晓楼平常也算努力,为人也挺大方,这个机会,我愿意给他。

    “小姚姐,你真是太好了。”康晓楼特别开心,“是后天去吗?”

    “嗯。”我应道,“你准备一下。”

    “小姚姐,有个事……”他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什么事?”我面色一凛,老实说,在职场上是非常忌讳搬弄是非的,尤其他还是个男人。

    “昨天我不是加班吗?我在厕所里听到老马接电话,他说陈经理要单干,还说已经找他谈了。”康晓楼又顿了一下,“小姚姐,你听到风声了吗?”

    陈海文要单干?我惊得停住了脚步,大老板对他可是非常的信任。公司的客户资源他一直牢牢握在手里,他要是单干,确实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

    “小姚姐,我也不是爱嚼舌头根子,就是想提醒你留个心眼。”康晓楼又说。

    “我知道了,晓楼,这事儿你可别到处乱说。”我叮嘱道。

    “必须啊,我又不傻。小姚姐,那你忙吧,我先挂了。”康晓楼识趣的切断了电话。

    我抓着手机,感觉有点眼冒金星。陈海文要单干,那我怎么办呀?他如果单干,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会拉我走。可我好不容易在现在的公司稳定下来,又换一个阵地?万一他做不起来呢?而且,陈海文对现在的公司过河拆桥,我还真有点担心我跟他走了他会卸磨杀驴。

    满怀心事的走到了下一站,玫红色的邓瑞瑞十分不耐烦的站在路边高大的绿化树下。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一点,我都快饿疯了。”她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找到冤大头了吗?”我打趣她。

    “没打电话。”她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被我妈烦死了。”

    “那边有个快餐店,走吧,我请你吃快餐去。”我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行吧,有得吃就成了。”她挪动了脚步。

    “你妈又催婚啊?”我瞟了她一眼。

    “对啊,自打我表妹年初结婚后,我就成了她的眼中钉。隔三天不催一次我,她浑身不得劲。”邓瑞瑞整个人挂到我身上,“妈的,我脚要断了。”

    “你没告诉你妈,你那工作,嫁豪门的机会是非常大的,让她不要着急。”我拍拍她的肩,还真别说,邓瑞瑞在一家高级会所上班。她老板很有生意头脑,会所一条龙服务,从美容到减肥到健身,只要是能让人烧钱的项目啥都囊括了。别看她们会所经营得杂,消费可一点儿也不低。邓瑞瑞在那里当教练,上次她忽悠裴晓于办了张年卡。后来她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张年卡,她提了两千多块钱。

    总之能去她上班那地儿消费的人,基本上都是钱多烧得慌的。

    “拉倒吧。”她呵呵笑了两声,“我最主要的任务是帮那些阔太太们塑形,没看我平常老喜欢穿宽大的衣服,就是不想让客户对我产生厌恶心理。我偶尔露个小蛮腰,那些老女人都恨不是生吞活剥了我。还嫁入豪门,做梦吧。”

25.你不配

    当天晚上我没有再下楼,财务妹纸回到房间时,我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听到她抱怨康晓楼不解风情还是什么。我嘟囔着骂了几句,也忘了骂了点什么。

    第二天醒来,财务妹纸冷着一张脸不理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陪了半天笑脸,她才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睛说我昨天晚上骂她不要脸。

    我不能告诉她因为我前男友骂我不解风情,所以我听不得不解风情四个字。无奈之下,我只好编了个天花乱坠的谎言解释了半天,总算把妹纸哄高兴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陈海文和莫文松竟然回深圳去了。陈海文上了高铁后给我打了个电话,交代我要带领好同事,然后又说等我回深圳。

    我顺势跟他请假,如实相告家里的情况。他默了片刻,说给我一星期的假,让我好好放松一下。

    我以为他要跟我透露一点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挂了电话。

    三天后,展会结束了。除去第一天因为徐召清恶劣的影响了我的心情,后面两天简直是顺风顺水。

    我订了从广州直接飞我老家市里的机票,也就不打算跟几个同事一起返回深圳。

    “小姚姐,你要回老家啊?”康晓楼诧异的表情。

    “对呀,休假。”我拖着行李箱和他们一起往电梯口走去。

    “还说回深圳请你们吃大餐呢,你又缺席。”他惋惜的说。

    “没事,等我回来特地请我。”我开玩笑道。

    “那可说定了,我等你回来。”康晓楼抢过了我的行李箱,帮我拖着往电梯口去。

    “德行。”财务妹纸翻了个白眼。

    我装着没看见。

    傍晚六点,飞机降落到了我老家市里的机场。拖着行李箱从机场搭着大巴到了长途车站,下了车,冷风一吹,感觉连骨头都要打颤。

    内地和广州的温差真是太大了,还好我备了厚外套,抓紧衣服仍然冷。小跑着到了售票口,买到了最后一班车的车票回我家所在的县城,只有五分钟就开车,我又匆匆忙忙的就往检票口赶去。

    大巴车启动时,莫文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姚小姐,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晓于走了,她给阿生留了个字条,让他不要找她。”莫文松语气略带焦急。

    “你说什么?”我坐直身体,“什么时候不见的?”

    “应该是昨天不见的,阿生外出有事,今早回去晓于就不见了,阿生都要急疯了。姚小姐,我听说你回老家,所以,我给你打个电话,看看晓于会不会回老家了。”他说。

    “行,我知道了。莫先生,那我先挂了。”我匆匆道。

    “好,有消息给我打电话。”他说。

    你做梦吧,我差点脱口而出。生生忍住,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抓着手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裴晓于跑了,真是好样的,这么多年了,她总算勇敢了一回。

    最初的兴奋劲过后,我又担忧起来,她那个人性格柔柔弱弱的,又怀着孕,出点状况可怎么办?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晚上八点半,大巴车到了县城。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他很不情愿来接我,让我自己打辆摩的去医院。

    我知道他还在计较我把钱打到我妈存折上的事情,挂了电话后,我叹了一口气后拖着行李箱向着不远处停着的摩的走去。

    我到医院时,我妈等在医院大门口,见了我,她老远就奔过来。

    “云边,你可算回来了。冷不冷?吃饭了没有?刚才给你爸喝的汤我留了一碗,赶紧上楼去吃。”我妈从我手里抢过了行李箱,又挽住了我的手。

    “妈。”我偎在她身边跟着她往医院里面走。

    “你爸这两天好一点了,过不了多久家里就要收油菜。我哪有时间天天来这医院守着她,你姐家里也是一大堆的事情,你哥又懒。我想要不把你爸弄回家去,这医院住着也没什么用。”我妈絮絮叨叨。

    “妈,医生说可以回家吗?”我生气的问。

    “我们要回家,医生还有不让的呀?还想强迫我们住在这里?现在医院都很黑,强迫我们住院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黑心钱吗。省点钱,我多买点骨头天天熬给他喝,比打那些针有用多了。”我妈撇撇嘴。

    刚见面时那点温存立马就被破坏干净了,我实在不想一回来就跟我妈争执。只好恐吓她说就这样把爸接回家,以后腿可能就废了。

    “哪有那么可怕?”我妈半信半疑,“村里的七大爷,前年摔了,**裂开了,弄了点草药,在家躺了三个月,现在不是好好的。我今天上午回家还看到他挑水去浇菜。对哦,我还看到那个晓于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回来的,整个人又黑又瘦,估计是她嫁的那个老头不要她了……”

    “晓于?”我生怕自己的表情太夸张引起我妈的怀疑。

    “是啊,她还喊了我。”我妈拉着我走到了走廊的倒数第二间病房,推门时她回头看我:“回家后不许去找她啊,看她的样子,可能要发病了,她那个疯病会传染的。”

26.以退为进

    “小姐,你再逼逼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年轻男人目光阴冷,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

    我的腿不由自主的抖,这个年轻男人的狠绝应该不逊色于莫林生。裴晓于在莫林生身边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象我这种嘴贱的,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见我吓得发抖,年轻男人冷哼了一声收起刀转身往外面的客厅走去。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蹲到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赶来这里之前,我还想,裴晓于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跟莫林生拼命。现在,我被他的走狗收拾得连渣渣都不剩。

    夜色一寸一寸加深,我目光呆滞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竖直了耳朵也只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也不知道裴晓于怎么样了?

    脑海中涌现出很多杂乱的念头,明天我还要去上班,今天交的那份计划书要重做。裴晓于怎么办?她如果继续跟莫林生过下去,是不是迟早有一天要死要他手里?如果她死了呢?不不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我想救她,可我拿什么救她?我不过是一个小白领。在深圳这座城市,我自己的命运尚且捏在别人手里,我拿什么去救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口又传来动静。我如同惊弓之鸟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得太久,我的腿完全麻了。踉跄了一下,我扑到了地上。

    我扶着墙要站起来时,莫林生和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七、八岁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进了客厅。莫林生见了我,表情有些嫌恶。我觉得他嫌恶我很正常,我来深圳这两年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小姐,你没事儿吧?”莫林生身边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目光关切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我,还朝我伸出了手,想拉我起来。

    我戒备的看着他,能和莫林生站在一起的人,都是黑暗系的人。我还要留着命过日子呢,哪里受得起他的关切,扶着墙壁,我努力的站直了身体。

    莫林生也走了过来,但他直直的走到了卧室门口,抬起手后他敲了两下房门,房门应声而开。裴晓于……我顾不上腿麻,一瘸一拐也走到了卧室门口。

    “莫先生。”中年男人看着莫林生,“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失血有点多,好好养一段时间。”

    莫林生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那张大床,裴晓于头顶挂着输液瓶,她看起来睡着了。

    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往回落了一点,确定她不会死,我就放心了。我转身时,差点和莫林生撞到一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莫林生。”我直呼他的名字,“麻烦你把晓于当人看好吗?”

    莫林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清咳了一声,他冷冷一笑:“姚小姐,晓于是我老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恨恨的盯着他,他踏步往房间里走。

    我往外走,这里,我多一秒钟都不想停留。多留一秒,我都会有一种想立马去弄包**来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冲动。

    我走到客厅时,那个年轻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他笑得开怀,仿佛刚才军工刀架到我脖子上的阴冷是我的幻觉。

    我从沙发旁边捡起了包,然后直直的往大门口走去。

    “小姐。”刚才那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又喊我。

    我置若罔闻,加快了脚步走到大门口,拉开大门,我走了出去。

    “小姐。”我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

27.节外生枝

    裴晓于和莫林生是怎么开始的,怎么搅到的一起的,裴晓于不太愿意提。我来深圳时,裴晓于和莫林生已经结婚了。而莫林生在娶裴晓于之前,已经有过两个老婆,但那两个老婆都没生儿子。

    莫林生对儿子的执念非常深,深到觉得没生儿子,简直就没脸死,怕下了地狱祖宗不会放过他。裴晓于为了他堕过两次胎,因为胎儿性别鉴定都是女孩。

    除了这些劣迹,更可怕的是莫林生很爱裴晓于,爱到疯狂的地步。最可怕的一次,那时裴晓于还在上班,她有个男同事很喜欢她。

    后来,那个男同事少了一根手指。

    所以,关于离婚。只要莫林生不肯,裴晓于想要离开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晓于,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看着她大腿上的伤口,抖着手摸了摸,摸了一手的血。这血一直流下去,她必死无疑啊。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我不会死,真的,你听到脚步声了吗?他派来的人已经出了电梯了。”

    我有些毛骨悚然,从她家到电梯口要绕两道弯,哪里听得到脚步声?我握着手机,颤着手指点向呼出键,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裴晓于死。

    几乎是在我手指触到呼出键的同时,大门外真的传来了响动。我惊得手机“铛”一声掉到了地上,手机还没捡起来,门就开了,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几个人出现在了卧室门口。泪眼朦胧中,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抱着箱子大约二十来岁的姑娘快步走了进来。

    剩下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抱着胸面无表情的站在卧室门口盯着房间里面看,这个男人我没有见过,估计是莫林生的走狗。

    现在我已经无暇去质问什么,进了卧室的男人和年轻姑娘放下了东西,我看着他们从各自的箱里往外拿医疗器械,他们要救裴晓于了。

    “这位小姐,麻烦你先出去可以吗?”年轻的姑娘转身看我,语气很冰冷。

    “我不妨碍你们,我站边上看着,我得看着她。”我哽咽着,弯腰捡起了手机站到了墙根下。他们来救裴晓于,我不能得罪他们。

    “麻烦你出去。”年轻的姑娘加重了语气,目光犀利。

    “云边,你出去吧。”裴晓于声音很轻,几乎是气若游丝。

    “晓于。”我很害怕,怕我出去了再进来她就死在这张床上了。

    “我不会死。”她努力的冲我笑,“出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只好转身往卧室外走去。走到房门口,堵在那里的青年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侧了一下身。我前脚踏出卧室,房门就从里面被“砰”一声关上了。

    “莫林生呢?”我站定,恨恨的看着站在门口那个年轻男人。裴晓于都快死了,莫林生死哪里去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嘴角扯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没理我。

    “莫林生能把晓于当人对待吗?要是真想要她的命,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这样反复的折磨她,很有意思吗?如果心理变态的话,麻烦他去看心理医生。”我忍不住咆哮起来,“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目无王法,晓于的命在莫林生眼里也卑贱。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出的手,一把军工刀就抵到了我脖子上。那冰凉的感觉瘆得我当场就噤了声,艹,这个死变态居然随身带刀!

28.冷暖自知

    我收起手机时,公交车也到站了。车厢里人太挤,我喊了几声邓瑞瑞都没听到她应我。好不容易从后门挤下了车,我在人群中左右张望,玫红色的邓瑞瑞却不见踪影。

    直到公交车启动离站我都没见着邓瑞瑞,我只好拿起手机拔打她的电话,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在公交站台茫然的站了两分钟,邓瑞瑞给我回了电话。

    “云边,我接个电话坐过站了。”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那我在这里等你吧。”我翻了个白眼,真是无语了。

    “我踩着高跟鞋啊,你能同情同情我吗?赶紧的,你走到下一站来,我想吃小肥羊?”她央求我。

    “穷得都要吃土了,小肥羊就别想了啊。”我没好气的说,说话间,提示有电话接入。我拿下手机看了看,康晓楼打来的。

    “也是,我们的钱都花光了。挂了挂了,我来找找看有没有冤大头请我们吃饭。”邓瑞瑞掐断了电话。

    我接起了康晓楼的电话。

    “小姚姐。”康晓楼笑呵呵的,“你还没吃饭吧?”

    “怎么了?”我随口反问。

    “我请你吃晚饭呗。”他说,“我好久没吃海底捞了,一个人去怪没意思的。”

    我知道他是为了广州展会的事情,助手人选我是可以全权作主的,目前我也还没确定让谁跟我一起去。

    “吃饭就免了,晚一点我传一点资料给你,你熟悉一下流程。”我语气温和,遥想当年初入职场的自己,多么期望前辈能给自己那么一丁点儿机会。康晓楼平常也算努力,为人也挺大方,这个机会,我愿意给他。

    “小姚姐,你真是太好了。”康晓楼特别开心,“是后天去吗?”

    “嗯。”我应道,“你准备一下。”

    “小姚姐,有个事……”他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什么事?”我面色一凛,老实说,在职场上是非常忌讳搬弄是非的,尤其他还是个男人。

    “昨天我不是加班吗?我在厕所里听到老马接电话,他说陈经理要单干,还说已经找他谈了。”康晓楼又顿了一下,“小姚姐,你听到风声了吗?”

    陈海文要单干?我惊得停住了脚步,大老板对他可是非常的信任。公司的客户资源他一直牢牢握在手里,他要是单干,确实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

    “小姚姐,我也不是爱嚼舌头根子,就是想提醒你留个心眼。”康晓楼又说。

    “我知道了,晓楼,这事儿你可别到处乱说。”我叮嘱道。

    “必须啊,我又不傻。小姚姐,那你忙吧,我先挂了。”康晓楼识趣的切断了电话。

    我抓着手机,感觉有点眼冒金星。陈海文要单干,那我怎么办呀?他如果单干,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会拉我走。可我好不容易在现在的公司稳定下来,又换一个阵地?万一他做不起来呢?而且,陈海文对现在的公司过河拆桥,我还真有点担心我跟他走了他会卸磨杀驴。

    满怀心事的走到了下一站,玫红色的邓瑞瑞十分不耐烦的站在路边高大的绿化树下。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一点,我都快饿疯了。”她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找到冤大头了吗?”我打趣她。

    “没打电话。”她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被我妈烦死了。”

    “那边有个快餐店,走吧,我请你吃快餐去。”我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行吧,有得吃就成了。”她挪动了脚步。

    “你妈又催婚啊?”我瞟了她一眼。

    “对啊,自打我表妹年初结婚后,我就成了她的眼中钉。隔三天不催一次我,她浑身不得劲。”邓瑞瑞整个人挂到我身上,“妈的,我脚要断了。”

    “你没告诉你妈,你那工作,嫁豪门的机会是非常大的,让她不要着急。”我拍拍她的肩,还真别说,邓瑞瑞在一家高级会所上班。她老板很有生意头脑,会所一条龙服务,从美容到减肥到健身,只要是能让人烧钱的项目啥都囊括了。别看她们会所经营得杂,消费可一点儿也不低。邓瑞瑞在那里当教练,上次她忽悠裴晓于办了张年卡。后来她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张年卡,她提了两千多块钱。

    总之能去她上班那地儿消费的人,基本上都是钱多烧得慌的。

    “拉倒吧。”她呵呵笑了两声,“我最主要的任务是帮那些阔太太们塑形,没看我平常老喜欢穿宽大的衣服,就是不想让客户对我产生厌恶心理。我偶尔露个小蛮腰,那些老女人都恨不是生吞活剥了我。还嫁入豪门,做梦吧。”

29.把戏做足

    当天晚上我没有再下楼,财务妹纸回到房间时,我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听到她抱怨康晓楼不解风情还是什么。我嘟囔着骂了几句,也忘了骂了点什么。

    第二天醒来,财务妹纸冷着一张脸不理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陪了半天笑脸,她才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睛说我昨天晚上骂她不要脸。

    我不能告诉她因为我前男友骂我不解风情,所以我听不得不解风情四个字。无奈之下,我只好编了个天花乱坠的谎言解释了半天,总算把妹纸哄高兴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陈海文和莫文松竟然回深圳去了。陈海文上了高铁后给我打了个电话,交代我要带领好同事,然后又说等我回深圳。

    我顺势跟他请假,如实相告家里的情况。他默了片刻,说给我一星期的假,让我好好放松一下。

    我以为他要跟我透露一点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挂了电话。

    三天后,展会结束了。除去第一天因为徐召清恶劣的影响了我的心情,后面两天简直是顺风顺水。

    我订了从广州直接飞我老家市里的机票,也就不打算跟几个同事一起返回深圳。

    “小姚姐,你要回老家啊?”康晓楼诧异的表情。

    “对呀,休假。”我拖着行李箱和他们一起往电梯口走去。

    “还说回深圳请你们吃大餐呢,你又缺席。”他惋惜的说。

    “没事,等我回来特地请我。”我开玩笑道。

    “那可说定了,我等你回来。”康晓楼抢过了我的行李箱,帮我拖着往电梯口去。

    “德行。”财务妹纸翻了个白眼。

    我装着没看见。

    傍晚六点,飞机降落到了我老家市里的机场。拖着行李箱从机场搭着大巴到了长途车站,下了车,冷风一吹,感觉连骨头都要打颤。

    内地和广州的温差真是太大了,还好我备了厚外套,抓紧衣服仍然冷。小跑着到了售票口,买到了最后一班车的车票回我家所在的县城,只有五分钟就开车,我又匆匆忙忙的就往检票口赶去。

    大巴车启动时,莫文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姚小姐,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晓于走了,她给阿生留了个字条,让他不要找她。”莫文松语气略带焦急。

    “你说什么?”我坐直身体,“什么时候不见的?”

    “应该是昨天不见的,阿生外出有事,今早回去晓于就不见了,阿生都要急疯了。姚小姐,我听说你回老家,所以,我给你打个电话,看看晓于会不会回老家了。”他说。

    “行,我知道了。莫先生,那我先挂了。”我匆匆道。

    “好,有消息给我打电话。”他说。

    你做梦吧,我差点脱口而出。生生忍住,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抓着手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裴晓于跑了,真是好样的,这么多年了,她总算勇敢了一回。

    最初的兴奋劲过后,我又担忧起来,她那个人性格柔柔弱弱的,又怀着孕,出点状况可怎么办?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晚上八点半,大巴车到了县城。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他很不情愿来接我,让我自己打辆摩的去医院。

    我知道他还在计较我把钱打到我妈存折上的事情,挂了电话后,我叹了一口气后拖着行李箱向着不远处停着的摩的走去。

    我到医院时,我妈等在医院大门口,见了我,她老远就奔过来。

    “云边,你可算回来了。冷不冷?吃饭了没有?刚才给你爸喝的汤我留了一碗,赶紧上楼去吃。”我妈从我手里抢过了行李箱,又挽住了我的手。

    “妈。”我偎在她身边跟着她往医院里面走。

    “你爸这两天好一点了,过不了多久家里就要收油菜。我哪有时间天天来这医院守着她,你姐家里也是一大堆的事情,你哥又懒。我想要不把你爸弄回家去,这医院住着也没什么用。”我妈絮絮叨叨。

    “妈,医生说可以回家吗?”我生气的问。

    “我们要回家,医生还有不让的呀?还想强迫我们住在这里?现在医院都很黑,强迫我们住院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黑心钱吗。省点钱,我多买点骨头天天熬给他喝,比打那些针有用多了。”我妈撇撇嘴。

    刚见面时那点温存立马就被破坏干净了,我实在不想一回来就跟我妈争执。只好恐吓她说就这样把爸接回家,以后腿可能就废了。

    “哪有那么可怕?”我妈半信半疑,“村里的七大爷,前年摔了,**裂开了,弄了点草药,在家躺了三个月,现在不是好好的。我今天上午回家还看到他挑水去浇菜。对哦,我还看到那个晓于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回来的,整个人又黑又瘦,估计是她嫁的那个老头不要她了……”

    “晓于?”我生怕自己的表情太夸张引起我妈的怀疑。

    “是啊,她还喊了我。”我妈拉着我走到了走廊的倒数第二间病房,推门时她回头看我:“回家后不许去找她啊,看她的样子,可能要发病了,她那个疯病会传染的。”

30.弄巧成拙

    “云边。”莫文松轻轻喊了我一声。

    我收回视线,侧头看他一眼,人都走了,还演啥呢?

    “莫先生,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我淡淡道。

    他微怔,然后笑了笑:“姚小姐,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不客气。”我拂了一下头发,“走吧,我们去看看晓于。”

    “好。”他抬步。

    裴晓于坐得离我们并不远,刚才说的话,她肯定也听得一清二楚。见了我们,她扶着椅子慢慢的起了身。

    “云边,回去吧。”她低声说。

    我们三人回到了酒店,扶着裴晓于卧到了床上,我坐到床沿边,莫文松去休息室接电话。

    裴晓于仰望着天花板,一直沉默着。我的手机一直震动,我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心情一团糟,知道要被骂,我咬咬牙调了静音装没听到。

    “晓于,你饿吗?”我问她。

    她摇头,“云边,谢谢你啊。”

    “说这些干嘛。”我有些不自然起来,“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别想,因为想也没有用,那就不想。接下来这一个星期要去打保胎针,我会陪你。一个星期后看你的身体情况,莫先生那边应该会有安排。”

    “嗯。”她略带哽咽,“幸好有你。”

    “别哭啊。”我看着她的眼泪滚出眼眶,伸手过去帮她擦了擦,“记住了,现在宝宝是最重要的,其他全都放下。”

    “嗯。”她点头。

    “姚小姐。”莫文松接完电话走了出来,“我跟你们说说我接下来的安排。”

    我和裴晓于都望向他。

    “我在f城有套房子,这房子阿生不知道。然后我在那边还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我已经跟她讲过来,她特别愿意帮你。”莫文松顿了一下,“晓于,你可以安心住在那里,我还会替你找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f城,好陌生,一个人都不认识。”裴晓于无助的看着我,“云边,要不然我去深圳好了,我和你住在一起,咱们换一套大一点儿的房子。”

    “然后不消三天,莫林生就找上门来了。”我语气凉凉。

    她闭了嘴。

    “勇敢一点儿。”莫文松鼓励的冲她笑了笑,“得空了,姚小姐肯定也会经常去看你。”

    “云边,你说我要不要去f城?”裴晓于咬着唇,一脸的纠结。

    “你可以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安抚的拍了拍她,“要当妈妈的人了,坚强啊。”

    我在酒店陪着裴晓于吃完午饭,我妈打了七八个电话,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装死了,只能跟裴晓于提出了告辞。

    “云边,我没带衣服。”她拉住我的手。

    “我等下去给你买。”我看着屏幕闪个不停,“我先去我妈那领骂,领完了再奔回你这里来,这样总行了吧。”

    “好吧,那我等你啊。”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下了楼,在大堂那里碰到了坐在沙发的莫文松,见到我,他起了身。

    “姚小姐。”

    我顿住了脚步。

    “你……要走了?”他问我。

    我点头。

    “听说你爸在住院?”他又问。

    “嗯,就在中心医院那里。莫先生,你有事吗?”

    “晓于那边,这样就解决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基本上就这样了吧,她家就这么个情况。舅舅舅妈根本都没怎么管过她,现在话也撂下了。她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又只有一个儿子。要是晓于的舅舅舅妈发狠,她外公外婆也不也硬接回去,更何况两个老人也很接受晓于的现状。”

    “你回家……他们不会为难你吧?”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他说到这一茬,我有些迟疑了,“莫先生,这样吧,下午的时候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送到我家路口让邻居看见就行了。既然我已经说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得把戏做足。”

    “所以,上午要下楼时,你拉我一下。就是想让晓于的舅舅舅妈觉得你很在意我,让他们觉得我真的是你男朋友?”他举一反三。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你要是去抱了,他们肯定要怀疑你到底是谁的男朋友。在我们这里,女人见红的情况下,是只有老公才可以抱的,其他人抱就要封红包。否则,按照传说,这个男人会很倒霉。”

    莫文松若有所思的样子:“行,你随时给我电话,我今天都在这里。”

    “你是不是要回深圳了?”我想到这个问题。

    “我最迟明天早上得动身回去,那边有点事情。”他说。

    “哦,那晓于去f城的事情……”

    “我让我朋友来接她,现在主要是等她保胎针打完。”

    “嗯,那我先走了,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我扬了扬手机。

    “我送你过去。”他跟着我往外走。

    “不用了……”

    “反正我也闲着。”

    我便没有拒绝。

    但我没有想到,我运气不太好。莫文松送我到医院门口时,我才踏下车,我姐的高嗓门就传来了。

    “云边,云边。”她手里拎着两个打包盒,跟个疯婆子似的撒着欢的奔到了我面前,“云边,车里的谁呀?”

    “没有谁。”我拖着她想往医院走,心里期盼着莫文松能开车调头就走。

    “什么没有谁,那就是你男朋友吧。都到医院门口了,你不带上去给妈看看。”我姐甩开我的手几步就跑回了车旁,“这位先生,都这里了,就下车吧。”

    莫文松看着我。

    “姐,你别这样。”我光是想一下我妈的反应我都能哆嗦半天。

    “请问您怎么称呼?我是云边的姐姐云香。”我姐兴奋的盯着他看。

    莫文松只好打开车门下了车,“你好,我姓莫,莫文松。”

    “文松啊,走,上去看看我爸。”我姐热情得实在不像话,把手里的打包盒塞到我手里后就去跟莫文松握手。

    看来,我姐没坑着我是不甘心了。

    “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停好车。”莫文松折身上了车,很快车子停到了停车位上。然后他拿个公文包下了车。

    “云边,我去买包烟吧?”他小跑着到了我面前。

    “不要那么客气了。”我姐看我一眼,那眼神挺意味深长的,大概在说我不懂事吧,礼品也不提前准备好。

    “文松,你放松些。”无奈之下,我只好给莫文松使了个眼神,想着干脆连我家人一起骗吧。对裴晓于来说,总是好事儿。

    “我两手空空去不太好意思吧?那边就有店,我去去就来。”

    “云边,你够可以啊,谈了男朋友这事儿,半点风声都不透露。你男朋友开的辉腾车得一百多万吧,我老公成天的钻研车,这会儿我才发现派上用场了,不至于把你们这车当成十万的破烂车看待。喂,云边,你瞒得这么严,是怕我这个当姐姐的坑你钱吗?”姚云香看着莫文松的背影揶揄我。

    “对啊。”我翻了个白眼。

    “死没良心。”她被我噎得捶了我一拳。

    “你说爸妈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我愁眉苦脸的问。

    “难说,虽然你男朋友看起来保养得不错,但和你站一起,很明显大你好多。”我姐上下打量我,“你是看上他的钱了吧?”

    “不然呢?还能看上他人?”我也看着她。

    “好吧,这年头,有钱才真是大爷,你太有眼光了。”我姐呵呵笑起来,莫文松已经朝我们走来了。

    上了楼,拐过弯,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我爸住的病房了,我感觉我的腿抖得有些厉害。我姐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大,隔着好几间病房就喊起来了:“妈,妈,我买饭回来了,猜猜谁来了?”

    这一路嚷着,还没到病房呢,我妈就走出来了。然后,我妈看到我和莫文松。隔着大约三米左右的距离,大家面面相觑。我看着我妈阴晴不定的脸,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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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四月,那年深圳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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