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6章 海王
最终，经过一番挑选，确定了来自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个设计师团队的方案。然后，会跟德国乐顺造船厂合作，把图纸变为现实。
方案确定了之后，怎么命名？
周不器很随意，“我都行，你们说得算，甄妤师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
甄妤微微一愣。
周不器笑着说：“我看你挺会起名字的，婕妤传媒就挺好听的。”
甄妤白他一眼。
“婕妤”，就是皇帝给身边小妾的一个封号，这名字有什么好听的？
不过，这个命名的机会，她还真的不想错过。
“要不……要不就叫‘海王’怎么样？”
“海王？咳咳……”
“怎么了？”
“别捉弄我了。”
周不器有些心虚，又神色狐疑，看了宝妹妹一眼，心说别是她私下里说漏嘴了吧？让甄妤师姐误会自己真是海王了。
可眼下还不流行“海王”的概念，甄妤有些奇怪，“海王不好听吗？大海中的王者啊，多适合游艇啊。而且，你的私募基金不是也叫海王星嘛，多契合。”
周不器眨眨眼，试探着说：“甄妤师姐，既然你有要求，那我就真当海王了？”
甄妤道：“是给这艘船的命名啊。”
“都一样，都一样。”
周不器打了个哈哈，心头荡漾，却有点不知如何下手。虽然目标已经定下了，可这是甄妤师姐啊，总不能像个愣头青似的往上冲。
总不能硬着头皮去问她：“甄妤师姐，你是黄花大闺女不？”
这也太不礼貌了。
唉！
做渣男容易，做好人难啊。要是自己真是个海王、是个渣男，那就好了，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往上冲。
为了家族的安稳繁荣，要去亵玩这样一个过去几年一直很尊敬的在事业上帮助自己很大的姐姐，还真是不太好下手。
明天就要回国了。
周不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没有多耽搁。
下午，继续去面试。
又见了吉尔伯特·劳伦斯，然后在朱俊、陈文昊的支持下，当场拍板，确定了要聘用他的决定，邀请他加入曼联的董事会，并成为曼联商业这家子公司的董事长、总裁。
陈文昊是周不器从国内找到的心腹，是从分众传媒那里挖来的，他会是曼联商业的副总裁，主管赞助商和广告业务。
还缺一个主管周边和衍生品市场的副总裁，这就要从好莱坞去找了。
一个是时代华纳旗下hbo的主管消费者与国际业务的副总裁，叫布兰登·亨克；一个是迪士尼商务拓展部门的总监，主要负责市场化开发，名叫约瑟夫·德拉普。
他俩都是英国人，都是资深球迷。
经济危机之下，时代华纳和迪士尼也在大裁员，他俩暂时没上裁员名单，可谁知道未来会不会被裁？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经济危机之下，美国的乱象很多，已经陆续发生了很多起枪击事件。如果有机会的话，回国工作也挺好。
这个面试就相对容易了，周不器、朱俊、三德子、甄妤、薛宝珊、吉尔伯特、陈文昊等人一起，花了一个小时进行了面试。
总体感觉，都差不多。
一个37岁，一个38岁。
履历、经验和业内背景也都旗鼓相当。这也不奇怪，这本就是海德思哲从几百人的大名单中层层筛选，最终留下来的两个候选者。
面试过后，吉尔伯特推荐的人选是来自迪士尼的约瑟夫·德拉普。
俩人此前就认识。
hbo是时代华纳的子公司，音乐业务肯定是交给华纳唱片来做。迪士尼就不一样了，和百代唱片有很深的业务上的往来。
经过讨论，除了陈文昊有不同观点，其他人都支持约瑟夫。
原因也简单，他来自迪士尼啊！
迪士尼的周边产品的开发上不如华纳，可是迪士尼的衍生品开发，绝对是世界第一。同样是衍生品运作，华纳旗下的dc漫画，“超人”和“蝙蝠侠”多受市场欢迎啊，是全美最受喜爱的两个超级英雄。
可是，超人和蝙蝠侠的衍生品卖得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
别说跟王牌的迪士尼公主系列相比了，《超人归来》《黑暗骑士》的衍生品收入甚至还不如迪士尼原创的《加勒比海盗》系列。
这背后一定有运营机制、平台经验和市场认知的差距。
约瑟夫·德拉普来自迪士尼，就有这样的优势。
曼联作为一家俱乐部，最大头的周边版权就是转播权了，这东西归英超联盟所有，想运作都没法运作。
华纳最擅长玩周边开发，在曼联身上没什么用武之地，最多就是拍点纪录片、制作几首歌发行了。
曼联的商业化推广，主要还得靠衍生品收入，比如曼联品牌授权的文具、衬衫、卫衣、足球、训练用品、体育用品，甚至可以和汽车公司合作推出曼联定制珍藏款，和手机公司推出曼联特别版。
最重要的已经提上日程的就是盲盒了。
多番比较起来，还是约瑟夫·德拉普更适合曼联商业。
甄妤已经被许诺为曼联的董事了，就等下次董事会正式任命了，就问道：“曼联现在的衍生品收入怎样？”
三德子轻咳一声，“在英超是最好的。”
周不器哼道：“英超最好，也不见得多好。”
三德子道：“预计这个赛季，曼联的球衣销量可以达到120万件，与曼联相关的授权商品，可以销售80万件。”
然后，他也忍不住吐槽：“球衣销量还可以，只比皇马少30万件。可是授权的衍生品，落后的就太多了。如果是我来做，单赛季授权商品的数量至少能突破200万件。去年我就提议过。说是泰国有一个本土的假发公司，想打上曼联的标志，我们可以拿到5%-8%的提成。可是这个方案被大卫·吉尔给拒绝了。”
周不器沉声道：“就算做衍生品，也不能无下限，假发是什么鬼？跟曼联沾边吗？大卫·吉尔的决定是对的，就算做商业化开发，也不能恣意地挥霍曼联的品牌。”
吉尔伯特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就显示出真正的高手跟三德子这种伪高手的差距了，淡淡的道：“做衍生品开发，依靠的是品牌价值。品牌价值越高，衍生品的授权范围和销量就越高。所以在做衍生品开发的时候，一定不能做伤害品牌的事。不能为了短期利益摧毁了长期商誉。迪士尼公主这个品牌系列已经运作一百年了，催生出了几百种衍生品。可每一款衍生品都要符合迪士尼公主的价值观才行，情趣用品支付的钱再多，也不可能拿到迪士尼公主的授权。”
甄妤轻轻颔首，“迪士尼的品牌属性，是所有公司要学习的对象。”
过去这些年，迪士尼已经变成了黄埔军校，为全世界的媒体、娱乐、品牌运用类的公司输送了大量的人才。连雅虎、易贝的总裁都是从迪士尼挖过去的，甚至后世中tiktok的全球总裁，也是从迪士尼挖来的。
在商业运营和市场化运作的领域，迪士尼堪称世界第一。
三德子有点小尴尬。
周不器还要对他重用，就笑着说：“曼联的商业开发做得不好，跟你无关，以后还得你来掌舵才行。对了，你刚才说的球衣和授权商品，能有多少收入啊？”
三德子道：“球衣的销售额大概……大概能有7000万英镑左右。如果是通过第三方销售，我们可以拿到12%左右的授权费。如果是曼联的直营店或者官网销售，则全部的销售都归曼联。一共……大约可以收获1500万英镑。算上衍生品收入，本赛季预计的收入是2000万英镑。”
第三方平台就相当于耐克店。
球迷们去耐克店里购买，一件70英镑的球衣，曼联可以拿到12%的授权费，也就是8英镑左右。
如果是曼联官方商店，则这70英镑就会都归属曼联，只需支付给耐克30英镑左右的“工本费”。同时，耐克还要向曼联支付12%的授权费……相当于一件球衣的进货成本是22英镑。在直营店卖一件秋衣，如果不是折扣版，曼联相当于净收入48英镑。
去掉直营店的水电费、房租、员工薪水、增值税……一件秋衣应该可以净赚20英镑。
这么一看，还是开直营店的效果好。
不过，线下店是重资产，收益高了，风险也大。一旦经济萎靡，或者选址错误，就可以导致销量太差而被迫关店。就会浪费巨大的装修费、店铺租金以及员工的裁员补偿。
只拿12%的授权费虽然收入少了，但胜在稳妥，把风险转嫁给耐克、阿迪、彪马这种运动品牌身上。
这里面的运营比较复杂，需要详细的市场调研和风险评估，要做一套模型来计算曼联收益的最大期望，然后再做决策。
这就不关周不器的事了。
人都选好了。
“那就这样，就要这个约瑟夫·德拉普，180万英镑的年薪我们可以接受，让他赶紧从迪士尼离职吧。3月份，我要看到他上岗！”
周不器拍板，作出了决定。
毫不拖泥带水。
明天他就要回国了，没必要搞什么二面三面四五面了。离英之前，把这件事搞定！
第1367章 不确定性机制
周不器回国了，终究是没好意思跟甄妤师姐开口，就很无奈。
尊重真是男女之间最大的一道障碍。
如果是他看上了一个女明星，那就简单了，都懒得开口，直接上手就行，对方连惊慌失措的时间都没有，身子一下就软下去了。
甄妤的事情还是有点复杂。
飞机上说起这件事，薛宝珊就很不理解，建议道：“你多关心她呀，嘘寒问暖。”
周不器频频摇头，“你不懂女人。”
“怎么呢？”
“一个中上等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你去关心她。只有那种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的，才会被嘘寒问暖、多喝水早睡觉的建议给感动。”
“是么……”薛宝珊想了想自己，感觉不太对，红着脸说，“我挺喜欢你的关心。”
周不器哈哈一笑，把她抱在怀里，“那是因为咱们有了关系。先有关系，关心才有正面作用。我不信你身边没有一堆舔狗在痴心妄想，你啥感觉？”
薛宝珊有些羞赧，“哪有，我没有。”
“真没有？”
“反正我不喜欢，从来不理那些人。”
“这就对了嘛，宝妹妹早就过了被营造出来的虚幻假象给迷惑的时间段了。”周不器顿了一下，“嗯……也不对，薛姨妈的家教这么好，从小就给你培养自信的人格，这种小套路骗不了你。”
薛宝珊轻咬着嘴唇，“没少被你骗。”
“我哪骗你了？”
“我从小……从小妈妈就教育我，要独立、要自信，找一个专一靠得住的丈夫。”
“那是没遇到我，薛姨妈的见识还差了点。遇到我了，薛姨妈怎么说的？她不也从了……嗯，不也接受了吗？”
“嗯。”
薛宝珊轻轻颔首。
周不器就叹了口气，“甄妤师姐的事有点麻烦，唉，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不成。宝妹妹，你别急，给我点时间。”
薛宝珊又气又羞又恼，“我才不急呢，跟我又没有关系。”
周不器正色道：“怎么没关系？宝妹妹，你这觉悟可不行啊。我代表着咱们周家，你是周家的媳妇，等跟我同气连枝一条心才行。”
薛宝珊就温顺地说：“嗯，需要我帮忙，就跟我说。”
回国后，先回家洗澡、休息，又补了一觉。
晚上，一起去见徐百卉。
她也刚从日本回来。
有好消息。
随着《日本好声音》的热播，“好声音”这档节目的品牌就愈发知名了，意大利、新西兰、澳大利亚、奥地利、芬兰等9个国家的电视台先后发出了邀请，希望能够合作。
这就要做选择了。
到底是现在卖，还是以后卖？
现在卖，因为《日本好声音》热播，版权费还可以，能够卖上价格。9个国家单季大概能进账800万美元，以及部分后续的赞助收入分成。
如果现在不卖……那就要等4月份《英国好声音》播出，6月份《美国好声音》播出了，这两个版本才是核弹效应。
英语系才是欧美国家的主流音乐潮流。
要是英美的好声音也能热播，到时候就可以卖上更高的价格了，说不定可以从800万美元的报价变成1800万、2800万美元。
可一旦这两档节目市场反馈不好，那就糟糕了。别说800万美元的价格要大大缩水，很多国家说不定就退缩了，订单就没了。
现在的问题，是选择稳妥地以8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还是承受一些风险等英美两国的翻拍版上线后再运作？
版权运营方没有擅自做主，把决定权交回给了版权所有方，即婕妤传媒。
对别人来说，这个选择非常困难。一旦选择错误，可能就要损失上千万美元。对周不器来说，真是没有任何难度。
“那就压一压吧。”
“等《英国好声音》上线？”
“不，等《美国好声音》上线。不用急，我早就说过，这种模式一定能行。转身制，就跟盲盒一样啊，这就是赌的机制，能通行全世界。还有我上次跟你说的《蒙面歌王》，也是赌的机制，这个套路也能杀遍全世界。”
周不器很容易地就作出了判断。
徐百卉白他一眼，思忖着说：“那足球比赛、篮球比赛那么受欢迎，是不是也有赌的机制在里面？”
周不器笑道：“对，差不多。球迷都希望自家球队能赢，可结果是未知的，这机制跟《好声音》一模一样。包括你看英美最火的综艺节目《百万富翁》，就是答题赢奖金，其实也是赌的不确定性机制。”
徐百卉道：“所以你上次跟我说的《我是歌手》就没法推向海外市场了，而《蒙面歌王》可以。除了版权和歌手身价的问题，就是节目机制不够有全人类的共性。”
周不器竖起一根大拇指，“回答正确。”
“拍电影、拍电视剧也适用。”
“差不多吧，比如你拍一部做游戏的电视剧，获胜者赢100万，失败方输了没命，这就很有全球性，就有可能跨越文化阶层传播开。”
“这么暴力可没法拍。”
徐百卉瞥了瞥嘴角。
周不器笑着说：“别灰心啊，婕妤传媒不是要打开国门走向世界嘛。百代唱片我都在积极地帮你联系呢，到时候海外业务做起来。国内拍不起来，就去国外拍嘛。”
徐百卉娇嗔道：“周老大，你可别给我画大饼了，哪有那么容易嘛。”然后又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对了，你上次看上的那个小姑娘，她说要来北电读书了。春节后就参加艺考。她还没成年呢，还不满17岁，这么小的年纪，不一定能录取。”
周不器正色道：“我就是觉得她苗子不错，可以为婕妤传媒赚钱，可以培养。年纪不是问题，当年刘雨菲不也是16岁就读北电了嘛，你去找人运作一下。要浇水施肥，嫩苗才能茁壮成长。”
徐百卉撇了撇嘴，“去北电的任务交给我了，浇水施肥就靠你了。”
宝妹妹还在场呢，周不器就不想跟她多扯淡，轻咳了两声，然后又赶紧转变话题，说起了音乐产业的事。
泰丰资本收购了百代唱片后，拆分出了不少资产给卖掉了。其中就把大中华区的业务给甩卖了，卖给了郑东海，变成了现在的金牌大风娱乐。
这家公司，掌握了华语地区几乎一半的歌曲版权和当红歌手，要拿下百代唱片，金牌大风必须得收回来。
……
马上就春节了。
爷爷和老爸老妈都已经回东北老家了，要去给同族的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发钱。爷爷很享受这个过程。
周不器就不参与了。
他的名头太大了，影响力太大，他一出面，各地媒体记者就要闻风而动。他有一次参与，要靠警方的力量来控场维稳，别的村的老头老太太们都风风火火地开着农用车往这边跑，那场面有点吓人。
东北的民风有点彪悍。
这天晚上，周不器去了杨蜜的公寓，又叫上了蒋冰婕和李心婉，主要说了要多照顾迪丽热娅的事，要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关照，多关心、多嘘寒问暖。
这种从边疆过来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最吃这一套，把姐妹关系定下来。等过几年成长起来了，这一套就不好使了。
周不器就不亲自上场了，把任务委派下去。
没办法，太忙了。
甄妤师姐那边就够头疼的了，身边还有个小秘书宁露眼巴巴地等着瓜熟蒂落，周大老板表示精力不够。
云收雨散去泡澡，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
“在哪呢？”
“在首都呢，刚忙完很重要的工作。”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得等年根了。”周不器作为大老板，总不好早早地就放假回家过年，至少要跟高管们在一起，多留几天。
老爷子告诉他，“有件事跟你说下，省里的领导过来了，说有家东阳药企运营得很困难，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又来？”周不器就很无语，“爷爷，这事咱们别掺和，领导们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
“嗯？”老爷子微微皱眉，“给出的条件很好啊。”
周不器道：“不是条件好不好的问题，那是国企啊，我怎么参与？整整7万员工，已经是僵尸企业了。”
“改不了吗？”
“能改也不能改啊，那是国企，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带头去推动国企改革？失败了还好，最多就是赔点钱，一旦成功了，我不千夫所指？”
老爷子一辈子做生意，跟政商打交道，经历了风风雨雨，一下就理解了小孙子这话语中的意思，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这药企已经成为负担了，每年要花几个亿的财政来发工资。”
周不器很头疼，“爷爷，这事就算我想改，我找来一些人去注资，去民企化改革，也改不动。这是行业的事。我这次去英国的时候就专门问了，欧美……不是英国，是整个欧美的所有发达国家，他们一共也就两三百家制药公司。我们那一个小县城就有两百多家药厂，你觉得这事我能参与吗？”
老爷子沉默稍许，缓缓的道：“嗯，你有主意就行。”
第1368章 消费级市场
临近春节，各种各样同学聚会的邀请也来了，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扎堆似的。
孙莞然也接到了通知，这天上班，就跑过来问他，“初中的同学聚会，要参加吗？”
“有什么可参加的？”
周不器摇了摇头。
小学女老师，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教过自己的女老师，最年轻的都四十多了，不合适；初中女老师，韩妍和陈燕已经被拿下了；高中女老师印象不算太深刻；大学女老师……他大学就没怎么上课，唯一上过的几堂课就是温知夏了，还早早被他搞定了。
没啥意思了。
孙莞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也不应该去，你的身份太夸张了。你去了，同学会就不用开了，变成拍马屁大会了。”
周不器奇怪地看她，“你可以去啊，都是同学，一起聚聚呗。”
“没劲，上次……”孙莞然撇撇嘴，压低了声音，“上次聚会的时候，我看见魏泽彬找孙晓丽去说话，黏黏糊糊的。后来有同学说，晚上ktv结束后，看见晚上他俩一起去酒店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咱们那些初中同学里，就魏泽彬还算个能人。”
“嗯？”
孙莞然美眸睁大。
周不器面色一正，摆出了一副愤慨的表情，“世风日下啊！”
孙莞然红着脸蛋，咬牙道：“我看你是后悔了没先下手吧，美女同学被人家拐走了。”
周不器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不能太贪，我把最漂亮的那个拐走就行了，也得给同学们留点汤。”
“德行吧！”孙莞然娇媚地白他一眼，“便宜你了。”然后，整个人就忸怩起来，很尴尬地说：“周不器，那个……我可不可以找你帮个忙呀？”
“怎么了？”
“我的网站又出问题了。”
周不器一脑门黑线，“又瘫痪了？”
孙莞然苦恼地说：“没瘫痪，可反应速度变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叫人给我看看呗。我不好意思叫郭鹏飞。”
也是，她一个破盗版网站，每次出问题了都找郭鹏飞来帮忙维护，就跟用核弹轰蚊子一样。
可要是找个普通的技术员过来，知道董事长秘书在办公室里做了个盗版网站，而且是盗版自家的网站，传出去就太丢人了。
周不器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打给了郭鹏飞，“你抽空过来下。”
要是别人，他也不好意思，郭鹏飞没事。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总麻烦他。
“莞莞，雅娴不在，你得把总务室的工作扛起来啊，”周不器语重心长地说。
孙莞然一脸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周不器道：“要不就再招个秘书吧，要能娴熟使用英文，并且还会维护网站的。你那破盗版网站，技术要求不高，很容易。”
孙莞然呆了片刻，“哦”了一声，“那我去人事的说一声。”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具体要怎么做，你去问雅娴，她有经验。”
孙莞然咬牙切齿地说：“就像当初挑我那样挑新人呗。”
周不器义正词严，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的盗版网站？行了，回去准备吧，一会儿郭鹏飞就来了。”
没办法，宁雅娴这个大秘不在身边，小秘书就是不够贴心。
这种事还得让大老板亲自交代。
紫微星的海外业务会在今年重点发力，有多少事要忙？还有曼联、潮玩公社、婕妤传媒、百代唱片等海外市场……
身边英文娴熟的秘书，除了宁雅娴，就只有宁露了，不多找几个能够熟练使用英文的助理，能忙活过来吗？
说起来，宁露的外语水平真是一点不比宁雅娴差，不仅精通英语、日语，甚至还在自学韩语，很有上进心。
周不器就把她叫过来，“你韩语学得怎么样了？”
宁露有些为难，“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不能说。”
周不器笑道：“这就够了，春节后我会去韩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好呀。”
宁露还没出过国呢，很开心。
周不器道：“到时候主要是用英语交流，你就假装听不懂韩语，偷听下来他们在说什么，会不会说什么坏话。”
“嗯，我去监督他们。”
宁露抿抿嘴，觉得挺有趣，她穿着深灰色的紧身套装，短短窄窄的裙子下修长匀称的双腿穿着黑色的丝袜。
周不器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天穿打底裤了没？”
宁露脸蛋倏然一红，“没。”
“掀起来我看下。”
“老板……”
“没事，这没人。”
“我……”
宁露真有点无语凝噎，扭头观望了一下，发现办公室的门关着，秘书室的门也关着，这才稍稍心安，双手攥着裙角，快速地向上掀起，都不到一秒钟，就赶紧放下了。
周不器不满意，“这能看见啥？”
宁露轻轻跺脚，“人家不好意思嘛。”
“你跟她俩的赌局，不想赢了？”
“想。”
“嗯，你家庭条件不太好？”
“我是单亲家庭，我上初中时候，妈妈就没了。”宁露低下头，眉宇间流露出了几分哀伤，“我在首都读书好几年，就我爸一个人。”
说到这个话题，周不器也不好意思再调戏她了，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宁露小声说：“我想赚钱，让我爸再成个家，他今年才45岁，说不定还能再生一个弟弟，能传宗接代。”
周不器好笑道：“你还挺传统！”
宁露红着脸说：“我就是想让我爸再成个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而且我平时也不在家，得找个人照顾他。”
周不器微微皱眉，“再成个家很容易，在城里买房买车都没问题，就怕对方是冲着钱来的，到时候……”
宁露小声道：“我二叔在县政府工作，我读大学的学费都是他给的。我想到时候把钱给我二叔，让他帮着张罗。”
“你爸是干什么的？”
“道班的，我二叔托人帮他安排的工作。”
“嗯，有个明白人就行。”周不器笑了笑，“行了，这不挺好的嘛，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吧，需要多少钱。”
“老板……”
宁露脸色一下就涨红起来，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了。
周不器道：“钱不是越多越好，钱太多了驾驭不住，就容易出事。要不先拿50万，买套新房，再买辆车，最好是找知根知底的，别在外面随便相亲……”
宁露美眸里亮晶晶的，好似有些湿润，“我跟二叔说过，我二叔说要是我爸的条件能好点，他就从单位里给他介绍人过去。”
周不器笑道：“那行，就这么定了，先把房子车子买了。嗯，以后你跟莞莞她们一样，再从奶茶公司那边领5万块钱，每个月看着打钱回去，怎么都够了。你去跟她说吧，让她帮你安排。”
“嗯！”
宁露眼泪儿像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哭什么啊，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周不器无奈，只好站起来，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回去补补妆，让莞莞看了笑话。”
“谢谢老板。”
“嗯。”
“老板，我不后悔！”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去吧！”
周不器本想把她叫过来调戏一阵，没想到化身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唉，好人的本性真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
周不器现在不管实事，主要就是找高管聊天。
聊什么，不一定。
可能是谈业务发展，可能是工作情绪，也可能是同事间的人际关系和派系关系，也可能是一些对制度上的批评和建议。
甚至可能是高管个人家庭的困惑和迷茫。
这些都很重要。
哪怕是高管找女朋友，都应该关注到，周不器以自己的经验和理解去提供一些帮助。高管没有后顾之忧了，才能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工作上。
跟市场副总裁陈国幻的聊天中，老陈开玩笑一般地给出了一个当前世界消费市场投资价值的公式：少女>儿童>少妇>老人>狗>男人。
想做消费级市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碰男人这个群体。
周不器马上就想到了曼联。
球迷群体，主要不就是男人吗？
得想想办法！
想抓住少女的心，要有大帅哥球员，要不要把贝克汉姆请回来？
想要抓住儿童的心，要靠有趣的玩具，要靠盲盒、乐高去摆平他们。
少妇也得靠帅哥，但她们都是过来人，就不看脸蛋儿了，这玩意中看不中用。最重要的健壮雄伟有力量的身材，看样子曼联的男球员应该多拍一些内裤广告。
老人，这个群体要特别优待才行，这都是资深球迷了。
嗯，每个赛季结束后，俱乐部会制作赛季纪录片，要制作一部分精选精装版，赠送给那些几十年的季票购买者。
跟陈国幻聊了15分钟，周不器深受启发，当即就给三德子打了电话，“弗格森和贝克汉姆的关系怎么样？”
“啊？”三德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矛盾早就化解了，他们是父子。”
周不器道：“贝克汉姆现在在美国踢球？”
“对。”
“竞技状态怎么样？”
“他还是英格兰国家队的队长，跟以前一样是主力，要一起征战2010年的世界杯呢。”
“你跟贝克汉姆联系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周不器挺满意的。
能在群星璀璨的英格兰国家队打上主力，说明贝克汉姆的竞技水平没有下滑。
今年夏天，c罗一定会离开。
曼联球迷会很伤心。
当今世界上，还有哪个球员能弥补c罗离开给球迷带来的伤痛？除了梅西和卡卡，就只有老特拉福德的传奇贝克汉姆了。
而贝克汉姆的商业价值，也最适合进行消费级市场的开发。
第1369章 好兆头
年根了，周不器坐镇首都总部。
国内的事情，基本报不到他这儿。这恰恰展现了张一明的能力和担当。不汇报，说明张一明把事情的责任给扛下来了。
很多公司的总裁就特别操蛋，大事小情都去跟董事长汇报，不当面汇报也是把文件打到董事长办公室，要求董事长签字。
董事长签字了，就说明他知会了，他承担责任了。
周不器此前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前段时间去港岛，他去拜会了李首富，就跟他学了好几招——商者无域，收税型生意，勤劳不赚钱，不签字等等。
“不签字”不是指永远不签字，在财务和人事的任命上，董事长还是需要签字的。不签字指的是业务经营。
一件事，能做就做，不能就不做。
要给确权，就是确定到手的执行权。
不能有人在做事呢，还有不了解详情的人在旁边指手画脚，放权了就把权力给到位，别给一半收一半，别别扭扭掣肘太多。给确权，就可以放开手脚地做事，更容易成功，也可以避免做错事后的推卸责任。
周不器以前觉得自己要尽心尽责，要更努力一些，所以每天都要在几十份文件上签字。这下就有经验了。
难怪港商大佬们一个个都那么清闲，每天早上打高尔夫球，上午看报，中午按摩，下午喝茶，傍晚按摩，晚上应酬。（正规按摩）
原来是人家的管理机制更先进。
所以回到总部后，周不器马上也调整了紫微星的机制。
除非是1亿元以上的项目开支，以及M6以上的人员变动需要他签字，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管了，到张一明、贺阳和许亮杰的层级就够了，不允许汇报他这来。
不过，海外业务的一些重要的事，还是会汇报过来。
周不器都准备去魔都接上温知夏、宁雅娴她们回东北准备过年了，就分别从日本和美国收到了两个消息。
先是唐斌辰打来的电话。
“Ameba要搞事情。”
“啥？”
“就是咱们以前投资的那个本土的社交网站，是博客和SNS性质的，YikYak早期靠着他们帮我们引入人际关系呢。”
周不器道：“我知道，我是问要搞啥？”
唐斌辰道：“他们也想推出一个推特类的子网站，要跟YikYak抢市场呢。”
“不是吧？”周不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记得咱们不是拿到了32%的股份吗？这是要翻脸？”
唐斌辰轻咳了几声，“主要是对方想引入YikYak的资源和流量，我没同意。”
周不器哈哈笑了两声。
这就不奇怪了。
以前YikYak没做起来，靠着人家的Ameba网站引入的名人用户和流量。现在YikYak做大了，有了更多的名人驻站，有了更多的活跃用户。
结果一毛不拔，不帮人家发展，他们能不生气吗？
不过这样干是对的。
现在的YikYak已经是仅次于雅虎日本的第二大网站了，资源重要性要远远胜过Ameba。哪能轻易地随便地把资源分享出去？
凭什么？
YikYak从雅虎日本上引入流量了，每年要花费1亿美元呢。
唐斌辰冷声道：“他们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都被我拒绝了，然后他们就下最后通牒，说是要做一个类似的网站了。”
周不器比较平静，“股份呢？怎么解决？”
这才是最关键的。
去年紫微星为了获得Ameba的资源和流量，可谓是低三下四，找了不少人，后来还是请到了前索尼社长出井伸之当顾问，由他出面帮忙才达成了这笔交易。
紫微星出资2.4亿美元，购入了Ameba的上市母公司32%的股份。
按理说这第二大股东，至少也能拿到3个董事会席位才对。可实际上只拿到了1个，被压制得够呛。
可即便被压制，32%的股份也是很有分量的股东了，可以随时提请召开股东大会。
要是发展到那一步，那就闹大了。
Ameba是上市公司，闹起来了股价必然雪崩，现有的董事会和主控方显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就算翻脸，也不可能闹得沸沸扬扬地撕破脸。
唐斌辰道：“可能会回购。”
周不器很高兴，“好事啊！去年我为了拓展日本市场，前前后后投进去了10亿美元。这下好了，可以收回一大笔了。”
“嗯……”
唐斌辰稍显沉默。
周不器冷淡的道：“用完了就甩掉，求之不得呢。只要给出合适的溢价，就出手！而且是一次性一交易，不拖欠。”
唐斌辰为难地说：“就怕面子上不太好办，人家帮着咱们把YikYak做起来了。咱们做起来了，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周不器满不在乎，“一个小破公司而已，有什么面子？日本的互联网公司，就只有雅虎有面子。牢牢地跟雅虎日本建立起稳定的合作关系，其他事都轻松。”
大老板都这么说了，唐斌辰也不好多说什么，也颇为忍俊不禁，“咱们这生意做的……真是没节操，低价买进股票，免费使用了人家的流量和资源。等YikYak做起来后，没有丝毫的回馈不说，还要把股票高价卖回去，赚一大波差价。”
周不器很痛快地说：“这也怪不得咱们，他们老老实实听话，咱们至于卖股票吗？告诉他们，要么溢价赎回，要么就翻脸直接在二级市场上抛售。是他们想模仿YikYak做类似的网站，他们理亏。”
唐斌辰深吸了口气，“行，那就这么办！”
周不器就觉得挺爽。
哎呀！
要是海外市场都能像日本市场这么友好就好了，帮忙不说，还主动倒贴钱。这波生意可真是赚大了。
好兆头啊！
果然是好兆头，美国的来信更令人兴奋。
美版的ios版的Helo，将在本月30号正式登陆苹果商店！
比预期提前了半个月。
周不器就直接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陆器，“Helo要上线了，有竞争对手吗？”
“没有。”
“一个也没有？”
“MSN和谷歌talk都没有开发出ios版本，只有雅虎通专门为iPhone做了开发，可也是传统的功能机时代的产品思维。你知道的，雅虎通本来就没什么人用。”
陆器就是从雅虎出来的，所以他太了解了。在他看来，雅虎通的存在就等于不存在。Helo上线后，不存在竞争对手。
所以要抓紧时间上线，抢在市场中还没有同类的产品，赶紧把这个赛道抢下来。
周不器问：“推广方案做了吗？”
陆器道：“做了好几份，我没同意，他们……推广预算太高了，这是我的错。”
周不器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紫微星美国公司其实不算是创业公司，创业公司是从零开始做，一点点地发展、变大、越来越大。
陆器治下的公司却不一样，并不是从零开始，相当于半创业半成熟的公司，手底下的管理人都不是“素人”，过去都是其他大公司的高管。
大公司出来的高管，有优势，也有劣势。
劣势就是不如创业公司那么节省，大手大脚的习惯了，随便一个营销方案，可能就要几百万、上千万美元的预算。
周不器其实不在乎这个。
砸钱能做起来，那也是巨大的成功。
当然，能少花钱，最好是少花。
陆器笑着说：“我跟张一明有过沟通，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我觉得特别好。”
“哦？什么主意？”
“他说紫微星在国内有一款产品叫微点软件。”
“对，”周不器太了解了，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产品，“是微点安全卫士的内置产品。”
陆器道：“微点软件的盈利模式，一是软件的下载服务，按下载次数向软件厂商收取服务费。第二就是广告收入了。”
周不器笑着说：“对软件进行排名，从而收取广告费。有竞价广告排名，还有专门的推荐广告位。这是所有这种软件商店的盈利模式。一明同学跟你说的是微点软件和苹果商店的相似性？”
“苹果商店暂时还没有广告服务。”
“没有？”
“可能是苹果商店的应用太少了吧，不需要打广告，所有的App都会获得大量的推荐机会。我打算去找苹果，帮他们把广告业务做起来。”
周不器哈哈大笑，“好！这个思路好！”
如果是常规的互联网营销方案，无非就是去雅虎、谷歌、Facebook上打广告，去引导用户在iPhone上下载Helo。
广告费用很贵不说，在电脑端做手机App的广告，那效果要多差有多差。
直接把钱花在刀刃上好不好？
去苹果商店上买广告位啊！
这才是最直接、效果最好的营销方式。
要是苹果能为Helo量身打造几个醒目的抢眼的广告位，只要用户打开了苹果商店，就会第一时间关注，那推荐效果就出来了。
后世中的苹果能站上2万亿美元的市值，主要靠着就是苹果商店。苹果商店的收入主要是两个：一个是广告收入，app为了推广都要做广告买推荐；一个是苹果税，App内的消费要抽成。
现在，紫微星帮助苹果把苹果商店的广告业务做起来，双方也算是强强联合的关系了。苹果靠着Helo这一款优秀的产品来奠定其广告业务的基石，Helo靠着苹果的广告推荐迅速推广。
第1370章 最闪亮的成绩单
年底了，一起回东北过年。
周不器带着石婧琳、孙莞然、冯慕儿、宁露一起，去魔都接上温知夏、宁雅娴、宁雅梦，以及念念、欣欣两个孩子，一起回东北。
然后再派飞机到首都，把薛姨妈、薛宝珊和伍雨接回来，就差不多了。
过年嘛，就是要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到时候鞭炮一响，年味就出来了。
石婧琳又忍不住抱怨起来，“我也买一架飞机得了，太不方便了。”
“再等几年吧。”
这个问题别人都说过好几次了，周不器都没同意。
石婧琳轻声道：“连本山大叔都要买飞机了。”
“所以人家在风口浪尖上么，嗯……你不会真以为本山大叔就是个小品演员吧？”周不器瞥她一眼，“也就是现在我是首富了，有名了。搁在以前，他的面子比我大多了。人家一句话，什么事都能摆平。有一个球员不听话不配合，差点被活埋了，就是他出面的。”
现在国内的私人飞机行业还没发展起来，周不器级别够了，各方都要让着他。本山大叔这种级别，都差点没顶住。要是一个不怎么知名的人买了飞机，被人眼红，就等着被收拾吧。
等过个五六年，大环境就起来了，只要有钱就都可以买私人飞机了。很多大企业家甚至有两架、三架飞机，一架跑国内短途，一架跑国际长途，一架给家人用。
石婧琳又说：“我想出来了一个公司管理的点子，你帮我参谋参谋。”
“啥啊？”
“竞选制怎么样？”
“嗯？”
“部门业务总裁是竞选制，就比如矿泉水业务的总裁，所有人都可以去竞选，所有3年以上的该部门的老员工都可以投票。老员工更了解业务，知道优点和弊端，竞选人要上台演讲。承诺他能做到什么样的业绩，解决什么样的弊端。竞选人为了成功，就会对业务进行详细调研，还要努力实现承诺，免得被选下去。这样一来，内外动力就都有了，针砭时弊的效果也出来了。”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谁教你的？”
石婧琳轻哼了一声，“这还用教吗？现学现用啊。你不觉得这种管理制度的设计很活泼嘛，员工可以决定直属部门总裁的人选，就有了参与感，归属感和忠诚度就会更高。”
“我看你是控制不住矿泉水业务部，想出来的花招吧？”
“你就说好不好吧！”
石婧琳也不用遮掩，她的确对矿泉水业务没有掌控力，想调动个岗位都难。这个业务是总经理房启文一手做起来的，非常成功，算是国内第五大矿泉水品牌，今年的目标是进入前三。
周不器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三个小秘书，“你们觉得呢？”
冯慕儿唯唯诺诺，“我不知道。”
宁露迟疑着说：“我觉得……听起来挺好的。我听说传统型企业里，管理弊病很多呢，小经理小组长什么的作威作福，对基层员工很苛刻。要是这种竞选制，把投票权交下去，说不定能有所改善。”
孙莞然很坚定地说：“我觉得能改善，如果业务总裁不是董事会、总经理来任命，而是员工选上来的，他们就不必向上拍马屁了，而是要努力地做好工作，照顾好基层员工，努力把业绩做上去，让大家都能拿到奖金。”
冯慕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老板以前就说过。”
周不器问：“我说什么了？”
冯慕儿道：“你说业绩的高低，普通员工最多只承担20%的责任，80%的责任都要由高管来承担。普通员工是摸鱼偷懒，还是勤奋努力，都是由领导的管理水平来决定的。”
周不器好笑道：“你记得倒是清楚。”
石婧琳就很得意，“权力只为权力的来源服务，谁能给普通员工创造更公平的工作环境、少加班、少折腾，还能拿到更多的绩效奖金，谁就能当上业务总裁。恰好，工作环境好了，绩效奖金高了，公司的效益就会更好。这是正相关。”
“想得美！”
周不器哼了一声。
石婧琳微微一怔，“不行吗？”
周不器淡淡的道：“大公司和小公司不是一个概念，小公司只需要做生意，只要不违法，怎么做都没人管你。可是缘味集团是大公司，影响力太大。”
石婧琳微微蹙眉，“有问题？”
周不器冷冷的道：“这件事，你要是失败了，这是最好的，做多就是矿泉水业务收缩，亏点钱。严重一点，大不了就是缘味集团破产，也无所谓。要是成功了，让你把这套模式做起来了，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呃……”
石婧琳呆了呆，就不说话了。
周不器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你是听了谁的谗言了吧？这种事我教你一招，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什么意思？”
“国内的商业市场才发展二三十年，比发达国家落后多去了。就算你是天才，可国外就没天才了？惠普、戴尔，盖茨、乔布斯、贝佐斯，谁不是商业天才？他们的公司里，中高层的管理者不都是由上到下任命的嘛。”
“嗯。”
石婧琳点了点头。
周不器接着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当然，咱们不是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不比乔布斯、比尔·盖茨他们差，可一个人的才智都是有限的。你能在某一个点上迸发出创意、灵感，超越他们。可是公司制度是一个宏大的系统性命题，需要几代人的实践摸索才行。现存的就是最合理的，是优胜劣汰下的选择。微软的系统是世界第一，就算别的系统在某些方面能超越微软，但综合起来，微软的系统一定是最好的。就这个意思。企业是要维护股东的利益，现存的这种模式才是最佳选择。你说的那种，最后一定会演变成把原本属于股东的利益转嫁到员工身上，让股东受损。”
石婧琳沉默了许久，摆了摆小手，“算了，我知道了。”
这姑娘做事雷厉风行，非常果断。
然后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冷冷的道：“英姐，我是石婧琳。你去做一件事，春节之前，把段学文开除……对，立刻！马上！”
……
宁雅梦最近一直在魔都。
她已经跟石婧琳的二姐石婧美联系上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长三角地区调研，然后收购一两家有实力的生产玩具的工厂。做海外产品，品控是第一位的。
玩具要靠化学材料制作，搞不好就容易超标，就容易出大事。
石婧美说了，潮玩公社的玩具，一定要交给自家玩具厂生产。
苹果手机、惠普电脑这种是由第三方的工厂代工，因为这玩意门槛比较高，都是富士康级别的大公司，一旦出事要面临巨额罚款，品控把关很严格。
可是玩具不同，门槛太低。
随便一个小工厂，搞来一套生产线就能生产了。小工厂出事了，面对巨额罚款，一分钱都不用出，直接破产。再注册个新公司、新品牌，继续生产，继续卖货。
所以玩具的品控难度比生产电脑、手机、电视机还大。
外面的工厂都不值得信赖。
现在潮玩公社的盲盒没出事，是监管严格、审查严格，运气好。可这种事不能把希望放在第三方身上，就跟奶业似的。从奶农那里采购牛奶，看样子是挺好，扶持了奶农的生存。一旦出事，就是天崩地裂。
这种低门槛的传统行业，还是得集团化，不能依靠第三方，得自己全产业链的掌控。
经常就有家长贪便宜，买来了一些不知名品牌或者山寨名牌的玩具给宝宝玩，就算没表现出症状，对宝宝的身体发育也造成了影响。
潮玩公社的盲盒价格上可以贵一点，可一定要保证品质万无一失。
周不器对这个思路非常认可。
打算趁着年底去石家拜访的时候，跟石婧美好好谈一谈，接下来要为曼联生产盲盒。只要成功了，接下来就会接到利物浦、阿森纳、拜仁、国米等大俱乐部的订单了。
没想到，先遇上了一件惊喜。
“有了？”
周不器睁大眼睛，看向宁雅梦。
“嗯。”
宁雅梦脸蛋微红，不好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跟我说啊？”周不器高高兴兴地跑过去，掀起她的睡裙伸手进去摸她的肚子，光滑平坦，跟以前没啥区别。
旁边的温知夏道：“别摸啦，也就一个多月，应该是去年12月初期有的。”
周不器搂着宁雅梦去沙发上坐下，跟她亲吻了几下，“怎么不跟我说啊？”
“本想着春节时候再说，给你个惊喜呢。”
“嗯，是惊喜。我还想过年七天乐，专门跟你把这件事落实呢。”
宁雅梦不好意思，推了他一下，“姐夫你别闹，你去看看我姐吧，她这几天孕肚挺难受的，在卧室里躺着呢。”
周不器感慨道：“过去这一年，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让你和你姐都怀上我的孩子。哎呀呀，这才是我2008年最闪亮的成绩单，回家可以给我爷爷和我爸显摆了。”
第1371章 冲动型消费
以石家的实力，每当春节的时候，不存在女儿嫁出去到婆家过年的一说，只有上门女婿。不过，情况到了石婧琳这里出了岔子。
去年春节，石婧琳还是回娘家过春节的。经过了一年的发展，形势发生了转变，不回娘家过节了。
石家上下对此也都是默许的态度。
没办法，环境变了。
现在整个石家都要仰仗周不器的鼻息。
好在周不器不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货色，毕竟是长辈，他总要表现得尊敬一些，带着一些贵重的礼物，登门拜访。
石家人欢聚一堂的吃了一顿饭，就算是节前正宴了。
说实话，周不器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大姐夫跟个透明人似的，有时候还会像个保姆似的干活。他这个三妹夫却如同众星捧月，所有人都笑脸相迎，在捧着他、奉承着他。
这种低级的不平等没法给他带来快感，只会让他不舒服，会增加他和大姐夫之间的层次差距，甚至引起大姐和大姐夫之间的夫妻矛盾，导致大姐夫进一步地被大姐数落。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是石国泰出面来缓和，来调节家庭氛围，让亲戚关系融洽地相处。可这位泰山老大人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
这一下，周不器也就明白了。
岳父大人还不如亲爹呢！
前些年的石国泰多厉害啊，富豪榜连续多年全国排名前二十，是真正的一方巨擘。这样的身份，还摆不平几个女人？
还至于在外面搞出好几个家庭出来？
就算平时大家分开单过，这过年过节的，总要聚在一起吃饭吧？女人间的这点争风吃醋，算得了什么？解决起来还不简单？
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水平问题。
这个石家岳父真是不太会协调家族氛围，作为一家之主，家庭氛围这么紧张，他是第一责任人。
没办法，周不器可不想当枪使，成为他们打击大姐夫这个“赘婿”的工具，就频频跟大姐夫示好，言语之间充满了尊敬，去抬高对方、压低自己，不想引起纷争。
唉，心累！
“怪不得小妹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周不器去楼上的书房打了一个电话，不知什么时候，石婧美就站在了书房的门口。
周不器笑了笑，“怎么了？”
石婧美倚靠在门边，穿着深蓝色的旗袍，身材曲线一波三折，带着成熟御姐的民国气息，“你很优秀呀，我都看见了，大姐夫会感激你的。”
周不器摆摆手，“大姐夫也很优秀，他承受的压力很大，一般人根本不行。”
石婧美轻笑道：“再优秀也比不了你。”
周不器起身，打算跟她一起下楼，好奇地问：“你家那位呢？怎么没带过来？”
“他不够资格。”
“啊？”
“他连大姐夫都不如。”
石婧美脸色淡然，看不上眼。
周不器稍作沉默，还是忍不住说：“我觉得这种事不要攀比……二姐，不是我骄傲，不管是大姐夫还是二姐夫，最好都别我拿参照标准。”
石婧美抿抿嘴，“知道，全国也找不出一个能跟你相比的青年才俊。琳琳的眼光很好。”
周不器被夸了一晚上，已经习惯了，“对了，玩具工厂的事，怎么样了？”
“有一家的收购意向已经谈成了，还有两家春节后继续考察。”石婧美挽了挽耳边的头发，“其实最好的选择是从零开始自己做，买地皮、建厂房，从欧洲进口生产线，招聘员工、培训、建立管理制度。可是时间太紧了，就只能先收购两家工厂，根据市场反馈来设定扩建计划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春节后我先去一趟韩国，然后就去英国把这件事解决。得抓紧时间。跟曼联达成协议很简单，可手办玩偶的设计模型需要精益求精地打磨。”
“什么时候上线呢？”
“最晚8月中旬，等新赛季的英超开赛，新赛季的盲盒手办必须要全面销售。最好可以提前一些，跟配套的新援结合。”
石婧美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嗯，冲动型消费。”
周不器很高兴，“对，就这个思路！”
消费级市场里，冲动型消费是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所有的商家都要围绕着消费者的“冲动”来制定营销方案。
就比如卖手机。
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各种优点都展现出来，宣传到位，然后就可以引发消费者的冲动了，他们就会掏钱购买。
可过了一段时间，新闻发布会的舆论效应没了，“冲动”就没了，销量就会大幅度缩水。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制造一波又一波连续的冲动刺激，引发一波又一波的舆论效应，让消费者们前仆后继地处在冲动之中，就会不断地购买。
如果寻找不到更多的刺激点，那就只能不断的推出新机型，用这种最原始最粗暴的机海战术来刺激市场了。
总之就是不能让消费者冷静下来。
对足球来说，最大的冲动期当然就是夏窗转会了，每次大牌新援加盟的时候，都会引发球迷长达数月的冲动和期待，围绕着该球员的相关衍生产品就会出现爆发式大卖。
石婧美问：“盲盒生意能不能一炮而红，就看曼联在今年夏天的转会市场能不能吸引到足够多的眼球了。”
“嗯。”
周不器微微皱眉。
这可有点为难。
这是2009年啊，这个转会期，弗洛伦蒂诺重新成为皇马主席，打造出了第二代的银河战舰，把英超、意甲、法甲的最佳球员都给买过去了。
曼联想要争锋几乎不可能。
这不是钱的问题。
曼联的品牌吸引力比不过皇马，就导致即便出的钱比皇马多，也很难跟他们抢人。
好在他已经有了一个目标——大卫·贝克汉姆。
这个已经离开主流联赛去美国踢球的大帅哥，依旧是流量最高、名气最大的足球明星。作为曼联的传奇，他的回归至少能引起一定的轰动效应。
对了，石婧美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还没恭喜你呢。”
周不器奇怪，“什么啊？”
石婧美笑道：“宁雅梦怀孕了，你又要当爸爸了。”
“谢谢。”
“她姐也怀了？”
“嗯。”
“姐妹两个都怀上了，真厉害。”
“谢谢。”
周不器打了个哈哈，感觉对方的语气不太对劲。
石婧美侧头问：“琳琳呢？你们怎么决定的？”
周不器道：“我尊重她的意思。”
……
第二天，周不器带着礼物，给魔都的商人朋友都送了一遍。
下午，带着一家人回东北。
准备过年。
第1372章 家庭会议
回家之后，听说宁雅娴和宁雅梦都怀孕了，老爸老妈果然很高兴，喜气洋洋的。
不过，老爷子的状态有些差。
周不器以为他是年纪大了，大儿子在国外回不来有些伤感，不过老爸却说是前几天回村子里发钱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状况。
当年爷爷还小的时候，跟着他的爷爷闯关东来到东北，就生活在那个小屯子里。也算是有感情了。周家起势后，对村里就多有照顾。
尤其近两年，周不器一跃成为全国瞩目的企业家，照顾得就更多了，每年春节都会去村子里，给60岁以上的老人发1万块钱。
没想到，这次去发钱，有人起哄，被骂了。
说是有一些未满60岁的村民不满意了。
凭什么只给60岁以上的老人发钱？
应该所有人都发！
还有，1万块钱也太少了吧？你们周家那么有钱，应该给所有村民每家每户盖一栋洋楼，再买一辆小轿车！
周不器早有预料，“我早就说了，别年年都去，也别给那么多钱。一个农村家庭，一年生活费有1000块钱就够了。钱多了不是好事，一毛不拔养育不出仇人，满门抄斩的都是贡献最多的。”
“你爷爷要面子嘛。”老爸也很无奈，“这还不算什么，这几天，省里市里有不少老关系，都带着礼物来看望他呢。”
周不器道：“我都投资了老革命影视基地了，够意思了。我就是个小老板，没法在沙漠里开拓出绿洲出来。”
“关于东阳药企的事。”
“拉倒吧。”
“你爷爷还心心念念呢。”
老爸现在的小日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别提多滋润了，这一切都要靠着宝贝儿子。想以前跟亲爹混的时候，那日子不堪回首。
一边是亲爹，一边是亲儿子，他肯定会站在儿子一边。
周不器道：“我那天打电话都跟他说了，这事我搞不定。”
以前周家的生意，主要是做山货贸易，从农民那里采购山货，然后分等级出售。一等的出口，二等的出售给国内的星级酒店，三等的卖给各大超市和批发市场零售，四等的甩卖给食品加工厂和饲料厂。
这生意听着赚钱，可跟真正赚钱的行业比，那真是不值一提。
全省有将近三百家药企，比欧美发达国家加起来都多。国外的药企，每一款新药的研发经费都要几十亿美元，投资巨大。国内不一样，根据传统古方的配制，只要种植、采集、炮制、加工、分装，就可以销售了。
没有研发成本，利润空间就非常可观。
爷爷此前也想带领周家做这类的生意，至少可以去采购中草药，然后去卖给各大药企。后来关系没打通，就没做成。
这次东阳药企遇到的经营危机，就有了进场的机会。这是一家大公司，有全产业链的生态，光是种植基地就有几万亩地，高峰期曾有7万员工。
只可惜这几年民营药企做起来了，效率高、周期短，浪费少、管理严，电视广告更是打得铺天盖地，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老爸拍拍他的肩膀，“你爷爷得找你谈话。”
周不器笑着说：“谈就谈呗，这是我的投资哲学。紫微星上的医疗广告和药品广告都非常谨慎。咱们又不是专业人士，别在这种事上大意。”
“咦？薛家丫头呢？怎么没看见她？”
“明天接她过来。”
“那姑娘好，每次都给我带礼物，你看这腰带，就她给我买的。”
老爸很显摆地拉起衣服，把金灿灿的腰带亮出来，要多土豪有多土豪。好在这是爱马仕的标识，否则得被人笑话死。
周不器尴尬的笑笑，“嗯，宝珊很懂事。”
……
周家大院一共有三套别墅。
以前，中间这套是爷爷的。经过了翻新、修缮、重装之后，中间这个已经归周不器所有了。没办法，他现在才是周家的话事人，大部分的贵客都是看着他的面子来拜访。
旁边的两套叫厢房。
贵客上门，总不能带去厢房吧？
从方便和礼仪的角度来安排，周不器也要住在中间。
晚饭之前，韩妍和陈燕也过来了。
这场面着实不像话。
女人太多了。
以至于爷爷、爸妈都有点看不惯了，儿孙满堂是挺好，可这场面有点太夸张了。就不往年轻人的跟前凑了。
只有妹妹周楠嘻嘻哈哈地不在乎，往女人堆里扎。
周不器当仁不让，坐在了主位上，开饭！
晚饭过后，果然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说是爷爷叫他过去谈话，要开家庭会议。
周不器就很无奈。
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有话语权了，就算老爷子用辈分压，也要扛住。国企改革的事牵扯到的各方利益太多了。
就比如这个东阳药企，其实底子非常好，有种植基地，有药农，还有配套的制药厂、熟练的工人和各种批文，堪称一条龙。
这么好的基础设施，改革起来其实不难。
第一，引进民间资本，让民营资本掌控财政和人事大权，引进市场化的管理机制；
第二，引进外国资本，借用外国人的特殊性实行企业监督，保证董事会的权力和公司经营不受外来不合规的力量影响，保证市场化运作的正常；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要把关系户、吃空饷的、在别的地方犯了错误调过来赋闲的人都清理掉，并把所有管理层都开除。普通员工都是螺丝钉，企业管理不好，罪魁祸首全是管理层。全部解聘之后，再按照市场化原则，有能力的重新竞聘上岗，没能力的全滚蛋。
可这就太得罪人了。
企业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谁都分不到油水，就没人在乎，只要能解决财政负担，想怎么改都行。可一旦将来企业起死回生了，变成了营收几十亿元的大公司，那眼红的人就来了，就开始翻旧账了，就想向非市场化掉头了。
周不器是堂堂正正的商人，做的是市场化的生意。他家祖上是闯关东过来的小老百姓，没资格去做非市场化的生意。前车之鉴可太多了，一定要吸取教训。
不说别的，石婧琳的老爸前几年多厉害啊，差点就折戟了。
爷爷的眼界还是低了点，得过去劝劝他。
“琳琳，咱俩一起去。”
“啊？我？”
石婧琳是大小姐，别人都在收拾厨房，她才不会做那种活呢，在客厅里抱着念念，逗她玩耍。听到周不器的呼唤，有些惊讶。
周不器向她招了招手，然后又喊道：“温老师，你来一下。”
温知夏要跟几个小秘书一起收拾厨房。
没办法，家里人口太多了。
又都是女人。
保姆都不方便过来，就只能自己收拾了。其实也是一种交流感情的方式，大家在一起做家务，家庭气氛会更融洽。
“怎么了？”
温知夏身上还挂着围裙，白净的双手挂着一层水珠。
周不器道：“你跟韩老师和陈老师说一声，收拾完了让她俩回房间洗澡，我回来会去找她们。”
温知夏白他一眼，“知道啦！”
周不器笑笑，凑过去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口，“你来不？”
“不去，我跟她俩不熟。”
“慢慢不就熟了嘛，你们都是老师，都教过我。”
“去你的！”温知夏推了他一下，凤目流转，“老爷子不是叫你嘛，赶紧去吧！”
周不器小声道：“跟你说真的呢，我跟她俩说好了，以后咱家的女德课，就让她俩上。嗯，以后她俩归你管，你也是老师嘛，你的任务就是打造周家的良好家风。”
温知夏又好气又好笑，“琳琳，你听他说的这叫人话吗？”
石婧琳冷淡的道：“我觉得他说得对，要坚决杜绝水性杨花、辱没门楣的事，要把那些狐狸精都管起来。”
“嗯？”
温知夏眼眸睁大，很是惊讶。
心头不由得狐疑起来。
难不成琳琳她爸爸就家教不严，出现过那种丢人现眼的辱没家风的事？
周不器给石婧琳披上外套，穿上棉鞋，一起出门，去旁边的别墅找爷爷开家庭会议了，笑着说：“你还挺贴心的。”
“什么啊？”
“打造咱们周家的良好家风啊，这事你和温老师一起负责，怎么样？”
“用不着你说，这是咱俩的共同利益。”
“啥？”
周不器一时没理解。
石婧琳抿嘴一乐，挽起他的胳膊，嫣然道：“你不是说老爷子的规矩很严格嘛，不让女人参加家庭会议。”
“对。”
“那还让我去？”
“以前是他当家，现在是我当家，那能一样吗？”周不器哼了一声，颇有些骄傲，“你是我老婆，你有资格参加。”
石婧琳喜上眉梢，“那温知夏呢？你怎么不叫她？”
周不器道：“她不如你。”
石婧琳心花怒放，就越发高兴了，踮起脚尖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用糯甜的欢快的声调说：“还行，没白费本姑娘的一番情意。”
去了旁边的房子，脱鞋脱衣服，上了二楼的书房。
果然只有爷爷和老爸二人。
看到石婧琳，俩人眉宇间都有些惊讶。
石婧琳在周不器面前能时常展现一些大小姐脾气，傲娇又自信，可眼下却害怕起来，掌心一下就出汗了，想退缩。
尤其是老爷子，气场有点大啊。
周不器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笑着说：“爷爷，琳琳是女强人，她是我在生活和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石婧琳赶紧鞠躬，摆出一副比宝妹妹还乖巧的模样，轻柔地说：“爷爷好，我就过来听听，跟您学习。”
老爷子轻轻颔首，指了指沙发，“嗯，坐吧。”
第1373章 好名声怎么来？
从家庭层面来说，周不器的重生非常有价值。
爷爷的身体比较好。
疗养院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体检，报告显示爷爷的健康情况的确有一些问题，但问题不大，都在控制之中。
没有了心力交瘁的家族内耗，老爷子的健康状况让人欣慰。
唯一的缺点，就是老爷子太严肃了。
周不器还好，他都习惯了。
可身边的女人，不管是温知夏、石婧琳，还是伍雨、薛宝珊都很不适应，都有点怕他。辈分这么大，年纪这么大，身体情况也不太好，谁敢惹他啊？
周不器拉着石婧琳坐下，拉着她的小手，发现她掌心里都是汗，笑着说：“爷爷，你有啥事就说呗，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办！妥妥的！”
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翅膀硬了，你会听老子的？”
周不器一脸正色的给他挑错，老爷子，你是我爷爷，不是我老子，别搞错了辈分。
石婧琳差点气死，就去掐他的手。
老爷子瞪着他，“别嬉皮笑脸！”
周不器笑哈哈，然后就叹了口气，沉着冷静地说：“爷爷，是这样，我认为……我认为您现在年纪虽然大了，但体检报告显示都挺正常的，说明您没糊涂，那我就直说了。你孙子现在不一样，您不能用您的眼光和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来要求我。嗯……爷爷，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老爷子脸色阴沉。
熊包老爸连忙配合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说你现在是全国首富了？嗯，那你身边往来的人肯定都不一样，我是理解不来了，不同层次的人做不同层次人的事。你可以要求场上的球员能执行主教练的战术意图，但不能要求所有的球迷都懂球。”
这父子俩夹枪带棒。
其实就是在说老爷子你现在年纪大了，层次也低，就别用你的观念去教育人了，就休闲养老不好吗？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老爷子把手里的一盒香烟向老爸头上扔了过去。
熊包老爸早就习惯了，笑哈哈。
不过对待孙子，老爷子的态度还是和煦舒缓了许多，缓缓地问道：“前几天我回村里发钱，出了点事，你知道吧？”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我爸说了，有人闹事？嫌少？”
老爷子道：“不只是嫌少，是每家每户都想要钱。”
周不器坚决拒绝，“不能这样干，农村里本来懒汉就多，要是每年都过去发钱，年轻人也不用干活了，小孩也不用上学了，天天在家闲着，然后每年等着咱们过去给他们发钱就行了。这不是帮忙，这是害人。”
石婧琳轻声道：“其实这就是福利的陷阱，福利高了有好处，也有坏处，如果运营不良，就容易变成养猪场。欧洲一些国家高福利能运行，是因为有一批社会精英不在乎福利的高低，他们明白福利陷阱的存在，低级朴素的安逸享受满足不了他们的人生追求，就可以跳出来。精英跳出来了，他们就可以带动更多的人跳出来。可是农村不行，精英不会留在农村，没有带头人。”
周不器道：“就是大明朝嘛，朱家的福利最好，最后的惨状也是不忍描述。”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劝，我也没想着把他们养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
“怎么不挨骂？”
“呃……”
周不器笑了笑，这要求可真简单。或者说爷爷年纪大了，开始惦记起生前身后名了。
老爷子瞥他一眼，“你有办法？”
周不器道：“拒绝往来，离他们远点。”
老爷子眉头紧锁，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追求的不是不挨骂，而是能得到村里人的夸奖和美名的流传，周家的祖坟还在那边呢，希望村里人能保护好。
石婧琳犹豫了一下，在周不器眼神的鼓励下，她轻声道：“我有个小姨，她以前去偏远地区支教过。当时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农村当老师，可家长都不同意把孩子送去上学。”
“有学费吧？”
“哪有学费啊，连文具都是捐赠的，学校也是社会人士捐赠的希望小学。可就是没有生源。后来我小姨去走访过，发现家长们……怎么说呢，完全是愚昧无知，孩子留在家里还可以当一个劳动力，去上学有什么用？”
“后来呢？”
“我小姨她们为了能让孩子们去学校里读书，就自掏腰包出了20万，说是小孩来上学可以赚钱，有钱拿。”
“馊主意。”
周不器摇了摇头，这方法就跟老爷子给村民发钱是一个道理。发钱可以，但要有方式方法。就像后世中刘强栋回老家给村民发钱……其实就只发了一次。然后就发现苗头不对，就不发了。把更多的给捐给了市里、县里，去建设文化广场、图书馆之类的了。
石婧琳轻轻一叹，“我小姨那时才大学毕业，还不太懂嘛。每天放学，都要给学生发钱。孩子们拿着钱回家，第二天才能继续来上课。”
周不器皱起眉头，“然后就出事了？”
“对。”
“怎么了？”
“钱丢了。”
“唉。”周不器也有无奈，“村子里没有银行？把现金带在身边？”
“嗯，只能带现金，然后就丢了。”石婧琳颇为叹息，“没钱了，就发不出去了，就到处查，看看是谁偷的。结果不知怎么口风就变了，说是支教的老师把国家捐款的钱给私吞了，以后不给孩子们发钱了。家长就怒了，就冲进了学校要钱。她们没有钱，就都被打了，打伤了。”
周不器不由地愣怔。
脑海中想象那种画面，真是不寒而栗。
石婧琳的小姨，还有她的朋友，应该都是富家小姐才对，所以才能自掏腰包20万，怀揣着理想在大学毕业后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也算是一段人生回忆。
结果遭遇了这种打击。
几个二十来岁的从大城市过去的女孩子，被一群愤怒的村民围堵住了、殴打了，那惊恐的场面可想而知。
石婧琳接着说：“好在有校长还有几个本地乡村老师给挡着，给她们关在了一间教室里，才没被打惨。后来给县里打电话，去了很多人，把她们给接走了。那时候我刚高考完，去看了我小姨，肩膀和腰上都有几处都被打青了。她有一个同学，脊椎骨都错位了，运气差一点就瘫痪了。”
老爸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沉默不语。
周不器点了点头，“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爷爷，琳琳说的她小姨的事，跟你给村里人发钱，其实没什么区别。有区别就是您名声太大，是一尊大佛，每次去村里发钱都有派出所的人跟着，安全有保证。”
石婧琳咬牙道：“反正从那以后，我小姨就再也没捐款过，再也没去过农村。”
周不器笑着说：“格局小了。”
“她都被打了！”
“换位思考啊，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家也没错。”
“没错？打人还没错？”
“我说了，换位思考啊，这是有信息差的。你站在村民的角度来看，他们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认知的，他们就认为钱是属于他们的，富人是要欺负穷人的。他们的生活本来就那么困难了，又听说有人私吞了属于他们的钱，你说能不愤怒吗？要说有错，也是这中间居心叵测煽动、造谣、污蔑的人。这才是小姨她们几个去支教最应该解决却没能解决的问题。”
周不器其实是给爷爷讲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没办法。
爷爷辈分大，而且一辈子要脸要体面，一个当孙子的总不好去教育爷爷吧？爷爷就算听从了，心里也会不舒服。
这情商就太低了。
拿石婧琳来说事，去教育、指点自家老婆，这就没问题了。
石婧琳是个顶聪明的姑娘，也乖乖配合，眨着眼眸，好奇地问：“什么问题啊？你说清楚。”
周不器道：“单从你这个故事里咱们分析，小姨丢钱之后，很快村民就有反应了，就闹事了。这背后肯定有人在煽动挑事。谁在煽动？应该就是偷钱的人了，他们害怕被查出来。可是，谁有本事偷了钱，还能煽动村民？”
石婧琳恍然大悟，“在村里有影响力的人。”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就是最关键的所在了，其实小姨他们去偏远乡村支教，多余的事情什么也不用做，他们几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懂什么？教书上课就够了。”
“那学生怎么办？不给钱，学生都不来上课啊。”
“就算给钱，也不能把钱给学生。”
“嗯？”
“直接把钱送给村长，或者村里的村霸，有影响力的大人物。这样一来，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安全保证。有了这些村里大人物的帮忙，家长们就只能要把学生送到学校来读书。最后，支教结束，村里还可以发一张大奖状，还会办一场盛大的欢送会，全村人民送馒头送鸡蛋，流着眼泪恋恋不舍。”
“靠！”
石婧琳不顾形象地忍不住想骂人。
这么复杂的弯弯绕！
别说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算是她现在也想不到啊。
周不器道：“人性都是相通的，这跟咱们经商做生意是一样的。跟富人谈钱，跟穷人谈感情。你小姨她们去给穷人送钱，然后跟村里有能耐的人去谈情怀、谈教育、谈发展，这不完全反了吗？能不出事吗？送钱送爱心，那也是要有讲究的。”
石婧琳微微蹙眉，“怎么跟村民谈感情？”
周不器道：“所谓的谈感情，不是说真的跟他们亲近的交往，指的是……心智。他们是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那什么能影响他们的心智？当然是有影响力的人。就像有谣言说捐款的钱被你小姨她们私吞了，村民就会闹事，这就是感情控制，是心智上的驾驭。”
石婧琳有点理解了，其实也是说给老爷子听的，要把话说明白点，“所以说把钱送给村里的有钱人，通过这些人来控制底层人的心智……感情。”
周不器点了点头，“对，差不多就这意思。没有感情，你给他们再多的钱，哪怕帮他们从饿死的边缘拉回来，帮他们在城里买了楼房、开上了小轿车，他们也会骂你是黑心资本家。如果有了感情，就算你一分钱也不给，他们快饿死了，也会有一种纵做鬼也幸福的美好。富人和穷人不是一个物种，一定要区别对待。前者给钱，给实实在在的好处；后者给感情，营造出最美好的幻象。”
“好处……幻象……”石婧琳很聪明，马上就跟缘味集团的业务联系起来，“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高端的奶茶，价格很贵，面向有钱人，在营销的时候要重点落实在‘好处’上，什么鲜果汁、纯牛奶，维生素、补充蛋白质之类的。如果是低价奶茶，面向大众，就要营造幻象感，比如喝奶茶会有缘分，会收获好运，会遇到爱情。”
周不器连连称赞，“厉害！厉害！果然是女强人！”
熊包老爸都听傻了。
呆若木鸡。
靠！
还有这种理论的？
这简直是一种能掌控全人类的上帝视角啊，把人性摸得透透的。
难怪这混蛋小子能做成那么大的生意，这思维方式的角度和对人性的认知深度，以及人性与商业化的结合，真是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连老爷子也由衷地从内心深处生出了满满的赞赏与欣慰，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这小孙子……嗯，还有孙媳妇，都很优秀啊！
果然是一代比一代强。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老爷子对回村里发钱的事，也有了新的认知。
是啊，好名声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弄不好真的会适得其反，越给钱越挨骂。看样子，回村里发钱的事得经过调整了，想收获村民的好名声，还是得给村里的大户发钱。
对村里的大户来说，利益就是生命。对普通村民来说，心智就是生命。而普通村民的心智正是来自村里大户的引导，大户的利益就代表着普通村民的心智。
那就简单了，给大户发钱就行了。
给大户发钱了，大户得到了利益满足；大户的利益满足了，他们就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来左右普通村民的心智，让他们在感情上得到满足。
各个阶层都高兴。
好名声也就来了。
第1374章 拿下老爷子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当一个人衣食无忧、财务自由之后，他追求的境界也会提高，开始寻求别人的赞美、尊敬，留下美名。
老爷子就是这样，他想在村里留下好名声。
前些年还行，周家的产业还不算大,
对村里的帮助比较适度，就算给钱，也是逢年过节给几百块钱的红包，主要扶持困难户。
给钱给得少，大家都感激。
可随着周不器的起势，就不一样了，一次发1万块钱，这真是太多了，远超村里人的认知范围。村里一个三口之家,
一年辛辛苦苦种地，可能也就赚个两三千块钱。
给钱给多了，就容易出事。
周不器平时在家、在公司里，都经常会说这样的观点，钱不是越多越好，是在一个人认知范围、能力范围之内越多越好。一旦超过了，就有可能害人害己。所以他给小明星、小秘书钱的时候，都很克制。
一开始说给村民发1万块钱，是一次性的，后续再发就没这么多了，逢年过节给老人孩子几百块钱的红包就够了。
老爷子显然是没认识到这一点，没意识到1万块钱对普通的村民来说是降维式的财富打击。不劳而获这么多钱，谁还种地啊？谁还干活啊？不种地、不干活，就都成盲流了，人心就飘了。
周不器道：“我刚才说的穷人、富人,
村霸、村民,
其实都是代称，是一个缩影，可以涵盖到方方面面。”
石婧琳配合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周不器淡淡地道：“有的人每年捐款几十亿，臭名远扬；有的人捐款几千万，就能万民拥戴。有的人毁家纾难做企业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却被抓进去了，被众人唾骂；有的企业很少捐款，每年却给股东分红几百亿，老百姓高呼幸福。花钱的确可以买来好名声，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把钱花在谁身上。”
石婧琳感同身受，延伸着说：“去年地震过后，很多人好像都不喜欢给官方捐款了，出现了不少民间的慈善组织。恐怕这些民间组织就算帮助了很多灾民和贫困老百姓，做了再多的善事，最后也都要落得一身骂名。”
这些讨论已经超过熊包老爸的理解范围了，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老爷子沉默许久，缓缓地说：“小子,
你说，你爷爷该怎么做？咱们周家的祖坟就在那边呢。”
周不器笑着说：“那就看爷爷追求的是什么了。”
“怎么说？”
“如果爷爷追求的是好名声,
那就像我刚才说的，重点去养肥村里的几个大户，这就足够了。通过他们控制全村的风气。老百姓的死活跟您的好名声没有丝毫关系。”
“要做善事，也要好名声。”老爷子眉头紧锁，觉得小孙子冷静得可怕，“咱家就是从那个村子里出来的，你爷爷能活下来的，当年就是靠着村民的救济。”
周不器道：“那就得分两步走了，对大户，要给钱，每年都给个几万块钱，就说让他们帮咱家照看祖坟或者修缮祖宅。对普通的村民，就别给那么多钱了，年底给个几百块钱的红包，平时过节，给他们送点粽子、月饼，或者挨家送猪肉送鸡鸭鱼肉。要让他们始终处于贫穷的状态，然后不停地给小恩小惠，总是雪中送炭，他们就会感激涕零了。就比如在家里几天吃不上饭，忽然你给送去了一袋米一袋蔬菜，他们得跪下来磕头。”
老爷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记得类似的话以前这小子好像提起过，当时没怎么在意，一度还以为小孙子是跟村民没感情，太抠门。
现在把这其中的道理讲清楚了，才能更理解是怎么回事。
周不器看老爷子这状态，就明白是说动他了。
解决了家事，还有公事。
接下来，要主动出击。
周不器道：“道理都是一样的，药厂改革也一样。药厂为什么要改革？无外乎就是企业经营不下去了，发不出工资了。找咱们过去，是为了稳定就业，给几万员工发工资，让企业正常化经营。可企业想正常化发展，就要去官僚化，把那些带级别的管理层都开除。这就跟好名声存在了矛盾。”
石婧琳连忙道：“嗯，给普通员工发工资，没法获得好名声，给那些关系户、空响户和管理层稳定的工作岗位、稳定的工资，这才有好名声。”
周不器点了点头，“想改革成功，就没有好名声。想要好名声，就只能失败。想解决这个矛盾，要么关系够硬不怕得罪人，要么甘愿放弃个人声誉去承担骂名。爷爷，我不是圣人，我不会辛辛苦苦努力，去带领一群将来必定会把我骂得狗血喷头的人发家致富。”
“紫微星呢？”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紫微星没有穷人。”
“嗯？”
老爷子眉头紧锁，这话显然很扯淡。
周不器道：“穷人和富人……这个富人可以指的是财富、权力、能力、威望、社交关系的富有，但更多时候指得是精神层面。有的人很穷，但是精神上很富有。紫微星只招收985、211大学的毕业生，并且不断地优化，利用企业价值观去淘汰掉那些精神贫瘠的人，去吸纳更多的富人。精神上很穷的人，他们受穷怪不得别人。要是有人精神上很富有，生活里却很贫穷，这才是这个社会选材机制上出了大问题。”
这一下，连石婧琳也恍然大悟，“怪不得紫微星每年要裁掉很多员工呢，很多老员工的薪资比应届生低、水平比应届生高，可紫微星宁可招应届生，也不用老员工。”
周不器道：“对啊，企业就像军队一样，战斗力要通过军心来体现。那些有着逃兵潜质或者性格懦弱打不了硬仗的士兵，就要淘汰掉，即便他们的枪法比新兵蛋子更好。”
石婧琳又问：“那缘味集团呢？按你的标准，缘味集团的底层员工，都是穷人。”
周不器瞥她一眼，“你以为基层员工平时聊天，会少骂你了？”
“啊？”石婧琳就很失望，人性都一样，谁都不想挨骂，“我给他们提供就业岗位，还给他们发工资，结果他们天天骂我，我该怎么办？”
周不器笑着说：“刚才说过了，给钱和好名声不是一回事。有的企业，外界是各种冷嘲热讽，甚至是羞辱谩骂，内部员工却充满了感激……嗯，就像楼上的搜狐啊，最典型的例子！老张是个好人，他不怎么捐款，公司里却有着比外企还好的员工待遇。”
石婧琳轻轻颔首，“嗯，张总很让人敬佩。”
“有的企业，外界名声好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捧到云端上去了。可去他们的工厂问问他们的工人，就没有一个不骂的。”
“怎么说？”
“给工人低薪低待遇，省出来的钱在外面到处捐款，把钱捐给正确的对象，好名声就营造出来了。外面的人哪知道内情啊，还不是舆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
“我疯了。”石婧琳有些抓狂，很无语地说，“昧良心的事我做不出来。”
周不器道：“那就分两步走呗，就跟回村里捐款一样。一，给员工足额的薪资，时不时地给一些小恩小惠；第二，就是在外的捐款了，要挑准对象，这钱要捐给能控制老百姓心智的大户，不是捐给老百姓。捐给老百姓，一年捐几十亿出去，该挨骂一样挨骂。去年地震捐款，缘味集团捐了1亿，效果多好啊？矿泉水业务一炮而红。”
石婧琳揉了揉脑门，“唉，头疼。”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更多地是说给书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听。
老爸晕乎乎的。
老爷子心如明镜，摆了摆手，“行了，你俩别给我上课了，爷爷老了，不如年轻人了。药厂的事，不想参与就不参与。走吧，回去休息吧。”
……
轻松写意，解决了老爷子。
周不器很高兴，这再一次地印证了他在周家的身份地位和话语权。
“哎呀，我累了，你背我。”石婧琳很少见的在撒娇，可见心情特别好。
“上来！”
周不器弯下腰把她背起，向着中间的别墅走去。
石婧琳笑靥如花，趴在他的肩膀，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巧笑着说：“老公，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你是天才。”
“有吗？”
周不器见过的天才太多了，没觉得自己能达到那个层次。
石婧琳很认真地说：“有，感觉……感觉不管是什么事，你都能直接看穿本质。”
周不器感受着她柔顺的发丝滑动在自己的脸上，有些痒痒的，笑着说：“《资治通鉴》看多了吧。”
“啊？”石婧琳微微一愣，很不理解，“这东西能看出什么来？”
周不器道：“历史都是在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读史就是读当下、读未来。”
石婧琳愁闷的说：“我也翻过你的那些书，都是文言文，我看不下去。”
周不器道：“有智慧的人，能够通过纯理性的逻辑推理，通过某种现象就能看透本质，就比如读历史。你读不进去也没关系，聪明的人看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也能感同身受，就是我跟你说的换位思考。通过事后分析，也能看到本质。”
“嗯。”
“可大多数的人只能感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在说风凉话。等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就开始哭爹喊娘。聪明点的受痛了，能痛醒。更多的人是伤疤好了忘了疼，被镰刀一次又一次地割，是最大的韭菜群体。”
石婧琳轻笑着打趣他，“你看到本质了，那又能怎样？还不是大号韭菜？紫微星的股票不是都要捐掉吗？”
周不器笑道：“那是我自己捐出去的，我至少拥有主动权，不会受刑，不会有刀子割肉的疼痛感。”
第1375章 老关系户
周不器就算放权不管事了，可他仍旧是紫微星的精神支柱、定海神针。
作为大老板，春节的时候总要去公司向员工慰问，关怀一番才行。
好在紫微星现在已经是全国性的集团化大公司了，在春城也有了分公司，初步建立起了一个客服中心。
在春城工作的紫微星员工，除了客服人员之外，主要就是网络编辑了，负责审查一些朋友网、微博、今日头条、微知、薇蜜等平台的内容，别踩红线。
这边的工作任务远没有总部那么重要。
现在的审查监管还没那么严格。
就算平台上出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内容，晚个一两天、三五天再删除也没关系，甚至偶尔几次疏忽不删也行。
周不器就一点都不着急，抽空去分公司那边看望一下就行了，顺便给员工们带点年货礼物过去。
一大早晨，他就缠绵在韩妍和陈燕联合组成的温柔乡里，有一种君王不早朝的纵意。好在他经验丰富，顶住了诱惑。
春节期间，一定要克制！
这么多人都聚在一起过节，要是在她俩身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别人就轮不到了，这可不行。管女人跟管公司一样，要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陈燕还不想放他离开，柔媚地说：“大早晨的，起那么早干嘛呀？我俩伺候你，你再享受享受呗。”
周不器意志坚定，“晚上是享受女人的时间，白天是工作的时间。事业和生活两手都要抓，要掌握好平衡。”
韩妍老师一向比较内敛，不好意思太主动，不过此时也主动起来，拉着他的胳膊，“老爷，来嘛。”
没办法，这次机会错过了，这过年七天乐，估计就轮不到她们了。
周不器掀开被子，把俩人按在床上，在每人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两下，冷哼道：“红颜祸水，还老师呢！不教好的！都起来，罚跪十分钟！”
区区这点风雨，抵挡不住周不器一心为事业的脚步。
回到老家了，先跟老爸一起，带上礼物，去把周家过去的老关系、老朋友都拜访一遍。很多老关系这一两年都断掉了。
有点可惜。
这些都是地头蛇，把这层关系守护好，周家不管什么事，在春城这边就没有摆不平的。不至于遇到屁大点事，周不器就要出面走官面上的关系。
整个过程不值一提。
东北本就没有什么企业家，而周不器本身的段位太高，这些本地的老户，就算想攀关系厚着脸皮找他帮忙，都没有太好的角度。
差距太大了。
最多就是承诺一些老革命影视基地的项目，砂石生意、木材生意、建筑生意、装修生意、商户开发生意等等。
有意思的是，其中有一个做装修生意的老关系，是个女老板，叫金天薇，圈里都叫她“格格”、“格总”、“天薇格格”，据说是皇亲国戚的后代。
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当真是风韵犹存，不比薛姨妈差。更关键的是这女人特别会利用自身的性别优势，能够把身体的妩媚、诱惑和吸引力主动地展现出来。
周不器小时候见过她几面，跟她不熟。不过跟她那个死去的丈夫很熟，周不器称为“刚子叔”，也是个资深球迷。
小时候，老爸经常跟刚子叔一起看球，经常也会带着周不器。
没想到前几年刚子叔开车去外地看亚泰的比赛，回来的过程中超速出车祸，人就没了。一摊生意就只能交给“格格”来做了。
既然是故人，周不器也想去帮忙，就承诺她了，说是老革命影视基地里的装修项目，一定会帮她争取。
金天薇轻叹了口气，道了声谢，忽然问道：“小周总，你有对象没？”
周不去笑笑，“有。”
“应该不止一个吧？”
“啊？”
周不器微微一愣。
金天薇抿嘴轻笑，“你跟你爸是一样的，我能看出来。你爸当年追过的姑娘可不少呢，比你刚子叔风流多了。”
老爸就笑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格格，你有难处就直说，咱都是老朋友了，能帮上的一定帮。”
“好啊，一言为定。”金天薇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小周总，我有个女儿，现在上初一，要不介绍你给当对象？”
“啥？”周不器愣了一下，连忙道，“金姨，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说了，我有女朋友。”
金天薇神色平淡，“有就有呗，这不重要。”
老爸皱起眉头，摆摆手，“你快别乱点鸳鸯谱了，你家丫头才多大啊？”
“过几年不就长大了嘛。”
“别闹了。”
“没闹。”金天薇一本正经的样子，“军子哥，你要是不嫌弃我……下半辈子我就跟你了，然后让彤彤跟小周总。”
周不器心头猛地一跳。
不知道对方这话是真是假，反正觉得挺猛的。看她这妖娆妩媚、风韵貌美的模样，资本还真有几分雄厚呢！
老爸打了个哈哈，“拉倒吧，我跟刚子是兄弟，你是我弟妹，这种玩笑就别开了。那啥，我和我儿子还得再走几家，就不留了。有事常联系！”
然后，就如同退堂鼓一般，灰溜溜地跑了。
出门之后，老爸就苦口婆心地告诉儿子，说这个女人不要碰，这就是个带刺的玫瑰，看着好看，碰了容易扎手。
周不器好笑道：“你跟我说啥啊？人家看上的是你。”
老爸瞥他一眼，冷淡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啥口味！你爹能顶住，那是因为她是你刚子叔的遗孀。要是那婆娘撒起风来盯上你了，你能顶住？”
“别开玩笑。”
“到时候人娘俩一起上阵，你能顶住？”
“真的吗？”
周不器脚下不由得一顿，眼神严肃，扭头看向老爸。
“我打死你！”
熊包老爸一下就威武起来了，挥起巴掌就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周不器躲了一下，赶紧上车，大声道：“你别瞎想，我都不认识她。再说了，她闺女才上初一，能有什么吸引力？”
老爸跟他上车，正色道：“格格这两年名声不小，春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你要是把她娘俩给办了，还不把脸都丢光了？”
“哦，原来你是不想丢脸啊。”
周不器点了点头，心下恍然。
这就对了，这才符合老爸的处世哲学。
可他不一样。
他是好人。
都跟薛姨妈同居快两年了，不还是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清白关系？这个熊包老爸，格局差了点。
周不器只跟着他跑了一上午，去拜访了11家最主要的老关系户。
下午就不去了。
去分公司。
春城的分公司主要是客服和网络编辑，女性员工比例高达62%，放眼望去，就感觉很舒心。又跟分公司的负责人简单地谈了谈。
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旁边是工地，再过两个月就要施工了，晚上下班后，女员工都很害怕。
周不器告诉他，去给总部打个报告。
客服工作只能在公司做，可这些内容性的网络内容审查的工作，完全可以居家办公。下班了就准时回家，业绩完不成，就回家接着做。到了晚上，最好只留男员工来值班。
第1376章 莞莞可真有福呀
大年三十。
周不器和孙莞然、冯慕儿和宁露一起，在外面贴春联。温知夏、石婧琳和伍雨则是贴室内的福字。
三套大房子，得花些工夫。
这是爷爷写的春联。
过去几十年，都是老爷子亲自书写，早些年的时候还会写很多，给外面的亲朋好友。后来生意做大了，就不送了。
周家大院有三个门卫。
都是跟了周家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很值得信任。
平时，这边不住人，三个门卫就轮流换班，干一天24小时全勤，然后休两天，每个月稳稳当当收入4000块钱。
现在主人回来了，就不能这么清闲了。
不仅要全员上岗，还找了七八个年轻的保安。
这种事情，周家是有经验的。
越是逢年过节，越是要注重安保。
周不器把外门的春联交给门卫去贴，自己则跟几个小秘书在别墅门口、外窗，凉亭、过道、车库和车子上贴。
车库里有7辆车。
都挺豪华。
有一辆是新购置的保时捷911，伍雨喜欢这种时尚的款式，其他则是商务车了，基本都是黑色的。
其中最豪华的那辆是专门定制的红旗轿车，能防弹，车牌号是68686。
现在这辆车是周不器的座驾，平时外出乘这个。
孙莞然给这辆车的后备厢外贴上了“出入平安”的小联，忽然道：“周不器，我一会儿想回家看看。”
“行啊，我陪你？”
“不要。”
“咋地了？”
“你这种大人物，我怕把我家人吓到。我要去爷爷家，我三叔、五叔他们都在呢，要一起过年。”
孙莞然连连推辞。
周不器点了点头，“那行，你去库房里看看，带点好东西回去……这样吧，我让刘叔送你吧，带一箱茅台一箱中华送过去，螃蟹、龙虾、鲍鱼、鹿肉、驴肉什么的也都带点。”
孙莞然有些忸怩，“这好吗？”
周不器好笑道：“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么定了。”
“那……那……”
“嗯？”
“我想坐这辆车，行不行？”
孙莞然指了指这辆红旗。
周不器迟疑了一下，“这车太扎眼了吧？这车牌号，在春城一打听就知道是谁家的了。你不是说没跟你父母说吗？”
“那就那辆。”
孙莞然又指向了老爸的奔驰s400。
周不器笑道：“行，我这就给你偷钥匙去，别让我爸知道。”
……
伍雨也要给亲戚送东西，一个人开车先走了。
没一会儿，孙莞然也美滋滋地乘着那辆奔驰s400驶出了周家大院，还配了一个司机。
她家就在春城。
大过年的路上没什么车，再说了，老爸这辆车都是在市里挂过号的，不怎么需要在乎交通规则，遇到急事了闯红灯都没事。
也就15分钟，就到了孙莞然爷爷家的小区。
孙老爸、孙三叔、孙五叔，还有三叔家的弟弟已经下楼来准备搬东西了，看到一辆豪车开过来，都微微发愣。
孙老爸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知道内情的。
女儿都说了。
说是谈了一个超级有钱的男朋友，跟她同岁，是春城的老乡，自己在首都创业，开了个公司。
一开始听说的时候，当父母的还挺高兴。
又是老乡又是同岁，还是开公司的大款，这样的姑爷上哪找去？
然而下一句话，打击就来了。
女儿说了，她男朋友已经结婚了，娶了个老婆，还生了一个女儿。
然后狠狠地吵了一架。
当妈的率先让步，说是女儿大了，女儿的事让她自己决定。
当爹的却不同意。
父女二人一度冷战了两个月。
去年11月份的时候，女儿回家了一趟，然后就花了20多万，给他买了一辆现代轿车。这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这一刻，他愤怒了！
女儿乘着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回来，这不奇怪，他知道女儿的男朋友很有钱。可是……可是他也太老了吧？
这特么都得六十多岁了吧？
别说闺女了，都能给自己当爹了！！
不是说是跟她同岁的年轻人吗？
胡闹！
孙老爸勃然大怒，看着女儿笑容满面地下车，跟她三叔、五叔打招呼，恨不得冲过去狠狠地扇她两个耳光。
这书都白念了！
“爸，你来搬东西呀！”孙莞然见到老爸站在那里发抖，以为是冻的，笑着说，“搬箱茅台上楼，活动活动就不冷了。”
孙老爸脸色阴沉，脚步沉重的走过去，右手发颤，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孙莞然全无察觉，笑着说：“刘叔，您一把年纪就别动了，嗯……您搬这两箱烟吧，这个轻快。这小区没电梯，得爬楼呢。”
“刘……刘……”孙老爸的怒气戛然止住，有些错愕，“莞莞，他是？”
孙莞然抿嘴道：“刘叔是我男朋友家的门卫，临时充当我的司机啦。”
“呼！”
孙老爸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
这下舒坦多了。
又是门卫又是司机，女儿找的这个“男朋友”，身份可真不一般啊！
想干活搬东西还得一会儿。
因为大家都被孙莞然的派头给震到了。
孙三叔围着奔驰车转了两圈，问：“莞莞，这是奔驰吧？你哪来的车？”
孙莞然嫣然道：“我男朋友的车。”
孙三叔问：“你男朋友家是做生意的？”
“嗯。”
“怎么没带过来？”
“他太忙了……”
孙莞然含含糊糊。
孙老爸连忙道：“你看这车，得一百多个呢，你让人来干什么？咱们这小家小户的怎么招待？”
孙五叔家里条件还可以，有一辆桑塔纳，看到这种级别的豪车就很眼馋，开玩笑说：“莞莞，你男朋友这车，能不能给五叔兜两圈？”
孙莞然笑着说：“行啊，咱们搬完东西了，你就出去转呗，红灯随便闯。”
“啥？”
孙五叔愣怔了一下。
孙莞然无不显摆地说：“我来的时候，一路上闯了七八个红灯呢。”
孙五叔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司机，“注意交通安全啊！”
“大街上都没车，还要等两三分钟的红灯，这交通系统太差了。”孙莞然抱怨了一阵儿，然后又卖弄着说，“等我们公司的城市交通大数据系统开发出来了，就好了，就能解决交通拥挤的问题了。”
“你在啥公司上班啊？”
“嗯，一家科技公司。”
孙莞然不想说得太清楚。
然后，几个老爷们，还有刘叔和她的堂弟，一起开始往楼上搬东西。
嗬！
可真多啊！
除了后备厢满满的，后座上也满了。
除了白酒、香烟，有机肉类、高档水果之外，最大头的就是海产品了，帝王蟹、澳洲龙虾，以及从日本进口来的鲸鱼肉、鲨鱼肉、三文鱼、金枪鱼，甚至还有从俄罗斯进口来的鱼子酱。
这东西都是老爸托关系买来的，地下二层的冷藏库里，装得满满的，够几百个人吃。主要就是送礼用的。
这么多东西，他们少说也得搬两三趟。
孙莞然穿着价值3万多块钱的香奈儿大衣，肯定没法搬东西。这种奢侈品衣服就是一次性的，弄脏了都没法洗，只能扔掉换新的。
上楼之后，非常热闹。
爷爷家也就是70多平米，却挤了七八个人，除了爷爷奶奶之外，还有妈妈、三婶、五婶、堂姐、堂妹，没想到连大姑都来了，只不过眼睛红通通的，跟妈妈和两个婶子在说着什么。
随着孙莞然的回来，家里跟沸腾了似的。
这一身靓丽时尚的打扮，跟海报上的明星似的。
“莞莞，你这大衣多少钱啊？”
“莞莞可真有福呀！”
“莞莞又漂亮了，二嫂可真有福啊！”
“二嫂，你可得教教我，到底是怎么养女儿的，莞莞让你教得也太优秀了吧？”
一声声的夸赞声不绝于耳。
孙妈妈笑容满面，心情复杂。
这种事也没脸去说啊！
总不能说女儿去首都读了四年大学，然后学业有成，傍了个大款吧？不过，看到女儿这容光焕发、精致美艳的穿着打扮，又实在不忍苛责。
女儿这辈子注定是要在大城市生活的，听说还经常在日本、英国、美国等很多国家，完全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妈，大姑怎么了？”
“唉！”
孙妈妈摇了摇头，很是叹息。
孙莞然往客厅看了一眼，发现大姑在揉眼睛，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刚刚寒暄的时候，大姑的笑容也很勉强。
“出什么事了，这大过年的。”
“你大姑夫炒股亏了。”
“啊？”
孙莞然一头雾水。
大家都在忙活着搬东西，惊喜、惊叹、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孙妈妈就拉着女儿在旁小声交谈，“你大姑夫把房子抵押了，然后去炒股。结果亏惨了，好像是金融危机。现在银行催贷，要把房子收走呢。”
“多少钱啊？”
“70多万。”
“嗯……”孙莞然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妈，要不这钱我给大姑出了得了，总不能把房子收走吧？”
“啊？”孙妈妈吓了一跳，“70多万呢，你别……你别这样花钱，男人可不喜欢。”
孙莞然“扑哧”一笑。
孙妈妈瞪她，“你笑什么？”
孙莞然瞟她一眼，意味深长，“妈，你也不想想，凭你女儿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至于给人家当小的吗？”
“你还知道啊？”
孙妈妈有些愠怒，这也让她耿耿于怀，好不容易把女儿培养得这么优秀，还考上了名牌大学，结果大学毕业了，做出了这种丑事。
“我看上的男人，肯定不一般呀！”
“嗯？”
孙妈妈眉梢微挑。
孙莞然凑过去，在妈妈耳边小声道：“妈妈，也就是几十万而已，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别说70万了，就算是700万、7000万，我跟他说一声，也一样好使。”
孙妈妈有些惊慌，“女儿，你……你给人家当小情儿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
孙莞然哭笑不得，“妈，你想哪去了？”
“不是贪官吧？”
在孙妈妈看来，这样不把钱当钱的，哪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我去！”孙莞然有点抓狂，“你想哪去了？算了，有空我带他来见你俩吧。嗯，我不是让你俩办护照了嘛，今年就出国旅游，顺便就能见到他了。”
“真的？”
“嗯，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坐私人飞机出国，让您二老也体验一下超级富豪的感觉。”
“私人飞机？不会是本山吧？这可不行哦，这岁数太大了。”
孙妈妈一脸八卦的样子。
“我无语了。”孙莞然垂头丧气，论阅历论见识，她已经远远超过了开超市的父母，“反正我大姑的事咱们来帮忙解决，就说……对了，我男朋友说了，钱不是越多越好，要预防升米恩斗米仇的陷阱，别把好事办砸了。这样，就说你和我爸这些年攒出来的家底，一共40万，都借给他们，还不还都无所谓了。”
第1377章 太封建了
春晚很无聊，但也要看。
这是多年的传统了。
总不能让老爷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看春晚，那就太没意思了。儿孙满堂、四世同堂，这样的场面让爷爷很满意。
唯独有一点周不器不太满意，爷爷的思想真是太封建了！
靠！
很生气！
宁雅娴的女儿叫宁欣欣，今年还不到5岁，是一个可爱剔透的小姑娘，任谁都喜欢个不行。她不是周不器亲生的，不过她跟念念一样，都被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一视同仁。
可老爷子不一样，她只抱亲生的重孙女，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很冷淡。
周不器就很无奈，看春晚的时候只能坐在宁雅娴和宁雅梦的中间，去跟她俩道歉。
宁雅娴很贤惠，娴雅地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能够理解。”
周不器叹了口气，“他老糊涂了，脑子不清醒，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看我爸我妈，还有楠楠，还有薛姨妈，都很喜欢念念。”
宁雅娴笑着拍了他一下，“别乱说。”
周不器左边搂着她的肩膀，右边搂着雅梦的腰，咬牙道：“你俩要争点气，给我生个儿子。有了重孙子，这老头子的态度就好了。”
“这种事情又不是能选择的。”
“总之在他闭眼之前，得让他看见重孙子。”
“这是什么话？”宁雅梦吓了一跳，“老爷子身体挺好呢。”
周不器道：“好什么啊，前两年差点就不行了。这两年一直在首都疗养，又起死回生了。”
姐妹俩都听不下去了，都去捂他的嘴。
太混账！
大过年的，哪有这样说话的？
周不器哈哈笑道：“说说怎么了，你俩还挺迷信的。这种事要是能说得准，我天天吃斋念佛做法事，别有这种封建思想的余毒。”
宁雅娴嗔道：“那也不能乱说长辈。”
宁雅梦小声道：“首都的天气不太好啊，在首都疗养……嗯，这合适吗？”
周不器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然后，他就过去坐在了老爷子身边。
“什么事？”
老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春晚，就跟仪式似的。
周不器问：“爷爷，首都的天气不太好啊，疗养院那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
“要不要去南方疗养？三亚、鼓浪屿之类的。”
“不去！”
老爷子一口回绝。
周不器能猜到几分，笑着说：“可以这样，你跟你的老朋友说一声，看看谁愿意去。多少人都行，所有费用我来出。冬天了去南方疗养，夏天了再回北方呗。那些级别最高的老干部不都是这么安排的嘛，你身边的那几个老伙计貌似级别不够。”
老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盯着电视机，沉默稍许，“回头我问问。”
周不器笑道：“要不搞一个出国旅行团也行，欧洲、美国或者澳大利亚，都行，反正也没事，就出去玩呗。”
“出国？”
老爷子这就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疗养院的那些老伙计岁数都挺大了，长时间坐飞机有风险，更重要的都是退休官身，出一趟国太不方便。
晚上8点，伍雨回来了。
9点，孙莞然也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找周不器要钱。
说是大姑父牛市时候把房子抵押了炒股，现在被套了，银行要把房子收走了。
“要多少钱？”
“他欠了70多万，我跟我妈说，借她40万，剩下的钱让她再想办法。”
“你决定就行，嗯……你去跟石婧琳说，让她给你弄钱。”对周不器来说，这都是小事，他关注的不是钱，语重心长地说，“莞莞，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问题。但是，你要记住，钱是双刃剑，有害人害己的杀伤力。你出钱给家人排忧解难，这是应该的，可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你出钱，是因为你在乎亲情，别因为钱的问题摧毁了亲情，走到了完全相反的一面。”
孙莞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知道，我会谨慎。”
“你现在每月能赚多少钱？”
“都加起来，6万多吧，都是你给我的。”
“够花不？”
“够啊！”孙莞然眨巴着几下眼睛，“花不完，我都攒着呢，我上次给你买的浪琴手表，就是我自己攒下来的钱呢。对了，我得回个电话，要不我就不急着回来了。”
“什么电话？”
“孙正义的。”
……
看春晚，包饺子。
很多女人都是南方来的，就很不适应。尤其是石婧琳大小姐，有些束手无策，她是第一次来周家过年，想让她下场包饺子，这是不可能的。
周不器不想她太尴尬，就拉着她一起上楼去书房了。
孙正义在美国呢，现在回电话正合适。
“是百代唱片的事吗？”
“相关吧。”
“说说看。”
孙正义很兴奋地说：“我已经有过详细的调研，我认为未来一些年，娱乐产业会有井喷式发展。”
周不器笑道：“你终于想通了！百代唱片那边我也有过了多方的询问，现在入手，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我说的不是百代唱片。”
“嗯？”
“康卡斯特要收购nbc环球。”
“嗯，我知道，我就是并购顾问委员会的成员啊。”周不器有点无奈，“nbc环球的大股东是通用电气，持股80%，然后就是维旺迪持股20%。这次并购，维旺迪会彻底退出nbc环球，至少能进账50亿美元。所以，维旺迪不缺钱，他们正在准备把nbc环球给卖掉。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去收购环球唱片了。”
孙正义道：“我说的不是环球唱片，甚至不是音乐产业。”
“啊？”周不器吓了一跳，“那是啥？你不会是想参与nbc环球的案子吧？”
孙正义道：“据我所知，康卡斯特无力吃下nbc环球的全部股份，最多是吃下51%，拿到控股权。”
周不器很头疼地说：“那也不能参与，没有控股权……”
这个理由不成立，马上止住。
周不器会对投资娱乐产业感兴趣，不是觉得娱乐产业的成长性好。成长性再好，还能比苹果好？有钱去买苹果的股票好不好？
投资娱乐产业，是为了拿到控制权！
是为了所衍生出来的权力。
这跟投资足球的逻辑相通。
可是，软银投资追求的是财富的增长，他们是财务投资，根本不在乎控制权。这个理由就无可能去说服对方。
周不器转而又说道：“如果是环球影业，那我肯定支持。可nbc环球的主要资产是nbc电视网。电视台是夕阳产业，这玩意没有长期的投资价值。如果nbc环球能拆分，这当然最好，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案子没有投资的前景。”
孙正义笑了笑，“我不会投资电视台，电视台和互联网存在着天然性的矛盾。”
周不器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糊涂。”
孙正义道：“米高梅怎么样？”
“啊？”
“米高梅的现状，跟百代唱片差不多。05年的时候，索尼牵头组了一个财团，对米高梅发动了杠杆收购。现在债务压身也还不上了，要破产了。”
“这事我知道，太复杂了，没法搞。”
周不器也算是半个好莱坞圈里人，他知道一些内情，这是专属于好莱坞坑害华尔街的资本游戏。
话说，有没有什么手段，花1亿美元就能完成对一家50亿美元的企业完成收购？
方法有很多。
如果是国内，可以找到这家公司创始人家族的原罪，说你有就一定有，然后抓起来判刑，企业没收。没收之后的企业会进行资产评估，一套精装修的高档公寓，评估为一平米70元，一套房子只值7000元。通过“公开”拍卖，就可以用1亿美元接收50亿美元的资产了。
美国玩的是资本游戏，主要就是臭名昭著的杠杆收购。
1亿美元的本金，可以牵头组织财团，再找来一些资本机构合作，共同筹资10亿美元，成立控股公司。然后以这10亿美元为本金，以未来企业资产作抵押，向资本机构贷款40亿美元，总共筹资50亿美元，就可以完成收购了。
完成收购之后，这家企业就会背负上40亿美元的巨额债务。
主控方只出了1亿美元，持股10%，就掌控住了一家50亿美元的大公司。接下来就是业务调整了，拆分、出售、重组，开启一波卖卖卖，先还一波钱，然后抓住主营业务捞钱。
索尼影业是好莱坞巨头，玩得就更狠了。
在米高梅这件事情上，表面上是索尼出资50亿美元收购了米高梅，现在米高梅濒临破产，索尼影业要亏得吐血。
实际上，索尼影业玩的就是组织财团杠杆收购的把戏，他们根本不在乎米高梅的财务增长，他们追求的是拿到米高梅的控制权。
拥有了控制权，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就是裁判员，这赚钱就太容易了。
《007》是米高梅的核心资产，先拍一部《007》，制片方是米高梅，可发行方是索尼影业。然后，奇迹就出现了。
只通过发行一部《007》，索尼影业投资米高梅就回本了。
接下来所有的运作都是利润。
至于米高梅的债务有多大，会不会破产，这根本不重要。反正米高梅的电影都要由索尼影业去发行，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说，米高梅和百代唱片这两家公司，看起来一样，其实根本不一样。
米高梅是制片公司，只负责生产电影，没有发行公司，要交给第三方来发行，没有自身渠道。而百代唱片则有完整的音乐制作公司和发行公司，命脉掌握在自己手里。
孙正义刚刚对娱乐产业开展研究，他还不太懂。
周不器就给他解释了这其中的弯弯绕，“互联网是内容为王，可是娱乐产业是传统行业。传统行业都是渠道为王。不管是电影还是音乐，掌握了发行权才能拥有自主权。米高梅已经被阉割了，当然即便被阉割了，也很有投资价值，米高梅拥有的《007》《猫和老鼠》《魔戒》都是最优质的版权，跟互联网流媒体结合也不需要发行公司。可相比之下，还是百代唱片的业务更完整。”
“行，我们回头再讨论。”
孙正义是干大事的人。
他最近要斥资超过200亿美元收购美国的电信巨头呢。以他的眼光来看，既然要投资娱乐产业，区区一个百代唱片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既然做了，就要干一票大的，干一票有着远大“愿景”的生意。
只可惜，好莱坞经营百年，比想象中的复杂。
nbc环球和米高梅都不是优秀的投资标的。
结束了电话，石婧琳这边就很不解，“孙正义不是日本人吗？”
周不器道：“准确地说，是日裔美国人。”
“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合作？”
“有信任基础啊，他相信我，我也相信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做事爽利，动作快。要是跟别的资本家合作，且等着去吧！一个几十亿美元的小生意，不精心调研两三年、谈判两三年，想都别想！”
“嗯……”
石婧琳欲言又止。
周不器笑笑，搂着她的肩膀，“有疑惑就说呗，我给你指点迷津！”
石婧琳眨巴了几下眼睛，“今天是除夕夜。”
“嗯。”
“你住哪屋？”
“跟宁露一起，都说好的。”
“她……她不是……她是黄花姑娘吧？”
“对。”周不器叹了口气，“没办法，你们都太迷信、太封建了，我也只能随波逐流。新年新气象嘛，除夕之夜破个处，新的一年有好运。”
石婧琳抽了抽嘴角，“我听着耳熟！好像谁跟我说过，你最信这个了。”
“有吗？你听错了吧？”
“我也去！”
石婧琳跃跃欲试。
“嗯？”周不器皱起眉头，“不好吧？”
石婧琳振振有词地说：“我也有麻烦没解决呢，缘味集团的矿泉水业务我都没法干预。我也去，我也要好运。”
“血淋淋的你也不嫌膈应。”
“不嫌弃，刺激。”
“靠！”
“行不行嘛。”
“随便你！”
第1378章 隐藏任务
本以为过年是休息。
没想到，这年过得比工作还累。平时工作的时候，是白天工作，晚上操劳，能够维持一个比较好的平衡。
春节这几天，周不器不工作。
老关系户都由爷爷和老爸出面协调。
不是周不器不孝顺要麻烦老年人，实在是他的级别太高。总不能来了一个什么处长、科长，或者一个身价几千万的小老板，就要出面笑脸相陪吧？
笑脸相陪也不算什么。
可那些人要么跟爷爷称兄道弟，要么跟爸爸称兄道弟……好么，周不器去了就是个小辈的，毫无地位可言，跟他的身份太不搭配了。
索性小来小去的就不出面。
在家陪老婆孩子。
呆在家里，又没什么工作，吃饱喝足了，就搂搂抱抱地在一起聊天、看电影、喝酒、唱ktv，血气方刚又莺莺燕燕的，玩着玩着就擦枪走火了。
结果就昼夜不分，平衡打破了。
即便周不器年轻体健，也有些扛不住。韩妍和陈燕是一伙儿的，冯慕儿和孙莞然是一伙儿的，石婧琳则是拉上了新欢宁露。还有温知夏、伍雨要照顾，也要关照好宝妹妹和薛姨妈。
还好宁雅娴和宁雅梦都怀孕了，否则压力更大。
周不器咬牙坚持了六七天，终于拨云见日。春节假期结束了，要回归到工作中了。
哎呀！
工作的感觉可真好啊！
第一件事，先去春城分公司给员工们发春节红包，每人1000元。这是紫微星的惯例了，每年春节年假结束后，都要发红包。
也是一种管理机制。
假期结束上班的第一天，可以亲手从老板和核心高管那里领取红包。迟到了或者晚了，红包就没了。
其实就是鼓励大家重回工作岗位。
可即便有1000元的红包，经过统计，春城分公司这边也有22人选择了请假、延期或者迟到，比例高达13%。
春节太特殊了。
这是最具代表性的传统文化，有极特殊的意义。假期很长，最少的也有七八天，长的可以达到半个多月。
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这在全世界都没有。
这么长时间的经济停摆，会形成很强的社会压力。同样是过春节，深受中华文化影响的韩国过的春节，就比较市场化了，只有三天假期，初一、初二、初三。
休息的时间短，就不会给工作造成“断档”式的伤害，员工在休息和工作之间的调整也会非常容易，可以更快速地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2月2号，初八，周不器乘飞机去韩国。
这个时候，韩国早就恢复如常了，社会机器已经在正常地运转。
飞机上，周不器放下了座椅睡觉。
另一边，陪他一起去韩国的孙莞然和宁露在叽叽喳喳地唠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唱起歌来了：“青花瓷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周不器很无奈，“你俩别唱了，让我睡会儿行不？”
孙莞然吃吃笑道：“行啊，在这吗？我俩一起吗？宁露刚才还跟我说呢，她身体恢复好了，可以了。”
“靠！”周不器面色微变，转了个身，捂住耳朵，“算了，当我没说！”
孙莞然笑得没心没肺。
宁露初经人事没几天，还不像她那样奔放，脸色微红，“咱俩小点声。”
孙莞然压低声音，小声问：“你有啥奖励没？”
“什么奖励？”
“没见红？”
“瞧不起谁呢，”宁露白她一眼，非常好奇，“这种事还……还有奖励？”
孙莞然道：“我也不知道，问问。”
她也是好奇。
因为周不器太忙，所以杨蜜、蒋冰婕那几个小明星平时有事了，都是跟她联系。需要钱或者别的小麻烦，也要经她的手来做。
所以她知道一些事。
那些小明星第一次见了红，都是有奖励的，买车买房还有电影角色，会有机会跟老谋子、小刚这种级别的大导演合作。
“没听说啊，有吗？咱们现在住的公寓，就是给你的奖励？”
宁露轻轻摇头，心中讶异。
这要是她有奖励自己没有，这就太不公平了。
孙莞然小声道：“不是吧，没过户。”
宁露问：“你没安全感？”
“没有，就随便问问。”
“什么奖励不奖励的，我不在乎。老板是什么身份啊，还怕他欺负咱们？该有的早晚都有，关键还是得自己争气，就像宁雅娴似的，你得有那个实力，那个资本。”
孙莞然好笑道：“看不出来，你想得还挺长远。”
宁露脸色发红，硬着头皮说：“老板不是总这么嘛，我看你是心不在焉不听话。”
“他说什么了？”
“说了很多次啊，什么样的层次配有什么样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社会地位什么的我是不想了，要是想自主可控的足够的财富，还是得提升自己的能力、认知和阅历。水平到了，才能驾驭那么多的财富。要是水平不到，老板给了一大笔钱，就砸晕了，就不是享受人生，是感受人生的痛苦了。”
孙莞然一拍脑门，“你可真行。”
宁露神色狐疑，一脸奇怪，“不对吗？不是说张总现在都有点抑郁了嘛，钱太多了，缺乏人生目标了，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那你有啥人生目标啊？”
“我……”
“说啊。”
“我不知道。”宁露就有些惆怅，“大概就是让我爸过得好，然后……然后过人上人的日子呗。12月末的时候，我参加了大学的同学聚会。我开着新买的宝马a8，还有你送我的爱马仕包包……所有人都羡慕你、讨好你、恭维你。”
孙莞然轻轻颔首，叹了口气，“是呀，人上人，那种感觉谁不喜欢呢。”
心中松了口气。
这下可以了，任务完成了。
作为初中同学，她还是周大老板的心腹，还有隐藏任务，要帮他做一些“人事管理”的工作，除了外面的小明星，也包括秘书室里的小秘书。
其中很关键的一项，就是心态上的分析。
宁露这样的心态，就能够让人放心。
现在是人人都羡慕、讨好的状态，想退就退不回去了。
宁露忽然问：“对了，嗯……你有手绢吗？”
“什么手绢？”
“就是……”
“哦！”孙莞然见她有些难为情，马上就想明白了，“有啊，都有，你没看他包里平时都有一沓备用么。”
宁露美眸睁大的样子，“那么多呢，我还以为是出席重要场合时候，塞在上衣口袋里的呢，原来……”
孙莞然白她一眼，“你怎么傻乎乎的。”
宁露扭头看了周不器一眼，然后趴在小桌上，声音极低地说：“我的手绢被老板收走了，你的呢？”
“一样。”
“扔哪去了？”
“你没在手绢上签名吗？”
“签了啊，时间地点姓名。”
“那不就得了？”孙莞然奇怪的看她，“他收藏起来了啊，你不知道？他收起来的时候，你没问？”
“哦，原来是收藏了啊……”宁露松了口气，“我哪敢问啊，当时我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孙莞然哭笑不得，“服了你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宁露追问：“那老板收藏在哪了？”
孙莞然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存放在温知夏那吧，也可能在石婧琳那。你问这个干嘛？”
宁露很轻松地说：“我还想自己珍藏起来呢，毕竟是最宝贵的东西。不过既然老板收藏了，那也挺好，总归不能白白扔掉了，怪可惜的。”
孙莞然很无语。
有点理解不了。
一个破手绢，还带血了，有什么可珍藏的，一个个都是老封建，这个宁露也是。嗯……貌似封建点也挺好，女德班效果会更好，就更好管理了。
这么一想，孙莞然就很高兴。
觉得自己的境界又高了几分。
宁雅娴怀孕了，一年之内恐怕都不会工作了。看样子，自己就是贴身大秘了，可以承担更多更重要的工作了。
……
日本总人口的三分之一，都聚集在东京商业圈里。韩国就更夸张了，超过一半人都聚在首尔商业圈里。
这在国家治理、社会管理上就大大便利了。
为商业发展也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
人口越密集，社会效率越高，额外开销越小；人口越松散，社会效率越低，额外开销越大。在韩国开拓市场，从理论上来看，其实非常简单。
只要拿下首尔这一座城市就行了。
拿下了首尔，就必然会拿下整个韩国。
周不器去了韩国，负责大陆国内业务的许亮杰和沈向阳、日本分公司的唐斌辰，京淘的负责人陈东，以及紫微星海外业务的总裁陆器都已经到了。
主要目标就一个，确定韩国业务的代理人——金凡秀。
此前，陈东和唐斌辰都去韩国见过他，谈得很愉快，双方合作的意向很明确。
金凡秀是韩国目前最大的互联网集团nhn的创始人之一，现在离职了，当然会内心不平、郁郁寡欢，期待着东山再起。
跟紫微星合作，就是最佳的机会。
尤为重要的一点，连陆器都来了！
金凡秀是美国留学的高材生。
而雅虎堪称硅谷互联网的发源网站之一，是十年前的世界第一互联网巨头。金凡秀当初去雅虎实习过，给他面试的就是陆器。
陆器早就不记得他了，他却记忆尤深。
有了这层关系，合作趋势就更明确了。
与此同时，陆器还把手机带过来了，一部美版iphone，上面已经下载、安装了紫微星最新开发出来的英文版的社交产品helo。
此前唐斌辰只是跟他进行语言上的交流，这下见到产品了，就更受鼓舞了。
第1379章 相人
这次组团来韩国，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搞定金凡秀了。
他很希望跟紫微星合作，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这是双向选择。
他同意还不够。
紫微星这边也得认可他才行，他要接受周不器、许亮杰、沈向阳、陆器、唐斌辰这些人的组团“面试”。
韩国市场很特殊。
紫微星很难亲自下场去开拓韩国业务，就只能找一个代理人了。找好代理人后，紫微星就会提供各种各样的资源、技术、经验和行业数据，助其发展。
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行。
周不器比较轻松，有如掌控雷电。
前期通过陈东，他都调查好了。
确定了金凡秀的身份。
他就是后世中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缔造了“韩版企鹅”kakao集团的那家伙。
人品方面不好说、不了解，但性格方面绝对没问题，是一个企业家的材料。他没有大多数韩国人身上都有的那种“天下间唯我独尊”的骄傲，比较传统、务实，而且足够的谦虚。
前世，做出来的，可做着做着，微信就碾压级地超越了对方。不仅是用户数量的超越，更是产品上的超越。
不管是从产品设计、功能设计还是底层的技术实现，。而企鹅公司利用微信这款神级产品，成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中心点，成了产业化互联网的流量源。
金凡秀没有因为对方的模仿而恼火，而是像个小学生似的找上门了，多次去企鹅公司求取真经，学习经验。
然后，双方终于达成了战略合作，获得了企鹅的战略投资，拿到了企鹅提供的技术和行业经验，成了企鹅的小弟。
再然后，韩版企鹅集团就诞生了。
国内的互联网巨头有很多，尤其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出现了一大批的大公司，企鹅只不过是依靠着两款产品，成为了平台中心，成为了流量分发地。
金凡秀不同。
他在韩国所向披靡。
玩的是企鹅公司早期的商业模式，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依靠着kakaotalk在韩国本土的垄断性地位，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依靠庞大的流量和产品生态搞死对手。
作风和手段极其野蛮。
这也没关系。
这种小国家，只要别踩红线，对垄断的监管都比较松。尤其是互联网企业。培养出一家本国的垄断性的互联网企业，总比市场被硅谷的互联网巨头抢占了强吧？
韩国是一个小国家，就算形成了一家高度垄断的互联网巨头，市值也就是500亿美元左右。
不纵容垄断，实力就不够。
实力不够，怎么跟国际巨头竞争？
不过，后来他还是以垄断的名义，被青瓦台给拿下了。
不是因为互联网，而是因为娱乐公司。
事业上大获成功之后，金凡秀一度成了韩国首富，然后就想把手伸进娱乐产业，要去收购大名鼎鼎的s/m娱乐公司了。
娱乐产业可是传统财阀的地盘，说是皇宫里的储秀宫都不为过。
一番交战，金凡秀就完蛋了。不仅收购s/m失败，在kakao公司也失去了权力，辞职退出了董事会和管理层，变成了一个闲散的富家翁。
不过那都是十多年以后的事了。
眼下的金凡秀，周不器见过之后的第一印象就挺好，跟韩国电影里那些演正面人物的大叔差不多，眯眯眼、微胖、面善。
午餐，金凡秀请大家吃了一顿韩国特色的——韩式烤肉。
也不是什么米其林的高级饭店，就是路边一家装修比较高档的烤肉店，比较大众化，闹闹哄哄的，客人很多。
周不器的印象就更好了。
觉得这小子很实在。
吃饭的时候一共9个人，周不器、陆器、沈向阳、许亮杰、唐斌辰、金凡秀、陈东，还有宁露和孙莞然。
直接上炕。
有两个烤盘。
宁露和孙莞然坐在周不器的身边，对面是唐斌辰和陈东。这一桌比较随意。
另一桌才是重点。
吃饭的过程中，陆器、沈向阳和许亮杰，会跟金凡秀进行业务和理念上的一些交流。
宁露不会吃。
周不器就给她示范，拿起一片苏子叶，夹起一块烤到七八分熟的牛肉，蘸点板筋酱和辣椒酱，放上蒜瓣、青椒圈和洋葱圈，再放上一小节辣白菜。
卷成一团。
直接吃！
嗯！
诸多味道混杂在一起，果然美味！
很顶级！
孙莞然也赞不绝口，“比春城的韩式烤肉好吃，这牛肉好柔软，咬起来真迷人。”
宁露有学有样，一脸享受的样子，还像个美食家一般的点评，“这跟国内的烤肉、烤全羊什么的不太一样。国内的烤肉吃的是烤肉，主要是肉香。他们吃的是烤肉和各种蔬菜的混合，有许多种复杂的味道，层次感很足。”
周不器开玩笑道：“可能是牛肉太贵，吃不起，只能混着蔬菜一起吃。”
陈东则高度评价，说是韩餐比日餐好吃多了。日餐吃多了，能得抑郁症。就不知道韩式狗肉怎么样，抽空可以去尝尝。
这个提议招来了两个女孩子的坚决反对。
旁边那桌在说英语，他们这桌在说汉语。
也不必避讳金凡秀，他根本听不懂。
周不器就很直接地问：“金钟赫那边呢？怎么样？”
这是他来韩国的第二件事。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金凡秀这个宝押得很好，可他真能100%的成功？
未必！
所以陈东的这个小弟金钟赫，还是要予以重视的。他拿着陈东的资金在韩国创业一年，已经做起来了韩国本土第五大的电商平台。
最重要的一点，他家有现代集团的背景。
此前已经多次提出过类似的要求，说是现代旗下的高科技投资公司有意对他的电商公司jtmall进行融资。不过被陈东一推再推。
不是不重视，而是太重视。
主要就是在等周不器。
路要分两步走。
一边是金凡秀，一边是金钟赫。
金凡秀代表的是新生力量，没有传统财阀背景，完全靠着市场和个人奋斗以及对互联网的理解。
金钟赫的背景强大，属于新老势力的结合体。这样的背景之下，他就可以做一些金凡秀做不到的事情。
两头下注。
总归能成功！
拿出3-5年时间来观察。
要是金凡秀成功了，就把所有资源都提供给金凡秀。要是金钟赫成功了，就把所有资源都提供给金钟赫，助他成为韩国的互联网大佬。
要是两边都成功了，那也简单，可以通过资本运作，推动两家公司的合并。
陈东道：“跟他说过了，随时都可以，那小子……”
“怎么了？”
“他家庭条件很好嘛，有点公子哥的做派。不像金凡秀似的，很朴实。那小子想邀请你去什么夜店呢，说是都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陈东打了个哈哈，这就不方便多说了。因为他已经发现周老大身边的这俩小秘书大眼睛咕溜溜地转，一脸的警惕与审视。
周不器正色道：“不相干的就别安排了，赶紧把生意上的事搞定。嗯，最好跟金钟赫的父母见一面，说说对未来商业蓝图的构想。如果能够得到现代系的全力支持，这成功概率可能比金凡秀还高。”
娱乐为王的时代，会大大地拉近互联网与娱乐圈的距离。
金凡秀想收购s/m娱乐，这真的是kakao集团产业版图第一部分。只可惜，他背景不够，搞不定这件事。
韩国的两大娱乐巨头s/m娱乐和yg娱乐，不仅是商业上的竞争，还有背后财阀的关系，更有新党和共和党的政治角力。金钟赫背后有传统财阀关系，就有了商业运作的空间，能够排除一些其他不相干因素的干扰。
陈东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安排？”
周不器道：“尽快吧，我又不懂韩语，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反正是找代理人，又不用咱们亲自下场，选对人，然后砸钱就行了。”
“那就今晚？”陈东小心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小美女，故作淡定，“今晚先去金钟赫那边，他年前就都安排好了，挺热切的，不好拒绝。”
周不器从他的表情里，就知道没好事，不过他说的对，这种事不好拒绝。
手下殷切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不去不给面子不说，还容易让人心寒。
这是陈东收的小弟，还是多照顾一下吧！
“行，那就安排吧。”周不器又吃了一块烤肉，看向了唐斌辰，“你那边怎么样？产品啥时候上线？”
这个春节，唐斌辰都没回国。
就在日本督战开发日文版的helo呢。
美版和日版不是简单的从英文到日文的语言变化，在产品设计和功能展示上都有比较明显的区别。
唐斌辰道：“这个月肯定可以上线。嗯，苹果端和安卓端同时上线。下个月再上线其他平台的两个版本。”
“好。”周不器呼了口气，颇有些感慨，“移动社交的时代，终于来了！”
孙莞然歪头，很好奇，“国内呢？什么时候开始？”
周不器摇摇头，“且等等吧！”
“为什么？”
“国内的手机现在都不让使用wifi呢，所有的智能手机都要阉割掉wifi功能才行。什么时候这个禁令取消了，国内的移动互联网浪潮才算真正到来。”
第1380章 志同道合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对金凡秀的印象都比较不错。
毕竟是有过成功经验的创业者。
在此基础上，就可以做一些大事了。
和金凡秀合作，不是要做紫微星的韩国分公司，而是一家看起来相对独立的公司。很多产品即便内部结构一模一样，也不会使用相同的名字。
比如微点音乐、微点笔记、uc浏览器、uc手机助手，都要改头换面，变成某一种“韩国本土”的样子出现。
其实就是换一个壳，伪装成韩国国产的样子，去骗韩国的老百姓，去迎合他们的民族感情和爱国情怀，然后去收割。
韩国地小人少，处于战争的威胁之中，首尔更是面临了北方万炮齐发和核弹攻击的可能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以色列差不多。
都是强制兵役。
这种国家背景和社会文化，也自然而然地延伸到了商业市场中。这就形成了一个优势，这里需要出现一些实力强大的集团公司，以此才能对抗国际化的商业竞争，来保证本土商业的竞争力。
所以在监管的方面就比较松。
做大做强是最重要的。
别的都往后退。
午饭过后，大家先去酒店休息，等金凡秀的小伙伴过来。
趁此机会，周不器跟大家开了一个小会，发表了一通讲话——
“开拓韩国市场是最难的，也是最简单的。难是因为这里排外性太强，咱们这些外人渗透不进去。简单是因为只要找到合适的代理人，让代理人去做生意，市场开拓起来要远比日本、欧美容易。”
“我们国家想发展出一家跨国巨头非常不容易，除了内外的非商业因素的干扰之外，商业因素的限制也很大。国内的商业模式和成功经验，对外复制真是太难了。即便复制，也只能向下兼容、而不是向上兼容。”
“不过，韩国可以。”
“有一些在欧美国家看起来比较过分且严苛的商业模式，甚至在国内看起来都有些过分的商业模式，在韩国却可以游刃有余。从公司到集团，从集团到财阀。”
“互联网是个新兴产业，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可以想象，未来的韩国一定会出现一家基于互联网产业的大财阀。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渗透进去！就像三星、现代、sk这些大财阀背后都是美资一样，互联网领域我们就不必谦虚了，要拿下来！”
周不器说得比较笼统，就是给大家定一个基调。
对韩国互联网产业，应该有一个比其他国家更大更恢弘的信念！
欧美发达国家且不说，垄断管制非常严格。
国内也有诸多限制。
比如微信。
微信除了即时通讯功能之外，还集成了电商、新闻资讯、订餐、游戏、打车、音乐、电影购票等诸多功能。
可是，微信提供的是一个开放平台或者半开放平台，那些衍生服务都是由第三方公司来提供的。
如果这些事都是微信自己做，然后利用自身的流量去冲击、打压、制裁竞争对手，必然会被监管严查。
韩国就不一样了。
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
“韩版里边也有浏览新闻、订餐、游戏、打车、音乐等功能，不同的是……这些功能都是他家自己出产的。
利用社交平台的流量优势，冷酷野蛮毫无底线地打压竞争对手。
韩国市场本来就小，人口本来就少。比如打车软件，这个市场规模不大。结果被kakaotalk一冲击，创业公司根本就没法活。
国内某一家互联网公司能拿到5%的市场份额，还能坚持活下去。韩国不行，只有5%的市场份额，基本就是等死。
这样的大环境下，成功的公司做着做着，产业就高度统一了。
也就是说，韩国的互联网市场，更符合“流量为王”的理论！
在美国或者欧洲，要坚持“互联网公平性”原则，不能利用平台流量的强势地位去欺负小公司，去恶意打压。
韩国就没有这样的担忧，可以放心大胆地上。也就是说，谁能在移动互联网的时代里在韩国抢占了社交软件这个赛道，谁就无敌了。
所以，“韩版helo”是最重要的一款产品。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没有这款产品，做什么都很困难。有了这款产品，那就容易太多了，国内有现成的经验去学习，公司的发展就会一片坦途。
……
下午，金凡秀叫来了几个他的小伙伴，和大家一起聊。
聊过去，聊互联网，聊未来，聊智能手机，聊移动互联网，聊未来可能存在的种种基于互联网的设想。
这种创业者的交流，经常就是说起来能长谈三天三夜，都不用睡觉。
这种兴奋劲对精神的刺激，比赌场和女人强烈多了，亢奋的状态往往能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很多创新的想法碰撞和一致的商业理念摩擦，激动之处能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恍若跳跃。
相比之下，紫微星这边的人都相对冷静。
至少周不器的兴奋劲是装出来的。
要装出一副志同道合的样子，去打动对方、感染对方。“三顾茅庐”就不必了，争取“一顾茅庐”就把对方的忠诚给俘获，让对方效忠。
时间过得飞快。
大家都沉浸其中，感觉酒店的这间客厅里，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场所。最苦恼的当数陈东和孙莞然。
他俩的英文水平都不太高。
语速快的时候，都听不太准。
没办法，这俩人就充当服务员，倒咖啡、泡茶，后来甚至还找来了一堆饮料，混杂着威士忌一起喝。
连晚饭都是让酒店服务员送到了客房里。
也不去套房餐厅。
就在客厅里，要么蹲在桌边，要么坐在地板上，要么靠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聊，不亦乐乎。
大有一种天荒地老不罢休的感觉。
整体的氛围很不错。
大家的精神头都很足。
陆器都红光满面地，深入交流起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韩国创业团队的确是有思想有创意的，围绕着helo这款产品，提出了很多巧妙的新思路，让他为以后产品的改进提供了一些方向。
周不器这边则差不多了，还有别的事呢，就带着孙莞然和宁露一起撤了。
去见另一个韩国人金钟赫。
这小子有财阀背景，关系很硬。
电话约好下楼之后，对方已经派了两辆现代过来，本人也来了。
周不器在东京见过他，语言的沟通存在障碍，好在宁露精通日语。金钟赫说日语，宁露帮忙小声翻译。
“他说第一次来韩国，要好好地玩一玩。”
“哦。”
“他说这边的夜店特别发达。”
“是吗？”
“他说……他说有很特别的安排。”
“嗯。”
“他说是安排了很多女孩子。”
“是吗？”周不器见宁露面色不喜，就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地说，“想做生意，尤其是跨国生意，这就跟唐僧去西天取经一样。唐僧不也得过盘丝洞、白骨精，不也得过女儿国吗？这都很正常。走吧，别着相，让人看低了咱们，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距离很近。
就在这边的富人区。
不是嗨吧迪厅，而是ktv类型的夜总会。从装潢、规模和设施环境来看……这特么的，算个屁的顶级啊，比国内的顶级夜店至少差了三个档次。
去了之后，服务员引着金钟赫去了里间的一个大包房，很大很敞亮，少说也有一百平米，电视有六七十寸。
金钟赫跟他们滴流咕噜的说了一通韩语，然后就笑容满面的介绍起来，除了这间唱歌的主房间以外，还有内嵌的洗手间，还有内嵌的大卧室。
嗯，看到这堪比五星酒店的卧室和加宽大床，这家夜店的级别才算彰显出来。
“卧室是干啥的？”
孙莞然和宁露一样，都是紫微星发展起来之后才加入的，所以没有夜店经历，就不太懂。创业早期周不器为了开拓人脉关系，也没少晚上去夜店应酬。
周不器看了她俩一眼，没解答。
下一刻，她俩就懂了。
姑娘们来了！
嗬！
真是见到了大场面！
按服装分类，一共是七八波。一波是戴着兔耳朵的cosplay，一波是可爱的小护士穿着，一波是日本的女佣风，一波是性感热辣的泳衣，一波是短袖热裤的校花风……
甚至还有镂空装。
就是外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透明睡衣，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一眼看上去什么都能尽收眼底。
靠！
这下终于明白旁边的卧室是干啥的了。
太荒唐了！
孙莞然都惊呆了，急急忙忙地往周不器身边凑，“这……这是要干啥啊？”
周不器虽然是第一次来韩国玩，可国内的经验丰富，解释道：“你看这包厢多大啊，就咱们五六个人，多单调？叫些公主过来，主要就是点歌、唱歌的。咱们喝酒聊天，让她们唱歌给我们听。人多了热闹，有氛围。”
眼见着都涌进来三四十个女孩子了，孙莞然就急忙道：“你快去说一声，别来那么多，还有……还有那些不穿衣服的都不要。这种夜店公主有什么好的，留几个唱歌调节气氛就行了。”
宁露能听懂几句韩语，就在旁边悄悄地说：“我刚才听了，好像不都是夜店公主。那些镂空装或者内衣装的应该是公主，那些衣着偏保守的女孩子是临时过来兼职的娱乐公司练习生。”
周不器也觉得有些过了，就告诉陈东，“差不多行了，留一些专业的志同道合的练习生，唱唱歌跳跳舞就够了。”
陈东深以为然，“嗯，咱俩都是已婚的好男人，不能出轨。”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