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定点实验
6月份的第一天，温知夏回京了。
除了老爷子，一大家子都去了，包括温知夏的父母，还有他的弟弟和表妹，还有表妹的父母……
好家伙，阵势那叫一个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十年没见的亲戚从宝岛回来探亲呢！场面轰轰烈烈，机场有不少人围观。
为此，周不器专门联系了5辆车来接送。
等温知夏抱着孩子出现后，所有人都双眼发亮，跟发现了宝贝似的一拥而上。然后，外婆把孩子抱过去，温老师就被冷落了。
两个大家庭因一个婴孩儿联系在一起，这感觉……有些古怪，却也是人之常情。
温知夏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太想孩子了。”
周不器没过去抢孩子，拉着她的手，笑道：“正常，在我老家那边，奶奶和姥姥为了争小孩儿，都能打起来。按照咱俩说过的办，这个月孩子去你家，让你妈哄着。下个月再送回来，让我妈照看，一家一个月，公平。”
温知夏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娘家人这样的态度，很大的原因是想通过这个孩子，把两家的关系笼络住。毕竟他俩还没结婚、没领证，男方的家庭又这么优越。
长辈们思想比较传统，会担心受怕。
“家里的事我来处理，你用心工作就好了。”温知夏还是很知性贤惠的，她是老师，又年长几岁，的确不好像伍雨那样捣蛋撒娇，压低声音，“过几个月，我就去魔都工作，带着孩子一起去。孩子不能让长辈带，都教坏了。”
周不器连声道：“对对对！你是老师，我都听你的！”
温知夏白他一眼，嗔道：“别闹了，说正经的呢。我都想好了，留在首都肯定不行，两家老人争着哄，小孩子从小就溺爱，不利于成长。”
“我听你的！”
这时，大家走出了机场，周不器拉着温知夏上了自己的车。至于孩子，已经被长辈裹挟着带走了。
上车后，周不器就感慨道：“真奇怪，我怎么一点当爸爸的感觉都没有？那可是我女儿啊，亲女儿啊！”
“嗯？”温知夏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周不器莫名其妙，“怎么了？”
温知夏有些生气道：“当然是亲女儿了，就是你女儿，我只跟过你一个男人，不是你女儿是谁女儿？”
周不器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只能心中大骂杨蜜，说她都把自己给带坏了。
妈的！
总是乱叫爸爸，胡言乱语！
这段时间她去剧组拍戏，还总是发短信撩骚，也经常会撒娇叫爸爸。
好像我周某人很喜欢这种调调似的。
这下好了，恶劣影响出现了。
亲女儿出生了，都没有当爹的感觉了。
不行，以后得严厉的制止她这种不负责任的撩骚行为。
你是专业演员，你能够随时地入戏、出戏，还解放天性，水平很高。回家看见了你亲爹，也没什么心理障碍。我又没接受过表演训练，情绪进去了就不容易出来，这不是影响正常生活吗？
太坑爹了！
必须得改！
周不器心中思绪很复杂，却要顾及温老师的情绪，就一把搂过她来，去亲她脸蛋儿。
温知夏象征着挣扎了两下，美眸含情，小声道：“我还没减下去呢。”
周不器道：“微胖挺好，有手感。”
“去你的。”
“嘿嘿。”
“别闹……”
温知夏推了他几下，不好意思在前面有司机的情况下做一些亲昵举动，就主动转了话题，“对了，融资结束了吗？”
“结束了啊！”
“那怎么没消息啊？”
周不器道：“钱还没到位呢，等资金到位了，再对外公开。不过软银的10亿美元好像后天就能到账，可以大干一场了。”
温知夏抿嘴道：“你永远都这么棒。”
周不器洋洋得意，“很崇拜哥？”
温知夏白他一眼，忍俊不禁，“无聊。”
……
软银的资金到账了。
上下振奋。
10亿美元的巨额资金压在账上，王浩阳这一上午都红光满面的，兴奋异常。有了这笔钱打底，就算跟投的那5亿美元违约了，紫微星在几年之内也死不掉了！
这波创业，基本上是成功了99%！
而且，上个月的财报也出来了。
5月份，因为开放平台的项目又进账了3.2亿，紫微星上个月的净利润达到了2.8亿。如果不算这笔销售收入，整体的业务是亏损的。
主要是周不器批准了几个研发项目，以及开放平台刚刚上线的补贴计划。
这还只是个开始。
有了钱，就一定要有大动静。
这一天，周不器一连开了7个会，其中有两个会很重要。
第一个会，重新确定了今年员工的名额目标，变更为了2500人。并且确立下了未来三年的招聘目标。
2008年，紫微星的员工总数达到4500人。
2009年，员工总数要达到7000人！
2010年，员工总数必须要突破1万人！
2010年是个时代分界线，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就来了。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才储备和技术储备，然后在这个新时期爆发。
在PC互联网时代，紫微星顶多就是跟BAT平起平坐。人家有先发优势，在三大领域是行业第一，很难撼动。
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就是周不器的天下了。
等他拿到了先发优势，先知先觉的作用就会成倍地放大。
第二个会，继搜索事业群、软件事业群之后，又有一个部门从紫微星总部搬出去了。
是新成立的紫微星工程院。
程秉皓在卷石大厦租了一层，带着9个项目组，总共70个精英工程师去了新的战场。今年之内，工程院要搭建起220-250人的研发规模。
除此之外，还带走了整整2个亿的启动资金，从此以后，自负盈亏。亏损多了，院长下台，换新人上。
所谓的自负盈亏，其实是一种考核机制。
“大研发、小皮肤”的策略下，怎么对“大研发”部门的业绩进行考核，是个很困难的事。到底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那就先试着用最简单的方法去做——看业绩。
通过盈利的多少来判断。
这就要求科学家们不能研而不发，要顺应企业的发展思路，要拿结果，要有效率，要有公平意识。不能因为自己有高人一等的技术了，就可以享受到比其他员工更高的待遇。
大体的运作思路，就是供求交易。
比如，朋友网需要分布式缓存技术，如果是自己部门单独研发，可能要花费1000万，而且技术实力还不一定够。
就把需求提交给紫微星工程院。
紫微星工程院要做调研，询问微点搜索、校内网等部门是否也需要这门技术。如果都需要，那就好办了。
工程院组建一个研发团队，花了1000万开发出了这个技术产品，然后以单个产品500万的售价，卖给朋友网、校内网、微点搜索。总共入账1500万，就相当于工程院通过这笔生意，赚了500万。
朋友网也因为这笔生意，节省了500万。
而从紫微星集团的层面来看，如果是“小皮肤”的前台分别单独开发，三个部门总共要花3000万。由“大研发”部门开发，只用1000万就够了。
相当于节省了2000万。
各方面都满意，皆大欢喜。
如果这套模式跑起来了，那么“大研发、小皮肤”的组织结构，就真的可以很有效的实现了。
还有更重要一点，紫微星工程院要独立运营。开发出分布式缓存技术外，让总部的技术委员会进行审查，评估技术等级。
如果不是保密技术，就可以像开放平台那样，包装成产品对外出售！
再赚一笔！
等将来云计算平台的软件即服务构建起来了，还可以填充生态，为紫微星云的平台做供应。
还有！
很多小公司，以及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往往也有许多IT工程，可他们的技术水平不达标，就只能去寻找外包。
哪怕是当当网，为了做一个ERP系统，都得花钱找别的公司代劳研发。
紫微星工程院可以内部考核，如果是一些普遍性的、共性的、高端的、有利可图的技术项目，也可以接受外包服务！
比如，阿里需不需要分布式缓存技术？
就算阿里技术突飞猛进了，他们单独研发也至少需要1000万。紫微星工程院就可以去竞标，说把项目交给我们，500万帮你做出来！
阿里没有理由不接受。
然后，产品研发出来后，交给了阿里，阿里很高兴。
紫微星就相当于拿着阿里的钱，为自家业务做项目开发，相当于又节省了500万。
“大研发、小皮肤”的策略的立意很高，相当于是对IT企业组织架构进行了一次巨大变革。
紫微星工程院的模式能否走通，就是对这个策略的一次定点实验。
这个策略是许亮杰提出来的，所以他非常关注。
晚上10点多了，周不器结束了最后一个财务会，正准备下班回家呢，许亮杰就精神抖擞地出现了。
“紫微星工程院太重要了。”
“是。”
“我觉得应该让程秉皓更专心一些。”
周不器眉梢一挑，“嗯？”
许亮杰道：“他是集团的CTO啊，负责协调集团的一切技术项目、掌握技术方向。很多技术问题，都要有他来审核、规划、协调。可现在他是紫微星工程院的院长啊，这是既然裁判员，又当运动员。他为了让工程院的业绩好看，只会批准一些盈利性高的项目进工程院。这就伤害了集团的利益。”
“不至于。”
“就算咱们相信程秉皓的品行，却不能让制度上存在这么明显的漏洞。要把权力关在笼子里。既然裁判员又当运动员，除了个人受益，最终损害的是整个体系。”
“你想怎么办？”
许亮杰道：“解除他的CTO职位。”
周不器颇为惊讶。
觉得这个老许真是有点不太一样了。干劲这么猛！连首席技术官这么高的职位都想动一动。程秉皓那可是紫微星的元老功臣呢。
许亮杰郑重其事地说：“工程院的意义太大了，这不仅是紫微星的一个研发部门，还是我们奉行‘大研发、小皮肤’策略的一次定点实验。这不仅是业务层面的资金节约、管理层面的效率提升，也是企业架构方面的一次重大创新。这个任务很重，我希望程秉皓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边。”
周不器就有点坐不住了。
叫来了三秘骆芊丽，让她泡茶。
宁雅娴早就下班回家了，她女儿太小，不能太晚回家。
思考了好一会儿，周不器问道：“撤掉了程秉皓，谁来当CTO？”
“我。”
“啥？”
周不器被他逗笑了。
许亮杰道：“我可以暂时兼任CTO，毕竟我是‘大研发、小皮肤’这个大计划的总负责人。我需要能亲临第一线，分配协调技术性的项目，与工程院那边做好联络。”
周不器不认为他是贪权，这可是个工作狂人，“你能忙过来吗？”
许亮杰笑道：“我兼任一段时间，把事业群和工程院的合作关系捋清楚，把制度、审核标准给定下来，拿个大方向。这事只能是我做，程秉皓是工程院的院长，他不行。”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非你莫属。”
这里面有很强的技术性，贺阳都没法参与。
许亮杰道：“我用3-4个月的时间，把这个体系构建起来。到时候……我觉得沈向阳就差不多了。让他过来，当我们的CTO。”
然后，他就笑了笑，继续道：“沈向阳当CTO，可以兼任紫微星研究院的院长。研究院做的是一些短期内无法盈利的的技术性项目，是纯粹的研发机构，没法自负盈亏。两边兼任没问题。”
周不器好笑道：“你这么有信心啊，沈院长真愿意过来？”
许亮杰深深地看他一眼，“这要看你周老板的手段了。”
“我？你不是说你亲自负责把他挖来吗？”
“对，我负责。可这里面有一个催化剂，要看你能不能挖来王建。你那边成了，我这边就十有八九！我问过了，老沈不想回美国。”
周不器长叹一声，“院长和常务副院长一起都挖过来，这下可要把比尔·盖茨给得罪了！”
许亮杰道：“没关系，微软研究院有两个常务副院长呢。挖来一个还剩一个，框架没倒。”
周不器无奈的说：“还好是外企，要是国内的企业咱们这么去挖人，那就把人得罪死了。”
沈向阳和王建都是国人，他们加入华夏的公司，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美国人就算有牢骚，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和当初谷歌从微软研究院挖走李开覆院长不一样。
第722章 中台
关于这件事，此前周不器和张一明讨论过。
一明同学当初给出的办法，是暂时让程秉皓兼任CTO和工程院院长。等沈向阳入职后，再让他当两院院长。
相比之下，还是许亮杰的办法更好。
他暂代首席技术官，全面的负责协调、梳理好业务革新初期紫微星技术部门跟工程院之间的合作关系。
他是主抓业务的高级副总裁，又是资深的技术专家，还是公司“大研发、小皮肤”结构改革的总工程师。
这件事的运作，真是非他莫属。
唯一的麻烦，是怎么跟程秉皓沟通？
好好的CTO，就给撤职了。
第二天，周不器把贺阳、王浩阳、张一明、王星、韩乐水给叫过来了，说了这件事。
大家的看法，基本都是正向的。
如果紫微星真的想要在行业的领军者，大胆的践行“大研发、小皮肤”的组织形式，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让程秉皓去当院长，许亮杰兼任CTO！”
见大家都同意，周不器就果断的给出了回应。
韩乐水教授是管理学专家，他不怎么懂技术，是学者型的理论家，忽然道：“我觉得在这件事中，我们应该有一个更谨慎的命名。‘大研发、小皮肤’这个名字，是当初许亮杰拍拍脑门就想出来的。可能对技术人员来说，比较好理解。对外行来说，这样的名字有点不伦不类。”
王星略带惊讶，“换个名吗？”
“对。”
“换什么？”
“这个……”
韩乐水就为难起来。
周不器笑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大家参考一下。对互联网企业来说，主要是前台和后台的架构。前台就是前端，是直接与终端用户进行交互的应用层。后台是后端，终端用户却感知不到，主要是存储和处理企业的核心数据。”
张一明道：“朋友网的网页，是前台。朋友网的数据库，就是后台。”
周不器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互联网发展太快了，需要不停的迭代、不断的创新，来满足网民们的上网乐趣。这个变化，是属于前台的。后台则不同，后台是以不变应万变，是稳定最重要。前台和后台，是存在矛盾的。前端工程师和后端工程师，往往是有分歧的。”
“嗯。”
“为什么不在前台和后台中间，设立一个缓冲带？比如，设立一个中台！”
“中台？”
对于这样的概念，众人都眼前一亮。
马上联想到了“大研发、小皮肤”的概念。
前台是需要不断变化、不断创新，来应对互联网的快速发展。要想变化的快，就一定要小，要灵活。
船小好掉头。
这就是“小皮肤”的概念。
“大研发”，就是把前台中的许多研发工作抽调出来。给前台减肥，让前台变为一个灵活、轻盈的运动健将。
从结果上来看，这个“大研发”，就是中台的一部分。
周不器道：“企业的管理，就是解决矛盾的过程。前台和后台的矛盾很突出，可以把前台和后台的一部分工程师都抽调出来，组成中台。通过一个大中台，来形成前、中、后的递进关系。”
贺阳道：“如果是这样，这个中台可不仅仅是研发部门。很多前端业务的部门，都可以集成到中台上来。比如各事业群的广告部，是否可以通过中台整合？在获取新用户方面，可以通过中台整合各事业群的数据，然后汇总整理、数据分析，总结出一套拉新的最佳模式。前台负责寻找方向，中台提供火力支持。”
韩乐水教授一拍手，“这个比喻好，我想这可以通过传统战争和现代化战争来做最好的说明。”
“哦？”
“传统的战争，是陆海空并行、跑步坦协同。比如在一片茫茫的无人区内寻找目标，传统的方法是一支大部队整装前进，炮兵、坦克、装甲车，一样都不能少。需要浩浩荡荡地一支大部队出击，还不能分头行动，否则协同就做不好了。想要在偌大的无人区内发现敌方目标，就需要不断地寻找，过程非常坎坷而挫折。就比如越战，美国人都打不下去了。”
众人点头。
如果把市场比做一片无人区，那么正确的创业方向，就是寻找敌人、发现目标。歼灭了敌人，就创业成功。
可敌人都发现不了，怎么能歼灭？
公司齐装满员搞了一个大团队，研发部、市场部、财务部、人事部……什么都有，结果做了很长时间，什么也没做成，空跑了一趟。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强大的美军，也没法歼灭越军。
韩乐水接着说：“可是我们再看后来的美军行动，战术改变了。不齐装满员地搞大部队了，而是搞若干个特种兵小队，每一队可能只有十几个人。每人只携带必要的枪支弹药，深入无人区，分头行动去寻找目标。等找到目标之后，根本不需要亲自开火上战场拼命。”
周不器道：“是的，只需要给后方的航母战斗群发送信号。然后，航母战斗群就会起飞轰炸机，巡航导弹就会呼啸而至。密集的炮火之下，越是大规模的敌人，越是无处遁形。”
韩乐水道：“没错！美国本土，就是后台。停留在大海上的航母战斗群，就是中台，是最大火力的输出点，也是战争成败的中流砥柱。前面勘探的小股特种部队，就是前台。前台搜索目标，中台提供炮火，后台做好后勤。”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所有人都茅塞顿开。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处，有着比创业公司强大无数倍的资源优势。
这就是炮火！
大公司根本不需要像创业公司那样，黑灯瞎火的所有人一起手拉着手的出去瞎闯。只需要派出几个精锐小队，出去查找目标。
找到目标了，也不需要像创业公司那样，大家不要命似的发起一波又一波地冲锋，去抢占阵地。
大公司只需要通过前台小队把消息传给中台，中台汇集公司的全部资源，远程把炮火打过去。不需要什么拉锯战。
短时间的火力全覆盖，就可以把阵地中的敌人全部消灭。
然后，前端小队昂首挺胸的去接收地盘就行了。
大公司就顺顺利利地开拓出了一块新的业务。
比创业公司轻松容易一万倍。
可传统的模式，即便是大公司也要跟创业公司那样，齐装满员、步坦协同的出击，找到目标之后亲自上阵去火拼。
就算胜利了，速度也慢、效率也低。远不如轰炸机从航母中起飞来袭，远不如战斧导弹的精准打击，伤亡小、速度快、出其不意。
微点杀毒轻松战胜360杀毒，其实就有中台战略的味道。
抓住“熊猫烧香”这个点，紫微星的集团资源全部启动，除了自家资源以外，还有百度、天涯、猫扑、搜狐、淘宝论坛等同盟的火力支援。
炮火全覆盖，就直接把熊猫烧香给灭了。
恰巧，360杀毒当时也在进攻熊猫烧香，也在那块地盘上。紫微星的炮火密集覆盖，就把熊猫烧香和360杀毒给无差别地一起给消灭了。
有了理论，就等于有了信仰，可以在这个理论框架下大胆地向前走了。没有理论，哪怕走的再快，内心也是虚着的，觉得不安妥。
这么一番沟通下来，新的企业组织结构理论，就算是基本完善了，周不器很满意，笑着说：“大中台，小前台。也许这样的叫法，更加互联网。”
韩乐水道：“‘大中台、小前台’的模式，其实也有。就是好莱坞的制片人核心制。什么是前台？是制片人或者电影公司老板的一个创意。在这个创意下，就可以找导演、找编剧、找演员，找服化道和项目资金，把这部电影做起来。创意为先，流程标准化，技术中台化。”
“说的太好了！大中台、小前台，让人热血沸腾啊！”贺阳长叹一声，然后就话锋一转，很慎重的说：“不过，这个变革太大了，千万不能冒失。紫微星发展形势一片乐观，只能微调、不能大动。”
周不器笑道：“那是当然，就跟足球赛一样，赢球不变阵。就算是阵容要更新要换血，也要一个位置一个位置的换，慢慢来。只有在连败的情况下才会大换血，球员教练都换一遍。”
贺阳哭笑不得，“你这球没白踢！”
“那必须的，这周末还去踢球。”
“那这个‘大中台、小前台’怎么说？”
“在高层里论证着，不要下传。先拿工程院开刀，把一些高端技术中台化。”
“嗯，先是高端技术，然后慢慢的把一些中低端的研发项目也中台化。然后再一步步的完成运营部门的中台化。宁可慢一点，也不能太急。这个改革是决定性的，要慢慢来。”
周不器一挥手，“行！那就这么定了！韩教授，回头你把中台理论深度的研究一下。理论是灵魂，是信仰，是价值观。咱们不能当只会做事却没有思想的植物人。思想比面包更能吸引高级人才。”
“那程秉皓？”
“就这么定了，让他去当院长！为我们的‘大中台、小前台’战略，当第一个践行者！”
第723章 紫微星欢迎你
调动程秉皓的工作岗位，其实就是周不器一句话的事。不过，这是元老，是决策委员会的成员，是首席技术官。
王浩阳、陈通、贺阳、许亮杰几人就先后找他谈话，给他做心理辅导。
周不器也专门跟他谈了20分钟。
画了一张大饼。
未来，紫微星工程院要在全国建3-5个分部，研发人员要达到5000人的规模，为紫微星乃至全国的高科技公司，提供最强大的技术支持，构建起最强大的技术中台。
本来成立紫微星工程院，决策委员会批了2亿的启动资金。
周不器大手一挥，表示再批3个亿！
把启动资金变为5亿。
“老程，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啊！张一明、郭鹏飞还太年轻，许亮杰对国内环境还不够熟悉，让他从零开始做起来一个工程院，难度也比较大。纵观全局，只有你能做到。”
“我愿意接手这个任务。”
“好！”
“不过……我有个想法，是个小建议。如果可行的话，对工程院，对集团都是有好处的。”
“说！”
程秉皓道：“我想把研究中心并到工程院。”
周不器微微一怔。
研究中心，那就是杨振坤带队开发分布式数据库的地方。
程秉皓缓缓的道：“公司对工程院寄予厚望，这我都明白。可短期来看，工程院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分布式的相关算法给做出来、推广出去。‘飞天’项目组积累了大量的分布式的经验，而且分布式数据存储技术、分布式数据读取技术，都是杨振坤在牵头做。工程院的一大宗旨，就是减少重复。可以把工程院和研究中心合并，有序配合、解决内耗。”
这段时间，周不器看到的有关分布式的相关项目的申请表，都有几十份了。经过技术委员会的讨论，决定批准其中的18项。
总资金是2亿元。
即工程院的最初的启动资金。
把这批业务做好，工程院的模式就算跑起来了。
18个分布式相关的技术项目，听着很多，实际上5个、8个还是18个，差距不是很大。其中的很多原理都差不多。
把原理弄清楚了，为每一个算法需求写代码，这个工作难度就简单多了。
很多前沿技术的新业务做开发时，国内缺乏相关知识，很多高级工程师都是一边阅读英文文献，一边参照开源代码，一边自己摸索研究。
从零开始学会了，项目也就做成了。
恰恰分布式的原理，研究中心这边是理解的最深刻的。分布式的基础逻辑算法，就是杨振坤的这个团队提交给总部的。
如果工程院和研究中心合并，可以大大的减小程秉皓的工作难度。
周不器不动声色，“合并后，怎么处理？”
程秉皓道：“飞天项目还是像以前一样，由杨振坤全权负责。只是在涉及到分布式的相关应用时，我会与他展开讨论，最大化的节省公司效率。科学家也要有公平精神，分布式是他的成就，更是紫微星的知识产权，他应该配合。”
“给他什么职务？”
“紫微星工程院的首席科学家。”
“嗯。”
周不器点点头。
院长是管理岗，首席科学家是技术岗。程秉皓自己是院长，是管理岗的一把手，给杨振坤首席科学家的职位，就是技术岗的一把手。
两人有一定的牵制作用。
许亮杰一度对杨振坤很不满，觉得他研发进度太慢、效率太差，管理粗暴、浪费资金。
后来周不器力挺杨振坤，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许亮杰都不能乱伸手，程秉皓当然也不行。
周不器见他有这个觉悟，也就放心了，略作沉吟，就说道：“合并，可以。我有两个要求，第一，飞天项目你要帮忙，但不能伸手。”
“当然。”
“第二，工程院有5亿的启动资金。今后两年，公司每年会额外给工程院1个亿，作为分布式数据库的专项资金。记住，只有两年。两年之后见不到效果，你要担责。”
这就要求程秉皓作为院长，必须要帮助杨振坤把这个项目给做起来，要精诚合作。
两年之后，没做起来，两个人一起担责。
程秉皓深吸了口气。
这是一定的。
多大的好处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没有只收获不付出的道理。
“行！我答应！”
……
紫微星做分布式数据库，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技术沉淀，而是实实在在的想通过研发，打造出一款世界级的先进的数据库。
最终肯定是要面向市场，要卖钱的。
这符合工程院的理念，要把研发的产品落实在实际应用中。
到了6月6号，最后一笔资金到账了。
至此，紫微星A轮的15亿美元融资，全部到齐。
也没什么可犹豫的，所有资金都兑换成华夏币。
这年头，华夏币一直在升值。
紫微星这种高科技公司，要经常性的货币兑换，外汇局也有绿色通道，当天申请，当天就能拿到大笔的外汇兑换。
手里有没有美元，影响不大。
当前的汇率是7.64，15亿美元换成了115亿。再加上账上的8亿现金流，至此，紫微星的现金储备达到了123亿的规模。
资金到位，是时候干点大事了！
云计算，该启动了！
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到了2010年，紫微星的云计算平台，必须要上线！
前世就是这一年，亚马逊云爆发，打下了一个云计算的成功样板。
之所以云计算会在这一年登上大舞台，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互联网产业迎来了新时代——移动互联网。
在PC时代，很多互联网巨头都把赛道给抢光了。国内也好，美国也好，对创业小公司们都非常不友好。
他们很难跟科技巨头展开竞争。
可是移动互联网来了。
这就是最大的机遇。
相当于创业公司和大公司，又有了一个在全新的空白市场中竞争的机会！
所以，从2010年开始，诞生了无数的科技企业。
不管是硅谷还是国内，就像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了几十万家的创业互联网公司。
可是，创业需要钱。
怎么才能省钱？
怎么才能最快最高效的把自家产品推向市场？
答案是云计算。
这就跟年轻人不要买房要租房是一个道理。
创业公司都穷得叮当响，把仅有的那点钱都用来采购数据库、服务器等基础设施设备，这就太浪费了。
以前是没办法，不得不这么做。
可有了亚马逊云，就不一样了。
创业公司不需要买了，直接去云上花较少的钱去租虚拟服务器就行了。而且，云上还有很多生态，有网站的基础框架，有中间件，有防火墙、数据库，有已经搭建好的开发环境……
万事俱备，只等着创业者去开发产品了。
这就太省时省力了。
创业公司可以把更多的资金用在产品的打磨和市场的推广中。
在这种新的时代浪潮下，云计算的风口骤然爆发。
这一次，周不器叫上了贺阳、许亮杰、张一明，又去了上次的那个咖啡厅。
见到了王建博士。
正如周不器所预料的一样，一见面，王建就主动询问：“紫微星的A轮结束了？”
周不器笑道：“资金已经到账了，15亿美元。”
“阿里跟投了？”
“3亿美元。”
“唉……”
王建往后一靠，精神一下就垮了，有一种大计泡汤的感觉。
阿里跟紫微星达成了战略合作，那阿里就有后路了。
可有了后路，就要动摇军心。
王建很清楚，阿里是全亚洲最大的oracle数据库和IBM服务器的客户，技术不够、设备来凑。可一味的堆积设备是不行的，国外的产品太贵了，早晚扛不住。
没想到，阿里明明存在这个危机，他们还没发现。
紫微星没有这样的危机，却早早的防患于未然，认准了云计算的这个大方向。
“博士，志同道合者并不多。”张一明叹了口气，“以目前国内的环境，能够坚定不移的支持云计算业务的公司，只有紫微星。哪怕是大学、研究所、中科院，都不行！只有紫微星！”
王建神色失落，颇有些不甘，“做云计算，投资太大了。”
融资了15亿美元？
恐怕不够！
贺阳笑呵呵的说：“在紫微星，有一句开玩笑的话，我想跟博士说说。”
“哦？”
“业务的事，咱们做。钱的事，老板去做。说起来，紫微星从2004年就开始创业了，这都是第三个年头了，总共花了50亿。单单去年，我们就亏损了10个亿。结果呢？我们刚刚才完成了A轮融资。周不器解决了资金问题。”
张一明又补充了一句，“在A轮之前，紫微星的现金流超过10个亿。博士，紫微星不缺钱，也不缺乏投资技术的决心和信念！”
王建长长地一叹。
颇有几分无奈。
除非他放弃做云计算这个理想，否则他就只能选择加入紫微星。微软的确是在做云计算业务，可那是在硅谷做呢，用不着微软亚洲研究院。
这里距离微软研究院很近，往来有很多都是微软的员工。
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
基本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常务副院长王建要离职的消息，已经在研究院内传遍了。不仅是王建，现在的研究院里人心惶惶，至少有几十人都表达过离职的想法。
人多眼杂，差不多了。
周不器起身，伸出了右手，笑着说：“博士，紫微星欢迎你。”
王建抬头看他一眼，略一迟疑，就叹了口气，起身跟他握了握手。
然后，贺阳、许亮杰、张一明几人就都畅然一笑，分别跟他握手，压低声音，道尽了欢迎之词。
第724章 入职
王建博士从微软研究院离职，加入紫微星的进程，进入倒计时。
继3月份被百度挖了一波人后，微软亚洲研究院再次流失核心人员，这次是常务副院长。以王建的影响力，他一旦离职，恐怕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他在微软工作这么多年，手底下培养出了好几个成熟又强大的项目团队。
有很多年轻人都充满了朝气，又有着极高的学习能力和科研能力。
这样的得意门生，真是很难放弃。
不过，这种在合同期内就悍然跳槽，他们在微软的期权就泡汤了。
如果是合约到期了离职，那就属于成熟期权，可以拿到手。如果是员工正常离职，好聚好散，也好说，有一个宽限期可以行权。
可这种好聚好散，往往要签竞业协议。
要求员工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加入到有竞争关系的公司里。
这当然不行。
王建要做云计算，一刻都不想耽误。
只能是强行违约跳槽，不欢而散。那就没办法了，不管期权有多少，按照行业惯例就会直接剥夺。
相当于过去几年白干了。
只拿了点工资。
庆幸的是，紫微星出手很大方，有入职奖励，整整200万股！
而且，这不是期权股，而是RSU限制性股权。
两者的区别，期权需要买。即当初贺阳、程秉皓他们入职，每人分1000万股，需要花2美分行权。相当于花了20万美元，购买了1000万股的股票。
RSU股则不需要买，是直接赠送。
4年的合同履行完，王建就可以行权，一分钱不花，200万股到手。
这也算是一种额外的补偿了。
去年的时候，许亮杰入职，还拿到了1000万股的期权。可随着紫微星A轮结束，股票价值可以直观的衡量了。
就不可能送出那么多的特殊人才入职奖励股票了。
以前的封顶额度是1000万股，现在的封顶额度是200万股。
等B轮过后，封顶额度可能就是100万股了。
就是要鼓励高级人才越早加入，别拖！
这一天，王建穿着格子衬衫，出现在了搜狐大厦的7楼。
跟着副总裁、法律行政主管郭丹女士，去了她的办公室，又把财务、法务、人事的人叫过去了，准备签署这份股权授予合同。
这个合同签完，他就算是入职了。
等微软那边走完流程，他就可以正式亮相紫微星。
这时，王浩阳也笑吟吟的出现了，“博士，这次入职，打算带多少人啊？”
“唉。”
王建脸色很为难。
王浩阳很惊奇，“怎么了？你培养出来的弟子，都不愿跟着你？”
王建摇头道：“不是不愿意跟着，是有些事……我只带一个就够了，以后再慢慢招吧。”
王浩阳眉头微皱，有些不满。
以后再招人，招谁去？
做云计算这种大工程，国内的工程师几乎都要从零开始，一边学习一边做。什么样的人能力强？当然是清华北大的毕业生。
恰恰清北的毕业生，过去几年求职的时候都被微软、谷歌、IBM给抢走了，国内互联网企业根本没有竞争力。
再一想，王浩阳就略有领悟。
3月份的时候，百度从微软挖人，挖的挺狠，几十人的项目团队给连根刨了。以至于比尔·盖茨震怒，都想把沈院长给撤职了。
王建跟沈向阳关系很好，大概是不想把离职的动静闹得太大，给老友添麻烦。
想到这里，王浩阳就不由地笑了，“博士，你真是……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啊？”
“看来你真是只关心技术，没关心风向啊！”
王建一脸迷糊，“怎么了？”
王浩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们周老板，除了对云计算感兴趣，对人工智能也有野心呢。你在微软研究院，就没听说一些关于沈向阳的风闻？”
“啊？”
王建惊了个呆。
他没听到风声。
可从对方的语气中，也能判断个十有八九了。周大老板这是想挖老沈，想大小通吃，一锅端啊！
王浩阳笑着说：“博士，为了你们的事，我们周老板已经狠下心要得罪比尔·盖茨了。等这次事完了，他还想亲自去趟美国，上门赔罪呢。周不器这次可是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得罪了，多挖几个人也无所谓了。你说是不是？微软只是外人，咱们才是自己人。”
王建按捺不住，压低声音，“老沈真要来？”
王浩阳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个月初的决策委员会上，我们通过了一个名叫‘三人行’的计划，其实就是想挖三个人。”
“哦？”
“你，沈向阳，还有张晓隆。”
“张晓隆？谁啊？”
“就是以前做foxmail邮箱的那个，现在是QQ邮箱业务的主管。前段时间企鹅想挖我们的高管，我们这是对等报复。”
“哦……”
王建就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周老板，真是年轻啊，血气方刚，报复心真强。一个做邮箱的，有什么可挖的？几个大学生就能做出来，没什么技术含量。
王浩阳挥挥手，“好了，快签字吧，完事了赶紧回去，多带些人过来！微软那么多人才不挖，给美国人留着干啥？国际主义精神说说就行，别太当真。”
王建在微软工作，签署的是完整的期权原本合同，那份合同整整有60页。有确定条款、退出条款、特殊约定、董事会决议、公司章程等等，有一大堆没接触过的词汇。
他当时根本没看懂，是出于对国际巨头的信任，才签字画押。
可这次签合同……当即惊呆。
“只有三页纸？”王建没在国内的公司工作过，还不太了解国内的玩法，“我在微软签的合同，有五六十页呢。”
法务就解释：“这只是授权书，不是期权原本。”
“什么意思？”
“就是……”
这事还真不太好解释。
因为期权原本会涉及到很多公司机密，比如是否在开曼群岛注册，是否采用的是VIE架构。传出去了，容易引起外界的误会，以为这是一家外国公司，或者是为了避税。实际上这样的操作，只是为了将来去海外上市能够更方便。
这种模式设计非常复杂，涉及到很繁琐的法律和监管问题。上千人的员工合同都走一遍，太浪费公司资源了。
还是签一份口头承诺书更简单。
什么流程都不用走。
全靠信任。
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基本都是这么玩。遇到个有良心的好老板，可以把口头承诺兑现，比如百度、搜狐、网易、企鹅、360等公司上市，期权承诺都兑现了，员工们都暴富了。
可有一些企业，非常坑！
要么是期权价虚高，要么是没有退出条款，要么确定条件模糊不清。很多人干了很多年，公司马上就上市了，就被公司找了个理由，说他犯了什么错，给洗掉了，一股都拿不到。
就跟借钱合同似的。
张三向李四借钱100块，找律师写了合同，一式三份，签字画押盖红章。这是股权合同，有法律保障。
如果只签字按手印，就要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走，随便一个条款都能玩出小花样，合同就等同于废纸了。这就是期权合同。
如果只是“张三欠李四100块钱”这样的字条，没有公章、没有手印、没有签字，这就是紫微星给王建开的授权合同了。
没有任何保障可言。
完全靠老板的人品和良心。
王浩阳见王建有些迟疑，不由得好笑，“你怕什么？全公司1500号人，都是这样签的，你还怕公司会赖账？”
王建道：“我只是很奇怪，紫微星也算是规模不小的大公司了。”
“大公司？”王浩阳摇了摇头，“还差的远呢，还处于创业阶段，一个人得当成三个人用，没必要的流程，该省则省。好钢用在刀刃上。等你入职就明白了。我们跟微软不一样。这种不成熟、不完善，恰恰就是朝气蓬勃的表现。”
签字很顺利。
王浩阳挺高兴，就笑着对郭丹说：“对了，培训场所找好没？”
郭丹道：“联系好了，就在不远处的礼堂。马上毕业了，咱们随时都可以用。”
王建忍不住问：“培训？什么培训？”
郭丹笑着说：“关于开放平台的技术培训，帮同行提高技术的。”
“免费吗？”
“不是，收费。”
“多少？”
“300个人，一共3000万。”
“咳咳……”
王建差点呛到。
来到紫微星，这惊讶的事，真是一波接一波啊。不过也好，紫微星的赚钱能力越强，做云计算的底气就越强。
王浩阳又问：“园区的事怎么样了？”
郭丹摇摇头，“还在跟官府沟通，有点麻烦。”
王建忍不住又问：“什么园区？”
郭丹笑道：“紫微星的总部园区啊，这计划已经在启动了。”
王建有点虚，“这个总部园区，投资预算大概多少？”
郭丹看了王浩阳一眼，见他没反对，就轻轻摇头，含糊的道：“大老板没具体说，不太清楚。不过看他的意思……怎么也要投资四五十亿吧。”
“我靠！”
王建当场崩溃。
哪有这样糟蹋钱的？云计算还做不做了？
郭丹笑而不语，暗暗摇头。
然后，就有点头疼。
那块地的事，得找老板好好谈谈，他好像被骗了。
第725章 该轮到紫微星了
融资结束，要撒钱了。
总共拿出1个亿，清华和北科各5000万元。
跟清华的合作比较高端。
不仅是紫微星出钱，清华也会出钱，总共出资1亿，双方合作成立一个“手机操作系统”实验室，基于开源的安卓系统进行相关的研究和讨论。
北科就不一样了，纯粹是紫微星出钱，让北科帮忙培养一些安卓工程师。
周不器一会儿就要出去，和王小船等几个清华毕业生一起，跟清华的相关领导见面，谈论这次的合作事宜。
这时，郭丹出现了，汇报了最近跟政府沟通，有关于那片土地很多情况。
“啥？没法变更？”
“对，那块地面积很大，位置又很特殊，靠近中关村科技园电子城西区。市里早就看上这块地了，一直都在处理。”
周不器眉梢一挑，“什么意思？”
郭丹道：“市里在推动科技产业的发展啊，中关村从最开始的电子一条街，变得越来越大，有了科技园，有了软件园，有了商圈……西边都排到五环了。地不够了，就只能往朝阳这边安排。规划出了电子城。这块地刚好在两个电子城的中间地带，市里早就想拿下，然后把两块电子城打通了。”
周不器笑着说：“紫微星占了这块地，符合市里的规划。”
“对，市里也是这个说法，很欢迎我们在那边建立总部园区，不过……”郭丹顿了一下，摇摇头，“不过咱们想更改土地性质的事，市里不同意。”
这块地是商业用地。
想要盖房子，就要变更为住宅用地，这需要市里批准才行。
可是很显然，市里对这块地有着整体的规划，不允许盖商业住宅。
首都房价贵，有一部分原因是首都不想过度开发房地产，楼盘不够，供不应求，房价自然要节节攀升。
就比如为了开奥运会，减少首都污染，要把首钢从首都搬出去。
首钢的厂区面积，整整1万3000亩！
首钢搬迁了，这么大的面积怎么办？要是卖给房地产公司，少说也是几千个亿。可市里不想搞房地产，宁可放着也不卖。把地屯着，规划为商业用地，为将来的企业发展使用。
周不器皱起眉头，“那里有910多亩地，规划出150亩用来开发房地产，也够咱们把总部园区盖起来了，市里这点帮都不帮？”
郭丹笑着说：“市里的几个领导我都谈过了，大家的态度非常友好，对紫微星的发展非常支持，愿意为我们提供最好最优质的服务。不过这件事……还需要慢慢商量，而且……”
“嗯？有话就说。”
“这里面有事。”
“什么意思？”
“过去七八年，市里对这块土地的相关申请，至少接到了30次。”
“嗯？”
周不器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颜光明好像不太老实啊！
他根本不是一门心思的投靠自己当小弟。而是他也想运作这块地，结果市里没同意。最后只能是借着紫微星的科技光环，把这块地交出来，获取最大的个人利益。
果然，郭丹接着说：“市里对这块地很重视，相关的档案我都看过了。颜光明多次向市里申请，想更改土地性质，搞房地产开发，市里当然不同意。他当初拿到这么大一块地，是因为跟一个德国人合作要搞电子厂。当年的电子厂也属于科技产业，还能吸引德国的电子技术，这才给了这么大一块地……”
周不器点点头，“嗯，这事我知道。”
郭丹道：“颜光明借着外国人的名号，拿到了很多想象不到的好处。90年代初的时候，国家遭受制裁，对国外的技术格外非常渴望，流失了不少国有资产。很多优秀的民族企业都被外企给吞并了。”
周不器叹道：“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局限性，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不能用这一代的眼光看上一代的思维。就好像我不能用下一代的眼光，看这一代的互联网同行们一样。”
“下一代的眼光？”
郭丹一脸狐疑，暗暗惊讶。
心说这个年轻老板可真自负，敢号称自己掌握了下一个时代的眼光。要是真能看这么长远，你还不成世界首富了？
呃……
好像真有可能。
以A轮的融资额度来看，她虽然不清楚周大老板具体的持股份额，可在国内的富豪榜上名列前茅是肯定的了。
“行了，你继续说，老颜怎么了？”
“后来，市里也渐渐看出来了，颜光明的电子厂就是个低端的小电器加工厂，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从德国搞来了两套车床，那都是人家淘汰的。尤其是后来几年，他的电子厂业绩越来越差，远远不能满足市里预期的纳税额。”
周不器深以为然，“嗯，这个老颜就是个投机分子。不过，总能抓住机会，也算人才。”
郭丹道：“市里对他很不满意，又没什么办法去处理，总不能强制把土地收回来吧？所以对他的很多申请都拒绝。”
“他都干啥了？”
“变更土地性质，搞房地产啊。这条路走不通，他就想给以商业用地的名义出售，比如三元公司就想在那边盖楼，市里没同意。市里说那块地的规划是科技方向，不能搞饮料厂。”
周不器有些好笑，“这个老颜！原来是个大忽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尤其在商业关系中，隐瞒、欺骗都是很正常的。颜光明为了通过这块地最大化的满足自身利益，说法有一定的出入，也不稀奇。
不管怎么样，这块910亩的土地，终究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拿到了想要的结果，这才是最重要的。
郭丹见这个年轻老板知道自己被戏耍后还微笑自若，不禁对他的格局、胸怀又多了几分认识。
也许这才是大人物的气度吧！
“后来，颜光明又申请过几次，也找过一些领导想通融。可钱花了不少，根本推不动。这是市里的最高决策，谁都不能改。三年前吧，市里出价8000万，想赎回这块地。颜光明当然不同意。恰好，在那个时间段，永焰电子厂跟校内网搭上了关系。”
“我就说嘛，当初我就是个大一学生，毛头小子一个，他这种地头蛇，怎么会向我靠拢。这是想借着校内网的科技招牌，为他的地谋出路。”
“对。”
“这眼光可真锐！”
“是啊，市里的领导也说了，他们本来想卡死，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块地收回。可听说是紫微星拿到要开发总部园区，就一路绿灯了。”
周不器不禁感慨，还真不能小瞧天下英雄。哪怕像颜光明这种没什么文化的大粗人，也有细腻取巧的一面。
现在，他运作成功了，通过这块地，成为了紫微星电子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登上了紫微星的战车，开启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智能手机创业之路。
要是没有这番谋划，他这种初中都没毕业的大老粗，永远都没机会跟周不器成为合作伙伴。
周不器道：“行了，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够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就当不知道。秘密嘛，不戳穿的都叫秘密。”
郭丹笑着说：“老板，你可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周不器一挥手，“不管怎样，这块地已经在我们手里了。继续跟市里沟通，紫微星要在这块地上打造地标性的低密度的高科技总部园区，成为朝阳这一片的科技先锋。我们的投资预算60亿！但是，我们不会出一分钱。请求市里帮我们解决。”
中关村是在西边，可西边已经发展的太大了，就到东边去发展了。可朝阳这边一般都是娱乐圈、时尚圈的居多。
很多科技企业不愿意过来布局。
紫微星可以做个带头人，吸引同行过来发展。相信市里以及朝阳地区的领导，能够认识到这里面蕴含的深意和长远价值，给出最妥当的方案。
郭丹抽了抽嘴角。
觉得这个老板真是狮子大开口。
周不器还不算完，接着说：“总部园区的建设，只能在土地上做文章。市里帮我们解决了100亿，我们就花100亿开发总部园区，绝对是世界第一流的现代化企业科技园。如果市里解决10亿，我们就只能花10个亿，平平凡凡的盖几个小楼了。”
郭丹很轻松的说：“市里的态度很友善，几个领导都说过了，会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支持紫微星的发展。不过具体的支持方式，还需要开会研究。”
周不器就伸了个懒腰，打算去清华跟校方会面了，起身叫上宁雅娴，一边走一边说：“很多人都有非议，说我不该花那么多钱做分布式数据库，不应该做云计算，不应该对技术研发投那么多钱……可他们不知道，这里是首都，要有带头作用。播种了，才能开花结果。就目前首都的大环境，是百度的地位高，还是联想的地位高？”
郭丹恍然大悟一般，双眸发亮，“是啊，对待一些有能力帮助国家打破技术封锁的企业，在社会财富的分配方面，肯定会有所倾斜。”
周不器道：“看看华为在鹏城是什么待遇？看看这几年首都方面在怎么捧李彦红？有一些人喜欢站在台上喊口号，那是小聪明。埋头苦干才是大智慧。现在，该轮到紫微星了！”
第726章 校园孵化基地
因为校内网的存在，紫微星在国内的教育界，几乎是横着走。
名气正，名声大。
尤其从去年开始，在官媒的带动之下，关于校内网的报道越来越多，社会各界都予以了肯定和支持。
紫微星出资5000万元跟清华合作，共同成立计算机实验室，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过去一两年，校内网在大学校园投入的力度可不小。
大学生们在校期间，可以参与微知网的答题活动，赢取答题奖金。还可以去微点问答和微点百科做补充，去换取积分。积分可以兑换成校内网团购的优惠券。
福利签到活动更是常态化了，每个月校内网都会抽出100名幸运的中奖者，送出一些小礼物，其中不乏笔记本电脑、手机、数码相机这样的贵重奖品。
除此之外，郭鹏飞还有一个“校园孵化基地”的计划，就是每年校内网会拿出100万元，用于支持那些有技术水平的在校大学生。
大学生只要项目合适，就可以去申请资金，然后做自己的网站了。
这天中午，周不器在办公室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就进入校内网后台，查看了“校园孵化基地”的计划项目。
一看之下，还真是眼前一亮！
竟然有20多个已经上线的网站！
理论上来说，这些网站都属于校内网的资产。
不管这些网站做得怎么样，能否成功，这个校园孵化基地运作一年，投资100万，就孵化出了20多个网站，也足够惊人了。
大学生，果然是勤俭节约！
再看这些网站……
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充分展现了当代年轻人的创意和活力。
有好歌网，有外国网址大全网……
周不器心中微动，忍不住进入了外国网址大全网，果然看到了一些比较熟悉的国外网站。
嗯！都是很有教育意义的网站！
国内的生理课程匮乏，大学生们都是成年人了，的确需要通过这样的网站服务来进行人生指导。
接着往下看。
还有架子鼓网、钢琴网、吉他网，都是音乐相关的网站。
还有雷贴吧、有意思吧、草蛋网、奇事网……都是模仿糗事百科，做一些笑话段子分享的。随便打开一个，帖子很少，没什么流量。
接下来……
周不器就感兴趣了，公司评论网！
里面列出了上千家国内的公司，其中不乏外企、合资企业、国企和私企，很多都是大名鼎鼎的企业。
然后，员工们可以对公司进行评价。
满分是10分。
排名第一的企业，是宝洁。然后有百事可乐、通用电气、日历、雷曼兄弟、戴尔、卡西欧、施乐、美林、微软等企业。
排名前十的，都特么是外企！
平均分都在9分以上。
周不器搜索了一下紫微星，还真找到了，排名第57位，打分是7.4分。呃……其实一共也就只有9个人打分，有3个一看是恶意打分，只给了最低的1分。
看这3个恶意评价，基本上是胡说八道，恶意抹黑。
只这一件事，就给这个网站判了死刑。
不是周不器小气，不允许别人说紫微星不好。而是这个网站模式就不行，存在运营漏洞，怎么判断这个人是否真是这个公司的员工？
一旦被竞争对手恶意评价怎么办？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外企、合资企业和民营企业还好，允许你打分。国企怎么办？很多国企的级别都非常高，一旦排名差了，面子上怎么办？
这个网站是有存在意义的，求职人员可以根据这个网站上的信息，在求职的时候更好的进行择业。
如果把这个网站并入到求职网中，会有不错的效果。
可国企的特殊存在，就注定这个网站活不下去。
就算把国企拿掉了，也不行。
一旦这个网站真有影响力了，说不定就有公司组织员工集体来评论了，所有人全部给好评、打满分。很快就能刷到第一名去。
“可惜了。”
周不器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有观看海外电视台的网站，有通过谷歌地图近距离看美国的网站，还有恶作剧似的吓人网站……
值得关注的是一个叫“小纸条”的网站。
就是用户进入这个网站，在留言板里输入一段话，就可以生成一个链接，相当于创建了一个小纸条。用户把这个链接，通过邮件或者QQ这样的通信产品发送给好友。
只要对方点击了链接，用户这边就会收到通知。
同时，此链接一次有效，阅读后即刻销毁。
可以很方便的在用户之间传递一些私密的话，安全性很强。
周不器对这个小破网站看不上。
可这个创意挺好。
比如最近他批准要做的一个“超级文档”项目，就有企业办公聊天的功能。
这里面可能就会涉及到一些公司机密。
传统的聊天方式存在巨大的隐患。
阅后即焚就是最佳的解决方式。同时要有技术加密，让这个聊天界面不能截屏和录屏，所有消息不允许复制和转发，安全性就更高了。
“嗯，这个超级文档，除了正常的聊天功能外，还要有一个密聊功能。”
周不器觉得自己化身为了一个产品经理。
这算是圈内的普遍现象了。
很多大老板都是IT程序员出身，让他们做管理、做运营、做营销，真不怎么擅长。只能是招聘一个厉害的懂管理的副手去帮忙。自己作为老板，除了战略的制定之外，更多地是承担一个产品经理的角色。
比如百度李、网易丁、企鹅马，包括周红衣，都是业内最厉害的产品经理。周不器有空了，偶尔也会抓一下产品。
刚巧，这时郭鹏飞过来了，说了一下跟北科捐款5000万的事。已经跟校领导沟通好了，后天上午去签字。
“正好你来了，你看这个阅后即焚，创意怎么样？”
“哦，挺好的。”
“就这？”
郭鹏飞道：“这些网站，我早就关注到了。阅后即焚嘛，想法挺好，应该是模仿美国的。美国那边流行了自毁短信、自毁邮件什么的，看过之后就自动销毁。不过国内不行，监管限制比较严格，不容易搞。”
周不器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郭鹏飞解释说：“国内的电信有要求，用户上传的内容，运营方必须保存一定的时间，可以追溯。主要是防止一些违法犯罪的事。阅后即焚……可想而知，发送的都是什么内容，都是低俗擦边球的。这要是都保存在服务器里，当局一查一个准。”
“那就只能海外了……”
周不器有些惆怅。
国内业务的运营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海外了。紫微星旗下的业务中，真正称得上是行业第一的，也就是安全业务和校园业务。
可是安全业务不赚钱，校园业务市场太小。
底盘还不够稳。
冒失的发起海外战略，容易翻车。
“对了，这里面有一个网站每天流量1万多呢，你看了吗？”
“是吗？”
“帮看网。”郭鹏飞指了一下，“就这个，一个做RSS服务的网站，算是这批网站里最成功的。校内论坛里推广了几次，评价挺好的。”
“RSS？干什么的？”
“聚合类的，信息订阅。”
“什么意思？”
“就是现在各种各样的网站太多了，需要不停的在各个网站上跳转。RSS就是可以通过rss技术，去搜狐、网易，包括朋友网、新浪博客上订阅想关注的内容。然后来到RSS网站上，就可以看到所有选择的订阅内容了。目前市面上有个鲜果网，就是做这个的，流量挺大。”
“太损了！”
“这也是美国那边兴起来的，是有点损。要是用户都用RSS网站去订阅内容了，那谁还去原网站啊，网站的流量、广告的点击就失去了支撑。”
周不器道：“共享是互联网的基因，但不是非法共享。网站的主动分享可以，可不能未经网站同意，就用技术手段去强制订阅。”
紫微星接下来就要发力推今日头条了。
作为取代传统门户网站的新的网络媒体形式，这个赛道足够新。只要做起来，就是实实在在地业内第一。
而且，这块市场足够大、利润足够多，比安全市场和校园市场更有地基效应。
可是这个RSS网站，跟今日头条多少有些重复。用户主动去各大新闻网站、博客网站和论坛网站中订阅自己喜欢的内容了，跟今日头条的通过算法推荐给用户喜欢的内容，形式相仿。
郭鹏飞揉了揉脑门，“这事不容易，RSS技术已经开源了，网上到处都是。是根据网站标准来执行的。只要网站执行了这个标准，就会实现技术共享。”
周不器断然道：“不行！这个问题必须解决！立刻研究出反击的技术手段，禁止任何形式的RSS技术来扒取朋友网、糗百的内容。我不信搜狐、网易、新浪博客、天涯社区、百度贴吧会允许这种第三方网站订阅服务的出现。把相关技术做出来，免费分享给同行！”
RSS类型的网站走红，这可不行。
这不是跟今日头条抢饭碗吗？
紫微星做今日头条，还得辛辛苦苦的寻找创作者，做自媒体发布内容。这个RSS网站可好，直接利用技术手段去别的网站上扒正版内容。
内容别人生产，广告费自己赚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庆幸的是，想抵制今日头条，不可能。
想抵制RSS网站，就很容易了。
矛盾之争而已。
看看你的扒手技术强，还是我们的防止反扒手段高了。
第727章 周老板在抵制创新
紫微星融资15亿美元的消息，正式对全社会公布。
一时间，全国热议。
各大网络媒体几乎都在报道这一事件，校内新闻的第一条新闻，就是“校内网融资120亿”，一上午的阅读量就超过了200万。
几十家媒体纷纷上门，想要对此事件展开访问。
紫微星安排了贺阳、郭丹、季子安三人，负责接待媒体朋友，接受一些相关采访。
至于周大老板……
他正在教室里考试。
又是一个期末了。
衣兜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周不器并未太过在意，快速的答卷。这卷子他两天前就拿到了，让秘书做好了答案。
他这次过来，不是答题的，是填答案的，该记的都记下来了。只用了15分钟，周不器就起身，在所有人惊讶地目光中，想要交卷走人。
却没想到，这监考老师很有责任心。
不许交卷！
要求他要认真对待考试，要回去认真检查。
然后对所有考生作出要求，1个小时之内不许交卷。
可周不器今天很忙。
他还要去校长那边，把5000万的捐赠活动给搞定，要去签字画押，并确认相关实验室的负责人。
紫微星这边的意思是让程秉皓过去，来北科当个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同时兼管这个安卓语言实验室的主任。
可程秉皓是中专学历，让他当博导，可能不太服众。虽然这种外聘的博导往往就是挂名、不需要授课，可名义上不好听。
一些国企的大领导哪怕是小学毕业，简单包装一下也能去高校当博导，还能疏通关系当院士，那是因为级别太高了。民企在这方面没什么特权，得尊重校方的基本规矩。
周不器打算过去商量一下。
程秉皓不行，就让许亮杰上了。
紫微星的技术牛人很多，可大多数都太年轻了，都二三十岁的年纪，水平是够，可资历不行。去大学做实验室，少不得要和校领导和很多资深教授打交道。
年纪太小了肯定不行。
其实也跟学校有关系。
紫微星跟清华合作的实验室，负责人就是清华的一个年轻的博导副教授，今年也才33岁。而且清华也出了5000万，比较放心。北科这边都是紫微星出钱，就不能让他们自己人来管了。
本质上这不是一次捐款活动，而是业务合作。
周不器拿着试卷解释了好久，监考老师就是不同意。没办法他只好拿出手机给校长打电话，结果老师看见手机，登时瞪大眼睛，把手机没收了。
“老师，电话通了！通了！”
“关掉……嗯？”
监考老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陈同方校长。
大校长？一把手？
不由地愣怔，一脸狐疑。
周不器没办法，只能说：“老师，我能先说两句话嘛，这是校长，真是校长。”
监考老师见过不少混蛋学生，以为这是他改个名字做的恶作剧，根本不信，可是手机里传出来了“周先生，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了吗？”……这声音，跟校长很像。
周不器连忙低头，压低声音，快速的说：“校长，我在考场呢，刚交卷，这就过去。”
“好的，行政楼，知道在哪吧？”
“嗯，知道，我也是北科的学生呢。”
三言两语就结束了通话。
监考老师的眼神就变了，盯着试卷上的名字，很惊愕的说：“你是周不器？”
“对。”
“校内网的那个周不器？”
周不器笑着说：“对。”
监考老师抽了抽嘴角，然后就说不出什么了，连忙道：“你有事就赶紧走吧，别耽搁了。”
15亿美元的融资啊！
这样的大新闻，早就传开了。
而北科校园内，这更是成了所有人的骄傲。时至今日，在大学生活动中心那边，还有校内网的工作室呢，给一些在校生提供着兼职工作。
真没想到，这人真年轻啊！
跟别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嗯，脾气真好。
从考场出来，周不器就觉得这感受不太好，好像自己在臭显摆似的。考场上百个学生，就凸显自己了，连考场规矩都破坏了。
以后还是不考试了，直接私下里答完题交上去得了。
再看手机，短信来了50多条。
大多数都是业内的同行，雷俊、李彦红、丁三石、李国清、刘强栋、史余柱等人，都是些祝贺短信。
祝贺紫微星完成了A轮的融资。
可见周不器这几年低调务实、谦逊友好的风格，在业内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口碑。
很多短信都是竞争对手发过来的。
在这些短信中，有两条短信很有意思。
一条是华易的王总：“融资15亿美元，太厉害了。改天叫几个妹妹，咱们聚聚？庆祝一下。”
第二条是企鹅的小马哥：“恭喜A轮成功。有事，有空聊聊。”
周不器不禁有些好奇。
这有啥可聊的？
两家是妥妥的竞争关系，朋友网和QQ空间正打架呢！而且，紫微星刚刚卖过一波开放平台，坑了他们3个亿。
不会是挖墙角的事吧？
紫微星的人力资源总监王海洋亲自南下，去羊城见张晓隆了。
这没啥可说的。
挖你没商量！
……
和周不器猜测的一样，校方的意思是让许亮杰担任这个实验室的主任，同时聘用他为博士生导师、客座教授。
老许的资历可深。
早年就是计算机神童，后来出国留学，在常春藤博士毕业，还参与过五角大楼的项目，是互联网搜索技术的发起者之一。
技术、名声、资历都够。
下午回到公司，周不器就把许亮杰叫来，要跟他说说这事。
既然在北科当了实验室主任，不如去清华的实验室也兼任个总顾问。这两个实验室毕竟是要给紫微星培养人才的，由他来把握项目方向，会更符合紫微星的利益。
这只是件小事，许亮杰没有异议。
可对另外一件事，他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郭鹏飞说，你要抵制RSS？”
“对。”
“为什么？”
“嗯？”周不器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这项技术多混蛋啊，随便的去别人网站上扒东西，往严重了说，就是非法盈利，跟盗版差不多了。”
许亮杰稍作沉默，“技术是时代发展下的产物，堵是堵不住的。传统的唱片公司，这些年花了多少钱去抵制互联网的MP3传播，可是这有用吗？这是大势所趋，传统唱片业都完蛋了。”
“呃……”
“RSS阅读是一个大趋势，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是目前最热的一个技术潮流。可以通过一个RSS网站，把若干个网站的信息聚合在一起，用户们只需要登录一个网站，就可以完成登录十几个网站所完成的事。这大大的节约了用户时间，提高了效率。”
“你竟然支持？”
“为什么不支持？这是创新啊，互联网技术的新形式创新。”许亮杰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周大老板的思维格局不至于这么低才对，“很多传统产业，既得利益者都会制定出各种条条框框，来遏制后来者的出现，来满足自身的利益。可是互联网不同，几乎每一天都在创新。我们不能逆势而为。阻碍了创新，就是灭顶之灾。”
周不器真是无语了。
这是被当成阻碍创新、反对改革的反面boss了。
创新当然很重要。
可是同样的，创新的风险极大，绝大多数时候是错误的冒险。
这个RSS技术，就绝对是错误的。
真要是行，后世中早就风靡天下了。可实际上，是以今日头条为代表的自媒体模式在引领整个行业。这种去大站订阅内容的模式，根本玩不通。
这大概就是时代的局限性了。
周不器用后世的眼光看当下，的确有些格格不入，还容易被人误会。好像他是在抵制互联网技术，在反其道而行似的。
从当下的视角来看，许亮杰的这番话，的确有些道理。
作为一家以技术为傲的互联网公司，却在抵制新技术……这要是传出去了，的确容易引起非议。
周不器沉吟片刻，“同行呢？这种RSS的模式，不是在给传统的门户网站和博客类网站挖坟吗？他们能同意？”
“不同意能怎么办？”
“大家联手，一起抵制啊。”
许亮杰摇摇头，不以为然，“这是风口啊！今年国内冒出来的RSS网站，少说也有十几家了。而且，这个方向诱惑多大？别说抵制了，三大门户网说不定都要争得头破血流地往上冲呢。”
然后，他就顿了一下，很谨慎的说：“我去网易那边打听了一下。网易旗下的有道业务，正在做一个类似的项目，叫有道阅读，就是RSS聚合器类的网站，可以订阅新闻时事、娱乐名人、精品博客的内容。”
周不器大惊，“啊？不是吧？”
“就是这样。”
许亮杰一脸认真，他早年是网易的高管，在那边仍有不少朋友。
RSS聚合器的出现，最伤害的就是门户网和博客类网站，几乎是灭顶之灾。周不器本以为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抵制。
没想到，不仅不抵制，还主动往里钻。
看来，是真把RSS当风口了！
第728章 我吃肉，我喝汤
周不器还是不太确信。
就给张朝洋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对RSS的看法。
结果老张给出的说法，跟许亮杰几乎一模一样。
网易在做有道阅读，搜狐也在推出自己的搜狐RSS内容中心，也想在这个风口上蹭一波热度，说不定运气好，就上天了呢？
这就无需在论证了。
连网易、搜狐都在积极推进RSS，紫微星势单力薄，想拦都拦不住！
许亮杰道：“传统的门户网模式有点落后时代了，这是肉眼可见的。可有一点是确定的，资讯内容是刚需！这仍是一块非常重要的市场。只是模式可能要变一变了。RSS的聚合类网站，说不定就是新闻资讯的下一个方向。”
周不器好笑道：“这一个两个的，都野心不小呢！”
许亮杰道：“是啊，三大门户网都有自己的博客，很多业务都是相同的。如果谁能把握好RSS的机遇，做出来一款国民级的RSS网站，就可以彻底统治信息资讯的市场了。假如搜狐做成了，就可以通过自家是RSS网站，聚合到新浪、网易，以及新浪博客、网易博客、腾讯博客的精品内容，相当于一统江湖了。”
“唉。”
周不器长叹一声，竟有些自怜自艾。有时候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眼光，真是太痛苦，没人能理解，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许亮杰的话固然有一定道理，可是，这现实吗？
RSS网站本质上是渠道，而信息资讯是内容。
这是内容市场。
假如许亮杰说的真的实现了，搜狐推出了自己的RRS社区，然后大获成功，把新浪、网易等其他门户网的流量给截取了。
结果是什么？
新浪和网易会坐视不理吗？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搜狐的打工仔，让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来扒自己的内容吗？
到时候，就一定会有反RSS的手段出现。
这就像战国七雄时期，大家实力旗鼓相当的时候，会互相打仗。等到秦国一家独大了，其他六国就会联合起来，一起讨伐大秦。
这个市场一旦出现了巨头，平衡打破，反扒技术就会应运而生。
RSS的市场就死翘翘了。
想要通过渠道而一统内容的江湖，这根本不可能。
互联网是点对点的，就是要去除一切不合理的渠道。渠道越多，利润越薄。只有最强大最丰富最受大家喜爱的内容，才能一统内容江湖，就比如今日头条。
周不器颇有些嘲讽的说：“我本来是好心好意，想联合三大门户网，携手封杀RSS技术。结果可好，人家还在做弥天大梦呢！”
许亮杰微微一愣，“好意？”
周不器道：“当然是好意！我周不器做生意，最讲究和气生财，对待国内的同行，我都是充满了尊重。希望大家能联手对抗硅谷巨头。只可惜啊……我还想着给三大门户网留口汤喝，咱们只吃点肉就行。结果可好，他们连汤都不要。没办法，那咱们只能吃肉又喝汤。”
“嗯？”
“屏蔽了RSS技术，三大门户还能喝口汤。不屏蔽，哼哼，他们都得完蛋！”
“咱们要发展RSS技术？”
“如果改变不了大环境，那就只能去适应环境，成为这个环境下的佼佼者。这个老张，我真是想扶都扶不起啊。”
许亮杰见到周大老板摇头晃脑的样子，心中就有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不是在酝酿着什么针对三大门户网的阴谋吧？
“雅娴！”
“来了。”
“安排一个会，让石婧琳、郭鹏飞、张一明、陈通、王小船、王星都来参加。”
……
下午5点，会议开始。
小会议室很少有人过来，空调刚打开，还有些闷热。
周不器率先发言。
他宣布要重构今日头条的发展模式，要紧跟时代潮流，合理地运用创新性技术，把今日头条和RSS技术衔接起来！
没办法，不能屏蔽，那就只能最大限度的利用了。
从这个方面来说，今日头条有着先天性的极大优势。RSS技术的出现，甚至弥补了今日头条的一个致命弱点。
今日头条的创业初期会非常困难，只能花钱发动一些大学生做自媒体。
可是，自媒体缺乏公信力。
网民们未必能接受。
网络上的言论太多了，尤其是这个年代网络监管还很松，铺天盖地都是虚假新闻和乌烟瘴气的内容。
用户们在阅读信息资讯的时候，更喜欢去权威的门户网。
所以当初立项的时候，周不器就想好了。在今日头条的初期，最好能把一些权威性的网站拉拢过来，比如三大门户网、环球网、新华网、央视网之类的网站，作为补充。
广告费五五分成。
可真正操作起来很不顺利。
周不器跟张朝洋关系这么好，可老张都迟迟没有表态。觉得这是在跟搜狐抢流量，太不友好了。
搜狐都不行，别的一些商业网站就更难了。
这下好了！
RSS技术来了！
想屏蔽都不行，只能使用！只能是免费的去各大网站上订阅相应的内容，放在自家网站上。连广告分成都不用了！
RSS嘛，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今日头条也不能不守规矩。
只给自媒体用户广告分红，通过RSS技术从各大网站上扒来的订阅内容就不用给钱了。
这不仅解决了今日头条创业初期所遇到的最大困境，甚至连钱都省了。
“通过自媒体账户，发布有些庸俗的、媚俗的，能够吸引大众眼球的内容，通过构建信息茧房来满足用户的阅读趣味、增加黏性。通过RSS技术，订阅权威网站上的一些精品内容。这就是最大的互补！RSS简直就是为今日头条而生的！”
周不器侃侃而谈，把自己的思路给阐述了一遍。
郭鹏飞抽了抽嘴角，“连汤带肉一起吃，这样好吗？”
周不器道：“我也只想吃肉，把汤分出去。可人家野心大着呢，不满足喝汤，想跟咱们抢肉吃。怎么办？汤没人喝，咱们自己喝。到嘴里的肉，更不可能被别人抢走。”
这番话实在太符合石婧琳的胃口了，当即赞叹：“对！就应该这样做！做生意讲什么情面？就应该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许亮杰摇头道：“现在的RSS模式，未必适合今日头条的推荐模式，需要创新。”
张一明头脑很快，很平和的说：“这个简单，今日头条创造一批自营账户，命名为搜狐新闻、新浪体育、网易新闻等等，可以多做一些，搞个几百个。每个账户通过RSS去订阅不同的频道，争取把所有的频道都订阅一遍。拿到内容后，再通过咱们自己的推荐算法，把这些内容分发出去。用户不需要专门订阅新浪、搜狐的内容，只需要订阅我们的自营媒体号，就可以看到相关的内容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RSS浏览虽然是很新的潮流，但也有明显的缺点。这是一个单向的传播工具，所谓的订阅只是网站通过RSS把信息通过订阅器推送给用户，用户没有自主地甄别和筛选，更没有改变传统的网站传递信息的方式。今日头条可以通过推荐分发算法，加以改善。这是其一。”
“其二，网民在阅读信息资讯的时候，很多时候不仅仅是对信息本身感兴趣，同时也对新闻、博客、论坛中的网友评论感兴趣。RSS做不到这一点。今日头条可以通过自营账号的模式，通过RSS把资讯订阅过来，然后在该资讯下提供评论功能。”
“第三，RSS的技术是有缺陷的，只能订阅一些文字内容，过于单一。可现在的互联网，已经由纯文字页面发展到图片、动画、视频、游戏等多元素，RSS无法满足。今日头条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在RSS的订阅前提下，加进去一些额外的网页元素，丰富页面的赏心悦目和互动性。”
这番话一出，会议室就安静了。
这是把今日头条运作模式的基础框架给搭建好了。也把自媒体、自营号和RSS的关系给梳理清楚了。
石婧琳很高兴，第一次觉得这个闷葫芦这么厉害，很惊讶地看着他，“这都是你现想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张一明可不敢招惹大魔王，有些尴尬，解释道：“这半个多月，一直在酝酿这个思路。朋友网的开放平台上，排名第8的就是一个RSS阅读器，用户超过300万呢。我对这个阅读器很感兴趣，一直在研究。”
许亮杰赞道：“思路清晰，逻辑清楚。”
郭鹏飞也由衷地佩服，“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今日头条能横扫国内的信息资讯市场了。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无懈可击啊！只要集团给流量，保准能打败现在的一切内容网站，不管是传统的门户网，还是新兴的RSS聚合网。”
周不器目光灼灼。
心中冒出了另一个思路。
张一明同学跟今日头条的缘分，还真是难解难分啊！这一番高论，简直就是给今日头条来了一个完美装修。
要不把今日头条从校内事业群里挪出来，让郭鹏飞向张一明汇报？
第729章 心虚的大计划
郭鹏飞是校内事业群的副总裁，让他直接对张一明汇报，就要对组织架构进行一次大调整。这事比较复杂，要运作一段时间。
周不器不想当紫微星的皇帝，就算他可以一言决断，但很多时候是采取温和的、友好的沟通方式。
通过这种方式培养所有人的认同感，让大家支持他的决定。
而不是服从他的决定。
首先就要征求一下张一明的意见。
朋友网现在的员工越来越多，最开始的办公区是在5楼。后来6楼的业务逐渐搬出去了，6楼的很大一部分也变成了朋友网的地盘。
周不器先去参加了一个人事会议。
是王海洋主持的。
随着紫微星融资15亿美元的消息放出，业内震动。紫微星也成功登顶，成为了跟百度、阿里、鹅厂齐名的国内互联网巨头。
竞争力骤然提升。
王海洋表示，这一届的校招过程中，紫微星一共发出去了500多份offer，其中350位是技术人才。可真正签下三方协议的只有400多人。
也就是说有大约100人在择业的时候，即便是收到了紫微星的邀请，也没有接受。
这部分人中，有一部分可能是读研，一部分可能是出国了，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同行们抢过去了。
现在紫微星风头正盛。
王海洋的意思是跟那些拒绝了紫微星offer的技术向应届毕业生二次沟通，吸引他们过来。
紫微星成立了工程院，接下来要做云计算，还要成立研究院。
技术人才的缺口非常大。
不管是分布式还是安卓系统，不管是云计算还是人工智能，国内的工程师几乎都是零基础。入职后，几乎都要重新学习。
既然要从零开始学习，当然是从应届毕业生中取材最好。
一张白纸，才能更好的绘画；一块璞玉，才能更好的雕琢。
会后，王海洋就一脸苦涩的找到周不器，“老板，下次能做好规划嘛，这也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准备，这是给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啊！”
“没那么严重吧？”
“很严重！签下三方协议的那400多应届毕业生里，有300人是程序员。除了各部门要分配200人外，还留出了100人给云计算业务。到时候再社招一批高级工程师，再从国外和微软挖一些人，云计算的团队就组起来了。可是这忽然要冒出来了一个工程院和研究院，又缺了200个应届生程序员。”
“很难办？”
“老大，这都6月份了，马上就毕业了！这么大的缺口，我上哪招去？”
周不器点了点头，确实也理解他的困难，“创业阶段嘛，规划的意义不大。计划不如变化快，年初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成立这两院，这不是提出了‘大中台、小中台’的组织架构了嘛。”
王海洋叹了口气，“这次，做多能再招50个毕业生，勉强把工程院的架子补起来。”
周不器瞥他一眼，“校内网的资源用了吗？”
“应届生求职网吗？用了。”
“不是求职网，是校内网！”
“嗯？”
“直接通过校内网招聘，校内新闻、校内论坛，甚至校内网的主页广告，也先把淘宝拿下去，换上咱们的招聘启事！”
“这行吗？”
王海洋有点懵。
校内网的定位比较高大上，潜意识里是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全心全意为大学生服务的客观中立的网站。
这么搞，不是明白着走后门嘛。
相当于告诉了所有大学生，校内网是紫微星旗下的网站，最优质的校内网资源都用于给自家服务。
就没有中立性了。
周不器不以为意，哼了一声，“咱们坐拥校内网，要是都不能在校招方面有着远超其他企业的优势，那可真是慈善机构了。就这么定了，马上搞！我就不信了，咱们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大学生，还能搞背叛，投了别人的公司。”
王海洋当然知道老板这是玩笑话，大学生是国家培养的，校内网顶多是打打下手、帮帮小忙，试探着问：“老板，真搞？”
“搞！做好宣传，紫微星要做人工智能，要做云计算，要做一系列世界级的科技大项目，强烈的呼吁有志青年加入。大学生还没进社会，血还是热的，家国情怀更浓烈，做好引导。”
“那行，我立刻组织HR团队，在北上广深津火速建立起招聘点！”
“嗯，抓紧办。技术人才不怕多，超员了好办，缺额了不行。”
王海洋笑着说，“我明白，多多益善。”
周不器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忙工作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你这次南下，就一点成果都没有？”
王海洋苦涩的摇摇头，“没有，那个张晓隆好像被洗脑了，管个破邮箱，还挺自满的，根本不来。”
“不能放弃，这次去鹏城设招聘点，你再过去一趟，跟他谈谈。”
……
虽说只剩下半个月了，可利用好了校内网的资源，招聘满200个名额，不是问题。
周不器对此很有信心。
甚至他都没有调动进一步的资源。
以校内网跟教育系统、各大高校的友好关系，如果真有需要，周不器完全可以打几个电话，运作一番。
到时候，学校直接让各计算机学院、通信学院给学生们做指导，鼓励他们加入紫微星，参与国家级的大项目构建。
千八百人都能招来。
目前来看，没有这个必要。
沈向阳那边还八竿子打不着呢。就算狩猎成功把他挖来了，估计也是几个月以后。紫微星研究院能在年底建立起来就不错了。
到时候缺什么人，让沈院长自己搞，去参加明年的校招就行了。
去了朋友网那边，见张一明和梁儒波正在办公室里谈着什么，很高兴的样子。
看到周不器，就说了一个好消息。
期待多时的社交游戏《开心农场》，终于火了！过去半个月里，玩家从140万暴增到了700万！单这款游戏，每天就创造了5000万流量。
要知道，过去几个月，朋友网的日流量大概是1.5亿-1.6亿之间。
可这款游戏的火爆，可能直接把朋友网日流量推高到2亿。
而且，还有持续增长的态势。
现在才700万玩家。
还是十倍的增长空间！
流量高了，广告费自然就高。
前世的开心网长期亏损，后来变成每个月收入几个亿、利润几千万，就是靠着这款游戏的全国性热潮。
开心网能赚几千万，朋友网就不止这点了。
传统的广告模式，100个流量能换来1个广告点击就不错了。可是朋友网这种个性化的广告分发，25个流量就能换来1个广告点击。
5月份朋友网的广告收入是9000万左右，要是换成传统模式，也就是2000多万，这就是技术的巨大优势。
《开心农场》1月份就上线了，过去几个月却不温不火。
可能是受到开放平台的刺激，毕竟开放平台前10名的应用里，有5款是游戏。游戏环境变好了，这款轻量级的页游也完成了逆袭。
靠着这款游戏的带动，这个月朋友网的广告收入，可能能再创新高。
张一明道：“过去三天，《开心农场》的玩家增长了300万，其中100万是新用户。这款游戏不仅拉高了朋友网的流量，看样子还会带动更多的新用户加入。这个夏天……这个夏天我觉得朋友网要起飞！”
“收入模型做了吗？”
“没做，不过有一个大概估算。”
“怎么样？”
“这个月，朋友网的用户总数应该能超过6000万，流量能达到2.4亿左右。广告收入……相比于5月份，增幅应该在40间。”
那就是相当于多了4000万的广告费！
谁说轻量级的免费的社交页游不赚钱？间接赚钱的能力，不比一些大型网游差！
周不器很高兴，又问道：“对了，QQ空间模仿了没？”
张一明道：“这游戏过去几个月不温不火，他们没模仿。不过忽然就火了，我估计类似的产品一两个月后就能上线。”
“既然游戏火了，那就利用集团资源，马上全方位的推广。导航网、微点安全卫士、微点搜索、校内网，全部发动起来。这个夏天，朋友网要发起一场全民偷菜的网上活动！”
“我觉得还可以做的更多。”
“哦？”
“我俩刚才正商量呢，想推出一个大计划。”
“什么计划？”
“趁着这款游戏火爆的热度，推出一款专属于朋友网的即时通讯产品！”
“即时通讯……”
周不器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块市场，有一座珠穆朗玛峰，很难逾越啊！
张一明很认真地说：“QQ空间的威胁很大，他们有2亿用户，每天的流量将近10亿。之所以做起这么大的规模，就是因为依靠着QQ的强大引流能力。”
周不器一脸惊讶的样子，“真做？”
“不行吗？”
张一明很奇怪。
“有信心？”
周不器有点虚，这事可不好办，多少勇士都冲上去了，结果都落了个凄惨下场。
张一明却很坦然，“可以试试。”
第730章 即时通讯软件
周不器很不看好这个方向。
过去六七年，国内出现了几十种即时通讯软件，不管是硅谷巨头，还是国内的互联网大公司，都对这个领域发起了冲击。
大浪淘沙，都死翘翘了。
只剩下了一个QQ。
到了这个时期，业内已经出现了一句话——即时通讯的市场已死。
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QQ的注册用户超过7亿，有效用户1.7亿。
几乎每一个网民，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QQ号，构建起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做出一款比QQ更优秀的产品，这个不难。
可是想打破QQ背后的人脉关系生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刚重生的时候，周不器觉得BAT三巨头中，护城河最强的是百度，最差的是企鹅。可到了现在，QQ的护城河已经不可逾越。
在这个时间段推出即时通讯产品跟QQ抢市场，周不器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唯一可能存在的机会，就是移动互联网时代。
紫微星电子公司已经成立了，已经开始做智能手机了。
张一明看出来了他的犹豫，笑着说：“做一款新产品而已，没那么复杂吧？朋友网做的这么成功，接下来推出即时通讯产品，是必然趋势。”
梁儒波道：“朋友网也内置了聊天功能，好友之间可以在网页端有简单的交流。可功能太简单了，只能一对一的交流。可是很多时候，是需要集体群发。比如玩家发现了《开心农场》好玩，就要给好友们集体推荐，去邀请他们来玩。”
周不器沉默。
张一明接着说：“其实已经有人在做了，效果不错。”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谁做了？”
张一明道：“开放平台啊！已经有开发者发现了用户们的需求，然后开发出了基于朋友网好友间的聊天产品，目前在所有应用中排名第21位，用户都接近100万了。咱们如果不做，这个市场说不定就被第三方开发者给抢走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看样子，是挺需要。”
张一明道：“朋友网有5000多万用户，借着《开心农场》的声势，两个月内说不定能突破7000万。以前朋友网很难做到下沉，可是《开心农场》这类种田、偷菜的玩法，简单又有趣，很容易帮我们完成下沉，把更多的中低端网民发展成为我们的用户。我们需要一款常备的桌面软件，来增加黏性。这类游戏的时效性并不长，去年推出的《抢车位》，日活玩家已经低于50万了。我们有理由抓住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嗯，你是对的。”
周不器长叹了口气，心头的气氛充满阴霾。
张一明和梁儒波对视一眼，都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很难理解他的这种情绪。
周大老板，这是怎么了？
当初做分布式数据库，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大手一挥，直接就干了！要知道，数据库可是我国被帝国主义技术封锁的一个科技领域。
做成了，就是零的突破。
最近，他又踌躇满志，成立了紫微星工程院，还从微软挖来了王建博士，要做云计算业务。那可是云计算啊！几十个亿都不一定见影的世界级大项目！
周大老板说干就干了。
一个小小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即时通讯软件，竟然让他如此为难？
张一明试探着说：“周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这只是一款即时通讯软件，随便组一个5人的项目组，十天半个月就能很顺利地做出来。这只是个小玩意啊，研发成本不会超过5万块。”
周不器不由得笑了，“5万块？一明同学，咱们在这讨论了这么半天，你就在跟我谈一个5万块的项目？”
“那是……”
“咱们做搜索，花了多少钱？”
“呃……”
张一明面色微微一变。
微点搜索，那可花钱多了！
收购搜狗，就花了8000万美元。随后又成立了七八个技术型的项目组，砸进去了2个亿。又采购了一大批的技术设备，又花了1亿。除此之外，因为要拓展市场而削减广告密度，运营也处于连续的亏损状态。
前前后后的总投入，将近10个亿了！
周老大这是要干什么？
拿这个小软件跟微点搜索做对比？
微点的对手是百度！
朋友网的即时通讯软件，有什么对手？难道是……
“QQ？”张一明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周老大，你不是以为朋友网推出这款产品，要跟QQ竞争吧？”
周不器很奇怪的看他，“都是同类型的产品，能不竞争吗？”
张一明差点晕倒。
梁儒波也哭笑不得，“还真不是，这款即时通讯软件，只是为朋友网服务的一个小产品，定位很低。真没跟QQ竞争的意思。”
他俩也不傻。
跟QQ竞争？这不扯淡嘛！
QQ是鹅厂的核心产品。
朋友网要推出的通讯软件，只是紫微星旗下事业群网站的某一个功能性产品，根本不对等！
周不器连连摇头，“做企业，就得是不一不二。要么是市场第一，要么市场第二，否则就没必要做。如果只是做一款小众产品，还不如把这个市场让给开放平台的第三方开发者呢。”
张一明有些目瞪口呆，感觉肩膀上压了一座大山，“真要跟QQ竞争？”
他从来就没想过！
他只是想做一款即时通讯产品，方便更多的中低端用户，能够通过客户端直接的进入朋友网，更方便的去玩偷菜游戏而已。
下沉的用户大多都是些三四线的成年人，闲暇之余偷偷菜，太复杂的操作他们未必能搞懂。
其实给这款产品的定位，就是引流工具。把下沉市场里的中低端用户吸引到朋友网的平台上来。同时也满足一些白领、公务员、大学生们的简单交流功能。
周不器坐在沙发上，眼睛眯成一条线，沉吟道：“我还是那句话，小打小闹的小玩意，做不做得没什么意思。通讯产品，咱们是一定要做的。我原本的打算是再过个两三年，找准机会再出击，跟QQ去决战紫禁之巅。不过现在《开心农场》火了，正如你说的，的确是个机遇。”
“跟QQ决战？”
张一明和梁儒波频频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的震撼和果然如此的念头。
这就对了嘛！
唯唯诺诺哪是周大老板的性格，分布式数据库、云计算这样的项目都说上就上了，还怕区区一个即时通讯软件？
原来人家的思维不一样，想得更多更远更宏大！
都想着跟QQ去大决战了。
可是，这行吗？
两年前，MSN跟诸多同行联手，搞起来了一个“抗QQ联盟”，声势一度非常浩大。可搞了一年，就灰头土脸了。
周不器叹了口气，好笑道：“一明同学，我这次找你，其实是想跟你说说今日头条的事。”
“今日头条？怎么了？”
“我看你对这款产品的理解很深刻啊，想让你分管。”
“我？”
“对，把今日头条的产品线调过来，让郭鹏飞直接对你汇报。”
“这……”
张一明颇有些为难。
周不器很奇怪，“有困难？”
张一明轻咳一声，“我可不敢招惹大魔王。”
石婧琳在紫微星绝对是独一号的存在，谁的面子都不卖。而且她业绩太出色，带领校内网立下了汗马功劳，谁都不好多说什么。
把校内事业群的一个重点新项目挪到了朋友网，她得炸毛。
周不器尝试着说：“要不……要不你受点委屈，今日头条还放在校内事业群下边，让郭鹏飞绕过石婧琳，直接跟你汇报，把相关材料和文件都交给你，怎么样？今日头条还得靠着大学生群体的推动，放在校内事业群那边，也方便一些。”
张一明很大方地说：“可以啊，放哪都一样。郭鹏飞跟我在一层办公，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周不器很满意的点头，“行，那这事你就多费心。你对今日头条提出的那几个观点，堪称惊艳。这个产品能否成功，就全靠你了。”
“那朋友网的即时通讯软件呢？”
“明早开会讨论！”
……
晚上下班，周不器也不去看孩子了。
搂着石婧琳，要把今日头条管辖权的问题理清楚。
结果很意外，石婧琳竟然大大方方的同意了，想也不想的说：“嗯，你是老板，你安排呗。”
周不器不禁奇怪，“你不生气？”
石婧琳果然生气了，咬牙道：“我有那么小气吗？”
周不器如释重负，“这才对嘛。”
石婧琳娇哼了一声，“那个闷葫芦对今日头条这个项目明显有更深刻的理解，比我强……也比你强。让他去负责，不是应该的吗？你真以为我胡搅蛮缠呀？”
“嗯，有进步，懂事了。”
“我本来就懂事。”
“那我考验一下。”
“考验什么？”
“你跪这儿？”
“恶不恶啊你？找你的小明星和小秘书去，少来糟践我。”
石婧琳身着一件丝绸的红色睡裙，清凉轻薄又性感，红裙白腿，纤腰美臀，一步三摇地上楼去了。
周不器哼了一声，追了上去，“人生得意须尽欢，从此君王不早朝，我看你往哪里跑！”
第731章 最棒的产品经理
董事会没什么权利。
紫微星的权力，在决策委员会手中。
第二天早上，开会。
紫微星要不要进入即时通讯这个产业？
如果不进，是不是浪费了一次利用《开心农场》火爆而引流的机会？
如果进，怎么做？
做一个辅助性的小产品，小打小闹，还是重拳出击、大干一场？
这事有简单的一面，也有复杂的一面。
简单的一面，是紫微星有后发优势。
什么是后发优势？
如果是先发，就是一个空白市场，是白茫茫的无人区，谁也不知道目标在哪里，就要黑灯瞎火的往里闯，成功的概率百不足一。
所以紫微星要践行“大中台、小前台”的策略，用特种兵去突击，在茫茫的无人区中寻找方向。找到方向之后，再让中台提供资源，密集火力全覆盖。
后发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无人区了，里面已经有很多生活聚集区了，有MSN、网易泡泡、雅虎通、YY、阿里旺旺、Lava……其中最大的一个山头是QQ。
这就不需要用特种兵突击了，目标在那摆着，非常明显。
中台看准了那个目标，直接炮火全覆盖，大决战就行了。
这就等同于省略了寻找目标的过程，可以直接集结优势兵力开干！
国内的即时通讯市场比较畸形。
QQ那座山头太大，是珠穆朗玛峰，其他的山头太小，都是小土包。在珠穆朗玛峰面前，小土包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是小打小闹，盖起自己的小土包，这很简单。
却遭到了很多人的拒绝。
石婧琳坚决的道：“不能小打小闹！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仗还没打呢，咱们自己就怕了，不是逞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王浩阳缓缓的道：“无数次的案例告诉我们，小打小闹，就等于投降。也许短期靠着《开心农场》的热度，能吸引来一批用户。可游戏的热度过去，就会逐渐地被市场忘记。网易泡泡也是靠游戏支撑，半死不活。”
季子安道：“紫微星发展到今天，几乎是常胜将军。胜利是带队伍最有效的方式，屡战屡胜，就可以让队伍充满信心、充满力量。朋友网是紫微星非常重要的一块业务，推出的即时通讯产品，就算是小打小闹，也一定会引起所有员工的高度重视，并寄予厚望。现在的这个阶段，紫微星不允许出现一场败仗！”
贺阳就从更高的角度审视了这个问题。
紫微星的A轮能筹到这么多钱，很大原因是不断地成功，给资本市场带去了莫大的信心。
一旦受挫，就会遭受打击。
现在的紫微星和以前不一样了，有资本参与进来，在指手画脚，很麻烦。比如这段时间紫微星批了5亿要做工程院，高管们对“大中台、小前台”的战略又不多做解释，当成公司机密封存起来。导致资本方面就有了不小的非议，认为这是瞎胡闹。
这事提起来就好笑。
出资最多的软银和阿里，一句话都没说，对紫微星的业务完全不参与。那些跟投的国内新兴风投机构，出的钱不多，却非常活跃。又是查账又是建言，主人翁的精神很强烈。
周不器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聚焦点不能位移，就算融资了，紫微星也要跟过去一样。我们不受资本的干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没有发言权。”
张一明很认真的道：“我们的决策，不应该受到资本干扰。我们要尊重资本，但是要独立思考，不能被其左右，一丝一毫都不行。”
石婧琳笑道：“对，你这闷葫芦最近好像开窍了。要我说，不就是即时通讯软件嘛，有什么不能搞的？QQ是很强大，那又怎样？百度也很强大呢！咱们一番运作下来，微点不也成功了吗？市场份额不也市场第二了吗？”
“那不一样！”
张一明和郭鹏飞异口同声。
微点的搜索业务能做成功，大概可以总结为五点。
第一，收购了比较成熟的搜狗。这不是从零开始，是上来就买了一个高级号，然后向满级去冲，上手时就难度减半。
第二，紫微星聚起了许亮杰、程秉皓、王小船这“老中青”三代的搜索专家。期间，360放弃搜索转安全业务，周不器去当了一次接盘侠，接管了一批360的搜索人才。百度裁撤软件部，周不器又去接盘了一次，接管了一批百度企业搜索的人才。还有内部的张一明和郭鹏飞，对搜索技术也有很深刻的理解。
第三，周不器跟周绍宁关系密切。当时的周绍宁，是谷歌中国的总裁，谷歌被百度全方面碾压，他是失败者，知道失败的点和改进的方向在哪里。
第四，微点的搜索业务推出时，“微点”的品牌已经建立起来了。再加上当时正值“熊猫烧香”风靡全国，微点杀毒如日中天。微点顺势推出搜索业务，利用了安全的借口，实际上是利用了网民们的“恐惧”心理。
第五，周大老板的先知先觉。微点安全卫士、微点杀毒、微点输入法、微点浏览器……一系列相关产品，为搜索业务形成了助推器的作用。
这几条关键点，缺了任何一条，微点搜索可能都不会这么成功。
从开始布局到最后上线，整整两年半的时间。
可即便这样，在搜索的市场份额中，百度还是霸主，占据50%多的份额。微点的份额保持在33间。
在即时通讯市场，紫微星几乎就是从零开始，然后没什么准备的就匆匆上线。
百度要做电商，1月份就内定了，这都6月份了，还在秘密做调研呢。
可见开启一个大项目的复杂性。
然后，就出现了很有趣的一面。
决策委员会一共有11个人，座次排列依次是周不器、贺阳、许亮杰、王浩阳、程秉皓、张一明、季子安、石婧琳、王小船、郭鹏飞、韩乐水、郭丹、王星。
技术出身的许亮杰、程秉皓、张一明、王小船、郭鹏飞和王星这6个人，都先后表态，觉得QQ太强大了，不要不上来就拼命。可以先做个小产品，试试水。
非技术出身的贺阳、王浩阳、季子安、石婧琳、韩乐水和郭丹，都觉得既然出手了，就不要软，狭路相逢勇者胜，干就完事了！
竟然也是6票！
打平了！
周不器一下就头大了。
决定权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石婧琳昨晚跟他聊了很久，知道他也想亮肌肉、大干一场。可眼下所有技术出身的高管都反对，让他这个大老板强行拍板，有些说不过去，缺乏对技术的尊重，与紫微星以技术为本的理念也不符。
她顾盼左右，发现没人出面，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场，为自己男人找场子了。
石婧琳很冷淡的道：“咱们一个开放平台，都能卖他们3个亿！搜索这么高端的业务，我们都能做出来，还怕一个聊天软件？我们的技术比他们差？”
王小船摇头，“不是技术的事。”
郭鹏飞道：“是产品。”
张一明补充了一句，“也是生态，QQ搭建起了一整套人际关系网。”
石婧琳觉得这像是一场辩论会。
抓住一点，猛烈进攻。
她自动忽略了张一明的话，主要针对着郭鹏飞，很嘲弄的说：“产品？QQ的产品做得很好？”
郭鹏飞道：“很好，至少以国内的环境来看，远远比微软、谷歌、雅虎的聊天软件好。即时通讯软件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就是看产品，谁的产品好，谁就有市场。”
石婧琳美眸一闪，感觉抓住了漏洞，嘴角划过了一抹美妙的弧，“产品？据我所知，咱们紫微星，拥有最棒的产品经理。我们还怕在产品方面的竞争？”
这话一出，会议室就安静了。
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最棒的产品经理是谁？
这是公司内部公认的，当然是大老板周不器了！
他一般很少越级指挥。
可一旦出手了，对产品方向的一些建议，往往是决定性的。比如当初微点输入法和搜狗输入法打仗，就是周大老板提议，要搞一个火星文字库包。
然后，战火就结束了。
不仅搜狗输入法完蛋了，连搜狗搜索都打包出售了。
石婧琳昂首挺胸，淡淡的道：“我是不怎么懂技术，但你们说了，聊天软件没什么技术含量。技术的作用不大，那靠什么？靠得是产品的设计和运营。这件事，周不器最有发言权，我觉得大家可以听从他的意思。”
许亮杰笑着说：“当然。这个聊天软件，到底是做大还是做小，其实都有道理。谁都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做大有做大的好处，做小有做小的优点。”
王小船道：“两条路，向左还是向右，总要选一条出来。”
贺阳道：“讨论的时候各抒己见，可真正作出决定了，所有人都要拧成一股绳，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石婧琳哼道：“不管是做大还是做小，周不器选的方向，就是正确的方向！”
周不器揉了揉鼻子。
脸上有点臊。
这个石婧琳，搞什么搞！让她跪在地板上舔，她一百个不愿意。这倒好，来会议室里舔上了。这马屁拍的，有点过了。
第732章 我有道德制高点
前世，程秉皓做开心网一度风靡全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可很快就没落了。
后来总结开心网失败的原因，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在最火的时候强推出来一款属于开心网的社交软件。
像《抢车位》《开心农场》这类的社交页游，都有着很强的阶段性特点，可能会火个两三年，过了这阵风，就没人玩了。
缺乏延续性。
而延续性就是来自于社交软件，比如Facebook就推出了自己的聊天软件，从PC时代延续到了移动时代。
周不器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失败总结，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社交软件对于互联网生态的搭建至关重要。
而一款社交产品的崛起，往往来自于某一个特殊时期的风口，比如陌陌成功了，依靠的是陌生人约会；钉钉成功了，靠着是疫情期间的中小学生补课。
机会来了，就不能错过。
错过就太可惜了！
周不器对社交聊天软件早早就开始布局，已经在做手机了。其实就是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在移动时代，通过手机这样的终端产品，强行捆绑自家的社交软件、屏蔽别人家的产品。
不惜低价补贴销售智能手机，也要让紫微星在这个市场，有一席之地！
可如果这么搞，那就太烧钱了。
可能要补贴进去几百亿。
最好的方式，当然是用户的转化。就像微信能够迅速的打败米聊一样。，可以迅速地把QQ的好友关系转化到微信中。
假如紫微星能在PC时代就打造出一款优秀的社交产品，那么进入了移动时代，加上先发抢赛道的优势，打败鹅厂成为该领域的霸主，成功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所以，周不器想在即时通讯软件市场参合一脚！
而且，不能是小打小闹！
眼下会议室的气氛已经被石婧琳烘托到起来了，就不好再矜持了。
周不器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的确，对于聊天软件，我还是有一些设计和想法的。不说打败QQ，但至少让聊天软件这个死水般的市场，重新活跃起来！有竞争的市场，才是健康的市场。市面上只有QQ一家独大，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贺阳道：“搜索、电商、社交软件，是BAT三大巨头的核心领域。紫微星是后起之秀，还没什么足以抗衡的核心业务。不过，这不代表紫微星就比那三家差。搜索业务，百度是老大，可是阿里有雅虎，企鹅有搜搜，紫微星有微点，都在争抢这块市场。电商业务，阿里是老大，可企鹅有拍拍、百度在秘密筹划电商部门，紫微星也有校内团购。大家都在抢市场。只有社交软件市场，QQ天下无敌，百度和阿里都不敢叫板。”
还真是这么回事。
目前国内BATE的四大网络巨头，彼此的业务都有交叉和竞争，尤其是搜索和电商，竞争的非常激烈。
可是社交软件市场，大家似乎都一致性的选择了退缩。
阿里和企鹅在抢百度的地盘，百度和企鹅在抢阿里的地盘，阿里和百度对企鹅的大本营，却从不发起进攻。
这可不是个健康的市场环境！
贺阳听出了周大老板的意思，他洋洋洒洒说这番话，其实就是献助攻。
周不器顺势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小打小闹，很难撼动QQ的霸主地位。不能撼动QQ的地位，就不能改变行业格局。这些年我们也看见了，因为这块市场的畸形，导致了流量的分配不均，多少互联网企业因此倒闭了？QQ的流量太大了，同行们根本抵挡不住。”
郭鹏飞道：“是啊，联众当初多出色啊，还从韩国拉来了1亿美元的投资。可QQ游戏对战平台一出，几年下来，联众就完蛋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往大了说，这就是家国责任。社交软件这个市场是畸形的、错误的、不健康的。紫微星作为国内互联网的巨头企业，有理由、有责任、有义务作出一些改变。百度不做，阿里不做，我们如果也不做，受损的会是用户，是整个互联网产业。有竞争才有动力，才能给消费者创造更好的服务，促进行业的共同进步。”
大家已经习惯了周大老板的说话方式。
在做一个重大决策前，总要先以极高的视角审视这个决策的意义，利用家国情怀、民族大义之类的大帽子，定个基调和理论方向。
这不是空话套话，很有指导意义。
很多优秀人才不缺钱，努力工作的意义就是为了实现个人理想和人生抱负。
对于普通员工，也能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
这就是企业文化和价值观的体现。
如果说我们是资本家，我们做社交软件是为了赚钱，那就太打击士气了。员工们就会认为，赚钱也是给资本家们赚，我们都是打工仔，凭啥这么拼命？
可有家国责任的大帽子就不一样了。
会让每个人都有参与国家建设的自豪感，就会有一种内在的骄傲。而这种内在情绪就可以化身为原动力，激励大家努力工作。
没有人不爱国，只是在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发生分歧的时候，为了生存的更好，才会更加注重个人利益。
假如个人利益能和国家利益捆绑，谁不愿意既有名，又有利？
对内，可以树立更高格调的企业文化；对外……就是最重要的企业形象。
紫微星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做一款社交软件，目的是为了让国内的互联网大环境更健康，为了国内的互联网行业蓬勃发展，提高竞争力！
不能让一些优秀的小公司，因为一些外在的垄断因素，就失去了市场。
竞争才是活水，没了竞争就是死水。
国家当然希望互联网环境充满竞争力，越活跃越好。可眼下这个阶段，又不敢出手管制，不仅不管，还要推波助澜，对互联网企业的一些不正当手段加以保护。
生怕管的太严，这些企业就死了。
宁可默认一些不正当的市场现象，也要推动国内的科技产业的发展。甚至不惜拉偏架。比如三大音乐集团状告百度、微点、搜狐、企鹅等公司的mp3音乐盗版违法，法院认为互联网企业是平台而不是盗版内容的生产方，故而不违法。
如果紫微星能站在国家的角度，以更高的格调来平衡国内互联网市场的现状，对一些国家不好过分干预的行为用市场化的手段加以约束，那是解决了他们巨大的负担。比如微点安全卫士首先提出要“清除流氓软件，净化互联网环境”的口号，就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如果用市场公平竞争的手段搞死了一些企业，那是合理的。如果用行政约束的手段搞死了一些企业，尤其是科技企业，监管部门都要背负巨大的责任。
发展科技产业，是当下最重要的国策！
谁也不能拖后腿！
郭丹道：“紫微星已经成为了互联网的一面旗帜。我们专注IT高科技研究。我们在促进互联网行业的良性竞争。我们是首都的企业。我们有校内网和微点杀毒。从大局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站上了制高点。”
周不器笑着说：“有了制高点，就可以做一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哦？”
“这是第二点了。往大了说，我们的社交软件要做大，是道德优势。往小了说，这也是我们自身的一种风险规避。小打小闹，一定会失败。做大了，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产品的角度吗？”
“对，产品。石婧琳刚才说我是最出色的产品经理，这话有些夸张了。在我看来，一明、小船、子安，都比我更理解产品。我只是有一些有趣的点子，能帮上一些忙。”
张一明眼睛一亮，忍不住问：“是什么？你对产品方面的一些创意和想法，往往都很惊艳，并且屡屡证明是经得起市场考验的。”
周不器又被拍了一通，连连摆手，“就是有点胡思乱想。嗯……我有一点想法，前段时间，移动推出了一款社交产品，你们关注没？”
“飞信！”
贺阳脱口而出。
为了这个产品，当初他还受到周老板的指派，去跟移动方面谈过呢，想要展开一些合作。可惜移动方面的关系太复杂了、水太深了，紫微星有点玩不起。
周不器道：“飞信上线后，好评如潮啊！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通过PC端的飞信，可以免费地给手机用户发短信。”
石婧琳心头一动，这话昨晚他俩就沟通过，就举手示意要发言，得到了许可后，轻咳着嗓子道：“短信费太高了，1毛钱一条。而短信是年轻人通过手机最主要的沟通方式，很多人每月都要花几十块钱的话费来发短信。飞信依靠着能够免费发短信，迅速的在移动梦网抢占着QQ的用户。”
周不器眯眯眼睛，“咱们的社交软件，也可以免费发短信，怎么样？”
“不可能！”王浩阳果断地给否了。短信业务和飞信业务都是移动的，当然可以免费发短信。紫微星做一款产品去跟飞信竞争，也想免费发短信，这太不现实了。
贺阳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老王，你说错了，飞信的短信业务，也是需要花钱的。只不过是用户不花，飞信要花。”
“嗯？”
“其实就是飞信帮着用户支付了短信费。”
第733章 免费发短信
电脑上的聊天软件客户端，可以给手机发短信、打电话，十年前就可以做到，无非是宽带信号与卫星信号的一次转化而已，没什么技术难度。
国内外这类的软件有很多。
不同的是，在国内市场，打电话业务是政策限制了，不允许跟电信运营机构抢蛋糕。发短信业务没限制，市面上有很多可以通过PC客户端给手机用户发短信的产品，都是付费软件。
不过，这不是服务老百姓的。
发短信是要花钱的！
个人网民不可能花了几十万去买一款发短信软件，然后再购买几万条、几十万条的短信包，去发送短信玩。
只有企业能这么干。
比如分众传媒。
搞来了这么一套软件，就可以通过电脑给手机用户发送广告短信了。在市场还没有对其作出处罚之前，这是他们很重要的一块利润来源。
还有很多诈骗短信。
诈骗犯们先是购买或者自研发短信软件，然后去找运营方开通业务，去购买相应的短信包，签一份合作协议。
合作达成之后，就开通相应的信号转换服务了，就可以在电脑端给手机发短信了。
短信业务，是移动最大的一块蛋糕。
移动梦网的收入，其实也是通过短信服务来收费。
移动推出飞信，内部经过了非常激烈的争论，认为这种模式会损害短信业务的利益，绝对不能这么干！
可飞信的利益太大了。
QQ在移动梦网上每年赚这么多，梦网业务的相关人员能不眼红吗？
就强行上马，取得了惊人的成功。
可好戏没几年。
很快就被举报出事了。
飞信业务的领导、领导的领导、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全部落马。飞信这颗冉冉的新星就变得黯淡了。
本以为短信业务会因此崛起，再次赚得盆满钵满。
没想到，微信风靡全国了。
周不器早早就放弃飞信的业务了，他先后派了贺阳和程振平去沟通，都是铩羽而归。
不过，这个模式是对的。
用聊天软件给手机用户免费发短信，多好的产品设计啊？
目前国内市场上，只有飞信有这样的功能，在PC端登录，免费的给飞信好友发短信。不过也有条件限制，第一，对方是飞信用户；第二，对方是移动用户；第三，如果是国际漫游状态，要按照点对点短信的国际标准资费收费。
紫微星如果要开发社交软件，就一定要在功能上跟QQ有着明显区分。
模仿QQ再做一款社交软件，没有任何活路。
恰好，短信市场相对空白。
只有一款飞信而已。
飞信比QQ差多了。
除了能免费发短信外，几乎就是阉割版的QQ，产品使用方面差距很大。而且，飞信的很多功能都是要为梦网贡献营收的。
比如飞信有一个“速配交友”的业务，其实就是QQ里面的好友推荐。可是在飞信里，用户如果开通，每个月需要交5元钱的增值服务费。
可以说，飞信背靠着移动，利用着堪称奢侈的资源优势，产品做得……还很可以，却谈不上惊艳。
如果让紫微星来做，绝对能一鸣惊人。
缺点是……花钱太多。
发短信是要花钱的。
哪怕是飞信用户，用PC客户端免费发短信，实际上也是飞信业务部给短信业务部要交一笔服务费。
相当于飞信花钱，让网民们免费使用。
可问题是，飞信和短信都是一家的。飞信花的是最基本的数据服务费，相当于是拿了内部价，给了点成本钱。
紫微星如果也这么搞，肯定不能只给成本钱。
就得像分众传媒那样，签一份大合同，支付的是短信服务费。企业级的大规模地购买短信包，肯定比个人用户买短信包便宜太多，可这仍会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支出。
所以，首席财务官王浩阳崩溃了。
散会之后，王浩阳二话不说，抢在所有人之前，率先冲进了周大老板的办公室，慌张的问：“小周，你不是要砸钱吧？”
“什么啊？”
“你说什么？社交软件啊！”
周不器有些好笑，“你怎么慌里慌张的？”
王浩阳气得直跺脚，“我能不慌张吗？免费让用户发短信，那得多少钱？短信的官方售价，是1毛钱一条。你知道每天全国有多少短信流通吗？几十亿条！这谁玩得起？这个方向要是真能行，早就有别人去做了。”
周不器摇头道：“花钱是肯定的，但也没那么夸张，你不是以为咱们能垄断短信业务吧？人家也不允许啊。”
王浩阳叹了口气，“我知道，可只是一小部分，只好友间发短信，仍会是一笔巨额开销。”
周不器瞥他一眼，“我记得表决的时候，你是赞同做大的啊。既然要做大，要跟QQ抢市场，不花点钱怎么能行？你改主意了？”
王浩阳一脸苦涩，“我是认为聊天软件应该大张旗鼓地做。可是……可是也不能无限制地支出啊。”
周不器笑道：“老王啊，产品的设计、运营和商业模式的事，你就不用过分参与了。圈里有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可投资人那边不好交代啊！”
“投资人？”
“不管怎么样，钱是他们出的，肯定有财务方面的监督权。前段时间，咱们批了5个亿成立紫微工程院，就有几个投资人很不满了。觉得我们不应该未经他们的同意就冒然投这么多钱做研发，对他们缺乏尊重。”
“事儿多！”周不器哼了一声，“又是国内那几个吧？软银投了10亿美元，阿里投了3亿美元，他们说什么了吗？真是小鬼难缠！”
王浩阳摆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真金白银地出钱了。而且，各自面对的形势也不一样。软银资产上千亿美元，10亿美元可能只占其资本的1%。阿里就更不用说了，正准备拆分上市呢，根本不缺钱。那几个国内的新兴风投机构则不一样，比如金沙江，是拿出了总资产的30%投资了我们。投资失败了，他们就破产了。肯定会格外重视。”
周不器浑不在意，“行了，白纸黑字的合同写着呢，他们无权干涉公司的日常决策。嗯，社交软件这个项目很重要，先对他们保密。”
“又保密？”
“对。”
“到时候，肯定要有说三道四了。”
“谁啊？”
“IDG的老熊。”
“他？”
“对，主要是他不太满意，高瓴资本、今日资本、弘毅资本其实都还好。有IDG带头，金沙江也跟着，就有点麻烦。”
“早知道这么磨叽，就不应该要他俩。这都是你选的机构，你自己去搞定吧，别往我这引，我谁也不见！”
周不器现在翅膀硬了。
说话的底气非常足。
资本？
哼哼，时代变了！
用不了几年，全世界最大的资本就该是互联网巨头了。
而且，互联网公司的大老板跟投资人关系冷淡，从硅谷到国内，都是很普遍的事。
很多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都是程序员出身，不善言谈又没什么情商，甚至有的大老板都身家几个亿了，连恋爱都没谈过，看见女孩子就脸红。后来同事看不下去，就招了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给他送过去了，希望能在每天的工作接触中产生爱情火花。没想到，这大老板像个愣头青。过了没多久，这个漂亮的女秘书就投身进了别的高管怀里。
……
如果是小打小闹，社交软件可能很快就能上线。
可要大干一场，就不能太着急了。
一两个月内都很难上线，需要对这款产品在内部进行周密地设计和论证，把市场、营销、战略和商业模式先摸清楚。
庆幸的是，敌在明，我在暗。敌在前，我在后。
可以偷偷的冲上去，猛然爆发，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抢占大片市场。
周不器做出了这么大一个决策，兴奋、激动，紧张、担忧，多种情绪并存。
思路非常混乱。
为了减压，周不器叫来了宁雅娴，说中午去她家，放松一下。这一上午都精神紧绷着，必须要进行适当的自我减负。
“啊？我不行，我不方便。”
“真假的？”
“真的，前几天就来了。”
“靠！”
“要不……”宁雅娴压低声音，建议着说，“要不我订个酒店，安排小冯过去？”
“冯慕儿啊……”周不器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要王瑶瑾过去一趟呗，冯慕儿还是太年轻了。”
她是应届毕业生，听说大学期间都没谈过恋爱，还是纯纯的女孩子。
最好不要招惹。
宁雅娴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问：“老板，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啊？”
“什么意思？”
“你好像不太喜欢年轻女孩儿，总跟一些年纪大的来往，王瑶瑾今年都二十七了，比你大不少呢。”
周不器瞪了她一眼，“无知！那是因为我年轻，我爱学习！等过些年，我学有所成，就该对年轻姑娘传授人生经验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这叫传承，你懂吗你？”
宁雅娴有点头晕目眩。
第734章 技术支持
王瑶瑾是个软妹子，皮肤白皙，珠圆玉润。身子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略带几分撒娇，就嗲嗲的很诱人。
周不器对她很满意。
完事后，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就想去冲澡。
发现旁边的王瑶瑾在捂嘴偷笑。
周不器有点无语，“至于吗？高兴成这样？”
王瑶瑾放下手机，抿着嘴唇，笑滋滋的说：“老板，骆芊丽吃醋呢！说晚上我要请客吃饭！”
周不器眉梢一挑，“你跟她说了？”
“没，没说来开房。我说老板带我去见市领导了，她就酸溜溜的可羡慕了。”
“嗯，秘书这个岗位很特殊，谨言慎行是第一位。”
“老板，我明白。”
“走吧，去洗澡。”
去了浴室冲澡，又少不了一阵耳鬓厮磨，圆润白嫩的身子很是柔软，周不器对她就更满意了，却说道：“不来了，下午还有事。”
“哦。”
“对了，你工资够花不？”
“还行吧，攒不下钱。”
“不是给你涨工资了吗？”
上次去杭城出差回来，她就涨工资了，变成了跟骆芊丽同样的级别，工资都是7000块钱。
王瑶瑾噘嘴道：“我每天七点多就得来上班啊，只能在附近租房子，每个月光房租就得三千多。当秘书还要有体面的仪态，要买高档衣服和化妆品，还有打车费，够花就不错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买衣服、买高级化妆品，的确是不菲的花销。”
“是呀，总不能蓬头垢面地就上班。尤其跟您出来应酬，就更得注重着装了。”
“这样吧，以后除了每月7000块的工资外，再拿3万块的形象补助吧，精致的打扮起来。你说的对，秘书不好做，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公司形象。”
“啊！”王瑶瑾兴奋地尖叫一声，“老板，真的吗？”
周不器笑道：“这还有假？今天下午就把这事办了，宁雅娴和骆芊丽也有份。”
“老板，你太好了！”
王瑶瑾欢呼雀跃，张开双臂就扑进他的怀里，蹦蹦跳跳，兴奋莫名。
“好好工作！”周不器又指点了一句，“工作好了，以后不仅能涨工资，还有拿期权的机会。”
王瑶瑾脆生生的道：“谢谢老板，我会努力的！”
……
套房的客厅里，宁雅娴在等待卧室里的两个人，在使用笔记本电脑查邮件。
等门开了，她迅速扭头，果然见到了王瑶瑾娇艳红润的脸蛋儿，以及周大老板神清气爽的神态。
“老板，这里有一封重要邮件。”
“是吗？”
周不器衬衫的扣子还没扣上，怀是敞开的，一边系扣子，一边走了过去。
宁雅娴道：“是马总给你的邮件。”
“老马？”
“不是，另一个马总。”
“他？”
周不器挺稀奇的。
两人往来不算太多，没什么邮件上的交流。倒是前几天紫微星对外公布A轮融资成功的消息，收到了对方的祝贺短信。短信里，好像还说有事要商量。
周不器忍不住问：“是挖墙脚吗？”
宁雅娴轻轻摇头，“不是，是想和咱们合作。”
“合作？”
周不器就更好奇了，刚刚坑了他们3个亿，竟然还有心情合作。走过去看了邮件，不禁暗暗惊讶。
竟然是要在搜索业务上的合作！
企鹅旗下的搜索业务，名叫搜搜，发布以来市场份额非常差。尤其是微点上线后，搜搜的份额就跌入了谷底，只有1%左右，落后于百度、微点、谷歌和雅虎，排名第五。
而邮件里的说法，更是令人吃惊。
企鹅方面是想彻底放弃原有的搜搜业务，保留品牌。然后跟紫微星合作，改用微点的搜索引擎！
也就是说，他们只想保留“搜搜”这个品牌，背后的技术支持，都由微点提供。
这等于是彻底放弃了原有的搜索部门。
周不器对此颇有些惊讶，不好直接回复，就回到了公司，去找王小船说了此事。
王小船听后，也是大感惊讶，“找咱们合作？都说他们要和谷歌合作呢！这事都传了好几个月了。”
周不器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小船道：“搜搜是05年推出，06年正式发布，然后市场化运营的。当时搜索市场是百度、谷歌、雅虎三强争霸。搜搜为了能在这个激烈的赛道里杀出来，选择了一条很与众不同的路线。”
“哦？”
“他们号称要打造纯绿色的商业化平台。嗯，就是没有一些不健康的东西，也不会在搜索结果里添加任何一条广告。”
“嗯，这产品理念很高。”
“是啊，业内不都说了嘛，百度的技术、企鹅的产品、阿里的营销、紫微星的年轻人。企鹅做产品，的确有一套。可是搜索是个技术活，单单靠产品设计是远远不够的。搜搜的使用效果很差，别说跟百度、谷歌、雅虎比了，哪怕是比搜狗、爱问、有道都不行。”
周不器深以为然，“是啊，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他们这是搞不出来自家的搜索引擎，就想从别人那里获取技术支持？”
王小船道：“对，业内都传开了。搜搜推行的是零广告绿色搜索平台，本以为是想用免费模式迅速的收获用户。可结果相反，搜搜的流量几乎都是内部提供和对外采购的，用户的主观性不强。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钱一分钱没赚到，每年要投入那么多钱做运营、做市场，份额也没起来。就证明过去一年多的策略是错误的，就要改变了。”
周不器这下明白了，“要改变策略，可要重新研发出自家的搜索技术，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搜搜要继续培养这个品牌，就只能通过外部合作，寻找技术支持。”
王小船笑笑，“对，差不多就是这样。百度、微点和谷歌，是国内的三大搜索巨头，都有完整的生态结构，有独立的广告联盟。搜搜接下来的战略，肯定也是这么走。借着跟外部合作，先把商业模式学会，积累运营经验。等以后自家引擎研发成功了，就可以顺利替代了。”
“你说他们一开始选定的合作对象是谷歌？”
“对，好像4月份时候就联系了。也不奇怪，过去这两年，搜搜最受诟病的就是技术太差，搜索结果太偏。可以利用谷歌强大的搜索技术，扭转市场形象。”
“有道理。”周不器点了点头，“奇怪了，竟然会找上微点。咱们刚坑了他们3个亿，也不记仇？”
王小船笑道：“可能正因为这3个亿，让他们认识到了紫微星的技术也很强大。而在搜索的体验效果来看，微点比谷歌更符合国人的使用习惯。”
论搜索技术，当然是谷歌更好。
可是产品方面，微点更强。
只要别像搜搜那样技术太差，即便是搜索引擎，产品体验也是重要的衡量标准。百度和微点的市场份额比谷歌高，就是在产品方面下功夫。
其中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简单搜索。
中低端用户在使用搜素引擎时，大多数都是进行简单搜索，比如“蛋炒饭怎么做？”、“怎么用生辰八字起名？”、“去首都旅游怎么玩？”
在这种有着明显本土化的方面，国产就是比进口的强，不管是谷歌、雅虎还是微软，通通都不行。
搜搜不管怎么做，也不可能跟谷歌抢那部分高端用户市场。
只能在中低端用户市场分一杯羹。
前世，搜搜就是找谷歌合作的。
没办法，百度是业内老大，不可能合作。其他几家搜索平台，雅虎是阿里的，双方在电商领域打得很激烈，不可能合作。Live搜索是微软的，社交软件领域在竞争，也不能合作。至于搜狗、爱问、有道这些搜索引擎……企鹅方面不认为他们比自己强，而且这几家的业务都不够完善。
唯一的选择，就是谷歌。
这一世则不同了，多了一个微点。
前段时间企鹅跟谷歌联系，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微点技术平平。而且，QQ空间和朋友网也存在着强竞争关系，合作可能性很低。
可5月份发生的事，出现了一些变化。
紫微星把朋友网的开放平台给出售了！还把这产品卖给QQ空间了！
这足以说明两件事。
第一，紫微星技术很强。
第二，即便是竞争对手，紫微星也跟别家不一样，不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做派。哪怕是强竞争，也可以合作。
朋友网都把开放平台卖给QQ空间了，这么严重的资敌行为都能做出来，为搜搜提供搜索方面的技术支持也不会存在障碍。
周不器略作沉吟，缓缓的道：“其实微点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稳定。”
“对！稳定！”这话当即提醒了王小船，这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有一种国家在拉偏架的感觉，“上个月，谷歌的服务器就不太稳定，被当局限制了。谷歌的搜索结果，问题一直比较多。”
周不器点点头，“这么看来，他们是诚心要跟咱们合作了？”
“我觉得是！”
“那你觉得要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吗？”
第735章 百利而无一害
总务室。
有些事，骆芊丽和王瑶瑾心照不宣。
骆芊丽出去陪老板出一趟差，回来后就涨工资了。王瑶瑾陪老板去了趟外地，回来后也涨工资了。
以己度人，就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这种事不算光彩，两人都有意回避。再加上宁雅娴很严肃地表示要做秘书就应该恪守本分，要谨言慎行，老板身边的所有事，都必须保密。
连保密协议都签了。
下午回到办公室后，骆芊丽就闷闷不乐的说：“跟老板出去，风光了吧？见到市里领导了？”
王瑶瑾抿抿嘴，“保密。”
骆芊丽白她一眼，哼了一声，“可把你得意坏了，下次我陪老板出去应酬，你也别偷偷摸摸地跟我打听。”
王瑶瑾笑嘻嘻的说：“有好事！”
“什么好事？”
“你猜！”
“这我怎么猜？”
“老板可好了！”
“嗯？”
骆芊丽眼神就充满狐疑，上下审视着她……嗯，这神态、妆容、唇膏颜色的深浅，和上午时候不太一样了。
她很可能是重新补的妆。
为什么补妆？
洗澡了！
为什么洗澡？
去开房了！
骆芊丽觉得自己很有大侦探的潜质，敏锐的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什么。
这时，另一个小秘书冯慕儿也凑了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很惊喜的说：“好事？是要涨工资了吗？”
王瑶瑾轻轻摇头，“不是涨工资，胜过涨工资。”
“什么意思？”
骆芊丽心头活跃起来，生出了几许期待。
她早就有所猜测了。
如果只是本本分分地秘书，那一个月7000块钱的工资是合理的。可问题是，她除了日常工作外，有些时候还要陪老板出差，还会有额外陪床陪睡的服务。
这就不是那点工资能打发的了。
果然，接下来就听王瑶瑾兴奋雀跃的说：“老板说了，以后每个月给我们3万块钱的补助金，让我们用来购买高档衣服和化妆品，打理好个人形象。秘书的体面，就是老板的体面。”
骆芊丽追问了一句，“每个月3万吗？”
王瑶瑾轻笑道：“对，每月都有。老板还说了，让我们努力工作，表现好了……以后可能还会涨工资，还能拿到期权呢。”
说到期权，骆芊丽一下就眼红了，期待感瞬间爆炸。
相比于每月3万块钱的补助金，期权才是大杀器啊。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1万股就够了。随着公司的成长，这笔股票，足以在未来几年，帮助自己实现财务自由。
相比之下，那3万块钱就是老板给的零花钱、生活费了。
这时，冯慕儿惊喜欢呼起来，美眸睁得大大的，“真的吗？老板说每个月给我们3万块钱的补助金吗？”
骆芊丽：“……”
王瑶瑾：“……”
冯慕儿一脸迷糊，见她俩有怪异的眼神看自己，蹙起眉头道：“怎么了？”
骆芊丽轻咳一声，“慕儿，这个……刚才瑶瑾说了，这3万块钱，是公司给的用于改善个人形象的补助金……”
“我也是秘书呀，我也要注重个人形象啊。”
“但是在公司，只需要穿制服就可以了，办公室负责采购，不需要你个人花钱。”
“啊？”
冯慕儿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好像这3万块钱的补助金，没有自己的份儿？
王瑶瑾犹豫了一下，若有深意的道：“慕儿，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明白。这3万块钱……对，你还没毕业啊，你现在其实是实习生。等这个月你正式毕业了、工作了，有了跟老板一起出差的机会，到时候也能拿补助金了。”
冯慕儿眨巴着眼睛，“要跟老板一起出差，才能拿到补助吗？”
王瑶瑾抽了抽嘴角，只能硬起头皮，“对！”
骆芊丽就圆场道：“好了，慕儿你还小，没有职场经验。等你毕业了……就要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自己找房子住了，日常花销比在学校时多了几倍，还要照顾到老家的父母，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冯慕儿没太听懂，“什么啊？”
骆芊丽有点头疼。
这个冯慕儿，要是个过来人也就罢了，偏偏大学期间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还是个清纯大姑娘，对成年人的世界还缺乏认知。
王瑶瑾道：“就像老板说的，努力工作就好。只要你表现好，老板以后出去应酬……也会带上你的。”
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个迷糊虫给打发了。
下午四点多，宁雅娴开门进来，喊了一声，“芊丽、瑶瑾，你俩过来一下。”
然后，三人就去了旁边的老板办公室。
“老板不在？”
“嗯，他去许亮杰那屋谈工作了，我跟你俩说点事，坐沙发上吧。”
宁雅娴从桌子上拿过来了两份文件。
骆芊丽忍不住问：“要签合同吗？”
宁雅娴笑了笑，“瑶瑾没告诉你吗？老板说每个月要给你俩拿3万块钱的补助金。”
骆芊丽眉开眼笑，“嗯，说了！雅娴，你也有吧？”
宁雅娴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接话，“没问题的话，那就签了吧，把个人信息写全，尤其是银行卡号要写准。”
骆芊丽和王瑶瑾对视一眼，就有点奇怪。
签这种合同，不是要去人事部吗？
再看合同第一页，两人猛然愣住。
“缘味集团？”
这个合同的甲方竟然不是紫微星，而是另一家公司缘味集团。再往下看……是以缘味集团董事长助理的身份，每月领3万块钱的工资。
宁雅娴耐心的给她俩解释。
这3万块钱的补助金，实在不低。
如果是3000块钱倒好说，紫微星这边就能给办了。可是给总务处的两个小职员每月开3万块钱，这就很不符合公司的薪酬秩序，财务和人事那边会引发争议。
大老板身边的漂亮姑娘，每月发这么多钱，这什么意思？
太明显了！
周大老板的形象和威望就会大大受损。
让缘味集团来发这笔钱，就没问题了。
缘味集团是传统企业，账目资金本来就不怎么清晰，大股东吃喝拉撒都是公司报销。就算有非议，那又怎样？
在这种企业里工作，没什么理想和人生价值可言，无非是找一个工作赚钱而已。
大老板怎么安排，底下人就怎么做。
老板就是皇帝，老板的话就是规矩。
尤其前几个月，周不器出手，把两个高管给送进监狱了。所有人都老实了，老爸周建军和岳父伍高义彻底掌控了公司。
大老板想多花点钱雇几个漂亮女助理，谁敢有意见？
有意见，就滚蛋！
宁雅娴轻声说：“这笔钱……我就不用多说了，你俩也都明白。走咱们公司的账肯定不行。缘味集团也是老板的公司，走那边的账吧。这合同没问题，放心签就行了。相当于你们在缘味集团领了一份高管工资。”
骆芊丽和王瑶瑾脸蛋红扑扑的，颇有些尴尬。
这话一说开，多少有些难为情。
异议当然没有。
两人都拿过笔，闷头写个人信息。
写过了合同，一式两份。
宁雅娴笑着说：“好了，你俩回去工作吧，以后每月1号，你们就可以拿到第二笔工资了。嗯，注意保密，不要让我听到什么不该有的传闻。”
骆芊丽咬住嘴唇，轻轻点头。
王瑶瑾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冯慕儿怎么办？刚才我在办公室里说了3万块钱补助金的事，她很心动呢。”
宁雅娴略作沉吟，“她呀……”
“她……”王瑶瑾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她还是姑娘呢，有些懵懂，对这些是不太明白。可这么瞒着也不是回事。我俩领着高工资，经常陪老板出去应酬，她不知道这里边的事，还以为是受到冷落被职场打压呢。”
“她马上毕业了吧？”
“嗯，这个月末就正式入职了。”
“等正式入职后，你俩可以尝试着引导一下。既然是秘书，有些工作……该知道的应该知道。做不做都看她。她要是愿意，以后有机会了可以安排她陪老板。不愿意也没关系，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
……
为“搜搜”提供搜索的技术支持的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可关系到企鹅，就得去详细调查。
目前，朋友网和QQ空间存在着强竞争的关系。更重要的是，紫微星这边已经秘密启动了社交软件的大计划！
一旦这事公布了，双方将会展开殊死搏斗。
这个时候帮他们做搜索业务，算不算是资敌啊？
用了一个下午，收集了一些材料。
掌握到了更多的关于搜搜的情报。
当初做搜搜的时候，企鹅从谷歌、百度、中搜、雅虎、搜狗到处挖人，组成了一个杂牌军的高管团队。
派系非常多！
彼此之间对搜索业务都有着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看法，相互间斗法，权力斗争非常激烈，失败是必然的。
现在企鹅方面痛定思痛，决定彻底放弃原有的搜搜业务部，所有人全部裁掉！然后派出嫡系高管，重组这块业务。
因为短期内开发不出来新的搜索引擎，所以就只能对外寻求帮助，花钱去租一个了。
有了此前在开放平台方面的顺利合作，所以就把目标落在了微点身上。
“他们一定会选择微点，因为他们正在重做TT浏览器！”
“TT浏览器？”
王小船道：“对，是企鹅旗下的一款浏览器，是他们最早期的一款产品。当初QQ找不到盈利模式，卖又卖不掉，就想着做一款浏览器。两条腿走路，QQ不成功，就押注TT，降低风险。后来QQ大获成功，浏览器的盈利模式却迟迟没找到。后来，企鹅就放弃了这个业务，很多年都没有更新过了。”
周不器眉梢一挑，“他们要重启浏览器战略？”
王小船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微点浏览器为微点搜索引流的模式，取得了巨大成功，这是成功模板，他们自然要学习。微点浏览器是靠着微点杀毒来引流，TT浏览器可以依靠QQ来引流，分毫不差。”
许亮杰重重得一哼，似乎很看不惯这种行为，平淡的道：“放心吧，时机错了。微点浏览器和微点安全浏览器，覆盖率超过90%了，已经逐渐取代IE，形成一定的上网习惯了。发展浏览器的黄金时期已经过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没错，杀毒市场和浏览器市场，已经被我们包圆了。TT浏览器想闯进这块市场，难度不亚于我们做社交软件跟QQ去竞争。”
王小船笑道：“是啊，TT浏览器做的多早啊，可他们没有看到这个市场的发展前途和商业价值。现在想发力，什么都晚了。”
除非是等移动时代到来，TT浏览器改头换面，全面升级成QQ浏览器，进入智能手机领域重新展开竞争。
王小船道：“搜搜失败的教训，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我们需要总结。”
“哦？”
“搜搜一直以来都把百度当竞争对手，所有的业务都是模仿百度在做，网页、图片、视频、音乐、新闻搜索和搜吧、问问……百度有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这套模式应付一些护城河很弱的小公司，可能无往不利。可想要战胜百度、阿里这种级别的巨头，根本不可能。在一些小业务方面，简单模仿然后利用大流量的推动，可能可行。可是核心业务领域，必须要有自己独到的东西才行。”
“有道理！”
周不器颇为赞叹。
许亮杰笑道：“的确是这样，有一个百度就够了，网民们不需要第二个百度。社交软件领域也是如此，网民们需要一个QQ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QQ。我们如果做社交软件，就一定要和QQ不一样！要在产品设计和功能结构方面，形成足够多的差异化。国内的社交软件，不管是POPO还是Lava，包括飞信，都是在模仿QQ，失败是必然的。”
周不器一挥手，“社交软件的事，以后再说。这次先说搜索的事，怎么样？到底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许亮杰干脆又果断地说：“必须合作！微点为搜搜提供技术支持，对紫微星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一定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