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吃亏是不可能的
整个合作方案，都是周不器设计的。
起初，在内部还产生了不少质疑。
感觉让出的利益太多了。
这次合作，主动的一方是朋友网才对。抢车位是朋友网开发出的游戏，Facebook不退让，那就直接找别的网站合作就是。
凭什么一退再退？
股权对赌方案，我们主动提出了一个更有利于Facebook的。
社交游戏的海外运营权，都归Facebook所有。
甚至最后还有两个补充协议：一，针对Facebook的股权对赌协议，以5年为限。5年之后，合同自动作废；二，如果“抢车位”未能在Facebook取得成功，接下来双方的项目合作也要搁浅。
所有的风险，都由朋友网来承担了。
凭什么？
这个协议签下来，感觉很憋屈！
朋友网拿到的，只是遥遥无期的几个点的股权，以及广告分发项目和开放平台项目的合作机会。
所以，晚饭本应是庆功会，结果大家都有些意志消沉。
甄妤圆场道：“咱们的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不必太在乎眼前的利益得失，伟大的公司都少不了延迟满足。”
张一明也说：“在合作方式上，吃亏是肯定的。不过，如果真的成了，我们就可以通过Facebook，帮助我们研发广告联盟和开放平台这两个大工程了。如果让我们自己搞，没有一两个亿的研发投入，根本做不下来。咱们无非是用社交游戏未来的广告收益，买来了这两个大工程。”
公司的发展，一定要循序渐渐。
不可能今年200个工程师，明年就变成1000个了。这跟很多传统企业招收销售员、快递员不一样，一挥手可能就是几万人入职。
程序员都是公司的宝贵财富，光有能力还不够，是需要价值观培训的，还需要时间来了解公司的管理方式、运营模式。
缺乏统一的认识，他们天天磨洋工，怎么提升效率？
而且，团队是需要磨合的，新技能是需要学习的，不可能招聘入职就直接上手。一个优秀的团队，至少也有一半的老员工来搭配新员工。
一老带一新，帮助他们适应，尽快的融入公司里。
所以今年紫微星最大的招人名额，也就是200人左右。今年招200人，明年就可以招300-400人。
可就凭这点人，又是一群新入职的员工，很难上手广告联盟、开放平台这样的大项目。
薇蜜网的淘宝客项目为什么迟迟无法上线？
因为阿里的那几个员工出了幺蛾子。
他们为什么出幺蛾子？
因为阿里总部出了问题，他们对旗下的广告联盟业务阿里妈妈的由上到下的架构有了新的调整和设计。
所以说，近一两年内，即便不存在技术性难题，紫微星也没法做出广告联盟、开放平台这样的大项目。
跟Facebook合作，就等于是通过外界的力量，给紫微星这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安装了两个全新的进口马达。
“这是战略，可不是钱能解决的。”
甄妤眼界更宽，不停的安抚。
张一明是朋友网CEO，肯定要配合周不器的战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平复大家的牢骚。
周不器就有点听不下去了，好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吃亏？谁吃亏了？”
甄妤轻声道：“战略方面取得了效果，利益方面的确让步太大，吃了点小亏。”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甄师姐，咱们认识也快两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啊？”
甄妤微微一怔。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茫然。
周不器哼道：“用社交游戏的海外运营权，换来了两个大项目，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是战略上的巨大成功！这个且不说，就说利益，咱们在利益方面吃亏了？我怎么没看见？对比两个方案的合同条款，你们没发现差别吗？他们的方案，有对赌上限，最多给出5%的股份。咱们的方案，没有对赌上限！”
众人大惊。
薛宝珊也美眸睁圆，轻呼道：“周同学，你……咱们的方案，是指数级递涨呢。5%的配额就要80亿的PV量了，要是6%的配额，就是160亿的PV量……”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太扯淡了。
周不器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啊，都看不清行业的大趋势。是，美国这边，MySpace的用户比Facebook多不少，可别忘了，他们刚和谷歌签下了一个9亿美元的大单。为了这么大的订单，MySpace上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商业广告填充。”
“会影响用户体验？”
“一定的！别忘了，并购MySpace的是新闻集团，那可是传统传媒巨头，根本不懂互联网。盈利的压力一定会逼迫着他们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看着吧，不出三年，Facebook必然要超过他们。”
薛宝珊眨眨眼睛，抿嘴含笑。
不说话了。
这才是她熟悉的周同学呢。
自信，敏锐，目光长远。
就说嘛，跟Facebook这么憋屈的谈判案，一点都不像是他的风格，原来早就对这个行业有了很清楚的认识。
唐斌辰迟疑着说：“就算Facebook超过了MySpace，160亿的PV量……”
周不器笑道：“从去年开始，全球的互联网行业才走泡沫危机的冷潮中走出来，这才刚刚开始呢。Facebook目前只在北美，可别忘了，他们有一个大优势，就是全球视野。等他们收割了市场，你觉得会有多少用户？5亿？10亿？还是20亿？”
现在的谷歌，年PV量才750亿，还差的远呢。等过几年，年PV量2万亿的时候，那才是PC互联网的高光期。
周不器说他不吃亏，就真的是不吃亏。
只要不出意外，社交游戏将会像前世一样，在Facebook火爆起来。
全球5000万用户玩抢车位，这是什么概念？
每天的PV量，就能达到3亿规模！
多的不说，通过这份对赌协议，拿到8%或者9%的股份，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5年的时间期限，那就更好理解了。
5年以后，社交游戏的热度就下降了。
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来了，大家都开始玩手机的各种垂直APP应用了。
周不器到底是创始人、大老板，说话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饭桌上的氛围，果然好了不少。
美国这边的餐桌文化跟国内不同，没有包厢，大家都是公开在大厅里就餐。所以在比弗利那边的餐厅里，经常能看到大明星们。
隔壁有两男一女在用餐。
结账时，那对情侣分别拿出了现金拿钱买单，那个男的却没掏钱
李课就笑着说：“听说美国这边都是AA制，也不知道对不对。”
唐斌辰点点头，“是这样。”
周不器摇头，“不一定，也可能是AAB制。”
“什么意思？”
“就比如那边那三个人，那对情侣，是AA制用餐，那个男的是腆着B脸吃饭，这就是AAB制。”
“真损！”
众人大笑。
……
跟Facebook达成协议，美国之行最主要的事就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B轮融资签字。
周不器亲自登场，签字画押。
出资550万美元，认购30万股，占股1%。
Meritech风投的负责人是执行副总肖恩·李，一个三十来岁的华尔街精英，签字结束后，就主动找到了周不器。
“我们投资了一个项目，我觉得周先生应该感兴趣。”
“是吗？”
“友林网，周先生听说过吗？”
“很遗憾。”
周不器摇了摇头。
肖恩·李笑道：“跟你们的朋友网类似，也是社区网站。不过，朋友网主打的是国内用户，友林网面向的却是全球华人。创始人赵先生跟您一样，19岁创业，现在已经发展为海外华人社交网络了。”
“是吗？”周不器笑笑，“恭喜，你投资了一个好项目。”
肖恩·李见他态度不冷不热，眉梢一挑，“周先生，我们是友林网的大股东，占有35%的股份。如果朋友网有兴趣，我们可以推动友林网和朋友网的合并。据我所知，朋友网现在的所有业务都局限在大陆地区，如果并购了友林网，就等于打开了海外市场。”
周不器面色一正，“肖恩，虽然我们只是Facebook的小股东，占股1%，但我们对合作伙伴充满了尊重。我们不会跟合作伙伴展开业务上的竞争。”
肖恩·李愣了一下，“周先生，友林网和朋友网合并，将会是全球最大的华人社区……”
“多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周不器坚定的拒绝了。
他对海外市场有兴趣，但朋友网出海是不可能的。
社交网站刚刚兴起，所以监管部门还未警惕，限制不多。国内用户可以直接访问Facebook，海外用户也可以不受限制的登陆朋友网。
可再等几年，风向就变了。
墙内的人出不去，墙外的人进不来。
国内访问不了Facebook，海外也别想访问朋友网。
最近，老死不死的5Q校园网竞争不过，又要开展一波并购了，想要拿下王星团队的海内网。贺阳建议过，可以截胡，吃下海内网，价格不会超过500万。
海内网是海外学子们最常使用的社交网站。
拿下海内网，就等于打通了海外华人市场。
可周不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对海外华人这个市场，不抱希望。
第406章 谁是竞争对手？
美国之行很顺利。
完成了融资，达成了合作，甚至还通过域名的手段，在最早的阶段发现了推特这家神奇的网站。
比想象中的成功多了。
按计划，他们要在美国出差一周呢，把这一些都昨晚，还剩三天时间。
出去玩吗？
大家都很开心。
可是去哪玩？
周不器本以为是去好莱坞，去环球影城转转，去迪士尼乐园看看，结果大家的选择是硅谷，去科技圣地去膜拜一下。
好吧，果然是很有上进心的创业团队。
然后，周不器就请Meritech风投的肖恩·李牵头，帮忙联系了苹果、谷歌、甲骨文、亚马逊、微软等公司。
就说有一个中方的创业团过来，想去拜访、参观、学习。
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大家都很友好，所有公司都同意了。
最热情的当属微软。
微软总部不在硅谷，恰巧CEO史蒂夫·鲍尔默来这边视察，亲自相邀，坐而论道。
谈了很多。
牢骚不少，说微软是科技巨头，所有的科技公司，几乎都把微软当成竞争对手。在搜索领域，跟谷歌竞争；在操作系统领域，跟苹果竞争；在数据库领域，跟甲骨文竞争；在游戏机领域，跟索尼、任天堂竞争……
不过，到底是大人物，鲍尔默先生精力旺盛，信心十足，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霸气，就好像在他眼里，这些竞争对手加在一起，都不如他。
他要把这些竞争对手，一个个的击垮。
与此同时，他也对中国业务颇为关心。
问了许多中国文化，以及那边的商业氛围，微软中国的环境、名声、影响力等等。
大概这才是他会亲自接见这个年轻的中国团队的原因。
通过第三方，来了解一下微软中国到底发展的怎么样，那里可是微软和谷歌搜索大战的主战场。
周不器笑着说：“我的公司跟微软是合作伙伴，朋友网的搜索服务就是微软提供的，我们对微软充满敬畏。”
心中却深深的不以为然。
恨不得早点跟微软终止合作。
微软的Live搜索真是太差了，完全没法跟百度和谷歌相比，用户体验极差。朋友网的用户多次吐槽，请求让网站更换搜索服务方了。
从微软分公司离开，周不器颇为失望的摇摇头。
“怎么了？”薛宝珊有点奇怪，轻声问道。
周不器好笑道：“这个人，是个战士。”
薛宝珊娇嗔一声，白他一眼，“他是微软的首席执行官，是仅次于比尔·盖茨的二把手。周同学，你得戒骄戒躁，别浮躁。”
周不器作揖，连连道：“对对对，宝妹妹教训的对！”
“别闹。”薛宝珊抿嘴轻笑，素手轻轻拍他一下，声音很低，“他们就在后面呢。”
这时，甄妤、张一明、唐斌辰等人也从后面跟上来了，
周不器道：“这人就是个战士，盖茨要是真选他当接班人，那肯定是个错误。一天天的跟这个竞争，跟那个竞争，这是将军该做的事。”
“也是，做元帅的，都是运筹帷幄。”张一明表示赞同。
周不器摇摇头，“元帅也好，将军也好，不都是军人？管理一个企业，就跟管理一个国家一样，哪能让军人当政？”
“啊？”
“军事永远是政治的延续。”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
周不器看了一眼甄妤，又看看张一明、唐斌辰等人，轻声说：“开公司，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定不能为了竞争而竞争，那是莽夫行为。伟大的企业，一定是为了政治而竞争。什么是企业的政治？行业格局、企业战略、科技潮流、家国情怀等等，要以更高的维度来俯视对手。比如5Q网、海内网，咱们需要跟他们竞争吗？”
薛宝珊美眸亮晶晶的，“我记得，你说过的，在商业市场上，高维打低维，一打一个准。”
张一明道：“竞争对手……只有同一个层次的人，才叫竞争对手。如果我们本身就有着更高的战略目标和企业追求，有着更好的思维角度和未来洞察，又何必自降身份，把自己强拉到和对方一个层次去勾心斗角？做好自己就够了。微软是世界第一，鲍尔默先生的格局真是小了点。”
李课加入紫微星才3个多月，是王浩阳招来的副手。
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紫微星的高管讨论圈。
这一次，脸都白了。
有点傻眼。
感觉这伙人都特么是怪物！
靠！
那是史蒂夫·鲍尔默，在比尔·盖茨已经半退休的状态下，他就是微软的统治者，是这个世界科技圈里最有权势的大佬！
独一无二！
就见了一面，谈了20分钟的话，就被你们几个二十来岁的小孩给狠狠的批判了一通？
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然后，就听甄妤笑着说：“微软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也不奇怪。咱们吸取教训，别以后做成了第二个微软，那就不好了。”
李课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趴下。
卧了个大槽！
这话说的够装逼！
成了第二个微软还不好？还很不情愿？我去给你买一把枪，你给我枪毙了吧！
下午，又去了谷歌。
谷歌很年轻。
创始人拉里·佩奇亲自接待，带着他们把整个公司的办公区都逛了一遍，感受颇深。
Facebook那边，感受最深的一点就是平等。
没有一间办公室，所有人都是在工位上办公。即便是最普通的员工，也能直接去找扎克伯格吐槽发泄不满。
当然，这也跟Facebook现在还是小公司，还是租的写字楼有关。
谷歌这边，崇尚的则是自由。
这里办公室很多，不仅是管理层，只要是业绩优秀的普通员工，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自己设计装修，还可以在里面养花养草养宠物，贴上老婆孩子的海报。
打造属于自己的工作空间。
到处可以看到嘻嘻哈哈聊天的员工，要么就是在喝咖啡看杂志，甚至还有人在公开的打游戏，让人目瞪口呆。
在紫微星，要是有人敢在工作期间玩游戏，肯定是要开除的。
询问拉里·佩奇，他笑着说：“这是我们最新推行的一个计划，叫‘创意休息时间’。”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允许工程师拿出20%的工作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喝茶看报、聊天打游戏，都可以，以此来激励更多、更广泛的创新。”
周不器问：“万一……万一他们以‘创意休息’为名，故意不工作怎么办？”
拉里佩奇很坦然，笑道：“我就是工程师，所以我最清楚这个职业。工作累的时候，真是一行代码也敲不出来。我们推出这个计划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工程师们能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休息时间。休息好了，才能以更饱满的精力去工作。”
周不器大惊：“利用休息时间，顺带着去迸发一些灵感？”
“对。”
拉里·佩奇哈哈一笑，看起来颇为得意，这也算是他在业内的创举了，开辟先河。
“有成果吗？”
“当然，我们的邮箱、新闻功能，都是在这个创意休息政策下工程师们休息时游戏之作做出来的项目。最成功的，当属谷歌广告了。”
“谷歌广告？”
周不器愕然一愣。
这可是个超级大项目，谷歌一年上百亿美元的广告收入，都来自于这个项目。这让谷歌一家小小的互联网公司的营收，直接媲美维亚康姆、时代华纳、新闻集团那样的百年传媒巨头了。
百度联盟，就是模仿这个项目做出来的。
包括Facebook接下来要做的广告分发项目。
拉里·佩奇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做广告项目太冒险了，可能会遭受传统传媒巨头的打压。结果底下人却利用这个时间，自己做出来了，还做成功了。谷歌能有今天的成绩，很大程度都要来源于这个创意计划。”
周不器倒吸了一口凉气。
深切的感受到了双方巨大的差距。
在国内，他也见过一些大人物、大公司。他在心生敬畏之时，往往靠着两世为人的经验，也能从容应付。
可在谷歌面前……
这个“创意休息时间”政策，拉里·佩奇全无保留的都说出来了，可是自己能做到吗？
肯定不行。
紫微星要是真施行了，马上所有人就开始磨洋工，整个公司都要陷入半瘫痪的状态。
再看甄妤、薛宝珊、张一明、唐斌辰等人的表情，也一个个肃然起敬、心生向往。
谷歌能把世界上最优秀的一批科学家收入麾下，真不是盖的。
“你们有什么竞争对手吗？”周不器很虚心的请教。
“竞争对手？”
拉里·佩奇想了一下，摇摇头。
周不器试探着问：“微软不是吗？谷歌推出了谷歌文档，不就是竞争微软的办公软件吗？你们还有几家社交网站，对标的不也是Facebook？”
拉里·佩奇笑道：“这些都是小项目，都是底下员工通过创意休息时间自己鼓捣出来的，不代表谷歌。”
“你们正在做什么？”
“分布式开放平台、纳米技术、操作系统、云计算等等，新闻里都有报道。”
“手机操作系统吗？”
“对。”
拉里·佩奇点了点头，随即轻笑道：“要是说竞争对手，我们还真有一个。”
“哦？”周不器眼睛一亮，“是谁？”
“NASA。”
“啊？”
拉里·佩奇道：“在我们看来，竞争的终极不是产品的竞争，而是人才的竞争。跟微软、IBM、甲骨文这些公司相比，谷歌有绝对的优势，我们开出更高的薪酬、给出更多的股票，还怕抢不到人吗？只有在面向NASA时，我们无能为力。”
“怎么说？”周不器很好奇。
拉里·佩奇叹了口气，“总有那么一批人，不是为了追求财富，而是为了追求理想。NASA能给出的薪水，连我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可是NASA做的事情太有趣了，是对未来和未知世界的探索，是一个个人类从未触及过的领域。谷歌在试图追赶，可还是比不了。和NASA竞争时，我们流失了太多优秀的人。而那些不为金钱利禄而工作，为了梦想而奋斗的人，才是一家公司真正的活力所在。”
周不器回头，跟张一明、甄妤等人对视。
他们也都神色严肃。
每一个人都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感觉，未来，是谷歌的时代。
相比之下，微软差远了。
第407章 他乡遇故人
如果是国内，这大晚上的，有一大把的娱乐活动。
在美国，还是老老实实回酒店吧。
不过，对于一些在美国生活很久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哪些地方乱，哪些地方安全，晚上也能正常出行。周不器接到了一个电话，颇令人惊讶。
“周不器先生吗？”
“我是，你是？”
“我是柳晴。”
“嗯？”
“柳传奇是我爸。”
“哦！是你啊！”周不器顿时眉开眼笑，“我知道你，我去过你家，看过你的照片，很可爱招人喜欢……呃，我是说你小时候的照片。”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现在？”
“白天你不是还要去科技公司友好访问吗？”
“你打听的这么清楚？”
柳晴笑道：“我现在是高盛的投资部的总监，跟硅谷的科技公司有很深的往来。”
“高盛的老总啊？了不起！”
“别，您可别高抬我。”
周不器问：“那请问柳小姐，你这次见我，是以什么身份呢？是以柳老总的女儿，是以老乡，还是高盛的投资人？”
柳晴很老道，“不管什么身份，都是我。你在希尔顿酒店对吗？咱们见见吧，春节时，我爸就总跟我提起你。”
“夸我了吗？”
“嗯，没少夸。”
“想招我当乘龙快婿？”
“……”
柳晴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轻浮。
论年纪，她可比周不器大七八岁呢。
周不器打了个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这样，我现在就去楼下大厅等你，咱们见面聊。”
“好的。”
柳晴这才又活泼起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大厅见面了。
柳晴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围着一条红色的针织违禁。内衬白衫，下着牛仔裤，长头发、大波浪。
御姐气质十足。
竟有几分加强版的甄妤的感觉。
“呃……”
周不器有些发呆。
“你在看什么？”柳晴很好笑。
周不器挠挠头，“我还以为是个妹妹呢，看起来好像比我大。”
柳晴哭笑不得，“你不是还读本科吗？大几啊？”
“大二。”
“我四年前就在哈佛硕士毕业了。”
“厉害！”
周不器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柳晴轻笑道：“厉害什么啊，都白学了。当初我读了比尔·盖茨的《未来之路》，颇受影响，就违背了我爸爸的意志，想要当一个程序员，去北大读了计算机系。后来又去了哈佛，结果在实习那年进了高盛，稀里糊涂进了投行。”
周不器想了一下，“我记得柳老总好像说过，你在港府工作啊？”
柳晴道：“对，是高盛亚洲总部。现在高盛亚洲空出了一个董事名额，我来见一下佩顿先生，希望能争取一下。”
“卧槽！”
周不器不由得说了句脏话，睁大眼睛，“来跑关系的？美国人也兴这一套？再说了，你才多大啊？高盛那种巨头投行，不讲资历吗？”
柳晴抿嘴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维系一下人脉，顺便……找机会见见你。”
“见我？”
周不器一脸狐疑的看她。
“咱们就站在这？”
柳晴似笑非笑。
周不器一挥手，“也是，走吧，我去房间。”
柳晴：“……”
很无语。
这里是希尔顿酒店，有咖啡厅，有茶室，还有休闲俱乐部，去哪不行？这孤男寡女的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去你房间？
不过她也并未多想。
二人是第一次见面不假，但神交已久，柳老总的身份摆在那呢。
还好，周不器的房间是标准套房。
可以坐在沙发上聊，而不是直接坐在床上。
“喝点什么？”
“水就好。”
“喝点酒吧，都算在房费里了，不喝白不喝，不能浪费。”
柳晴抽了抽嘴角，“你可真勤俭。”
周不器似乎没听出揶揄的口气，很大方的说：“咱中华儿女的传统美德嘛，可不能跟老美学，浪费严重。”
柳晴接过了酒杯，道了声“谢谢”，有点无奈的小酌了一口，轻声道：“我这次是来找你帮忙的。”
“什么事？”
“我想投资你的公司。”
周不器已经猜到了，摇了摇头，“紫微星近两年内，都没有启动融资的计划。”
柳晴皱起精致的眉头，很狐疑，“为什么？我都听说了，紫微星启动了一个国家重大科研项目，拿到了自然基金的最高规格资助。那应该需要一大笔研发经费吧？”
周不器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品了口红酒，很轻松的说：“我这次来美国，要投三家公司。”
“啊？”
“一家是Facebook，这你应该听说了，过几年就会公布。一家是推特，也是个社交类型的网站。一家是移动领域的广告公司，总投资……大概在1000万美元左右吧。”
这话有点吹。
投资Facebook是确定了。
但推特的事还没影呢。
广告公司的事，是甄妤在沃顿商学院的一个同学，要做一个可以绕开运营商的平台，来帮助应用软件通过广告来获取收益。
也是没影呢。
至少也得等5月份毕业之后，再细谈这个项目。不过问题不大，他们是同学，早就沟通好了。
柳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紫微星这么有钱吗？”
周不器一点不含糊，“还行吧。”
柳晴咬咬嘴唇，死死的盯着他。
显然不相信。
周不器从容镇定，低头品着红酒，很享受的模样。
柳晴见状，打算死磕，就放下酒杯，脱掉了米黄色的风衣。露出了里面清爽英气的女士衬衫，胸前鼓鼓囊囊的，身材很好。
周不器极力克制，可能是几天没碰女人了，眼睛总是下意识的往她胸前瞟。
柳晴差点被逗乐，赶紧忍住。
感觉这小家伙一点不着调，还有点内敛、羞涩。
这些年她一直在美国、港府两地工作，所接触的都是白人。那帮牲口，一点都不懂东方式的含蓄，看上了就直勾勾的，恨不得吞到肚子里。
“你还会害羞？”
“别扯！”
周不器哼了一声，打死不承认。
柳晴挽了挽耳边的头发，轻叹道：“紫微星的名气很大，高盛很看好……应该说整个资本圈都很看好，就等着你们放出信号，开展融资呢。”
周不器问：“这对你很重要？”
柳晴也不做作，直言道：“嗯，如果能拿下紫微星，这个董事的名额，应该是跑不了了。”
周不器沉吟片刻，叹气道：“你也知道，我们正在做一个重大科研项目，是分布式数据库和分布式防火墙，你应该知道吧？”
“嗯。”
“这是个大工程，每年投资1亿，三五年都未必见效。如果开展了融资，让资本参与到公司的战略中来，他们一定会反对的。”
柳晴沉默了。
她对此感同身受。
在资本圈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投资美国的高科技企业，回报周期通常在10-12年之间。因为硅谷的科技公司，做的都是世界级的高科技，时间短了很难见效。
大家对硅谷有信心，也就更有耐心。
可是国内的企业就不一样了，一般就是3年内要看到效果，追求的是短期回报。
这就导致国内的一些高科技科研项目，很难拿到资金。
资方掣肘太严重。
高科技的科研项目，人家当然是投硅谷，风险更小，为什么要冒着大风险投大陆？
“为什么不等紫微星发展起来了，现金流充足了，再做研发？”柳晴忍不住问。
周不器瞥她一眼，“可能吗？”
“嗯？”
“联想当年走的是贸工技路线，先贸易，再工艺，然后是技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还是停留在贸易、工艺的阶段？我听说近期，连手机研发部门都裁撤掉了。股价摆在那里，投入大资金做研发，股民都不满。很多时候，一旦跟资本联系上，就会身不由己。”
柳晴脸色不太好看，“你在批评我爸爸吗？”
周不器立刻摇头，“没这意思，柳老总是国内的商业教父，联想也是改革开放走出国门的一面红旗。可时代在进步、国家在发展，故步自封一定是不成的，柳老总是属于上一个时代的企业家。”
说的很是委婉。
柳晴哼了一声，深深的看他一眼，“你这番话，我不会告诉我爸爸。”
周不器笑了笑，很坦然，“没关系，君子坦荡荡。”
柳晴咬咬嘴唇，“做科研，要花费巨资。”
“那也不能不做！今天下午我去了谷歌，柳小姐，我……”周不器长叹了口气，“我感受太深了，甚至觉得人生都茫然起来，想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柳晴惊讶道：“没那么严重吧？”
“是真的，你知道拉里·佩奇怎么说吗？他说谷歌的竞争对手是NASA。他还说，他还年轻，处于学习阶段，所以并不执掌谷歌大权，只负责一个‘X项目’。”
“X项目？做什么的？”
“把科幻片里的设想变为现实。”
“这太遥远了。”
“可是不做，永远也达不到。技术能改变世界。”
“所以你就被触动了？”
周不器长叹道：“是啊，人家一天天忙着改变世界，去探索无穷无尽的宇宙，我却在国内那一亩三分地上，绞尽脑汁的做娱乐、卖手机。这人生层次，差人家十万八千里。”
柳晴颇为动容，宽慰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跟人家的层次差的没那么大。很多人还满足于金钱利禄里不能自拔呢，好像有了钱就无所不能似的。我爸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可以转给你。企业是时代的缩影。别跟美国比，先创造就业、创造财富，让老百姓们吃饱肚子吧。饿肚子的人，每天想的只能是吃饱穿暖。你跟拉里·佩奇换个位置，说不定你比他做的还好呢！时代造就企业，环境影响个人，这不是你能改变的。”
周不器笑着举起酒杯：“这话我听着舒服，柳小姐，我敬你一杯。”
第408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谈的很舒心。
柳晴就续着刚才的话题，试探着说：“真不行吗？我觉得你在硬挺，紫微星现在一定很需要钱。这么大笔的投入，我才不信你自己能解决。”
“都是小问题。”
周不器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柳晴退而求其次，“要不咱们签个意向协议也行，等将来你们要融资了，我们可以拿到优先权。”
周不器失笑道：“柳小姐，你也太执着了吧？”
“这是我的工作。”
“讨好美国人吗？”
“嗯？”
“你喜欢做投行吗？”
“嗯？”
柳晴眉头挑起，目光狐疑。
周不器道：“从本科到研究所，你读的都是计算机专业啊，从北大到哈佛，这么高的学历，去从事别的行业，不可惜吗？”
柳晴笑道：“我投资的领域，也是计算机、互联网的方向，不算浪费。”
周不器摇摇头，“隔靴搔痒罢了。”
柳晴抿嘴一乐，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话中有话呢？”
周不器也不避讳，直言道：“你离职吧！”
“啊？”
“在高盛有什么意思？还得跑关系讨好美国人，就为了区区一个高盛亚洲的董事名额？你不累吗？这哪是科技精英该干的事？”
“你觉得应该怎样？”
“过来帮我吧！”
柳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周不器正色道：“我没开玩笑！”
柳晴摇摇头，“这太草率了。”然后就哭笑不得，“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见缝插针啊，一点机会都不错过。”
周不器脸色很严肃：“我可不是针！”
“嗯？”
“咳，我是说，我现在特别需要你帮忙。我不妨跟你透露一点公司机密，我们会和Facebook合作，共同开发两个大项目，一个是广告分发项目，一个是中心化的开放平台。前者好说，我们自己的力量也能做出来。可开放平台就厉害了，工作量巨大，要是我们自己做，五六年都未必能见到效果。”
“开放式平台？”
柳晴弯弯的黛眉挑了一下，很是惊讶，她是内行，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国内的互联网领域，这还是块空白呢！
周不器道：“对，开放式平台。扎克伯格说了，如果他们去做，从项目组建到基本完成，半年时间基本就够了。到时候，朋友网和Facebook会同时上线两款产品，面向中、美两大市场。这不仅是紫微星一家企业的事，而是会惠及我们国家的整个互联网行业。”
互联网领域很难藏住秘密。
尤其是国内。
程序员们不停的在各个公司间跳槽，就会把原东家不少的源代码一起带走。开放式平台目前在国内是空白，可只要紫微星把产品做出来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带动国内整个互联网行业在这个领域的蓬勃发展。
这就是国家对知识产权打击力度很弱的好处了。
可以以点带面，迅速的促进行业繁荣。
柳晴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能这么说，“被别人占便宜，你就不生气？”
周不器叹了口气，“为了这点事生气，不值得。人家都忙着探索太空未知世界，忙着把科幻概念变为现实了。我值得为这点鸡毛蒜皮平的小事斤斤计较吗？再说了，都是一个国家的同行……整个行业发展起来了，把市场做起来了，紫微星才能更好的做大做强。”
柳晴沉默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端起酒杯，“我敬你！”
“好啊！”
二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小酌一口。
柳晴颇有感受的说：“你很有人格魅力，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有思想、有格局，胸怀广阔、魄力十足。”
“谢谢。”周不器笑了笑，“能感召你不？”
柳晴抿抿嘴，笑着问：“我能做什么？”
周不器道：“我需要有一个人来帮我处理紫微星的海外业务，尤其是和Facebook合作的这两个项目，这太重要了。要确保能通过美国相关机构的审查，批准我们的合作方案，让我们能够拿到相关的源代码。”
“这应该不难吧？中心化的开放平台，不算是什么核心技术。”
“难不难，总要有人去做。”
“还有吗？”
“如果一切顺利，6月份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拿到Facebook一个董事的名额。我希望你能代表紫微星去担任。去高盛的一个亚洲分部当董事有什么意思？还有，我刚才说的叫推特的网站，一旦达成，也要有董事名额。”
柳晴眨了眨眼睛，低笑道：“还挺吸引人的。”
周不器道：“那肯定啊，我总不能坑你吧？不看僧面看佛面！”
柳晴轻轻摇了摇头，“我的职业规划，跟我爸爸没关系。如果你是想通过我跟我爸爸联系上，让他帮你处理一些……特别的事，我无能为力。”
周不器撇撇嘴，冷哼道：“柳小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如果真有事想找柳老总帮忙，也一定是我亲自出面。”
柳晴沉默良久，白嫩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红酒像是血液般的翻滚着，映射在她的面颊上。
“这太突然了。”
“人生嘛，总是有无数个意外组成。有意思的是，很多时候，意外就代表着惊喜。”
“这可不是惊喜，我在高盛做的很好，我是高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性投资主管。如果运作得当，下一步我就会是董事兼执行副总裁了。”
周不器不以为然，甚至有几分不屑，“给外国人打工，有什么意思？”
柳晴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这一伸腰，就把她的身段曲线紧绷绷的展现出来，衬衫领口的扣子好像都要崩开了。
察觉到了周不器异样的眼神，她瞪了一眼，然后很奇怪的问：“咱们是第一次见面，聊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全权负责紫微星的海外业务？”
“这就是缘分吧。”
“少扯！”
“哈哈！”
“这份邀请太突然了，我得考虑一下。”
“一晚上时间，够不够？”
柳晴皱皱眉，“这么仓促？”
周不器道：“过两天我就回国了啊！再说了，这种事，就该果断决定，越耽误越下不了决心，夜长梦多。万一他们真给你提董事了，你反而闹心，不如就狠狠心，把决定做下来。你不是要见什么佩顿先生吗？也别去跑关系了，直接跟他表达你的辞职意向。”
紫微星在美国的业务比较多。
Facebook、推特只是一方面。
还有甄妤和他的同学要做的广告公司，以及YouTube的股份、百度的股票。尤其是后两者，都要涉及到很复杂的金融操作。
全靠甄妤一个人，未必能应付得来。
可是柳晴就不一样了，她是专业人士，将来在YouTube和百度的股票处理中，会表现的更好。而这两个案子，将会是紫微星未来几年的资金来源。
做好了，紫微星就稳了。
必须要有一个能力强、经验多，又可靠可信的人来掌总。
周不器虽然是第一次见柳晴，可她是柳老总的女儿啊，值得全部的信任。
“我明天再给你答复吧。”
相比之下，柳晴的顾虑则比较多。
她不是靠着父亲的荫蔽成长起来的，她高考时是燕京地区的第三名，考上的北大，然后过托福、考雅思，顺利去了哈佛计算机学院深造。毕业后去高盛，也是想离父亲的光环远一点，活出自我。
如果真的加入紫微星了，岂不是要回国？保不齐就要被一些人打上什么“富二代”、“啃老族”的标签。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周不器让她负责海外业务。
然后，她就要穿衣起身离开。
她这弯腰的一瞬间，周不器的眼神就有点热，心里也灼热起来。几天没见荤腥，感觉身体里火燎燎的。
“咳咳，那个……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去隔壁开个房。”
“这里是希尔顿，估计早满员了。”
柳晴在国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一下就听出了他口气不太对，眼神深邃，不动声色：“旁边也有酒店。”
周不器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很坦然的说：“要不就留我这儿得了，咱们好好聊聊。你说的对，从高盛离职的确是个大事，彼此得增进了解。”
柳晴气笑了，“这就是你增进了解的方式？”
周不器一脸奇怪，“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式吗？柳小姐，你在国外生活很多年，经验比我多，你给我……”
“谁经验比你多了？你别埋汰人。”
“是吗？”
“我有男朋友。”
柳晴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他一眼，拿起风衣，已经披在了肩上。
周不器脸不红心不跳，平静的说：“我也有女朋友。”
“嗯？”柳晴愣怔了一下，盯着他，咬咬牙，“你可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留下来得了，这里是美国。”
这种时候，就不能光是嘴上功夫了。
周不器站起身，走过去拽她的风衣。
柳晴不依，拽了几下，却没拽过。风衣终究是被周不器拽过去，又扔回了沙发上。柳晴脸蛋已经殷红如血，狠狠的瞪着他。
“走吧，先洗澡。”
周不器拉着她的手，半拖半拽，一起去了浴室。
“你起来，我没换洗衣服，别弄脏了。”
“那怎么办？”
柳晴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又狠狠的瞪他一眼，哼了一声：“我去卧室换。”
周不器连忙道：“你不会偷偷跑了吧？”
“无聊！”
柳晴心中有点慌。
这次上门，本来是想帮高盛拿下紫微星这个案子的。没想到……案子没办成，还被他挖了墙角。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409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晴一大早就要搭乘航班去纽约，面见佩顿先生。不过，谈的事已经不再是那个空出来的董事名额了，而是辞职。
起了个大早，又没干好事，但周不器精神状态极好，从浴室里冲个澡出来，一扫疲乏，穿着浴衣，对同样穿着浴衣，在沙发上化妆的柳晴问道：“离职手续得多长时间？”
“两三个月吧。”
“这么久？”
“嗯，我手里有两个案子还在跟进，不好半途而废。”柳晴正对着小镜，涂着口红，头也不抬的说。
周不器皱起眉头，“这么长时间，我有点担心夜长梦多。”
柳晴抬头，瞥他一眼，“你这人真没劲。”
“我没劲？别忘了，是谁……”周不器刚想炫耀一波，可感受到了对方凌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就改了，“你这种高材生，我是担心你被人留住了。”
柳晴表情淡然，“被留住了，只能说你的诚意不够。”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你还要什么样的诚意？”
然后，就又被瞪了一眼。
“算了，不说了。”
周不器摆摆手，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还不如小孩子呢，明明知根知底，非要戴一张伪装的面具。
柳晴接着化妆，随口问：“让我加入紫微星，是什么待遇？”
“M3的待遇，年薪20万吧。”
“华夏币？”
“对。”
“期权呢？”
“4年行权，3万股吧。”
“嗯？”
柳晴睁大眼睛，愤而羞怒，感觉受到了羞辱，眼眸里好似燃起了两朵火苗。
周不器连忙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是正常的工资待遇。不过你的条件，符合我们的特殊人才引进标准，可以有500万股的入职奖励。”
“少了点。”
“不少！”
“昨晚我就给贺阳发短信了。”
“卧槽！他敢出卖公司利益？”
柳晴冷冷的一哼，很鄙视的道：“你这种人，我算是看明白了，提上裤子就翻脸，以后本本分分的工作，谁也别打扰谁的生活。”
“当然。”
周不器理所当然的样子。
柳晴愈发来气，“我和贺阳都认识十几年了，他还能骗我？他说了，以我的条件，如果愿意加入紫微星，至少符合600万-800万期权股的入职奖励。”
“是吗？”周不器挠挠头，有点尴尬，“那个……你生气什么，咱这不是在商量嘛。我又不懂这些，薪酬体系都是贺阳负责的。那啥，那就这么定了，顶格给你！800万股！怎么样？”
柳晴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简单的化了一个淡妆，她就起身去卧室，“我去换衣服，你跟着我干什么？”
“好吧。”
周不器摊了摊手，不过没一分钟，他就推开了卧室的门，刚好看到她在换衣服，就倚在门口，好奇的问：“对了，你们高盛内部，对紫微星的评估怎么样？”
柳晴的表情比较坦然，旁若无人的坐在床上换衣服，随口敷衍：“最高级。”
“估值呢？”
“我们又没看过报表，怎么判断？”
“总能粗略的估算吗？”
“斯科特说……他是我们的一个执行董事，投资专家。他给我们开会时提过，说紫微星现在的架子，能撑10亿美元的估值。”
“才10亿美元……”
周不器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感觉受到了歧视。
柳晴笑了，也不着急穿衣服了，眨眨眼，很好奇的看他，“那么请问周大老板，您对公司的心里估值应该是多少？”
这种时候，周不器肯定不会丢了威风，掷地有声的说：“至少50亿美元！”
“你疯了吧？”
“你才疯了！我刚刚投资了Facebook，还有YouTube的股份，还有百度的股票，光这些就价值多少？”
“YouTube？”
柳晴一下就兴奋起来，也不追求他的吹牛了，眼眸闪亮，惊喜道：“你真投资到YouTube了？”
“当然！”
“占股多少？”
“20%！呃……我个人占10%，紫微星占10%！”
“这么多？！”
柳晴惊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周不器的眼神，就产生了些许变化，很复杂的说：“真没想到，你也是个投资专家呢。告诉你也无妨，高盛也有意参与Facebook的B轮融资呢，结果被扎克伯格拒绝了。”
周不器道：“不奇怪，高盛那是顶级投行，资本力量太大，对公司的影响也大。真正有志向的创业者，都不愿接受这样的融资安排，除非是真没钱了，迫不得已。”
柳晴接着问：“还有别的吗？我是说在美国的投资。”
周不器想了一下，“好像没了吧？不过以后肯定还有，尤其是那个推特，是通过短信的形式发送的状态信息流，模式很新颖……这个不急，回头我把一些紫微星的报表给你，等你入职后再说。”
柳晴很认真的又问了一遍，“美国的业务，都交给我？”
“对。”
“最高决策？”
周不器道：“对，紫微星副总裁，主管海外业务，直接向我汇报。”
柳晴很满意，“如果是这样，我觉得4月底，我就能入职。”
周不器有点生气，感觉这女人不是个善茬，在入职的时间表上都能玩手段，就一挥手，“行了，你赶快穿衣服走人吧！光不出溜的也不知道脸红！”
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去了客厅。
五分钟后，她穿好衣服出来了。
米黄色的风衣，里边是女士白衬衫，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棕红色的高跟皮靴……长头发，微微烫成卷，昂首挺胸、气质傲人。
再度恢复了强大的御姐风采。
周不器皱皱眉，“你就穿这身？”
“私下见面。”柳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走了。”
“嗯，再见。”
“对了，昨晚的事……”
“我都已经忘了。”
柳晴满意的点点头，毕竟这种事对女人来说的压力会更大一些，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又回头嘱咐道：“万一你哪天又想起来了，也一定不要让我爸知道。”
周不器差点晕倒。
大姐，这还用你说？
我还怕被打断腿呢！
……
今天的行程，是去苹果、甲骨文、IBM、雅虎四家公司参观。
出酒店的时候，薛宝珊走到周不器身边，很好奇的问：“周同学，你化妆了？”
“怎么可能？”
“反正你精神气好像都不一样了，红光满面的。”
“不至于吧？”
周不器大惊，摸了摸脸。
“哦。”薛宝珊点了点头，平和从容，浅浅一笑，“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周不器心头狐疑。
先去苹果。
乔布斯对华夏的不太友好，肯定不会亲自出面。不过这类的高科技行业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管你是来自哪个国家，对于参观、考察的要求，往往是来者不拒，能帮就帮。
这跟传统行业有很大的区别。
苹果派了一个市场部的副总过来带队，参观了苹果博物馆、陈列室等等。这期间，周不器忍不住问甄妤，“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
“挺好啊，怎么了？”
“跟昨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啊？”甄妤深深的看他一眼，有些费解，“什么意思？哪不一样了？”
周不器问的更直接了，“你觉得……像不像化妆，有没有红光满面的感觉？”
甄妤好笑的说：“没看出来！”
周不器点点头。
心头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好笑。
这个宝妹妹，看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毕竟她的房间就在他的对面。说的这么委婉，还挺客气的。
来苹果参观挺没劲的，尤其是没见到真正的高管，什么也没学到。
完全是走马观花，很难细致入微的体会到他们的企业文化。
周不器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走在薛宝珊旁边，悄悄的说：“宝妹妹，好不容易来美国一趟，我给你买点礼物吧，你想要什么？”
薛宝珊抿嘴，似笑非笑的摇头，“我什么都不需要呢。”
“反正明天就最后一天了，大家一起去购物，买点东西带回去给亲戚朋友。”
“好呢。”
“咳咳，那个……宝妹妹，我知道你是最乖最懂事的，藏愚守拙、秀外慧中……”
“好啦，你别说了。”薛宝珊俏脸绯红，白他一眼，“周同学，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担心。”
周不器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下午去雅虎，场面又热闹起来。
创始人是华人嘛，放眼望去，小一半都是亚裔面孔，不过更多的是印度裔。前来带队的是雅虎新晋升的资深副总裁陆器。
“你叫陆器，我叫周不器，咱们也算有缘分了。”
“还真是！”
“你来美国多久了？”
“哎呦，那时间可长了，我92年从复旦辞职来美读书，也十四五年了。”
周不器对他很感兴趣，“我听说你在美国有50多项搜索方面的技术专利？”
陆器点点头，“对。”
周不器深深看他一眼，“是你的，还是公司的？”
陆奇是雅虎搜索业务的最高负责人，后来更是被微软挖走，负责bing业务，被媒体评为微软搜索业务的“救世主”。
他似乎听出了周不器的深意，左顾右盼了几眼，笑了笑：“一半一半吧。”
周不器点点头，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种场合，有点忌讳。
在陆器的带领下，参观了雅虎的工作区、生活区和娱乐区，总体感觉很一般。最大的印象就是一伙伙的黑黝黝、大眼睛的印度裔员工，工作特别认真。
“我听说印度人特别喜欢扎堆，总爱提拔自己人，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
反正说的是汉语，周不器一点都不避讳。
陆器吓了一跳，觉得有点种族歧视，含糊其辞的说：“这我还真没太关注。”
周不器叹了口气，“我在硅谷转了一圈，发现半壁江山都是亚裔啊。华人要是不团结，过不了几年，就是印度人的天下了。”
陆器避而不谈，笑着说：“我带你去看一下我们的陈列室吧，里面有不少在中国的合影，挺有意思的。”
第410章 资本的力量
出国一趟，花了不少钱。
本以为回国后会看到王浩阳的丧气脸，没想到，他喜气洋洋的。一问之后，这才知道校内网的广告收益大幅度的超出预期。
因为主广告页面缩小了，所以跟淘宝签订的广告合同有所下降，每1000PV的单价从20元降到了10元。
要知道，去年12月份的时候，曾从淘宝拿到过1200万的广告费。
本以为会缩水呢。
结果报表显示，3月份的广告费，很可能会超会1200万，在1300万-1400万之间。开学季有热度是一方面，签到板块的上线是一大主因。
长期连续签到领福利，让不少同学们都产生了每天登陆的习惯，PV量自然增加了。
“如果能保持，我们的每月的财务赤字会压缩在500万以内。”王浩阳一扫颓势，精神抖擞。
周不器眉梢一挑，“手机团购不是做的挺好吗？多的不敢说，一两千万总能赚上吧？”
王浩阳道：“总不可能每月都卖手机，这属于特殊进项，不能算在常规性的财务报表里。”
周不器笑道：“等朋友网的广告业务一上线，就等着收钱吧。你看看，财务紧张的局势，一下不就化解了？都不用我的后续手段了。”
“什么后续手段？”
“我的投资啊，这可是紫微星不融资的底气所在。”
提到投资，王浩阳表情就不太自然。
好吧，接下来，又要谈跟UC的投资了。
回国之后，周不器要着手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参与对UC的投资，要拿到控股权，把UC业务掌控在紫微星的战略框架内。
以后不管是接盘运营，还是打包出售，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段时间，周不器已经授意贺阳，跟雷俊以及UC的两位创始人贺小鹏和梁杰谈过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雷俊就带着两个小老弟，屁颠屁颠的上门。
周不器多少有些感慨。
难怪很多人对上市都那么的梦寐以求！
上市，就代表着财务自由啊！
哪怕是雷俊这样的大佬，在金山当了近十年的总经理，他能多多少存款？两三百万就到头了，让他拿钱给朋友们投资创业，他也拿不出来。
只有积极的推动金山上市，他还好把股票套现，才能充分的发挥自身的投资才能。
否则他何至于为了区区几百万，为了两个小兄弟，前前后后的跑这跑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是当下的形势不对，国内的产业政策对SP业务很不友好，UC的发展前景堪忧。
“我听说你有新手段？”周不器笑呵呵的问。
雷俊一奇，“什么意思？”
周不器笑道：“金山毒霸都打进日本市场去了？”
“还不是被你逼的？”雷俊很无奈，“国内的杀毒市场被你刨了底，金山毒霸的收益少了七八成。如果不开辟新的市场，上市计划就真的受阻了。”
周不器好奇的问：“销量怎么样？”
雷俊面色红润的说：“还可以，金山的产品在日本一向比较受欢迎，销量已经20多万套了，估计今年可以销售百万套。即便无法抹平微点杀毒给金山毒霸带来的损失，也差不多了。”
周不器竖起一根大拇指，“厉害！国外的杀毒市场都能打进去，这种手段，也就是你能玩出来了。”
雷俊瞥他一眼，有恃无恐的说：“怎么？微点杀毒也有意把免费模式推广到国外？”
周不器立刻摇头，“没这念头！”
别逗了，他又不是慈善家。
免费杀毒完全是亏本运营，是亏本的买卖。之所以做免费杀毒，是为了打响“微点”这个品牌，然后依靠着这个品牌，通过衍生产品来赚钱，比如浏览器、导航、搜索等等。
可是在国外，导航不流行，搜索是谷歌，浏览器也被IE和火狐瓜分了天下，根本没有突破的可能性。
他可没什么情怀去帮助外国人。
“行了，还是说正事吧。”雷俊摆摆手，指了一下旁边如坐针毡的两个年轻的UC创始人，“我觉得应该相信他们。”
周不器摇头道：“不，我坚定的认为应该邀请俞永富先生来执掌UC，这是我参与这个案子的先决条件。”
贺小鹏和梁杰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有点憋屈。
UC是他们创办的，结果第一次融资，就要被投资人夺走公司大权，还要给他俩空降一个顶头上司。
周不器道：“我这次去美国，给我感触最大的就是谷歌。两个创始人是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他俩也很年轻，缺乏企业管理和运营经验，所以投资人就空降了埃里克·施密特作为董事长，来辅导他俩成长。这并不是夺权，而是培养。我跟拉里·佩奇聊了很久，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他完全可以胜任谷歌CEO的位置。”
雷俊看了他俩一眼，自己就做出了决定：“小鹏可以当总裁，梁杰是技术总监，否则说不过去。”
就好像是长辈带小辈去拜见朋友，根本没小辈说话的余地，两个长辈就把大事决定了。
这一刻，周不器深深感受到了资本的力量。
话说贺小鹏和梁杰也算是一时的风云人物，可眼下为了让公司活下去，为了能融到资金，低三下四的真是没什么尊严。
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决策都是由雷俊这个业内前辈拍板。
周不器轻轻点头，“我同意。”
“俞永富同意了吗？”雷俊又问道。
周不器笑道：“他是联想投资的副总裁，以前算是贺阳的下属，有过不少交集。已经沟通过了，他说如果背后有紫微星这个靠山，他愿意跳槽出来，接手SP业务这个烂摊子，适当的战略调整，找准产业政策方向，寻找机会。”
自从去年柳老总辞掉了联想董事会主席的位置，进入半退休状态后，联想内部的精气神就渐渐溃散。
许许多多的人才们都纷纷离职。
前些年还行，联想玩组装电脑，足以振奋国人，让大家觉得这是高科技。可这么多年过去了，IBM都玩产业升级把个人电脑部出售了，联想还在玩组装机……这渐渐的就让很多人心灰意冷。再加上偏激的国际化战略和柳老总的退休，有思想有追求的人离开的只会越来越多。
这时，王浩阳敲敲门，来到了周不器的办公室。
拿出了一份文件，传阅给了雷俊、贺小鹏和梁杰三人。
“这是我们制定的新组建的UC优视的股权结构，你们看一下。”王浩阳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不是商量，而是拍板。
梁杰脸色涨红，差点拍案而起。
雷俊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后很平静的接过了文件，看了起来。
紫微星投资1000万元，持股55%；雷俊出资100万元，持股5%；俞永富分4年，领取20%的干股；贺小鹏和梁杰团队，合计持股20%。
这是一下就把UC优势的估值，抬到了2000万。
雷俊眨眨眼，颇有些惊讶，没想到周不器这小子还挺大方的，开出的报价这么好，大大超出了预期。
周不器看出了他的意思，摊了摊手，“这是人家俞永富的条件。钱给少了，人家不接盘。”
“然后你就答应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答应啊。”
“我谢谢你！”
雷俊哼了一声，颇为讽刺。
梁杰忍不住问：“周总，公司的决策到底由谁决定？”
周不器笑着说：“紫微星不会插手UC的具体业务，我们只会提出一些战略要求，避免UC和紫微星的业务重合。具体的公司业务和战略规划，还是由你们自己负责。”
“如果俞永富做不好呢？”
“他能做好！”
梁杰追问：“万一呢？”
周不器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没有万一！他做不好，我们就会彻底放弃这个项目！依我看，那20%的干股也不用分期给，一次性给他！让他真正的掌握住UC公司的大权！他可以开除任何人！”
想玩架空那一套是不可能的，要给俞永富最高授权。
谁敢不配合他，就直接滚蛋！
贺小鹏默默的坐在那，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梁杰也有点敢怒不敢言了。
周不器目光灼灼，“雷总，你来说说，我的安排有没有道理？”
雷俊笑了笑，“从这份融资协议中，我能看出来你对UC业务的信念。如果有微点安全卫士、朋友网的推广，我看不出任何UC浏览器做不起来的道理。”
心中暗暗一叹。
他在金山也只是总经理，上面还有董事长压着。很多时候，他也是被捆住了双手，很难全心全意的施展。
如果一切都能称心如意，他有何必要离开金山独自创业？
这还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呢，权力阶级也非常的明显。在资本市场，这就更夸张了，很多时候为了区区几十万，投资人就能把创始人压榨的吐血，有的人承压能力差，就真的跳楼自杀了。
周不器还算是好的。
至少拿出了1000万投资，这可是真金白银，做不了假。
周不器笑着说：“那这份协议……就这么定了？”
“我看可以。”雷俊点了点头，“小鹏，你觉得呢？”
贺小鹏第一次开口了，定睛看了雷俊一会儿，咬咬牙：“我同意！”
“梁杰？”
“可以。”
第411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哎，爽啊！”
送走了雷俊、贺小鹏等人，周不器坐在办公室里，大声的感慨了一句。
终于感受到做有钱人的快乐了！
这种融资模式，才痛快。
哪像Facebook的融资案，磨磨唧唧的曲折反复。
没一会儿，兼职秘书赵心妍就过来，低声说：“熊猫电子的唐总找你，就在楼下呢。”
“唐鹏？”
“嗯。”
“哼，就说我不在，不见！不谈！”
周不器说到办到，起身穿上外套，顺着楼梯去了楼上。
这次的手机团购，一共挑了三款国产手机，波导两款，TCL一款。至于在供货价上玩猫腻的熊猫手机，被石婧琳很不客气的拒之门外。
现在，手机团购已经进行三天了，销量超过7万部，其中国产手机就有6万多部。而这些手机中，没有一部是熊猫手机。
这能不让熊猫电子分管手机业务的副总唐鹏心急如焚吗？
一边上楼，周不器一边拨通了石婧琳的电话，想了一下，又觉得把压力抛给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就给陈东打了过去。
“你去见唐鹏，告诉他，再一再二不再三！校内网帮了他一次，忍了他一次，绝对没有第三次！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要是敢堵门，就直接叫保安！”
这里是清华科技园，又是搜狐大厦，有双重保安。
搜狐就在楼上，周不器经常来窜门。
而张朝洋更是闲人一个，通常就是在办公室里做瑜伽，屁事不管。
这次却不同，张大老板正忙着呢。
11楼有个搜狐娱乐业务部，这个部门还会自产一些娱乐节目，在自家的搜狐视频中播放。为此，还专门搭建了两个演播室。
这张大老板，对娱乐事业还真是情有独钟。
其中，最知名的就是和芒果台合作的网络版超女了，叫《搜狗女声》。去年开播，张老板亲自参与，还当了嘉宾，还公开了选择标准，明确表示要拒绝“中性”女生，挑选传统的漂亮女孩儿。直男的言论颇受争议。
“呦！你来了！”
见到工作人员把周不器带过来，张朝洋眼睛一亮，笑着招招手。
“干啥呢？”周不器很好奇。
“录节目呢，挺有意思的。”张朝洋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八卦相。
周不器凑过去一看，嗬！竟是熟人啊！
主持人是大朋啊！
演播室的背景墙上，有醒目的节目标识《娱乐金评媒》。
“这名字够骚气，你起的吧？”
周不器有点好笑。
金评媒？金瓶梅？
这种擦边球的娱乐节目，也就是这几年能放一放，过几年就得直接封杀。
张朝洋没兴趣跟他拌嘴，一挥手，“别吵，这期节目有意思，听着！”
“什么节目？”
“娱乐圈潜规则的。”
“卧槽！”
张朝洋瞥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没听说过吗？电视里都报道了，有一个女演员叫张玉，把好几个大导演给告了，说她的角色都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还拍了录像……”
周不器点点头，“听说过一点。”然后就一脸奇怪，“你不是跟这圈很熟吗？到底怎么样，你还不知道？”
“我接触的都是大明星，懂吗？人家不需要搞这一套。”
“骗你的吧？”
“没你想的那么邪乎，越底层才越不规矩。哎，接触久了你就知道，娱乐圈也就那么回事。哪没有潜规则啊？职场就没有潜规则？拿着放大镜看，芝麻粒大的事也能捅破天了。”
周不器好笑道：“你还真能洗地啊。”
张朝洋没好气的说：“行了，听着，长知识呢！”
主持人大朋请了两个嘉宾，一个是制片人，男性；一个新人演员，女性。
节目的过程主要就是访谈，尺度很大。
男嘉宾讲了一个故事，说是他曾经参与一个项目。某女演员以摄影师女朋友的身份进组，演的是女四号的角色。实际上，那个摄影师都结婚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进组以后，那女演员就更厉害了，越睡越开放，副导演导演都不放过，最后竟然成为了女一号。
女嘉宾则说自己才20岁，刚入行就遇到了不少潜规则的要求，可她坚决没让自己吃哑巴亏。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淌潜规则的浑水。
啰啰嗦嗦的说了一通，完全是冲着爆眼球的路数去的。
周不器有点烦躁，“行了，这有啥意思？走了，去你那喝茶。”
张朝洋很无奈，“这可是现场，以后播出的节目，都是删减版，可没这原汁原味了。”
周不器气道：“你是老板，啥样的原汁原味看不到？走了！”
说着，推推搡搡的就去了他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很豪华。
至少也得上百平米。
“还是你这好啊，享受！”周不器一点不客气，走过办公桌后，就往张朝洋的位置上一坐，伸了个蓝鳌，一脸舒爽的样子。
张朝洋则像个秘书似的找出一罐上等绿茶，烧水泡茶，很随意的说：“不是我这享受，是你那太遭罪。你那办公室，我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被人参观。”
周不器哼道：“这叫上进！自强！老张，不是我说你，你底子这么好，就踏踏实实的把公司办好，你看搜狐的股价，都跌到哪去了？”
“我图什么？”
“啊？”
“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钱多的一辈子都花不完了，我还那么辛苦劳碌干什么？公司收拾利索了，我的生活质量却下降了，有必要吗？”
“呃……”
周不器眨巴着眼，竟有点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没有点大志向、大报复，到了他那个层次，的确没什么奋斗的动力了，人生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享受了。
爬山，修行，娱乐圈……
周不器感慨了一声，“还是你好啊，身边从来都是美女环绕。对了，你那个小模特怎么样了？”
“分了。”
“啊？”
“她十八岁了，想的有点多。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可能结婚。”
“你厉害！”
周不器很佩服，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望尘莫及了。
张老板的那个小模特女友，16岁时候就被他看上了，好了两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就要分手了。真是渣中更有强中手啊。
“咦？你这办公桌设计的真好啊！”周不器低头观察了一会儿，连连称赞。
“怎么呢？”
张朝洋把冲好的绿茶洗了一遍，拿出小瓷杯，给他满了一杯，浓香四溢。
周不器低头：“这桌子底下至少能藏俩姑娘！”
“咳咳！”
张朝洋噎了一下，瞪他一眼，“别瞎说，这里是办公室。”
周不器嘿嘿一笑，“这回分手了，下一个目标是谁啊？要不去好莱坞找找？妮可·基德曼挺不错的。”
张朝洋很郑重的道：“太高了。”
“斯嘉丽·约翰逊？”
“谁啊？不认识。”
“娜塔莉·波特曼呢？丽芙·泰勒？安妮·海瑟薇？凯拉·奈特莉？詹妮弗·康纳利？佩内洛普·克鲁兹？萝丝·拜恩？杰西卡·阿尔巴？”
张朝洋睁大眼睛，“你很有研究啊！”
周不器很淡定的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影爱好者。”
张朝洋才不信呢，作为男人，他不相信有哪个男人对娱乐圈不感兴趣，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认识的圈里朋友？我帮你介绍。”
“不必了，我是真没兴趣！”
“呵呵。”
“真的！”
“嗯！”
“你爱信不信。”周不器哼了一声，随即顿了一下，叹息着说：“我初三时，电视里刚好播《笑傲江湖》，我迷的不行，床头还贴着任盈盈的海报呢。”
“任盈盈？”张朝洋抽了抽嘴角，“人家大你十五六岁呢吧？”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我就是感慨一下青春岁月的萌动期，你扯什么呢？再说了，三十五六岁的女人才风韵犹存呢。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一骨头架，啥啥不懂，也没情调，有啥意思？”
“我……噗！”
张朝洋一口热茶，直接喷了一桌子。
周不器摆摆手，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聊了，染上了老牛吃嫩草的习惯可不太好。走了，我还有事呢。”
说完，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了老张，我这次过来是想问你点事，第一季度搜狐的财报咋样？”
张朝洋很奇怪的看他，“干什么？你要买搜狐的股票？”
周不器道：“我没兴趣玩内幕操作，就是问问，参考一下。”
张朝洋比较坦然，想了一下，“具体多少还不清楚呢，不过大概……怎么也能超过3000万美元吧。”
“这么多？”
“嗯，广告费2000多万美元，无线业务200多万美元，游戏业务和电商业务800多万美元，差不多就这样。不过你可别去买股票，我这业绩刚大涨，你就去抄底，太明显了。”
周不器当然不屑与操作那种小把戏，长叹一声，“瘦子的骆驼比马大啊！一个季度，就有2000多万美元的广告费……”
“你那多少？”
“3000万吧，华夏币。寒假嘛，校内网的广告收入降低不少。”
张朝洋指点道：“朋友网不是没广告吗？该上了，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不白浪费了？等朋友网上了广告，也就差不多了。”
周不器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412章 生孩子？
今天是周末。
周不器带着温知夏，回家看父母，带了一箱子从美国买回来的礼物。
在车里，周不器握着她的手，问道：“你那边忙吗？”
温知夏轻轻摇头，“很轻松，不做大战略规划了，就慢慢运营呗，可清闲了。”
“清闲点好，别累着，要不……”周不器笑了笑，眼神就变得热烈起来。
“干嘛？”
“要不生个孩子怎么样？”
“啊？”
温知夏掩口轻呼。
周不器道：“反正你现在工作也不忙，共享单车的发展限制太多。不如就趁现在有空，把孩子生了。过几年时机成熟了，再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温知夏俏脸绯红，“我……咱们还没结婚呢。”
“没办法，法定结婚年龄不到啊，先上车后补票？”
“去你的。”
温知夏有点保守，不太好接受。
当一个未婚妈妈吗？
她对周不器充满信心，可觉得过不了心理这关，尤其是家人、朋友和同学的眼光。
“没事，咱们慢慢研究。”周不器轻轻拥着她。
前排有俩保镖，温知夏有点放不开，凑过去，附耳低声的唤了一声：“老公……”
“嗯？”
“老公，晚上咱们住在叔叔阿姨这边吗？”
“怎么了？”
温知夏轻声细语的说：“咱俩都好久没单独在一起了。”
周不器忍不住笑道：“干嘛？生孩子？”
“老公~~”
温知夏抱着他，扬起精致的脸蛋儿，拉着长音撒娇，红唇嘟起，俏皮可爱。
周不器稍显愣怔。
温老师也会撒娇了？
这不是伍雨的特长吗？
她偷师了？
周不器深深的看她一眼，好像发现了什么，“怎么？有事求我？”
温知夏的脸蛋倏然通红。
周不器好笑道：“有事就说呗，你是我的女人，为你撑起一片天，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我……”温知夏有些难以启齿，咬咬嘴唇，“我二姑和二姑夫又来了。”
“啊？我不是给那个表妹安排工作了吗？”
“没有，他们过来是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歉意。”
“那就吃吧。”
周不器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既然是亲戚，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让女人受委屈。
回到家里，老爸把爷爷也从西山疗养院接回来了，一起过周末。
周不器拎着一个大皮箱，开始分发礼物。
老妈高兴的什么似的，连说：“儿子出息了，知道给妈妈买礼物了。”
没一会儿，周不器拿出了一个烟斗，递给了沙发上的老爷子，“爷爷，这是给你买的，麦克阿瑟当年用过的！”
年轻人可能不太清楚，但老爷子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浑浊的眼眸一下就亮起来了，很稀罕的把玩在手里，“这得不少钱吧？”
“不贵，几百美金。”
“嗯？”
“在景区买的，人家一年销量十几万个呢。”
周不器坐在地板上挑礼物，头也不抬的说。
老爷子差点气死！
工艺品啊！
那显摆个屁！
没一会儿，周不器又抱过来了两个大罐子，“爷爷，这是深海鱼油，对身体好。你都吃了，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嗯。”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而对儿子问：“你家的棍子呢？给我找过来。”
“干啥？”
“看我不打死这兔崽子！”
……
晚上，爷孙三代坐在书房里。
老爸得意洋洋。
奶茶厂在他的“带领”下，业绩节节攀升，在他的估算下，奶茶厂今年的利润，可以超过2000万元！
周不器听后，撇了撇嘴。
“你不同意？”老爸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周不器讨好道：“爸，我是觉得……你未免太看轻自己了，你比你想的还厉害呢。”
“哦？”
熊包老爸的脸色一下就红润起来，兴奋异常。
周不器道：“下个月，《奔跑吧，兄弟》就开始录制了，到时候节目一播出，缘味奶茶肯定大火。到时候，就不限于京津冀三地了，而是畅销全国。我觉得现在可以扩充生产线，或者对别的厂子展开收购了。”
老爸有些不置信，“就凭一档电视节目？靠谱吗？”
周不器坚定的道：“靠谱！绝对靠谱！”
“能赚多少钱？”
“没有1个亿，也有8000万吧？”
“这么多？”
老爸一下就激动起来，脸色愈发红润，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老爷子。
洋洋得意显摆个不停。
痛快啊！
想想家里的那个万潮集团，一年赚个三四千万就算多了。
没想到，卖奶茶都能赚大钱！
果然是树挪死，人挪活！
跟着儿子来京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养儿防老啊，还是儿子好！
老爷子周广山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表演，表情平淡。
等他俩表演完了，才缓缓的说：“家里那边，资金有点周转不开……”
老爸一听，吓的脸色都变了，颤着音道：“老爷子，咱这可都分家了，你不至于这么偏心眼子吧？”
老爷子瞪他一眼，“住口！”
熊包老爸一脸委屈。
周不器也愤愤不平，已经下定决心，老爷子要是真敢让他们拿钱去接济周建国，他宁愿翻脸也不同意。
就听老爷子道：“谁家都有点穷亲戚，这些年，家里每年总得拿出三五十万，接济那上百家的穷亲戚。现在老大那边在做房地产，资金紧张，这些穷亲戚……该帮也得帮。”
“上百家？这么多？”
老爸愣怔了一下，似乎怎么都想象不到。
逢年过节，家里也会有穷亲戚来打秋风，可在他的印象中，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十几个人。
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知道个屁！这些事，你以前关心过吗？”
老爸讪讪的一笑。
周不器不想老爸挨骂，就连忙道：“爷爷，既然是亲戚，该帮肯定得帮。从今以后，这事就让我爸包圆了，每家给多少钱啊？”
在这个小孙子面前，老爷子脸色比较好看，“都是齐鲁省老家的亲戚，每家给个三五千块，一年就能过的不错。”
周家以前是闯关东去的东北。
周不器很好奇，“当年是怎么回事啊？”
老爷子眼睛微微一眯，就提起了当年的事。
说是当年他是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赶着一个牛车来的东北，他的奶奶是小脚，走不动路，还有几个半大孩子。一路上特别艰辛。
他当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死在了路上，一个七八岁时生了胸膜炎，也死了。一个哥哥参加了革命，杳无音讯。因为有手艺，家里很快在东北打开局面，条件很不错，两个姐姐也都嫁了富裕的人家，后来就都遭了罪，都死了。
只剩下他老哥一个，卖弄着小聪明，辗转腾挪的活了下来。结果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十几岁了才第一次见面，关系很糟糕。
老人上了年纪，就爱讲以前的故事。
熊包老爸听了很多遍，有点不耐烦。
周不器却听的很认真，然后就渐渐的理解了老爷子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离开春城，来京读书的原因了。
外面风吹浪打，当然是在老人家的厚重的羽翼下更加安全。
周不器叹了口气。
忽然想到了在美国时，柳晴曾宽慰他不要过分在意谷歌的那番话。
在时代面前，个人的是渺小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前世周家的遭遇，还真不是源自某几个人。
要说是对周建国父子俩的什么深仇大恨，也谈不上。
周不器忽然一笑，说了一个开心的事，“爷爷，你说我要个孩子怎么样？”
“靠！”
熊包老爸一下就兴奋起来了，拍着大腿，“你个兔崽子，终于知道办点正事了！生！赶紧生！”
谁都看出来了。
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未必能挺几年了。
要是能让他抱上重孙子，也算是一大幸事。
果然，听到这句话，老爷子的表情渐渐明朗。
……
回到卧室，就见温知夏正在视频。
伍雨肚子疼，所以就没来，石婧琳留在家里陪她。
周不器过来，对着摄像头打着招呼，笑着说：“琳琳，在家里你把小雨照顾好，我跟大宝过二人世界啦。”
石婧琳哼了一声，“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那怎么行？我还得疼你呢。”
“不稀罕。”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石婧琳气笑了，“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跟你说了，熊猫电子的事到底怎么办？”
周不器眉头一挑，“还缠着呢？”
“天天给我发邮件、打电话，烦都烦死了。唐鹏说了，这次咱们不帮，熊猫手机就真得破产了。他压了8万部手机的货。”
“我早就说了，他敢欺负你，破产都便宜他！不管他！让他死去！”
“那是8万部手机呢……”
石婧琳意味深长的说。
周不器有些好笑，“你想干什么？”
石婧琳一脸坦然，轻哼道：“咱们设的局，总不能最后把便宜让给别人吧？”
周不器稍显沉默。
石婧琳咬牙道：“咱们以最低价吃下来，然后通过团购卖出去，就像以前一样。这批货赚个四五千万不成问题。”
周不器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事有点复杂，不能只认钱。回头我找人商量一下……行了，这事我亲自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谁爱管你！”
石婧琳气恼的吐槽。
周不器哈哈一笑，“那就这样，不和你聊了，我跟温老师去造小人了。”
“啊？生孩子吗？”
“你生不？”
“没兴趣！”
第413章 库存周转要高效
熊猫手机的事，可没这么简单，一旦处理不好，后患很大。
周不器专门去了一趟京东。
“不行！绝对不行！”
刘强栋坚决的表达了反对态度。
去年，京东和校内网合作，曾经以两次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科健和熊猫的库存机，赚了几个亿，风头一时无两。
时过境迁，现在可不能再以类似的模式吃下熊猫的这么多的滞销机了。
刘强栋严肃的道：“我都听说了，熊猫电子的董事会已经做出决议，要裁撤手机业务部了。熊猫手机破产的锅，不能由咱们背。别坏了名声，砸了团购的招牌。”
周不器有点生气，“这个唐鹏，看着挺精明一人，真特么不靠谱！本来去年的两波团购，我都帮他回血了，只要运作得当，熊猫手机完全可以起死回生。没想到，给点阳光就灿烂，还想在供货价和回扣这条路上玩手段。”
刘强栋道：“思维僵化了，把传统大卖场的那一套，也用在咱们身上了。”
周不器叹了口气，很无语的说：“我都听说了，现在手机业内，已经有小道消息了，说是校内网把熊猫手机搞破产的，说我过河拆桥、见死不救。”
刘强栋道：“那就更不能跟他们有关系了，躲远点。尤其这批滞销机，绝对不能碰。”
“我知道，我公司里有人挺眼红，被我拒绝了。”说着，周不器就越发气愤，“老刘，你说那个唐鹏是不是蠢？这都几次了，一点教训都没有吗？”
“传统行业都这样，没有不给回扣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
“是备货量。”周不器哼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国产手机很不景气，各大厂商都在滞销。尤其是熊猫手机，从前年开始，每款手机都滞销几万部，每年要清理库存机几十万部，这是多大一笔钱？就一点教训没有！”
刘强栋惊奇的看他一眼，“你有什么高见？”
周不器道：“摩尔定律啊，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经过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这种电子设备，更新太快，几乎一天一个样。贺阳跟我说，他在联想时，最头疼的就是英特尔的供货价变来变去。手机也好，包括电脑、MP3、电子词典这些东西，一定要保持尽可能高的库存周转率。宁可缺货，也不能压货。大部分的电子设备厂商，都是死于库存积压。”
刘强栋想了一下，深以为然：“是啊，库存积压就等于是资金积压。而电子产品更新太快，一旦积压了，就会形成死循环，像毒瘤似的，越来越严重。”
周不器冷笑道：“我帮熊猫手机化疗了两波，本以为有所好转，结果人家偏偏往死路上走。这次的新款熊猫手机，我听说一次性又出产了10万部？”
“嗯，通过各种渠道销售了1万多部，还剩8万多。”
“你说可不可笑？就不能少生产点？”
刘强栋好笑道：“订单量越大，单价就越低。10万订单，单部成本如果是500块钱，1万订单，单部成本可能就600块钱了。按照正常的思维，肯定是签大订单。”
“还是运作水平不够！要是……哎，算了！”
周不器摆了摆手。
要是雷俊出马，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做手机，一定要有高库存周转率。雷俊从创办小米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小米手机面世的时候，经常是供不应求。
动不动就缺货了。
小米要不停的，一拨一拨的向代工厂催单加急生产。
宁可不停的加价加急生产，也要保证高效的库存周转。
缺货可以，但不能压货。
做生意也好，人生也好，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前方有很多条路要走，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一定要多想多思考，走出最正确的那条路。
路走错了，以后越努力，距离正确的目标就越远；路走对了，很多事就会水到渠成。
比如雷老板的小米模式。订货量低，造成供不应求。然后就要加急生产，所产生的市场反馈就是饥饿效应。饥饿效应会造成进一步的市场渴求，从而再度引发市场哄抢，造成供不应求，然后是继续加急订货、饥饿营销……整套模式如丝般润滑。
至于小订单的单价要比大订单高，这就得看成本控制、运营能力和谈判水平了。
唐鹏显然不行。
周不器想到了什么，很严肃的道：“老刘，这就是教训啊，你得吸取经验！”
“啊？”刘强栋有些好笑，“我是做电商的，是渠道商，不是生产商。”
周不器道：“物流就是重资产。而且你这是B2C模式，是自营模式，备货的时候，一定不要图着量大价低，要提高库存周转。周转率越高，企业就越健康。这方面，可以智能化运作，通过大数据处理，各个物流集送中心的货单进行统计，智能化的补货、供货。”
“大数据处理……”
刘强栋抽了抽嘴角。
现在的京东，可以说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整个的技术部门，完全就是页面的前后端和数据库管理。
周不器笑笑，“这是个大工程，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大数据处理系统和分布式数据库，紫微星都会展开深度的研发。做成了，京东直接用就行，也不必重复浪费研发资源。”
当然了，深度战略合作的两家公司，也是两家公司。
是需要付款的。
尤其是自主研发的分布式数据库，刚推出的时候，肯定得先自己用，然后让亲密的合作伙伴用。效果没问题了，才能给市场信心，向更大的范围普及。
刘强栋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你说的对，一定要提供库存周转，宁可缺货，也不能压货。一会儿我就给高管开个会，统筹一下。”
周不器听他有送客的意思，就顺势起身，说道：“对了，你去见见那个唐鹏，这家伙跟疯了似的，天天堵我。我懒得见他，你去摆平了。”
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递了过去，“送你儿子的礼物。”
“啊？”
“收着啊，这是在美国买的！”
刘强栋打开一看，哭笑不得，是一个用红绳牵着的小金狗手链，是给婴幼儿佩戴的那种，总价值也就是几百块钱。
“美国人也玩生肖？”
“我在唐人街买的，不行啊？”
“小孩还没生呢！”
“先给了，免得忘。”
……
温知夏的二姑一家又来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相处的不太愉快。
事后周不器也有点自责，觉得既然是实在亲戚，就没必要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早早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人家能不高看一眼？自己再把姿态摆低一点，相处的气氛能不融洽和睦吗？
后来不欢而散，温知夏夹在中间，不知道得多难受。
所以，这次周不器要弥补过来。
把他们的情况说了一遍，开了10万块钱的额度，让赵心妍帮忙，去百货大楼购物，把礼物买够买足！
把诚意摆起来！
这是温老师在家人面前的脸面，作为男人，得帮她撑起来。
周不器则和另一个保镖去了颜光明的电子厂。
他说MP3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询问是否开始批量生产。
在路上，接到了张朝洋的电话。
“你没在公司？”
“嗯，在外面，今天应该不过去了，有事？”
“给你介绍个朋友。”
周不器笑了笑，以为是业内的大佬呢，很高兴，“谁啊？”
“任盈盈。”
“谁？”
“就是你青春萌动时候的梦中女神任盈盈！”
周不器脸一黑，倔强道：“谁说她是我梦中女神了？你别污人清白，我的女神是温知夏。”
张朝洋笑着说：“现在是小温，以前是任盈盈嘛。”
“别扯了，你可别拿娱乐圈的女人来贬低我。”
“我看你是在贬低我。”
“你想多了，羡慕还来不及呢。”
张朝洋笑笑，“怎么样？晚上出来不？美洲俱乐部？我再多叫几个圈里的朋友，高媛媛、张馨艺、孙男、满文君什么的，保准掩人耳目。”
周不器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我是真没兴趣！”
“别装了！”
“真的！”
“扯！”
“咳咳，我晚上有事。”
“真有事？”
周不器很认真的说：“嗯，真有事，温知夏的亲戚从外地过来了，我过去看看。”
张朝洋“哦”了一声，“那的确是要紧事。行，等你哪天想开了，就告诉我，我帮你联系。”
挂断了电话，周不器哭笑不得。
这个张大老板，可真是互联网大佬中的异类，对娱乐圈还真是充满了兴趣啊。不过说来也是，当年他从麻省理工毕业后，是想去好莱坞当明星的。结果，明星没当成，在隔壁发现了一家叫“雅虎”的网络公司，就回国模仿出了一个“搜狐”。
去了永焰电子厂，看到了MP3样品。
存储空间2G。
目前市面上的MP3，主流的大小一般都是500M、1G内存，这款算是比较大的。
音质……很一般。
别说跟iPod比了，比起索尼、松下，以及国产的魅族、纽曼、OPPO都要差上许多。
一看就是组装机，缺乏精细化的零配件管理和兼容试控。
颜光明见他沉吟不语，忍不住问：“老弟，现在的MP3市场，可不太景气啊，被MP4和音乐手机冲击的挺厉害。”
周不器好笑的看他，“那你还听我的，买来生产线做MP3？”
第414章 夕阳产业水很深
颜光明哈哈一笑，“老弟是做大生意的，随便指点哥哥一点，就够受用一辈子了。”
周不器忍俊不禁，“就不怕我判断失误？”
“哎，那才多大点事？这生产线是二手的，才五百来万，亏了就亏了，老话说的好嘛，失败是成功他娘！”
“可别被误导。”
“啊？”
“成功之母从来不是失败，而是不停的成功。尤其是做生意，巨大的成功，都是由一个个小成功积累起来的。”
颜光明觉悟很够，连忙道：“对对对，还是老弟有文化，理论水平高！难怪能做大生意！”
周不器笑着摇头，“这可不是理论，而是实践出真知。”
“那你看这MP3到底咋样？”
“存储空间是够了，但音质有点差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嗯？”
颜光明叹了口气，“想提高音质，就必须得有更高端的音乐芯片，成本方面有点麻烦。”
周不器眉梢一挑，“具体说说？”
颜光明道：“咱们用的是联发科的芯片，一块芯片35块钱。再好一点的芯片，就得七八十了。像索尼、苹果、惠普用的芯片，咱们的采购价就得两三百。现在国内的低端MP3，价格都压低到200块钱以内了。”
“还有吗？”
“还得有专业的解码芯片，把数字信号转成模拟信号……这么说吧，电子设备的出声，一般就是三个部分。前端，就是一整套出声的东西；解码芯，要转成模拟信号传给耳机；耳放，要调节模拟信号的电压、电流，给耳机以最好的输入环境。当然，要想有好的音乐品质，还得一款好耳机。”
周不器略减惊讶，好笑的看他，“懂的不少啊？”
颜光明摇头道：“一点皮毛罢了，既然做这东西，基本的原理怎么也得掌握清楚。”
周不器又问：“为什么音乐手机音质那么差？连最差的MP3也比不过。”
颜光明笑道：“手机的音频芯片，怎么能跟专业设备相比？而且，MP3是专业的播放设备，强大的音频芯片和供电全部都集中在音乐芯片上，手机肯定更好。”
“为什么用上耳机，手机的音质好像又提升了不少？”
“刚才说了，外放是数字信号，耳机是模拟信号。音质会更好。不过，手机的设计空间有限，没有解码芯。所以即便转了信号，也没法跟MP3相比。再有就是播放软件了。手机为了增加手机的趣味性，增加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音效，搞得声音都糊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比较满意。
这个颜光明是个大老粗，可为了做MP3，他了解了这么多细节，也算不易了。
至少态度值得肯定！
“这成本多少？”
“150块。”
“这么高？”
周不器有些惊讶。
芯片35元，成本就150元了？跟手机还真不太一样，手机的成本里，芯片能占一半了。
颜光明道：“音频芯、音乐芯，还有解码芯，这是大头。另外还得附赠一个耳机，这得找第三方合作，拿货价是6块5。”
“6块5的耳机？能行吗？”
“中低端的耳机，也就这样。世面上通行的都是这种。”
“成本150块……”周不器略带沉吟，瞥他一眼，“你觉得售价多少？”
颜光明道：“咱们这是新品，质量也不算高，没有品牌，定价不能太高，就……400块钱左右吧！”
“卧槽！”
周不器吓了一跳，愕然看他。
颜光明正色道：“这个价格不算高，150块只是MP3的材料成本，还有人工费、渠道费、水电费、税费呢？市场售价400元，出厂价就是280元左右，利润率不算高。”
这还不高？
好吧！
这年头的电子产品，到处都是坑。
手机行业是被国外巨头冲击了，这价格才不得不一降再降，要是放在几年前，一部手机不翻番赚就算吃亏。
颜光明见他对MP3这个行业真不太懂，就普及道：“这几年，国产的MP3起来了，从索尼、松下、三星等国外巨头中抢了市场，其中做的最好的，当属爱国者和纽曼了。纽曼主打的是价格策略，均价是535元，业内最低。爱国者主打的是款式多、种类齐全，均价却高达900元。魅族、蓝魔这样的新兴品牌，平均售价也在550元左右。像索尼、三星这种走高端路线的，都是一两千。”
“重点说一下魅族。”
“MP3主要是按内存大小区分价位档。半年前，还是128M的，可现在已经淘汰了。市面上普遍都是256M、500M和1G。魅族主要就是主打这三类，基本就是400元、600元、900元的档位。人家256M的内存，就能卖到400多块钱了，咱们2G的内存，还卖不到？”
周不器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心中仿佛刮起了龙卷风。
因为他家庭条件很好，所以前世今生，用的都是Walkman和iPod，对国内的MP3行情还真不太了解。
给颜光明安排这个任务，更多的意味是考验他。
就像当初成立十校创业联盟，周不器就安排了七大副业项目，分发下去让他们各自去做。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通过这件事，来看看他们的成色。
既然是电子厂，只做一些台灯、风扇、LED灯、电蚊拍这种零碎的小东西，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表现不出什么。
这能把MP3这个业务顶起来，就算有点本事了。
如果真的做到了，周不器未必不能顺着他的意，接纳他，带他走出一条光明的生意大道。
却没想到，MP3这行水这么深！
利润空间这么大！
难怪小小的MP3市场，就会聚焦到数百家公司在抢地盘。即便是销量最高的纽曼，市场份额也才15%左右而已。
颜光明见他面色阴晴不定，试探着说：“老弟，你给个说法？没事，不管你怎么安排，老哥我都听你的。”
周不器叹了口气，“本以为是个不成气候的夕阳产品，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操作空间！”
“真是夕阳产业，我都打听了。这个行业，在2004年迅速膨胀，全国的MP3厂商，多达600多家。到了2005年，开始大洗牌，再加上汤姆逊公司开始收取专利费，除了那二三十家头部厂商，下游的MP3厂商，都成片成片的倒闭。华南地区数百家工厂都倒闭了。”
“跟魅族的MP3比起来，你觉得优缺点是什么？”
颜光明想了一下，缓缓的说：“魅族的更漂亮，音质更好，更轻便。不过咱们的内存空间更大啊，2G呢！市面上的MP3，2G内存的都得1000多块钱！”
“这事是我想简单了，可操作空间很大啊！”
周不器马上产生了联想，而不仅仅是MP3的硬件产业，而是一个完整的闭合的生态系统。
“那怎么定价？”
颜光明的神态有些卑微，再度试探着询问。
他没什么文化，是泥腿子出身。
能屈能伸。
在和校内网团购之前，他的厂子效益极差，差点都要破产了。为了解决危机，他一度都把一个区领导带回家，怂恿自己老婆献身，差点离婚。
周不器好笑道：“你这么急？”
颜光明苦涩的道：“不急不行啊，工人都等着吃饭呢。生产线是二手的，价格不高，可人工高啊。又得招聘，又得挖人，不开工，不一个个都吃白食？”
周不器点点头，“行，那就做吧。先生产10万个，给你回回本。”
“真的？”
颜光明老脸一下就红润起来，兴奋异常。
周不器道：“MP3最大的销售群体就是大学生，其次是高中和白领阶层。咱们这款MP3，也算是物美价廉了，10万件应该问题不大。”
“要不……多生产点？”颜光明目光灼灼，一脸激动，“要是真的采购、签单、建模、组装这一套运作起来，量越大越好，可以压低采购价低，降低加工价。”
周不器摇头道：“老颜，做生意千万不能贪心。这MP3的行情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电子产品，必须要保持极高的库存周转，不能压货。”
颜光明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老弟聪明。我这也是觉得校内网太厉害，有多少能卖多少呢。”
周不器笑道：“行了，留着市场，我还有用呢。回头我在校内网安排一个项目，MP3的业务，说不定才是刚刚开始。”
“是吗？”
“嗯，这样品我拿走了，你这边抓紧去采购原材料。老颜，这采购环节至关重要，能否进行有效的成本控制，是企业长远发展的关键。”
“主要咱是刚入行的新人，供货商都吃不准，不好压价。等10万个MP3抢购一空，那时候再谈就容易了。”
周不器想了一下，“回头你去校内网，签一个采销协议，校内网独家代理销售。拿着这个合同去谈判，压压价！”
哼哼！
现在的校内网，早就如雷贯耳了！
尤其是熊猫手机的破产，电子行业上下游，谁不知道校内网团购的名声？虽然是毁誉参半，但销量是值得保障的。
颜光明一拍巴掌，振奋道：“得嘞！如果能有校内网镇场子，我看着成本还能压低二三十！”
第415章 赔罪
周不器对自己的职业定位，是计算机、互联网领域。
他不会亲自下场做硬件。
可这不意味着他对硬件市场就视而不见，很多时候，有了能力和财富，身在局中就不得不做。现在不做，以后也得做。
颜光明三番五次的示好，不妨拉他一把，扶他上船。
他这人诚意足够，商务能力也还凑合。
尤其是人际关系的处理和审时度势的能力，堪称惊艳。
颜光明是土包子出身不假，但擅长交朋友。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德国商人，对方说是能能德国搞来电子设备生产线。
他一听，立时就上心了。
把老家房子一卖，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一大笔钱，开始运作。
后来走通了一个领导的关系，顺利的拿到了土地审批，永焰电子厂开张了。那可是九十年代初期，永焰电子厂成了首都最早的一批民营全资控股的电子设备厂。
随后生产的手电筒、风扇、灯泡、热水壶、录音机等电子设备，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下就打开了销路，一度成了明星企业。
最开始，厂区只有100亩，后来越扩越大，扩张到了900多亩。
厂区里除了厂房之外，还建立起了办公楼、宿舍楼、运动场和食堂。
着实有国企大厂的风采。
可新世纪以后，厂子就风光不再了。
颜光明虽然结交了不少商人朋友，也认识了不少领导官员，可这是市场经济的时代，产品卖不出去，就是卖不出去。
谁都挽救不了厂子。
这两三年就开始陷入亏损。
他又打通了德国的关系，打算走外贸路线，结果还没转型完，就遇到了校内网……找到了救世主。
“这一次，MP3的业务，貌似有新发现。”
坐在车里，周不器闭目沉吟。
下午在颜光明那里，他看到了过去两年的全国MP3销量。前年，销量400万台，去年，销量620万台，涨幅超过50%。
随着行业洗牌和市场的成熟，今年的涨幅肯定要下降不少。
但至少能保证700万台。
市场中的MP3均价650块钱，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个50亿规模的大市场！
这是夕阳产品，但未必就没有搞头！
MP3可以延伸为MP4，继续延伸，就是平板电脑和手机了。
以颜光明的能力，肯定做不了太精细化、技术化的工作。
但做个MP3，应该够了。
这年头国内的电子产品，MP3、MP4，手机、电脑，基本上都是组装机。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是采购设备型号的性能强弱和市场价格的高低。
就在他沉思之际，温知夏上车了，脸蛋红润娇艳，坐在车里，很惊讶的向后备箱看着，“买这么多东西？”
“对，给二姑和二姑夫赔罪。”周不器笑笑。
“赔罪？”温知夏愕然一愣，“赔什么罪？”
周不器道：“上次闹的不欢而散，总归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温知夏不太相信，上下看他，“你在耍什么花样？”
“谁耍花样了？”周不器哭笑不得，随即叹了口气，“搂着她的腰身，那是你的长辈，他们不高兴了，背地里不知道会和亲戚们怎么说呢。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受委屈。”
温知夏美眸里起了水雾，有些感动，螓首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轻柔的说：“谢谢。”
周不器笑道：“他们这次来，估计又是有事求你，只要不太过分，就都答应。既然是实在亲戚，又没有什么害人的恶意，能帮就帮一把。”
“嗯。”
“咦？你眼红什么？感动了？”
“有点。”
“这么感性？”周不器一脸戏谑。
温知夏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白他一眼，“我要是不感性，当初……能让你那么轻易的得逞吗？能随随便便就辞了大学老师的工作吗？”
周不器有些触动，点了点头，凑过去，轻声说：“我会娶你的，我保证。”
温知夏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二十分钟后，到了温明辉家的小区。
周不器直接打电话：“小辉，下楼拿东西！”
没一会儿，温明辉下楼，惊讶的说：“姐夫，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一半是给你爸妈买的，一半是给二姑和二姑夫买的，他们到了吧？”
“中午就到了，在楼上呢。”
“那行，搬东西上楼！”
周不器提了七八个兜子，主要都是些高档衣服，还有领带、腰带等常用的东西，当然也少不了名烟名酒。
结结实实花了10万块。
没一会儿，周不器和温知夏拎着东西上门了。
二姑夫刘海亮、二姑温红芹、表妹刘薇，以及温知夏的父母温宏博和夏晓辉，都在家，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
看到周不器出现，二姑屁股上就好像安了弹簧式的，“腾”的站了起来，笑得极其灿烂，亲热的情绪好像海浪般的扑面而来。
二姑夫也马上站了起来，姿态有些卑微，笑容灿烂而又尴尬，冲周不器点了点头，又哈腰了一半，感觉不太对，又赶紧直起来了。
这一幕，也影响到了温爸爸。
他本能的不想起身迎接。
他是老丈人，是长辈！
想气定神闲的稳坐着，等着女婿主动过来问好。可这时，温妈妈瞪了他一眼，拉了他一下。他反瞪回去一眼，重重的一哼：“妇人之见！”
然后，屁股上就好像扎了针，怎么都坐不住，也站起来了。
二姑二姑夫都是傻站着，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上次的事，毕竟太尴尬了。
温妈妈很自然，很有长辈的姿态，埋怨道：“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都说多少次了，我和你温叔叔俩，什么都不缺。”
周不器笑着说：“这不换季了嘛，给二老买了点穿戴的。”然后，就很热情的把目光转向了呆呆傻笑的二姑、二姑夫二人，笑着说：“二姑、二姑夫，几个月没见，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都好！都好着呢！”
二姑兴奋的都有点无语伦次。二姑夫也感觉到他全无生气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放下心了。
心中多少感慨。
果然是做大生意的，这胸怀不小。
周不器笑道：“都别站着了，快坐吧。二姑二姑夫，我也给你们买了点衣服，尺码都是我预估着买的，不合身就回去换。小票都在里面留着呢。”
二姑惊喜到发呆，难以置信，“还有我的？”
“有！都有，你和二姑夫都有。”周不器笑了笑，从容自然，就好似其乐融融的一家子，一点过去的龌龊龃龉都没发生过，“小辉，我就不下楼了，你去把东西都拿上来。”
“还有？”
二姑都惊呆了，那些高档的衣服品牌她看不太懂，可是刚刚小辉搬上来了那整整一箱子五粮液，一大箱子中华烟，可做不了假！
“这么多东西，得大几千了吧？”二姑喃喃自语，失声而出。
二姑见过的世面有限，二姑夫在老家的厂里是个小领导，狠狠的瞪她一眼，“大几千？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少说也得小几万！”
周不器笑笑，不以为意，“钱多钱少不重要，就是个心意。知夏，你帮叔叔阿姨，还有二姑二姑夫把东西分一下。”
温知夏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蜜罐里了。
甜蜜幸福的不能自拔。
尤其是二姑看向自己的眼神，羡慕、惊奇、讨好、卑微、谄媚……好似心中过去在二姑身上积淀下的委屈和怨气，一下就洗涤干净了。
金钱，果然很有魔力啊！
“爸妈，二姑二姑夫，你们都坐啊，他就一小辈，别跟他客气。”
温知夏脸蛋红润，娇艳绝伦，此时此刻的感觉，好似比当年通知书下发，被燕京科技大学录取时所有人的庆贺场面，还要喜悦幸福。
二姑小心的看了周不器一眼，见他一直笑吟吟的，这才放心大胆的拉着二姑夫，一起坐下了。
温爸爸似乎觉得下不来台，故作不悦道：“小周，上次你买的那箱茅台，连两瓶都没喝上。这又弄了一箱五粮液，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
周不器笑着说：“没几个钱，这酒是给二姑夫的。这是狗年的纪念款，适合送人。二姑夫拿回去了，可以自己喝，也可以送领导。”
二姑夫送宠若惊，一下又站起来了，“不用不用，周总你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还有这烟，也都是送你的。都是自家亲戚，千万别跟我客气。”
“周总……”
“什么周总？知夏都说了，我就是个小辈的，你叫我小周啊。”
“小……小周……”
二姑夫一脸讪讪，局促而紧迫。看着那满满一箱五粮液，还有一大箱50条的中华烟，下意识的咽着口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刚刚坐下的二姑似乎也在感同身受，弯着腰站起来了，讪讪的说：“小周，上次是我们想差了，您大人有大量，别……”
“二姑，你说什么呢？”
温知夏娇嗔了一声，打断了她，心中别提多快慰了，笑盈盈的说：“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小周都说了，都是实在亲戚，该帮的肯定得帮。”
“谢谢！谢谢！”
二姑也就顾不得什么，朝着周不器深深的鞠躬。
二姑夫也想鞠躬，可实在拉不下脸，非常尴尬，又觉得非常庆幸，有一种中彩票的兴奋感。
坐在里面沙发的温爸爸，默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情很复杂。
第416章 论生孩子的重要性
爷们在客厅里喝茶、抽烟，谈国家大事。
女人们则在厨房里择菜做饭。
二姑一改过去的冷淡，别提多热情了，对温知夏赞不绝口：“我早就知道，大姑娘是咱老温家的大出息，念了名牌大学……念大学时就会赚钱补贴家用了，了不得，了不得啊！比我这个当姑姑的强，好啊！”
温知夏笑而不语。
温妈妈却轻轻一叹，“好什么好？”
二姑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是吧嫂子？大姑娘给你找回来了这么好的金龟婿，你还不满意？”
“小周好是好，就是……”
“嗯？”
“哎！”
温妈妈又是一叹，欲言又止。
二姑愣了一下，百般费解，“嫂子，小周多优秀啊？年轻，帅气，又有钱，你还想找什么样式的？”
温妈妈犹豫了一下，觉得都是实在亲戚，说不定还能帮忙劝劝，就压低了声音，很不满意的说：“你说他俩，这还没结婚呢，就……就住到一起去了，这像话吗？”
温知夏脸色涨红，就要羞愤的反驳几句。
二姑却“扑哧”一笑，忍俊不禁道：“我还当什么呢，这不好事吗？”
“好事？”
温妈妈睁大眼睛。
二姑好笑道：“小两口一起过日子，这不挺好吗？”
“还没结婚呢！”
“嫂子，不是我说你，这你可不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事大姑娘没错……”见温知夏眼睛有点红，二姑就好言宽慰，“大姑娘，这事二姑支持你，别听你妈的，她不懂。”
温妈妈很保守，很不高兴，“这叫什么话？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了，这叫什么？不让婆家看轻了吗？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
温知夏闷闷不乐的说：“妈，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嘛。”
温妈妈道：“怎么不学点好？万一……万一以后没了结果，你以后跟别人结婚了，怎么跟婆家交代？”
“怎么就没结果了？”
温知夏很烦躁。
二姑道：“嫂子，大姑娘说的对，我看小周是个靠谱的，哪能没结果？现在这条件，就得住在一起，早点把他拴住。咱家大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还是大学老师，差什么了？不住在一起，才容易出事呢。”
温妈妈很头疼，低声道：“大姑娘比小周大6岁呢！”
二姑面色微变。
这年龄差，是大了点。
要是男的比女的大6岁……别说6岁了，就算16岁、26岁、36岁，都不算太大的问题。可女的比男的大了五六岁，就有点严重了。
不过求人的嘴短，她肯定要挑好听的说：“大点好，大点会照顾人啊。小周还是学生吧？真了不得。嫂子，你想啊，小周那么年轻，又要上学又要开公司，还得时刻想着你我和大哥，这得忙成什么样？大姑娘照顾着点，挺好的。”
温知夏觉得这话有点别扭，她又不是保姆。
一起谈恋爱的情侣，谁照顾谁啊？
温妈妈叹了口气，“我就是……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二姑很能理解，要是她女儿也找了一个亿万富翁的男朋友，她的第一感情恐怕也不是惊喜，而是担心。
不过，女儿和侄女总归了隔了一层。
“有什么不踏实的？小周多好啊，又孝顺，我看行！嫂子，我看你就别担心了，大姑娘和小周挺般配的。”
“今天来的时候他说了，他会娶我！”
温知夏听不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
“啊？真的？”
温妈妈眼睛一亮。
二姑也惊喜开心的什么似的，搓着手道：“我说什么来着？小周就是个靠谱的！行！一定行！大姑娘，什么时候结婚？”
温知夏有点窘迫，“得过两年吧。”
二姑不太高兴的说：“什么过两年？该结就结吧！”
温妈妈很认同的说：“对，赶紧结婚吧。结婚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就啥也不管了。这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像什么？”
温知夏很无奈的说：“他还没到法定年龄呢，没法结婚。”
“啊？”
温妈妈和二姑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没到法定年龄，就不算大人吧？
就……就睡在一起了？
温知夏想了一下，有些心虚，红着脸说：“妈，小周……小周那天跟我说，可以……可以先把孩子生了……”
温妈妈吓了一大跳，脸色猛地一变，当即拒绝：“不行！没结婚就生孩子，这怎么能行？大姑娘，你这书都白念了？住在一起就够够了，还要生孩子？你怎么没想的？”
温知夏就知道以妈妈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很不乐意。
二姑眼珠子一转，一拍手，很兴奋的小声说：“生！这孩子应该生……嫂子你别急，先听我说。小周这条件咱也看见了，说句难听的，咱家还真是高攀了。”
“大姑娘一点不差！”
“对对对，是不差，可这……大嫂子，你想想啊，大姑娘和人家现在都住一起了，是小周的人了，能怎么办？咱们现在该想的，不是让大姑娘搬出来，而是得帮着大姑娘把小周给拴住。”
温知夏听不下去了，羞愤非常，就不跟她俩一起择菜了，起身去刷碗。
正主走了，二姑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低声道：“嫂子，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做长辈的，可不能……说句难听的，要是哪天小周真不要大姑娘了，你让她怎么办？你刚才也说了，这都住在一起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嫁人了，以后在婆家怎么说？不得天天受罪？”
温妈妈吓坏了，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一点，“芹子，那你说怎么办？”
“生孩子啊！”
“啊？”
“把孩子生了，这就有了血脉联系，不就把小周拴住了？就算他有了别的心思，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也不好分啊，你说是不？”
“这……这……”
温妈妈脸色霎时一白。
未婚生子啊，太难以接受了。放在她年轻那会儿，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二姑道：“嫂子，我有什么说什么，你也别生气。小周条件这么好，身边的漂亮小姑娘肯定少不了，这要是……咱大姑娘至少能有个孩子，能有个念想不是？”
“啊？”
温妈妈吓的脸色愈发苍白了。
温知夏在旁边刷碗，一直在偷听，可实在听不下去了，气恼的走过去，“二姑，你说什么呢？妈，你别担心，小周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可好了。”
二姑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的说：“大姑娘，你现在年轻，很多事都不懂，这女人啊……靠男人是靠不住的，还是得靠孩子。等过个一二十年，你岁数大了，小周还……男人四十一朵花啊！是，现在可能是行，小周这孩子我看是个靠谱的，可以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好。先生个孩子，以后年龄到了，去把证领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管太多了影响感情不说，你自己也闹心。”
温妈妈好像忽然想起来了，睁大眼睛道：“是啊，电视里不都演了吗？那些有钱的大老板，身边都都有小蜜吗？大姑娘，小周他……”
“妈！你别瞎想了！小周不是那种人！”
温知夏俏脸殷红，紧紧的咬着嘴唇，态度很坚定。
二姑赶紧圆场，“对对对，小周肯定是好的，以后的事……呵呵，等你有了孩子，慢慢的也就明白了。你是念过大学的，肯定比二姑有文化，学东西都快。”
温知夏有些气虚，感觉心头“砰砰砰”的乱跳。
……
客厅里，周不器被二姑夫捧的轻飘飘的，几番阿谀奉承，词都不带重复的。
拍马屁的水平很高。
好几拨假大空的话过后，二姑夫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果然是来求助的。
周不器本以为是买房、买车、谁谁结婚之类的钱的事，没想到，说的是他女儿。
“刘薇表妹？”
“对。”
“她不是在奶茶厂吗？”
“对。”
“有人欺负她？”
周不器有些不太确信。
怎么可能？
那可是他亲自跟房启文打过招呼的，还专门给她安排到了市场部，是坐办公室的轻快活。
二姑夫连忙道：“不是有人欺负她，是……是工作量太大了。”
“嗯？”
周不器就更不能理解了，坐办公室里，能有多大工作量？
再累还能比在车间里当女工累啊？
二姑夫苦着脸说：“薇薇这孩子……内向，受了委屈也不敢跟外人说，每个礼拜跟她妈通电话，都得哭上一通，说是工作压力大。”
周不器难以置信，“不会吧？”
然后，目光就看向了旁边默不作声的温明辉，问道：“小辉，那是你表妹，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个……”温明辉欲言又止。
周不器脸一沉，真看出了几分玄机，生气道：“说！怎么回事？”
那刘薇是他亲自打过招呼的，在奶茶厂里，还有人敢给她穿小鞋？造反吗？
温明辉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这事其实我知道，我也跟房厂长，还是董事长都说过了，不过没什么效果。”
“什么？”
周不器大惊，愈发不敢相信。
开什么玩笑？
董事长和总经理，都不好使？
温明辉很心虚的说：“姐夫，这是伍厂长亲自安排的，他……他好像不太喜欢表妹，要不你看看，给表妹换个工作？别在奶茶厂干了。”
“伍厂长……”
周不器倒抽了一口凉气。
直接坐蜡。
卧槽！
伍雨她爸！
第417章 老颜的挖人计划
这就难怪了。
也就是伍厂长在这种事情上，能扫董事长和总经理的面子。
周不器也很快意识到了当初安排的不妥。
伍高义是伍雨的爸爸，温明辉和刘薇都是温知夏的亲戚……都安排在一个厂子里了，能不出事吗？
温明辉经历的事比较多，又是男生，处理手段和抗压能力可能会强一些。刘薇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着实难为了她。
还好，伍厂长也是泥腿子出身，一路摸爬滚打拼上来的，阅历丰富、见识广阔，对社会现状能够比较深刻的理解。
换一个差点的，说不定就真的发作了。
到时候，奶茶厂里少不得要闹出一出丑闻闹剧！
“还是没经验啊！”
周不器背脊发凉，心头一阵后怕。
要引以为戒！
二姑夫一脸疑惑的样子，“伍厂长？来头很大吗？”
温明辉知道内情，吱吱呜呜的说：“是个副厂长，就是……就是……”
周不器也在盘算着这么挺过这茬。
见他俩表情复杂，二姑夫好像一下就想明白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是领导家安排过来的亲戚？那就不奇怪了。厂里做的对，这种人就得当佛爷一样的供起来，千万不能拿厂里的上下级关系作势。得罪了当官的，没什么好果子吃。”
周不器笑着一挥手，“没事，我来安排！表妹工作不顺心是吧，那就换个工作吧。去电子厂怎么样？也是坐办公室，保准比这边还轻松，还有员工宿舍。就是远了点，反正小辉有车，节假日去把妹妹接过来，也一样。”
二姑夫一脸惊喜，“电子厂？小周，你还有个电子厂？”
周不器笑道：“生意上的伙伴。”
“可别为了这点小事，搭了生意上的人情。”二姑夫迟疑了一下，试探着看他一眼，“要不就留在奶茶厂得了，给薇薇换个工作，离那个伍厂长远点。”
周不器道：“人情重要，也不如亲戚重要啊。二姑夫，这事听我的，就这么办了。过两天我就带表妹去电子厂那边报到。都是一家人，哪有看着表妹被欺负的？”
二姑夫有点触动，感慨连连的说：“小周啊，这事真是麻烦你了，谢谢！谢谢啊！二姑夫也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上你啥……”
“这叫什么话？我怎么也算是个姐夫吧？表妹来京工作，哪能不尽心安排？二姑夫，你就放心吧。”
“好！好啊！”
二姑夫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周不器故意放低姿态，气氛非常融洽。
温爸爸的眼神很祥和，对这个女婿，似乎越来越满意。
期间，周不器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李国清。
没有避讳，直接接听。
“国清兄，有事直说，我在忙。”
“当当的融资案谈的差不多了。”
“恭喜。”
“稀5%的股份，预计融资2500万美元左右。”
嗬！
这估值，跟Facebook旗鼓相当了。
不过这也正常。
目前，当当堪称国内电商业务模式方面做的最好的网站了，比什么亚马逊、淘宝都强，模式先进又广泛。
除了送货上门、货到付款外，当当还开通了退换货上门取件的业务，已经开展到全国180个城市了。
业绩很亮眼。
唯一的不足就是去年年末，当当高调推出了自己的C2C平台，叫“当当宝”，扬言要跟淘宝打擂台，PK一下！
这才过了两三个月，就运营不下去了，要关门大吉了。
李国清道：“这次的资本谈判，我们达成了上市协议，基本上要在两三年内，推动当当赴美上市。这也是上市前，当当的最后一次融资了。怎么样？参与一下？”
周不器愣了一下，“让我参与当当网的融资？”
“对，我专门给你争取了一点份额。”
“多少？”
“1%左右吧。”
“500万美元啊……”周不器稍作沉吟，随即一笑，“少了点，说句不客气的，1%的股份实在撑不起什么，我对这种小买卖兴趣不大。”
李国清是想推动校内网和当当的进一步合作，“你的团购和我们的图书业务，一旦强强联手，大有可为啊！”
周不器婉拒道：“国清兄，我也是没办法，团购业务的战略合作伙伴是京东，是唯一指定的合作方。上次和当当的合作，已经是破格了。”
而且，他现在也拿不出500万美元。
当当也不可能两三年内就上市。
这个融资案可不能参与。
李国清沉默了一会儿，“真没兴趣？”
“没有。”
“要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下？”
周不器笑道：“真不用了，不合适。当当发展的很好，肯定不缺融资伙伴，我就不参与了。”
又觉得这样的拒绝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图书业务太重要了，尤其对当代的大学生来说，培养他们的读书习惯，是艰巨的任务。如果合适的话，校内网团购还是会和当当开展一些图书的团购活动。”
结束了通话，就见二姑夫的眼珠子里好似充血，嘴唇都干裂了。
500万美元？
小买卖？不感兴趣？
他打了个激灵，终于意识到这个白捡来的“亲戚”的遥不可及了。
……
近期，国内科技新闻都被华为霸屏了。
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华为有意出资18亿美元，并购英国的电信设备商马可尼。一旦项目做成，将会成为继联想之后又一大走出过门的国际化科技巨头。
国家对此高度重视，大领导亲自召见了任老，并表示只要项目能做成，国家一定会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政策有政策。
在国际化运营的大旗面前，国企和民企的鸿沟都可以跨过去，把民企当国企对待。
联想并购IBM电脑部所造成的社会效益是显而易见的，全世界都认识到了华夏不仅可以生产鞋帽袜子，也可以做出畅销全球的电子产品，一大批的科技巨头都纷纷来华建厂，带动了上千万的就业。
华为如果也能做到，就是功德无量。
更重要的是，华为并购的马可尼，有很高的技术含量，远非IBM的电脑部可以。一旦并购成功，国家意义要远远超过去年的联想。
只可惜，美帝阻挠，收购计划没能成功，马可尼被爱立信以更低的价格并购了。
第二件事，就是西门子收购港湾科技。
港湾科技的创始人叫李易男。
何许人也？
一个技术天才。
九十年代，二十出头的李易男，就是华为的首席科学家、常务副总裁，是仅次于任老总的二把手，是华为太子。
新世纪初他离开华为自主创业，成立港湾科技，开始跟华为抢市场。尤其他是技术天才，以单人之力就打败了华为的整个技术团队，取得通讯技术的突破，市场份额大幅度提升。
任老总大怒，当即开展雷霆手段，以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模式，甚至不惜免费，疯狂的跟港湾抢客户。
到了今年，港湾终于做不下去了。
要出售给西门子。
任老总不甘心技术外流，多方联系，打算阻断他们的交易。
华为即将收购港湾科技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周不器送刘薇去永焰电子厂上班，顺便看了一下已经开工量产的MP3车间。
颜光明小声说：“老弟，港湾科技你知道吧？”
“啊？”周不器有些好笑，“知道啊，怎么了？”
颜光明道：“我跟港湾的副总认识，他说港湾现在人心惶惶啊。”
“为什么？”
“港湾的人，一大半都是从华为跳槽过去的。要是华为把港湾并购了，这些人不是还要回华为？不被穿小鞋？”
周不器不以为然的笑笑，“想多了！任老总格局没那么小，只有有技术、有能力，都可以既往不咎。”
颜光明皱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周不器很好奇的看他。
颜光明叹气道：“MP3跟电风扇、手电筒、电蚊拍这些东西不一样，是真正有技术含量的。哪怕是组装，也得有从上到下的架构设计。我就一大老粗，这些东西都不太懂。”
说来也是。
正在生产的MP3，设计平庸而笨重，很难跟市场上主流的时髦MP3相比。
周不器眼睛一亮，觉得老颜这人可以啊，很有自知之明，笑着问：“你想怎样？”
颜光明询问道：“老弟，你说我从港湾挖几个人过来怎么样？”
周不器失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跟华为抢着并购呢！”
“我可买不起。”
“不过，港湾不是生产通讯设备的吗？”
“都是高端产品的架构设计，差距不大。”
好吧，在他眼里，路由器、交换机什么的，都算是高端技术了。
见周不器不动声色，颜光明又试探着说：“老弟，你说几句，这事哥哥有点吃不准。厂里的效益你也看了，去年托你的福，赚了小1000万。要是从港湾挖几个技术高手过来，光是工资，每年就得搭进去几百万。”
“有人选了吗？”
“我认识的那个副总就是负责产品的运营和设计的，华为那边都是高手，他去了肯定没有用武之地。再从技术部挑几个人学习能力强的年轻人过来，基本就差不多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
永焰电子厂也有技术部，不过都是上一个时代的工程师了，年纪最大的都六十多了。设计个手电筒还行，设计新时代的电子产品，有点跟不上节奏。
从港湾挖人，几乎没有什么招聘成本。
人家迫切的想跳船离开，这边挑挑拣拣、予取予求，自然能挑到最好的。
这个老颜，还真有一套！
第418章 线上直销的新模式
联发科的音乐芯片已经量产面世了。
这就意味着，廉价的低端机，也可以听音乐了。也意味着，那些“黑手机”的市场更大了。
所谓的黑手机，即水货机，仿冒机和翻新机。
以前做仿冒机，因为受芯片限制，一般只能仿冒中低端。现在则不同了，随着联发科芯片杀入市场，华强北好似迎来了一阵春风。
手机行业的凛冬，愈发冰冷了。
从这次校内网的手机团购活动，就能看出来。
国家相关部门为了拯救国产手机行业，迅速的开会做决策。并在2007年作出了重大的政策调整，大幅度的放低了手机制造商的准入门槛，没有2亿注册资金限制，不再需要两年以上的经营经验和研发能力、有环保等相关规定的相关认证。
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提供国内手机市场的活力，政策救市。
结果……雪上加霜。
这样的政策，直接让那些“黑手机”制造厂有了合法洗白的机会，山寨机开始大兴。
校内网这边，春季的手机团购已经结束了。
总共销售了16万4000多部手机。
远远没法跟去年相比。
这16.4万部手机中，国产机9.7万部，国外品牌的手机6.7万部。
表面上看，国产机销量领先。
可实际上，本次团购销售的5款手机中，一款诺基亚的智能机，售价4599元，一款诺基亚的高端机，售价2499元。
波导的两款手机分别是1899元和1299元。
TCL的手机是低端直板机，售价799元。
这样悬殊的价格差距，在销量方面国产机只是稍微领先了一点而已。其中，2499元的诺基亚更是买了5.8万部，是所有型号中销量最高的。
799元的TCL手机，也才卖了5.3万部而已。
在品牌面前，价格优势都挡不住了。
可见现在的手机行业，国产品牌的形象是越来越差。
与之呼应的，就是利润的大幅度下滑。
周不器坐在办公室里，收到了石婧琳递交上来了的报表。
“利润2250万？”
“嗯！”
石婧琳表情难堪，一副心虚的样子，不敢靠前。
周不器抬头，好笑道：“你怕什么？”
石婧琳道：“我怕你动手打我。”
“至于吗？”
“去年的手机团购是何等的气势？轻轻松松赚两个亿。我接手团购业务才大半年，就把校内网最大的吸金王牌给搞砸了。”
“行了，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石婧琳摇了摇头，很是失落，“你不用安慰我。”
周不器笑道：“不是安慰你，这里是公司，咱们就事论事，不讲私情。”
石婧琳撇嘴，瞪他一眼，“本来就没私情！”
“睡都睡过了，还没私情?”
“你！”
“哎哎哎，有事说事，别人听不见。动手了，让人看见不好。”
“哼！”
周不器叹了口气，说道：“手机行业的大环境不好，销量大减，也没办法。再加上这是春季，大学校园的手机需求量不是很大。等秋天新学期开学的那一拨，销量肯定能上去。”
“那也不能卖国产手机了。”石婧琳才不管那么多，愤愤不平，“那些国产手机厂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营销模式短视，不进行品牌建设，缺少研发投入，不追求产品的质量，广告失实、虚夸，就跟自杀一样，不停的降低消费者信赖度。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这广告不是搞笑的？”
周不器摇头道：“国产手机还是得卖，否则产业协会那边也说不过去。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另一件事，颜光明你知道吧？”
“嗯，一个大色狼！”石婧琳不屑的撇撇嘴。
周不器眼神一凛，目露寒光，“他欺负你？”
石婧琳冷冷的道：“没有，眼神色眯眯的。”
“这个老颜！”
周不器还是有数的，当即就给颜光明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老颜，石婧琳是我的女人，你以后注意点！”
石婧琳一点不领情，讽刺道：“鱼找鱼，虾找虾！”
周不器不以为意，笑笑，“是这样，我让老颜生产了一批MP3，你这边运作一下。”
“MP3？”
石婧琳眉头一挑，不太确信。现在市场上的MP3，得有上千种之多，这块市场鱼龙混杂、混乱不堪。
周不器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MP3的成本文件，回头我让老颜再把人工和各种费用支出都算上，你合计一下，看看成本到底多少。这次的手机团购不太成功，一定要打造一场销售风暴，来把团购的品牌重新打起来！”
石婧琳随意的扫了一眼，眼眸一下就亮了，“2G的闪存空间？采购成本才38元？”
周不器笑道：“市面上2G存储空间的MP3，售价都在1000元以上。这价格太坑了，咱们得把价格打下来！”
校内网连手机的价格都能打下来，一度都被手机产业协会封杀了。
何况区区MP3？
MP3的行业力量，跟手机行业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石婧琳的不开心一下就消失了，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了笑容，眸眼如花，欣喜的道：“MP3对大学生们来说，不是刚需也差不多了。如果能把价格腰斩的打下来，团购的火爆气氛，肯定又能烘托起来。”
周不器笑道：“我查了行业数据，去年，全国销售了620万台MP3，其中大约200万台流入了大学校园。”
“这款MP3，订购了多少？”
“10万台。”
“这么少？”
“先卖卖看，试试水。”
石婧琳不满道：“这有什么可试的？你就是大学生，你还不知道……算了，你这个大学生有名无实。我就这么跟你说吧，10万台MP3放在校内网上，水漂都打不起来。得加量生产！”
周不器道：“样品我拿回家了，晚上你回去看看，这MP3……款式挺迂腐的，也比较重，不够时髦。”
“价格呢？”
“你看呢？”
“材料成本是122元，算上人工成本、水电费等等支出，基本上一台MP3的出厂成本150元就够了。只要咱们定价三四百的价格区间，就能横扫一切市面上的对手。”
“一个小破MP3，就卖三四百？太贵了吧？”
“这还贵？”
石婧琳睁大眼眸。
好吧，这年头的MP3，就是很贵。纽曼是行业最低价，平均也超过500块了，内存还都是512M的。
周不器沉默稍许，问道：“琳琳，你说这MP3的成本这么低，为什么市面上的MP3价格都那么高啊？轻则五六百，好一点的就上千了。”
“经销商啊！就跟手机一样，出厂价其实不算太高，绝大部分的利润都被大卖场、购物中心这类的层层经销商把利润给分了。”
石婧琳一脸奇怪的样子。
周不器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道：“是啊，这里面，运作空间很大啊！”
小米的诞生，开启了电子产品的从厂家到用户的直销，大幅度砍掉了中间商的利润，彻底改写了国内电子产品价格体系。
最开始的时候，周不器对硬件没什么兴趣。
只想静静的等待着雷俊离开金山，然后创办小米。运气好了，自己可以参上一股，或者帮帮朋友的忙，让小米尽快的成长起来。
可现在，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国内销售市场的“水深火热”。
过分攫取利润的一级二级三级经销商们，严重的压榨制造业的利润。国产手机的颓势，固然有他们厂商本身的缺点，跟经销商们的价格体系也有着极深的关系。
价格高了，国外的商品依旧能卖出去。
可国内的商品怎么办？
尤其是电子产品，一压货，就要面临破产的风险。
当然，抛开这些形而上的“大格局”，单是出于对校内网团购品牌的构建，提前推出小米模式，也有着很深远的重要意义。
想做小米模式，就必须有一个深度战略合作的制造商。
选谁？
校内网和波导关系不错，第一波手机团购的合作商，就是波导。后来校内网被行业协会封杀，波导迫于压力才退出。这次的手机团购，也是波导最有诚意，合作推出了两款手机。
可即便这样，波导愿意跟校内网配合，大幅度的降低波导手机的价格吗？
肯定不行！
这会扰乱手机市场的定价体系，只能适度的线上降价。
可是适度降价，肯定不能改变行业格局。
必须要有个愿意同生共死的电子制造产商，跟着校内网，一起奋力向前。
石婧琳很奇怪，“怎么操作？”
周不器淡淡的道：“国家首富，可以是玩金融的，可以是做高科技的，也可以是从事制造业，或者做房地产的。可是，一个玩代理的当首富，这像话吗？马科思主义经济学都说了，中间商不产生价值。”
“嗯，老黄确实不像话。”
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可石婧琳的圈子，对这位首富的种种作风可太熟悉了。经常坐上游艇去公海，一赌就是几百万，生活奢靡，美女如云，风气很邪。
周不器道：“这次，先拿10万台MP3来销售，先试试水。反响好了，咱们就玩把大的！”
“怎么玩？”
“新模式，新零售，新经济！”
“别喊口号，你说顺口溜呢？”
“咳咳，就是玩一个线上直销的新模式。”
第419章 周老板还是太年轻
贺阳来周不器的办公室，做了一个70分钟的业务汇报。
听的他头都大了。
紫微星在高速扩张，业务的覆盖面太多、太广，已经有点超过周不器的能力范畴了。具体的大方向上的战略，他问题不大，可业务上的一些小战略决策，让他操心操肺。
让贺阳一个人决断所有事情，还真是不太放心。
周不器总要听取汇报，然后把把关。
这一把关，就头疼了。
因为很多决策，他也吃不准，很难判断是对是错。
如果贺阳和张一明、郭鹏飞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简单了，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做互联网的，怎么可能一点错误都不犯？发现错误了，及时改正就好了。
可问题是，假如贺阳的决策跟张一明、郭鹏飞、石婧琳、季子安等人发生了分歧，而周不器还一脑子浆糊，拿捏不准怎么办？
就比如最近面临的一个问题。
朋友网要上广告业务了，6月份就上。
可这个广告，应该怎么上？
贺阳的意思，是边栏广告，就像校内网，以及搜狐、新浪等网站一样，在上下左右边框的位置留出广告栏。
可张一明觉得这个传统的广告太丑了，影响网页的界面美观，会破坏朋友网的美感。他建议是在给用户推送好友的动态消息时，按照比例推送一些文字广告。
前者有图片，收费高，且模式成熟；后者界面简洁，不搭载图片广告费会降低，同时会提高网页加载速度，但模式新颖，存在风险。
周不器沉吟道：“这件事，也没什么谁对谁错，都有各自的道理。不过，互联网公司和传统企业不一样，要以客户为中心，这就注定了整套系统是自下而上的。越往下，才越了解客户。”
贺阳一听就懂了。
这是赞成了张一明的意见。
毕竟，他是朋友网的CEO嘛，更懂朋友网用户的一些个人喜好。
贺阳的意见，更符合公司的利益，广告效益更高，能很保险的收钱。张一明的态度，则是站在用户的角度。
周不器笑道：“上次我去百度见罗宾，他教了我一招，我觉得挺好。他说，每次和手下发生分歧的时候，只要对方没有明显的错误，只是立场和角度的不同而做出的不同判断，不如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做好了，皆大欢喜。能竖立领导从善如流的形象。做不好，再按照你的方法做一遍，能竖立领导真知灼见的形象，让手下心服口服。”
贺阳自嘲的一笑，“嗯，我也得学习，互联网的模式，跟传统的科技企业，还真不太一样。就像乔布斯说的，不需要在乎用户，因为用户根本不懂需求、不懂审美。把产品做好了做精了，你提供的需求就是用户的需求，你的审美就是用户的审美。”
这是很委婉的争辩了。
周不器假装没听懂，笑着起身，“那就这么定了，去安排吧，我去一趟楼上。”
出了办公室。
长长的吁了口气。
乔布斯？
那是天才，有可比性吗？
自上而下，做不出什么天才的产品，但至少能保证不出错。自上而下，做好了就是划时代、明珠璀璨，做不好……就玩完！
周不器可不认为自己，或者贺阳有着乔布斯那样的天才思维和令人震惊的审美。
还是人手不够啊！
有点力不从心。
柳老总曾经跟他说过，只要招对人了、招够人了，老板根本不需要那么忙。决定了战略方向，做出了重大决策，让高管们去执行就行了。
贺阳能力非常强。
这才不到两个月，就把紫微星打理的井井有条，各大业务板块都有序的运营起来，企业结构也完善了。
一盘散沙的局面彻底改写，一切都正规化运营了。
可是，他以前并没有互联网公司的工作经验，这是缺点。
周不器上楼了。
看看能不能去搜狐打打秋风。
这两年，搜狐的高管流失很严重，去年，首席运营官古永强走了，创办了优酷。今年，高级副总裁李善有又走了，创办了酷6网。
主要就张朝洋的管理哲学有问题，大权全部掌握在他手中。他好好工作也就罢了，整天游山玩水、游手好闲，公司怎么办？
越是有能力的人，就越想出走。
相比之下，另一个好基友王实的管理哲学就厉害多了。
他也天天玩，玩的比张朝洋更狠，却能大胆放权，只抓战略。万科就能持续高速的发展，是国内最大的地产公司。
去了楼上，周不器已经跟一些人很熟了，在一声声“周总好”的问候下，他也点头微笑的一一回应。
“周总！周总！”
就在周不器像往常一样，要推开张朝洋的门进去时候，漂亮的小许秘书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小许，你越来越漂亮了。”
周不器笑着调侃。
小许秘书红着脸蛋儿，气喘吁吁的说：“谢谢周总，可是……你先别急，我去跟老板通报一声。”
“不必了吧？”周不器一脸狐疑。
小许秘书咬着嘴唇，轻轻的一跺脚，“周总，您别为难我！”
周不器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个老张，不会真在办公室里玩……咳，你去吧。”
小许秘书松了口气，轻轻的敲敲门，然后很灵巧的钻了进去。
都没用上十秒钟，她就推开了大红门，笑盈盈的说：“周总，我们老板让你进去呢。”
“这才几秒钟啊？这么快？”
“啊？什么呀？”
“没事。”
周不器整了整衣领，迈着大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嘶！
我去！
大明星啊！
高媛媛！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对饮喝茶呢。
衣衫……比较正常。
面色……也比较正常。
看样子，二人还算挺规矩的。
看到周不器表情狐疑的出现了，二人都站起来。
张朝洋笑着介绍：“媛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不器，是紫微星的创始人，真真正正的大老板。朋友网、微点杀毒知道吧？都是他做出来的产品。小周，这位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高媛媛落落大方，轻飘飘的走过来，笑容美艳灿烂，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周总你好，我是高媛媛，很高兴认识你。”
周不器跟她轻轻握了一下，只觉得她的手很柔软，轻笑道：“高小姐，我很喜欢你拍的《倚天屠龙记》。”
“周总你太客气了，叫我媛媛就好。”
“好。”
周不器点了点头。
当然不会跟一个明星客气，也没什么谦虚之举。要是同行大佬或者公司同事，他肯定不让对方叫“周总”，来表现自己的随和、平等。
可在明星面前就不必了。
恰恰相反，在他的理解中，越是声色犬马的圈子，越不能讲平等。
张朝洋热情的张罗着，“来，小周，坐！正好，我们刚聊到了一个话题，正僵着呢，你来说说。”
“哦？”
周不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下。
高媛媛落座了，很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笑盈盈的说：“周总，我们刚才说承诺呢。查尔斯说下个月要去美国跟股东们做一个沟通，想让我陪他一起去。可我都跟朋友说好了，那段时间要去澳大利亚玩。”
果然！
周不器愈发鄙视了，表面上不动声色，说话的方向当然也是顺着老朋友，很奇怪的问：“澳大利亚有什么好玩的？”
高媛媛轻声道：“我刚刚分手了，想去散散心。”
周不器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好吧！
果然是同一类人。
这俩人，都是前脚分手，后脚就搞在一起了。
周不器轻咳一声，说道：“我觉得去美国散心，比去澳大利亚更好。澳大利亚一共就俩城市，没啥玩的。”
高媛媛噘噘嘴，幽怨的说：“可是我已经跟朋友说好了，都承诺了。”
“反悔呗！”
周不器很无所谓的说。
“那怎么能行？”
高媛媛眼眸睁大，略带娇嗔，好似放电。
周不器吓了一跳，赶紧避让，感觉这姑娘绿气冲天，淡淡的道：“因为历史与时代的原因吧，咱们国家现在普遍缺乏契约精神。我觉得这样不好。”
高媛媛轻笑道：“对呀，所以我不能去美国，我都答应了。”
周不器很奇怪的看她，“高小姐，你是不是对契约精神有什么误解？”
“啊？”
“咱们有传统美德，叫一诺千金。承诺是不能反悔的，这是品行的问题。可契约精神不同，契约是可以撕毁的，只要支付一定的经济补偿就可以了。在市场大环境下，契约精神比承诺更有价值和普及作用。咱们国家也是，正在从人与人的承诺型的社会关系，转变成一种契约型的社会关系，这才是市场经济。”
“啊？”
高媛媛轻呼一声，素手掩口。
周不器道：“你只要跟你的朋友们说，这次不一起去澳洲了。下次去的时候，你负责全程所有的开销，作为补偿，不就两全其美了？”
张朝洋深以为然，很认真的说：“如果一个社会还停留在承诺型社会，就不是一个商业社会。仅仅靠承诺，很难把最优秀资源发挥出来。在一个契约型的社会，如果一个合同不合理，用某种违约金来衡量，这样可以达成一个更合理的合同。”
然后，他就目光灼灼的看向身边的美人，“你现在应该要更大的成功，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成功就是必须独立，不能依赖任何人。”
周不器差点啐他两口唾沫！
不要脸！
不依赖任何人？你丫还不是想让她依赖你？
高媛媛挣扎了一下，“我没想过成功，我的同学都过得挺好的，结婚生孩子。”
张朝洋摇头晃脑的说：“成功意味着自由，意味着独立。男人是不可相信的，所以女人必须独立。难道你想让你以后生的小孩子，成天在三环以内成天在三元桥下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难道你不想在郊外很远的地方买房，让你的小孩不产生智力障碍吗？”
高媛媛脸色一白，吓了一跳。
周不器也有点莫名其妙。
感觉吃不住老张的套路。
哪有这样追女人的？
就听张朝洋接着说：“华夏社会是拜金主义社会，在这样一个极端的、贫穷了一两百年后流传下来的、单一价值观的启蒙下，往往对男人的审美是一种太极端的价值观。中国的传统文化，这种教育，包括琼瑶的教育，都是教女人要找一个成功的男人；往往男人成功了就不专一了，这怎么办？”
高媛媛彻底懵圈。
似乎她也想象不到，张大老板会说出这么一番自己打自己脸的话。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你给个准话好不好？
请不要上哲学课。
张朝洋似乎说开了，很开心的分享自己的见解：“你应该恢复到对男人的原始的欣赏，这个男人可以不成功，但他有一个动力，一个生命的力量形式，这本身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华夏社会现在的拜金主义，整个全朝一个方向倾斜——即便你是帅哥，但一个男人如果事业不成功的话，他就没有信心，好像就不美了；而一个长得很难看的男人，如果他大腹便便、腰缠万贯，即使长相不怎么样，女人从对安全感的需求方面来讲，也会爱上这个男人，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是很不合理。
周不器也同意。
可他恨不得破口大骂！
老张，你特么在说些什么？
拜金主义的盛行，不就是咱们这种成功人士沾花惹草的底气所在吗？怎么滴？你还想当个女表子再立牌坊？
装过头了吧？
接下来，张朝洋就说出了总结性的一句话：“女人永远不要去幻想白马王子，既成功，又帅气，又专一，永远不存在！”
呃……
好吧！
周不器听懂了。
总结一句话，成功人士不可能专一。
高手！
果然是高手！
佩服啊！
这是刚处上吧？就为自己的风流成性找借口了？
从女人的独立、自由出发，好像是对她的关心爱护一般，打开她的心扉，完成思想灌输，最后的题眼，却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不专一产生宽容的心理。
套路果然深！
“还是得慢慢学啊！”
周不器仰天一叹，深深的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