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目前至少有六七个国内知名猎头联系上了贺阳。甚至可以这么说，他目前是国内高端招聘圈子里最热门的人才。
据说，至少有20家大公司向其发出了邀请，其中不乏万达、万科、万通，百度、慧聪、网易，美的、步步高、神州数码等知名大企业。
没办法，联想的影响力太大了。
京东跟联想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跟那边的高管很熟，所以几经打听，给周不器传回了信息。
“他是柳老总的得力干将，是这几年联想的企业文化落实、组织架构提升的核心骨干。应该算是柳老总管理哲学的最大践行者了。”
电话里，刘强栋把自己的调查结果说清楚了。
周不器很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离职？”
“他主要是负责人力资源的，前年晋升成高级副总裁了，也会负责市场、销售、营销等业务部门。在市场这一块，他跟柳老总发生了分歧。”
“哦？”
“这个……”
“偷偷告诉我，不算泄露机密。”
刘强栋叹了口气，“也不算什么机密，联想高管都知道，他跟柳老总大吵了一架。这在联想内部是不可想象的，别人都觉得他做出点成绩就飘了。柳老总不允许外传这件事，还在极力挽留他。”
“跟柳老总吵架？”周不器心头一动，在市场定位方面跟柳老总吵架，不一定是坏事啊，因为联想的策略本来就是错的，“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刘强栋道：“去年，联想完成了对IBM个人电脑事业部的并购，堪称壮举，全世界都为之震动。八十年代日企跑去美国买买买，新世纪了，全世界都看到了我国的经济能力。从那开始，联想正式开始了全球化布局……”
“说重点！”
“不好说。”
“啥？”
“咳咳，咱俩就私底下随便聊聊，我说的不一定准啊。我觉得柳老总的目标定位有点高了，在港府成立了全球总部，又……怎么说呢，有点过于重视海外市场，而忽略国内市场了。”
周不器听明白了，“柳老总设定的企业战略，优先级是先海外，后国内？”
“对，不是发声明了嘛，说联想是一家世界企业。”
“这种论调，忽悠资本和供应链的吧？联想是实实在在的民族企业，柳老总规划的先海外、后国内的市场战略，说不定也有上面人的意图。”
“这就不清楚了。”刘强栋叹了口气，略作思忖，“不过就国家的角度来说，联想把业务重点放在海外，更符合当前的国内外营商环境。好不容易走出去了，肯定要好好利用。”
“哎，这本应该是国企的任务。结果国企出海，无一失败，亏个百八十亿都算少的。都成全世界的笑柄了，大投行们看见我们的国企去海外并购，哪次不狠狠的捞一笔？民族企业的国际化……这个任务，也就是柳老总能接住了。”
这一刻，周不器觉得对国家经济形势的判断，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作为目前唯一走出去，并取得了成功的民族企业，联想一定要在各方面的影响下加大国际化的进程。
这是对“中国制造”这四个字的意义改写。
当年，“日本制造”也一度是抄袭、模仿、侵权的代名词，质量低下、粗制滥造，深受全世界的唾弃。后来，日政府开始大力推动半导体等科技产业的发展，斥巨资推动产业升级……
大获成功。
索尼、松下、夏普、尼康、佳能等企业声名鹊起，走向全球。
“日本制造”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三级跳，从粗制滥造变成了精品制造的代名词。
产业升级，一定是国家经济持续发展的大方向。
联想要起到带头作用。
可是，海外市场的更高优先级，对联想本身来说，一定是不利的。联想目前在国内气势如虹，只要做好市场、做好营销，打出民族情感的爱国牌，其他的电脑公司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假如有一天联想的海外市场发展不利了，等回过头来再重视国内市场，那就晚了。竞争对手早就都做大了。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战略理论，柳老总肯定能看到这一点。之所以没这么做，估计是上头太心急了。
等联想这个策略失败后，大概就能吸取教训了。
另一家民族企业华为则是先内后外，利用各种各样的营销手段，牢牢稳固了国内市场。即便后来海外受挫，甚至受到了多番致命打击，可有国内这一块巨大的市场保证，依旧可以稳定的向前发展。
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注定要有不少先行者倒在河水中。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刘强栋见他沉默良久，忍不住问。
周不器叹道：“我是在想，如果是咱们，是否会在国家利益和企业利益之间，选择前者。”
“没必要想那些。”刘强栋心态很好，语气很轻松，“把公司做大，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缴纳更多的税收，在大灾大难时能及时的伸出援手救急，这就够了。”
周不器笑道：“行，你说的对。”
“你真要挖贺阳？”
“他不是要离职吗？”
“还没离职呢，联想不想放。”
“联想的战略方向，我觉得够呛。相比之下，还是华为低调务实、稳扎稳打的风格更好。所以啊，我这不叫挖人，我这叫救人于苦海。”
刘强栋沉默了一下，“我跟贺阳见过几次，我看能不能帮你约出来吧。”
……
“老弟，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颜光明一脸惊喜，跟见到了市领导似的，伸双手跟周不器握手，然后笑容满面的把他迎回自己的办公室。
周不器笑道：“马平山说他刚走，我知道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那点小事，帮帮忙还不应该的吗？这你大可放心。别看咱这小破厂做的不怎么样，可手电筒、LED灯也是远销欧洲的。哥哥我在那边有朋友，帮你们从德国订一批零配件过来，没问题！”
颜光明大手一挥，办事很牢靠。
马平山对无人机的零配件要求比较高，他的电子厂没法生产，却可以从德国那边帮忙进口，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
“不过老颜，你这厂子可不能只生产手电筒、电蚊拍这种低端产品，得有技术啊。”周不器跟他打交道这么久了，感觉还挺好。
颜光明眼睛一亮，“老弟愿意帮哥哥一把？你放心，你愿意帮忙，这厂子……我让一半给你！”
周不器失笑道：“我要你的厂子干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商业运作这么厉害，人际交往水平也高，在欧洲那边都有人脉，只做手电筒、LED灯这种小生意可惜了。”
“应该怎么做？”颜光明眼光灼灼，很激动的样子，很诚恳的说，“老弟，哥哥我也不跟你玩虚的，就是等着你给我提点几句，给我指明方向呢。这厂子的瓶颈我早就看到了，但眼光不够，就想找个人帮我指条路呢。”
难怪自从认识以来，他就三番五次的示好自己。
甚至连徐雯萱都贡献出来了。
还是想在生意中更进一步。
这眼光也算锐利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老油条，甘愿放低姿态讨好一个大学生，着实不凡。
周不器点点头，“老颜，我想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啊！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缺钱的话，哥哥我这多了没有，一两千万还是拿的出的。”颜光明很大气的说。
周不器一挥手，“不是钱的问题，是……我看上了一个人，有点棘手，想请你帮忙。”
颜光明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懂了！懂了！哈哈，果然是年少热血！不过……你这条件，还有搞不定的人？有钱有事业，阳光帅气又是名牌大学……”
“别人的条件更好！”
“是吗？谁家姑娘？”
“什么姑娘？”周不器愣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你想哪去了？不是姑娘，是男人。”
“男人？”
颜光明大吃一惊，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凉气，“老弟，你……你口味这么刁钻了吗？”
周不器有点崩溃，黑着脸道：“老哥，你想哪去了？我说的那个人，是联想的高级副总裁贺阳。”
颜光明一下愣住了，“联想的高级副总裁？”
心底有些发凉。
别看他也有上千万的身家，可距离联想的差距还是太大了，简直就是公主坟和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差。
完全不是他的圈子能接触到的。
随即，他就脸色潮红，振奋起来。
有机会认识到联想的高级副总裁那种最顶尖的商务精英人士，那对他来说，就等于是出圈了，是更进一步。
更高层次的人脉，就代表着更高的商业层级。
周不器道：“我不认识那个人，不过没关系，回头我打听清楚了，就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你最好能跟他见几面。”
“咳咳……”颜光明有些尴尬，没了往日里的风采，很心虚的说：“老弟，不是哥哥我推诿，咱就是个大老粗，跟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没什么共同语言，总不能请他去天上人间玩一场吧？”
“为什么不行？”
“啊？”
“你也别把他看得太高，男人嘛，谁不喜欢看美女？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见到他之后，你就跟他说我就好了。”
“说你？”
颜光明不太理解。
周不器道：“对，就从你的视角，把我的情况跟他说一下。比如咱们怎么认识的，我就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你为什么会看重我？我身上的缺点和优点？跟校内网的合作过程，我给你推荐做电蚊拍等等，与我有关的，都可以说。呃……徐雯萱除外。”
颜光明有些狐疑，“就这些？”
“对。”
“这样他就能离开联想，跳槽去校内网？”
周不器笑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颜光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竖起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第三方的客观视角，往往比主观视角更有说服力。”
“嗯，那就靠你帮忙了。”周不器也不多浪费时间，就起身打算离开，走到门口时，一拍脑门，笑着说：“差点把正事忘了，老颜，你厂里能生产MP3吧？”
“不能。”
“那就想办法整条二手的生产线，国内MP3的公司倒闭的不少，不难搞。”
颜光明皱皱眉，“做MP3吗？”
周不器道：“对，先做MP3，试试水吧，亏本了算我的。”
颜光明大手一挥，拍着胸脯大声道：“这叫什么话？大学生们需要MP3学英语，我老颜义不容辞！”
第361章 人脉
当当网的总部在北二环的安外大街，距离北科不算太远。
电话联系过后，周不器直接上门。
“有什么指示？”
李国清示意秘书去倒一杯咖啡，然后开玩笑说道。
周不器也不含糊，开门见山，“你跟联想那边熟吗？”
“熟啊，做咱们这行的，谁不上门拜会一下柳老总？”李国清笑了笑，随即面色微变，想到了什么，“你不是为了贺阳的事吧？”
“就是他！”
“这我可无能为力。”
李国清摇了摇头，连忙推辞。
周不器对漂亮的女秘书道了声谢，等她晃动着小蛮腰离开后，就挑了下眼神，“这么漂亮的小秘书，嫂子同意？”
“她不管这些。”李国清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告诉你一点经验之谈，男人只要有了钱，再大的缺点，女人也能容忍。前提，你得有钱！”
周不器哼了一声，“是谁的钱还不一定呢。”
李国清摆摆手，“等你以后就懂了。”
周不器不跟他废话，问道：“贺阳怎么回事？你跟他熟吗？”
“太熟了，上个月我们还在一个饭局上见过呢。”
李国清的人脉极广，从传统行业到互联网行业，包括很多高官都跟他颇有交情。这跟他早年在体制中工作的经历有关系，对人情社会的理解极深。
周不器追问：“你提供offer了？”
“我？没有。”李国清摇摇头，“当当从去年开始，就开始由图书、音像制品销售，转型为综合性大众产络零售了，正在忙着融资，扩展业务。”
周不器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也要出手呢，那就好办了。帮帮忙，递个话。”
李国清皱眉道：“小周，我建议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别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持有的联想股票，价值得上千万美元。别说你那个初创一年多的小公司，就算是当当，都容不下这样的大佛。初创企业，最好还是不要从大公司挖人。”
周不器道：“我需要一个有成熟管理经验的人来帮助我把紫微星的企业文化和组织结构落实。我手下都是一群大学生，没有任何管理经验，整个公司一盘散沙。”
李国清叹了口气，“难啊！不现实！你的公司很有潜力不假，但我都听说了，给他开出offer的公司里，不乏网易、慧聪这样的大公司，你没有竞争力。”
“不试试怎么知道？”周不器神色平静，一点都不着急。
李国清瞥他一眼，“你想怎么做？我告诉你，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有时间，也不可能说服他。”
周不器笑道：“没有，就是一个小忙。”
“哦？”
“你去见他一面，把你对我的认识都跟他说一遍，就OK了。”
“嗯？”
李国清睁大眼睛，似乎不太相信。
周不器笑道：“紫微星现在还处于创业阶段，我寻找的不是手下的一个员工，而是创业的合作伙伴。你去帮我说说，让他对我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李国清点了点头，这倒简单，“有资料吗？”
“要什么资料？”周不器哭笑不得，“我说了，你就把你对我的认识说一下就行了，认识的多，就多说点，认识的少，就少说点。优点可以说，缺点也可以说，都没关系。”
李国清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这样的自我介绍，还挺新奇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这几天是不行了。周末吧，周末我找时间跟他见一面。”
这个忙，肯定是要帮的。
前段时间，当当网和校内网合作，开展了一波寒假必读书的销售活动，一口气销售了近百万本书。
仅仅一周时间，销售额超过1000万，李国清算是大开眼界了，深切的认识到了校内网在校园市场的一统江湖。
离开了三利大厦，直奔银谷大厦。
这里有不少合作伙伴。
微软、谷歌、金山的办公地都在这里。
周不器绕过微软，直接去找谷歌的总裁周绍宁。
在人际交往中，想要增进彼此的关系，喝酒、吃肉、大保健，这是比较简单的方式，相对底层。巧妙一点的办法，就是厚着脸皮上门，找他帮忙。
这个忙不能太难，否则他就拒绝了，要在合理的范畴之内。
只要他帮忙了，就意味着他对你进行了投资，内心中就有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从你这里把“好处”收回来的期待。
这关系就稳定的建立起来了。
周不器很看好周绍宁，愿意跟他建立友好的关系。对人对己，都有好处。前世，周绍宁被阿里的马老板忽悠了，离开谷歌去了杭城，创办了百世快递。本以为做的是高科技的物流体系，结果在三通一达的粗暴竞争下，啥都没做起来，连年亏损，一地鸡毛。
前段时间，周不器主动上门过，想要推动谷歌和紫微星的合作，却不顺利。
可这不妨碍两人的来往。
“贺阳？”周绍宁听明了对方的来意，有些困惑，“我知道这个人，联想的高管嘛，最近听说要离职。可我不认识他啊，从来没有过交往。”
周不器道：“没关系，发一条邮件就行。”
“邮件？”
“对，回头我把他的邮件地址发给你。然后你抽时间，把对我的一些基本认识写下来，发过去就可以了。”
周绍宁好笑道：“溢美之词吗？”
周不器摇头道：“不要，实话实说，我要寻找的是合作伙伴，我希望以最诚信的方式邀请他入伙。”
周绍宁看了他几眼，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赞扬，“三顾茅庐我经历过几次，你这种招聘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没办法啊，对手太强大。”周不器叹了口气，“百度、网易，美的、步步高都抛出橄榄枝了，总得跟他们不一样。”
周绍宁笑着点点头，“那就祝你成功。”
这种级别的高管都太忙了。
周不器没有耽误他的时间，在他的办公室里坐了五分钟就走了。
然后上楼，去金山，找雷俊。
……
对于职场人士来说，正常的离职流程，应该是在确定拿到下一家公司的offer之后，再跟现在的公司提出离职申请。
如果不这样，一旦简历上存在空白期，将会是灾难。
不过，对于贺阳这个级别的高管就没关系了。
这种层次的职场精英，在家闲赋半年等待下一次机会，都很正常。
他拒绝了柳老总和诸多老同事的挽留，坚决的上交了辞职报告。
打定主要要离开这家工作了13年的公司。
作为联想的高级副总裁，他分管市场。可在战略理解上，他和柳老总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他坚定的认为应该以本土市场为主，然后再徐图海外市场。All_in海外市场的战略风险太大了，也容易动摇联想的根基。
他对自己的战略理解坚信不疑，甚至觉得联想如果继续推进“All_in海外”的战略，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作为市场业务的最高负责人，他不想当联想的罪人。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辞职报告已经批准了，作为集团高管，他的离职手续非常复杂，权力交接也需要时间。不过同事们都很友好，一点不难为他，估计春节后就能正式离职了。
这段时间，他的手机都快打爆了。
要么是同事的挽留，要么是同行的询问，要么……是猎头。
“万通？很抱歉，我对房地产业务兴趣不大，还是要留在高科技领域。”
贺阳坐在办公室里，又拒绝了一个猎头，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联想旗下也有房地产业务，他对这个行业并不陌生。
但那不是他的追求。
这几天，他已经拒绝过不知多少个猎头了。也很烦躁，在信息爆炸的今天，一点**都没有了。MSN、邮件、电话号码都被泄露了。
他起身，去了总裁办，交接了一份文件。等半个小时后回来，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回不是猎头了，是步步高的人力资源总监。
贺阳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他要离开联想了不假，但他对联想的感情没变。
联想是培养他成才的地方，是他的家。
他不可能去一家跟联想存在很多业务重合，会产生业务竞争的公司。像步步高、美的、神州数码这些公司，都要排除。
这么看来，也就只剩下互联网了。
从全球的形势来看，互联网已经迎来了第二春，爆发出了不亚于世纪之交时的热情。这会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方向。
昨天晚上，他就见了一个互联网大佬——网易的丁三石。
谈的很不错，对方答应提供高级副总裁的职务，直接对他汇报。年薪80万美元，还提供了4年总计50万股的期权……换算成华夏币，一年几乎有1000万的收入。
薪酬很满意，相当于他在联想薪酬的2.5倍了。
有一点不太满意，需要去杭城工作。
贺阳在燕京有家庭，父母也接过来了，再折腾去杭城，有点麻烦……
没多久，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联想的贺阳先生吗？”对方的声音很温润，听起来很顺耳。
贺阳知道肯定又是来招聘的，轻声道：“我是贺阳，请问你是？”
“我是李彦红，此前发过邮件。”
“李总！”
贺阳心头一跳，脱口而出。
竟然是国内互联网的第一人，百度的大老板！
第362章 千金买马骨
在诸多的offer邀请中，贺阳比较感兴趣的有三个选择——网易、百度和慧聪网。
网易和百度都是大老板亲自出面，表达出了最热忱的诚意。
可他更看好的其实是慧聪。
电子商务太热门了，这会是未来的一个大方向。
而现在的慧聪，正处于很艰难的时刻。这一两年，互联网飞速发展，以传统商情杂志为主营业务的慧聪，股价一跌再跌，只剩下了0.4港币。
尤其是阿里巴巴的B2B业务正当红，慧聪网却每月都要面临超过1000万元的亏损。
可以说形势很不妙。
贺阳心中有着自己的志向。
网易、百度提供的职位是挺好，待遇也好，可是……这俩家公司的发展都进入了快车道。网易的网游做的风生水起，百度就更不用说了，已然是国内第一互联网巨头。
他就算加入了这样的大公司，又能体现出多少人生价值？
相比之下，还是慧聪网比较好。
首先，底子足够强大，业内名气很响。其次，电子商务是朝阳方向。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慧聪网遇到了危机，如果他过去拯救了危机……那才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方法也很简单，带领慧聪网大刀阔斧的改革。
关闭搜索业务，剥离电视广告代理业务，放弃以外贸为主的MadeInChina，让慧聪研究院独立运营……让慧聪网变成真正纯粹的电子商务平台。
前天晚上，他见了网易的丁三石。昨天晚上，他见了百度的李彦红。
今天晚上，他见了慧聪网的……人力资源总监王悦。
“好的，一定！一定！咱们回头再联系！”
一番假笑应酬过后，贺阳终于离开了饭店。一出门，就被腊月北风灌了一肚子，猛然就酒醒了三分。
“姐夫，在这呢！”
贺阳的司机是他的小舅子刘斌，远远的招手。
上车之后，贺阳呼出了一口浊气，放下了车窗，感觉冷风更能让自己平静。
刘斌问道：“姐夫，谈的怎么样？”
“没戏！”
贺阳冷哼了一声。
“啊？”
刘斌微微一怔。
贺阳道：“这是个家族企业，没指望。”
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多少有些被冷落的不忿。
网易和百度，都是一把手亲自出面。
慧聪网可倒好，一把手不出面也就罢了，连个副总裁都不安排，派出个人力资源总监来……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那个总监说了，年底了，涉及到外贸出口，各个环境都要疏通，领导们都很忙。这不扯淡么？再忙还能比丁总和李总忙？
说白了，就是轻视。
刘斌笑道：“要我说，也别挑了，就百度得了。人家要态度有态度，要技术有技术，做的那么好，姿态还那么低。”
“再说吧。”贺阳摆了摆手，“回家。”
……
周不器在跟周红衣通话。
“没必要吧，我跟你说啊，那是你的公司，你怕什么？少了任何人，都一样能办。”周红衣听明了他的意思，当即反驳。
周不器笑道：“当然，没有他，紫微星一样可以很好的发展下去。但如果他来了，我相信紫微星可以走的更顺，发展的更平稳。”
周红衣叹了口气，“小周，我给你提个建议，真没必要！那种大公司出来的高管，不适合初创公司。大公司里的各个职位都是分工明确，创业公司是一个人当几个人用，真不一定能适应。”
周不器道：“那正好，我的公司正要从草台班子向正规化转型呢。”
周红衣有点无语，“真要抢人啊？”
“不会是你看上了吧？”周不器半开玩笑的说。
“奇虎的团队很成熟。”
“也是，从雅虎变成奇虎，人还是那些人，就变了一个字。”
“你是找我帮忙，还是拆我台啊？”
周不器笑道：“帮忙，呵呵，帮个忙。也不用太麻烦，你有空给他发一封邮件就好了，把你对我的认识跟他说说。”
“实话实说？”
“对。”
“我对你的理解是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这也可以说？”周红衣哼了一声，倒是很实在。
周不器哈哈一笑，“可以！都可以！只要别造谣，说什么都行。”
周红衣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想法真是摸不透。行，回头我就给他……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估计你找了不少人给他发邮件了。”
结束了这个通话，他又给张朝洋打过去，笑着说：“老邻居，听说你们都搬过去了？”
“咦？消息挺快啊。”张朝洋的语气，从来都是懒洋洋的，“你呢，什么时候搬过来？”
“年后。”
“那行，到时候你搬过来了，我送你两瓶好酒庆贺。”
周不器也不急着谈正事，笑着问：“你那大楼买下来了没？”
张朝洋道：“在谈呢，快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就能正式改名成搜狐大厦了。”
“得多少钱？”
“两三亿美元吧。”
“动用这么大一笔钱，现金流没问题吗？”
“问题不大，搜狐的现金储备10亿美元，小意思。”
“果然是大公司，有钱！”
周不器就有点无语了，深深的感受到了张大老板的不务正业。
阿里那边，马老板到处装孙子，哭着求着才好不容易从雅虎弄来了10亿美元，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张大老板公司账上就放着10亿美元的现金流。
周不器很想问一句，钱留着干啥？能下崽？
“我听说你要挖老贺，找我是为了这事？”张朝洋主动问起来。
周不器有些惊喜，“对，你很熟？”
“嗯，回头我打个电话，帮你劝劝他。我告诉你，这个人你可选对了，也就是我这边管理层满了，否则我说什么也得把他招过来。”
“太感谢了！”
“小老弟嘛，当哥哥的能不照顾吗？”
周不器哈哈一笑，第一次感受到了年纪小的好处。
年纪小，容易被这些前辈、长辈们帮衬着。
这时，温知夏拿着换洗的内衣从卧室走出来，轻声问道：“我要冲澡了，你洗吗？”
周不器伸了个懒腰，“那就洗吧。”
洗个澡，办个事，好好休息。
温知夏就回房间又把他的换洗内衣拿出来了一套，一起去了浴室。
“那个贺阳是谁啊？搭进去这么多人情，值得吗？”温知夏先是宽衣解带，然后很温柔的帮他脱掉衣物。
周不器张开双臂，像个大老爷似的站着，淡然道：“也不是为了他一个人。”
“嗯？”
温知夏手里的动作一顿，奇怪的抬头。
“千金买马骨啊。”周不器笑了笑，“一个贺阳可能不需要这么麻烦，可我要借着张朝洋、周红衣、李国清这些互联网大佬们的嘴，把我重视人才的这件事给传播出去。”
温知夏脸蛋有些红晕，当然不是害羞的，两人交往一年多了，一起洗澡就是家常便饭。她脸色的红潮，是某一种内心深处激发的崇拜和仰慕。
就好像……站在她身前的这个男人，不止是她的男友、学生，还是她的偶像。
“水温怎么样？热吗？”温知夏的动作很轻柔。
“嗯。”
周不器就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一起享受着花洒的淋浴。
“小雨呢？”周不器忽然问。
“她……睡了吧？”
“不能，这才几点。”
“哦。”
温知夏脸蛋儿有些红润，神态有些忸怩，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大冬天里洗澡，实在不怎么舒服。
十分钟后，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浴室。
周不器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冲回卧室，钻进被窝里，才算暖和了一些。
“这房子的供暖不太好。”温知夏有点愤愤不平。
周不器笑道：“要不人家当初哪能那么轻易就卖了？没事，小雨买了大房子，就在地大后面，也没多远，过几天咱们就搬。”
那是豪宅小区，专门给中关村附近的高管精英们盖的。
精装修，单层、每套近240多平米，光卧室就有4间。
伍雨整整花了260多万元，心疼的够呛。
这个价格，都能在郊区买别墅了。
“把小雨叫过来吧。”
“不要吧……”
温知夏还是拒绝。
周不器皱眉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温知夏紧紧咬着嘴唇，“我接受不了。”
“你啊，真不懂事。”周不器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琳琳说好几次了，愿意跟小雨一起，结果小雨都给拒绝了。为什么？还不是在照顾你的面子？都是自家人，她俩关系那么好，不是把你孤立了？”
“我知道。”温知夏表情平静，深吸了口气，“我能看出来。”
“那你就不表示表示？”
“怎么表示？”
“我揍你了？”
周不器扬起巴掌，瞄向了她吹弹可破宛若出水芙蓉的雪白肌肤的脸蛋。
温知夏却没理睬，轻声道：“春节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
“我想把我爸妈接过来，他们一辈子都没来过首都，刚好我弟弟也在。”
周不器放下手，侧身一躺，把她搂在怀里，笑道：“行啊，那就让叔叔阿姨过来呗。正好，咱们搬到新房子了，就把这套房子给他们住。”
“不用，我弟弟买房了，住那边就行。”
说着说着，温知夏就脸色涨红，有些不敢见人，俏脸埋在了他怀里。
她弟弟买房的钱，都是她给的。
她的钱，当然是周不器给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声若蚊蝇的说：“等春节吧。”
第363章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顶级猎头有个优点，就是不会随便的打扰客户。
随着贺阳把自己的态度鲜明的表达出来，他受到的骚扰就少了。
只剩下了网易、百度和慧聪还在联系。
算是难得的清净。
“很抱歉，我思考了一天，觉得我的职业规划和慧聪网的战略发展并不一致……对，很抱歉……嗯，我祝慧聪网越来越好。”
又把慧聪网打发了。
接下来，就剩百度和网易二选一了。
此时的贺阳，正在批复文件，统筹市场部在新的一年的营销计划，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忽然，电脑传来了“叮咚”一声。
有新的邮件来了。
他抬头查看了一下，眉梢一挑，很是惊讶。
邮件的标题是《金山总经理雷俊》。
“真的假的？”
贺阳不太敢相信。
联想是金山的大股东，不过他和雷俊从没打过交道，对这样的一封邮件，有点莫名其妙。
很快，他心中就有了判断。
这封邮件，要么是有人冒名顶替的假邮件，要么是招聘邀请。
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内容，贺阳就有点恼火。
这根本不是招聘邀请，通篇说一个叫周不器的人，说他是北科的大学生，大一时就在校创业了，年轻又老成、聪明又狡诈、真诚又虚伪等等。
“乱七八糟！”
贺阳断定了，这就是一封垃圾邮件。
他不知道一个大学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半个小时后，他批复完了一份文件，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李国清。
“这周五有时间吗？晚上出来坐坐？”
“我的事你还不知道？这几天都忙晕了。”
李国清笑道：“出来喝点酒，咱哥俩聊聊，放松一下。该跳出来的时候，得跳出来。总沉在里面不行，脑子就迷糊了。”
贺阳好笑道：“国清兄，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有话就直说呗？找我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
“招聘？”
贺阳微微一怔。
李国清很大方的承认，“对！”
贺阳很讶异的道：“当当不是满员了吗？你们不是在跟华尔街那面对接，忙着融资吗？这时候变更管理层，好吗？而且，我这边也不太方便啊……”
其实就是婉拒。
他才不想去那家夫妻店打工。
李国清道：“不是当当，是帮一个朋友的忙。”
“谁啊？”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这么说定了啊，周五晚上7点，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李国清的资格老，说话干脆利落，毫无含糊。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贺阳有点无奈。
碍于面子，他肯定要去见李国清，两人私交不错。不过，接受邀请就不必了。
他已经考虑清楚了。
就在网易和百度之间二选一，相比之下，百度似乎更好一点。
还真巧了，一想到百度，李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贺阳，工作很忙吧？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没打扰你吧？”李彦红很有礼貌，声音不疾不徐，听着很舒服。
贺阳心中有些激动，这已经是百度的大老板第二次主动联系他了，这份邀请的态度、诚意没得说，连忙道：“不打扰，一个朋友的电话。”
李彦红笑笑，“那就好，晚上有时间吗？上次有些话还没聊透，有些意犹未尽，晚上再一起出来聊聊？”
“没问题。”
贺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其实他晚上有约，不过重要性远远不如李彦红，可以推掉。
李彦红笑道：“嗯，那就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好，晚上见。”
结束了通话，贺阳长长的呼了口气，静静的靠在老板椅上，沉思了几分钟。
李总的诚意，比丁总更盛啊！
而且，就企业的发展来说，百度也肯定要胜过网易。一家主营业务是网游的公司，实在不知道能展现出什么样的社会价值。
这一刻，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倾向性。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看来电显示，也是个老熟人。
“查尔斯？什么事？”
“有空吗？”
“啊？”贺阳微微一怔，“什么事？”
张朝洋道：“出来聊聊。”
贺阳哭笑不得道：“我最近太忙，抽不开身，等年后吧，我工作关系定下来了，再聚聚。”
张朝洋不依不饶：“有正事，帮朋友的忙。”
“什么事？”
“挖墙脚。”
“什么？”
贺阳有点懵，莫名其妙。
张朝洋哈哈笑道：“有人想请你过去帮忙……哎，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你出来吧，咱们见面聊。”
“不行，我没时间。”
“那你哪天有时间？”
“周六晚上吧。”
张朝洋也不含糊，果断的说道：“那行，周六晚上八点，美洲俱乐部见。”
说着，就要结束通话。
“等等！”贺阳开口拦了一下，很奇怪的说：“查尔斯，你跟我说下，找你帮忙的人是谁啊？”
张朝洋卖关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贺阳有点崩溃。
搞什么搞？
一个李国清，一个张朝洋，都玩这一套？
说辞也这么像？
嗯？
忽然，贺阳眼睛猛然睁大，一脸惊愕的样子：“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什么人能同时请动他俩出面帮忙？这得搭进去多少人情？”
想一想这个圈子的同行……
难道是阿里的马老板？又或者是腾讯的马老板？
贺阳摇了摇头。
不管是哪一个马老板，在百度李总面前，都得靠边站。
百度的总部就在燕京，而他恰恰不想离开首都。
……
不知不觉间，周不器自己的小圈子也建立起来了。
话说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他很苦恼自己年纪太小，诸多事都太不方便，去部委光是门卫大爷都得周旋半天，穿的再正式也不像是成功人士。
可现在，他感受到了年轻的好处。
就是大佬们都很亲切，都愿意培养年轻人。哪怕是脾气很大的“红衣大炮”周红衣，都时常愿意提点他。
不过，他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识。
年轻，是容易获得前辈们的关怀，这是优点。可是，年轻在招聘环节不容易产生亲和力，会给人造成一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错觉。
这是解决不了的缺点。
尤其在面向贺阳这种业内顶尖人才的时候。
让他这样一个商业帝国的高级副总裁屁颠屁颠的过来给自己打下手，光是心理关就很难过去。
想要跟BAT这样的行业巨头竞争，就必须得有点特殊手段了。
搭进去再多的人情也值得。
只要把贺阳挖过来，让他成为紫微星集团的首席人力官，到时候公司再招聘的时候……周不器过于年轻的弱点就消失了。
因为负责招聘的会是贺阳。
连他这种江湖地位这么高的大佬，都愿意屈居在周不器之下，谁还会心里别扭？
所以，对周不器、对紫微星来说，把贺阳招入麾下，意义重大！
要不惜一切代价！
把所有有价值的人脉都疏通了一遍后，周不器要出大招了。
“什么？你要见柳老总？”
新东方。
董事长办公室里，俞敏红很惊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
周不器道：“你不是泰山会的成员吗？你跟柳老总熟，帮忙引荐一下呗。”
刘强栋跟柳老总打过交道，不过交情不深，而且他不是泰山会的成员，江湖地位也不够……如果是柳老总组个饭局，他帮忙把周不器介绍过去，这还行。让他组个饭局，把柳老总邀请过来，他还差点。
所以只能求到俞敏红身上了。
俞敏红一脸狐疑，“别告诉我，你想见柳老总，也是为了贺阳。”
周不器很坦然的承认，“就是这样。”
俞敏红哭笑不得，“我说你至于吗？我跟你说啊，你让我发的邮件，我可是发过了，我亲自写的文章，跟高考作文似的，把你好一顿夸。”
周不器叹了口气，道：“紫微星太年轻了，是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江湖地位还差得远。我需要一个有江湖名号的人帮我撑场子。”
俞敏红点了点头，“这个思路很对，我赞同。”
周不器笑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你都找上门来了，我怎么拒绝？”
俞敏红一脸苦笑的摇摇头，他是好人，真正的老实人。不像他那个学弟李国清那样，装的像个老实人，其实一点不老实。
“太感谢了！”
“柳老总平时太忙了，你见不着他。不过，他一般周六的晚上会取消所有应酬，在家里陪太太。就这周六吧，我带你过去。”
“直接上门？”
周不器睁大眼睛，有些吃惊。
俞敏红道：“那你想怎么办？除非你直接去联想预约。”
周不器患得患失的说：“我就是觉得……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俞敏红一挥手，“那倒不至于，咱们别留太长时间，15分钟就走，问题不大。上次泰山会聚会时，柳老总和马老板还提起过你呢，他对你感兴趣。”
周不器松了口气，“那就好。”
俞敏红似笑非笑的看他，“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总能把贺阳搞定了吧？我可是听说了，他最近跟网易和百度打的火热。你的竞争对手都比你强大不少呢。”
周不器不见一丁点的紧张，平静而自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364章 各有各的道
对于李彦红的诚意，贺阳有被感动到。
星期一，二人第一次见面。
聊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职业规划、人生意义等等，聊的话题很大，但很投机，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
星期三，二人第二次见面。
聊了百度的社会价值、发展方向。李总坚定的认为，百度可以引领一个时代，成为美国谷歌那样的公司，既有社会价值，也有科技价值，成为华夏代表性的民族互联网企业。
星期三，二人第三次见面。
谈到了百度目前的发展状况、业务板块，以及接下来要发展的方向。搜索是个很热门的方向，百度的对手会有很多，搜狐的搜狗搜索、新浪的爱问搜索、慧聪的中国搜索，阿里的雅虎搜索、微软的Live搜索，还有谷歌搜索。另外，很多初创企业也都在这做搜索，奇虎、优酷等等。
百度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不假，可百度的竞争对手也是最多的。来百度就职，绝不是躺在功劳簿上安逸享受那么简单，是要面临巨大的挑战。
而挑战，就是贺阳选择下一份职业的动力。
连续三次，都是李彦红主动相邀，颇有几分“三顾茅庐”的真诚。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贺阳几乎已经认定了，他的下一站，就是百度！
而他也收到了李彦红的再一次邀请。
周六的晚上。
已经是第四次了！
该谈的都已经谈过了，这次，应该就是薪酬待遇了。
贺阳心中难掩激动。
他要去百度，实现一份鸿鹄之志！
至于其他的邀请，该拒绝的就都拒绝吧。
在邮箱里，他又看到了一封古怪的邮件，对方声称是前搜狐首席运营官、现任合一公司的CEO古永强。
简单的浏览了一下邮件的内容，很是莫名其妙。
说是北科出了一个大学生，叫周不器，如何如何了得，手段如何如何高明云云……
对贺阳这种级别的高管来说，每天要处理的邮件都有上千封之多，不可能在无效邮件上浪费太长时间。看个标题，看前两句话，没有实质内容就会当成垃圾邮件，直接忽略了。
只是……
周不器？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呢？
……
星期五，晚。
钓鱼台宾馆。
李国清出马了，摆了一桌国宴菜，笑眯眯的款待贺阳。
不过，他已心有所属，认定百度了。
“国清兄，我就直说，这几天我接触了不少猎头和公司，已经有了选择。”贺阳落座之后，开门见山。
“哪家公司？”
“百度。”
“嗯，好公司，签了吗？”
“还没有，明晚和李总再聊一次。”
李国清笑道：“好事，好事啊！没关系，咱俩慢慢聊，我就是帮朋友带句话。你有选择了，也怪不到我身上。来，咱俩喝一杯。以后，咱们也算是互联网的同行了。”
一杯醇香的茅台酒下肚，贺阳的身体就暖起来，忍不住问：“是谁请你帮忙啊？”
“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
“嗯，一个大二学生。”
贺阳微微一愣，心头猛地一跳。
大二学生？
怎么这么耳熟呢？
李国清笑着说：“校内网，听说过吧？”
“知道。”贺阳点了点头，有些讶异，“你说的那个大二学生，就是校内网的创始人？”
李国清点了点头，然后喟然一叹，颇有几分自嘲，“岂止是校内网啊，朋友网、微点杀毒、微点安全卫士……都是他搞出来的。长江后来推前浪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贺阳是联想的高级副总裁，面向的是实体市场，所以对互联网圈子的信心掌握的不是太多，当即惊愕失声：“国清兄，你说什么？校内网、朋友网，还有微点杀毒、微点安全卫士这些互联网产品，都是一个人搞出来的？”
“对！”李国清重重的点头，瞥他一眼，“你说厉害不？”
“嘶！”
贺阳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一个大二学生？不会……”眨眨眼，忽然又想道了什么，脱口而出：“不会是周不器吧？”
“你知道？”李国清眨眨眼，随即失笑，“也对，你肯定知道。那小子鬼点子多，都找到我身上了，肯定也得找不少同行帮忙。怎么样，别人都怎么说的？”
贺阳有些失神。
“怎么了？”
李国清有些奇怪。
贺阳道：“这几天，我是收到了几封古怪的邮件，好像有雷俊的，就金山的那位。”
李国清拍手笑道：“那就没错了！符合那小子的鬼手段！”
贺阳苦涩的道：“可我和雷俊也不熟啊，邮件的内容又莫名其妙，我就没太在意，当垃圾邮件处理了……”
“呃……”李国清也有些无语，随即哈哈一笑，“那正好，我跟你好好说说那小子，我跟你说，我可是很多年都没遇见这么有想法的小孩儿了。我先给你一组数据吧，你分析一下。大学生这不放寒假了嘛，当当和校内网合作，推出了寒假大学生必读书单推荐的一场销售活动，利用校内网对接全国的大学生。这活动做了10天，销售额超千万。”
贺阳表情比较平静。
毕竟联想是卖电脑的，经手的都是几十亿、上百亿的销售额。
李国清轻咳一声，坦然道：“这么跟你说吧，去年，当当的总收入是2.6亿，其中，32%是来自图书销售，大约是8000万左右。当当全年的图书销售额，是8000万元，结果和校内网合作，一周时间就做成了1000万销售额。”
贺阳睁大眼睛，一脸震惊。
李国清沉声道：“贺阳，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当哥哥的肯定不能坑你。百度……是，目前来看应该算是国内做的最好的。但百度都做几年了？周不器那小子今年才大二，他大一时候才从东北进京求学，才开始创业。短短一年，就做起来这么大的摊子，你肯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贺阳眉头紧皱，“贪多嚼不烂啊！校内网是电商吧？朋友网是社交啊，怎么还做杀毒软件了？当然，微点杀毒我也用了，免费的，挺好。可他一个大二学生，怎么可能把这么多复杂的业务整合一起？这是烂摊子啊！”
李国清点了点头，“嗯，复杂是复杂了点，那小子……野心不小，是心急了些。但出发点好啊，校内网是为全国的大学生服务的，微点安全卫士扫清了互联网上的流氓软件，微点杀毒更是免费使用，这小孩儿的胸怀……不简单。”
贺阳“嗯”了一声，经过了最初的惊动，慢慢恢复了平静。
做企业，有思路、有胸怀可远远不够。
校内网、朋友网、安全卫士、杀毒软件……这么多关联性不高的项目，掌握在一家缺乏足够底蕴的只创办一年的公司手中。
运营风险太大了。
相比之下，还是百度更靠谱。
他是想要寻找挑战不假。
可他不想找死。
……
颜光明很靠谱。
经验也多。
经过一番思索、打探、跟踪，他觉得自己冒然去找贺阳，就太突兀了。自己也就是个小老板，有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个土豪。
精英人士往往都不喜欢跟土豪打交道。
颜光明很有自知之明，被拒绝了倒是不怕，他才不把面子当回事呢。他是担心自己冒失的行为，会影响到周不器的招人大局。
终于，经过多天的跟踪调查，他发现了一条关键线索。
贺阳的司机，是他的小舅子！
这可是重要发现！
颜光明一下就兴奋起来了。
对付贺阳那样的精英高管，他可能办法不多，关键是心虚，自觉很难搞定。不过，搞定一个司机就太容易了。
哼哼！
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咱们走着瞧，看谁道行高！
这一天晚上，他继续开车跟踪，发现贺阳来到了钓鱼台宾馆。
“老弟？老弟？”
停车场里，颜光明下车，自信满满的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贺阳的小舅子刘斌正想睡觉，在车里等姐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放下车窗，“哥，有事？”
颜光明笑道：“你是贺阳先生的司机吧？”
“嗯？”刘斌心头一紧，困意去了大半，一脸质疑，“你是谁？”
颜光明道：“你别紧张，我是听说贺先生最近不是要跳槽嘛，可又联系不上他，就想找你帮帮忙。”
说完，就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永焰电子厂，董事长，总经理，颜光明？”
“对，正是鄙人。”
刘斌有些好笑，“颜老板，我姐……贺先生是联想的高级副总裁，年薪几百万，去一个电子厂工作，不合适吧？”
颜光明笑道：“你误会了，我就是帮朋友搭个桥，不是我。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没数吗？这样，咱哥俩找个地儿，好好唠唠？”
“不行，我得等贺先生。”
“就在旁边喝杯咖啡，咱聊聊。等你老板出来了，你再过来接他，不耽误。”
“这……”
“走吧，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躺在车里，也说不过去啊。咱就是聊聊，成就成，不成也没事，就当交个朋友了。”
刘斌自然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车里，迟疑着看他，“就喝杯咖啡？”
“对。”
“我先跟你明说了，我就是一个司机，贺先生的职业选择，都是由他自己做主，我可决定不了什么。”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问题不大！”
颜光明哈哈一笑，一副爽朗大方的样子。
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搞定了小舅子，就等于吹过了枕边风，威力不小呢。
第365章 给邻居当月老
这年头，写真类的网站很火。
里面各种美女的照片，尺度很大，跟一些不健康网站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艺术性多了一些，采光、结构、曝光补偿等等会更加专业。
更重要的是，跟后世的严厉打击不同，这年头这些网站都是公开的、正规的、合法的，可以正大光明的无限制的浏览。
很多艺术院校的女生都会兼职当模特，拍一些写真照。
也着实捧红了几个人。
广告都做到很多大网站上了。
这一晚，周不器在浏览网页的时候，不小心点进去了一个，然后就忍不住欣赏起来。
“渣男！”
石婧琳以为他在工作呢，走近一看，当即气炸。
周不器正色道：“这叫艺术！艺术懂不懂？一看你就是外行。”
石婧琳很鄙夷的看着他，“渣男！”
周不器笑笑，“要不给你拍两张？就咱们自己看，不给别人……”
“滚蛋，少烦你姑奶奶。”
石婧琳哼了一声，本来她今天心情挺好，还想着给他占便宜侍寝什么的，这回不用想了，这混蛋太渣了。
“莫名其妙！”
周不器叹了口气，有些顾影自怜的淡淡忧伤。哎，想找一个在艺术欣赏方面有相同高度的女朋友，还真是难啊。
高处不胜寒。
这时，来了一个电话，周不器接起来，是刘强栋。
“怎么样？你的事搞定了没有？”
“没呢，明晚去拜访柳老总。”
“啊？你自己吗？”
“俞敏红帮着引荐。”
“哦，那还好。”刘强栋叹了口气，很是为难，“兄弟，我这遇到点小麻烦，需要你支持。”
周不器有些惊讶，“什么事？”
刘强栋很头疼的说：“投资人对京东的战略不满意。”
“物流吗？”
“不止是物流，还有全品类的发展计划。”
一个互联网公司做物流，的确很匪夷所思，被投资人反对是正常的。没想到，投资人对京东的发展计划也会反对。
周不器问：“怎么回事？”
刘强栋道：“京东已经从京东多媒体正式更名为京东商城了，我们会从单一的电子产品销售，向多元化的全品类平台转型。可是有些投资人，不是有些了，他们都反对，认为京东应该坚定的走电子产品销售这个垂直领域，精细化的发展下去，而不是做全品类的大平台。”
周不器哼了一声，“这是鼠目寸光！做一个只卖电子产品的垂直平台，能有多大发展空间？10亿美元、20亿美元就到头了！”
刘强栋深以为然，“是啊，投资人要的就是这个，就像美国那边的新蛋网，就是在亚马逊的夹缝中，做电子产品的垂直分类，做的很不错，三五年之内，能达到50亿美元的市值。”
周不器道：“亚马逊在美国，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可是在国内……互联网公司一定要本土化运营，从雅虎、易贝的例子就能看出来了。对标可以，但京东对标的不应该是新蛋网，而应该是亚马逊！京东的定位，应该是中国的亚马逊。”
刘强栋叹了口气，“年后吧，我会开一场董事会，把京东的战略和接下来几年的发展布局详细的说一下，到时候……希望你能支持我。”
周不器冷冷的道：“没必要那么麻烦，做就行了！你是创始人、大股东，我是最大的投资人，咱俩统一战线了，他们反对无效。物流要做，多品类也要做。京东的目标仅仅是50亿美元的市值，我根本不会投资，我的目标是5000亿美元！”
“咳咳……”
刘强栋差点没噎着。
我说周老弟啊，你靠点谱行不？5000亿美元，那就是世界第一了。
“还是得尊重投资人，一旦名声坏了，可能会影响今后的融资。不管怎么说，他们真金白银的掏钱了，咱们得负责。”
刘强栋倒是很实诚。
周不器笑着安抚他：“行，你放心去做吧。到时候要是他们不同意……好人你去做，坏人我来当。大不了就是别人撤资呗，大不了我接盘。”
刘强栋一脑门黑线。
他当然不同意。
把把别人的股份都接盘了，到时候……京东是姓刘还是姓周啊？
结束了通话，周不器伸了个懒腰。
在资本面前，他觉得底气很足，主要是不缺钱，这大概就是重生的好处了。
扭头看了一眼读管理学书的石婧琳，笑着问：“琳琳，一会儿侍寝不？”
“没兴趣。”
石婧琳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
……
对贺阳这种级别的高管来说，根本不存在8小时工作制、双休日这一说。
第二天，他急急忙忙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查工作邮箱。
把过去几天的几千封邮件都查了一遍。
然后，他就惊呆了。
竟然发现了整整9封有关周不器的邮件！
分别是金山的雷俊、京东的刘强栋、优酷的古永强、新东方的俞敏红、东方微点的季子安，58同城的姚京波、豆瓣的杨波，以及淘宝总裁孙同宇、谷歌中国总裁周绍宁。
难以置信！
这其中，不乏像俞敏红、雷俊、周绍宁这种如雷贯耳的大名。
贺阳呆呆的坐在电脑前，良久沉默。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大二学生，竟然能发动起这么多的人脉，跟这么多行业大佬建立起关系。
不会是假的吧？
贺阳不太敢相信，就拿起工作电话，给人力部打了过去：“小刘，我贺阳，你帮我一个忙。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几个邮箱账号，你帮我查一下，是否准确。”
效率很高。
5分钟后，小刘姑娘就回电了：“贺总，我查过了，除了季子安和杨波咱们这边没报备以外，其他人的邮箱账号都是准确的，跟咱们的备忘录信息一致。”
“好的，谢谢。”
贺阳倒抽了一口凉气。
愈发觉得心惊。
竟然都是真的！
虽说这里面的大部分邮件，都是格式规整，有点像高考作文，一看就是秘书写的。可秘书也代表了背后的老板啊。
这个周不器，还真是手段了得！
还有昨晚的李国清……
对了！
下午还有约呢！
张朝洋说好要在美洲俱乐部见面。
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大二学生吧？
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多业内大佬为一个大学生站台，这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嗯……应该不能。查尔斯在互联网的辈分太高了，堪称国内第一人，一个大学生怎么能说动他？说不定……说不定是李总找他帮忙的呢。”
贺阳不由自主的在内心深处找着理由。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网易和百度之间，李总的诚意比丁总强太多，已经三顾茅庐了，言辞恳切、诚意相邀。今晚二人还会见面，就会展开薪资待遇方面的讨论了。
可是跟那个大学生相比……
贺阳摇了摇头。
他殷切的希望，张朝洋是李总出面说动来帮忙牵线搭桥的。
只一个人就够了。
只要张朝洋帮百度说话，他就一定加入百度。
然后，他就失望了。
下午，他去了美洲俱乐部，张朝洋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帮我的邻居当月老。”
“邻居？”
“对，搜狐大厦的邻居，就在搜狐办公层的楼下。”
“谁？”
贺阳非常失望，极度失望，因为他知道百度的办公地点不在搜狐大厦。
张朝洋道：“紫微星科技公司。”
贺阳打了个寒颤。
就好像这寒冬里凛冽的北风，忽然闯进了这鸟语花香的茶室里，灌进来了一屋子的刺骨冷意。
读了那么多封邮件，他几乎了解了周不器的全部创业过程和产业规模。
紫微星，就是他的公司啊！
张朝洋无不赞叹的道：“搜狐大厦你肯定知道，就是现在的清华科技园的威新国际大厦。他在那里租了整整两层，这魄力……真不像是大学生。”
“他是大学生吗？”
贺阳问了一个看似很白痴的问题。
张朝洋眉头微微一挑，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一开始我也把他当成大学生，后来……我发现更应该跟他平等论交，你懂我的意思吧？跟我们这些人相比，我不认为他差什么。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产品吧，令人震惊。”
一个小时后，贺阳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幽灵一般了来到了华润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上了车。
“姐夫，怎么了？”
刘斌很关切的问。
贺阳摆摆手，“没事，回家吧，休息一会儿。”
“那晚上还见李总吗？”
刘斌的眼睛通过后视镜，很心虚的往后瞅着。他不止是司机，也是小舅子，知道姐夫晚上跟李总见面，是谈薪资待遇。
一旦谈拢了，几乎就等同于口头承诺去百度了。
贺阳愣怔了一会儿，似乎没反应过来。良久之后，才长长的呼了口气，语气很坚定：“去！”
刘斌“哦”了一声，不带任何感**彩，轻咳道：“姐夫，晚上我……我有事，可能没法接你了。”
“哦？”
贺阳有些惊讶，他这个小舅子很靠谱啊，这种事可不常见。
刘斌硬着头皮说：“有朋友约我去喝酒，不好拒绝。”
贺阳笑笑，“去吧，没关系，早跟你说了，要多交朋友，是好事。”
“嗯。”
刘斌的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尴尬。
他是交了一个新朋友，是个土豪老板叫颜光明。
晚上，约他去天上人间点菜呢。
第366章 阴魂不散
“你拿的是什么？”
“佛珠手链。”
周不器坐上了俞敏红的车，笑着展示了一个精致的深色紫檀木盒。
这是伍雨淘来的宝贝。
花了她大几万。
本以为是自娱自乐的爱好，没想到被周不器搜刮来，当成了初次见面送给柳老总的礼物。
俞敏红摇摇头，“不行，这么贵重的礼物，柳老总不会收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后备箱里有两盒茶叶，拿着上门就行了。”
“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也是别人送的。对了，你喝茶不？回头我送你几盒？都是好茶。”
周不器道：“偶尔喝喝还行，反正品不出啥味儿，还是咖啡喝的过瘾。”
“得多喝，多品。喝茶好啊，什么茶多酚，可以排毒……对了，你会泡茶不？”俞敏红的热情，就好像在对待自家自侄。
周不器笑笑，“我哪懂啊。”
“其实也简单，一般的茶叶用沸水泡，绿茶要晾一会儿，把水温降到80度以下，泡三分钟再喝……习惯就好了，一般就是早上喝红茶，下午喝绿茶，晚上喝黑茶。”
“上次我在李国清那，他也跟我说过。”
“没送你几盒？”
“呃……”
周不器哈哈一笑。
茶和咖啡，往往是写字楼里的必备饮品，主要就是里面富含有咖啡因，喝过之后可以提神醒脑，提高工作效率。
普通的员工，更喜欢喝咖啡。
茶叶嘛……越是大佬，越是喜爱。
看来，自己也有必要调整偏好，向大佬们看齐了。喝咖啡这种行为，的确不够上档次，还是喝茶更显庄重、成熟。和大佬们也能志趣相投，聊天的时候更有话题语言。
打了个哈哈之后，周不器问道：“对了，新东方的上市计划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半年后吧。”
“去美国？”
“对。”俞敏红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上市啊，别人看着风光无限，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这里面的迷茫和困惑。”
“什么意思？”周不器虚心请教。
俞敏红道：“上市了，就意味着股票可以套现了。曾经一起努力、奋斗过的兄弟们，就会纷纷离场，拿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新东方需要新的一批人，确定新的发展计划了。对了，你也是跟同学一起创业吧？”
周不器笑道：“我的情况不一样。”
“嗯？”
“我是用人做事，能把每个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他们做的事情，就是想做的事情。我不管执行，只定战略。”
俞敏红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你这话，跟马芸说的一模一样！”
柳老总的家不是别墅，不是豪宅。
而是二环内的一个很老的筒子楼，是八十年代盖起来的。不过，门口有武警站岗，安保很严密。
通报过后，柳老总穿着棉裤，披着军大衣到楼下迎接。
在夜色里，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老头儿，会是国内“泰山北斗”一般的商业巨擘。
“说了不要带东西，不要带东西。”
“就两盒茶叶。”
俞敏红笑了笑，和周不器一起，迎着柳佬进了屋。
说明了来意。
“小贺？”柳老总松弛的眼袋微微一颤，略带惊讶，“你想要小贺过去帮你？”
周不器坦然道：“贺总是您亲自培养出来的管理专家，而我也是您的管理哲学的忠实拥趸。”
柳老总比较平静，类似的话他听过不少。
其实，在联想完成了IBM个人电脑业务部的收购后，柳老总就功成身退，辞去了联想集团董事长的职务。
算是退休了。
不过，联想当年是中科院出资筹建的，名义上是民营企业，实际上就是国家企业。联想集团的母公司联想控股依旧由他掌控。
“人各有志，小贺也不听我的啊，否则他也不会离开联想。”
“柳老总，您可太谦虚了。你说一句话，比什么都顶用。”
“我听说……他好像跟百度接触。”
“嗯，我也略有耳闻。”
柳老总目光浑浊，深深的看着他，问道：“跟你的公司比起来，百度在各个方面都有优势，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企业。小周啊，你跟老头子说说，有什么理由让小贺去你那，而不是选择百度？”
周不器淡淡的道：“百度的老总是从美国回来的硅谷精英，他奉行的是美式管理哲学。从股权构成上来看，美资在百度的股份总额，超过了51%，整个外资接近70%。紫微星不同，我奉行的是您老的管理哲学。我认为，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传统和文化，美国的那一套管理思维，未必适应国内环境。更重要的是，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紫微星一定会是一家地地道道的民族企业。在引入资本的过程中，我不会像BAT那样饥不择食。”
“能做到？”
“为了清扫乌烟瘴气的互联网环境，我推出了免费的微点安全卫士，为此得罪了一大批同行。为了让全国人民都能免除受到计算机病毒的困扰，我推出了微点杀毒，也是免费。在我看来，伟大的企业除了追逐利益之外，还要用于承担社会责任。”
“压力不小啊！”
“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来分担。”
……
天上人间。
颜光明举起酒杯，哈哈大笑：“老弟啊，来来，喝！干了这杯！”
刘斌是个老实小伙，哪见过这种场面？如同妖精一般往自己怀里钻的两个姑娘，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蝉纱，跟没穿一样。
就感觉血气上下乱串。
上面的，都从鼻孔穿出来，流了一通鼻血了。
又是一杯下肚，他觉得自己胃里火辣辣的，身体要爆炸。
颜光明眼看差不多了，就递了个眼神，笑道：“那就带刘先生回房休息吧，你俩好好照顾着你。”
对付这种老实人，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吃人的嘴软，那人的手短。
有了这场交情，也不怕他不帮忙说话。
……
从翠宫饭店出来，贺阳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拳头紧紧的握起来。
成了！
刚刚，他跟百度的李总谈的非常融洽。
这已经是二人在一周内的第四次见面了，比三顾茅庐还多了一次呢。
没有副总裁，没有HR，都是大老板直接出面。
这份待遇和殊荣，着实令人感动。
就在刚才，他几乎答应了李总的邀请，以500万年薪，外加一大笔期权的方式，加入百度。算上各种奖金、绩效等等，每年收入轻松过1000万元。
这绝对算是这个年代最高薪酬级别的高管了。
一般只有外国人能拿到。
诚意满满啊！
“嗯！百度！”
贺阳向停车场走去，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过，没走几步，他才猛然想起，司机有事，请假了。
索性就走了一程，然后打车回家。
坐在车里，他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那个素未蒙面的大学生——周不器。
这几天，可是被烦躁狠了。
一大堆业内大佬纷纷发来邮件，还有李国清、张朝洋这样的大佬见面约谈。现在好了，既然决定是百度了，就不用多想了。
一个大学生……
贺阳摇了摇头。
让他去投靠一个大学生，每天向一个大学生汇报，脸面上多少有些下不来台。虽然，从内心深处更认同紫微星那边的挑战和展现抱负的空间。
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我是贺阳。”
做出了决定之后，他就放轻松了，所以接电话的语气也好了。
“我是周红衣。”
“嗯？”
“我此前是雅虎中国的总裁，再之前创办过一家公司，叫3721，现在是IDG风投基金合伙人。”
“哦哦哦，周总，你好！你好！”
贺阳愣怔了半晌，有些失神。
他和这位周先生，貌似没什么往来吧？
周红衣很直率，也大大咧咧，直言道：“我是托朋友帮他带个话，贺总，紫微星你知道吧？”
贺阳心底一凉，心底刚刚作出加盟百度的决定后的暖流，被冰冻了不少，语气呆讷：“嗯，知道。”
周红衣笑道：“周不器想邀请你过去帮忙，周不器你知道吧？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那小子……嗯，他是个大学生，但脾气很大，有骨气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东方微点的事你知道吧？是他拯救的，还是微点杀毒，真的是……”
一番话，说的很快很长。
贺阳脑子都是懵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只记住了周不器这个名字。
卧槽！
怎么又是他？
阴魂不散啊！
他不是一个大二学生吗？才创业一年多的时间，怎么就认识老这么多业内大佬？认识也就罢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跳出来帮他说情？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李彦红的好呢？
人就是这样。
未知的是期待的、恐惧的，也是充满着无数美好想象的。
这就好像一个美女被两个男生同时追。
一个男生有钱又帅又温柔，所有条件都很好；另一个男生，连面都没见过，可身边的所有的高富帅们都说他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优秀。
选前者，是最稳妥的法子，也是最保守的选择。可后者……却时时触动着心弦，有一种撩拨不停，七上八下又欲罢不能的感觉。
被高富帅们同时夸赞的人，条件能差了吗？
未知啊，真是充满了无尽的想象。
贺阳的心，一下又复杂起来。
第367章 天罗地网
贺阳的太太叫林彤，在一家证券公司做行政工作，是标准的大城市白领。
回到家后，发现她正在上网。
“在玩什么这么高兴？”
“游戏啊。”
贺阳微微一怔，有些惊讶，脱掉外套走过去，“你还会玩电脑游戏？”
“不是那种，是社交游戏。”
“什么社交游戏？”
“朋友买卖，你不知道？”林彤很惊讶的回头看他，眨眨眼，“你不是有朋友网账号吗？”
“朋友网！”
贺阳心头猛地一跳。
整个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几天他被周不器给轮番轰炸，都快有后遗症了。
“你怎么了？”
林彤有些莫名其妙。
贺阳生生咽了口唾沫，一脸难受的样子，咬牙问道：“你和他有也有联系吗？”
林彤眼睛一瞪，当即就恼道：“贺阳，你什么意思？我都嫁给你了，囡囡都上小学了，你还提这茬有意思吗？想吵架吗？”
贺阳愣了一下，随即一挥手，“你想哪去了，我说的不是贾鑫磊。”
“那你什么意思？”林彤忍着怒意。
贺阳问道：“周不器，她和你有联系吗？”
“你还在怀疑我？什么周不器周狗屁的，我不认识！”林彤很生气，感觉婚姻进入了七年之痒，真的问题多多，今晚我跟女儿睡。
说完，走关掉电脑，起身走了。
贺阳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舒了口气。
揉了揉脑袋。
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
这一刻，他有点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了，加入百度吗？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李总很有诚意，甚至说好明天会去百度参观。
看过了百度的工作环境，基本就可以签订就业协议了。
可是，恍惚间，他觉得“周不器”这个名字，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更重要，出现的频率更为频繁。以至于一想到加入百度，他心底就要生出几分遗憾、失落、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优秀的人都会进行反思、反省。
他关掉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有皎洁的月光投过窗帘，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其实他早就知道，百度提供的职位……其实与他的职业规划并不完全重合。
去百度工作，和在联想工作，有什么区别吗？
他离开联想，除了战略思路的分歧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因为他觉得在联想工作已经没意思了，感觉做任何工作都有点手到擒来。
对普通人来说，有一份手到擒来又高薪的工作，是幸运的事。
可对他来说，实在没劲。
没有挑战，没有动力，又能展现多少的人生价值？
他在联想，干了太多对公司有价值，对个人没什么价值的事。这实在让他在人生意义的追寻中，有些迷茫。
离开联想，他想要的是挑战！
而百度，挑战性显然不够。
“紫微星？周不器？”
贺阳摇了摇头，一夜无眠。
因为没休息好，还是星期日，又是已离职员工，所以他去公司晚了一点，已经上午9点多了。
到了没一会儿，柳老总的秘书就过来了。
“贺总，柳总叫你过去一趟。”
“嗯。”
贺阳把领口衬衫的扣子系上了两颗，对镜子照了一下，才起身去了。
柳老总的穿着就很随意了，笑着说：“小贺来了，过来坐。嗯？没休息好？”
贺阳勉强一笑，“有点失眠。”
“因为工作的原因？”
“算是吧。”
“做决定了吗？”
“嗯……还没有。”
柳老总笑了笑，“那就好，我正想跟你谈谈呢。”
贺阳一听，连忙正色，道：“柳总，很抱歉，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离开联想，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我在联想工作13年了，很多事情……感觉都是按部就班，失去了激情。我才34岁，我想出去闯一闯，寻找新的人生舞台。”
柳老总摆摆手，“理解，年轻人吗，有追求、有目标，是好事。不像我们这种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想闯也闯不动了。”
贺阳马上恭维，“柳总，您千万别这么说。这20多年来，您带着联想致力于高科技产业化的探索和实践，不断的引领企业开展自主创新，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高科技产业化道路，并在投资业务中复制和输出联想经验，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和管理人才的培养……”
没办法，联想到底是落后于时代了，企业环境跟主流的高科技公司的氛围不太一样，还残留着甚多“假大空”、“阿谀奉承”、“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国企毛病。
跟中兴、格力都差不多，很多人都是从机关里出来的，以前都是科长、处长，难免受到官场中那一套的影响。
哪怕是柳老总，在开会惩罚迟到的员工时，都心惊胆战的，得开玩笑说“现在你迟到了得罚站，等下班了，我去你家罚站。”
柳老总一挥手，打断了他，指点道：“小贺，离开了联想，这一套就不要再有了。尤其是互联网公司，尤其是新兴的互联网公司，节奏很快，追求的是真抓实干。”
“嗯？”
贺阳眉梢一挑。
感觉出了不对劲。
新兴的互联网公司？这什么意思？
然后，柳老总就笑吟吟的说：“小贺，知道周不器吧？”
“轰！”
贺阳的耳边好像响了一个地雷，震的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嗡嗡”的作响。
卧槽！
又是周不器！
搞什么搞？
张朝洋、李国清，周红衣、周绍宁，雷俊、俞敏红等人不算，他连柳老总都请动了？怎么可能？！
“小贺？小贺？”
“啊？哦！柳总，你说，你说。”
贺阳感觉这一瞬间，身上就被汗水浸透了。感觉有一个天罗地网，牢牢的覆盖住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周不器……
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学生，会把自己折腾的如此躁动不安，心是彻底乱了，再难安分。
柳老总好笑道：“你怎么了？那小家伙我见了，很不错的小伙子，有想法、有追求。他跟我说，紫微星现在缺少一个系统化的管理组织，各个业务都是零散的，管理体系没有搭建，财务体系也很难实施下去。我觉得……你能行。”
贺阳呆若木鸡，平静的“嗯”了一声。
柳老总笑道：“我就是给你个建议，你也别有压力。我听说你最近跟李彦红走的挺近？百度也是家好公司，去百度也挺好。”
“嗯。”
贺阳还是那副状态。
柳老总道：“但是我觉得，紫微星更好。小贺，紫微星现在都是一群年轻的创业者，平均年龄还不到22岁，很多都是在校大学生。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巨大的挑战啊。去了紫微星，就是既当爹又当妈，得带好那群大学生，培养好、管教好，责任不小啊。”
贺阳深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
按照计划安排，下午，他要去百度参观。
甚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就业合同下午就能签了。这些跟李总昨天都谈好了，各个方面都比较满意。
可是这一刻，贺阳心中的天平，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倾斜。
一端，是紫微星重重的沉淀下去。
另一端，是百度被掀飞。
“姐夫，去哪？”
“去吃面吧。”
贺阳上了车，神色有些游离，就好像外面摇曳在寒风中的树枝，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可最终的方向，一定是风向。
什么是风？
对贺阳来说，这几天的风势，着实不小。
新东方的总裁、谷歌的总裁、金山的总裁、淘宝的总裁、当当的总裁、前雅虎中国的总裁……一大批业内大佬纷纷施法。
甚至今天上午他才发现，法坛最中心的长老位置，竟然是柳老总！
难以置信！
周不器那个大学生，竟然连柳老总都搞定了。
一个人的决定可能会犯错。
可是这么多业内大佬，这么多最聪明的人都在推荐同一个选择，出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再说诚意……
简直没有可比性。
李总是诚意满满，堪称“四顾茅庐”。
可周不器呢？
请动这么多大佬出面牵线搭桥，可不是义务劳动。每请动一人，都等于付出了一份人情，将来是要偿还的。
这么人，这么多份人情，若不是倾家荡产、孤注一掷的拳拳诚意，根本不会搭进去。
最可笑的是，从头到尾，周不器都没露过面。
这个大学生……还真跟大佬们说的一样，特立独行、满脑子骚操作。
刘斌开车去了学院路。
贺阳是北理毕业，哪怕工作多年功成名就，也时常会到学校旁边的一个小面馆吃饭。按他自己的话说，这叫不忘初心。
刘斌平稳的开着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犹豫了好久，他才硬着头皮道：“姐夫，我跟你说件事。”
“周不器的事吗？”
贺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后他就笑了，自嘲的摇摇头。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都魔怔了，怎么什么事都跟周不器扯到一块去了？
没想到，刘斌愕然睁大眼睛：“姐夫，你都知道了？”
“啊？”
这下轮到贺阳惊呆了。
卧槽！
真的假的？
连自己的司机、小舅子都搞定了？
刘斌想到了昨晚的荒唐，又想到了今早从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怀中起床的梦幻场景，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唾沫，“姐夫，我认识了个朋友，他说紫微星很有前途，校内网为大学生做了很多好事，是在培养祖国未来的好苗子……”
后面的话，贺阳就听不见了，都麻木了。
脑海中回旋的只有两个字。
卧槽！
服了！
第368章 COO
从面馆出来，贺阳坐在车里，比较沉默。
刘斌试探着问：“姐夫，去百度吗？”
贺阳没有应答。
良久之外，才缓缓开口：“往北走吧。”
顺着学院路向北，那就是北科的方向了。
果然，在北科校门附近，贺阳开口了：“停车。”
“姐夫，不去百度了吗？”
刘斌见他要下车，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可是重大的人生选择啊，他只是……吃了两道菜，不得不帮忙说一句话，却不愿姐夫因为自己影响了职业前途。
毕竟在他看来，什么紫微星、校内网，远远无法跟百度相提并论。
贺阳摆摆手，“你不懂。”
然后，就系好黑色的阿玛尼风衣，向人去校空的北科校园看了一眼，坚定的走了进去。
“你找谁？”
门卫忽然出来了。
“请问大学生活动中心怎么走？”
“你去校内网？”
“对。”
门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觉得不像是骗子，就点了点头，指路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没多远，鸿博园餐厅前面往右一拐……你过去就知道了，能看见。”
马上年末了。
校园里没什么人。
贺阳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北科校园，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
“你好，请问这里是校内网的办事处吗？”
上了二楼，贺阳在一间教室的门口看到了一个正在发帖子的女同学，正是关婷。
关婷一脸疑惑的抬头，“是校内网。”上下打量了几眼，感觉不是骗子，追问道：“先生，你有事吗？”
贺阳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是来找工作的。”
“啊？”关婷妹子微微一愣，小脸随即一红，连连摆手道：“先生，我们是校内网，这里都是兼职的大学生，而且都……都……”
她并不清楚周不器的规划，所以觉得莫名其妙。
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穿衣打扮……也算是个成功人士，来校内网找工作？怎么这么荒唐呢？
贺阳很平静的说：“紫微星公司不是还有朋友网和东方微点吗？那边应该有适合我的岗位。”
“这……”
关婷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狐疑，又上下看了他几眼，轻声道：“先生，你等下，我问一下领导。”
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跑进去，把郭鹏飞叫出来了。
郭鹏飞知道周不器最近在为紫微星寻找首席人力官，但具体时间并不清楚，问明来意后，就试探着问：“先生，敢问您贵姓？”
“我姓贺，叫贺阳。”
“哦，请问你要找什么样的工作？”
“市场、销售、管理、人力资源方面的都可以。”
“嗯……”郭鹏飞将信将疑，“贺阳先生，您上一份工作是哪家公司？”
“联想。”
“哦？”郭鹏飞眼睛一亮，“什么职位呢？”
贺阳道：“集团高级副总裁。”
“高级副……什么？联想的高级副总裁？”
郭鹏飞当即愣住，傻傻说不出话了。旁边的关婷也吓傻了，连忙掏出手机就跟周不器联系。
“坐！坐！刚才多有冒昧，还请见谅。”
郭鹏飞一下就猜出这个人是谁了。他不知道周不器要找的人是谁，可听季子安说过，是在挖联想的高管。
看样子，就是眼前的这位啊！
贺阳露出了一抹笑容，感觉这些大学生很质朴，向办公室里面看了一眼，询问道：“我可以去里面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郭鹏飞引着贺阳往里面走。
大学生们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根本没人搭理他，全都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中。校内网这边属于半公开化，除了商务人士经常会过来，学校里的领导也会时不时的造访。要是每个人都要全员接待，早就垮了。
贺阳看到了这种积极向上的工作氛围，心中油然向往。
这时，有一个同学招了招手：“鹏飞，你过来下。”
郭鹏飞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两人坐在电脑前，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没一会儿，二人就面红耳赤了，好像争吵起来，似乎拿不定结果。然后，又一个领导模样的同学走过去了，参与讨论，确定了方案。
贺阳观察良久，内心震动。
对联想来说，这一幕是何等的奢侈。
他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观察着这群兼职大学生们的工作，忽然觉得岁月静好。
好像找回了十几年前自己读大学时的青葱岁月。
理想、信念，追求、价值，青春、奋斗。
这时，外面传来了关婷急切的喊声：“周不器，你快点呀！磨磨蹭蹭的你腿脚不利索吗？人都等你二十多分钟了！”
“你急什么？”
回应的声音轻松平静，不急不缓，应该就是周不器了。
贺阳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出去迎接。然后，就看到一个外罩灰色羽绒服、一条蓝色加绒牛仔裤的小年轻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这副打扮，和刚才的那些大学生们，有什么区别？
“周总你好，我是贺阳。”
贺阳连忙走过去，伸出了两只手，去跟他握手。
周不器笑道：“贺先生，咱们这不兴称呼职称，大家都是平等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说实话，为了今天相见，我可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周总……”贺阳叹了口气，自嘲的摇摇头，“周先生的手段通天，我很佩服，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过来找应聘的。”
过去6年，他都分管着联想人力资源的部门，可以说联想的每一个中高层管理的招聘，都是由他主导的。
中层还好说，招聘高管时，这么多年来都是他辛辛苦苦的主动上门，以最大的热情和诚意发出邀请。
坐在家里，等别人主动上门来应聘……这可不是招聘高管的方式。
不过，这次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个北科的大二学生，算是让他见识到了招聘工作中的“创意”。
“咱们去办公室谈吧。”
周不器笑笑，一伸手，打算引导隔壁的办公室好好聊聊。
人家主动上门，这事基本就成了。
这时，一个员工急冲冲的跑过来，神色满是忧虑，似乎觉得周不器在忙着正事，在犹豫不前。
周不器认识他，是隔壁北航计算机系的大四学生，笑着问：“朱卓，有事吗？”
“我……”
朱卓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只一个字就哽咽了，眼眶发红。
周不器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去办公室说。”
贺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跟在身后。
去到办公室，周不器很关切的问：“朱卓，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能解决的，咱们肯定得想办法。”
朱卓撑起坚定的意志，语气凄然的道：“周不器，今天中午我接到我妈的电话了，说我爸开大车，冬天路滑，在路上翻了，现在进医院了……”
周不器面色一变，“怎么样？严重吗？”
朱卓道：“现在昏迷不醒，车是家里贷款买的，保险也不够。现在医院说要做大手术，要住ICU，要准备20万的费用……”
周不器一听就懂了，断然道：“那还犹豫什么呢？马上订机票回家！钱的问题你别担心，我给你准备20万，回头就打到你卡上。”
“周不器，我……”
“行了，别犹豫了，快走吧！”
“谢谢！”
朱卓几近哽咽，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一抹眼泪，扭头跑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周不器长叹了口气，感慨道：“他今年大四，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这要是刚大学毕业，父亲就走了……哎，命途多舛啊。”
贺阳却冷静的残酷，很平静的看他，“你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周不器道：“我相信他，不至于拿这么大的事造假。他在校内网工作快一年了，我相信我的眼光。”
“万一呢？”
“哪怕他真的骗我，那我也认了。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贺阳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办企业不能意气用事，还是要把制度设计好。”
周不器笑道：“所以需要一位有丰富经验的资深管理专家过来帮我。”
“什么职务？”
“首席运营官，兼首席人力官。”
“COO？”
贺阳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周不器道：“紫微星有三大业务板块，东方微点、朋友网和校内网。我需要一位帮手来协助我。你知道，在这方面，我们谁都没经验。”
“具体哪些业务呢？”
“设计、主持公司经营系统总体方案，负责抓好公司经营规章制度和细则制定，负责全公司经营预算方案，负责为重大决策事项组织人员提供数据支持和专项研究报告，负责审查部门提交的各种工作汇报，负责督导、管理、监督各部门下属人员的业务工作，负责组织完善各部门制定与其专业管理相关的各项管理制度，负责组织对公司人员的业务培训……当然，还有一些我临时交代的安排。总之，在紫微星之内，所有的人都要向你汇报。”
这么大的权力……
贺阳有些失神。
这哪里是首席运营官？分明就是紫微星的总裁了。
除了战略方向由董事长、CEO周不器亲自设计，其他具体的业务执行，都要由他操盘了。
这可是个大工程！
不过，他很喜欢。
不是因为权力，而是因为挑战！
第369章 期权激励计划
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周不器肯定要重点培养张一明、郭鹏飞、季子安、石婧琳、罗济，包括甄妤、薛宝珊、孟厚坤等人。
这才是自己人，是一起奋斗打拼的兄弟姐妹。
可当下这个时间段，他们都太稚嫩了。
包括周不器自己。
他两世为人、有丰富的商业经验不假，可对于管理一家大公司，也略显能力不足。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学习阿里的马老板——用人做事。
挑选最合适的人，让他们来管理公司。
自己只负责战略制定。
这种自知之明，恰好让马老板把阿里做成了国内最成功的互联网公司。更重要的是，别的公司老板，都一天天的累的贼死，比如BAT另外两家的老板，常年连休假都没有，李总还好点，小马哥一身是病还得天天坚持，凌晨两三点了还要回复工作邮件。
马芸则不同，一天天坐着私人飞机到处跑。因为对武侠的痴迷，还多次找关系想进入武侠剧组去拍电视剧，比如《笑傲江湖》中的风清扬、《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
时不时的还跟女明星们品味人生，跟气功大师们坐地论道，跟高官太子们花天酒地，生活过得很潇洒。
既不耽误公司发展，也能跟张朝洋一样享受人生。
跟万科的王实一样，简直是大佬圈的两个奇葩。
周不器也想这样！
找到能力最强的人来管理公司，他垂拱而治。
这也是给张一明、郭鹏飞、孟厚坤等人找更多更出色的优秀老师，跟着他们学几年。他们本身就是合伙人，是重要股东的存在。
等二十七八岁了，基本就能走上高层，达到副总裁、甚至总裁的级别了。
就像谷歌的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一样。
在他俩是学生的时候，让他们带团队做一个小项目，这没问题。
可要把公司做大做强做上市，就不是学生团队能做到的了，需要引进更多的优秀人才。
贺阳此前是联想的高级副总裁，多年深耕人力资源和市场销售领域，江湖地位足够高。只要拿下他，就等于是帮助紫微星打开了进入高级人才市场的大门。
“如果要全权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在人力资源这一块，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或者说，我需要一位合格的助手来帮我。”
“行啊。”
周不器当然认同，邀请他来紫微星，很大原因就是要用他帮忙招聘的，“谁啊？从联想挖人吗？”
贺阳摇摇头。
他自然不能去老东家挖角。
“他叫王海洋，是华硕人力资源部的副总监，算是中层吧。三年前我在长江商学院进修时认识的，本想把他挖到联想，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华硕也是卖电脑的，和联想算是竞争对手，有竞业协议，没法跳槽。”
“宝岛人？”
“不是，内地人，九十年代去那边读书，就留下了。”
周不器笑道：“这算是人才回流吧？好事啊，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要我说，眼界可以再放开一点，把目光放在美国、投向欧洲，那么多优秀的华人在别的国家贡献力量，不如回来报效祖国。”
贺阳笑笑，没有接这茬，“薪资待遇呢？”
周不器眼帘一挑，瞥他一眼，“我之前通过了一个职称表，管理岗从M1到M10，设了10个岗位，分别对应着主管、经理、资深经理、总监、资深总监、副总裁、资深副总裁、执行副总裁、总裁和董事长。目前，紫微星职称最高的是朋友网、校内网和东方微点的总经理，是M3级别。你可以是M4级别，年薪25万，另有2万股期权，分4年行权。”
贺阳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这个待遇，太差了！
他都主动来应聘了，就是下定决心要放下尊严和脸面，愿意加盟紫微星辅佐这个大学生了。
可这份薪酬待遇，缺乏诚意啊！
简直就是羞辱！
周不器笑道：“这只是职称表上的正常待遇。为了引进特殊人才，我还设立了从10万股到1000万股不等的入职期权激励计划，也是4年行权，每股行权价是1美分。你这个级别，可以直接拿到1000万股满额的期权。4年之后，如果公司还活着，你就可以行权。”
潜台词就是，如果4年之内你离职了，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被辞退了……抱歉，拜拜！
贺阳问：“紫微星目前的财务状况怎么样？多少股份？”
周不器淡淡的道：“保守的说，5亿美元的估值都算低了，初步计划是10亿原始股。”
也就是说，在原始股东中，占股55%的北极星创投，持有5.5亿股；占股20%的周不器，持有2亿股；占股12%的张一明，持有1.2亿股；占股12%的郭鹏飞，持有1.2亿股；占股1%的吴寒清，持有1000万股。
新的期权激励，不是股份的转让，而是增发。
激励计划开展的越多，总股本也会越来越多，会慢慢的稀释几位原始股东的占股比例。
现在，算上直接持股和北极星创投的间接持股，周不器一共占有紫微星50.25%的份额，这实在太多了。
对企业管理和长远发展来说，都存在着极大的障碍。
用数学的眼光来看，似乎持有的份额越多，等将来上市了，所持有的股票就价值越多。可从企业管理的角度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占股多了，别人就少了。别人占股少了，就不会有当家做主的感觉，而是把自己定位成打工仔，工作时就不会卖命。
就会导致公司的发展预期远远不达标。
等将来上市后，股票价值反而会大大降低。
在周不器的计划中，是在上市之前把自己的总份额稀释到40%左右。经过一波上市融资，所持份额保持在30%左右，基本就差不多了。
贺阳在脑海中快速计算。
5亿美元估值，10亿股……相当于每股0.5美元。可对内行权价只有1美分，绝对算是良心价了。
25万的年薪，跟百度开出的500万工资没法比。
可1000万股的入职期权，是百度那边的50倍！
对这种级别的高管来说，工资的多少根本不重要。别说年薪25万，就算是年薪2万，也没关系。期权才是他们在薪酬待遇中最重要的考量。
蔡从信能放弃500万的年薪加入阿里，拿着800块的工资。他当然也可以放弃500万的年薪，选择25万年薪的紫微星。
只要有股票。
贺阳想了一下，问道：“还有多少增发额度？”
周不器道：“我的计划，是在2015年左右上市。上市之前，可以增发2.5亿股。其中，1.5亿股给资本，1亿股用来人才激励。包括特殊人才的入职奖励和正常的期权激励。到时候你去见一下咱们公司的首席财务官王浩阳，确定出一个具体的方案。”
贺阳微微一怔，“有点少吧？”
正常的互联网公司，一般都是要留出20期权池来吸纳人才，1亿股相当于10%，是少了点……
周不器道：“张一明、郭鹏飞、季子安等几个人都是重要的股东了，不需要进行大额的期权激励了。另外，在公司上市之前，一定会有人离开。公司要求，所有在上市前主动或被动离开的员工，公司都有权力回购他们手中的期权。”
贺阳沉默稍许，“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在招聘的时候，要更加谨慎。”
周不器笑道：“5000万股用来特殊的人才引进，5000万股用来正常的期权激励，上市之前应该问题不大。”
说是这么说，他心中早有预设。
在上市之前，增发2.5亿股用来发展，很有可能是不够的。前期可以要求的严格一些，让公司在指定激励计划的时候，更为慎重。
贺阳点点头，“没问题的话，我会立刻联系王海洋，争取让他在年后跟我一起入职。”
“给他多少期权？”
“不会超过100万股。”
“他会同意？”
周不器似笑非笑。
贺阳也有点无奈，“我去说服他，让他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周不器道：“100万股也不少了，千分之一的份额了。按照现在的估值，也价值50万美元了。”
估值嘛，就是泡沫，就是画大饼。
贺阳“嗯”了一声，随即又轻轻一叹，很为难的说：“现在有一件事很麻烦。”
“什么事？”
“百度。”
“嗯？”
贺阳苦涩的道：“这几天，李总跟我沟通过很多次，光是私下见面，就见了四次，连薪酬待遇都谈好了。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天下午我会去百度参观，然后就签了。”
周不器差点笑出来，“那怎么办？”
贺阳很无奈的说：“登门道歉呗。”
人家表现出了那么大的诚意，百忙之中抽出了那么多时间来约见自己，谈的那么投机……结果最后的时候，被人家截胡了。
周不器想了一下，笑道：“那就一块去，咱俩一起去百度会会李总。话说，那可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呢，是早该过去拜访，去学习考察了。而且，百度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呢。”
第370章 造访百度
李彦红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
在纳斯达克，百度是中概股的领军者；在国内，百度刚刚在上地区拿下了一大片空地皮，并宣布将修建百度大厦，作为未来的公司总部。
除此之外，他对谷歌也非常不满。
2004年的时候，谷歌斥资500万美元投资百度，持有了将近2%的股份。
可仅仅过了一年，谷歌就转变了战略思路，从合作变为自营了，建立起了谷歌中国分公司，想要在大中华地区推广自己的谷歌搜索。
这就是跟百度抢地盘！
这是从合作伙伴，变成了竞争对手。
所以，谷歌手中持有的百度股票，肯定要处理掉。
当年500万美元的股票，现在已经价值4000万美元了。
这么一大笔份额，直接在二级市场上销售是不可能的。只能找资金雄厚的风投基金或者银行接盘。
这是百度的任务。
谷歌只给了6个月的时间。
6个月之内，百度不找到下家，谷歌就会直接在股市上抛售股票，到时候一定会引起百度股价的剧烈动荡。
所以，这段时间李彦红很忙很焦虑！
价值6000万美元的股票，国内刚刚兴起的这帮风投机构，肯定没能力吃下，目光只能放在美国。
前段时间，他去美国了。
见了全球最大的风投机构安德森·霍洛维茨基金的合伙人本·霍洛维茨。结果，竟然被拒绝了！霍洛维茨基金的本·霍洛维茨说，百度做的不错，但也只是一家做的不错的中国公司。他们的投资方向，是国际化的大企业，百度做的还不够。
当场差点没给他气死！
都什么年代了？这大鼻子美国佬，还敢瞧不起中国人。
所以回来之后，李彦红就大刀阔斧，一边继续联系华尔街投行，一边组建百度国际事业部，一边招兵买马。
眼下，国内在国际化运营中发展最好的企业，毫无疑问是联想。
所以，李彦红就把目光投向了联想，打算挖来一个有丰富管理经验、并且有国际视野的高管，过来带队。
还真是巧了！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联想的高级副总裁、柳老总的重要助手贺阳传出了风声，他要离开联想，另寻挑战。
李彦红很高兴，立刻出手，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要把贺阳挖过来。
“四顾茅庐”之后，效果很不错。
贺阳刚刚打来电话，说他正在赶过来。
“拿下！”
结束通话，李彦红神情振奋，非常满意，立刻叫来秘书，“让法务准备合同，另外，通知几位高级副总裁，跟我一起去迎接。”
5分钟后，人来了。
“托尼！”
李彦红远远的挥手，笑容很灿烂。
贺阳见他摆开架势迎接，笑容很尴尬，悻悻的走了过去，“李总……”
竟不知从何说起。
一共十几个人过来迎接，看样子都是百度职位很高的人，如果当面谢绝，恐怕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这时，周不器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自来熟的道：“你好啊，罗宾。”
李彦红微微一愣，错愕的看他。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口气这么大？
“这……这是你的司机？”李彦红有些不悦，看向了贺阳，觉得有必要给他配一个靠谱点的司机。这小年轻跟街头混混似的，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怎么能行？
贺阳就更尴尬了，轻咳一声，“李总，这是周不器周总。”
“嗯？”
李彦红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漂亮女工作人员就快速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李彦红马上就脸色一变，很是惊喜，热情的跟他握手：“校内网的周不器？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你们这是……”
然后，目光就在周不器和贺阳之间逡巡。
你俩一起来的？
搞事情？
周不器哈哈一笑，“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往里走吧，都别客气。”
大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气势。
就好像他不是客人，而是主人一样。
好在他年轻。
业内的资深人士都听说过他，知道他还是一个大二学生，轻狂一些、大大咧咧一些，也并不意外。
贺阳让出了身位，让周不器跟李彦红并肩走，他落后半步跟在旁边。
动作看似随意，却很有讲究。
就像李彦红身边的那三个高级副总裁一样。
李彦红心头顿时一慌。
这场面，不太对啊！
就算周不器是校内网的创始人，是业内有名的后进青年，可贺阳的出身也不差啊，那可是响当当的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
江湖地位更高！
可眼下他竟然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大学生身边……
李彦红脸色难看，仿佛胸口有一把刀，在一片片的削他的皮肉。
当然，失望归失望，他还不至于表现出来，依旧风度翩翩，笑道：“周总，今天怎么会过来？提前说一声啊，我这边都没安排。”
周不器笑道：“听说贺阳要过来，就顺路了。还有，你是前辈，直接叫我小周就行，我就一大学生，可不是什么总。”
听他直呼“贺阳”的名字，李彦红基本有了论断，感觉心都碎了，回头淡淡的道：“先回去工作吧，我陪周总和贺总转转。”
百度租了三层写字楼，员工很多。
“果然是大公司啊，真气派。”周不器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感慨。
李彦红也就是开始时有些着相，现在已经缓和过来了，很温和的笑道：“是，这几年的百度发展挺快。03年的时候，我们才100多名员工，04年就超过200人了。到了现在，员工总数超过600人。今年的校招，打算再招300人。”
周不器推崇道：“我国成为了继美国、俄罗斯、韩国之外，第四家拥有搜索引擎核心技术的国家，百度功劳甚伟。相信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有志青年，会选择百度，而不是谷歌、微软那样的国外巨头。”
李彦红很受用，点点头，“俄罗斯和韩国……没什么可说的。哪怕是谷歌，在国内搜索市场中也很难跟百度抗衡。”
“哦？为什么？”
“谷歌是专业化搜索，百度是生活化搜索。”
一句话就够了。
越是大众的产品，就越是要生活化，所谓“得吊丝者得天下”，道理很正确。
就比如QQ横扫MSN，很大原因也是后者太商务化了。
周不器道：“我对比过谷歌和百度。我发现……同样是一篇文章，百度会将权重高的网站在搜索结果中靠前，而原始文章的网站则靠后。谷歌则完全相反，重视原创文章，在抓取文章内容时，排名靠前的都是原创文章的网站，即使这家网站的权重并不高。”
李彦红很平静的说：“权重高的网站，往往服务器设施更好，加载更快，用户体验更好。百度的使命，是给用户们提供更好更快更便捷的搜索服务。事实证明，绝大部分用户，都更喜欢百度的搜索体验。”
周不器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啊，当雪崩发生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时，大家走到了广告事业部。
周不器又问道：“百度联盟也是这种理念吗？”
李彦红心头一跳，不由得深深看他一眼。
这小子，年纪轻轻能做出校内网、朋友网，果然非同凡响啊！问的每一个问题，都直奔最核心、最尖锐的地方。
李彦红掩饰了一下不自然的表情，笑道：“百度联盟已经是效果最好、投资回报率最高的网络推广服务了，比谷歌和微软的广告业务更优秀。”
周不器皱眉道：“可是高质量的广告，可以为企业赢得更多的潜在用户。而且，我听说谷歌的竞价系统，如果是高质量的广告，可以降低广告价格，这就大大的为企业节约了广告成本。也可以让搜索服务中减少劣质广告的投放量。”
李彦红笑着解释：“百度首创的按效果付费的网络推广方式，企业的广告成本可能是多了一些，但实际效果要比谷歌好。”
“呵呵！”
周不器大声的笑了两声。
李彦红也不想让他再盘问下去了，生怕再问出什么尖锐问题，就邀请道：“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接下来，就是正戏了。
秘书泡茶。
退出去之后，贺阳就捧着茶杯，轻咳一声，一脸歉意的道：“李总，这次的事真是抱歉，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紫微星那边更符合我的职业规划。”
“理解！理解！”
李彦红早就看出来了，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贺阳继续解释，“百度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快车道，搜索业务越做越大，比谷歌都厉害，相信百度在你的带领下，一定可以越做越好。至于我……我觉得紫微星的挑战更大一些。”
周不器道：“罗宾，紫微星现在是一盘散沙啊，东一块西一块，要是没有一个高人帮我梳理业务，保不齐今年就完蛋了。”
“人各有志嘛，没关系。大家是同行，以后都是朋友。”李彦红很客气，笑容很温润。
“不过……”周不器拉起长音，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这也算是半路截胡，不太地道。罗宾，我知道你现在挺麻烦，我帮你个忙吧！”
第371章 投资
“帮忙？”
李彦红以为自己听错了。
仔细想了一下，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是，紫微星现在做的是不错，校内网和朋友网都如日中天，微点杀毒和微点安全卫士更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可百度是什么位份的公司？
国内互联网第一巨头！
哪怕放眼整个科技领域，市值也仅次于联想。
你一个大学生，能帮上什么忙？
用朋友网宣传百度吗？
真的不需要。
百度的存在感和用户数，要远远超过朋友网。
周不器见他不以为然，微笑道：“罗宾，我听说谷歌要抛掉手中持有的百度股票？找到下家了吗？”
“嗯？”李彦红的眼睛一下就僵住了，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谷歌的总裁周绍宁说的！
周不器没有点破，笑吟吟的问：“谷歌给的期限挺紧吧？”
李彦红深深的看他一眼，不像刚才那般春风满面了，面露沉吟，“嗯，6月份之前要找好下家。”
“华尔街那边什么反应？”
“哎。”
李彦红叹了口气。
周不器笑而不语。
其实这种时候，前世的经历就意义不大了，毕竟前世他远远没有达到现在的高度，都能够跟李彦红平起平坐的高谈阔论了。
更多的时候，他依靠的是这一世的阅历和站在更高的位置对国内互联网形势的判断。
百度是中概股第一名没错，可百度也存在着不小的隐忧……
国内，微软和谷歌在斥重金布局搜索业务，搜狐在做搜狗搜索，新浪推出了爱问搜索。以及中国搜索、即刻搜索，还有雅虎、奇虎等等。
百度目前是国内搜索市场的龙头霸占。
未来一两年的局势，谁都看不清。
小打小闹还行，华尔街也喜欢短线操作。可是一口气吃下谷歌持有的2%份额的百度股票，这就太多了，风险太大了。
在这种形势下，谷歌手中的那一大笔股票，想找下家接盘，并不容易。
李彦红摇摇头，淡淡的道：“实不相瞒，月初的时候，我刚刚去了一趟美国，谈的不太好。这个时候，资金雄厚的风投基金接盘的意愿都不强。”
“那笔股票价值多少？”周不器问道。
李彦红道：“谷歌持有65万股，现在的股价是62美元，总价值大概是4000万美元。”
周不器追问，“折扣呢？”
谷歌和百度是竞争对手，所以实际的股票价值肯定要有所折损。供求关系决定了预期股价，主动求购，要溢价；主动抛售，要降价。除非该家公司业绩惊人，无数追求者纷纷抢购……那么溢价抛售也有可能。
现在的百度，显然还达不到这个标准。等到2007年，百度以一己之力，碾压了微软、谷歌、雅虎、搜狗等等搜索平台，市场份额持续走高的时候，百度的股票就会疯狂了。
“10%。”
“少了。”
“嗯，我跟红杉资本也谈了，他们的意思是45美元，会考虑全部吃进。”
“这是多少折扣？”
“27.5%。”
周不器摇了摇头，沉吟道：“27.5%肯定是太多了，10%又少了点。”
李彦红皱起眉头，奇怪的看他，“小周，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朋友对谷歌手中的那笔股票感兴趣？”
周不器笑道：“差不多吧。”
李彦红眼睛一亮，很是惊喜，“真的？是谁？”
周不器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李彦红愣住了。
贺阳也微微一愣，连忙阻拦，“周总，可别乱来！”
周不器一挥手，很淡定的说：“我做事做人都很讲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次招聘的事，我有些过意不去。罗宾，你去跟谷歌谈，如果能再提一些折扣，我愿意出手帮你！”
“吃下谷歌的股票？”
“没错！”
“全部65万股？”
“没错！”
“嘶！”
李彦红倒吸了一口凉气，表示难以置信，怔怔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周不器微微一笑，“罗宾，要不这样吧，咱俩一起去见谷歌的周绍宁，谈谈这笔交易。我想，你着急，他更着急。”
李彦红还是不敢相信，睁大眼睛，“小周，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真要吃下谷歌手中的那笔股票？”
“对！”
“那可是价值4000万美元！”
“不是有折扣吗？”
李彦红生生气笑，“就算有折扣，也要3000多万美元。”
周不器很平静的道：“也就2个多亿，不到3个亿而已，我出的起。我说了，我这人是非分明。贺阳现在是我们的高管，算是没履行对你的口头承诺。这笔交易，就当做补偿了。我不希望业内有什么不利于他名声的消息传出。”
贺阳正准备劝阻他，不要冲动。
可听到这番话，顿时愣住了，心底流过了一抹暖流。
竟然是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李彦红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他就忽然发笑，“看来，校内网是赚了不少钱。是团购吗？”
周不器摆了摆手，“公司机密。”
李彦红哈哈一笑，心情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晴朗。
虽然招募贺阳失败了，可是能够解决谷歌手中那笔股票的问题，这就是大大的成功。相比之下，还是后者更重要。
没了贺阳，可以招别人。
可谷歌的事如果不尽快解决，一旦期限到了，谷歌在二级市场上大规模抛售，那对百度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再看向周不器，就觉得他阳光帅气、义薄云天，怎么看怎么顺眼。
果然是业内闻名遐迩的后起之秀，名不虚传！
李彦红心中赞叹，有意交好，笑道：“如果这笔交易真能达成，我会在百度的董事会里，给你一个名额。”
周不器才没兴趣，婉拒道：“我又要上课，又要管理公司，可没那么多精力。”
“行，那就约个时间，跟Johnny谈谈！”
……
晚上。
从外面吃晚饭的伍雨，回到家后就往沙发上一躺，娇呼道：“老公，咱们什么时候搬家呀？新房子可好了，不比别墅差。”
“我这几天要跟谷歌谈判，谈完了就搬。”
“太棒了！”
伍雨欢呼一声。
石婧琳脱掉了羽绒服，正在脱皮裤，却扬起头，好奇的问：“和谷歌谈什么？”
周不器道：“谷歌手里有65万股百度的股票，我要买下来。”
“什么？”
石婧琳惊呼一声，裤子挂在腿弯处，一下就失去了平衡。
周不器眼疾手快，连忙起身扶住了她，好笑道：“你别一惊一乍的。”
石婧琳就回房间换衣服了。
两分钟后，她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裙出来了，打眼一看，就能看见她里面的内衣轮廓，波涛汹涌的很是有料。
“股票是怎么回事啊？”石婧琳对这种事情很好奇。
周不器也不隐瞒，就把贺阳、百度和谷歌股票的事说了一遍。
石婧琳睁大美眸，不可思议的道：“价值4000万美元的百度股票？都买下来？”
“对。”
“哪来的钱？”
“公司账上有3.5亿呢，我估计花个2.5亿就差不多了。”
“那是公司的流动资金！”
石婧琳精致的脸蛋儿上，略带嗔怒。
她前几天剪发了，又变成了齐耳短发，还略微烫了一下。齐耳的蓬松烫发，有一种空灵的空气感，表面略微凌乱，又呈现出了几分随意性，很有名模范。
周不器有些心动，拍拍大腿，“过来坐。”
“那你得跟我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婧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周不器笑笑，“可以啊。”
石婧琳这才起身，走过去侧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看到旁边伍雨笑嘻嘻的小表情，脸蛋微热，泛上红霞，强做镇定的道：“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不器道：“投资啊！百度现在的股价大大低估，很大原因就是资本心存忌惮，认为微软、谷歌、搜狐、新浪等公司在搜索业务发力，会侵蚀百度的市场份额。可我是业内人士，我看得很清楚，这些公司加在一起，都不是百度的对手。”
石婧琳蹙着眉头，狐疑的问：“你是说，百度的股票会大涨？”
“当然，现在是全球牛市啊。”周不器笑笑，伸手搂着她的纤腰，手很不老实的往裙底钻，“今年就可以决定国内搜索业务的格局了。明年……等着瞧好吧！”
“那你也不能动用公司的现金流啊。按照管理学的说法，账面上一定要留有能维持公司日常运营18个月的资金。”石婧琳抓住他的手，给扔了出去，狠狠的瞪他一眼。
“放心吧，我有数。团购蒸蒸日上，又和淘宝签了大单，日常运营出不了问题，留1个亿的现金流足够了。剩下的钱，还不如投资呢，钱生钱，赚大钱。”
周不器信心十足，事实上，他早就在筹划拿出一部分现金流来投资了。谷歌持有的百度股票，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怀里抱着美人，温香软玉，有些心猿意马，“琳琳，你身子好香啊！”
石婧琳白他一眼，咬着嘴唇道：“你给我说清楚，我一会儿就给你侍寝。”
“行啊！”
“你也说了，现在是大牛市，那你为什么不投资A股？买了谷歌的股票，肯定有禁售期，还是美股……操作起来太麻烦了。”
“A股？别扯了，你不怕被盯上？”
第372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小打小闹还行。
就像周不器的熊包老爸，在股市里投1个多亿，也不加杠杆，就慢慢增长。一两年下来，借着这波大牛市赚个两三倍，喝点汤。
问题还不算大。
周不器做的是大生意，当然不能满足这点小胃口。
没有个十倍八倍的收益，也叫投资？
这笔钱如果投在A股中，就必须加杠杆，不考虑一切外在因素，顺风顺水的……赚个20来亿。
钱哪是这么赚的？
大A股可是韭菜收割机，是某些神秘人士的白手套。别人吃肉，你喝点汤，这还行。可有些人就是不甘心喝汤，想吃几口肉。每逢牛市，都有一群“敢死队”要么跳楼，要么坐牢。
比如什么恶意做空。
拜托！
做空还有善意的？
恶意做空是故意打压金融市场。善意做空是好心好意的为国家经济降温，帮助韭菜们不忘初心、回味吃糠咽菜的生活？
这个年代，正经公司都不会选择在国内上市，上市的也都是有国资背景的，或者海外上市审查没法通过的。
还有，就是金融市场应该是证券公司、银行的舞台，高科技公司、实体公司应该以本分的经营为主。这种不务正业、投机取巧的例子不能开，会造成极不好的恶劣影响，会被重点监督，甚至约谈。
相比之下，投资百度就是堂堂正正了。
这符合紫微星的战略定位。
更重要的是，投资百度……赚的更多、更稳！
就算投资A股，谁能保证一定能赚个十倍八倍？周不器是重生了不假，可他不清楚这个大牛市里有哪些妖股。万一不小心踩雷，又加了杠杆，或者被更大的庄家玩了一局，那就惨了。
百度就不一样了。
今年的百度，股价也在增长，但还不算特别火爆。
到了明年……那就势不可挡了，中概股的概念已经压不住百度了。
全球的搜索格局彻底成型。
微软在搜索业务中叫板谷歌失败，让后者彻底稳固了世界第一大搜索市场，股价飞涨。在国内市场，百度打败了无数竞争对手，稳住国内第一，股价同样连翻几倍。
这一年，全世界有三只最热门、最活跃、成交额最高的科技股。
除了谷歌和百度，另外一只股票就是苹果了，因为发布了iPhone。（谷歌和苹果的涨幅连百度的一半都没有。）
国内现在是大牛市，美国那边也差不多，都在资本狂欢。
周不器吃进谷歌手中的这笔股票，然后在2008年之前转手卖掉，赚个十倍八倍的收益……这可比投资大A股强多了。
“这么说，就一定要投资百度了呗？”
“当然。”周不器笑笑，很是骄傲，“我跟周绍宁都谈过了，就是谷歌的中华区总裁。他说套现百度的资金，都会用来发展大中华市场。他很急，急需这笔钱来拓展实力。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石婧琳美眸一闪，有些惊喜，“代表他们愿意给出更多的折扣。”
“所以啊，宜早不宜迟，得赶紧把这笔买卖谈成，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顺利投资，谷歌套现离场，百度没有了潜在隐患……还真是这样。”
周不器笑道：“还不止如此呢，为了把贺阳招聘过来，我可是搭进去了不少人情。这次买下百度的股票，既是帮了百度，也是帮了谷歌。算是偿还了谷歌的人情，也补救了和百度的裂痕。”
“这样啊……”
石婧琳美眸轻轻闪动了几下，看向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赞赏之意。然后，就该兑现承诺了。她咬咬嘴唇，双臂轻轻勾住了他的脖颈，身子软绵绵的趴在他的怀里。
周不器把她拦腰抱起，去了卧室。
五分钟后，房门开了。
去超市买水果的温知夏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了一些不雅的动静。
“是该换房子了，这隔音效果可真差。”温知夏来到客厅，见伍雨正拿着一块大石头在左右端详，很好奇，“你在看什么？”
伍雨扬头，兴致勃勃的说：“这是我在院子里捡的石头，我觉得像是和田玉，回头我买个机器给切开看看。”
温知夏差点晕倒，哭笑不得，“行了，吃水果吧，我回屋换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就见伍雨已经洗好了一大盘的车厘子，正吃的津津有味。
温知夏来到沙发上坐下，“春节了，怎么过？”
伍雨白嫩嫩的手指夹了一颗车厘子，红唇轻轻一咬，表情奇怪，“什么怎么过？我爸妈都在京呢。我爸可能要回去上坟，我是女孩子，用不着。”
“琳琳呢？”
“她肯定要回魔都。”
“我爸妈也要来京过年呢，住我弟弟那边。”
“哦。”
伍雨没心没肺的吃着水果。
温知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过年的时候，咱们得跟他去叔叔阿姨那边吧？”
“肯定的。”伍雨说的很随意。
温知夏试探着说：“要不……要不咱们跟他一起回去过年吧。等初二了，再回娘家。”
“啊？”伍雨愣怔了一下，随即小脑瓜就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得陪他们。”
“总要在那边住几晚吧？”
“嗯，初三吧。”
温知夏咬咬嘴唇，“那等初三了……咱们一起过去，晚上就睡在那边。”
“嗯……嗯？”
伍雨弯弯的眉毛微微一挑，扬起小脸，促狭的看着温老师发红的脸蛋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温知夏又点受不住她的眼神，就起身给了她一个背影，“我去收拾下浴室，他们一会儿完事了，肯定要泡澡。”
……
百度的股票还在涨。
所以，得尽快的敲定交易。
恰好，谷歌方面正想尽快的套现，收拢资金发展业务；百度也想尽快的摆平这点糟心事，自己的股票掌握在竞争对手的手里，就像是定时炸弹，非常危险。
三方都有意，谈判很顺利。
周不器提议，要求25%的折扣。
周绍宁拒绝。
李彦红提议，要求22%的折扣。
周绍宁拒绝，跟谷歌总部联系，提出20%的折扣申请，总部拒绝，并给出了最多15%折扣的上限。
周不器和李彦红都表达不满。
周绍宁再争取，总部给出了18%折扣的最终报价。
李彦红认可。
周不器同意。
交易达成！
前前后后，只用了三天。
当日，百度的股价是62.7美元，谷歌总共持有65万1824股，折扣18%……总价值3351万美元！
今年，华夏币开始升值了，突破了1：8的关口。
现在的汇率是1美元兑换7.98华夏币。
为此，紫微星总共出资2.67亿，买下了这笔股票。
成为了百度第六大股东。
签字仪式上，有三个大鼻子美国佬，一个代表谷歌总部，一个代表百度董事，一个是纳斯达克派出的审查专员。
周不器却没有亮相。
由紫微星公司的首席财务官王浩阳出面，跟周绍宁热情握手，跟李彦红谈笑风生。
说起来，王浩阳和李彦红也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王浩阳是因为在新浪竞争财务总监的位置失败，所以才离职的。击败他上位的那个人叫余正军，后来成为了新浪的首席财务官……又过了几年，被百度挖走，成了百度的首席财务官。
周不器也去了现场，不过没有公开亮相、没有拍照，他还是要保持低调。
签字完成后，李彦红意气风发，是一种“攘外必先安内”，而内患已除的荡气回肠，“小周，这次你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放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周不器开玩笑道：“很简单，百度别屏蔽我的产品就好了。我做微点安全卫士，都被巨头屏蔽了，玩了一波技术性不兼容。”
李彦红面色一整，凛然道：“怎么可能？你放心吧，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发生。”
周不器笑了笑。
心中冷哼。
这种保证，就跟放屁差不多，听听响就可以了，谁当真谁是傻瓜。这位李老板不如马老板那么能忽悠，但心狠手辣一点不差。
李彦红便再次发出了邀请，“谷歌退出，空出来了两个董事名额，给你一个，不来吗？”
周不器犹豫。
李彦红笑道：“你没时间当董事，可以派手下人过来，那个王浩阳就可以，他不是你的CFO嘛，完全可以代表你的意志和紫微星的利益。”
拉拢、交好的态度非常明显。
当然了，李总在百度是一手遮天，区区一个董事名额，根本无法撼动他的统治。
周不器问：“有什么好处吗？”
李彦红哈哈一笑，“有津贴，每次董事会都会有一笔经费。”
周不器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让王浩阳去当百度的董事会，肯定有好处，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到百度的战略动向，并且加深百度和紫微星旗下业务的合作。
可这也意味着他要分出一定的精力监管百度的业务。
对周不器来说，根本不需要。
百度未来什么样，他很清楚。
而且，紫微星现在是创业阶段，一个人恨不得当成三五个人用，每个人都很忙，更要全神贯注。
李彦红点点头，笑容依旧很热情，“对了，你跟Johnny关系不错？”（周绍宁的英文名）
“还好。”
“是因为有业务上的合作？”
“没有。”
周不器当即否定。
李彦红压低声音，说道：“相信我，谷歌在中国没有出路。不说别的，就说‘谷歌’这个名字吧，多可笑？谷，是稻谷，歌是丰收之歌。好像中国人民在丰收的时候就会很快乐似的。现在的网民，谁在乎丰收不丰收？这就是对我们国家文化的想当然。”
周不器笑道：“当然，如果有需要的话，百度肯定是我们优先选择的合作对象。我对谷歌……也没什么兴趣，其实是想找机会把周绍宁挖过来帮我。他水平挺高，留在谷歌就是浪费时间。”
李彦红愣了一下，怔怔看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厉害！”
心中叹了口气。
年轻就是好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特么敢想！
第373章 技术体系
贺阳还没有从联想离职。
不过，他在联想已经不接新的任务指派了，只是把手头上的一些工作处理完，复杂一点的就转给别的团队，做好交接。
这就给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关注到紫微星的业务了。
他还没正式上任呢。
但周不器的内部邮件已经发出去了：“为了让紫微星科技更好的发展，我们找来了联想高级副总裁贺阳先生担任紫微星科技的首席运营官，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并督导旗下的朋友网、校内网、东方微点、饭团网等业务，相信紫微星在贺阳先生这样的业内资深人士的带领下，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
所以，贺阳已经获得了权力。
他每天在联想那边处理完手头的事，其余的时间，则是在校内网、朋友网、东方微点等地到处跑，掌握业务信息、了解员工情况。
紫微星现在有206个正式员工，贺阳跟每一个人，都进行了对话。
普通员工，平均沟通10分钟。
重要员工和管理层，可能要对各个方面沟通半个多小时。
相当于一次HR面试了。
初步统计，光是这些谈话，他就花费了60多个小时。
用一周的时间，就对紫微星的具体情况，完成了一次摸底。
专业又敬业的态度，让人敬重。
季子安私下里就跟周不器说过，说贺阳在东方微点这边考察了3天，跟每个人都进行了对话，摸清了公司情况。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第一天来的时候，他把所有人都认识了一遍，第二天再过来……全公司90%的员工名字，他就都能叫上来了。
记忆力极其强大。
然后，贺阳就给周不器递交了一份22页的由A4纸打印好的摸底报告。
涉及到了业务、财务、技术、运营、培训、价值感培养等紫微星公司的方方面面，通篇没一句好话，全部是挑刺找漏洞。
不知道的，看了这份报告，还以为紫微星明天就要完蛋了呢。
周不器却很高兴。
紫微星又不是国企，不需要漂亮话来阿谀奉承，这种内部文件，就应该是不断的批评、不断的鞭策，找出不足、改正错误、修补漏洞，这才是一家企业不断发展变大的动力。
“工作不必急于一时，先过个好年，等年后正式上任了再开始。”周不器看了一眼烟圈发黑的贺阳，心头竟有些发酸，对一个大老爷们动了恻隐之心。
贺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用嘶哑的声音说：“很紧迫啊，不能耽搁。紫微星现在的隐患太多，得赶紧修补，万一那块出错了，说不定就是整体的坍塌。”
“是吗？”
周不器完全没有这个觉悟。
贺阳道：“校内网都是兼职大学生，太不稳定；朋友网那边业务过于复杂，张一明统筹起来力不从心。最严重的就是东方微点了，刘宇、唐齐刚等一批老员工，现在是很老实，可都是定时炸弹。”
周不器很头疼的道：“我让王浩阳处理了，他说无能为力。”
贺阳淡淡的道：“所以他只能管财务。”
“哦。”
周不器很虚心的点点头。
很明显，在具体的业务方面，沙发对面的这位，几乎样样比自己强。
而且，他是真努力！
两个黑眼圈，跟大熊猫似的，一看就是熬太久了，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嗓子更是嘶哑的，应该是这段时间谈话时间过长导致。
贺阳道：“根据我在联想的经验，科技公司一定要做好五个系统性工程——管理体系、财务体系、人力资源体系、技术体系、销售体系。紫微星目前还不涉及销售，暂且不提。财务体系由王浩阳负责，问题不大。管理体系和人力资源体系我会亲自抓，等我把王海洋招过来，可以让他当人力资源的总监。但是，紫微星有一个重要的漏洞，就是技术缺乏体系。”
周不器想了一下，颔首道：“的确，紫微星……其实还是有一些技术的，比如微点杀毒的主动防御，张一明主导的数据处理系统，包括会员购，堪称国内最好的支付平台了。”
贺阳摇了摇头，“太零散了。”
周不器眉梢一挑，“你是说需要一个首席技术官，统筹所有的技术工作？更好的调配不同领域的技术才供应其他版块？”
“一方面吧。”贺阳点了点头，略带沉吟，“这段时间，我初步考察了一下咱们这些年轻的管理，我觉得资质最好的……应该是季子安和张银磊。其次是张一明和罗济，再之后是郭鹏飞和石婧琳。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准确，毕竟认识的时间还短。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能拔苗助长。”
“什么意思？”
“具体来说，就是张一明。你给他安排的任务太重了，朋友网本就一个浩瀚的工程，结果你又给他安排了其他任务，让他带技术队跟微软研究院对接，又要分管微点输入法，还要……总之，这样不行，会毁了他。”
周不器咋舌的说不出话来。
前世的张一明创办了字节跳动啊，是实实在在可以叫板BAT的互联网大神。所以这一世，周不器就格外看重他，安排了很多任务。
听贺阳这么一说，就有点恍惚。
是啊，张一明去年才从南开毕业，还很年轻啊，工作经验还很稚嫩。给他安排这么多的任务，是压榨的过头了。
一旦压力过大，那根奋斗的弦崩断了，说不定真能毁了他。
“那怎么办？”
“减负！”
贺阳看样子早就盘算好了，“让他担任朋友网的总经理，这就够了，这是个管理岗，千万不要过于专研技术，你让他带队跟微软研究院对接做数据处理系统，是完全错误的安排。”
周不器神色讪讪，“主要是他技术好。”
贺阳摇头，坚定的道：“必须换人，要把他从技术领域剥离出来。做技术，要全心全意的投身进去钻研，几年如一日。这太浪费他的精力了。我们需要一个技术带头人，负责紫微星旗下的所有技术业务的探索。”
周不器深以为然，“嗯！我同意！正如你说的，是应该把技术体系也搭建起来。哎，我也是太年轻了，没什么经验。要不是你，说不定用不了几年，我刚起来的这栋紫微星大楼就得塌了。”
贺阳见他从善如流，一点都不固执，甚至还委婉的做了检讨，心情很不错，笑道：“其实，这是解决刘宇等人的关键。”
“哦？”
周不器眉梢一挑。
贺阳道：“他们那几个东方微点的老人，管理思维已经跟不上了，尤其跟季子安的思路格格不入。他们一定不能放在一起工作，是彼此的内耗。不过，他们的技术水平很好，主动防御是世界级的安全技术，在这一领域，他们堪称是国内第一流的科学家。开除掉太可惜了，如果能找到一个有资历、有能力的人带着他们一起做技术，在信息安全这个领域深耕下去，将会是紫微星的一笔重要财富。”
周不器的思路一下就捋清了，竖起大拇指：“高！果然是高！不过……刘宇会同意吗？”
贺阳笑笑，自信而从容，“这是我的任务。”
周不器别提多高兴了。
果然啊，贵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有了贺阳辅佐，感觉紫微星的脉络，一下就清晰了。过去一盘散沙的格局，好像一下就化解了。
“有人选了吗？咱们的首席技术官。”周不器目光灼灼的问。
贺阳微微一怔，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有人选？”
周不器轻咳一声，正色道：“跟张一明合作，负责开发数据处理系统的那个微软研究院的副院长王建博士，就挺不错的……”
贺阳差点晕倒。
感觉这个年轻老板，有点飘了。
人家堂堂微软研究院的副院长，这么好的岗位，这么高的职位，凭什么要跳槽来到紫微星这个技术水平渣渣的初创小公司？
“恐怕很难……”
贺阳说的很委婉，毕竟是老板，不想刺激他。
周不器道：“我觉得他行！”
贺阳很巧妙的说：“咱们现在不是和微软在展开战略合作吗？这时候去挖微软的墙角，不地道啊。如果真想用他，不妨等明年6月份跟微软的合同到期了，再去挖人。而且……现在去挖，人家也不一定能来。”
周不器这下懂了。
是啊！
明年，微软的Live搜索彻底失败，让全世界都看清楚了，原来IT巨头也就那样，并非所向披靡。包括谷歌也是。
现在的国内IT圈，研发圣地有两个：一个是微软研究院，一个是谷歌研究院。
所有的技术大牛都挤破脑袋往里钻。
到了2007年，百度在搜索业务傲视群雄，谷歌和微软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这才霍然让国内的IT牛人们发现，原来微软和谷歌，也就那么回事！
然后，一大票的人才纷纷从微软研究院和谷歌研究院跳槽离开了。
一半加入了百度。
一半加入了其他的互联网企业。
那个时候，紫微星会更加的茁壮，那时候再出手抢人才，才是郎情妾意。
贺阳见他点头了，就笑着说：“我没做过技术，这个春节我调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技术牛人……”
第374章 我不是张无忌
跟贺阳的第一次业务对接，周不器的心情很复杂。
想当初，周不器认识的第一个牛人，是郭鹏飞。
当时，他是大二的学生，就能直怼校学生会的领导，能跟研究生、博士生一起做项目，连校园网的搭建工程都参与进去了。
颇有几分惊艳的感觉。
后来，又认识了刘文博，就更是震惊了。
这哥们刚从监狱出来，几年前就是北理的学生，结果做盗版IP卡被抓起来了，传奇履历惊为天人。接下来，他更是呼风唤雨，展现了强大的组织能力，把五道口附近的大学都联络起来了，组织了一个庞大的队伍来销售IP卡。
有能力、有技术，能组织、能协调，跟校方的关系也很硬，奶茶店能直接开到图书馆里。
当时，周不器都惊呆了。
颇有一种他是主角，自己是配角的感觉。前世今生，他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大学生。
后来，季子安、甄妤、孟厚坤、徐百卉也纷纷展现出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连留守儿童出身的张银磊，也独立运作起了饭团网，半路改道、自学编程。
马平山就更厉害了，突破了我国在民用级无人直升机无法悬停的技术难关，碾压了诸多专家、教授的技术成果，一举引领了这个行业。
后来，又认识了张一明、唐斌辰、程秉皓等几个前世着名的圈内大佬……
可是，这些人惊艳归惊艳，周不器跟他们相处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基本就是他发号施令，大家去执行就好了。
前世的周不器，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二十年，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样的经验和人生阅历，让他能够轻易的掌控这些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年轻大学生。
甚至略施小计，就把刘文博这个祸害给清除了。
总而言之，就是从综合能力的角度来看，周不器更强。哪怕是张一明，也还没有成长起来，许多方面都需要在他的指点下工作。
直到贺阳出现，这种真正的顶级业内精英来了，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一番会谈下来，他看出来了，自己除了两世为人的超然眼光，几乎各个方面都不如对方，不仅是公司的统筹能力，也包括勤奋度、敬业度，私生活的自控力等等。
其实也正常。
周不器前世不过是个做建材生意的小老板，做的是一小片省区的生意；贺阳却是高科技圈炙手可热的精英高管，关注的是国际化生意。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重生又不是换了个人，没有十几二十年的艰苦奋斗，吊丝没法变精英。
“哎。”
晚饭后，周不器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
石婧琳是千金大小姐，所以从来不做家务，吃完饭了，厨房一般都是温知夏和伍雨收拾，她走过来，很奇怪的问：“你叹气什么？”
周不器感慨道：“我恍然发现，我这二十多年的从商经验，还比不上马老板的一句话。”
石婧琳对他二十多年的说法比较认可，富家子弟嘛，往往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受到家族中的商业熏陶。她自己也是，从五六岁开始，爸爸就给她讲做生意做人的大道理了。
“马老板？谁啊？”
“阿里的那位。”
“他说什么了？”
周不器道：“他说，做企业，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四处网罗比自己更有能力的人。”
石婧琳深以为然道：“是啊，他……他不懂技术，不懂管理，不懂营销，可他偏偏就带着阿里打败了易贝。他招揽了一批最优秀的人为他所用。”
周不器道：“嗯，马老板的商业思维，真是深不可测！以前还没觉得怎么样，我这生意做的越大，越觉得佩服他。”
石婧琳抿嘴一笑，“你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感慨？”
周不器叹了口气，“贺阳啊！把他招过来后，我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真是样样都比我强。”
石婧琳赞道：“这说明你境界又提高了。”
“什么意思？”
“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周不器点点头，“电影电视剧都看过，演赵敏的几个女演员都挺不错。”
石婧琳白他一眼，轻声道：“在书里，查先生已经把社会各个阶层的人生境界描绘的很清楚了。”
周不器很好奇，“说来听听！”
“是张无忌对张三丰的武学评价。”石婧琳思考了一会儿，揉揉脑门，“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年少的时候，张无忌觉得太师父太老了，已经不行了；后来他学武了，开始知道太师父武功并没退化；后来，他小有成就，觉得太师父真是厉害，不过他有信心有朝一日能超越太师父。再后来，他学了《九阳神功》，达到了新的武学层次，觉得这辈子超越太师父是不太可能了，顶多持平；接下来，又学了《乾坤大挪移》，就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别想达到太师父的高度了，差距太大了。等张三丰现场指点他《太极拳》、《太极剑》时，张无忌就顿悟了，太师父的武功是汪洋大海、深不可测，而自己顶多是一滴小水珠。”
周不器竖起一根大拇指，“这肯定不是书中原话，是你自己的看书体会。”
石婧琳眼波盈盈的道：“就是这个道理。”
周不器笑着问：“那马老板就是张无忌呗，张三丰是柳老总？”
石婧琳摇摇头，“张三丰是谁不重要，但我觉得你是张无忌。从联想挖来了贺阳，你就好像练成了《太极拳》，境界到了新的层次。”
“这算是夸我吗？”
“嗯，张无忌年轻啊！他练成《太极拳》、《太极剑》时候才多大？等他练成了圣火令的功夫，又有了更长时间的内功积淀，早晚能超过张三丰。一代更比一代强，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跟贺阳比起来，你的缺点就是年轻。等你三十多岁了，肯定比他强。”
“谢谢。”
“我说真的，反正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很佩服你。”
周不器的心情一下就明朗起来，笑道：“那肯定啊，我不厉害，也泡不到你。”
石婧琳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周不器的心情就更好了，翘起二郎腿，冷冷的一哼：“我觉得我比张无忌强多了，那就是个傻瓜，朱九真、杨不悔、殷离、小昭、周芷若、赵敏、黛绮丝……负心了这么多女人，妥妥一个渣男！要是我，我肯定能处理好，全收了，让她们一生都幸福美满。”
石婧琳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别的也就不说了，黛绮丝是怎么回事？”
周不器奇怪道：“你不是看过原着吗？大美人啊，总坛圣女，异域风情，啧啧……”
石婧琳脸色冰冷，气的咬牙切齿：“我没记错的话，黛绮丝是小昭的亲生母亲吧？这么着，你还有这方面的追求？”
“啊？是吗？”
周不器愣了愣神，心中慌得一匹。
“别的我懒得管，可你要是敢动黛绮丝的念头，我拼了命也要带小雨走……还有温老师，一起都离开你！渣男！”
石婧琳义愤填膺，双眸似火。
周不器轻咳一声，解释道：“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忘了嘛，我又没看过原着。再说了，那种老女人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更喜欢你……”
然后，就凑过去轻轻搂住了她，眨着眼睛问：“琳琳，咱们回房吧？”
石婧琳皱皱眉，很鄙视的看他，“前几天不刚给你侍寝过吗？没完没了？”
“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特意疼你一次，奖励你。”
“不稀罕！”
说完，就一甩胳膊，起身去厨房了。
然后，就听她在大声嚷嚷：“温老师，刚才那渣男说他瞧不起张无忌，他要是主角，他就把小昭和黛绮丝一起收了，咱们得小心点……”
……
年底了，各部门都已经放假了。
周不器最后一个工作，是去国际机场接机。
唐斌辰和他的小伙伴一共四个人，从韩国凯旋而归。
“欢迎！欢迎！”
周不器的身边是贺阳，还有两个保镖。
唐斌辰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道：“你怎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嘛，直接转机，我们就回家了。”
周不器笑道：“这是咱们公司首次出征海外，总要特别关照一下。哦对了，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首席运营官贺阳，以前是联想高级副总裁。”
“邮件我看到了。”唐斌辰笑着跟他握手，“希望紫微星在贺总的带领下，能越来越好。”
贺阳微笑道：“咱们一起努力，宏图伟业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建立起来的。”
唐斌辰知道他是在招揽自己，笑而不语。
他的心思仍旧是创业。
周不器神秘兮兮的问：“咋样，韩国人的招待怎么好不？”
“还行吧。”
“有女明星陪酒吗？”
唐斌辰哑然失笑，“没有。”
周不器大怒，“什么？没有？这帮高丽棒子，真是瞧不起人啊！哼哼，看来我下次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看看他们找不找女明星款待。”
众人就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大家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坐下了，唐斌辰问道：“抢车位怎么回事？不是说年前上线吗？”
周不器摇摇头，“技术方面出了点问题，春节期间又不上班，不好维护，等年后开工了，再重新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