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6章 还是要掀桌子
讨价还价是一门艺术，尤其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谈成了却把对方给得罪了。更高情商的表现，是对方明知道处于劣势地位，心里却暖洋洋的很舒服。
周不器显然在这方面很擅长。
他会帮助小米，原因有很多。在业务的合作上，其中之一就是借着小米手机在初期的社会影响力，捆绑微信。
让微信这款产品在国内市场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即便微信在该领域已经是业内第一了，遥遥领先了。
可越稳越好。
至于那10-20款预装到小米手机里的App，有固然好，没有其实也无所谓，3款、5款也都行，这就是周不器留出来的谈判空间。
紫微星布局移动互联网这么早，几大业务线全部出击，“移动为先云为先”的大战略方向也早早确定了。
可以说是前景一片大好。
有没有小米的渠道，影响不算太大。
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影响大局。
前面的几点要求，周不器的态度都很坚决，没有给雷俊回旋的余地，他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接受，柳暗花明；要么放弃，小米继续受困在缺乏供应链渠道、缺乏销售渠道的困境之中。
这10-20款App的预装要求，就是故意留给雷俊讨价还价的空间。
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总不能让他像个小学生似的唯命是从。以周大老板今天的实力和影响力，他其实能够做到，完全可以把雷俊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让他只能咬牙接受所有的不平等条约。
可那就得罪人了。
于私，两人私交不错；于公，小米也是一家很卓越的公司，周不器还打算以个人名义参一股呢。
更深层地说，其实就是一种权力的让渡。
周不器作为更优势的一方，要有一些自我的让步，展现出个人风采；雷俊作为劣势的一方，可以争取到更大的权益。
不过，当下的情况明显是信息不对等。
周不器这边掌握着太多的信息了，进可攻退可守，他对小米的了解以及对小米这家公司未来的走势，甚至比雷俊还多。
这就让雷俊的处境很微妙。
他当然不甘心接受这第三点要求，不过他小心翼翼的，不太敢直接拒绝，得想办法旁敲侧击地先探探周大老板的口风。
此时，双方在茶馆里喝茶。
有周绍宁在场。
雷俊有些不自在，毕竟双方都要做手机，未来肯定会是业务层面的竞争对手。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他就暂时搁置了讨论，先去吃饭。
周绍宁很知趣地离开了。
变成了雷俊和周不器的二人世界，他的机会就多了。
两杯白酒下肚，雷俊才鼓起勇气说前两点的要求他都可以答应，他明天就会去公司解散“米聊”的团队。
不过，这第三点要求真的很难接受。
手机里预装App数量并不是没上限的，空间一共就那么大。全部都来预装紫微星的App了，这相当于扼杀了小米未来的诸多想象空间。
周不器心中暗暗一叹。
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这么软，这么的小心翼翼。
遥想当年……都不用太久远，就算是两年前，双方坐下来谈YY上的业务合作时，双方也能保持很平等的地位。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即便双方过去有着不错的交情，也有过很多次的合作，雷俊的腰杆也多少有些弯了下去，被周大老板的国际声望和世界级影响力也压住了。
周不器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盛气凌人的地位优势，更喜欢跟老张、老马他们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是一种很平等的交流，会更自在一些。你当着我的面骂我都无所谓，你骂我我也骂你，可千万别弯腰、别低头。
一旦心理上不平等了，双方的私交也就越来越淡了，会越来越流于表面化。
这就很可惜。
以周不器现在的身份，他想交新朋友真是太难了，本来跟雷俊的关系还不错……可是这两年周大老板的成长太快了，已经进入世界顶尖企业家的行列了。
雷俊这是产生了心理上的落差感，说话越来越客气，越来越友好，越来越社交化、套路化了。
“哎。”
周不器心中叹息。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全看雷俊的表演，一杯杯地劝酒，然后一次次地为小米争取权益，一定要把这10-20款App的预装要求给大幅度缩减！
主要是三点。
一，小米可以为紫微星免费提供5款App的预装位。到底是哪5款App，全凭紫微星的安排。不过，这不是永久条款，以5年为限。
预装App是智能手机的软件服务收益的主要来源之一。
雷俊是个基于互联网的创业家，他对小米的长期规划还是互联网化，一定要把长期的软件服务的资源攥在自己手里。
二，5年的免费期到了之后，紫微星可以选择续约。
不过，这就要花钱了。
小米会在价格上予以比较大的优惠。
三，小米可以跟紫微星达成战略合作，紫微星的App对第三方有优先权。
就比如QQ音乐每年出资1亿，想要预装到小米手机里。
这个时候，紫微星因为有优先权，就可以从小米这边得到消息，说是QQ音乐开出了每年1亿的价码，微点音乐要不要匹配。
如果匹配，微点音乐每年出资1亿，就可以把QQ音乐挤掉，预装进小米手机里；如果不匹配，QQ音乐这款App才能预装在小米手机里。
不过，QQ音乐是第三方的App。
如果小米自家推出了一款小米音乐App，这就不是第三方了，紫微星就没有类似的优先权了。
周不器本来在这方面就没有太多的期待，甚至彻底失去这个条款都无所谓。
现在就好像是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谈判达成，雷俊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小米活了。
甚至有了紫微星的强大支持，小米很有可能会在激烈竞争的手机市场里脱颖而出！
这是互联网手机，本质上来说，这款产品并不属于硬件行业，而是属于互联网行业，是消费互联网之后的产业互联网。
别看“中华酷联”现在称霸市场，但这些都是传统手机厂商，雷俊虽然没表露过，但他从内心里多少有些看不上。
产业互联网里，手机只是工具，互联网才是灵魂。
这些传统厂商，做手机当然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渠道，可是他们缺乏对互联网的理解。雷俊就不一样了，他是互联网专家。
在他看来，小米在未来的对手，不会是这种传统手机厂商，很可能会是即将下场的百度和阿里，这两家的胃口都很大，都想要打造出一个强大的智能手机平台。
跟这种互联网巨头相比，小米真是太弱小了，被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
还好，现在安心了。
搭上了紫微星的关系！
合作的大框架谈成了，雷俊特别高兴，就可以进一步地说一些实话了，笑着说：“这个月中，小米就会开发布会，手机价格……呵呵，会引起市场震动的。”
“是么？”
周不器继续隐藏已知的情况，不动声色。
雷俊沉声道：“现在的智能手机，价格都太高了……当然，我说的不是Aster系列，这和iPhone一样，都是高端机型，价格高一点也能接受。可是很多国产机，中华酷联那些，随便一款最低端的手机，售价至少也要3500块钱、4000块钱，成本可能也就1500块钱，这对消费者太不公平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现在是行业初期，有些乱象也不奇怪。相信市场的作用，会让智能手机的价格逐渐地趋于正常区间。”
市场的作用就在于竞争。
价格高了，利润率很高，就会有许许多多的聪明人看到机会，都会往里冲，去寻找赚钱的机会。
进场的人多了，竞争激烈了，价格就会持续走低，利润就会越来越少。
等这个行业无利可图了，很多人就会离场，很多公司就会破产，行业就会进行重组，活下来的几家大公司去分享所剩不多的利润。
一旦只剩下几家大公司了，形成了垄断效应，他们可能就会抬价，来追求更高的利润。
行业的利润空间就又出现了。
就又会有人往里冲了。
往复循环。
雷俊道：“真正的伟大的公司，都一定会主动地降低自身的利润，来打破跟垄断挂钩的市场循环。”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可不是个容易的选择。”
雷俊道：“不容易，不代表不会发生。就比如沃尔玛。我去过一些美国的小镇看过，小镇里基本就只有沃尔玛这一家大型商场。在那里，沃尔玛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堪称100%的垄断。可是去里边走一圈，发现价格都很低，根本就没有因为垄断而提价。”
周不器分析着说：“因为一旦沃尔玛提价了，市场就出现了利润空间，就会有竞争对手发现了有利可图的机会，就会进场了，就会出现循环效应。”
雷俊笑道：“对，所以干脆就自己主动降价，把市场利润主动地压缩干净。自己赚的是少了，可是竞争对手也进不来了。薄利多销，沃尔玛的生存时限拉长了，社会总成本也没有因为无意义的内耗竞争而受到损失。”
周不器“嗯”了一声，“垄断那都是一百年前的经济学概念了，跟当年的市场经济的运作原理相关。几十年前的企业盈利模式，基本都是简单粗暴的垄断模式，所以要严控垄断，防止大公司伤害到消费者的利益。这都发展到2011年了，商业模型的创新越来越多，对垄断的认识也会越来越充分。”
“科技行业在商业模式创新的领域走在最前沿，如果经济概念对垄断能够有新的解读，那一定不是来自沃尔玛，而是来自科技行业。”
“对。”
“可是国内的很多大公司，还是走的几十年前的那种简单粗暴的商业模式。国企如此，民企也一样。小米能不能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我不知道，但我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你这么有信心？”
周不器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雷俊笑道：“有啊，当然有！”
周不器道：“你对小米有信心，这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长期的企业家信心。沃尔玛会采用那样的模式，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垄断策略，是来自沃尔玛对未来更长期的存在信心。”
沃尔玛100%垄断了一个小镇。
主动降价，每年可以赚100块钱；如果主动提价，每年可以赚200块钱。
为什么不提价？
提价了，每年固然可以赚200块钱，可利润太高了，竞争对手就来了。到时候，沃尔玛可能在小镇上只能活10年。
10年一共赚2000块钱。
如果不降价，每年赚100块钱，却没有竞争对手进场，就意味着沃尔玛可以在这里生存100年、200年……从更长期的角度来看，沃尔玛会赚得更多。
国内的很多大企业都没法选择类似沃尔玛的路线，都是要赶紧赚钱，能赚一笔是一笔。说不定十年后政策变了呢？这个行业就取缔了呢？又或者出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股份被人强制低价买走了，公司被人收走了，公司里选派来了太上皇……
归根结底，市场经济看的是信心。
脚上戴着一双隐形的镣铐跳舞，再优秀的舞蹈家也很难跳出优美的舞姿。观众们看不见舞蹈家脚上的镣铐，就只能批评他跳舞水平太差。甚至产生了一种崇洋媚外的误判，认为国外的舞蹈家要比国内的舞蹈家更好更优秀。
雷俊神色狐疑，目光炯炯。
周不器不动如山。
雷俊沉默许久，才缓缓地说：“至少这是破局的关键，只有这样，小米才能打破‘中华酷联’形成的垄断格局。爱斯达的高端机策略我不去评价，但高端机的受众毕竟有限。常规手段打破不了‘中华酷联’的这种高价封锁，就只能掀桌子。”
掀桌子……
果然还是要掀桌子。
没办法，“中华酷联”的势力太大了，连周不器都得罪不起。对小米这家创业小公司来说，不掀桌子就没法玩。
第1937章 远见
有些话，周不器也不好多说。
这都是商业机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很大程度上就是来自信息上的差距，周不器肯定不能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把他所掌握的一些关于互联网手机的商业信息、行业认知给讲出来。
放眼全世界，他也是独一号的存在。
现在这个阶段，是互联网手机的大风口，全球出现了几十家做互联网手机的大厂商，比如百度、阿里要做手机，做的也是互联网手机。
不过，当下全世界的精英们对这个领域的胃口太大了，会有一定程度上的认知疏漏，包括雷俊做小米也是，也存在着一定的商业误判。
百度做手机，不是因为百度想从手机身上赚钱，而是想打造一个基于移动互联网的平台，通过平台来赚钱，智能手机则是执行这样一个平台的终端媒介。
小米也是。
这是雷俊的如意算盘，他甚至都不愿意对这点做过多的说明，这是他自认为能够忽悠住周大老板的秘密武器。
其实早就被周不器看穿了，所谓的秘密武器完全没有杀伤力。
比如，QQ音乐、微点音乐是市面上很主流的音乐类App。
小米如果有1亿用户，就可以通过小米手机的捆绑、预装等手段，把小米音乐App安装到小米手机上，然后迅速地覆盖到1亿用户。
这多美好？
微点音乐、QQ音乐都运作了很多年，花了无数的运营、推广的费用，才把这类的产品做出来，辛辛苦苦、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小米可以靠着所掌控的终端平台，一下就把小米音乐推出来，简单快捷又方便，如同杀手锏。
百度要做互联网手机，是想要拿到这个杀手锏，然后直接把百度的新产品灌输似的推给用户；阿里做互联网手机，包括MySpace等美国的很多科技公司做互联网手机，也都是类似的想法。
可这样的思维结构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用户。
这不是垄断市场，选择权在用户手里！
车主想去加油，只能去中石化或者中石油，这是绝对垄断的市场，这就意味着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推出什么产品就能推出什么产品。用户如同木偶，完全没有选择权，只能被动接受，就算哭爹喊娘也没用。
可是互联网产品和智能手机就不一样了，这里的竞争空间很激烈，有太多的选择权。
想填鸭似的给用户灌输，几乎不可能。
用户使用微点音乐、QQ音乐好好的，凭什么要去使用小米音乐？就因为买了小米手机，就一定要使用小米音乐？
别扯了！
小米敢霸道地在小米手机里封杀微点音乐、QQ音乐，让所有的小米用户只能使用小米音乐吗？他们要是敢这么做，都不用监管部门出面，消费者们就直接用钞票投票了。
智能手机这么多，不买小米了，行不行？
如果是在行业初期，这种灌输式的打法其实很有效果。因为用户过去没有认知，他们不知道哪款App好，哪款App不好，直接灌输过去，当用户形成习惯了，也就接受了。
就比如约会交友类的产品陌陌。
在“约会”、“交友”的领域里，这款产品真的很有效吗？有效，但是有太多产品比陌陌的效果更好了，交流更方便，对接成功率也更高。
但是陌陌最知名，用户规模最大。
因为陌陌出现得早。
早早出现，然后大范围的推广，强行灌输。
效果非常好。
在行业初期，用户们第一次体验到了这种新鲜玩意，初次感受到这种“约会App”的强大效果，如痴如醉，然后就沉浸进去了，就形成习惯了。
后来就算出现了一些比陌陌效果更好的App，也很难超越陌陌了。
可是等行业发展起来了，这一套灌输式打法就不行了。
用户都见过、用过了，都有过太多的见识了。
一个农村人刚去城里，很容易被城里的套路给忽悠，会被灌输进去很多城市观念。可是当这个农村人在城里生活了十年，对一切都很熟悉了之后，再想去对他灌输一些城市观念，就不太可能了。
所以小米音乐就不可能做起来。
等小米这家公司做起来之后，可能都要五六年之后了，形成了上亿的用户规模，然后再推广小米音乐App……到了那个时候，音乐App的赛道早就成熟、完善了，微点音乐、QQ音乐、网易音乐、百度音乐等等强大的产品早就把市场给瓜分了，并形成了强大的用户认知和使用习惯。
这个时候，小米想简单地靠着终端平台的优势，就让小米音乐App从这些强大的产品身上刮下一块肉，那就是天方夜谭。
小米音乐想打败微点音乐、QQ音乐这些巨头，当然是可能的。
但一定不是通过这种野蛮、粗暴的方式。
而是小米音乐这款产品比其他的那些音乐App更优秀，使用体验更好，并且有更多的音乐版权，有更高的社会知名度和品牌效应……
这可太难了！
以小米的实力，能做到吗？
微点音乐、QQ音乐都是纯粹的互联网产品，是互联网巨头紫微星和企鹅旗下的拳头产品，是无数的互联网人才努力了很多年才做起来的。
雷俊就算对小米的定位是互联网公司，那也是半吊子的互联网公司。
一个二把刀，能把紫微星、企鹅这样的专业团队给干掉？
这个商业结构肯定不可行。
所以，手机厂商都在转型，现在的互联网手机的概念和思维完全没有可行性。
互联网手机的前几年，手机的价格都很低，竞争激烈利润少，甚至很多手机都是以低于成本价在销售。
就比如乐视。
那真是卖一部亏一部。
目的是尽快地把手机卖掉，覆盖到大量的手机用户，形成一个围绕着手机的终端平台，然后去给手机用户灌输式地提供IT服务。
可很快行业里就发现，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了。
手机厂商开发出来的App，根本就竞争不过那些互联网公司开发出来的App，即便是手机厂商给自家的App提供了许许多多的渠道优势也没用。
幻想破灭了！
商业模式走不通。
既然后续的通过提供软件服务进行持续性赚钱的商业构思被堵死了一半，公司还想着赚钱，那就没办法了，就只能从硬件身上往回找补了。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现象。
早期的时候手机价格比较低，到了后期幻想破灭了之后，手机厂商们就开始集体抬价了，手机就越来越贵了。
单靠软件赚钱太难了，还是应该在硬件层面追求一些利润。
手机价格就在节节攀升，某款V牌的线上线下统一售价1999元的手机，第三方店铺的进货价是1720元。连第三方的销售渠道都有这么高的利润空间，可见手机会有多赚钱。（有朋友开店，刚问过的数据）
这样的一个大背景，就可以让周不器高枕无忧。
在互联网的层面，他完全不担心小米的崛起。
这就够了！
这就意味着小米未来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动摇到紫微星的核心地盘。雷俊现在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小算盘，等过几年他就会发现，这完全是异想天开。
对周不器来说，最重要的是紫微星能够在移动互联网的初期尽快地打开局面，占领市场。
现在是行业初期，给用户“灌输”，效果很好。
等过了这个阶段，想灌输也没效果了。
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怎么给用户灌输？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直接跟各大手机厂商合作，把紫微星的产品预装进他们的智能手机里，填鸭式地让他们使用。
雷俊给紫微星提供了一个5年免费期的5款预装App的选项，这真是太好了，让周不器非常满意。
5年以后，大家对智能手机都很熟悉了，这种填鸭式的推广方式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就没什么作用了。
现在是行业的发展初期，一定要抓住当下这个时间段内最宝贵的一些行业资源！
所以这次双方的交流，从喝茶到喝酒，一直都比较愉快。
合作的大框架很圆满地达成。
雷俊觉得自己是小米的创始人，深入互联网手机这个行业好几年，对这个领域有着深刻又远见的认识，靠着信息差把周大老板给忽悠了，争取来了紫微星的资源和帮助。
周不器一副被忽悠住的模样。
其实他的见解更深刻，对互联网手机的商业认知有着更远的远见，是站在更高的角度掌握更多的信息，他是为紫微星争取到了小米手机的终端渠道资源。
不仅如此，还有股份呢。
紫微星跟爱斯达是一家的，去战略投资小米不太合适。周不器以个人的名义去投资小米，这就没问题了。
雷俊很欢迎这样的一位投资人，很热情地要求，“你出5000万美元，我给你20%的股份。”
“啊？”周不器微微一怔，“这么多？”
在他的印象里，现在的小米只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公司，能值这么多钱？
雷俊很诚意地说：“去年年底，小米启动了一轮融资，融到了4000万美元，公司的估值就已经达到2.5亿美元了。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我给出的报价还是按照去年年底的估值。”
周不器好笑道：“没想到啊，小米竟然这么值钱。”
雷俊笑着说：“行业风口嘛，互联网手机的概念很热门，小米此前做系统，也算是积累了不少忠实用户。而且我个人……在业内也算是有一定的号召力。”
周不器点了点头。
雷俊见他似乎兴趣不大，接着说：“这个月，初代小米手机就会发布了。我也不怕跟你透露些商业机密，我们的定价是1999元。”
“啊？”
周不器摆出了一副惊讶的姿态。
雷俊很平和地说：“小米手机的配置，比火遍全球的Aster4肯定不如，可是比中华酷联那些4000元左右的机型，一点不差，甚至会比他们的配置更高，我从高通那里拿到了最新款的处理器，跟Aster4是同样的型号。”
周不器道：“那你肯定亏了。”
雷俊道：“嗯，1999元的价格只能匹配零配件的成本线，把代工费、设计费、运营费、仓储、物流、薪酬、差旅等费用都算上，肯定会亏损。这是小米的第一款产品，我想做的就是一炮而红。”
周不器不置可否。
雷俊笑着说：“所以就看这一战的表现了，表现好，年底的时候小米会进行新一轮的融资，到时候……就不是2.5亿美元的估值了。”
周不器瞥他一眼，“要是表现不好，我现在送你的这5000万美元，就算是亏大了。”
雷俊笑哈哈地说：“有校内网的渠道，怎么会表现不好？”
周不器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小米手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小米手机会取得成功，会引起市场的轰动。马上就是开学季了，你那边多留出一点货供给大学生。跟大学生的关系越好，小米的未来就会越璀璨。”
“当然，你放心。”
雷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校内网的渠道，当然要牢牢地抓住，最好是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
以后每一代的小米新机发布，都给校内网提供一部分货。
建立起大学生的关系。
“那……”雷俊瞟了他一眼，“融资的方案怎么样？你要参与吗？”
“5000万美元，20%的股份？”
“对。”
“小米账上挺缺钱吧？”
周不器似笑非笑。
雷俊不动声色，“还可以，还能支撑住。”
周不器才不信呢，摆了摆手，很大气地说：“这波卖手机，小米那边肯定要补贴一大笔钱……算了，那我就帮帮你，给你出这笔钱吧。帮人帮到底，老雷，你可别辜负我的好心啊？”
“怎么会？”雷俊笑哈哈地提起酒杯，“来，我敬你！”
周不器一饮而尽，豪气干云地说：“那就这么定了，你那边的效率也高一点，小米发布会开始之前，就把这个融资案搞定。”
赶紧搞定。
免得等发布会之后小米迅速的火遍大江南北后他后悔，就算雷俊会信守此前的承诺，还有其他的投资人呢。
早点下手，免得以后吵架。
第1938章 你不仁，我不义
周不器喝了点酒，孙莞然就很嫌弃他，让他去别的地方把一身酒气清理干净了再回家。
主要也是她对这个坏家伙的习惯很了解。
平时，他都挺好挺正常的。
可是喝过酒之后，就有点本性暴露，就总爱玩一些花活。孙莞然才不想去挨折腾，他爱找谁伺候找谁伺候去吧！
周不器乐得自在，男人嘛，总被约束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按照徐百卉的说法，创意思维来源于日常生活里的自由空间。
伟大的艺术家，生活里一定都是无拘无束的，普遍会经营着很多段很糟糕的婚姻甚至根本就没有婚姻。
因为婚姻的束缚性跟艺术家的创意性存在着本质上的矛盾。
越是从事艺术行业的人，不婚主义者比例就越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娱乐行业也是艺术行业，徐百卉作为娱乐圈女王，她太懂了。不说别的，国内那几个最厉害的大导演、最有影响力的男演员，那都是一个比一个放纵。
甄妤师姐在家庭委员会上陈述了这样的一番观点。
周大老板虽然从事的不是艺术行业，但他从事的是创业行业，要不断地通过商业创新来获得商业领域中的成功。
请不要束缚他。
请不要去通过许许多多的条条框框去限制他思维的边界，要鼓励他不断地向无限元的边界挑战。
然后，大家就都一致认可了。
周不器这也算是从家庭内部的“法理”上拿到了许可证。
晚上喝了半斤白酒，实在有点多。
索性就联系了姜疏影和唐艺欣，打算去公寓那边洗个澡，做做运动，出点汗，把酒气蒸发掉。半夜了还得回家呢，后半夜还要跟英国那边对接，处理一些曼联转会方面的工作。
在去公寓的路上，孙莞然就说起了家庭许可证的这件事，轻叹着说：“一开始我还以为就你特殊呢，你这么优秀，都是世界级的大老板了。前段时间我跟一个同学聊天，才知道这是普遍现象。”
周不器笑着说：“你同学里这么多大老板？”
“哪有？”孙莞然白他一眼，“是女的，她嫁了一个富二代……对了，我初中同学，也是你初中同学呀。”
“啊？”周不器微微一怔，“谁啊？”
“李艳娇。”
“哦，有些印象，好像挺好看的，跟你竞争班花的那个？”
孙莞然抿抿嘴，“嗯，就是她，初中时候我没长开呢，班里的男生都喜欢她。她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现在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这么多？”周不器很惊讶，“她才多大？”
孙莞然叹息着说：“是呀，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点，三个孩子里，只有一个女孩儿是她生的。剩下的两个，是她老公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在外面生完孩子后，她就出面处理，要拿出一大笔钱给生了孩子的小三，然后把孩子带到身边养着。”
“这个李艳娇挺聪明啊，”周不器点了点头，比较欣赏，“嗯，我记得她当年学习成绩就挺好的。”
这种套路很常见，港台那边很流行。
既平息了家庭风险，又清理了存在隐患的小三。把孩子接过来养着了，还能化解男人的担心表现出自己大气贤惠的一面，当家女主人的位置就坐稳了。
孙莞然瞥他一眼，很奇怪，“你不觉得这样很心机吗？”
周不器道：“心机是心机，关键是正面效果还是负面效果。她这明显是为了家庭的稳定，很有大妇风范。再说了，谁没有心机啊？我不信你没有。”
孙莞然脸色微红，下颌轻轻扬起，“我才没有。”
“是吗？”
“就没有。”
“视角向上，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世界。”
周不器的酒劲有点上头，摇头晃脑。
孙莞然撇撇嘴，“嗯，你是富二代，你熟悉。”
周不器这就不太同意了，莫名其妙地说：“我这富二代就是个土老帽，好不好？咱们老家那种地方，哪有什么像样的名媛圈子？你看首都……上次我听说谁的来着，国贸以北、长城饭店以南的这一大片，聚集了一群优质女性，很多都是公司高管、常春藤回来的海归，一个比一个漂亮，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可不是会所里几千块钱的消费就能搞定的了，甚至比很多一线明星的叫价标准还高。一个富二代为了博美人一笑，当场就能转账大几百万。那水平……宋朝有个李师师你知道吧，据说当年能把宋徽宗给迷倒。”
孙莞然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呢？”
周不器摆了摆手，“算了，你不懂，别参与。像李艳娇这种嫁人生子的，就是现代化优质好女人的代表了。没啥唏嘘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得了。”
去了姜疏影那边，还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说是姜疏影和唐艺欣闹了点小矛盾。
起因是唐艺欣在京的朋友比较多，有一次带朋友过来玩，就介绍给姜疏影认识了，还说她跟姜疏影是共享一个金主的好姐妹。
这一下就让姜疏影很生气。
感觉自己的隐私被泄露了。
唐艺欣后来不断地道歉，说那是她最好的闺蜜，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而且，她也根本不知道金主是谁，就算瞎传话也没什么可信度。
姜疏影还是有隔阂。
周不器充当裁判官，断定这件事是唐艺欣错了，让她给姜疏影买一辆代步车作为惩罚。然后，三人又一起洗了澡，滚了床单，这个小插曲才算摆平。
从公寓这边出来，已经是过了午夜12点。
周不器洗过澡做过运动出过汗，一身酒气被化解得七七八八，因为酒劲导致的晕乎乎的脑袋也清醒多了。
这才回家。
要办公。
新赛季的英超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是这个夏天曼联的转会，还迟迟无法收官。
其实前几场转会，运作得非常容易。
曼联以1450万欧元的价格，击败了尤文图斯，从勒沃库森引进了中场悍将比达尔；尤文图斯反手就有1500万欧元的价格从曼联买走了左边后卫埃弗拉。
曼联这边则是从皇马以2200万欧元的价格买来了被朗尼克和克洛普一致看好的马塞洛。
本土的年轻球员亨德森的转会相对复杂。
利物浦和曼联都盯上了这个球员。
死敌的双方展开了一轮激烈的竞价。
从1200万英镑一路抬到了2250万英镑。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曼联得手了，以2250万英镑的高价买下了这位户口本的年轻中场。
这些交易其实都简单。
最复杂的是跟热刺的交易，莫德里奇想要离开白鹿巷……真是太难了。
本来热刺的老板列维都跟莫德里奇承诺过了，只要有俱乐部开出3000万英镑的转会费，就会放他离开。
等曼联开出3000万英镑后，列维又反悔了。
说他不会把球员卖给英超的竞争对手那里。
莫德里奇大怒！
感觉上当受骗，然后就开始罢训了，彻底从热刺的训练基地消失了。
列维也毫不示弱，当即就对他开出了1个月工资的罚款。
双方彻底闹掰。
上一次他有转会到切尔西的机会，转会受到了列维的阻挠，泡汤了。这次，莫德里奇不想退缩了，他迫切地想转会到大俱乐部去拿冠军，意志很坚定。
球员的态度，是曼联方面对这笔转会能够达成的最大信心来源。
这个夏天的转会窗，球员和俱乐部的激烈对抗，几乎成了主基调。
一个是阿森纳的法布雷加斯，一个是热刺的莫德里奇。
“列维回应了，他开出的是3400万英镑的一次性现金付款，以及400万英镑的浮动条款，总共3800万英镑的转会费。”
视频会议上，大卫·吉尔愁眉不展。
朗尼克也很抓狂，很恼火地说：“根据我们的团队评估，莫德里奇的转会费不会超过3000万英镑。法布雷加斯才多少钱啊？列维根本就没有交易的诚意，他唯利是图，对球员的选择毫无尊重。”
周不器早就有所预料了，“3800万英镑的转会费？能谈下来？”
“啊？”
大卫·吉尔愣了一下。
朗尼克也惊了个呆，“3800万英镑的转会费？巴萨都不会支付这么高的价格！”
现在这个时间段，法布雷加斯可比莫德里奇厉害多了。
小法是阿森纳的核心、队长，是西班牙的10号球员，而且他足够的年轻，比莫德里奇小好几岁呢。
一位来自足球强国西班牙的球员，也会比来自克罗地亚的球员更有品牌号召力和商业潜质。
莫德里奇的转会费要是真比小法还高，那真有点拿曼联当冤大头了。
周不器的心态比较平和，无非就是多花点钱而已。
只需要花3800万英镑就能把莫德里奇买下来，从长远来看，这笔交易太划算！
“这也正常，巴萨那是西班牙的俱乐部。曼联和热刺都在英超，有直接的竞争关系，转会费高一点也合理。”周不器现在的思考方式更多的是以人为本，“新赛季马上就要开始了，莫德里奇总这样罢训，肯定会影响新赛季的状态，这样不好。还是要更多地从球员层面考虑。应该尽快敲定这笔转会，然后让他加入到曼联的季前训练中来。”
朗尼克多少有些感慨。
莫德里奇遇到了列维那样的老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了周不器这样的老板，真是莫大的幸运。
大卫·吉尔不太一样，他是曼联的CEO，要协调经济和商业层面的关系。
3800万英镑的转会费，用目前的眼光来看，绝对是贵了。
曼联吃亏了！
这好像不太符合周大老板的风格吧？这位大老板做生意，从来都是“精明”、“睿智”、“大赚特赚”的代名词。
真别说，他还真是想对了。
列维这么不给面子，拿周不器当冤大头……哼哼，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足球，咱也是先知先觉！
我倒要看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周不器对列维很不满，打算对热刺来一波釜底抽薪的狠手，“你们私底下安排一下，下次我去伦敦，咱们去热刺的青训队看看。到时候，从青训队里挖几个年轻球员过来，来弥补莫德里奇的交易损失！”
第1939章 被雷老板给忽悠了
周不器这次是临时回国，因为石婧琳这几天身子不方便。他还得算算日子，然后赶紧去美国找她，去帮她怀宝宝呢。
可是当他第二天早上起来想到这茬，脸色一下就变了。
靠！
把这茬给忘了！
不能喝酒！
完蛋！
完蛋！
本以为昨天是自己大展神威，把雷俊给忽悠住了呢。没想到，人家雷大老板的水平也一点不差，也把自己给忽悠得神魂颠倒！
在商业层面，那场私下的谈判肯定是周不器占优了。
可是在个人层面，周大老板真是完全被雷总给拿捏了，说喝茶就喝茶，说喝酒就喝酒，他当时身临其境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第二天醒来，恍然大悟了。
什么都晚了。
昨天半斤白酒下肚，这是把生孩子的大业给耽误了啊！
周不器很着急，就赶紧把孙莞然叫过来，询问情况。
提到这茬，孙莞然就很不高兴，奚落道：“那你怪谁？喝茶的时候把我打发走了，吃饭的时候还不让我上桌。我要是在，肯定就劝住你了，不让你喝酒了，伱能怪谁？”
“我不是被雷俊给忽悠住了嘛……”周不器就很无奈，感叹了一声，“还真是不能小瞧天下英雄啊，稍微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给拿捏了。”
孙莞然撇嘴道：“后悔也没用。”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不是说喝酒了要孩子，可能会存在风险嘛。低度酒还好，这种烈性白酒，酒精度这么高……靠，这个雷俊，真是太坑人了。”
“哪有那么严重？”孙莞然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还大老板呢，你紧张什么。白酒就白酒呗，等过几个月再要孩子不就行了。嗯……薛姨妈在家庭会议上说过，说是备孕的时候最好90天内不喝酒，尤其是白酒。等着吧，3个月以后再要。”
“你说得容易！”周不器有些来气，“石婧琳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再让她拖延几个月？”
孙莞然不服气，扬着下巴气恼道：“你跟我凶什么，又不是我的错。我早就跟你说了，女人的排卵日期就那么几天，你算好时间就行了。像你那样有什么用，天天去她房间，连个准日子都不会算，能怀上才怪呢。”
周不器瞪她一眼，“你懂个屁！”
孙莞然不甘心，“我是女人，我不比你懂？”
周不器气笑道：“你懂女人，但你不懂生孩子，更不懂人性。”
“啊？”
孙莞然的眸子眨巴了几下，微微发怔。
周不器道：“怀孕了之后，就不能同房了，懂不懂？要是让我妈知道她儿媳妇挺着大肚子了还要伺候我，她能打死我！”
“哈哈。”
孙莞然没心没肺地娇笑起来。
周不器很无奈的说：“我有多怜香惜玉，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家里，我不从来都是雨露均沾？怀孕多辛苦啊，又要那么长时间没法同房了，我不得借着怀孕的理由，在短时间内多找一些机会跟她在一起？”
“这样呀……”孙莞然眸光一下就温柔起来了，语气也轻容乖甜了，“那你早说呀，我笨笨的，又想不到那么多。”
周家的情况很复杂。
想把这样一个家庭经营得和谐有序、积极向上，其实并不容易。好在薛姨妈曾经指点过他，就是所有的夫妻矛盾，都可以通过舒畅和谐的夫妻生活这件事上找补回来。
所以周不器基本能够在家里做到雨露均沾。
可石婧琳要怀孕，就意味着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办法跟周不器同房了，就有可能让她在心态上出现一些不平衡。
她辛辛苦苦地怀胎十月给周家生孩子，结果却失宠了，别的那些小妖精们不承担生孩子的义务，却可以天天被捧在手心上。
所以，最好就是在怀孕之前，专门地拿出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陪她，来把未来几个月的宠爱给她预支出来。
可这就又出现问题了。
长时间地专宠她一个，别人心里面可能就不会太高兴。
所以周不器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怀不上。
因为没怀上，所以要继续努力，要长时间地睡在她的房间里。
生孩子是家族延续的大事，大家都知轻重，不仅不会心怀不满，反而会不断地给予鼓励和支持。
可能存在的争宠隐患就被化解掉了，家庭内部就可以始终保持一种和谐有序、友好融洽的氛围了。
孙莞然坐在床边，轻柔地说：“这么大一个家子，这么多女人，很累吧？”
周不器点了点头，“累，但快乐着。”
“去你的！”孙莞然推了他一下，“快起来了，马老板有事找你呢。”
周不器一点都不着急，伸了个懒腰，“露露呢？”
“她去公司了。”说到这里，孙莞然就特别开心，笑容很灿烂，“我俩的秘书都上岗了，她过去培训一下，把一些基本的规矩说清楚。”
周不器掀开被子，光着屁股下床去洗手间，一边走一边感慨着说：“你俩的成长可真快啊，这都有自己的秘书了。”
孙莞然拿着一条浴巾，快步跟上了他，从身后绕在了他的腰间给裹上，笑着说：“跟对了人呗，运气好。”
周不器洗脸刷牙漱口，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很苦恼地说：“我这喝酒了，估计要挨训了。”
“谁呀？石婧琳？”
“对啊。”
“至于吗？”
孙莞然才不信呢。
平时开开玩笑，去批评他一下，这是生活里的调味剂。可他这是因为应酬喝酒，是正事。因为这种正事去批评他，那也太不懂事了。
“我觉得没事……”孙莞然知道他不能喝酒，但喝也就喝了，他是公司的老板、家里的男主人，很多时候喝酒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所以她对此并不怎么担心，“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现在美国那边应该是晚上9点多，她还没睡呢。”
“也行。”
这种事情不能隐瞒，周不器还是得正面去面对石婧琳。
孙莞然拨通了石婧琳的电话，按了免提。
“老公？你起床了？”
“嗯，在刷牙呢。”
“别忘了吃早餐。”
石婧琳不知道开了免提，有孙莞然在旁偷听，否则她才不会表现出这般关心他的态度。
周不器咳了咳嗓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言道：“琳琳，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我昨天和雷俊在外面应酬，谈了些商业合作的事。被他给忽悠了，稀里糊涂地跟他喝了半斤白酒。”
石婧琳轻声说：“应酬嘛，这都是难免的事。”
周不器道：“我这喝酒了，可能几个月都没法要孩子了。”
“那就过几个月呗，反正也不急。”
果然，跟孙莞然的预料几乎一模一样。
石婧琳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立刻就站在了男人的立场上表达的态度。
周不器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石婧琳就有几分莫名其妙，“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你要是出去喝花酒了，那我肯定不答应。商务应酬，喝酒就喝酒了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斤斤计较上了？”
周不器松了口气，笑着说：“没有，没喝花酒，我都多少年不去那种地方了。不信你问莞莞，她作证。”
石婧琳语气轻松，“那就过几个月再生呗。”
“好，好。”周不器很高兴，“琳琳，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才是咱家里最懂事、最温柔的好女孩儿，我一直最喜欢你了。”
“我们离婚吧。”
“啥？”
周不器差点被手里的牙刷捅到了嗓子眼。
“咱俩不离婚，你怎么娶宝珊？”石婧琳语气轻柔，安排得井井有条，“她的情况多特殊啊，趁着她没显怀，赶紧把证给领了。然后找个小教堂，咱们关起门来办一个简单的婚礼。我和温老师都不需要婚礼，但是宝珊需要这种形式来安抚薛姨妈的心。”
“大老婆果然是大老婆，真没白疼你。”
“你喜欢宝珊，我也喜欢……”
“咳咳……”周不器赶紧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开着免提呢，孙莞然在旁边偷听呢，“那行，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跟你说了啊！”
石婧琳知道他很忙，很快速地说：“好呀，你安排下时间，咱们去伦敦办离婚手续。”
“听起来怎么这么萧索呢……”
“萧索你个头！”
“这下对味了，不萧索了。”
结束了通话，周不器吹着口哨刮着胡子，看着旁边的孙莞然，“对了，你刚才说谁找我？老马？”
孙莞然颔首，“嗯，马老板。”
“啥事啊？”
“邀请你一起去盛和塾呢。”
“哪？”周不器一头雾水，“盛和塾？啥玩意？高端会所啊？老马怎么也玩这一套了。”
孙莞然道：“不是会所，是稻盛和夫开办的一个企业家学院，在国内也有分部。稻盛和夫近期来华了，会讲一些他做企业的哲学，马老板想请你一起去呢。”
“哦，稻盛和夫啊！”
周不器肃然起敬。
这人可厉害，堪称当下全球最具盛名的企业家了，连汉莎航空那边都说了，他们缺少一个稻盛和夫。
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全球的航空业受到了空前的打击。
英航和西班牙航空合并了，汉莎航空也把IT基础设施部出售了，许许多多的航空公司都遭遇了经营困境，日航也是如此。
濒临破产。
这是日本的一家有着国企和市场双重背景的巨无霸企业，员工超过27万，一旦破产，这些员工就会全部失业，还会导致日本的航空业陷入大萧条。
这时，早就退休很多年已经78岁高龄的稻盛和夫被请出山，执掌日航。
这才过去一年多，日航已经彻底摆脱了破产危机，开始扭亏为盈了。
甚至日本那边已经传出了消息，说是日航因为业绩很好，已经准备在明天启动IPO上市了。
看看日航的脱胎换骨，再看看德国汉莎航空要通过出售集团资产来回血求生，在企业的危机处理上可谓是高下立判。
第1940章 玄学
周不器才不信老马会约自己专门去听什么大师讲课呢，肯定是想以此为引子，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他的早餐很简单，一颗煎蛋、一杯牛奶，然后就去公司上班了。这都上午10点了，也没什么早餐不早餐了。
在路上，他就给马老板打去了电话。
“你找我？”
“对，你什么时候回国？这边有点事……”
“我就在首都呢！”
“是吗？那太巧了！”马老板笑哈哈了两声，“刚好这边有事要找你呢，日航起死回生这么大的事，你知道吧？”
周不器“嗯”了一声，“我见过稻盛和夫两次。”
马老板一点都不见外，“怪不得呢，那你更得去了。”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到底啥事？”
马老板道：“咱们的企业家俱乐部邀请他来华友好访问，传授一些做企业、经商的道理，到时候他会在盛和塾里有一场讲座。”
“有就有呗，干啥？”
周不器的反应比较冷淡。
“你是不是飘了啊？”马老板语重心长，摆出了一副师长的姿态谆谆教诲，“一个人进步的最大阻碍就是停止学习。你是在生意场上取得了一些小成就，可也不能太自大吧？你这么年轻，一定要积极主动地去学习。”
周不器道：“我对日企的那一套不感兴趣。”
“飘了，绝对是飘了。”
“飘啥飘，要说学习，我还不如跟你学习学习呢，日系那一套在世界的商业哲学里就是非主流……对了，你会下围棋不？”
“会一点，怎么了？”马老板有些发懵，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再胡说八道什么。
周不器道：“日本的围棋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厉害，碾压中韩棋手，你知道是什么时期吗？”
马老板这就比较熟悉了，这是他年轻时候最壮怀激烈的大事件，“八十年代啊，那可是大新闻。当时日本围棋太厉害了，随便派一个人过来，都能把中韩的棋手全部杀翻。后来聂棋圣出来了，我们才算是勉强有了跟他们抗衡的资格。”
周不器接着问：“现在呢？”
“不太清楚，你还有心情关注围棋？”
“最近紫微星要开发一款关于围棋的产品，我就顺带着了解了一些。你不懂，我给你讲，别天天想着当老师来教育我。”
“哈哈。”马老板大笑了几声，“闻道有先后，三人行有我师，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生命中的导师。”
周不器没心情跟他胡扯淡，“现在的围棋圈，韩国最厉害，咱们国家也很强，中韩实力基本持平，但是日本围棋已经不行了。中韩随便出一个棋手，就能单挑整个日本围棋界。”
“哦，那又怎样呢？”
“这就是思维方式的问题啊，是日式思维理念的非主流。中韩的围棋发展，已经越来越高科技化、现代化了，日本还在守着一百年前的传统，比赛场里甚至连反作弊系统都没有。不过更主要的还是理念问题，现在是祛魅的时代。”
“祛魅啊，我知道，听人说过。”
马老板别看是大学老师出身，可平时里太忙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忙，关键他还闲不住，喜欢经常参与一些非工作上的事，那就更忙了，以至于他根本就不看书。
周不器道：“日本的围棋界，还是一百年前的老一套，把围棋当成宇宙大观，有一种信仰定式。是在一种玄学的信仰的体系中下棋。中韩这边其实也存在着一定的围棋信仰，但已经逐步地祛魅化了，在跟高科技结合，以结果为导向，下棋是以赢棋为主，而不是玄乎其玄的求道。”
过去的围棋，那都神圣化了。
中韩这边其实还好，围棋就是一种运动。日本那边就很怪，受到日式传统文化的影响很大，各种事情都在求道。
喝茶，叫“茶道”；插花，叫“花道”；毛笔字，叫“书道”。
还有什么剑术、清酒、和服、樱花、相扑、歌舞等等，都要上升到“道”的高度，甚至做个足底按摩，都会被称为“足道”。
很多时候，通过一些虚的精神层次的东西，的确可以在实际应用中获得更好的效果。
因为以前人类的认知里存在着很多盲区，很多事情都理解不来，都需要这种虚虚实实的东西来辅助理解，俗称就是玄学。
可现在都2011年了，科技已经高度发展。
各行各业都在高度地专业化，玄学的适用空间就会越来越小。只有人类暂时理解不了、科学暂时解释不了的领域，玄学才会有生存空间。一旦科学发展突破了，玄学的伪装就会一触即破。
进入现代化了，越来越多的玄学都逐渐地被时代淘汰。
围棋也是。
尤其等紫微星把Rokid-go开发出来，以碾压的姿态横扫全世界的围棋选手之后，围棋就会彻底地世俗化，玄学成分被榨得一干二净。
可是，日本文化就是那么怪。
他们还在坚持传统的玄学观。
这是日本围棋逐渐被中韩超过并碾压的根本原因。
马老板在日本商界的关系也很多，丝毫不比周不器差，不过，他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周不器笑着说：“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这是遇见你了，我跟你分享一下个人的感悟，别人我都不说。小公司好说，船小好掉头。像紫微星、阿里这种庞然大物，任何一个理念性的错误，都可能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咱们可别被稻盛和夫那一套给忽悠了。”
马老板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嗯嗯，周老师你接着传道授业。”
周不器很诚恳地说：“日本围棋最鼎盛的时候，就是日本经济最好的时期。现在的日本经济多平淡啊，当局海量印钞想要引起通货膨胀刺激经济活力，刺激了十年了，可就是不通胀，经济如同死水。恰好，日本围棋也在这个阶段陷入了停滞期，被中韩超过了。”
这类的讨论，要是面对一般的人，可能会一点兴趣没有。
比如搜狐的老张。
周不器要是跟他讲这套有些荒诞不羁的理论，他可能连听都不会听。但是老马不一样，他最擅长的就是站在更高的角度俯视人间。
甚至受到了日式商业文化的影响，带上了几分玄学的意味，有一种“我是神仙尔等都是蝼蚁”的风格。
按理说周不器先知先觉，他更有资格嘲笑全世界的商业人士都是蝼蚁。
可他不喜欢这样。
先知先觉又怎样？
还不是被雷俊忽悠着喝了半斤白酒？被马老板忽悠的次数，那就更多了，可千万不能小看了天下英雄。
马老板果然对这一套很感兴趣，“日本围棋和日本经济的契合，一定是在更高的思维角度上出现了一些交集。”
跟厉害的人交流就是舒服，周不器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日本围棋太玄学了，日本的商业也一样，也充斥着很多玄学理论。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这个稻盛和夫。”
“呃……”
马老板就很尴尬。
稻盛和夫号称是“经营之神”，是日本乃至全世界最顶级的理论派企业家，影响了无数人。马老板也很推崇他的那一套理论，深受影响。
后来马老板跌落神坛，很大程度上就跟这个有关。你追求极致的“商道”，越往上走，跟其他“道”的冲突就越大。大道相争，那就是你死我活了。
周不器是好人，内心也很善良，他甚至公开宣布过，以后会把他在紫微星的全部个人持股都捐出来，回馈社会。
对马老板也是这样。
周不器到了现在这个地位，身边的人都一个比一个友好，所有人都笑脸相迎，所有人都是“朋友”了，再也没有了早年间那种时不时跳出来的“反派”。
可是大多数都是社交。
真正的企业家朋友，实在不多，一个巴掌能数过来。
马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不仅可以平等地交流，可以相互嘲讽、戏弄甚至直接开展国骂，还可以有一些精神层面的深层次沟通。
周不器好为人师地想提点他一下，说道：“我跟稻盛和夫见过两三次，有一次我印象很深，我和好几个日本商业界的老家伙去拜访他。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寺庙里吧。”
“嗯，他退休后就一直在寺庙里修禅。跟他请教企业经营的理念时，他那一套说法，就跟上佛学课似的，玄玄乎乎的。”
马老板却不太同意，“可你不能否认，他那一套企业经营的理论，效果很明显。你知道他是怎么拯救日航的吗？”
周不器点了点头，“玄学呗。”
稻盛和夫拯救日航，堪称过去这一年里全球企业里最壮观最震撼的商业案例。
其实在经济危机这几年，“高人出山救企”的案例有很多。
比如国内的联想陷入巨额亏损，柳老总复出，比如分众受到市场冷落，姜总重新执掌大局。国外的也有很多，比如戴尔先生重新出山来拯救陷入困境的戴尔公司，伟大的舒尔茨再次复出执掌星巴克，杨志远复出执掌雅虎，包括谷歌的拉里·佩奇，其实也是要出山带领谷歌走出社交困境。
可是这些“复出”的案例，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稻盛和夫传奇。
这也正常。
他拯救日航的案例，真是太厉害了，堪称商业奇迹。
日航本是一家陷入破产的巨头公司。
船大掉头难。
想要救一条要漏水的小船，其实很简单，拖拽到岸边就行了。可是要拯救一条99%都沉入海底的航空母舰，这可能吗？
稻盛和夫做到了。
而且，他只用了一年时间。
去年，他选择复出，执掌日航。今年，日航就已经扭亏为盈，甚至在今年的前半年里，日航给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半年财报。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带领日航扭亏为盈了，接下来他要带领日航在明年上市！
一家航空巨头，从破产到上市，只用两年时间，绝对是传说般的存在，是不可复制的商业奇迹。
被全世界的包括马老板在内的企业家高度推崇，也就不奇怪了。
那么问题来了，稻盛和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1941章 福报
其实关于拯救破产企业的办法，有一整套公式化的流程，是MBA课程里很重要的一个大分类。如果让一个美国或者欧洲的知名企业家来处理日航的破产危机，大概也就是那么几招。
一，裁员。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开源节流，降低支出。
二，债务重组。
企业破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债务压力太大，收入太少，赚的那点钱可能连债务利息都还不上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想办法把一些债务进行重组，比如把债务剥离给子公司，或者打包卖掉，或者借新债还旧债。
三，债转股。
债务还不上了，债权人的利益要受损。这个时候，就可以跟债权人们去沟通，一旦公司破产，你们就是血本无归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债转股了，债权人成为公司的新老板。这样一来，公司就没有负债了，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紫微星环球当年收购米高梅，就是类似的策略。米高梅快破产了。这时候，紫微星只需要把米高梅的外债都买过来，直接债转股，就可以100%地拥有米高梅了。
四，向政府申请救济补助。
这招是全世界的国企最常用的手段，不分地域，都一个尿性。
比如德国的汉莎航空，坐拥德国乃至欧洲最好的航空资源，结果经营得一团糟，还要不停地向德国政府申请财政补助，动辄几十亿欧元。
拿着全体德国人最好的航空资产，却创造不出太多的社会价值。恰恰相反，还要不断地从德国人民身上吸血才行。
五，出售有价值的资产，回笼资金，度过危机。
还是汉莎航空。
去年，汉莎航空就把IT基础设施部出售给了紫微星国际的云计算业务。
其实更典型的例子是通用电气。
当年，通用电气是跟微软并列的全球市值最高的超级巨头，后来杰克·韦尔奇退休了，公司就一落千丈了。经济危机这几年，就在一路地拆拆拆，不停地卖卖卖。
六，董事会和高管的大换血。
就像畅游这样，股价崩盘之后，市场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周不器采取的策略就是把畅游的董事会和高管层全部换掉。
七，战略调整。
比如日航放弃重资产的模式，把旗下所有的大飞机都卖给第三方的飞机租赁平台，然后再把这些飞机从第三方飞机租赁公司租回来。
这一下，日航就变成轻资产公司了。
因为航空公司的很大一部分债务，都压在飞机身上。把飞机卖掉，相当于也把债务包袱甩掉了。
轻资产运作就更容易了，承压力就更强了，这是当下很多欧洲新兴的航空公司的主要运营模式。
万达地产遇到经营危机时，就是采用这一招，由重资产向轻资产转型。
八，业务转型。
现在这个时期，廉价航空兴起了，严重侵蚀了过去高端航空的市场。既然这样，日航也可以业务调整，也去做廉价航空，就像汉莎航空采取的应对策略那样。
九，兼并购。
去收购更多的优质资产，创造新的业务线生态，通过新的业务线来带动旧的业务线的发展……
应对的方式有很多。
这些都是来自欧美的商业理念，高度的实用化、现代化，就跟公式似的。谁家的企业遇到危机了，就照着类似的方案，照本宣科地去执行就行了。
MBA的作用就是把做生意这门学问变成解数学题。
过去的观念里，做生意太难了。
只有那些天生有着从商天赋的人才能做生意。
可是随着现代商业的发展，这行已经越来越实用化，越来越逻辑化，大大降低了准入门槛，可以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了。
全球的商业世界才有了更大的发展。
可是在一些人眼里，MBA的这套模式过于地功利化、逻辑化了，做生意不是解数学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变量，哪能简单地套用公式？
或者说，套用公式可以，但那只能是一些普通的公司。
所以有很多顶级的企业家都不太喜欢MBA的那一套。
不是这一套没用。
而是对他们执掌的顶级企业效果不大，他们追求的是那微乎其微却至关重要的与众不同的稀缺东西，这就有了一些玄学的色彩。
恰好，日本人在玄学方面有着极致的探索，做个按摩都在“求道”。
在商业层面，走得最极致的就是稻盛和夫，简直就是玄之又玄，一天天地不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寺庙里感悟佛法，已经达到了身无外物的境界。
作为企业家教父一般的存在，几十年里也不拿股份，甚至不拿工资，一心求道，而非求财。这次拯救日航，他就是全免费地为日航服务，精神境界宛若圣人。
这次稻盛和夫拯救日航，几乎没有采用任何MBA的公式流程，没有调整董事会和高管层，没有开除任何一个员工，没出售资产、不债务重组、不启动兼并购，甚至也没有进行多少战略和业务上的调整。
对日航，他只做了一件事——玄学。
把自己的求道追求，灌输给了日航27万员工，就跟洗脑似的。
他不停地在公司内部开展讲座，告诉大家日航破产的危害，所有人都会失业、国家的经济会遭受严重打击，航空业陷入凋敝、民众的出行会受到影响……
危害太大了。
想办法消除这些凌驾在国家、行业和每个人身上的隐患，就是我们每一个日航员工的责任和使命！
为此，所有员工都要努力地奋斗，要有奉献精神，要以更热血更激情的工作态度去迎接每一天……
日航是国企的性质，全世界的国企都一样，员工懒散，工作效率奇差，能混就混，能偷懒就偷懒，能少干就少干。
日航之所以效益不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员工们不努力，有太多的什么工作也不干的僵尸岗位了。
稻盛和夫上台以后，不裁员不调整业务，只用了一招，就是通过个人魅力不断地宣讲，不断地号召，以及极富煽动性的求道的精神追求，鼓励大家要努力、要无私、要奋斗、要有格局有情怀，要有牺牲精神，要为行业为国家做奉献……
再加上他以身作则，不拿一分钱的报酬，78岁的高龄在第一线，出行、着装、餐饮等等都非常简朴，跟个苦行僧似的，艰苦奋斗、无私奉献。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会不动容？
然后，他就成功了！
27万员工在精神层面的追求被调动起来了，工作积极性就都被激发出来了。日航还是那个日航，但是员工的工作态度变了，这家公司一下就起飞了，变成了最耀眼的明珠。
去年，日航还濒临破产呢；今年，他们就创造出了日航史上最好的半年财报；明年，他们又要重启上市了！
这一套模式，欧美人其实很难理解，也很难执行下去。可是受到儒家文化影响的亚洲，就很有市场。
其实可以用国内的更知名的论调来理解稻盛和夫对日航的拯救方式，一句话：“996是福报”。
绝对是异曲同工。
现在，阿里在港股的价格跌入了谷底，备受外界的指责，马老板的压力非常大。
他一度走访名山大川，还去寺庙里闭关了三个月。基本上跟稻盛和夫是一套路数，向更高的精神层面去寻找“大道”上的答案。
恰好，日航的案例震撼了全世界，也让马老板产生了强大的信念感，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开展演讲，进行价值传输，阿里的价值观开始有了完善的体系。
本质上都是一套东西。
就是告诉员工要努力奋斗，要为个人、为行业、为国家、为民族、为世界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努力的人才会有好运气。
人活一世，就这么几十年，碌碌无为、浑浑噩噩，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每一个人，都应该体现出自身的存在价值。
这其实就是最古老的一套管理思维，有着很强的宗教色彩，被稻盛和夫稍微变动了一下应用在了企业管理之中。
比如耶稣这一脉就认为，人一降生就是有罪的，所以一辈子要关爱、怜悯、同情、帮助他人，有钱了要多做慈善，要是人死后钱还没散干净，就没法进天堂。
周不器很不喜欢这一套。
他跟稻盛和夫见过几次，一开始的时候还惊为天人，打算像弟子一样地去拜师学艺，聊过几次以后就失去兴趣了。
这完全跟现代社会的个人主义相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就是喜欢躺平，不行吗？我就是懒惰不想干活，不行吗？我就是想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不行吗？
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而活，这才是现代社会……尤其是年轻人的心态。
年轻人才是希望，才是未来。
稻盛和夫已经78岁高龄了，半身入土的人了，他那一套真的很有效？不是不尊重老年人，可老年人一定会跟社会脱节，无一例外。
作为朋友，周不器想要把马老板劝回来，别受到这个日本老头的忽悠，“稻盛和夫拯救了日航，的确很震撼，这是不可复制的商业奇迹，足以载入世界的商业史。可是，你真觉得这样可行？你不觉得这里面怪怪的？”
第1942章 质疑权威
马老板笑着说：“事实证明，可行。”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咱们做企业，要靠制度去管理，而不是靠着哪个青天大老爷。”
马老板不太同意这个观点，“制度当然很重要，但人也很重要。在执行层面，在领导力层面，还是要靠人。”
周不器退了一步，道：“现在是稻盛和夫在日航当总裁，他的个人魅力大，能影响到每一个员工。可是别忘了，他已经78岁了！他能干几年？”
马老板就沉默不语了。
周不器道：“没有人可以把精神状态长期地紧绷着，现在稻盛和夫在位还好，他可以在内部不停地演讲，不停地给员工们打鸡血，让他们热血沸腾地去拼命工作。等他离职以后呢？”
马老板半开玩笑地说：“下一任总裁延续他这一套，接着打鸡血呗。”
“这是精神控制啊，老大！”
“没那么严重。”
“好，就算稻盛和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下一任总裁可以接着打鸡血，可有多少员工能坚持下来？精神高度紧绷、工作状态高度集中，全体奋斗、不断地号召奉献……一旦紧绷得弦断掉了，日航还是得破产。”
“嗯。”马老板的声音有些凝重，“的确有这种风险。”
周不器道：“所以在我看来，稻盛和夫的这一套，只是权宜之计，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他要是年轻20岁，那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他有足够多的精力和时间在战略、制度和业务层面对日航进行调整。年龄是他绕不过去的槛，他率领日航翻身了，这很厉害，却不值得效仿，他这套模式最多就是在……你说的那个盛和塾里传播一下，那是他自己创办的企业家培训学院。很难进入主流的MBA教程里。”
“MBA？”马老板有些好笑，“你可别被那些留学回来的人洗脑了，那些天天讲着书本上的知识，拿着PPT解决商业难题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职业经理人。”
周不器不这么认为，“你说得对，MBA出来的人，的确有很多类似的职业病，可伱别忘了，MBA的这个大产业的出现，为全世界培养出了太多的商业管理人才。阿里现在是谁在掌舵？那个卫折不是MBA出来的？”
马老板没好气地说：“半年前我就把他给开了！”
半年前，阿里这边出了一些事导致公司出现了信用危机，马老板大怒。需要有人承担责任，仅次于他的二把手卫折就引咎下台了。
周不器语重心长地说：“商业世界在过去一百年里有着飞速的发展，形成了一整套的很完善的商业体系，MBA就是把过去这百年的智慧结晶在传道授业，这形成了不可否认的对商业社会的推动力。”
马老板道：“对，MBA把商业里边的99%的事情都讲透了，可是你别忘了，你能学MBA，我能学MBA，他能学MBA，所有人都能学MBA。大众化，就意味着平庸化。想做成一家伟大的公司，还是需要靠着那1%的与众不同才行。”
周不器笑道：“你说得对。”
“稻盛和夫的精神理念，就是日航复活所需要的那1%的东西。如果按照MBA的那一套去处理日航的危机，就算能拯救，也不可能这么迅速。”
马老板对这件事显然也有着很深刻的认识。
基本就是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
两条路，未来未知。
就目前来看，稻盛和夫的这一套，的确是比MBA的公式流程那一套要强很多。比如德国的汉莎航空，看起来的确不如日航的复苏这么迅速，这么令人振奋。
可是，周不器知道未来。
MBA这一套，固然有着这样那样的许许多多的问题，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人类商业社会发展百年以来最伟大的商业运作的智慧结晶。
而且，有着很大的可复制性！
不管是国外的星巴克、戴尔、惠普，还是国内的李宁、联想、分众，都靠着这种职业经理人的操作从经济危机中走出来了。
基本都是采用同样的套路，是MBA早就提炼出来的公式。
见效慢。
但是风险小，可复制。
大公司可以用，小公司也可以用，谁都可以用。且全世界都在应用这一套模式，就意味着有着太多的有着类似丰富经验的职业经理人能够娴熟地应用这套模式来处理危机。
稻盛和夫这一套可就不一样了，是来自很古老的玄学管理模式，跟主流商业社会格格不入，别人想学也很难学。
就算有人学成了，可能也没有可应用的环境。
拿着稻盛和夫那一套去给硅谷的员工洗脑，鼓励他们要无私奉献，要有牺牲精神，要为公司服务为国家服务……保准会被那些老外喷一脸。
甚至这一套在国内都很难实施。
也就是日本那种看似开放，实则传统文化根深蒂固的社会里才会存在这种古老玄学的实践土壤。
国内的商界社会里，基本是****，没有任何传统因素存在。传统文化里是“无奸不商”，是“商贾重利轻义”，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下，所有形容商人的词都带有负面色彩，没人喜欢去套用传统。
马老板想学习、改良稻盛和夫的理念，想把传统和现代融合，想来一场中西文化的合璧，就很容易出现很严重的分裂情绪。
更何况，稻盛和夫追求的是极致的商道。
在日本，他可以随便追求，没人去管他，得道之后就算他去竞选日本首相都无所谓。
在国内就不行了。
大道相克。
马老板想在国内追求极致的商道，你想干啥？
你这是在动摇别人的大道。
周不器道：“稻盛和夫拯救了日航，很伟大。可我看来，他这是在取巧，走的是精神控制路线，这能持续多久？这是用取巧的方式绕过了很多难以解决的经营困境，只能解决一时之需，却不是长久之计。”
电话那头，马老板沉默不语。
周不器道：“从企业发展的长期考虑，还是得从战略、业务、制度层面找问题。MBA提供的那些企业危机的解决方案，才是过去一百年里最好的应对这类危机的办法，是无数商业人士、经济学家总结出来的智慧结晶，并且在全世界广泛应用。稻盛和夫这一套，你不觉得跟世界主流脱轨吗？这是在逆潮流、逆人性啊，也完全跟现代社会年轻人的人生态度相悖。”
说实话，马老板内心感到很震撼。
同时，也有着由衷的敬意。
觉得这个姓周的小子可真是了不得了，太厉害了！一点不夸张地说，他就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级企业家了！
要知道，此时两人讨论的是稻盛和夫啊！
是商界里的“经营之神”！
他拯救日航的这个案例，绝对是震古烁今，花钱少、耗时短、见效快，就跟施展了魔法一样。
绝大多数的人在这种神迹面前，那都只有顶礼膜拜的份，没人敢去质疑。
几乎都会放弃思考的沉沦进去。
去感受这个案例的传奇，去感慨稻盛和夫的伟大。就算他是给员工洗脑，有一定的精神控制的色彩，那又怎样？他真的做到了，而且效果空前！
扪心自问，连马老板自己都陷进去了。
没想到，周不器这小子却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他竟然质疑了这场神迹的光辉性……要么他是狂傲得没边了，要么他是真的有着自己对商业的独到理解。
很显然，他不是那种孤傲、自负的性格。
不管他的观点对不对，单说他敢从其他角度来质疑权威、来否定稻盛和夫的这个行为，就足以展现出他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了。
想做伟大的企业，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随波逐流。
马老板其实是很骄傲的一个人，过去这些年虽然周不器的事业发展很不错，但他从来没觉得这家伙比自己强。
阿里的未来，不会比紫微星差。
可是这一刻，他在内心深处不由地生出了一些其他的念头，感觉这小子好像真比自己厉害一点，思维结构太新颖了。而且胆子也大，敢否定稻盛和夫……恰好，胆大也是做出伟大企业的必备要素。
周不器道：“我说了，日本围棋就是日本经济和日本企业的缩影。80年代，日本围棋天下第一，日本经济傲视全球，日本企业不可一世。现在，围棋和经济都不行了。为什么？在我看来，就是现代化的实用主义、科学主义对日本社会里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玄学思维的倾轧。稻盛和夫的这一套在日本商业社会里的影响力越大，日本经济就越难有起色，日本企业就会不断地陷入到经营困境之中。就跟他们的围棋一样，已经远远被中韩甩在了身后。”
“这个话题太大了。”马老板觉得有些累，脑子里一团浆糊，“电话里聊不透，我过几天去首都找你吧，到时候咱们再详细谈谈，顺便一起去盛和塾看看。不管你认不认同稻盛和夫的企业理念，你毕竟都是咱们国内企业家的代表人物，你应该出面。”
第1943章 三助
下车，上楼，去办公室。
一路上，周不器不停地跟园区里的员工挥手，有很多女员工们还发出了阵阵的尖叫，就好像看到了明星似的。
他的办公室在顶层。
其实不高，第七层而已。
不过，这个七层也很高了，按照普通的住宅高度标准，至少也有10-12层楼那么高。
整个第七层，其实主要就是四个部分。
一，周不器的办公室，几乎占据了半层楼的面积，办公室内配备了十几间不同功能的房间，包括了秘书室总务室通讯室等等，也有卧室、浴室、餐厅、健身房，就差没给他打造一个落地窗的游泳池了。
二，孟厚坤的办公室，这就小很多了。这里本来是一间小会议室，后来发现用途不大，就被他“滥用职权”改造成他自己的办公室了。
三，郭丹的办公室，就更小了。平时周大老板不在，宁大秘也不在，一些行政上的通讯业务就会转交到她这里。
四，大会议室。
这里是紫微星集团的最高处，在这里开的会议就意味着是紫微星的最高决策层。如果人少，周不器就直接把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大家一起聊聊就行了。
如果人多，比如董事会、高管会议，一般就会在大会议室里进行。
股东大会不在这边，会在外边的大礼堂开。
所以，这第七层虽然是权力中枢，可在这层工作的员工比较少，平时周不器不在的时候，连集团高管都不往这层跑。
就显得比较冷清。
周不器上楼后，电梯刚打开，就看到了一个文秘穿着的小姑娘，唇红齿白，看样子20来岁左右，扎着一个马尾，穿着一件格子纹的深色包臀裙，青春靓丽，怀里抱着一沓文件，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差点没撞上。
“小心！”
周不器赶紧让了一下。
“对不起，我着急。”那个姑娘鞠躬道歉，然后赶紧按电梯，按下的是4楼，那是张一明、贺阳的办公区。
总部这边已经基本施工完毕了，现有的各种建筑一共有23处，其中主办公楼就有7个，意为“北斗七星”的意思。
周不器身处的这栋，处于中心位置，就是北斗七星里的“紫微星”。
不过他平时经常出差，长期不在岗。
所以这栋楼的“楼主”其实是张一明。
郭鹏飞、王小船、梁儒波、周峰、季子安等核心高管的主办公室都不在这栋楼里，他们是其他楼的“楼主”。
“咦？”那姑娘按下电梯之后，恍惚间也察觉出了什么，歪着头，好奇地看向旁边，眼眸睁得像两个大铃铛，“周……周……你是周不器？”
周不器忍俊不禁，“对，我是周不器。你好啊，你是……伱是郭丹屋里的？”
公司里有着很明确的秘书用人要求。
如果是男领导选用女秘书，一定得是40岁以上的已经成家的不那么漂亮的“大姐”才行。如果是女领导，在使用女秘书方面就没有年龄的限制了，貌美如花也可以。
这么年轻的文秘，肯定不会是孟厚坤屋里的，那就一定是郭丹的秘书了。
“我……我……”年轻姑娘脸色猛然涨红起来，吱吱呜呜也没有了开始的干练直爽，吞吞吐吐地说，“老板，我……我是你屋里的。”
“啥？”
周不器一脑门黑线。
这姑娘可真是新人啊，啥都不懂呢。
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你这话容易引起歧义，让人误会啊！
果然，身边的孙莞然就冷下脸，训斥道：“你是宁露的秘书吧？记住了，你不是老板的秘书。你的工作地点不是董事长办公室，而是董助办公室，别混淆……”
周不器拦了她一下，笑着说：“刚上班？”
“嗯，才一个月。”
“没关系，以后慢慢就熟悉了，你这是要送材料？”
“三助说要找贺老板签字。”
“哦，那快去吧，不打扰你工作了。”
周不器和颜悦色，君子如玉，没有为难新入职的小姑娘。
孙莞然又在身后叮嘱了她几句。
回到办公室里，周不器伸了个懒腰坐下，这时宁露也出现了，抱着一摞材料让他过目，都是经她筛选过很重要的文件。
周不器随手翻起，笑着说：“对了，你是三助？”
宁露抿嘴一笑，“对啊，你不是说给我升职了嘛。一助是宁雅娴，二助是孙莞然，我是你的第三助理。”
“你们可真能搞。”
“那没办法，我年轻呀，我给你当秘书不合适。换个职称，绕开这层限制。”
“帮我来杯可乐呗。”
周不器刚刚给马老板上了一课，有些口渴。
“又喝可乐？”宁露已经不像刚入职时那么唯命是从了，毕竟也算是有了名分，嗔道：“温知夏和石婧琳都说过了，不许你喝碳酸呢，会腐蚀牙齿。我给你来杯奶茶吧，我前几天刚从奶茶店那边学习调制出来的，可好喝了。”
周不器好笑道：“你还会调奶茶？”
“鲜奶和果汁一兑就好了，不用加那些调味剂，可简单了。”宁露冲他挤了挤眼睛，然后莞尔一笑，摇晃着纤柔的腰肢，被包臀裙包裹起来的屁股左右均匀地摇摆，还真有几分小妩媚。
记得当初她也跟刚才那个怀里抱着材料去找贺阳签字的文秘一样，青涩稚嫩，满满的青春气息，好像脸蛋儿都没长开。
现在不一样了，感觉已经比较成熟了，有几分清新御姐的风采了。不仅是脸蛋儿长开了，身形曲线也愈发地前凸后翘饱满有致了。
没一会儿，宁露就用托盘，端着三个玻璃杯过来了。
孙莞然恰巧也走过来，端起来尝了一下，夸赞道：“还不错哦。”
宁露很开心地说：“纯天然，以后咱们自己做奶茶。”
周不器喝了一大口，感觉也还行，“对了，这加的是什么奶啊？”
“牛奶呀，不是奶粉，是鲜奶，一大早从郊区农场运过来的。”宁露看来在这方面还真是策划过，“本来我想着是从东北空运过来呢，家里农场自产的。后来雅娴不让，说是在国内这样搞太资本主义了，影响不好。后来找了孟厚坤，是他安排的。”
“他怎么安排？”
“他托了家里的关系，找了二商……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好像是一个专管领导们饮食的特供国企，在西山那边有特供农场。咱们的牛奶就是从那边来的，随叫随送。”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
“十校创业联盟”里有了一个孟厚坤，在很多事情上还真是方便了不少。
前世，他也一度有过很多的偏见。可这一世他见得多了，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们的平均水平，要遥遥领先大众水平，这是一个能力、业务、见识、人脉、眼光等层面都很强大的优质群体，成才率极高。
不过，也有一些另类的。
周不器也见过一些，皱着眉头说：“上次我见过谁来着……好像是李国清的一个什么朋友，是个二代，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就宣扬，劝大家不要喝牛奶。”
宁露轻笑着说：“他说的三聚氰胺吧，咱们这是特供。”
“不是特不特供的事……”周不器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站在身前每人手里端着一杯奶茶眼眸睁大的孙莞然和宁露，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他说牛奶是母牛给牛崽子喝的，不是给人喝的。”
“啊？”
宁露惊了个呆，要是按这个逻辑分析，那啥都不能吃了，啥都不能喝了呢。
周不器道：“现在很多人都养猫养狗，你看谁吃过猫粮狗粮吗？牛奶就是牛粮，对不对？”
“莫名其妙！”
孙莞然翻了个大白眼。
“你不觉得这很有道理吗？”周不器一脸严肃，“牛奶是给牛喝的，人奶才是给人喝的。那个二代身边的人都不喝牛奶。”
“那喝什么？”宁露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不补充蛋白质吗？”
孙莞然已经听懂了，气恼地说：“干嘛，那我帮你安排一下，给你也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奶妈呗？刚好，宝珊不是怀孕了嘛，给宝宝找一个，给你找俩！”
眼神里很不善。
反应过来的宁露也流露出了一副吃惊不可思议的样子，怔怔地望着他。
“跟你俩开玩笑呢，这么小心眼呢。”周不器哈哈一笑，一口气把手里的这杯奶茶都喝光了，“好了，我要看材料了，你俩也都去忙吧。莞莞，帮我查查邮箱。”
这些材料里，很大一部分都是紫微星的内部文件。紫微星的文件里，业务文件占了多数。业务文件里，从PC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的业务转型，又占了多数。
周不器现在已经放权95%了，绝大部分的文件都不需要他签字，都是张一明领导的高管层已经做过决策的。
他看看材料，了解一下。
不过，有一个系列的材料，大概有七八份之多，受到了质疑，高管层没有形成很统一的意见，主要就是张一明和郭鹏飞不太认可。
现任的校内网总裁张绪豪反而在“同意”那一栏里签字了。
有关校内网和小米的合作。
这跟周不器有关。
是他刚刚牵头跟雷俊达成的业务合作。
校内网的资源很宝贵，尤其随着紫微星对校内网的产品定位的谨慎确立，以及不断为大学生提供了种种好处，“校内网”的品牌已经空前的强大。
校内网已经是大学校园市场里根深蒂固不可动摇的大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谁要是拿到了校内网的资源，就可以很轻松地打进大学校园市场。
校内网如果跟小米达成了合作，那就意味着小米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在大学生市场里获得极大的知名度，从而打响品牌！
这样好吗？
这是资敌啊！
爱斯达和小米都在做手机，这是竞争对手啊！
周不器觉得应该统一思想，“露露，你在忙吗？”
“来啦。”
“安排一个高管会，就今晚8点吧。核心高管都来，把周绍宁也叫过来，讨论一下校内网和小米的合作。嗯，韩教授也叫上。”
第1944章 不能高看天下英雄
周不器要领导紫微星和紫微星国际这两大东西半球的互联网公司，就一定要克服时差上的障碍。
几乎每天，他都要在凌晨的时候工作1-2个小时。
其实不只是他，海外那些公司的核心高管，也要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也都要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奋斗在第一线。
这段时间，乔布斯身体越来越差，美国那边的媒体虽然表达得很克制，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甚至乔布斯已经完全辞去了他在苹果公司的职位，把苹果的业务大权交给了库克。而他的董事席位，则推荐给了一个好友——迪士尼总裁罗伯特·艾格接任，企图通过艾格来延续苹果产品的创意性和艺术性。
在这种大形势下，很多财经、科技类的杂志就纷纷报道了库克的履历。
这人何德何能，能接班乔布斯？
类似的文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努力，他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才行。因为他是苹果供应链的负责人，要跟国内这边对接，要协调、维持好上百家供应链的关系，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就跟周不器的情况差不多，必须要凌晨工作才行。
不同点是周不器休息时间虽然晚，可起床时间也晚，整体上的睡眠比较充足。库克那边就不一样了，早上六点多就起床开始跑步了。
就感觉他有着无限的精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位男朋友给他注入的。
好在这种人周不器已经见过太多了，别说库克，他手底下就有一堆工作狂，比如陆器……周不器有时候就特别地诧异，不管什么时候给他发邮件，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回复，就好像全天24小时都保持在工作状态之中一样。
现在是国内时间上午11点，周不器喝着一杯用牛奶泡的奶茶，在跟陆器聊着紫微星国际的两大业务。
“EA收购朋友工作室的案子，已经通过监管了，这件事算是彻底地尘埃落定。估计在一周之内，款项就可以到账。”
“这么快？”
周不器有些小惊讶，美国的有关部门工作效率，竟然这么高了？按理来说，他们的效率应该比国内差很多才对。
陆器笑着说：“好像是EA那边在运作的，加快了监管部门的审批。市场变化太快，他们担心出现变故。”
“变故？”周不器没太理解，“什么变故？不是都签完合同了吗？”
陆器道：“可是违约金太低，只有6.5亿美元。”
EA和紫微星国际的确是就朋友工作室的交易达成了一致，也签下了合同。可是，合同现在还没有完全生效呢，需要等相关的监管部门批准，确认这笔交易是合法的，然后才能认定这个合同是合法的。
也就是说，在监管通过之前，就算双方签下了合同，这个合同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律保护下的合同。
只有合法的合同才是真合同，如果监管不通过，那这个合同就是非法合同，就没有意义。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所以交易的双方往往需要一份法律框架之下的补充协议，来确保自身的权益，即通过违约金条款来限制单方违约。
假如在审批通过之前，EA或者紫微星国际改变主意了，不想交易了而撤回合同，就要向另一方支付6.5亿美元，来弥补对方的损失。
“啥？”周不器以为自己听错了，“6.5亿美元的违约金，很低？”
陆器道：“跟市场的变化和朋友工作室的成长前景来看，还真存在着一定的违约可能。Zynga已经推迟了上市计划，你知道吗？”
“怎么回事？”
过去几个月里，周不器听马特里克经常会说起Zynga这家社交游戏公司，这是业内领头羊。
朋友工作室的交易和价值评估，很大程度上都会受到Zynga的影响。也就是说，Zynga的上市跟朋友工作室的最终成交价会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Zynga本来说是7月份上市。
后来欧债危机波及了美国，又改为了5月份，想提前上市。后来发现欧债的影响太猛，又改回了7月份。
不过，这都8月初了，Zynga还是没有上市。
陆器对此阐述道：“美国这边的金融市场有所回暖，游戏市场也在回暖，社交游戏就走在了游戏行业回暖的最前沿。Zynga的董事会认为7月份是市场的谷底，不适合上市。所以他们又推迟了上市计划，打算等市场进一步地回暖之后再上市，估计会等到年末吧。”
周不器忍不住笑了，“所以EA这是在担心我们会违约？”
陆器道：“对，万一监管那边审核3个月、5个月，市场进一步地回暖。一旦到时候朋友工作室的市场估值达到了25亿美元、30亿美元以上，咱们这边就有可能违约。所以EA方面就很着急，游说了一波，迅速地敲定了这笔交易。”
很明显，EA的那些头头脑脑们根本就不懂社交游戏行业。
社交游戏这几年这么火，国内外的原因其实差不多。
国内，是因为朋友网火了。
国外，是因为Facebook火了。
因为这类的SNS社交平台的火爆，才带动了社交游戏的火爆。
也就是说社交游戏是没有自身的根基，要寄生在社交平台的网站上。现在已经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了，Facebook那边的动作比较慢，出现了一定的误判。
不过，Facebook那边已经在纠正了，做出了战略改变。
明年年初，Facebook就会启动IPO上市了，招股书上已经很明确地标注了。等融到钱之后，Facebook会重点布局移动互联网。
这就是社交行业的危机！
社交游戏，是PC互联网时代的产品，在智能手机上玩社交游戏的产品逻辑根本就不存在。
社交游戏的产品逻辑，是白领们在工作之余，随便地点几下，挂着网页、操作简单，偷偷摸摸也不会被领导发现。
手机就不一样了，很容易就能被发现。
如果玩手机都能不被发现……靠，那谁还会去玩社交游戏啊，去玩其他的手游好不好？《愤怒的小鸟》不香吗？
一旦Facebook重点向移动互联网发力了，那么他们的团队已经会进行数据、模型和运作模式上的分析，然后做出流量分配上的调整。
只要发现社交游戏在移动端失去了魔法，而移动战略超过了PC战略的重要性，就必然会降低社交游戏在平台中的推广量。
像Facebook这种级别的巨头，稍微做一点业务层面的调整，社交游戏这个看似恢弘却完全没有根基的行业，也就该陷入崩溃了。
周不器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关心朋友工作室的交易，主要就是害怕EA那边有能人，通过对Facebook的战略调整而看出一些未来可能存在的关于社交游戏行业的隐患。
所以他一再重申，要求陆器和唐·马特里克一定要加速运作，尽快地把朋友工作室卖掉！千万别拖延！
听到枪响再跑，那就来不及了！
人家Facebook都把手伸进裤兜里准备掏枪了，这时不跑，更待何时？
没想到，事情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在发展。
这让周不器有些哭笑不得。
看样子，还真是不能太高看天下英雄。
Zynga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所以把上市时间延后了，打算等行情转好了，多捞一笔；EA就更荒诞了，他们竟然担心紫微星会反悔，所以要尽快地终结朋友工作室的收购案。
这真是太好笑了。
他担心的是EA那边有高人，会看出Facebook战略方向上的调整以及社交游戏存在的底层逻辑，导致叫停了朋友工作室的交易。
没想到，他们不仅没看出来，反而在追随Zynga的脚步。
周不器道：“由此可见，EA的董事会都是一群与时代脱钩的老家伙，他们不懂社交游戏，更看不懂移动互联网。要我看啊，EA的这波危机，没个三五年时间，根本解决不了，这是认知的问题。”
陆器其实也比较迷茫，不知道周大老板怎么就能从蛛丝马迹中得出那么肯定的行业趋势判断。好在论据他不需要明白，直接用论点就行了，这就是在周大老板手底下工作的最大优势。
论点是两个：未来是移动互联网的时代，社交游戏行业将会日薄西山。
在这两个论点之下，就可以比较轻易地做出对EA游戏公司的判断了，陆器顺着这个思路，缓缓地说：“EA要迎合新时代，就要面临着新一轮的转型。除非转型顺利，否则EA很可能会长期陷入低迷的股价里。”
周不器道：“越是老年人，思想就越僵化、越顽固，转型就越困难。所以咱们不能对EA抱有幻想，既然朋友工作室的交易已经通过监管了，那就行动。只要3个月的禁售期一过，就赶紧卖股票，尽早清盘离场。”
“一股也不留？”
“不留！紫微星国际还没上市，现金更重要！”
朋友工作室的交易，EA是以7.5亿美元的现金，外加4900万股的EA股票完成的交易。按照当前的股价来计算，这笔股票的价值比签合同的时候有所上涨，已经达到了12.3亿美元。
赶紧套现换钱，公司这边还有用呢！
果然，陆器接下来就说到了库里安那边的大手笔支出，“紫微云想收购SaaS厂商ServiceNow，对方愿意交易，但是价格不太友好。”
“多少？”
“对方索要25.7亿美元。”
“靠！”周不器有些来气，“库里安不是说20亿美元以下就能成交吗？”
陆器笑着说：“还在交涉，先不急。这是好消息，至少对方愿意跟我们谈，有出售的意向，这才是最好的。”
周不器比较认同，“嗯，价格高了点，总比有价无市好。你要一直盯着这个案子，尽快推动起来。现在是行业低谷，错过了太可惜。”
第1945章 团购打所有
中午，周不器跟张一明、郭鹏飞、梁儒波、贺阳、孟厚坤、张绪豪等人一起在园区里的2号食堂的包厢里吃了一顿工作餐。
借着用餐的时机，开一个会。
周不器这次是临时回国，这些高管们每天的工作日程都排得很满，他也不想因为自己是老板就随意地改变他们的工作计划。
中午，先碰过头，简单的交流一下。
晚上8点以后，算是进入下班时间了，大家再一起开一个正式的会议，把紫微星和小米会达成短期战略合作的意义说明一下。
其实也不复杂，就那么几点原因。
首先就是先知先觉，小米的背后是雷俊，号称“雷布斯”，有没有周不器的帮忙，他都能把小米做起来。
低价智能手机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只要小米一出现，就可以横扫整个行业，让中华酷联、金利、魅族等几大国产手机品牌，以及HTC、LG、诺基亚等许多外国品牌集体歇菜，对山寨机市场更是彻底的清扫。
价格就是最大的竞争力。
顺水推舟的事，为什么不做？
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而且，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顺水推舟。
以雷俊的视角来看，现在的小米身处万丈深渊，有无数的困难，周大老板出手相救，这就是雪中送炭！
收获了雷俊的无限感激不说，以后一旦真的跟爱斯达发生了一些业务上的摩擦，也不会闹得太过火，好说好商量。
这是周不器最看重的一点。
未来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尤其是中低端机市场，竞争空前激烈，激烈到把所有的外国品牌全都干死了，连苹果出一款中端机在国内市场都没戏。
老外早早的全部被淘汰了，最后的大决战，只剩下了几家国产品牌。
打得那叫一个血雨腥风，不断地秀下限。
连雷俊这样的好脾气的老好人，被逼急了之后都怒不可遏的公开喊出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口号。
这种现象很不好，有这精力这本事，去国外跟老外干啊？关起门来搞内斗算怎么回事？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是很多领域都存在的乱象。
在可控的舆论下就越发会映衬出这种现象，恰好国内的舆论就是可控的。
这就给了很多商业市场里的不当竞争、恶性竞争提供了土壤，产品玩不过，就从舆论上压死你。
周不器很不喜欢这样。
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宁可内战外行，也一定要外战内行。这就是他一直在内部不断宣讲的竞合关系。
不要只讲竞争。
一定要把竞争和合作联系起来，商业市场里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敌。
不管别人怎么样，先把自己保护起来，要让对方留下一些可能存在的友好往来的念想。一旦把自己的大门彻底关死，双方摆开架势不死不休，那各种狗急跳墙的竞争手段都能玩出来。
前几年周不器也没少玩这样的套路。
那是因为当年他“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只能是奋力抗争。现在不一样了，功成名就了，得想办法“洗白”了。
而这又引出了下一个支持小米的理由。
现在国内的智能手机行业，在中华酷联的带领下，活得多好啊？利润率那么高，大家联手外国手机厂商一起发大财。
这小日子过得就很安稳。
爱斯达开启国内路线的时候，一开始的设计也是要推出低价机型，来满足更广大的消费者的需求。
可后来周不器跟业内几个人一聊，就发现不对劲了。
爱斯达就赶紧调整业务，Astermini就只面向大学市场，是联合校内网送给大学生们的福利，不在社会面上公开销售。
枪打出头鸟。
爱斯达现在已经是行业巨头了，就别这么出头去把所有的同行都得罪死了。雷俊意气风发地往里冲，那就让他冲就好了。
行业的搅局者，群起而诛之！
小米没做起来还好，只要做起来了，就一定会引来众怒，成为整个行业的眼中钉。在市场竞争中搞不死你，那就在舆论声势上搞死你。
当年，周不器用免费杀毒搞垮了杀软市场，可这才是多大的市场啊？年销售额也就5个亿，影响有限。智能手机市场就不一样了，这是万亿市场。
这影响力差着几个量级呢。
等小米把这个市场彻底颠覆之后，爱斯达再进场，跟国内的同行们展开一些比较友好的竞争就没什么风险了。
如果周不器是在海外市场遇到这种事，很可能就冲进去干了。打赢了自然好，是白赚的地盘；输了也无所谓，反正那本来就不是他的地盘。
国内就不行了，这是大本营，还是要以稳健、低调、周全的态度来运营。
这是周不器要支持小米的两大核心原因。
剩下的几个原因就不那么重要了。
比如他会以个人名义投资小米，可以赚一些股权投资上的收益；校内网要以帮扶大学生为己任，恰好小米手机价格足够低，以校内网的名义拿到一部分货卖给大学生，就是一种帮助。
张绪豪本来就是支持的态度，笑着说：“低端手机的利润率很低，不赚钱。这类产品的存在价值，只是一个为互联网服务商提供的一个面向用户的终端平台。这个平台到底是小米的手机，还是爱斯达的手机，对紫微星来说没有区别。”
周不器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要开一家网店卖东西，去淘宝上开店和去京东上开店，有区别吗？我们的目的是卖东西。在淘宝、京东、易贝、当当、拍拍、亚马逊这些平台上都开店，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厚坤脸一黑，“不就是伱的‘神仙’计划吗？”
“神仙”计划，就是紫微星斥资打通“中华酷联”的关系，把紫微星的App预装到他们的手机里的那个计划。
就像开网店一样，去那些手机大厂的平台上去开店，然后卖紫微星的App。
开店是要花钱的。
“神仙计划”的两年期预算是5亿元，随着行业的发展，这笔支出只会越来越大。
跟小米合作，却可以拿到5款App的5年期的免费预装协议，多好？
现在还意识不到，等过几年，这就是巨大的价值了。
唯品会开始靠着手机预装来推广的时候，那可是下了大成本的。给小米手机的开价，1个预装是1块钱，如果用户打开了唯品会并且注册、激活，还会再给12块钱。
当年小米在国内卖了6000万部，为唯品会带去了800万的激活用户……单是这一笔订单，就价值2亿了。
紫微星跟小米合作，达成的是5款App的免费合作，绝对是占了大便宜！
周不器道：“在这个手机时代的早期，这就是市场推广最有效的手段！”
张一明本来是不同意的，听他这么一说，也转变了思路，缓缓地说：“嗯，还真是这样，不能怕花钱！”
周不器笑着说：“花钱了，既能跟中华酷联这几个大厂搞好关系，还能高效地推广紫微星的产品。前者是战略，后者是业务。都很重要。”
大老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有反对意见也被压下去了。晚上的正式会议上，也就有了基调，大家可以顺着这个论点出发，接下来开展更多的延伸。
“小米马上就要开发布会了。”
“嗯，这个月中。”
“那就抓紧时间。”周不器点了点头，看向了张绪豪，笑着说：“晋升为校内网的总裁了，感觉怎么样？”
张绪豪就很尴尬，挠挠头，“还行，就是忙。”
周不器道：“接下来还有着忙呢，小米手机的库存很少，价格又那么低，市场很可能会躁动起来。到时候，校内团购要做好小米手机的抢购活动，供不应求，要做没抢到手机的大学生的情绪安抚。”
张绪豪半开玩笑地说：“那肯定啊，有了小米手机的业务……下个月校内团购的销售额，又能打赢那些竞争对手了。”
“啊？”周不器很吃惊，“团购网站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能跟咱们的开学季团购拼业绩了？”
“对，窝窝团、拉手网，高朋网、满座网，还有糯米、24券什么的……还有咱们的饭团网也参与进去了。”张绪豪一一细数，随即就哈哈一笑，“不过，校内团购的对手不是其中的某一家，而是所有的团购网站。”
“所有？”
周不器瞪了他一眼，原来是卖关子。
张绪豪道：“本来我对9月份校内团购的销售额还有些担心，因为外面那些团购行情还在增长，预计9月份可能会达到12亿、13亿的样子。如果开学季我们团购一波小米手机，只要业务做起来了，单月销售额就可以稳稳地超过所有的团购网站的总和。”
周不器摆了摆手，“这个数据没有意义，开学季是特殊时期，校内团购追求的也不是销售额和利润，这不是校内网的价值观。禁止拿这个当营销点。好好做你的产品，校内团购不参与社会上的那些团购风潮。”
第1946章 花钱买效率
周不器对紫微星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里的大作为充满了期待，虽然手下的这些年轻人在理念和思维上还是会出现一些偏差，但这已经很好了。
看看微软、谷歌、Facebook的高层们，不一样在这个时代转型的时期错误频出？
尤其是EA。
买下了朋友工作室后，还担心紫微星这边反悔，连忙托关系去花钱游说，以最快的速度推动了这笔交易的审核。
相比之下，周不器手下的这些年轻人已经足够地优秀了。
晚上的高管会议上，他毫不吝啬地对整个管理层表达了赞许，并感谢了他们过去几年的辛苦付出。
不过，现在是互联网转型的关键期，千万不能松懈！
同时他为了进一步地培养高管团队对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清晰认知，就做出了一番很大胆的商业预判。
当下这个关键时期，也不能藏拙了。
他着重说明了在内部引起了很大争议的“神仙”计划。
这个计划，是紫微星出资5亿元，跟中华酷联、金利、魅族、HTC、三星、LG、诺基亚等公司合作，把紫微星的App预装进他们的智能手机里。
其中主要的合作对象就是“中华酷联”四大家，一共拿到了4亿元，其中华为1.2亿，联想和中兴各自1亿，酷派拿到了8000万。
这是包干两年的买断协议，每家5款App。
其实价格很低。
其他那些手机厂商，价格就更低了。
连买断费都不给。
周不器笑着说：“这个计划里，有很多廉价合同啊，这太划算了。老陈，这工作你做得好，值得表扬！”
老陈，就是市场副总裁陈国幻了，他舒了口气，“为了这个计划，我可没受批评。”
周不器笑笑，“业务上有分歧都正常，求同存异的体系才更健康，要是所有人的思路都一样，反而就危险了。”
“是这个理儿。”
陈国幻这下算是放松了。
为了“神仙”计划，他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孟厚坤不支持这个计划，就总去找茬，以监察的名义去查他，看看他有没有中饱私囊。
周不器道：“你这合同签得很好，除了中华酷联之外，其他的手机厂商，简直就跟免费打工似的。0.5元的装机费，2元的激活费……哦，这是魅族的合同，HTC的合同激活费是2.2元……也差不了多少。”
孟厚坤受不了了，冷声道：“市场行情就是这样，不是什么功劳。”
周不器点了点头，“所以要进一步地争取。这样，我先说说我对行业的大致判断，你们心里有一个预期，然后按照我的这个判断去做设计业务就行了。至于怎么设计、要怎么做，伱们都比我懂，我就不多说了。”
这个话题里，陈国幻是焦点人物，就很尴尬。虽然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大，裴瑶甚至还披上了一件外套，可老陈背后还是出了汗。
有些紧张。
因为这个计划的最大推动者是张一明和贺阳，尤其是贺阳，完全是他在指挥陈国幻来执行。孟厚坤不敢去叫板张一明和贺阳，柿子挑软的捏，多少有些过分。
这样一个场合，周不器肯定不会去动摇孟厚坤的权威，即便这混蛋小子对“神仙”计划有一些理念上的误解。
市场部的油水太大，运作空间太多。
周不器甚至敢100%地肯定，陈国幻管理市场部这么多年，手底下肯定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定没跑。
让毒蛇似的孟厚坤盯着他，不是坏事。
周不器装出一副粗心大意，没有太在意老陈被小孟欺负的事，笑着说：“装机费好说，主要是激活费。一个注册、激活账号才2块钱，这真是太便宜了，这是移动互联网初期才能享受到的巨大的推广红利。”
“也不便宜。”孟厚坤是反对派的主要代表，“魅族的手机100万台，预装费是50万……可是别忘了，紫微星的App很受欢迎，只要预装进去了，基本就都能激活。5款App，一年就可以给魅族带来超过1000万元的收入。”
张一明微笑着说：“那说明推广效果好，给我们的产品带来了更多的新用户。”
孟厚坤道：“紫微星的产品，就是市面上最好的产品。就算没有‘神仙’计划，用户们在购买了智能手机以后，也一样要下载我们的App。”
他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紫微星是入局最早的互联网巨头，有着最丰富的App产品矩阵，只要使用智能手机了，就一定离不开紫微星。
张一明点了点头，“所以在那5款App的选择上，我们要有策略。微信一定要入选，微博、朋友网、校内网其实没有必要，这是必备的产品。可是微点音乐、微点安全卫士这样的产品就很有必要预装了，市场里有很多同类型的产品，怎么确保用户选择的是微点音乐，而不是QQ音乐、酷狗音乐？”
“可以通过自家的产品来引导，我们有微信、今日头条、朋友网、校内网这么多，还不能给微点音乐带来流量？有免费资源不用，为什么要给别家的平台送钱？”
孟厚坤有些固执。
周不器一挥手，打断了他，“行了，你先闭嘴，听我说。”
孟厚坤果然就不说话了。
周不器道慷慨陈词——
“还是那个例子，我们有商品要想出售，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除了在咱们自家店里销售之外，还要去淘宝、京东、当当、拍拍、亚马逊这些平台上去开店，才能尽可能多地全覆盖，才能不错过任何一个用户！”
“我们要对移动互联网有更准确的认识，这跟PC互联网时代完全不同。会有更多的大资本进入市场，会有更多同类型的竞品出现，会有更激烈更复杂的竞争。现在是初期，你们没感觉出来，觉得2块钱的激活费都贵了，你知道过几年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两三年之后，激活费就要超过10块钱。再过个七八年，等一些超级App用户增长降速之后，为了获取一个新用户，可能会开出100块钱的激活费！”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呆了。
孟厚坤实在忍不住了，“100块钱？一个新用户？”
周不器瞥他一眼，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判断，你不信？”
孟厚坤打了个激灵，“信！只要你不是开玩笑，不是在讨论，而是在下结论……不管这个结论多荒诞，我都信。”
会场里有不少人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
太有意思了。
还是大老板能拿捏住这个黑面锦衣卫。
周不器说的当然是实话。
也就是两三年后，首都这边就有了一条很知名的“创业街”。谁要是手头紧了没钱吃饭了，过去走一趟就有钱了。
那里，有很多创业公司都在街边派了很多“市场专员”。
谁路过了，就可以去下载他家的App，只要下载、安装、注册、激活，就可以拿到10-15元的现金或者微信红包转账。
整条街有上百个之多。
要是不怕麻烦，走一趟过去就能进账大几百块钱，就够半个月吃饭了。
等到了后期，那就更夸张了。
比如支付宝、拼多多、美团这种超级App，新用户的增长放缓，遇到了瓶颈，为了获取新用户，都是开出了极高的价格，都要几十块甚至上百块钱。
这就出现了一个推广App的“中间商”产业。
有的人就很精明。
买了一卡车的大白菜，跑到农村里，然后大喇叭一喊：“免费送白菜了！”
大爷大妈过来之后，就给他们下载、安装支付宝。激活之后，就送两颗大白菜。大爷大妈们高高兴兴地捧着大白菜回家了，中间商转头就能从阿里那边进账几百上千万。
周不器接着说：“现在的激活，是注册加激活。等再过些年，智能手机全面普及，一些超级App的新用户增长就会陷入停滞。那时候的激活，就没有注册的限制了，是不活跃用户到活跃用户的激活。”
贺阳很谨慎地问：“很遥远吧？”
“不，很快。”周不器为了让大家相信，就摆出了坚决的态度，语气掷地有声，有着一种不容反驳的确切，“信息爆炸、技术爆炸，用不了几年，大家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所以，我们大家一定不要放松，趁着这几年是行业初期全世界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击！花钱买效率，要全力以赴地尽快地开疆拓土，占领空白市场！移动为先云为先，这不是喊口号，一定要在业务执行中体现出来。”
会场里的气氛就有些沉寂。
这一番对未来的判断可够吓人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延展分析，“神仙”计划的必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按照孟厚坤说的，就算没有“神仙”计划，以紫微星的App的优质程度，以及微信、微博、今日头条等产品的推广带动，一样能让很多自家产品做成规模。
不过，这样做有一个最大的劣势，就是效率。
太慢了！
哪有直接把App预装到手机里，来得简单、快捷又高效？
越早推广，入局越容易，花钱也越少。
七八年之后，行业就定型了，App的获客成本就要达到100块钱了……这就意味着，这个移动互联网的行业初期，可能也就是只有两三年的时间。
时不我待啊！
要抓紧！
难怪周大老板这么着急，风风火火地搞智能手机搞移动互联网，甚至不惜跟小米合作，这是基于对未来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宏观大势的判断。
对高管团队来说，不管能不能理解，一定要坚定不移，并以此为论点制定业务。
第1947章 隐藏的规则破坏者
周不器不喜欢开长会，不到9点会议就结束了。时间还有，他想让孟厚坤过来，去他办公室里聊聊。
别看办公室里宁雅娴、孙莞然、宁露这三个大秘书春风得意，变成了“一助”、“二助”、“三助”的职称，其实更多的是名义。
正式的董事长助理，那是集团副总裁级别的高管，至少是M6，连宁雅娴都不够这个标准。宁雅娴现在的职称标准也就是M4。
真正承担在紫微星这边助理职责的，其实是这第七层的另外两间办公室，孟厚坤和郭丹。
孟厚坤主抓监察，郭丹负责行政。
基本上在每一家公司里，周不器都有自己的“助理”，比如紫微星国际这边是许亮杰，紫微星数媒那边是比尔·默滕斯，紫微星环球那边是安·萨诺夫和宝珊妹妹，潮玩公社是石婧美，潮玩足球集团那边是三德子，畅游那边是老张，冥王星和海王星那边是甄妤师姐……
很多助理，都是有实无名。
有助理的地位，却没有董助的职称。
衡量助理的标准，其实不是业务能力的强弱，而是跟周大老板的关系，倒也不是任人唯亲，而是公司管理中的一些特殊情况。
每一家公司都有自己的规章秩序，由董事长提出、董事会确立。
可是，规定从来都是给底下人制定的，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很多时候就可以凌驾之上，就比如马老板。
今年年初，因为手下的CEO卫折的一系列业务策略导致阿里出现了信任危机，他就被开除了。马老板信誓旦旦地表示，企业的第一生命力就是信誉，来安抚商家。
然后，仅仅过了几个月，他就绕开了几个大股东和董事会，偷偷地把支付宝从阿里集团的旗下给拆分出来了。
像稻盛和夫那么高境界的“圣人”，真是太少了。
尤其是在竞争残酷的领域里。
不管一家公司还是一个国家，信誉的应用场景是小来小去的事情，在小事情上彰显人性的光环和绚烂的价值观；在关系到战略和重大业务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是尔虞我诈、成王败寇，人性就是去你吗淡！
不可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每一个人，就算是乔布斯、比尔·盖茨，起家的时候也是靠着抄袭、偷窃而来的原始积累。
周不器也不是圣人。
他给公司制定好规矩了，并要求所有人都要遵守，按照这个规章秩序和企业制度来做公司的运作。
实际上，他就是破坏规矩最多的那个人。
制定规矩的人就是破坏规矩的人，他本身还是监管、审判、舆论、财务等领域的大权一把抓，这谁能奈何他？
不过，周不器没这么五大三粗，他也不好明目张胆……要处理类似事情的时候，就要委派给“助理”去做了。
比如紫微星这边的孟厚坤和郭丹。
如果这类坏规矩的事，被发现是宁雅娴做的，那就惨了，矛头直指董事长周不器，就容易人心涣散。
如果是孟厚坤或者郭丹做的，那处理起来就容易了。
周不器就可以站出来，“公正无私”地对孟厚坤进行一定的处罚，来维护公司秩序和企业制度的权威。
当然，说是处罚，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这一世，周不器身处高位，是世界级的企业家，见多识广，对很多事情的理解也更深了。
很多前世他觉得深恶痛绝的现象，都慢慢感受到了背后逻辑的存在道理。
周不器知道孟厚坤在调查陈国幻。
作为这么多年的市场部主管，陈国幻手底下一定有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只要去查了，就一定能查出事情来。
不过，周不器不想这么干。
现在是互联网转型的关键期，急需用人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现在是上马打天下的时候，有几个将军有了一些杀俘、霸占别人妻女的行为，该忍的时候也得忍，先把天下打下来再说。
紫微星内部的气氛很好，形成了一种万众一心开拓大好局面的凝聚力，这是好事。没必要在眼下这个时期节外生枝，扰乱了军心。
周不器不同意在近几年查办陈国幻。
这其实就违规了。
按照公司要求，涉嫌公司贪腐的案件，发现一起查一起，绝不手软！这一次显然就是周大老板在主动地破坏规矩。
他要跟孟厚坤聊聊。
没想到，孟厚坤却拒绝了，说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他家里有事，要赶紧回去，一问之下才知道，好像是他的三爷爷住院了，准备要第三次换肝。
“那就明天再说吧！”
因为白天里把一些事情做完了，周不器晚上就比较清闲了，就把杨蜜、蒋冰婕、李心婉、迪丽热雅四个女孩子都叫到了家里。
都凌晨了，还跟四个妹子在书房里嬉戏打闹。
孙莞然敲敲门进来。
周不器还好，宽松的上衣和大短裤都没脱，那四个女孩子就很清凉了，睡衣已经不在身上了，有的连文胸都不在了。
几个人挤在沙发上，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
孙莞然很平静，轻声说：“晚上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吧。”
周不器头也不抬，回身一挥手，“你去睡吧，我在等曼联那边的消息。”
等到了凌晨一点左右，他才终于收到了大卫·吉尔的电话通知。
“不容易，签下来了。”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流露出来的轻松和如释重负，跟热刺谈判交易球员，真是太痛苦了。
整个欧洲足坛，有两个家伙最难对付，一个是热刺的老板列维，一个是那不勒斯的老板德劳伦蒂斯。
周不器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让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安静，不要乱动，然后就笑着说：“总归签下来了，是好事。”
大卫·吉尔抱怨道：“你知道么，合同里，甚至还包括了莫德里奇的球衣损失。”
“球衣？”
“热刺新赛季的球衣啊，很多球衣都已经印上了他的名字，热刺要求我们来补偿，要30多万英镑。”
“这个列维，一看就看不了大事。热刺在他手下，十年二十年都别想拿到冠军。”
周不器也多少有些生气。
大卫·吉尔道：“不管怎样，总归是签下了……嗯，这要得益于巴萨和阿森纳的交易达成。巴萨以3400万欧元的价格买下了法布雷加斯……比预想中的低了很多。哎，巴萨的压价策略太狠了，我们很难跟进。我们为莫德里奇支付了足够的代价，这让列维获得了满足感。”
“一共多少钱啊？”
“一次性的现金支付3500万英镑，另外有200万英镑的附加条款……其中150万英镑比较容易达成。正式的转会费，应该就是3650万英镑吧。另外还有100万英镑的佣金，还有对热刺的许多交易补偿……总费用在3800万英镑左右，大约就是4600万欧元吧。”
“是标王吗？”
周不器很看重这点，“标王”是一种品牌，可以关系到曼联的商业价值。
大卫·吉尔道：“是标王，比帕斯托雷去巴黎、阿圭罗去曼城、亚亚·图雷去切尔西的价格都高。”
“亚亚·图雷的费用多少？”
“3000万英镑。”
“那也没差多少啊，”周不器挺高兴，“好事，就当用亚亚·图雷添点小钱，把莫德里奇换来了。”
大卫·吉尔叹了口气，“我以后再也不想跟列维谈判了。”
周不器很豪气道：“没关系，这个月我就去伦敦，到时候我给伱报仇！不给热刺来一点狠的，他不知道谁才是英超的国王！”
然后，他让大卫·吉尔把今年夏天曼联的转会交易汇总一下，发过来。
挂断电话，继续忙活刚才没完成的事。不能有身份歧视，她们几个虽然是娱乐明星，但该有的关心和恩宠，还是得给一些。
“累坏了吧？行了，你们去大浴室洗个澡吧……知道在哪吧？出门往右拐，最里边的那间。在浴缸里放好水，我一会儿过去泡个澡，咱们就睡觉。”
周不器做好了安排，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浴巾裹在了腰间，去查电子邮件。
大卫·吉尔已经把材料发过来了。
一看之下……嗬！
本以为是在夏天一掷千金支持新帅呢，这么一汇总，也没花多少钱啊？
转出7人，总收入6400万英镑——
奥谢：转会去了桑德兰，转会费400万英镑；
维尔贝克：转会去了阿森纳，转会费1655万英镑；
亚亚·图雷：转会去了切尔西，转会费3000万英镑；
埃弗拉：转会去了尤文图斯，转会费1350万英镑：
范德萨：退役；
斯科尔斯：退役；
加里·内维尔：退役。
转入5人，支出9000万英镑——
比尔达：转自勒沃库森，转会费1150万英镑；
马塞洛：转自皇家马德里，转会费1850万英镑；
亨德森：转自桑德兰，转会费2250万英镑；
莫德里奇：转自热刺，转会费3800万英镑。
阿尔滕托普：来自拜仁，自由转会。
除此之外，朗尼克还从梯队提拔了两个年轻人进入一线队，克莱维利和博格巴。
至此，新赛季曼联的25人大名单已经确定。
1号，诺伊尔；2号，拜恩斯；4号，拉姆；5号，费迪南德；6号，蒂亚戈·席尔瓦；7号，加雷斯·贝尔；8号，施魏因施泰格；9号，苏亚雷斯；10号，鲁尼；11号，吉格斯；12号，马塞洛，13号，朴智星；14号，莫德里奇；15号，维迪奇，16号，卡里克；17号，罗本；18号，亨德森；19号，比达尔；20号，范佩西；21号，埃尔南德斯，22号，阿尔滕托普；23号，埃文斯，25号，克莱维利，26号，博格巴，29号，库什恰克。
强大的阵容已经组建好，接下来就看克洛普的表演了，希望他能给周大老板争口气。
第1948章 又见爬虫
第二天上午，周不器询问了孟厚坤，要不要带点礼物去医院看望他家的长辈。孟厚坤说不用，医院这边的人太多，亲戚朋友、同僚下属的，来了也没地方。
人太多了，谁是谁也记不住，没必要。
现在库里没配型，可能要等个三五天才能做手术，不着急，他上午请假，下午就回公司上班。
周不器也不喜欢这种人情礼貌上的往来，不去更好。
直接跟孙莞然一起，去京东那边见刘强栋。
老刘现在很猛。
有一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气概，是微博上的首席商业界大V，各种高调，各种猛干。去年，在当当上市之后，京东就推出了图书业务，一场电商大战就此拉开，而这也掀开了国内电商领域里血雨腥风的空前激烈的电商市场大火并。
尤其到了开春以后，真正的巨无霸下场了——阿里！
现在的电商行业，有一个很热门的风口，就是导购网站。朋友网、今日头条的“优选频道”，其实也是一种导购网站。
不过，跟很多市面上的导购网站不同，紫微星的“优选频道”很友好，是主动跟电商平台的配合。比如苏宁易购的商品要上优选频道，是双方沟通交涉过后，两方达成合作条件了，都同意了，才把商品链接挂上去。
这是周不器近几年一直推崇的经营理念，做人留一线，以友好合作的姿态参与行业的发展之中，努力实现共赢。
不因为紫微星是行业巨头，所以有选择权，能做到。
其他的导购网站，就算有这种和气生财的想法，也没有选择余地，想做也没法做。就比如有一个刚创业的导购网站点点网，想要跟亚马逊、苏宁这样的大电商平台合作……
靠！
打不死你！
你谁啊你？想合作？你配吗你？
所以，市面上主流的导购网站的运营模式，是爬虫打法。
这是单方的行为，就是导购网站根本不去通知电商平台，直接利用爬虫技术，像是偷东西一样地从诸多电商平台中把商品信息和相关链接都抓取过来。
作风野蛮、泼辣，没什么规则可言。
为了创业成功，哪还有那么多顾忌？先把产品做成功，先完成了原始积累了再说！等做起来了，行业发展日趋健康化了再想办法洗白就行。
周不器这次来京东，看看事态的发展。
老刘很愤怒。
因为阿里也推出了自家的一个导购平台——一淘网，就是采用这种技术爬虫的模式把全网的电商平台的信息都给抓取过去了。
再加上阿里自家的淘宝、淘宝商城、聚划算等产品……而这些产品又存在着交叉互补性，存在着流量的相互利用。
这就很恐怖了。
这就意味着，用户在网购的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的选择了，直接去阿里的平台就行了。阿里的电商平台里，拥有着全网所有的电商产品！不仅有自己家的，还有别人家的！
对用户来说很友好。
网购变简单了，不需要在各家平台里找来找去了。
可是，这对其他的电商平台就是致命打击。
流量都跑阿里去了，别人怎么活？
反抗最激烈的就是京东，刘强栋直接在微博上开怼，开始是不点名地批评……却发现一淘网不为所动，就忍无可忍，直接点名道姓地开骂了。
周不器已经跟马老板说好了，这周末会跟他一起，去盛和塾见稻盛和夫，一方面是学习他的企业哲学，一方面是代表国内的企业家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希望能够多促进两国的商界交流，相互学习、共同发展。
结果老刘那边直接把微博当成了情绪的发泄平台，这就让他夹在中间，有点尴尬。
京淘很快就会在东京交易所上市了，市值可能会达到14000亿日元，这是多成功的一个项目啊。除了周不器的运作，陈东的悉心管理之外，背后跟京东和阿里的帮扶也不无关系。
京东和阿里是京淘的两个重要股东。
可别因为双方的公开宣战影响了京淘的上市，这才是周不器最关心的。至于京东和阿里的打生打死……其实无所谓，行业第一和行业第二永远都是在打架。
到了京东，刘强栋笑得很高兴，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一见面就赞不绝口地说：“微博真是一个伟大的产品，我太佩服你了，你是真正的互联网天才。”
周不器好笑道：“你真是把微博玩明白了。”
刘强栋也不含糊，“嗯，我让市场部算过，今年以来在京东的品牌建设上，微博至少为京东节省了2个亿！”
其实就是营销套路。
微博是当下很受欢迎的大众媒体产品，影响力很大、覆盖面很广，几乎覆盖了所有的电商用户群体。
要是花钱用传统的手段做京东的品牌建设，砸进去几个亿都跟打水漂似的。
微博就不同了。
只要成了热点，上了热搜……哼哼，那就了不得了，就会成为全网的新闻焦点，各种门户网、财经网都会广泛地报道，甚至传统媒体也会跟风报道。
一下就获得了无数免费的宣传资源。
京东就火了。
从去年跟当当干，再到后来跟苏宁干，再到现在跟阿里干……刘强栋这边就跟“愤怒的小鸟”似的，一路不停地输出愤怒，言辞辛辣、毫不客气。
不仅让他个人成了网络红人，也让京东名声大噪。
前世的京东其实底子很薄弱，刘强栋搞的自建物流策略也把融到的钱都烧光了，让这家公司非常凶险，几度走在现金流断裂的破产边缘。
在凶残又激烈的电商行业竞争里，很多人都说京东很快就完蛋了。
之所以挺过来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刘强栋抓住了时代馈赠的社交网络的红利，一下就引爆了市场。
几场网络大战下来，直接把京东的品牌给确立起来了，然后就逆势飞起了。
当当的李国清曾数次嘲笑他，说京东很快就要倒闭……结果发现京东不仅没死掉，还在不断蚕食他的图书业务，越来越好。老李一下就慌神了，就赶紧去学习他的策略，也开始在微博上当大嘴巴，不停地制造热搜话题来吸引关注，包括后来离婚后的再度创业搞出来的摔杯、公章、对簿公堂，也都是类似的套路。
可已经晚了。
互联网的逻辑就是这样，先入场者只要不犯错，往往就有着通吃的权力。当当本来是最先入场的电商平台，可惜后来不断地犯错，给了京东机会。京东抓住了社交网络的时代机会，只要不犯错，当当也就很难翻身了。
周不器作为资深的互联网大佬，当然门清，笑着说：“你这样去碰瓷阿里，真的好吗？不怕被人笑话？”
“碰瓷？”刘强栋瞪大了眼睛，“你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吧？”
“你说说？”
“一淘网用爬虫抓取了京东的商品信息，我就让京东拒绝了他们的爬虫，还在微博上批评了他们。你猜一淘那边怎么回应？”
周不器才不猜呢，“怎么回应？”
刘强栋道：“一淘说京东不具备屏蔽一淘网抓取的技术实力。”
“哈哈！”周不器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呢？他们抓取成功了吗？”
“成功了，京东的技术团队……”刘强栋就非常尴尬，有点羞愧，“跟阿里的比，的确要差一些。”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在技术领域多下心思，到了关键时刻，不顶用了吧？”
刘强栋笑着说：“所以找你帮忙嘛，顺手的事，紫微星工程院有现成的方案。”
“是吗？”
周不器不了解情况。
刘强栋道：“苏宁易购也被一淘的爬虫抓取信息了，后来苏宁屏蔽了一淘。可一淘那边不讲商业道德，继续强行抓取。苏宁这边就上了新的保护程序，从技术上抵制了他们的爬虫。”
IBM的技术露馅之后，苏宁易购就放弃了跟他们合作，转而跟紫微星工程院签下了外包协议。苏宁搞定了一淘，肯定不是苏宁的技术团队水平多高，而是紫微星工程院的团队在背后。
那就容易了。
工程院已经通过苏宁这个平台找到了应对一淘爬虫的解决方案，直接转换到京东这边就行了。
周不器看了一眼孙莞然，“你跟工程院那边对接一下，把解决方案送给京东。”
刘强栋就很高兴，“谢谢！太感谢了！”
周不器道：“京淘要上市了，过去这几年，咱们三方在这个项目上的合作很愉快。要不……我出面帮你协调一下？这事是一淘网做得不对，强制爬虫有违商业道德，百度都不敢强制爬取今日头条、微知上的信息呢。”
“协调？”刘强栋睁大眼睛，“你可千万别！我还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发酵几个月，为京东攒下更大的名望呢。跟阿里硬碰硬，然后还成功抵抗了他们的技术爬虫，这多鼓舞人心？也会让网友们更加认可京东的价值。”
周不器点了点头，“那也控制好力度，别过分过激了，影响了京淘的上市。”
“那不会！”
刘强栋做出了保证。
周不器接着又问：“还有怎么回事？你要去美国留学？”
第1949章 大学有灵魂
刘强栋本来还想抱怨一下，因为他在京东内部发现了内鬼。
内鬼泄露了京东内部屏蔽一淘网，然后“远交近攻、优势互补”，建立自己的合纵联盟的商业计划。
这是商业机密。
老刘认为，这事十有八九就是马老板干的。
其实有些事老刘干得很不地道，遇到麻烦的时候总会把马老板甩出来让他背锅。
比如后来网络上传言，说他跟著名网红奶茶妹妹恋爱了，传得很逼真。
这让他很愤怒，发微博说这是马老板在背后玩阴的，在抹黑他。
很多人就信了。
连企鹅的马总都觉得这种拿别人的隐私做文章的商业竞争手段太过分了，就给马老板发短信去质问。
马老板收到短信后都愣住了。
奶茶妹妹？
他根本就没听说过，他还以为奶茶指的是刘若英呢。
没过多久就真相大白了。
传言都是真的，章刘谈恋爱了。
刘强栋跟马老板不熟，就容易产生很多的误解。
周不器就不一样了，他跟马老板太熟了。
马老板可从来不会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上的小事，他这几年已经越来越朝着求道的方向在探索了，会从更高的精神层面来寻找企业运营的答案。
尤其是稻盛和夫的传奇和成功，就更让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有些事就算真的是阿里做的，那也一定不是马老板做的。
其实这也是刘强栋一直看不惯马老板的原因之一。
在谈论某一个业务时候，刘强栋会就事论事地讨论这个业务，业务能力很强。
马老板其实没啥业务能力，他在阿里亲管哪个业务，哪个业务就必死无疑。所以他就逐渐地开始从“实”向“虚”转型了，从更高的哲学境界来思考问题了。他会从更大的角度避实就虚的来阐述对这件事的理解，一下就绕开了具体的业务本身。
这就很气人。
大概意思就是：你说得很好，不过，你说的都是“术”的领域。我是从“道”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来吧，我来指点你一下。
靠！
气吐血！
明明伱业务能力根本就不行，啥都不懂……好嘛，结果你还高高在上地在指点我？就好像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似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绝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很恼火。
不过，也有例外。
比如马斯克，他也跟马老板谈过业务。
谈人工智能、谈电动汽车、谈火箭、谈登陆火星……马斯克是典型的工程师思维，一直在就事论事谈业务，说起技术细节来也是头头是道。
马老板就不行了，他哪懂这些啊？
但是“术”的尽头是“道”。
“术”有千千万，走到了尽头的“道”，却是一样的。
马老板就站在更高的位置，从“商道”的角度讲一番企业经营的道理……双方根本说不到一个点上，这就很尴尬。
很多不明就里的人就会很不屑，认为马老板的水平太差了，根本不配跟马斯克在一起讨论高科技。
真实情况，完全相反。
马斯克完全能够理解马老板的企业哲学，并虚心地进行学习、效仿，甚至还真的尝试在自家企业里引进部分阿里的组织架构和价值观。
国内的企业家里，他最尊敬的就是马老板。
不过，这一世就不一样了，周不器出现了，马老板可能就只能排在第二位了。
说到了去美国留学的事，刘强栋就笑着说：“对，有这个计划，预计……明年吧，等三大战役打完就去。”
“三大战役？”
周不器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
刘强栋道：“当当、苏宁和阿里啊。前两战基本已经取得了压倒性优势，接下来慢慢地清扫战场就行了。现在跟阿里的交锋，就是最后一战。”
周不器摇摇头，“电商行业的竞争可没这么简单。”
刘强栋笑着说：“连阿里这关都过去了，还怕什么？想打败阿里，这太难了，短期内也很难取得优势。不过，京东只要挺住了，就是胜利。就可以给外界留下一个京东和阿里掰手腕旗鼓相当的大众印象，京东的品牌就很完整地确立起来了。”
“真没看出来，你能把炒作玩到这样的高度。”
“这算是夸奖吧？”
“我听说你跟你女朋友还炒作了一把？”
“那还真是误会。”
刘强栋打了个哈哈。
现在，他有一个女朋友，是公司里的一个员工。既然玩微博营销，恋爱炒作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环境。
那天，他女友发了一张家里阳台养的西红柿的照片。
与此同时，刘强栋也发了一张这样的照片。
直接坐实。
然后，浓浓的商业气息的味道就出来了。舆论发酵后，京东就推出了西红柿系列的生鲜产品，开启了生鲜网购的品类。
这也是后来网上炒作他和奶茶妹妹的绯闻，让他很愤怒甩锅给马老板的原因。
他很着急啊！
他不是单身啊，得先把家里的事情摆平，然后才能正式地公开跟奶茶妹妹的关系。再然后，就是分手、复合、清空微博、重开微博、奉子成婚、婚后一起回老家……网民爱看，京东的热度就一波接一波地始终不减。
炒作有很多，娱乐圈尤其多。
可是，娱乐圈的那些小明星，那是啥水平？包括明星背后的经纪公司、娱乐公司，又能有什么水平？
一个比一个蠢。
结果就是搞出来的炒作套路，随便一个吃瓜群众就能一眼看出来玄机，假得不能再假。
真正的厉害人物玩起这种套路，那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大众，毫无痕迹，又有着极其轰动的社会效果。
周不器可不会接受这种做法，他绝不会把自己的隐私和家事摆在台面上，“那就确定了？”
刘强栋点了点头，“嗯，我已经报了一个班，哈佛商学院的企业家培训班，大概一个多月。我先去体验一下，看看情况。如果还可以，能够适应，到时候再正式入学。”
“正式入学？”
“对，时间不长，一个学期吧。抽出半年的时间在校园里，感受一下，个人也可以冷静一下，有一个长期的更完整的思考。主要是调整心态，我觉得我现在有点太急了。”
上学和上学是不一样的。
一般意义的上学，是为了学习知识、学习技能。大多数的大学生读大学，基本都是这个目的，出来以后选择就业，去打工。
向上一个层次，就不是学知识了。
就像当年周不器搞“十校创业联盟”时搞的那一套，喊出来的口号是六十分万岁。用最少的时间来学习书本知识，用最多的时间来学习社会知识，包括逃课、泡吧、去夜店。
其实就是这个维度，他选择的是创业伙伴，而不是打工仔。
为什么要好好读书，要考上名牌大学？
说实话，学的那些数学、物理、化学、政治、外语等许多课目的知识，在人生中的用处并不大，却可以成为一个“筛选”机制。
通过这些很难的学科来制造障碍，把优秀的人筛选出来。
重要的是筛选。
进入到名牌大学以后，就形成了优秀人才的圈子。人脉、眼界和关系网，也是一个人能力的一部分。
看一个人的水平，就看他身边经常交往的七八个人就行了，这些人的平均水平，就是这个人的水平。
混圈子要比学技能重要多了，全世界都一样，国内尤甚。
一个把科学技术研究得很透彻的科学家，要从基层做起、步履维艰；一个混圈子的人，可以很容易地申请到科研经费，可以很容易地加官进爵……然后，他就可以招来几个真正精通业务的科学家来给自己打下手。
写出来了论文，自己是第一作者；做出来了项目，自己是第一开发者。
哪怕是一个混圈子的人，长年累月的跟这么多科学家接触，他的水平也不会太差，就很难露馅，可以长时间地沽名钓誉下去。
学习技能是“术”，混圈子是“道”，这才是现实世界里的残酷真相。
很多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把知识当成了上升的阶梯，在学校里刻苦努力，学习到了很好的科学技术，满腔热血地等着毕业以后大干一场呢，然后就发现，工作以后步步坎坷。
去了互联网公司还好，上升通道很透明，残酷的行业竞争让互联网公司必须要尊重专业人才。其他领域就不一样了，专业人才都要在不专业的人统一领导下做事。
混圈子是第二层。
刘强栋想去美国留学，其实这层的因素很少，京东的地盘主要都在国内。他追求的是第三层的原因——感悟。
大学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只把这里当成学习知识的地方，那就太暴殄天物了，各种培训机构教出来的东西比大学知识更专业。
知识是大学的躯壳，圈子是大学的骨干。
大学还有灵魂。
刘强栋创业这么多年，一路走过来很辛苦，在激烈的竞争中有可能在心境上沾染上一些尘埃。尤其这两年跟当当、苏宁、阿里打的“三大战役”，按照佛家的说法，会产生很多因果。
去大学里学习一段时间，学习是假，在这样一个纯净、安谐、自由自在的场所里洗涤心境，追求诗和远方，才是大学的精神所在。
不过，想去常春藤那样的名校里像一个大学生一样地求学一学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去哈佛商学院的培训班短期学习，这个很容易，交学费就行了。
像个正式大学生一样地在学校里生活、学习，就算他是刘强栋也不容易做到。
刘强栋道：“哥大还行，哥伦比亚大学，会提供一些临时性的名额，有对华合作的类似的服务的项目……王力红你知道吧，唱歌那个明星。就花钱去哥大读过一段时间，然后就自诩是哥大毕业了。”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那么掉价，你也去？”
“你有办法？”
刘强栋脸上一下就潮红起来，这才想起来周大老板在世界上的强大影响力。
周不器道：“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我给他安排了去南加大留学，学习做游戏。要不……你也去西部吧，去斯坦福读一个学期，怎么样？京东是互联网公司，最好还是去硅谷那种地方感受一下，也许会更有灵感的火花。”
哥伦比亚大学在纽约，互联网行业才刚刚在紫微星国际的带领下有了起步的迹象，跟西海岸的差距太大了。
京东是互联网公司，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硅谷。
可以学知识，可以结交人脉，也可以净化心灵。从功能性上来看，要比去东海岸读大学强很多。
第1950章 房补
中午，周不器就不跟刘强栋一起吃工作餐了，跟孙莞然一起，偷偷溜进了一家高档餐厅，来了一顿浪漫午餐。
回到公司，办公室里竟然没人。
就有些奇怪。
虽然现在还没到下午的上班点，可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应该有秘书值班才对啊……新秘书白招了？
孙莞然也挺奇怪，给宁露打了电话，没说两句话，里间就传来了宁露的呼喊声：“我在机要室这边呢！”
周不器也挺好奇。
跟着孙莞然走过去，嗬！
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满的白衬衫、黑短裙、美翘臀、大白腿！
一张张清秀的面庞，一双双干净的眸子，青春靓丽，俊俏袭人，真是美女如云，足足有七八个之多。
都传统比较统一的文秘制服。
周不器脑子里就“嗡”的一下。
靠！
这些漂亮女孩子，不会都是秘书办公室里的那些新来的文秘吧？
这也太多了吧？
给宁雅娴、孙莞然、宁露她们几个放权了，让她们自己做主去找帮手，结果搞出来了这么一大堆，就跟去批发市场进货似的。
本来机要室里还闹哄哄的，叽叽喳喳的。
看到大老板来了之后，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周不器眼睛扫了一圈，就看到了一个更比一个惊艳漂亮的女孩子。
尤其有两个，格外地瞩目。
一个是娇小的类型，大概也就1米50多，穿上了高跟鞋也很矮，但是真的是漂亮，外表小巧玲珑，长发飘飘，皮肤白净，五官清秀，星眸含情，樱桃小嘴，像仙女一样好看。
周不器是东北人，他一般不太喜欢太娇小的女孩子，他喜欢高挑的，尤其喜欢向更高处挑战。前段时间他拿到了一个打排球的女运动员的联系方式，对方足有1米92，比他高一头，这就让他忍不住心中生出了几分一对一pk的念头。
这个女孩儿能够入选，应该是太漂亮了，是破例招进来的。
另一个女孩儿在身高方面就比较符合他的标准了，大概是1米7的个头，高挑又丰满……文秘的制服本来设计得就比较紧身，能够把女性曼妙的身材更好地展现出来。
可这个女孩儿尤其有傲人的资本。
乍一看，不像是秘书，倒像是个内衣模特，很是巍峨壮观，看样子肯定是不止d罩，比薛姨妈、温老师都要大上一圈呢。
周不器也没有太过着相，这些新来的小秘书本来就不是给他配的，他没那念想。简单地看了几眼，就见地上铺了几张大报纸，上面……满满的都是钱！
像是小山一样。
难怪所有人都聚过来了，这是被这么多的眼花缭乱的现金给吸引了，壮怀激烈了。
宁露对此作出解释，嫣然道：“这是我一箱箱地从财务那边提过来的，一共跑了三趟呢！”
周不器眨眨眼，看着这满地的百元大钞，一沓沓的还挺震撼，“这是多少钱啊？”
“500万。”
“这么多？”
周不器扯了扯嘴角。
作为大老板，办公室里预留一些现金，是很有必要的，有一些迎来送往，或者在一些场合的现金交易。
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有几十万也就够了。
数额要是再大了，就不可能给现金了，肯定是转账了。又不做违法的生意去洗钱，搞这么多现金干什么？
孙莞然看样子是知道这件事的。
500万的现金调用，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不需要通知周大老板，知会一下宁雅娴，这个董事长首席助理同意了，孙莞然和宁露可以自己行动了。
孙莞然开玩笑道：“这么大一个保险柜，再来500万也能装下，放着呗，总不能不翼而飞吧？”
周不器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站在门口，扭头看她，“没必要吧？”
孙莞然似笑非笑地说：“多留一点呗，我们要是工作表现好了，你就多发点奖金。我们都是北漂的女孩子，靠着那点死工资，生活很艰辛呢。”
周不器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意识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就是春风拂面的微笑了，“都收到柜子里吧，摆整齐了……嗯，所有人都有份，每人拿2万块钱，回去买些生活用品吧。”
“哇！”
“耶！”
“太好了！”
“谢谢老板！”
孙莞然和宁露抿嘴浅笑，其他的那些新入职的文秘们就沉不住气了，都雀跃地跳了起来，拍手叫好，整个机要室里都充斥起了欢声笑语。
太开心了！
大老板太暖心了，太体贴了！
周不器叹了口气，“首都的房价越来越贵了，交通也越来越拥堵了。我当年创业的时候，还能买得起房，现在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怎么可能？”
“是呀，现在的房价可高了，我每个月的工资里，有一半都交房租了，要3000多呢。”那个女士衬衫的领口扣子解开了三颗的女孩子，看样子胆子挺大，第一个跟周大老板展开了对话。
周不器有些惊讶，“3000多？这么多吗？”
“公司的要求，她们都在公司附近的枫蓝国际公寓，都是独立户型的单身公寓，价格是高了一些。住在公司旁边，就不用花几个小时在路上了，工作状态会更好。”
孙莞然做出了解释。
所谓的公司要求，其实就是她的要求。这些新人文秘住在哪，这种小事连宁雅娴都不会关注，就都由她这个“二助”来安排了。
周不器微微皱眉，“公司有房补的政策吗？”
“房补？”
“你说得对，在交通中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肯定会影响工作状态。还是要鼓励员工都在公司附近租房。对员工好，对公司也好。”
“所以公司要对在公司附近租房的员工，提供一些住房补贴？来在一定程度上补上他们的租房差价？”
孙莞然美眸里亮晶晶的。
觉得这是个很暖心很有温度的提议，有太多的公司都在倡议“以人为本”了。可是，又有多少公司能够做到呢？
在首都这种大城市工作的年轻人，都太辛苦了，太让人心疼、心酸了。
有的人甚至上班需要坐两个小时地铁，下班再乘两个小时地铁回家，就因为郊区租房便宜，可以攒下一些钱。
不仅是孙莞然感受到了来自周大老板的这种知行合一的善意。
那些新人秘书同样心里暖洋洋，切身感受到了大老板的豪爽、大气，以及伟大的人格和极富感染力的个人魅力。
如果公司真发房补了，她们几个就可能是第一批的受益人。
当然还有更激动人心的，就是她们这些新人，亲眼见证了一条紫微星集团员工福利政策的诞生！
跟她们有关！
这是来自大老板的关心，而这份关心又惠及到了公司里所有的员工身上，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惊喜感和满足感。
周不器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在这些年轻漂亮女孩卖弄，他是真的很在乎员工福利。房补这件事必须要做，这是未来互联网行业的趋势，紫微星要当这个先行者，“跟贺老板说一下，让他来推行这个房补的福利计划。”
“好。”
孙莞然回应得干脆伶俐。
周不器这才跟大家挥挥手，打算离开了。
屋子里有这么多莺莺燕燕的漂亮女孩子，就他一个大男人站在门口去面对十几双眼神各异的眸子……心境上还真是有点起伏。
这么多女秘书傍身，还真是有了几分国内大老板的气派了。
欧美还好，相对比较收敛。日本也差点，主要是中韩，在这方面就特别夸张，去总裁办参观一圈，至少能见到十几个美艳的女孩子在其中办公。
有的国内土豪还专门拿这一点来显摆，有重要客人来参观，他一挥手，办公室里就走出来了几十个漂亮女孩子，穿着奢侈品牌的高档裙子，就特别有面子。
不同人经营企业的理念不同。
周不器是翻着《资治通鉴》来权衡商业边界，稻盛和夫是翻着佛经来制定企业理念，国内还有那么一种人，是从古代的皇帝身上找管理办法。
老板把自己摆在了皇帝的位置上，下设三省六部，里边还有内务府和三宫六院。
现代社会了，女性地位上升了，三宫六院也能有执政功能了。
周不器就看到过很多大公司，管理层中女性的比例特别高，最夸张的甚至达到了90%，完全是拿三宫六院来填充三省六部了。尤其是一些地方分公司的董事长、ceo、总裁、总经理等“大头衔”，经常都是一些美貌女性。
在这方面，周不器就比较谨慎，至少在紫微星里他始终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即便是宁雅娴，现在也只是m4的级别，一直在负责董事长办公室的工作，没有把她空降到其他的业务上去。连刘强栋现在那个女友，都在京东当总监了。
下午一点多，孟厚坤来上班了。
周不器先表达关切，“家里老人怎么样？”
“还行，找到配型了，往这边运呢，可能后半夜就能动手术了。”孟厚坤摆了摆手，很无奈的说，“哎呀，癌症……治不治都是个死，没啥意思。现在都是生物基因技术治疗癌症了，他还在那换来换去的，换一百个也没用！早死早干净。”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住院做手术的那位，是你三爷爷，还是伱三爷爷的狗？”
“人死了还不如狗呢。狗死了还能入土为安，人死了……直接切吧切吧一把火烧了扫进垃圾堆，剩下的一点骨头渣子装在盒子里，还被我们这些家属当成宝贝了。”
孟厚坤看样子应该挺孝顺，家里老人住院了，他心情有点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