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1章 时代的决定性
去了京东，见到了刘强栋，周不器没上来就提架构调整的事，这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京东的发展，即在当前高强度的竞争下保持市场中的领先优势。
京东需要启动新一轮的融资了。
周不器更关心这个，“我听说B2C市场又开始激烈了？”
“对。”
刘强栋点了点头。
周不器笑着说：“乐天都跑过来竞争了，京淘在日本干不过乐天，在咱们的本土市场，拿下乐酷天没问题吧？”
“乐酷天？”刘强栋摇了摇头，“不行，他们不行，他们根本不懂用户，思维方式和管理方式太传统了。钱是挺多，但没意义，他们活不了多久。别说乐酷天了，就算是亚马逊在国内也没戏。”
周不器问：“主要竞争对手是谁？”
刘强栋道：“主要是三个吧，最强大的肯定是当当。然后是易迅，背靠着企鹅的一家B2C电商平台。还有就是从百货转型进场的苏宁。”
“苏宁？”周不器有些好笑，“从传统行业转型过来的电商，这你也怕？”
刘强栋沉吟片刻，才坦言道：“各自都有优势吧。苏宁在线下布局了十几年，跟国美一样有着全国最好的电器产品的供应链体系。这让我们在竞争的时候劣势很大。”
“价格因素？”
“对。”
这是刘强栋最担心也最无力的一点。
苏宁的线下业务都布局十多年了，跟各大公司和分销商都建立了十几年的长期合作关系，这在竞争的时候就会有巨大的优势。
比如海尔冰箱。
同样的冰箱，苏宁的拿货价可能是1800块钱，京东的拿货价就得是2000块钱。这让双方在竞争的时候，就会出现冰火两重天一般的差距。
价格战根本就没法搞。
比如，苏宁的零售价可以定为1900块钱，每卖一台冰箱，毛利还能赚100块钱，比较满意。京东就不行了，以1900块钱的价格销售，相当于亏损了100块钱，卖得越多，亏损得就越多。可是，卖得少了还不行，卖少了流量就少，市场份额就降低了。
这就意味着京东想要在这块市场里活下来，一定要疯狂地烧钱才行。
有多夸张？
前世的京东在2011年，先后几次融资，从资本市场里拿到了15亿美元；2012年，京东又融资3亿美元；2013年，京东再次融资7亿美元……在电商市场竞争的时候，京东主动或被动地掀起了一阵阵堪称疯狂的价格战。
尤其当京东和当当竞争的时候，最是血雨腥风。刘强栋公开叫嚣，京东的图书业务如果敢产生利润，整个图书业务的所有员工全部裁掉！
就是要玩命跟当当干！
就是在这种血淋淋的冲刺之下，京东才在B2C市场的重重围剿中杀出来，在市场中站稳了脚跟。
刘强栋沉声道：“易迅背靠着企鹅，有着强大的流量优势。苏宁有着经营十几年的线下业务，在大宗家电市场拥有着最强大的供应链体系，以及现金流的支持。当当也差不多，再有两个月，当当就在纳斯达克上市了。”
“对，当当要上市！”周不器也猛然想起了这个消息，“有什么内幕吗？上市进程怎么样？”
刘强栋道：“还行吧，当当的几大投资人都是美国的投资机构，运作起来不费事。保守估计，当当的市值可以达到20亿美元。”
“咳咳……”
周不器就有点难受。
在他的帮助下，这一世的京东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不仅物流体系迅速地构建起来，电商业务也发展迅猛，在B2C市场的份额甚至比当当还要高一些。
当当的市值可以达到20亿美元，那京东的市值多少？这要融多少钱？
当然，京东的市值肯定不如当当，会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主要原因是两点。
第一，当当的财报很漂亮，每年都有很可观的利润。京东则不行，年年都处于亏损状态。以京东现在的发展势头来看，5年之内别想赢利。
第二，当当的用户更多、流量更高。
别看京东背靠着紫微星，但当当已经发展十多年了，有更强的品牌性。大多数的网购用户都很信赖当当。
这跟当前的互联网大环境有关。
现在才2010年，还没到全民上网的年代，网购也不是一个太有普及性的上网行为，一般只有中高端用户才会网购。这就意味着现在的电商市场，并非流量主导，而是品牌主导。
十年后就不一样了。
到了2020年，是全民网购的年代，那些大爷大妈们可能连京东、当当、亚马逊是什么都不知道，对网购也缺乏足够清晰的认知和判断力，谁家推送的流量大，就去买谁家的产品了。哪怕是毫无品牌和信誉保证的直播网红，也能卖出很大量的商品。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最近刚刚尘埃落定的百度有啊和淘宝的大战。
淘宝大获全胜。
在此之前，淘宝的大部分流量都是来自百度。百度就误以为流量可以推动电商，就要进场跟淘宝抢市场了。
双方的矛盾一触即发。
淘宝屏蔽了百度，就等于断掉了百度的流量来源……结果发展了两年，淘宝越来越好，百度有啊已经基本放弃了。
这是时代决定的。
流量模式其实就是广告模式，对中低端用户很容易洗脑，对高端用户作用有限。而当下电商市场的用户们都很高端，都有着很强的自主判断力，品牌的作用大于流量。
等再过一些年，国内的互联网行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网购成了全民潮流，越来越多的中低端用户进场，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用户群，而且这类的用户群很容易靠着流量、广告和所谓的“物美价廉”来忽悠，电商的模式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流量的作用就会大于品牌，这才有了拼多多和直播带货的兴起。
如果在当下的2010年做拼多多，或者做直播电商……就算紫微星有着国内无敌的流量优势，也不可能做起来。
时代的进程，决定了商业模式的构建基础。
京东的市场份额比当当高，所谓的市场份额看的是交易额。
京东的交易里，有一部分是来自校内团购的承办。扣除这一块业务，京东的销售额和当当差不多。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京东卖的都是电子产品，单品零售价很高。当当卖的是书，单品零售价很低，所以当当的订单量更多，更受市场的认可。
周不器沉吟道：“易迅不行，流量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企鹅的流量是很大，可拍拍不也一样被淘宝打得满地找牙？易迅也差不多，流量不是当前决定电商成败的关键因素，还是得看服务、口碑和企业形象。”
“啊？”刘强栋微微一愣，“是吗？在易迅、当当、苏宁这三家主要竞争对手里，我以为最强大的潜在对手是易迅，他们是一家真正的互联网企业。”
周不器有些好笑，“当当呢？当当不是互联网企业？”
刘强栋很果断地说：“不是！”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没太理解。
刘强栋嘴角微微一勾，“我看了当当公开的上市材料，里边有股权结构，李国清两口持有的股份，超过了70%！就算是IPO上市了，他们的持股比例也不会低于50%，这多荒唐？当当是互联网公司，但受制于创始人的思维结构。创始人是传统思维，当当就只能是披着互联网外衣的传统企业，跟苏宁没什么区别。”
周不器笑笑，“还真是，李国清……老李还是有互联网思维的，不过他不太懂财务，都得听他老婆的。”
刘强栋摇摇头，“夫妻店没戏！”
周不器道：“嗯，这就是京东的机会。那两口子的企业思路太保守了，互联网终究是个技术行业，持股比例那么高，就必然会扼杀技术创新。想要超越当当，京东要着手两点。当当太保守，京东要更开放。持股再多，公司做不大也没有意义。京东的目标是超级巨头。想要做到这一点，京东就一定要重视技术领域的发展。”
刘强栋叹了口气，“过去几年，我一直忙着搭建供应链体系和完善物流体系，的确忽视了对技术体系的培养。”
周不器笑道：“现在重视起来也不晚，老程跟我说你要采购甲骨文的系统？”
刘强栋看到周不器和程秉皓一起过来，基本就猜到了。
肯定跟紫微星工程院的要求有关。
他们不希望京东去找甲骨文采购，而是去紫微星工程院定制高端外包服务。
对此，刘强栋做出了解释，“我面试了一个人，他是甲骨文大中华区主管技术的副总裁。我想让他成为京东的CTO，全面地改造京东的架构体系。他很了解甲骨文的技术架构，所以直接从甲骨文采购，他可以上手更快，用最快的速度开展工作。”
“甲骨文大中华区的技术副总裁？”周不器就很无语，“这能有什么水平？要是全球的技术副总裁还行！老程，你觉得跟伱比，怎么样？”
程秉皓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肯定不如我！甲骨文大中华区的技术副总裁，要是加入了紫微星……能不能进入技术委员会都不一定。”
老程可不一样，他是技术委员会的副主席。
这都啥年代了，都2010年了。
大中华区的IT精英，基本都在本土的IT公司里，硅谷巨头都被打败了，已经不比五六年前的一呼百应了。
由此可见，京东这边在技术领域的发展心气还是有点低。或者是底子太薄，最优秀的人都不愿意来。
第1772章 派人，给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贵。
周不器和程秉皓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什么样的环境，吸引什么样的人才。
京东的技术基础太薄弱了，刘强栋也想找来几个超级大牛，迅速地带领京东完成技术产业升级，可是……到了那种级别的大牛，在市场上是供不应求的，根本就不愁找工作。
像京东这种公司，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刘强栋这也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甲骨文大中华区的技术副总裁，许以高位厚禄，直接让他升三级来京东当cto。
紫微星看不上的人，在京东这边就是技术大神。
程秉皓似乎还是没有觉悟，劝说道：“紫微星工程院是国内最好的高端it项目的外包机构，跟京东也有这么多次合作了，不都挺成功？我也不怕跟你吹牛，在国内这片互联网市场里，什么甲骨文、微软、ibm都不行，他们提供的外包项目，都不如紫微星工程院！”
周不器道：“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谷歌、亚马逊、face这种互联网巨头在外面找过什么高端的外包服务？他们不仅不采购，还经常会把自家的高端项目开源。因为ibm、甲骨文、微软这些外包厂商的技术水平远远比不上他们！”
程秉皓轻咳了一声，补充道：“也不能这么说，准确地讲，是这三大外包巨头的互联网技术水平比不上谷歌、亚马逊这种互联网巨头。术业有专攻嘛。如果是做软件，尤其是b端业务，甲骨文、ibm、思爱普、微软这些巨头还是很厉害的，比互联网公司更强。”
周不器点了点头，接着说：“紫微星跟谷歌、face、亚马逊是一个级别的，在互联网技术领域，比微软、甲骨文什么的加在一起都强。我很奇怪，明明咱自家就有最好的技术服务，为什么要高价找外人去买？”
程秉皓附议道：“就是啊，以紫微星的实力水平，12306的标我们抢不到，难道连京东的标都抢不到？这未免太没道理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强栋就只能糗着脸实话实说：“他在甲骨文任职，想挖他过来，就只能买甲骨文的系统。”
“我去！”
周不器真是哭笑不得。
也是，也就只有技术人员能让公司的大老板如此吃瘪。
程秉皓也很无语，“有回扣？”
刘强栋道：“回扣倒不至于，就像你们刚才说的，甲骨文中华区的技术副总裁，肯定不能算是第一线的技术人才。加入京东后，他如果想尽快地做出成绩证明自己，做好的办法还是在他熟悉的甲骨文系统的框架上做文章。”
“就此打住！”周不器一挥手，然后看向了老程，“紫微星派个人，来京东当cto怎么样？”
“这个……”程秉皓有些小尴尬，“公司这边当然没问题，就看个人意愿了。”
如果在紫微星有职业发展前景，谁愿意加入京东啊？….周不器道：“无非就是信心。”
“对，对紫微星有充足的信心，对京东……”程秉皓不太好意思地看了刘强栋一眼，“是会有些担心。”
刘强栋很大气，自嘲地说：“本来就是这样，过去这几年，京东的确在技术发展上落后了很多。”
周不器很爽利的道：“老程，你就点名吧，谁来合适？你不了解情况的话，现在就给王建博士打电话。”
程秉皓现在除了是紫微星工程院院长之外，还是技术委员会的副主席，他对紫微星的所有技术大咖都很了解，“知道啊，校内网的cto亚布拉罕就挺好，校内团购就是他重新架构起来的。”
“谁？”周不器微微一愣，“外国人？”
程秉皓笑着说：“不是，在美国留学回来的，今年也就三十出头，中文名好像叫董权还是董群的，大家都习惯都叫他的英文名。”
“董权？”周不器记得这个名字，当年是在校内网兼职的仅有的三个硕士研究生中的一个，“他是不是北理毕业，早期在校内网兼职过？”
程秉皓想了一下，才恍然道：“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难怪他加入校内网后不到两年就成cto了，还加入了技术委员会，原来是元老啊。”
现在，紫微星已经成立6年了。
早期在校内网兼职的大学生，很多都已经从海外留学归来，以另一种身份正式加入了紫微星。这也算是一种基因的传承了。
如今的校内网并没有搬到紫微星的总部园区里，而是依旧坐落在大学校园。
校内网的总部在清华科技园的搜狐大厦，面向最广大的清华学子。在北科那边的分部也没有撤销，每年依旧会面向北科、北理、北航那一片校区的大学生提供兼职。
校内网在紫微星中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定位，很多时候就代表了人才的延续。
周不器道：“那就好办了，老程，你回去跟董权谈谈，看他愿不愿意来京东当cto。就说我说的，京东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在京东当cto的荣耀，不比在紫微星当cto的荣耀差多少！”
“啊？”
程秉皓面色微变，感觉吹得太玄乎了。
刘强栋涨红了脸，他还挺老实，“别，实话实说就好，别骗人。”
“谁骗人了？”周不器有些好笑，“我就是看好京东的未来！老程，你就按我的话复述就行了，他要是不信，就给我打电话，我跟他说。他要是还不同意，就再找别人，看看朋友网、今日头条的哪个技术高管愿意过来。”
程秉皓哭笑不得地说：“你都这么说了，亚布拉罕还怎么拒绝？行，我回去就跟他说！”
周不器看向老刘，“怎么样？这下可以跟紫微星的工程院合作了吧？”
“好！”
刘强栋点了点头。
周不器道：“高端it项目的外包行业，不能总是想着依靠外国人。紫微星需要国内同行的支持，才能把这块业务做得更好。当当现在的架构也是.吧？”….“好像是，这种架构模式更省钱，那两口子可会过了。”
“易迅呢？苏宁呢？”
“应该也都差不多……”刘强栋犹豫了一下，“易迅肯定是.。过去这几年，小公司上手一般都是这种架构，可以降低前期的创业成本。苏宁就不清楚了，苏宁是转型不是创业，家大业大很有钱。据说想找ibm合作，上来就做一笔大的，野心勃勃。”
“ibm？”周不器撇撇嘴，“老程，你努力一下，把苏尼的订单拉来！ibm懂个屁的电商啊，你这边有校内团购的模板，从这边出发，给苏宁的电商平台改造出来还不容易？”
“我也是这个思路，搞定了京东，下一步就是苏宁了。”程秉皓开了一句玩笑，“到时候谈不拢，还是得你出面去劝苏宁的张总。”
周不器很果断地说：“行，那就这么定了。老刘，融资的事你怎么看？”
“资金压力很大，竞争激烈的市场需要价格战，需要技术革新，需要加大在物流产业的布局。整体的投入不低。”
“3亿美元，怎么样？”
“可以。”
刘强栋一点也不含糊，野心很大。
周不器道：“行，那就3亿美元吧，稀释20%的股份……你那边有什么承诺的投资机构吗？”
“没有。”
背靠着紫微星，刘强栋从来就没关心过钱的事。
周不器就站起身打算离开了，“行，钱的事我来解决。是时候引入一些美国的投资机构，为将来的上市做准备了。”
……
回去的路上，周不器和程秉皓还是一辆车。
周不器询问：“当当需不需要改？”
程秉皓道：“如果当当越来越好，架构就必须跟京东一样要改进。如果当当上市以后业绩不行了，下滑了，其实也没有改的必要。流量不高的话，现在的架构足够用。”
然后，就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网站的架构对电商平台的影响，主要是三个方面：可靠性，单位成本，以及是否适合未来的发展。
其中最基本的就是可靠性。
可靠性是指网站能正常打开的比例，对当当、京东这种一线的电商平台来讲，稳定性一定要达到99.99%才行。
可是，这还不够。
99.99%，其实也存在着万分之一的出错率。
这就意味着，如果网站一天的流量是100万，就有100次的点击是失败的，打不开网页或者提交订单失败或者支付失败。
如果是日本的网站，或者说限制级的网站，这种稳定率已经非常非常高了，非常满意了。可是电商不行，电商跟支付有关，要向着金融级的要求去发展。
程秉皓说道：“现在都在拼小数点后面有几个9。现在的大型网站都在做开放性的框架结构，越开放就意味着故障率越高。就像安卓系统会比ios系统的问题更多一样。这对电商网站的稳定性就提出了更高的技术性要求，不像运营.网站那么简单了。京东的技术部门得彻底地大换血才行。”
周不器道：“京东做互联网这么多年了，还这么难受，可想而知苏宁转型做线上平台，要遇到多大的麻烦。”
程秉皓笑着说：“苏宁比京东差多了，京东是技术水平太低，苏宁是根本没有。如果能把苏宁争取过来，也许……有可能……说不定能成为紫微星工程院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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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高端外包很高端
“最大的订单？”
“对，有这种可能。京东是水平低，可京东是有技术基础的，只要把技术团队升级就好了。苏宁是从传统行业向互联网转型，根本就没有技术。在真正有才能的人面前，钱是没用的，哪个it巨头没有钱？”
“对，梦想。”
周不器点了点头，招普通的员工，靠着砸钱是可行的，可如果想把一家复杂的流量极高的网站运营起来，普通的码农根本不够，必须得有一批高级工程师才行。这种人可不好挖，都在大厂里呢，都被股票、城市和梦想捆绑着呢。
做任何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得靠人。
没人，砸多少钱都没用。
程秉皓道：“这就意味着，对京东的外包项目，咱们只需要把产品开发出来，然后卖给他们就行了，他们有能力运营起来。苏宁就不行了，类似的产品卖给他们，他们根本没有自己运营的能力，后续的运营、维护、升级、改造，各方面还是得工程院的团队来做。”
“给人啊！”
“对，一定得派人，而且是长期地派人过去帮忙才行。”
周不器心中对苏宁抱有了一丝同情。
传统行业向线上转型可真困难啊！
什么战略转变、业务调整，这些都容易，决策层认识清晰，找到足够优秀的咨询团队和顾问分析师就足以统筹好。
可是，做任何事情，单靠顶层设计是没用的，那是空话套话喊口号。想要真正地落实下去，还是得靠人。
如果没有一支优秀的专业的团队，事情就永远办不成。
在有竞争的市场里，越是人才越有选择余地，尤其是it行业，互联网大厂才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苏宁明显是行业“低处”，就算是想挖人，也挖不到真正优秀的人。别说了苏宁了，就算是国企、中科院、各大研究所都抢不过。
除非是苏宁真的魄力十足，愿意花更大的价钱，除了买技术系统之外，还愿意把外包团队的技术团队一起买过来！
这花费可就大了。
就像当初华为、中兴、海尔等一批国内的大公司想要冲击国际市场，开始在内部进行组织变革一样，光是从ibm、甲骨文、思爱普这些公司里买相关的服务是没用的，还得把人才也承包过来，让外国人来华手把手地教。
这种外包项目一旦做起来，那几亿几十亿都能轻轻松松地砸进去。
紫微星工程院不提供那种b端的组织体系的调整业务服务，主要做的是it项目的技术服务，在这个领域，至少在周不器个人看来，比什么ibm、甲骨文之类的强多了。
周不器问道：“成交价大约是多少？”
程秉皓道：“跟市场价对比嘛，京东如果是从甲骨文买，价格是1500万美元！咱们便宜点，1000万美元总是可以的。如果是苏宁，价格也许会更高。”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苏宁如果是找ibm，那就得请美国人来华了，那费用就太大了。”
“对，苏宁要是真找ibm……如果只买系统，售价估计跟甲骨文差不多，也就是2000万美元左右。可后续的团队驻场，这花销才大呢，我估计……至少得砸进去几亿美元。”
程秉皓有点眼红，这种超级有钱的传统巨头向互联网转型，就是一块大肥肉啊！
周不器能够理解，感慨道：“这筹码可比创业大多了！”
很多时候，转型比创业还难。
尤其是大公司转型，就如同航母掉头。
创业公司因为没有过去的影子，可以迅速地喊出口号，建立起企业定位，再加上大手笔馈赠的期权股票，就把人才吸引来了。
像苏宁这种巨头公司不行。
首先，就是股票送得少。
苏宁本身就是几百亿市值的巨头了，为电商业务送出的股票，要由全国上万家连锁店来承担……这太不公平了。
其实就是信任度。
所有人都知道苏宁是做线下电器零售的，过去的固有印象太深了，优秀的it人才都没兴趣加入一家线下连锁店去工作。
这就必然导致优秀的人才不愿意去。
不仅是技术人才，也包括互联网行业里的管理、市场、营销等人才，这是一种综合性的落后。除非苏宁能像京东当年那样，直接壮士断腕地放弃所有线下店。
苏宁放弃所有的线下店业务，allin线上业务。大家一看，嗬！苏宁的魄力可真足啊，看样子是要玩命了。
这样一来，优秀人才才有可能进场去一起玩命，一起去开创出一个新天地。
不仅是京东这样做，当年陷入危机的苹果也一样。
乔布斯重回苹果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割肉放血、壮士断腕。
砍掉了十几个业务线。
很多业务线一年也赚上亿美元呢，全部砍掉！
转型太难了！
还会存在着行业品牌和人才选择的恶性循环。
如果公司不展现出一点勇气和魄力，高级人才又怎么会有勇气和魄力选择离开舒适区而选择加盟？
乔布斯就展现出了空前强大的魄力，放弃了苹果过去十年的十几个业务，孤注一掷地选择了一个创业方向。
然后，惊艳世界的imac就诞生了，接下来才有了ipod、iphone和ipad。
程秉皓道：“在苏宁的转型过程里，要么电商业务迅速地做起来了，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给市场带来了信心。优秀的人才一看，觉得苏宁还可以，挺有发展潜力，这才有可能加盟。如果电商业务不能迅速地在市场中形成品牌和影响力，那么持续性地就很难吸引到高端人才。高端的技术型人才，可以通过外包的形式实现。可是，管理、财务、市场、营销等方面怎么办？只能从it行业里找一些二三流的人，或者去传统行业里挖人过来。这样的一个组织团队就很难形成真正的战斗力，就很难迅速地做出成绩、做出品牌，进而就很难吸引到更优秀的人才。就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周不器道：“还有另一个方面，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才能吸引到最优秀的人才。这是一家公司能否成功的关键要素。很多时候，宁可不招人，也不能招一些二流人才进入管理岗，这是让组织机构陷入逆淘汰，形成致命的杀伤。”
程秉皓脸上有些发热，咳了咳嗓子，“是啊，一旦让二三流的人才进入了关键岗位，他们手里有权有钱，担心有更优秀的人出现抢了自己的饭碗，就会打压那些有优秀潜力的好苗子。导致团队里只剩下了酒囊饭袋，优秀的人都跑光了。我当初从cto的岗位离开，也是觉得自己的存在会限制了年轻人的上升渠道。”
年轻人的上升空间堵死了，就必然会摆烂、躺平。
所以很多互联网大厂，到了35岁就开始裁员了。
不是全部裁员，是一流人才提拔到更高的岗位，二三流人才全部砍掉！
他们当然还能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发挥余热，可这只是短期效益，会有损企业的长期价值。人都是有自私心理的，如果不动用点强迫的手段把这批人清理干净，他们必然就会想方设法地打压刚从学校里毕业的那些年轻人，阻止年轻人的成长以免替代自己。
这就变成了国企机制。
年轻人在职场里看不到上升渠道，看不到未来的前景，工作的激情和奋斗的活力就消失了，就都变成了工作岗位上的僵尸人。
周不器现在是越来越有企业家思维了，早就过了刚重生时很多打工人思维的道德和同情阶段，说道：“活水越流越干净，死水越囤越腐臭。人员的流动性，是企业生命力的第一要素。”
程秉皓犹豫了一下，很谨慎地说：“如果紫微星为苏宁提供外包服务，价格肯定会比ibm优惠不少，而且服务质量也会更好。就怕京东那边有意见。”
周不器一挥手，不以为意，“不用担心，老刘没那么小气。工程院提供的是技术外包，不提供战略指导。一个完善的技术架构，是一家网站生存的基础。可是活得好不好，还是得看企业决策和战略布局，这就得苏宁自己想办法了，跟我们无关。”
程秉皓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拿下苏宁的订单，希望还是很大的，我们可以比ibm优惠很多。”
“哦？开价呢？”
“跟京东一个标准就行，一次性地卖系统，1000万美元。如果需要后续的派人过去手把手的指导，每年1000万美元。这个价码足够实惠了。相比于ibm，至少打五折！”
“开发成本呢？”
周不器不太了解这个行业的现状。
程秉皓笑着说：“咱们有校内团购啊，也是电商平台，基础架构都差不多，拿过来修改一下就行，用不了多少开发成本，估计……给我们1个月的时间，组一个15-20人的团队，就能把这件事办成。开发成本，一两百万吧，华夏币。”
“啊？”
周不器转头，定睛看他。
开发成本20万美元，单价1000万美元？卖给京东还不算，还可以卖给苏宁，接下来还可以跟当当、易迅做交易……
我去！
果然是高端外包，果然很高端！
程秉皓已经习惯了，“准确地说，我们提供的不是产品，而是技术服务。产品是有形资产，服务是无形资产。不能只用有形资产来评估我们的成本。卡脖子级的技术嘛，怎么定价都是合理的。”
第1774章 徐老板要黑化
这天上午，徐百卉给周不器打电话，说是有事找他，让他过去。
没办法，周不器在别的地方是大老板，在徐百卉这个女魔头面前，还是得乖乖听话。去一趟也好，唐艺欣的事得跟她说道说道。
过去之后，徐百卉先发制人，笑盈盈地说：“周老大，小唐怎么样呀？”
周不器哼了一声，“你怎么把她安排到我的房子里了？”
徐百卉道：“她是外地人啊，又刚入行没什么钱，公司给她安排住宿，这不是应该的吗？”
“那是我的房子！胡作非为！”
周不器冷哼了一声。
徐百卉一点都不退让，咬牙道：“少来了，又没外人，装什么装？睡都给你睡了，住你房子怎么了？”
“咳咳……”周不器气势一下就弱了，“那你也不能不打招呼就随便把我房子借给别人吧？”
“怎么就随便了？”徐百卉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还不了解你？当初我把唐艺欣签进来，就是觉得她保准符合你的口味。怎么样？第一次见面，不就上楼……”
“得得得！”
周不器连忙打断了她。
徐百卉笑嘻嘻，洋洋得意地说：“我这是抓住你的喜好，提前都给你安排好了。那两套公寓那么高档，空着也是空着，不是浪费了？正好，唐艺欣住一套，姜疏影住一套，让她俩当邻居。”
“姜疏影？”
“明年不就回国了嘛，到时候也在我这签约，也要来京发展，你难道不给她安排房子？你想不到，我总得给你安排好吧？”
“我谢谢你！”
周不器实在拿她没办法。
徐百卉笑道：“不用谢啦，姐姐对你多好，你还不知道？以前张瑜绮住在那边的时候，你不是想给她找个邻居，一直没找到嘛。这下好了，我给你安排好了。让唐艺欣和姜疏影做邻居去，到时候你上楼，还可以……”
“行了，”周不器一脑门黑线，打断了她，“你火急火燎地找我过来，就为了这点事啊？那我走了！”
徐百卉翻了一个大白眼，“真能装！”
周不器一脸正色，“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徐百卉撇嘴道：“反正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也得帮我一次。”
“帮什么？”
“一会儿我要见几个人，你跟我一起去。”
“谁啊？官方？”
“不是。”徐百卉摇摇头，“大麦网，知道吗？”
周不器神色狐疑，“不知道，怎么了？”
徐百卉道：“大麦网是豆瓣的竞争对手。”
“影评网站？”
“不是，是票务网站，豆瓣不是也开通了票务系统嘛。不过豆瓣的覆盖面太窄了。大麦网更全面，除了电影票之外，还有演唱会、话剧、音乐剧、相声、舞台剧，还可以买体育赛事的门票，现在中超联赛好像起势了，有大资本在进场呢。”
“那还用你说，连我都进场了……”周不器摆摆手，有些惊讶，“不是，你跟大麦网的人见面干什么？”
徐百卉道：“我想收购大麦网。”
“啥？”周不器睁大了眼睛，颇有些错愕，“你好好的娱乐产业不做，搞什么互联网？咱们是有分工的啊！”
徐百卉道：“票务网站的核心就是电影票，这也是娱乐产业的一部分。而且，大麦网多热门啊，前几年还被评为了十大购物网站呢。拿下了大麦网，也相当于让豆瓣少了一个主要的竞争对手。”
周不器才不吃这一套，“少给我打马虎眼！就算将来豆瓣竞争不过，由紫微星直接出面收购大麦网好不好？”
徐百卉噘噘嘴，不太满意，“周老大，紫微星是你的公司，婕妤传媒也是你的公司好不好？你也不能太偏心啊，干嘛有好处都往紫微星那边给。”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这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紫微星是互联网公司，由紫微星出面收购大麦网，然后跟豆瓣的票务系统合并，这才是最优解，成本最低、效率最高。”
“你说的不对。”
徐百卉摇了摇头，表情郑重。
周不器失笑，“哪不对了？”
徐百卉道：“从业务、效率和现金流的角度来看，紫微星出面收购大麦网的确是最优解。可是，资本可以加杠杆，从PE的角度来看，由婕妤传媒做这件事更能创造财富！”
“呃……”
周不器一下被噎住了。
我去！
好一个徐百卉！
这是从企业家向着资本家的方向黑化了啊！
的确，再有半年，婕妤传媒就会在港股里IPO上市了。上市后的市值高低，主要受两个因素影响：一个是净利润，一个是PE。
市值=利润乘以PE。
想要把市值推高，一种是把利润做大，一种是把PE推高。
把利润做大，这太难了。
相比较之下，做高PE还是相对容易的，这玩意主要看的是市场的信心。
很多时候，就是站出来喊几句口号，或者做一张PPT开个发布会，市场相信了，就能嗷嗷叫。就算利润没有增加，股价也能坐上火箭一路蹿升。
如果婕妤传媒只做娱乐产业，这个行业相对传统，市场里给出的PE不会太高，25倍就差不多了。
可是，如果婕妤传媒跟互联网挂钩了，那就厉害了。有了互联网的背景加持，就会受到市场的疯狂追捧，很有可能一路把PE拉升到50倍。
也就是说，婕妤传媒现在的内部原始股分配的估值是800亿港币，一旦收购了大麦网，并号称要进入互联网娱乐行业，市值就很有可能一路飙升达到1600亿港币。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资本财富，要远远大于由紫微星收购大麦网。以紫微星的规模和体量，紫微星如果收购了大麦网，几乎看不到任何资本财富的增长。
徐百卉见周老大沉默了，就有理有据地说：“婕妤传媒上市之后，至少能融到100亿港币，这么一大笔钱，总不能放在银行里吧？对股东也不负责任。刚好现在互联网这么热门，向着互联网适当地发展一下，也是一个出路。”
周不器沉默良久，才缓缓地说：“做企业，还是脚踏实地点比较好吧？”
“那还上市干嘛？婕妤传媒根本就不缺钱！”
徐百卉根本就不同意他的观点。
周不器道：“说是这么说，可总归还是别太飘了，要更注重长期价值。这种瞄准互联网抬PE的玩法，太短期了。”
“短期就短期。”徐百卉瞥了他一眼，“周老大，您是大老板，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周不器没好气地说：“我又哪不腰疼了？”
徐百卉道：“十校创业联盟这些人，大家现在赚的还都是死工资呢。”
不是还有分红嘛，一开始紫微星分过，这几年缘味集团也在分。
“那才几个钱？”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几年缘味集团每年都在分红，可是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大几百万。可以过上远超普通人的生活，却也远远达不到富豪的标准。
手里空有着价值几十亿的股票，生活质量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徐百卉轻声道：“婕妤传媒和缘味集团是咱们十校创业联盟第一批上市的公司。上市之后，一定得给他们提供大手笔套现的机会。既然要套现，当然是股价越高越好、市场越热越好。缘味集团没什么PE方面的拓展空间，婕妤传媒可以承担这个责任。”
周不器的心气一下就消失了，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的确应该给十校创业联盟的元老们提供一个大手笔的套现机会，让他们能够真正地兑换出现金实现财富自由，而不是纸面财富。
总不能周大老板天天的在全世界私人飞机的乱飞，豪华庄园、私人游艇、私人岛屿的享受着，其他的创业伙伴连去迪拜度假的经费都没有。
果然啊，还是女人的心细。
的确是欠考虑了。
徐百卉很认真地说：“周老大，婕妤传媒现在的内部估值是800亿港币。可是外人不知道，咱们还不清楚吗？婕妤传媒真能撑起这么高的市值？之所以估值这么高，是今年在好莱坞的拼盘投资业务大热，尤其是《阿凡达》的投资，现在已经入账4.4亿美元了。你说要追求长期价值，可拼盘投资业务，怎么去追求长期价值？好莱坞那边已经不怎么流行拼盘投资的融资方式了。这个业务缺乏可持续性。”
周不器深深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她长进很大，深以为然地说：“没错，拼盘投资的业务不可持续，好莱坞的电影工业模式已经变了。就像我说过的，要朝着惯性、爆米花、合家欢、特效的方向发展。未来都是续集大片了，只有债权融资，没有股权融资了。”
准确地说，周不器这句话指的是好莱坞大片。
随着科技的发展和进步，3D、杜比、IMAX等技术的运用，好莱坞大片模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惯性”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基本都是在拍续集，各种续集。
比如《壮志凌云》曾经很火爆，几十年后再拍一部《壮志凌云2》，就有极大的概率获得成功。这是大概率的成功事件，片方就没必要通过拼盘投资的模式来进行股权融资了，直接以债权的模式借款拍片就行。
不过，这不代表拼盘投资会彻底消失。
主要会面向那些中低成本的好莱坞电影，以及没有“惯性”背书的新品类的好莱坞大片……这就对投资方很不友好了。
中小成本的电影赚不到大钱，新种类的好莱坞大片风险太大。
总之就是支撑了现在婕妤传媒最大的利润来源的拼盘投资业务，在未来没有保障。这就意味着婕妤传媒的股价在未来也没有保障。所谓的长期价值就无从谈起了。
第1775章 大股东套现
徐百卉道：“我计算过，如果没有了拼盘投资业务，婕妤传媒单靠着国内的娱乐产业市场，最多也就能撑起1000亿港币的市值。”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比较认可这个思路。
徐百卉翘着二郎腿，脸色严肃，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风花雪月的嬉笑，很郑重地说：“现在，婕妤传媒有拼盘投资的业务，我估计等明年上市之后，市值可以比较容易地推高到1200亿港币，然后会遇到一段时间的回落。可是股票有一定的解禁期，等禁售期解除了，市值可能就降下去了，热度没了，成交量也下去了。这会严重地阻碍我们这些大股东的套现。”
这是纯粹的资本话题，周不器没有反驳。
徐百卉接着说：“一定要想出一种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第一，不能让市值缩水，相反，要想办法持续地把股价推高。第二，要保持市场的热度，成为港股里的热门股，保持住高成交量，这样才能为未来的大股东套现留足接盘空间；三，要给市场找到一个对婕妤传媒的股票拥有长期信心的理由。所有的答案，都是互联网。”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徐百卉道：“差不多。”
“真的？”
“嗯。”
“真的？”
周不器又追问了一声，不太相信。
徐百卉懂娱乐行业这是对的，她的志向就是这个。可这一番论调，明显已经超过娱乐产业的范畴了，这是资本运作啊。
而且还关系到了大股东套现的一些玩法，一般的业内人士都不行，得是很专业的金融专家才能搞清楚这里的道理。
徐百卉见他连番追问，就没好气地说：“是甄妤师姐，行了吧？刨根问底有意思吗？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思路，是我在给你查漏补缺，发现了十校创业联盟这些人有着很强烈的套现需求。然后才找甄妤师姐咨询的。”
“这样啊……”
周不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就不奇怪了。
经过了一番历练和测试，他也发现了，甄妤师姐在债券、期权等金融衍生品市场不太行，玩个欧债都提心吊胆的。
不过，她比较擅长在股市里翻云弄雨。
这大概也跟位置有关。
甄妤现在打理着冥王星资本和海王星资本总计超过280亿美元的庞大资产，而这些资产全部都是股票……
出于责任和信心，她也一定要对股市有着深刻地学习和理解才行。
大股东套现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了。
在婕妤传媒的股权设计里，原有大股东的持股是8.8亿股，股份改造时期配发出的原始股是2000万股，还有IPO上市时公开发售的1亿股。
总共10亿股。
股份改造之前的股权结构是北极星39.6%，甄妤10.8%，薛宝珊10.8%，徐百卉10.8%。紫微星28%。
也就是说，北极星持股3亿4848万股，甄妤、宝珊、徐百卉三人分别持有9504万股，紫微星持有2亿4640万股。
十校创业联盟里，除了周不器之外的其他人都持股5%，分配下来，就意味着每人持有1742.4万股。
这是妥妥的大股东啊！
到时候，徐百卉也一定会套现，甚至周不器、宝珊、甄妤师姐也可能会套现。
要是不用点资本层面的手段，市场还真接不住这么多的股票。
互联网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徐百卉见他态度有所缓和，抿嘴笑道：“这下认可我了？”
周不器一挥手，“你接着说！我看看你的思路！”
徐百卉道：“婕妤传媒明年上市，拼盘投资的业务在3-4年之内还可以有一个很不错的业绩。三四年的时间，也足够大股东套现了。所以我打算在这3-4年的时间里，带领婕妤传媒果断出击，不断地给市场信心，不断加强股票活跃度，尽可能多地蹭互联网的热度提高PE。给大家的套现提供机会。”
“三四年……”
周不器眼睛微微一眯。
时间线很准！
那个时间段，全球会迎来一波大牛市，的确是高位出货的绝佳时机。
徐百卉眨眨眼，眸子里流露着满满的期待，“怎么样？”
周不器道：“然后呢？这波的套现之后呢？”
徐百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国内的娱乐产业就这么大，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嘛，韩流在国内越来越流行，过几年保准受限。到时候牵一发动全身，整个行业都会迎来低潮期。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没法做海外市场，就老老实实地在国内市场当僵尸股得了。”
周不器笑了笑，“想得还挺多。”
“你有方向？”
“流媒体啊！”
“你不是不看好吗？”
“现在不看好，不代表以后一直没机会。还是得看大环境的变化和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到时候如果要做流媒体……婕妤传媒手里有这么多影视版权，这是最大的机会。”
徐百卉眼眸一亮，“把做视频网站的机会让给婕妤传媒？”
周不器道：“视频网站这个行业，以国内目前的发展形势，十几二十年内没法盈利。紫微星不打算进场。算了，这件事太复杂了，以后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的方案……你觉得行，那就做吧！你是婕妤传媒的董事长、总裁，你说的算！”
徐百卉笑嘻嘻，“你是周老大嘛，我得听你的。”
“拉倒吧！”周不器哼了一声，“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你的员工安排在我的公寓里了。”
“你不喜欢吗？”
“咳咳。”
“你到底要不要？”徐百卉心知肚明，威胁了一句，“不要的话，我就让她搬出去！”
周不器才做不到这么冷酷，喟然道：“算了，搬都搬进去了，哪还能往外面撵？住就住吧，反正也是空着。隔壁的那套也别空着了，就像你说的，留给姜疏影吧。嗯，带唐艺欣去做个体检，关爱员工嘛。”
“扑哧！哈哈哈哈！”
徐百卉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就觉得周老大跟个老学究似的，可真能装呀！
不过，徐百卉还是扬起了骄傲的下巴，很轻松地就拿下了周老大，觉得自己很成功。没一会儿，就跟周老大一起，见到了大麦网的创始人。
婕妤传媒要收购大麦网，不是现在，肯定要等到上市以后，可能是明年的这个时候。
现在是先传达出一个意向。
以及考虑一下大麦网的意愿。
如果大麦网不愿意，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总体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大麦网的核心业务，主要还是电影票的出售。
随着国内数字化电影工程的推进，越来越多的物美价廉的数字放映设备进入了电影院，越来越多的大银幕出现……国内的电影市场会迎来一段井喷的时期。
由婕妤传媒这个娱乐公司来做这件事，最合适不过。
第1776章 读写分离
对紫微星来说，大麦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网站，周不器站出来说一句话，对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没办法，这就是巨头的强势性，以及商业的残酷性。
哪怕是硅谷也一样。
就比如前世Facebook斥资10亿美元收购Intasgram的这个商业案例，这笔交易的背后其实非常简单。
扎克伯克让手下的团队，照着Intasgram的样子，开发出一款几乎一模一样的产品。
然后，他拿着这款产品，笑呵呵地去找Intasgram的创业团队，向他们展示。多余的话不用多说，让他们自己选。
二选一。
要么，把Intasgram卖给Facebook，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做生意。
要么，Facebook把自家开发的产品上线，在图片社交领域全面发力，砸钱砸资源跟Intasgram死磕。
然后，Intasgram的团队就退缩了，把公司卖给了Facebook。
紫微星旗下有豆瓣，已经开通了在线购票的业务。
如果大麦网不卖，激怒了周大老板，到时候紫微星砸钱砸资源开始全力地发展豆瓣的票务系统，大麦网必死无疑。
有合并的机会，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对周不器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
相比之下，还不如唐艺欣搬进他的公寓里那么重要呢。本想见她一面，跟她聊聊，谈谈计划中的三年合作，忽然接到了公司那边的电话，程秉皓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谈。
这都下午4点多了，周不器也没耽搁，赶紧回到了公司。
过去之后，发现贺阳也在，在跟程秉皓讨论着什么。
周不器推门进去，很随意地笑着说：“说什么呢？”
“哦，来了。”贺阳起身，迎了一下，“说国美呢，国美现在的CIO是我以前在联想的老部下，国美内部的数字化系统都是他带队做起来了。”
周不器眉梢一挑，“国美也做电商了？”
贺阳道：“没有，不过他有这个意向，可惜黄总被抓进去了，国美现在要以稳为主。从线下到线上的转型，做起来并不容易。”
周不器大咧咧地坐下，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程秉皓的秘书，一个40多岁长相平庸的大姐，笑着说：“来瓶冰镇可乐！”
那大姐就有些好笑。
觉得这大老板跟自己儿子似的，果然是年轻人。
坐下后，周不器很随意地说：“国美早晚也要转型做电商，这是不可避免的。老黄被抓进去了，国美现在掉队了啊！”
程秉皓道：“对，所以苏宁的线下竞争压力变小了，就更自信了。这跟前几年的布局也有关。”
“哦？”
“5年前，国美率先出手，号称要投资26亿改变家电市场的规则，从联想挖走了主管信息技术的副总裁老于……就是贺老板刚才说的那个手下……开始了内部信息化的改革。国美走的是自研路线。苏宁则完全相反，自研的投入太高了，见效也慢。苏宁走的是捷径，选择了跟IBM和思爱普达成了为期5年的战略合作，总投入才3个亿。”
“5年……”
周不器揣度着这个数字。
不太妙啊！
5年前，苏宁就跟IBM达成合作了，合作期限是5年。今年就到期了啊！苏宁就有两个选择，要么续约，要么不续约。
现在都10月份了，估计双方已经完成了续约。
听程秉皓接着说：“过去这5年的合作，IBM帮助苏宁改造的是企业管理、流程变革、IT管理等可以帮助苏宁提高企业管理应用水平的解决方案。思爱普提供的是信息化的物流体系解决方案。”
周不器一听就明白，“这是B端业务，IBM和思爱普是世界级巨头，找他们帮忙是对的。花费的确比自研要少，而且效果更显著。”
在B端业务的领域，国内落后太多，或者说是IBM、甲骨文、思爱普这些巨头太强了，世界500强都是他们的客户。
IBM帮着苏宁改造内部的管理体系，思爱普帮忙改造外部的物流体系，的确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这都是B端业务。
比如思爱普做的物流体系，这是厂家到供应商、供应商送到线下店，这是B2B的物流。由线下店再面向消费者。
这和C端业务完全是两码事。
就比如京东物流，这是直接送货给消费者，是面向个人，是B2C，这在计算力、复杂度和流程细节上会更加地复杂，传统的IT解决方案就不行了。
周不器懂，因为他是互联网专家。
就怕苏宁那些人不懂！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程秉皓传来了很不好的消息，“过去5年，苏宁和IBM、思爱普的合作很愉快。在他们的帮助下，苏宁已经把主要的竞争对手国美远远甩开了。所以，苏宁就可以留出更多的精力来做其他的事情了，要跟京东、亚马逊、易迅来竞争线上的3C家电市场。今年2月份，苏宁易购正式上线。”
周不器心情沉痛，“苏宁已经跟他们签约了？”
程秉皓叹了口气，道：“嗯，签了。他们采用的IBM的WCS框架的解决方案。物流系统依旧是跟思爱普合作。”
周不器其实跟苏宁没什么业务往来。
跟苏宁的张总也只见过一次，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连手都没握。
可即便是这样，周不器也很痛心。
唉！
本老板来晚了啊！
眼看着国内的企业被外国巨头给坑了，却没能够及时地出手制止，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是国企也就罢了，都好几次了，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这没办法。可苏宁是民企，如果他提早出手干预，还是可以帮助苏宁从潜在的危机中纾困的。
贺阳问：“你说的这个WCS框架，怎么样？”
“呃……”
程秉皓的表情比较复杂。
“怎么了？”
贺阳不太明白，他平时的工作更多是企业管理、流程解决、人事关系、组织结构的调整等等，跟技术不挨着。论对IT技术的理解，他可能还不如周不器呢。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像周不器那么年轻，学东西快。
程秉皓道：“WCS的技术很落后，架构结构成型于98年，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架构结构也没有什么升级。”
贺阳惊呆了，“十几年前的技术方案？不至于吧？苏宁那边就没一个人懂技术？这是国企吧？”
没办法，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不信。
可现实就是这么魔幻。
内行欺负外行，这真是太容易了。
“比国企严重多了，12306出了这么多的问题，被吐槽这么严重，可12306也不如苏宁这么夸张。”程秉皓接着就说了一点比较专业的分析，“WCS架构是基于传统E**以及严格耦合WebSpere应用服务器。简单地说，只要使用了WCS框架，就意味着被IBM捆绑死了，这是软硬一体的，必须要购买IMB的所有软硬件产品来搭配，网页前端数据库、MQ、JDK、Unix等等。”
贺阳问：“跟咱们的校内团购相比呢？”
“啊？”程秉皓被逗笑了，“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至少跨了三个时代，就跟F14和F22似的，哪有可比性？随便举个例子，现在最流行的大数据处理的解决方案是分布式，在这方面，紫微星拥有世界最领先的技术。可是，十几年前哪有什么分布式，WCS架构使用的还是早期的E**和MQ技术，就会导致大量的额外开销，白白浪费了大量的算力和存储空间。甚至，WCS架构连读写分离都没有，嗯……这个跟12306很像，都是最低端的被淘汰的技术。”
周不器对技术领域有好奇心，问：“读写分离是什么逻辑？”
程秉皓道：“比如在京东上购买Aster手机，打开网页浏览，这就是读。下单购买，就是写，把要数据写入后台的数据库里。读的时候，出错了也就出错了，最多就是网页打不开。如果是写的过程中出错了，就会影响到后台数据。现在京东要进行架构调整，一部分原因就是做不到读写分离。”
周不器道：“写的算力要求更多，精度要求更高。”
“对，”程秉皓做了一个简单的描述，“比如一个系统的算力是100，如果是读写一体，有90人在浏览网页，系统的算力就会枯竭，就会非常卡，这时候想下单购买，就很困难了。读写分离，读是一套系统，写是一套系统。分别有100个算力。有90人浏览网页，这占用的是读的资源。有人想下单购买，使用的是写的系统，就不会受到流量太高的干扰了，就可以很容易地完成下单、交易这个精密过程了。”
周不器一下就听明白了，很果断地说：“所有的在线交易平台，都一定要读写分离。包括朋友网、微博这样的可写入的社交网站，也要读写分离的设计才行。”
“对，这是大趋势，不过技术难度很高。”程秉皓摇了摇头，就很无奈，“别说其他类型网站了，就算是在线交易平台，国内也就只有淘宝、拍拍、百度有啊、校内团购、亚马逊、易贝这几大巨头使用上了读写分离、分表、数据库集群的相关技术。”
“12306呢？”
“咳咳……”
第1777章 拿IBM当背景板
“怎么了？”
周不器对12306还是比较关注的，这种级别流量的网站，靠着官方的那点水平肯定是不行的，哪怕名头很大，请来了一堆院士、教授当顾问，那都扯淡。想把流量玩好玩明白，还是得互联网大厂才行。前世是阿里云帮忙做的，这一世必然要由紫微云来承担起这个任务。
程秉皓有些难以启齿，很尴尬。
贺阳奇怪地说：“12306不是才第一版嘛，只能查票，不能买票。按照你说的，是只能读，不能写。我看官方的声明，说是明年开始可以正式地在局部试用线上买票。”
程秉皓道：“你说的这只是C端。”
“啊？”
贺阳没太理解。
程秉皓道：“这网站十几年前就有了，不过这是铁路的内部系统。去火车站买票，最早都是手写的票，后来变成计算机出票了，这个线上系统就是12306。今年是把这个系统对外公开了，公众也可以依靠这套系统在线来查询火车票了。”
其实前几年也有。
比如铁路网、火车票网、火车网等等，都能在线查火车票，甚至还可以订票。不过，这些不是官方网站，是买票点的代理方搞的，比如旅行社、酒店、票务中心。
这属于第三方的平台，需要跟官方申请，批准之后，就可以对接到内部的12306上了，就可以通过互联网查到火车票的情况了。
校内网服务大学生，就推出过一个火车票查询的服务。
每到寒暑假，大学生们回家要买票，很多都会使用校内网的“火车票查询”服务来查看火车票的情况。
这就意味着流量会集中的爆发。
对校内网来说，这点大学生的流量不算什么。可校内网只是中转平台，通过接口对接到12306上，那边的压力就大了。为了保证系统的稳定，就会临时关闭校内网的接口。
现在，12306向全社会开放了。
也不用关闭校内网的接口了。
此前连大学生的这点流量爆发都承受不住，可想而知面向全社会的票务查询需求，会出现多少次的故障。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12306系统每天都要在夜里关闭6-8个小时，来进行系统的维护和缓存的清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周不器对这件事很关注，听老程这么一说，就很惊讶，“不会是一套系统吧？没分离吗？”
程秉皓道：“具体情况不清楚，咱们也没见过内部人。不过列车时刻的查询、票价、余票这些数据都要统一，后台肯定是一致的。读写不分离，就意味着前台流量会影响后台的计算。最近就在招标，想解决一个棘手问题呢。”
周不器问：“是什么？”
程秉皓道：“火车站的售票员在出票的时候，会遇到系统卡顿、各种故障，有时候20分钟都出不来一张票，都上新闻了。后来找人查原因，是网友们在短时间内使用12306的次数太多了，占用了太多的算力。‘读’的这端占用了太多资源，导致‘写’的那一端算力不够了，就卡住了。”
“我去！”
周不器眼前一晕。
跟苏宁的电商真是如同一对卧龙凤雏。
程秉皓道：“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很简单，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增加服务器就好了。这没什么难度，随便招标，谁都能解决。不过，这只是指标。如果不能在整体的架构设计上有所升级和突破，等明年12306开通了在线购票的业务，互联网上真正地需要用到‘写’的功能了，内外部的结合，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周不器一挥手，“肯定会出麻烦，春运期间的流量，得有校内团购时候一半的流量吧？这么高的流量，他们肯定支撑不了。这事咱们先不管，别热脸贴冷屁股。等他们受尽挫折没办法了，挨全国人民骂了，就会主动找咱们来帮忙了。不遭受点挫折，他们不知道紫微星的技术实力到底有多强。这事先静观其变，不过苏宁这边可以主动一点。”
程秉皓很无奈，很为难，“人家合同已经签完了，已经在苏宁易购全面地使用IBM的WCS架构了。”
周不器道：“签完了有什么用？你不是说了嘛，那架构是十几年前的，根本就没法用！”
程秉皓摇摇头，“苏宁的人又不懂。”
周不器道：“你跟他们解释啊！”
“怎么解释？”程秉皓一脸无辜，表情复杂，“他们会信吗？人家都跟IBM战略合作5年了，合作得那么愉快，你说人家会信谁？我都查过了，全国几万家互联网公司，就只有苏宁采购并使用了IBM的WCS框架体系。我还查了相关新闻，你猜怎么样？人家的声明里还很骄傲呢，说苏宁易购是国内的唯一一家部署了IBM的什么大型框架系统的电商平台，还当成就在炫耀呢！”
周不器道：“不管怎样，还是应该跟苏宁的人谈一谈，把真相告诉他们，讲清楚IBM的方案多么落后，紫微星的方案多么先进。上个月91购物节，校内网的流量多少？”
贺阳道：“最高峰的时候，有1600万人同时在线。”
这样的一个数据，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国内至少有15-20家互联网公司可以承受住。
程秉皓摆了摆手，“别拿苏宁跟我们比，没有可比性。1600万的负载对咱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Helo、朋友网这种都是以亿为单位。苏宁差远了。”
周不器问：“他们的承受能力是多少？苏宁才能承受多少？”
程秉皓想了一下，撇撇嘴，“不用多，只要有50万人同时在线，就足以让他们的系统崩溃、服务器宕机。”
“那岂不是比京东现在的架构还差？”
“差远了！”
“我去！”
周不器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苏宁要转型做线上业务，是因为线下业务已经把国美打趴下了，这才想着向线上业务发展，进一步地占领市场。
线上市场，3C家电是京东的主要销售产品，在这个方面非常强势，以至于主要的竞争对手易迅只能在3C小家电的领域努力。
苏宁当然不满意，苏宁有着全国最庞大、最完善、最成熟的3C家电供应链体系，他们能够拿到全国的最低供货价。
所以一上来就很猛，直接在IBM的架构系统、软件、硬件等一条龙的捆绑销售的模式下砸了几亿美元，想要一口吃个胖子，似乎一出手就能打垮京东。
然而，京东要放弃的平台架构，都要比苏宁现在花了几千万美元买来的架构都强。
这简直是闹了笑话。
“不过，这对紫微星是好事。”
沉默多时的贺阳忽然开口了，也搞明白了周大老板对这个案子这么关注的原因。
“嗯？”
程秉皓眉梢一挑。
贺阳眯着眼睛，说道：“在IT技术项目的外包领域，紫微星工程院在国内能排在第几？”
程秉皓摇摇头，“跟前三的差距太大，IBM、思爱普、甲骨文，甚至都比不过微软。你就想吧，连京东这样的深度合作伙伴，过去几年都在使用微软的服务，咱们这次要是不出头，他们就找甲骨文合作去了。”
“技术上的差距大吗？”
“他们强势的是B端产品，什么企业管理、财务软件、ERP之类的。工程院做的是C端业务，是把紫微星旗下的这些业务框架、中台系统提取出来，进行一些修改和调整，打包卖出去。咱们做的是直接面向用户的互联网产品，在这个方面，当然是咱们更强。”
贺阳点了点头，缓缓地说：“可实际上，国内同行们更信任IBM、甲骨文这种硅谷巨头。”
程秉皓叹了口气，“对，崇洋媚外啊！”
“什么崇洋媚外？”周不器有些好笑，“那是有太多人对这个行业了解得不深。他们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分不清到底是IBM、甲骨文、微软、思爱普这些海外科技巨头厉害，还是紫微星工程院的高端定制技术更好。因为分不清，所以就只能按照固有思维，去找外国公司购买服务。这是保险的选择。”
程秉皓道：“嗯，差不多。只要紫微云发展起来了，并且在海外站稳了脚跟，同行们都认识到了紫微星在技术领域的强大实力，就会对提供外包服务的工程院另眼相看了。”
“云计算是未来，这件事太漫长了。”贺阳摇了摇头，“工程院的生意想要迅速地做起来，还需要有立竿见影的助推器。”
“哦？”程秉皓眼睛一亮，知道贺老板不会随便讲这种话，很快就反应过来，“跟苏宁和IBM的合作有关？”
贺阳很冷峻地说：“IBM是外国公司，这就不用太客气了，不妨就拿IBM当背景板！”
这个思路跟周不器完全一致！
他这么大一个老板，事务繁忙，正常情况下还真不会特别关注工程院的一个外包项目。除非这个项目有着战略级的意义。
周不器淡淡地道：“对比往往更能彰显实力，苏宁易购就是一个技术表演的大舞台。创造一个环境，让国内的同行们都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IBM强，还是紫微星强！这一次，咱们要踩着IBM的肩膀一统江湖！”
第1778章 贴牌手机起效了
网站架构这种项目，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其实是挺高端的。尤其是关系到了分布式、数据库集群、分表、读写分离等大数据的技术，就非常高端，能够熟练应用的人少之又少，有这水平的人都在互联网大厂里。
不过，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随着谷歌、雅虎、阿帕奇、Facebook等大公司的推动，开源市场越来越壮大，很多大公司都很有责任心和社会责任感，都把自家的框架系统开源了。
开源之后，全球的开发者一起努力，就搞出来了许许多多的面对不同的流量需求的架构版本，供人挑选。
到了那个时候，架构一个相对大型的网站就容易多了，直接去开源平台上把代码下载，修改、调整、部署、调试，然后就可以上线了。
苏宁易购也就放弃了IBM的系统，12306也用上更成熟更先进的架构方案了，早期的狼狈状况就都消失了。
不过现在还不行，这是高端业务。
这就意味着紫微星工程院如果想在这个方面赚大钱，就一定要抓紧时间。再过几年，等整个行业的基础技术水平都有了突飞猛进的共同发展，就不容易提供外包服务了，所有的公司都在“自主研发”。
赚钱不是周不器要关心的重点。
主要是战略。
利用苏宁和IBM合作的这个机会，让国内的同行们都擦亮眼睛，让他们认识到传统的IT公司跟前沿的互联网科技巨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通过这件事，把行业地位确立。
紫微星工程院的品牌和知名度就建立起来了。
过几年，大型网站的架构体系就成了烂大街的技术。这也没关系，技术是在发展的，数据量越来越大，大数据所采用的技术也在不断地更迭。
尤其是人工智能。
等人工智能热兴起之后，国内的大大小小科技企业，都在做人工智能的相关产品。那么问题来了，采购谁家的方案？
这时候，品牌就很重要了。
周不器评估了一下，觉得通过苏宁拿下IBM这个计划还是比较容易实施的。就像程秉皓说的，50万人同时在线，苏宁易购就要陷入瘫痪，这技术水平太差了。
这件事，一定要做成。
既是助人，也是帮己。
先让程秉皓去做吧！
这是首选方案。
这是周末了，备受期待的微软发布会终于在美国的西雅图召开了。不出所料，发布会上主要就是三款核心产品：新的操作系统，新的智能手机，新的基于智能手机的媒体娱乐流。
周绍宁来了电话，说他收到苹果方面的回应。
很积极。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双方都很希望能够加强彼此间的合作。
周不器问：“你在哪呢，我跟你说的跟日本手机厂商进行的‘烤红薯生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
“啊？”
“人家心气高啊，危机意识太差，在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浪潮下，他们还以为能安逸地活下去呢。”周绍宁对此很无奈，随即就说了一个好消息，“我在韩国呢，刚跟现代手机的人吃了一顿饭。哎嘛，他们专门找了一个女演员来作陪。”
周不器哈哈一笑，“带回酒店了？”
“怎么可能？还有副手和助理们在场呢。”周绍宁才不吃这一套，“现代那边很高兴，双方的合作已经初步见效了！”
“哦？贴牌手机？”
这是周不器跟现代达成的合作。
现代手机已经落伍了，缺乏制造智能手机的能力。
然后，爱斯达就和现代联手了。
今年的Aster3机型的手机，在生产过程中会贴上“现代”的商标，伪装成现代出品的智能手机，在韩国销售。
在当下的智能手机市场里，Aster3的品质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爱斯达有产品，现代有品牌，双方一拍即合。
然后，代工厂这边就加班加点，以10万部手机为一个批次，开始量产。出厂后紧急空运到首尔进行销售。
听周绍宁的语气，市场反馈应该很好。
周绍宁笑着说：“销售一周，试水的10万部手机已经快卖光了，现在已经缺货了。现代这次请我来韩国，主要就是想紧急加单50万部。”
“这么点？”
周不器没觉得这个数字多兴奋。
周绍宁道：“这已经很好了，现代手机在韩国的手机市场份额已经不足2%了，智能手机市场更是为零。有了这次的贴牌合作，推测有可能会占据智能手机市场的15%。”
周不器问：“有具体的数据吗？”
周绍宁道：“我跟现代手机的人聊了一下，是他们给我的数据。韩国今年的手机销量预计会有2000万部，其中智能手机700万-800万之间。目前销量最好的智能手机是三星，销量将近300万部，其次是苹果，销量超过了100万部。这两家基本就占据了50%的市场。除此之外，韩国市场上还有30款智能手机，分享另外50%的市场。”
“咱们的贴牌手机能卖多少？”
“他们的KPI指标是100万部，应该很容易能达到。就算市场卖不动了，在现代集团内部摊派下去，也很容易做到。”
“这样啊……”周不器对这样一个数据比较平淡，“100万部贴牌手机，爱斯达的利润是多少？”
周绍宁道：“固定收益，一部手机50美元。至于现代拿货之后采取什么样的定价方案和销售策略，就跟我们无关了。”
“100万部，50美元……”周不器眼睛一亮，这下就比较满意了，“还可以啊，毛利5000万美元？”
周绍宁笑着说：“对，只要能达标。”
周不器道：“到底是发达国家，赚钱效应可真强啊！”
“对，会比国内的利润更多。韩国一年的手机销量大约是2000万部，消费者们正在迅速地朝着智能手机倾斜。预计到了明年，智能手机的销量就可以超过1000万部。”
“这么看来，还是应该重点加强在韩国的布局啊！”
周不器的心情一下就晴朗起来。
手机制造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就是赚钱、收割。既然爱斯达和现代手机的合作这么愉快，完全可以进一步地强化下去。
Kakao的韩国团队来国内访问已经4天了。
礼尚往来，周不器觉得紫微星有必要也要派出一个高规格的团队去韩国调研、学习、友好交流。
“你还在韩国？哪天走？”
“三天后。”
“这样，我明天就去韩国。”周不器马上就做出了决定，“跟现代的合作有必要进一步地加强，爱斯达在韩国市场没有发展，有借鸡下蛋的机会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周绍宁笑着说：“好啊，明天我要跟现代手机谈一些专利上的交易呢，如果你能来，那再好不过了。”
……
这天晚上，周不器给徐百卉打了一个电话。
徐百卉抢先发言，说是唐艺欣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妥妥的。
三年合同。
总费用1000万。
如果她能把合同都按照约定履行，三年后合同到期，她现在住的那套高档公寓也会送给她，作为忠诚奖金。
周不器听后，脑袋都大了，“什么玩意？忠诚奖金？”
徐百卉道：“对啊，总不能又像张瑜绮似的，时间没到就跳出合同吧？这还是上次我去曼联，大卫·吉尔先生跟我说过的呢。”
“啥？”周不器一脸懵，“大卫·吉尔？”
徐百卉笑着说：“对呀，他说跟明星球员签约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忠诚奖金。只要球员按照约定履行完了合同，就可以额外拿到一笔钱。通过这种方式，来预防明星球员闹转会。C罗离开曼联后，鲁尼的新合同就加了这样的新条款。”
“随便你吧！”周不器拿她没办法，“我妹在你那实习吗？”
“对，每周末都来。”
“我给她请假，这周末不去了，我带她去韩国泡温泉，顺便去首尔逛逛街、玩一玩。”
周不器很关心她的妹妹。
很多时候，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更重要。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多见世面，见过的越多越不容易挨骗。
第二天上午，他去紫微星的总部见到了贺阳，让他安排一个高管团队，花2-3天的时候去韩国调研、学习。
三人行必有我师。
以后可以把这类的活动常规化，每年都要安排高管团队去海外走一圈，观察、调研、学习，取长补短。
紫微星国际和紫微星其实是一家人。
很多国内的优秀人才都有着去海外发展的意向，如果阻拦不了，那就给他们安排出路，让他们去紫微星国际的其他海外市场发展，韩国、日本、英国、美国、德国……也不算是人才的流失。
安排好了这件事，周不器就去机场了。
妹妹周楠早已经翘首以盼了，身边还有杨蜜、蒋冰婕、李心婉、迪丽热雅四个精致靓丽的女孩子。
一起上飞机。
周楠叽叽喳喳地说：“哥，你出绯闻了！”
“啊？”
周不器微微一愣，心里一下就虚了。
不会是唐艺欣吧？
不会这么巧吧？
他不过是那天晚上借着酒劲，去她那喝了一杯咖啡……才去了一次，就被发现了？
第1779章 长公主
周楠笑嘻嘻地挽着哥哥的胳膊，拉着他坐下，“放心啦，不是外人！”
“谁啊？”
“我！”
“谁？”
周不器哭笑不得。
周楠娇声道：“是去年的照片，咱们在老家出去吃饭的时候，被人拍到的。当时就咱俩，我还这样挽着你。不知道怎么，今年就被发到了微博上，就成热门帖子了。就有人造谣，说我是你女朋友，还有人说我是你包的小情人。”
周不器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互联网嘛，本来就是阴阳怪气的，我一开始还以为微博的团队会马上删帖呢。结果可好，人家根本不管，就等着事件发酵。”
“靠！”
周不器就很服气。
不用说，这件事肯定是紫微星内部审查过的，然后经过孟厚坤或者郭鹏飞这种损友的默许，才保留下来。
一般人不敢干这种事。
当然，得有一个前提，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是有人在造谣。很多操控舆论的方式就是这样，先故意放出一些危言耸听的假消息，引起热度，然后再主动地辟谣，说是有坏人在故意抹黑。一下就出名了，或者转移视线了。
这次的事应该也差不多。
虽然不是紫微星的团队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但有人传播出来了，而且是那种一撮即破的假消息，那就适当地纵容一段时间。
把热度带起来。
对微博来说，也是一次流量爆发吸引全民热度的机会。
这种事情，周不器也没办法。
因为是假的，所以能传播；要是真的，早被删帖封锁消息了。就跟畸形的市场里会导致劣币驱除良币，畸形的职场里会发生逆淘汰一样。
周不器追问：“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周楠笑嘻嘻地说：“后来就没办法了呀，事情闹大了，我有好多同学都当真了。”
周不器好笑道：“被同学鄙视了？”
“怎么可能？”周楠撇撇嘴，“他们都不知道多羡慕我。”
“然后呢？”
“我觉得谣言满天飞不太行，连老师都找我谈话了，说在校期间要以学习为主。我就发了一个微博，贴了很多咱俩的照片，然后就发了一句话，‘我叫周楠，周不器是我哥！亲哥！’然后就彻底解决问题了。”
“你公开了？”
“不公开也不行呀，也不能看着全国人民都误解你吧？”周楠就很无奈，“连很多纸媒都跟着报道了，要是再不澄清，就成全国性的事件了。我赶紧发了个帖子，效果立竿见影，很快就控制住了。互联网就是这样，就看不得人好，就跟苍蝇似的。看见有臭大粪，就都往上冲。靠近之后，发现这不是大粪，就都一哄而散了。”
周不器气道：“谁是大粪？”
周楠笑哈哈地说：“就是一个比喻嘛，哥，反正这次我是舍身为你了，我现在出名了。知道我在北电表演系读书后，光是各种电影、电视剧的片约，过去这一个月我就收到70多个了。”
“当名人的感觉很好？”
“一开始还行，后来就没意思了。在学校里大家对我的态度都变了，一个比一个虚情假意，现在大家都给我起外号，叫我‘长公主’。”
“这是谁的策略？”
周不器觉得这件事还挺严重的，事关周家的隐私，孟厚坤、郭鹏飞他们几个也未必敢下决定。背后估计还是有大佬在操盘。
“什么谁的策略？”
周楠微微一怔，没太理解，显然没有他哥的那一层理解。
周不器道：“公开身份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你就没跟人商量？”
“商量了，我嫂子说的。”
“哪个嫂子？”
“现在的嫂子呀，石婧琳。”
“这样啊……”
周不器基本就有了一个大概。
也是，只有石婧琳能推动这件事。她此前是紫微星的核心高管，也只有她能指挥动郭鹏飞、孟厚坤这些人。
随后，他就在飞机上给石婧琳打了一个电话，果然印证了这个猜测。
石婧琳说：“照片都在互联网上传开了，怎么删？国内的能删掉，国外的也没法删啊，越遮掩越让人怀疑，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清楚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也可以做一点防备。”
“防备？”
“对呀，迪丽热雅不是在北电读书吗？万一有人拍到你去北电了，或者你俩在一起的照片了，你就可以拿楠楠当挡箭牌呗。说她是楠楠的好朋友，你们兄妹团聚，她带上了几个圈内的朋友。”
周不器哭笑不得，“你可真会安排！”
石婧琳哼道：“本来就是，微博的影响力太大了，比以前的天涯、朋友网、猫扑、QQ空间这些加在一起都大。最近微博上兴起了一股风潮，都在探索很多女明星背后的金主，好几个都被扒出来了。你和楠楠的照片，也是在这种潮流下被发现的。”
“那个……”周不器有点心虚，毕竟跟他有着不错关系的女明星数量还是不少的，“怎么样？都扒出来谁了？”
石婧琳笑着说：“害怕了？放心吧，没有你。你和楠楠的照片曝光出来，我觉得是好事，借着这件事，把你摘出来。再把那些造谣生事的人狠狠地批判一通。很多娱乐大V都在这件事上道歉了。”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名人，你是不知道当名人都有难，全社会都用放大镜看你，这得让楠楠承受多大压力？”
石婧琳不以为然地说：“拜托，她是学表演的，我不信你不捧她！到时候，她拿到了那么多好资源，社会上的非议只会更多。还不如早早地就澄清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周家的长公主，什么流言蜚语就没用了。”
“她都这样了，还怎么演戏？”周不器叹了口气，“算了，我看她对演戏也没什么兴趣。实在不行，就让她去环球影业这边工作。看她自己吧。”
……
到了首尔，周不器让现代的人帮忙安排，让秘书宁露带着妹妹，还有那四个小明星一起去购物，晚上一起去山上泡温泉了。
周不器则是先去酒店，见到了周绍宁。
这次来韩国，主要是贴牌手机的合作大获成功，有了这个前提，爱斯达和现代手机可以建立更广泛的合作了。
在此之前，现代手机的年销量还不到40万部，而且都是多媒体手机。跟爱斯达合作后，从9月份开始销售Aster3的贴牌机，第一批次的10万部已经快卖光了。
预计今年能销售100万部。
对现代的手机部门来说，这就是巨大的成功，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现代手机业务的复苏。
除此之外，爱斯达这边也有着专利上的需求。这个领域，在日本手机市场的拓展不太成功，跟现代的合作应该会比较容易。
周绍宁道：“手机的专利主要就是6大类，设计专利、材料专利、功能专利、部件专利、内部结构专利和协议专利。材料、部件和协议这3大类都是核心技术，别说我们没有，现代手机也缺乏，连苹果都没有。咱们更多的还是要在设计专利、功能专利和内部结构专利上争取。”
“功能专利指什么？”
“就是手机的使用功能，比如手机上配个手电筒、播放器，或者通话、短信、微信、游戏的这些通用功能。这不是现代的特长，得咱们自己搞。”
周不器接着问：“内部结构专利呢？”
周绍宁道：“就是手机中各个部件的摆放，如何做得轻薄，如何散热，如何布线等等，这是现代手机最擅长的，算是世界顶级。咱们主要面向的也是这个方面。这不像材料专利、协议专利那么顶级，却可以在手机专利组合布局里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吗？”
“对，一部手机里涉及的专利，可能多达50万种。任何一款手机，都不可能支付完整所有的专利费。也就是说，其实世界上所有的手机都在侵权。问题就是很多时候，有些官司有没有必要。”
然后，周绍宁就加以解释了。
像设计专利、内部结构专利，一般都不怎么重要，不属于卡脖子的科技，很容易就能被竞争对手学过去……很多时候，这种抄袭都很隐蔽，不会被察觉。
就算被发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发起专利官司的话，成本太高了。
把钱都浪费在律师身上了。
所以就形成了一定的业内惯例，比如现代和三星，现代的手机抄袭了三星的外观设计，三星的手机抄袭了现代的结构设计，大家就扯平了，谁也别告谁。
大家保持安静，相互默认侵权，没必要花几年时间去为一些不必要的非核心专利争得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时代变了。
智能手机时代来了！
苹果是手机行业的新势力，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核心专利，只能是一些设计、结构设计、功能设计的简单专利。
并企图用这些简单专利来扼杀主要的竞争对手。
应对的方案就是扩充自家的专利库，然后去iPhone身上找茬，从中去发掘可能存在的侵犯自家专利的行为。
我抄了你，你也抄了我，大家各自安分。
前世，三星能在苹果的专利大棒下活下来，是因为苹果在起诉三星侵权的同时，三星也控诉了苹果侵权。双方都在侵权。最后裁决，三星侵犯苹果的专利比苹果侵犯三星的专利价值更高，所以三星要赔款。
实际上，是双方都违法。
苹果和HTC的官司就不一样了，HTC缺乏底蕴，想找茬都找不到。裁决就是HTC侵权违法，苹果是受害的一方。
对爱斯达来说，在智能手机行业早期的混乱局势下，还是应该想办法积累更深的底蕴，才能多上几层保险、顶得住专利流氓，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第1780章 小心被渣男骗
和现代的沟通很顺利，第三天早晨，周不器就带着大家一起回国了。
在飞机上，周不器拉着妹妹，跟她询问：“在婕妤传媒实习，感觉怎么样？”
“那样呗！”
“就没什么感受？”
“有啊！势利眼！”
“啊？”
周不器有些好笑。
周楠撇撇嘴，轻哼着说：“就是势利眼，我算是真认识到世间的人情冷暖了。一开始我没公开身份，大家还以为我真是个临时过来兼职的大学生呢，对我都没那么热情，还有好几个人欺负我。”
“欺负你？”周不器眉梢一挑，“告状啊！”
周楠气道：“告了，没用！徐百卉说这就是职场，让我自己去解决、自己去适应。”
周不器哈哈一笑。
周楠轻叹了口气，“现在想来，其实欺负一下也挺好的，也不那么严重，就是让我跑跑腿、送个文件、打印个材料什么的。后来你不出绯闻了嘛，我就在微博上公开了。所有人就都变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都讨好你了呗。”
“是呀，怪无聊的，感觉一下子世界就变了，坏蛋、恶心事什么的都消失了，身边都变成了好人，一个比一个友好，一个比一个善良。感觉所有人就跟戴着面具似的，可假了。”
“没什么假不假的，人都一样。”
“啊？”周楠眨眨眼，“你也一样？”
周不器坦言道：“都一样，我现在做生意，最在意的就是相互支持、抱团发展，你好我好大家好。”
周楠微微蹙眉，“咱俩说的是一件事吗？”
周不器笑着说：“差不多吧，当你接触的人越多，层面越高，你就会发现越高端，越有教养的人之间都会特别友好，相互支持。你在底层，层次越低，就越是喜欢相互诋毁、忌妒、拆台、鄙视。顶层抱团，底层互害。”
“这样啊……”周楠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神古怪地盯着他，“哥，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周不器不解，“什么秘密？”
“你给我找嫂子的秘密！”
“啥？”
“我那几个嫂子都很高端呀，按照你说的，她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嫉妒、拆台什么的，都很会抱团取暖。”周楠压低了声音，看向了前面蒋冰婕、迪丽热雅的方向，“像那几个小明星，你也就是搀她们的身子，不可能带回家里。”
周不器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吗？”
周楠轻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周不器告诫道：“你嫂子的事你少管，你哥管得挺好的，你在里面瞎掺和，只能帮倒忙。”
周楠撇嘴道：“谁愿意管你似的？反正对我好就行。”
周不器摆摆手，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妹妹了，对你的生活有没有影响？”
“有呀，我不是说了嘛，身边没坏人了，不管是谁，对我都可好了。我们校长都找我谈话了，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他说，他来协调。哥，我发现你面子真大呀！在哪都好使！”
“能适应吗？”
“还好吧。”
周楠有几分大大咧咧，这一点跟伍雨挺像。
周不器很关切地说：“现在的男生都很坏，甚至都形成了一种专门泡女生的学问，都是有套路的，把女人……尤其你这种年轻女孩儿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第一次见面说什么、第二次约会做什么，第三次打电话聊什么……这都是有公式的，就跟做数学题一样，按照公式推导到最后就变成推倒了。”
“扑哧！”
周楠笑不可支，眼眸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周不器瞪起眼睛，“上点心！别嘻嘻哈哈的！现在社会上的渣男太多，小心被骗！你现在身份都公开了，身边的男人一个个地都没好心思。”
周楠白他一眼，轻哼道：“我嫂子早跟我说过了，等你来教我，你妹妹早就被渣男们欺负死了！”
“哦，谁教你的？”
“都教过，伍雨、温知夏、石婧琳、宁雅娴、薛宝珊，还有薛姨妈呢！”
“教你什么了？”
“就告诉我怎么防备渣男呗，我估计……”周楠眼神里就充满了戏谑，笑嘻嘻地说，“我感觉她们都是从实际经验出发告诉我的。”
周不器面色一僵，“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楠娇笑着说：“本来就是，石婧琳还专门跟我说呢，让我盯着你，只要把你研究透了，就不会被渣男骗了。见过了大海，总不会在小河沟里翻船。”
“行了，去换衣服了，马上到了！”
周不器瞪了她一眼，有几分莫名其妙。
其他人都好说，薛姨妈算怎么回事？
简直是污蔑人的清白。
马上就到了，周不器让宁露联系一下，安排接机的车辆，要分开才行。虽然私人飞机跟民航机不是在一个出机口，可现在的狗仔队很厉害，都盯着呢。
飞机上有杨蜜、蒋冰婕这几个小明星，得小心一点。
让她们先走。
周不器也不急，可以在飞机上多停留一段时间。这次去韩国是谈专利的交易，宁露就搜集了一些韩国的新闻报道。
然后翻译成了中文。
国内企业去海外收购各种专利，已经变成了一种现象、一种潮流。
其中《朝鲜周刊》的一篇文章，就比较深入剖析了这里面的原因。
大概就是三点。
一，国内要进行产业升级，要从低端组装向着高端制造转型，基础薄弱、没有储备。
二，多快好省的心理，不愿意慢慢发展。从提出专利申请到最终受理，至少需要两年，每件专利的申请费用需要几千到数万美元不等。国内企业受不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也没有专门研究人员，有关研究经费的腐败也层出不穷。比起研发专利，国内企业更愿意整体收购拥有专利的外国企业，或者只用廉价买走专利权。
三，专利的认可价值。
我们现在也是专利大国了，每年申请的专利数量比美国、日本都多，高居世界第一。但是，这些都是国内的专利，只能在国内使用，并且与高新技术或者创新有很大距离。
许多专利是对设计或者内容稍作修改，然后就申请为独家专利了，在外国根本就称不上是专利。
在国际市场，只有在美国、欧盟和日本都获得承认，才是全球认可的专利。
可是在国内市场，国内申请的专利只要没被法院推翻，就是有效的。
这相当于又给爱斯达上了一道保险。
对啊！
爱斯达可以在国内买专利啊！
虽然国内的这些手机相关的专利都很烂很低端，甚至大部分都是抄袭过来稍作修改就申请成功的。但是没关系，只要在国内起作用就行了。
未来，一旦爱斯达和苹果、三星等海外巨头发生摩擦，在国内的专利分歧，需要按照国内的专利标准来执行。
比如爱斯达手里有一个外观专利，在国内有效，在国外不承认。
到时候，一旦苹果和爱斯达发生摩擦，爱斯达就可以用苹果侵权的理由在国内依靠着国内的专利体系来起诉了。
除非苹果能够放弃国内这么大的市场，否则就只能败诉、只能服软！
相比于出身小岛的HTC，爱斯达有着巨大的地理优势。
回头要跟周绍宁沟通一下，有优势就一定要利用起来。
下午，周不器去了紫微星，一路走来，遇到的员工都热情洋溢地跟他挥手打招呼，所过之处就跟明星也差不多了。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贺阳在身后叫自己，然后跟了上来。
“苏宁的事比较复杂。”
“啊？”
“首选方案恐怕是不行了，得启动备选方案了。”
贺阳一脸无奈。
首选方案，就是由公司出发，由工程院这边跟苏宁对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技术层面解释清楚，揭穿IBM的真面目，然后跟紫微星达成合作。
备选方案，就是周大老板亲自出面了，直接去找苏宁的张总谈。
周不器眉梢一挑，“怎么回事？”
贺阳道：“苏宁易购根本就不是一家互联网公司，这是一家经营电子商务的传统公司，按照老程的话说，就是苏宁实行的是复古的研发管理体制。”
“复古……”周不器点了点头，“IBM那一套吧？”
贺阳道：“对，是IBM给设计的，十几年前的那一套，早就不适应现在的互联网环境了。简单来说，就是易购下面分成了电子商务产品中心、金融产品中心、物流产品中心、终端产品中心、ERP产品中心等部门。这种僵化复古的组织结构也就罢了，最严重的是每个部门都要由总部下派的副总来管理。”
“啊？”周不器微微一惊，这才是最关键的，“不会吧？”
贺阳一摊手，表现得无力又无奈，“就是这样。”
总部就是苏宁集团啊，就是开连锁店卖家电的生意。总部派下来的副总分管每一个部门，那就是纯纯的外行领导内行了。
被IBM忽悠得神魂颠倒也就不奇怪了。
第1781章 成熟度模型
贺阳道：“国内的企业，普遍都任人唯亲，这也正常，全世界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只任人唯贤。互联网行业能够迅速地崛起，很大程度上就是足够的包容，对人才的渴求。可是苏宁不一样，任人唯亲太严重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观念上的转变太难了。”
贺阳很无奈地说：“对，就比如苏宁易购现在的那个CTO，今年才30岁。这也不算什么，对互联网公司来说都正常。但是，这个年轻的CTO，其实是张家的亲戚，是关系户。”
“呃……”
周不器就很无语。
贺阳道：“他们的内部的事情，我们不太了解，是老程找人，认识了他们的一个技术总监。据那个人说，他们的研发管理成熟度，也就是CMM的1级阶段，根本达不到2级。”
“不至于吧？”
周不器多少有些惊讶。
CMM是一个关于成熟度的评估模型，主要分为5级。
CMM1，就是初始级，指不可预测并且缺乏控制；
CMM2，是可重复级，可以重复以前的主要经验；
CMM3，已定义级，过程被描述，并且得到良好的理解；
CMM4，已管理级，过程被测量并受控；
CMM5，优化级，关注过程改进。
除了评估系统、软件之外，很多时候这套模型可以用来评估一个人的思维结构，从而判断他是否能够获得晋升，甚至成为高管序列。
就比如最近校内网闹出来的一件不小的纷争，导致5人辞职、3人被开除，争议性很大。
事件的起因，是张绪豪成为校内网实际控制人后，要提拔一个校内团购副总监，候选对象是陈畅和刘豫东。
两人都有过很出色的运营成功案例，一个负责化妆品，一个负责电子产品，都拿出过很漂亮的成绩单。
但是，两人有不同的CMM等级。
陈畅给出来的运营材料，以及晋级答辩上给出的说明都过于松散，只是对过去案例的描述，文档缺乏深度和思考性，缺乏总结和定义性的描述，这就是介于CMM1-CMM2之间，几乎没什么可重复性。
刘豫东就不一样了，他参加的每一次团购运营，都会给出详细的流程文档，不仅有经验的总结，还把规律给总结了。下一次的团购活动运营时，依靠上一次文档的所有总结出来的规律往里套，发现全部应验！
这也就意味着，类似项目的运营被归纳成公式一样的准则了。
下次做这类项目的时候，即便刘豫东不参与，别人只需要根据他写出来的这些文档、流程、总结、公式，就可以做出跟他差不多的业绩成果！
这就不是区区的CMM2了，已经达到CMM4的水准了。
别说晋升为校内团购的副总监，甚至都可以破格晋升让他成为校内网的副总裁。
能力分很多种，一种是自己做的能力，一种是带领别人一起做事的能力，一种是指导别人做事的能力……很显然，越是靠后的能力，越适合做管理，晋升的空间就越大。
刘豫东做的团购运营业绩也许不如陈畅那么好，可这是不同的业务，由不同的产品属性决定的。
但有一点可以看出来，陈畅的能力点加在了单打独斗上，刘豫东则是有着更强的控场能力。
这种时候做选择，就没办法了，只能选择晋升刘豫东。
这就存在问题了。
尤其在一些层次比较低的员工看来，他们就很难理解，就会认为这里面存在着一些职场不公的现状。
凭什么陈畅的业绩也就更好，最后晋升的是刘豫东？
黑幕！
然后，就有人挖掘出来了，刘豫东是复旦大学毕业的，跟校内网新上任的张绪豪都是属于“魔都帮”。
接下来就出事了，陈畅很不高兴，递交了辞职报告，她的几个亲密手下有的选择了辞职，还有的在公司里散布谣言。
张绪豪也挺狠，直接就杀鸡儆猴，开除了好几个。
事件已经平息了。
即便如此，周不器这次回京，也把张绪豪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他团结同事的水平太差，处理手段过于简单粗暴，造成了优秀员工的流失。
好在不是什么太优秀的顶尖人才。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并找来了贺阳和韩乐水教授，把这个比较失败的晋升案例做成模板，总结经验、归纳教训，在紫微大讲堂里讲给更多的管理者，大家共勉。
不过，周不器听贺阳说苏宁易购内部的整个管理体系都只有CMM1的水准，这就很惊讶了。
这得差成什么样？
贺阳道：“具体情况咱们不了解，也不好随便下定论。不过，我和老程都有同样的分析，这里边可能是IBM在作祟。”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
贺阳道：“过去5年，苏宁和IBM的合作订单才2亿元，合作得很愉快。这次的合作如果全面达成，总价值可能会达到几十亿元。除了苏宁易购卖系统、卖软件、买硬件这些捆绑产品之外，他们还想卖人，持续性地卖人。”
“嗯，很有这种可能！”
周不器就觉得这种猜测很有可能，IBM在C端的IT产品早就过时了，被全世界都淘汰了，整个部门都快被裁掉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找到了一个超级大客户，那当然不能放过。
能多赚一笔，就多赚一笔！
从CMM模型的角度来看，就是想办法降低苏宁易购的CMM级别，从而降低他们自身的造血能力。
校内网为什么选择刘豫东而不选择陈畅？
因为刘豫东的CMM等级更高，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可以培养一群人。刘豫东是“授人以渔”，陈畅是“授人以鱼”。
CMM越高，能培养出的人才就会越多。
IBM很可能是在故意地压低苏宁易购的CMM等级，就意味着要限制苏宁易购自身的人才培养。
他们没有人才了，可电商业务需要发展，怎么办？
花大价钱从IBM外包，请IBM派人过来帮忙。
这样一来，IBM就有着源源不断的收益了。
贺阳颔首道：“嗯，这是老程的分析，说是苏宁易购无法进入CMM2的原因是大部分的项目以及Release都是以一种特殊的管理形式完成的，而不是某种可重复的流程。以至于这些项目都要由IBM的外包团队接手去做，苏宁易购内部的员工想学习想参与都没有机会。IBM派去的外包的人员，薪酬是苏宁自家员工的3倍。”
“冤大头啊！”
周不器就很是无奈。
贺阳叹息道：“主要还是任人唯亲的现象太严重了，他们内部就没一个人能认清楚IBM的技术底子，还真以为世界级的IT巨头，就有着世界级的水平呢。就跟……跟当年的盛大有点像。”
“是啊。”
周不器知道这件事。
盛大的没落，主要就是产品的没落，缺乏后继的优秀产品了。这跟大老板陈田桥的用人有关，他的亲弟弟学历不怎么样、水平也不怎么样，却被提拔为盛大的研发副总裁了，总管研发和产品。产品不行了，用户就流失了，企业就没落了。
贺阳接着说：“苏宁易购的组织结构太过传统，而且任人唯亲。这就造成了整个体系的中心集权，产品功能、需求分析、设计架构、发布时间等等重要决策，都一定要通过总部的黄、纪、任、庄等几位副总拍板才行。”
周不器摆了摆手，“反正就是走技术解释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呗？”
“行不通，没法解释。”贺阳给出了很坚定地回答，“还是你出面，直接找他们张总谈。”
周不器也一阵头大，“听你说得这么邪乎，这肯定是上行下效啊，我去了也够呛啊，对牛弹琴一样。”
贺阳建议道：“金陵那边在搞一个什么互联网峰会，要不你去一趟？苏宁从去年开始布局线上业务，今年推出苏宁易购，金陵又是他们的主场，张老板很大概率会参加。”
“峰会？”周不器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去！我以后不会参加任何的公开场合活动！”
贺阳好笑道：“不至于吧？”
周不器道：“低调点总没错。”
“那这次的事怎么办？”
“没事，我托人带个话，先探探情况。”
……
周不器下定决心要帮苏宁。
这是表现给同行的一个态度。
要让国内的企业家群体们明白，周大老板的生意虽然遍布全世界了，可他一直在牵挂着国内的同行。
正因为他生意做到了外国去，所以他更了解外国大公司的一些套路和猫腻，能够提供一定的建议和帮助。
这次如果能够把苏宁从IBM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足以让国内的企业家同行们擦亮眼睛。同时，也奠定下紫微星在国内的超然地位，以及周大老板在企业家群体中的信誉。
不过，在此之前要跟刘强栋通气。
不管怎样，京东和苏宁易购是直接的竞争对手。甚至苏宁转型做互联网电商，喊出的口号就是要干倒京东。
从京东的角度来看，IBM在算计苏宁，其实是帮了一个大忙。让京东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一个竞争对手。
如果紫微星帮助苏宁脱困，无疑会增加京东的竞争压力。
不过，周不器和刘强栋都很有信心。
一番交流，都表现得很大气。
电商市场的竞争，靠的是一整个电商生态。以苏宁易购那种过于传统的思维理念，给他们再好的资源也没戏。
第1782章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周不器坐在刘强东的办公室里，感觉变化还是挺大的。前几年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破破烂烂，装修简朴，还有一个备用的躺椅，是他晚上在公司加班睡觉用的。现在则不同了，恢弘大气，颇有几分大老板的风采了。
作为投资人，很多时候就得要足够的包容、大度才行。
人非圣贤。
为了追求一个更长期的回报，很多时候对创始团队的浪费就要采取这种无视、漠视的态度。别说装修办公室了，买豪华轿车、住五星级酒店、坐飞机头等舱……这些都是必要的开支。
京东发展到了这种级别，已经有资格比较随意地使用投资人的钱了。
刘强栋很有自信，“我从来就没把苏宁放在心上。线上生意和线下生意完全是两码事，思维跟不上，再多的钱、再好的资源也没用。”
周不器点了点头，“对，先交学费吧。”
苏宁易购其实还好了，在IBM身上花了20多亿冤枉钱，被坑了吐血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然后就进行内部组织结构和网站体系结构的调整了。
然后，苏宁易购就真的做起来了，变成了国内颇有影响力的电商平台。
花钱虽然很多，总算是成功了。
同样是转型，另一个传统巨头万达才叫一个惨，首笔资金就投了50亿，还拉来了百度、企鹅当顾问和技术后盾，号称“腾百万”，一时风头无两。
结果就是5年内更换了3任CEO，很快就把网站注销了，退出了这个市场。
刘强栋脸色严肃地说：“京东的主要对手还是当当，尤其当当很快就去纳斯达克上市了，这对国内的整个B2C市场，都会形成一种严重的冲击。”
周不器笑笑，“眼中钉吧！”
刘强栋没有否认，“亚马逊新蛋凡客易迅乐酷天，包括转型进场的淘宝商城和苏宁易购，这个市场的竞争会空前激烈。但是我不在乎，京东只需要盯住最好的那个。”
周不器听明白了，他这是打算向当当发起挑战了。
当下国内的B2C市场，竞争虽然很激烈，但头牌两大巨头也就是当当和京东了。论成交订单量，是当当多；论成交金额，是京东多。基本处于平分秋色的状态。
在消费品市场里，想要发起挑战，就一定离不开价格战。
想要发起价格战，就一定得有钱才行。
看样子，对京东的新一轮融资需要尽快进行，给他储备好弹药。
刘强栋说：“当当此前是卖图书，现在进行了业务调整，向着百货行业发展。京东过去主要的销售品类是3C家电，现在也是朝着百货的方向转型。过去一些年，双方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发展，可是接下来的百货市场里，要爆发战争了。”
周不器干脆利落，“没问题，我马上就会处理，保证在今年推动京东完成新一轮的融资。”
这一轮的融资比较复杂，如果只是紫微星或者周不器个人出钱，这都容易。
不过，京东的体量已经很大了。
这个时候，就一定要吸引外资进场才行。
民企的生存压力太大了，总会受到许许多多其他因素的影响。如果吸引了外资进场，那就相当于合资公司了，为了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为了保护外资的权益，很多不必要的干扰因素就会消失。
最好就是把老虎、淡马锡、KKR、高盛、黑石这种有着世界级影响力的投资巨头吸引过来，从而对京东形成保护伞的作用。
现在已经是10月14号了，年底之前要完成融资，时间有些紧。
好在周大老板影响力足够大、人脉关系足够广，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就比如红杉、高盛、淡马锡这种，过去已经有过很多次的合作了，周不器邀请他们来投资京东，就不需要进行繁琐的尽职调查了，直接让他们跟投给钱就行。
不过，刘强栋总要把一些京东未来几年的策略简单阐述一下，免得花钱太多引来投资人的不悦，说道：“当当要上市了，至少融资2亿美元。京东这一轮的融资，会拿到3亿美元。可想而知，京东和当当一定会在百货市场里掀起一场大战。”
“这样啊……”
周不器比较平淡。
如果让他来操盘，他不会选择硬碰硬的简单粗暴的价格战打法，他更喜欢采用一些商业策略的组合。
刘强栋看出了他的消沉，笑着说：“你有什么建议？”
周不器摆摆手，“建议谈不上，我说了，我不会干预你对京东的任何一项商业性的决策。不过，我做生意通常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就是先在战略上领先，然后再追求战术上的领先。就像这次我要帮苏宁，不是为了帮忙，不是为了从IBM手里抢订单，这只是战术层面。背后还有一个更高的战略定位。电商市场未来的空间巨大，现在的市场份额和订单总量，其实都意义不大，战术性的胜利只是短期的。要延迟满足，要追求更长期的价值。价格战的终极意义，是争夺用户。用户才是互联网的核心。”
刘强栋笑道：“对，从战略层面下手，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哦？”
“当当网前几个月迎来了大改版，在首页最显眼的部分，已基本布满了个人护理、3C数码、服装等商品的展示，图书的位置已经不是那么显眼了。”
“嗯，要转型了，图书市场毕竟还是太小了。”
“不过李国清在一次公开采访里的话太嚣张了。”刘强栋的眉宇间流露出了几分冷淡，“他说过去十年当当网在图书领域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品牌势能，还说在图书网上零售领域，大型的战役已基本完结，今天就是拿着望远镜也找不到对手。就算把图书挪到四层以上，也一点不会影响销量，所以改版后的当当，决定把一至三层的货架腾出来，留给百货。”
周不器笑哈哈地说：“当当有这个底气！”
刘强栋沉声道：“所以我决定在11月份就成立图书事业部，绕开激烈竞争的百货市场，直接对当当的大本营下手。”
“行，我都支持。”
周不器没有对此发表观点，这个想法跟他的思路基本差不多。纸质书的市场就那么点，再补贴也补贴不了多少钱，搅乱了这个市场，就相当于动了当当的根基。
这次来到京东这边，主要就是苏宁和当当两件事。
两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周不器就很轻松了，想起了什么，笑着说：“对了，网络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女网红，知道不？”
“啊？”
刘强栋愣住了，一头雾水。
女网红？
周大老板，你这是想干啥？
兴趣从女明星身上转移到女网红身上了？
周不器笑道：“是金陵的一个女高中生捧着一杯奶茶的照片，发到了朋友网上，然后一下就火了，传遍了贴吧、猫扑、天涯、微博什么的。”
“很漂亮？”
“还行，很清秀，我那天没事逛了一下朋友网，无意间看见了，很多网友都说‘散尽全部家当求此女’。”
刘强栋就比较担心，好心地提醒道：“最好还是别，前段时间微博上你都成舆论热点了，还好那是你们兄妹的照片，澄清了就好了。万一有人发上去了你和其他哪个女孩儿的照片……别，还是别了。”
周不器觉得莫名其妙，“别什么别？”
刘强栋道：“你不是要跟苏宁合作吗？你不去金陵跟苏宁的人谈吗？到时候……你应该会约那个女孩子出来吧？”
“我去！你想哪去了？”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人家是高中生。”
“高中生怎么了？”刘强栋不以为然，“这年头，高中生已经都开始处对象了。”
周不器就很无语，“算了，不跟你说了，好像我有什么坏心思似的。”
“坏心思谈不上，正常的男女爱慕。”
“这不秋天了嘛，可以喝一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算了，走了，我要回去部署拿下IBM、拯救苏宁易购的事了！”
……
周不器跟苏宁的张总不太熟，听说月末在金陵有个什么互联网峰会，打听了一下史余柱、张朝洋他们都会去，就托他们带个话就行了。
他就不去金陵了。
就像老刘说的，那个抱着奶茶的网红妹妹就在金陵呢，万一到时候没收住，真的去约人家了，这就麻烦了。周不器很有自知之明，一旦约上了，估计就自控不住出手拿下了。
回到公司，刚好遇到了张一明的高管会，周不器悄悄地溜进办公室，在末席坐下了，整场会议都没有发言，主要是围绕着微博、微信、今日头条这三大移动端的核心产品的布局。
会议结束，张一明就跟着周不器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贺阳说，你最近很关心紫微星工程院的外包业务？”
周不器点了点头，“对，踩着IBM上位。”
张一明笑着说：“还有思爱普。”
“思爱普？”周不器摇摇头，“思爱普为苏宁提供的物流体系的搭建，这方面不好下手，咱们也没这方面的业务。”
张一明道：“海外市场，其实也可以搞两院制。”
“嗯？”
周不器眉梢一挑，这是个很大胆的建议。
紫微星在国内，有研究院和工程院，这就是两院制。可是负责海外市场的紫微星国际，旗下就只有研究院，没有工程院。因为海外的IT市场发展的更早，更成熟，已经有着很完善的外包体系了，不像国内，高端外包领域都被外国IT巨头垄断。
“在海外也做外包服务？”
周不器有些犹豫，觉得海外业务开展的项目已经够多了，尤其云计算业务是个吸血鬼，在不停地烧钱。
张一明道：“库里安的材料你没看吧？3万多字，跟半本书似的，你有空看一下。”
第1783章 人才密度决定外包活跃度
“又是库里安……”
周不器一阵头大。
海外市场的高管中，最活跃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唐斌辰，一个是库里安，时不时地就给他这个大老板提出各种各样的建议。
当然，这是好事。
这说明了他俩工作认真、勤奋、灵活，有追求、有理想、有上进心，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问题就来了。
唐斌辰是自己人啊，是绝对的嫡系。
他提出什么要求、什么建议的，不管是对是错，周不器其实都可以放手让他去干，可以给他全部的信任。错了也不要紧，多试几次说不定就做成了。
库里安就不一样了，这哥们是个印度裔。
肤色都不一样。
而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吹牛，喜欢显摆，很多时候都喜欢夸大其词来彰显他多么多么厉害。
在信任度方面就会差一些。
还有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周不器个人能力的局限性。他不是神，他也有擅长的领域和不擅长的领域。
唐斌辰做的是C端的产品，不管是YikYak，还是Ucgram，又或者是Uc浏览器、Uc手机助手这些产品，其实都在周不器的理解范围之内。
这就很容易决策了。
只要唐斌辰的提议不是太过荒唐，就大可以放手让他去做。
库里安就不一样了，他做的是云计算和云计算相关的衍生业务，主要是B端的业务，这就不在周不器对互联网的认知范围内了。
以至于库里安的很多提议，让周不器都很难迅速又果断地做出决策。
上次他就提议想要推进无人机路由器的项目，从而让边远地区能够使用上宽带连接。这个思路是对的，做云计算服务一定离不开信号光缆。
在这方面，还是中日韩做得最好。
日韩做得好，因为国家小、投资规模小，可以很容易地全覆盖。
国内则是由国企带头推进，不以盈利为目的，可以砸下重金把宽带设施普及到很多偏远地区、山村地区，连旅游区里都有稳定的信号。
国外就不行了，那些宽带运营商们在投资之前，都会进行各种营收模型的分析和计算，很多偏远地区的投资回报率太低，就放弃投资了。
以至于欧洲、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发达国家，到处都是无人区……也许有人，但是没有信号，去了之后，被人杀了、抢了、奸了、埋了都很难被外界发现。
云计算的业务想要做好，必然要跟光缆、光纤的供应商建立良好的合作。可是，如果这些供应商的资源不足，那就只能是云计算厂商亲自上阵去投资铺设光纤了。
后世的亚马逊云、谷歌云都遭遇过这样的窘境，没办法，都只能自己上。
不过，这跟外包服务有什么关系？
库里安主管的是海外的云计算业务，他怎么忽然提议要在海外市场做外包服务了？这也不是他的职权范围啊！
周不器从留守在公司的秘书宁露手里接过了库里安的材料，已经打印出来了，旁边还简单配上了一些宁露标注的翻译……嗬！
要表扬一下库里安。
可真用心啊！
这是彩色的。
而且，并不是长篇大论的文字说明，搭配着各种各样的视觉图案，有圆形图、条形图，有数据列表、分析模型……
周不器很惊讶。
竟然真的是关于欧美市场的IT外包市场的现状和发展前景，以及一些行业的存在背景。
这个库里安，他要搞什么？
“你看了吗？”
周不器向宁露晃了晃手里的材料，太多了，少说也有20页。
“看了，没太看懂。”宁露有些抱歉，“你要是想讨论，还是去找张一明吧，我给他看过了。他说思路挺对的。”
一明同学都认可了，周不器就比较慎重了，坐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像是读书似的，仔细地阅读这份材料。
其实也是个学习的过程。
所谓的IT外包，其实就是某一家公司想做线上业务，但是种种原因，他们不想自己做，委托给别人来做，这就是外包。
比如前几年大火现在则有些消沉的飞信，就是移动外包给别的IT公司做出来的产品。
国内的外包市场发展得晚，法律不健全，也很不成熟。
对找工作的技术人员来说，一般都是要回避外包岗位的，先找正式工作。找不到正式工作了，没办法了再去做外包。
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外包市场里缺乏真正优秀的顶尖人才。找来一群平庸的技术人员进入外包市场，可想而知，他们就只能做一些相对低端，或者是大量重复性工作的岗位了。
就跟工厂里的流水线工人没什么两样，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创新性和成长性可言，日复一日地做着重复性的工作。
是实实在在的码农。
加班非常严重，对员工极尽摧残。
所谓的大厂996，跟外包公司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至少大厂还有很完善的福利体系，有高工资保证，有五险一金和合同保障。很多外包公司都很黑，社保、公积金什么的都没有，甚至很多连正式合同都没有，说解雇就解雇。
不过，像IBM、甲骨文、紫微星工程院这种级别的正规公司提供的偏高端的外包服务，一般不是业内普遍意义上的外包，正式的说法是“信息科技服务”。
很多公司选择购买外包服务，原因主要就是三点。
一，项目太低端，自家不屑去做，让外包公司来做；
二，项目太高端，自家做不出来，让外包公司来做；
三，跨行业。
就比如曼联等欧洲俱乐部，各大球队的官网都是外包给代理公司去做的，这样可以极大地节约成本。
假如曼联自己经营官网，就需要搞一套设备、组建一个团队才行。
可是，曼联官网才有多点内容啊？
就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这一套设备、一个团队运作起来，至少可以运营10个豪门官网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外包思路，让周不器有了构建紫微星数媒的底气，不管别的业务做得怎么样，拿下欧洲上百家球队的官网代理业务，紫微星数媒至少可以美滋滋地活下来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自己经营线上业务的公司太少了，绝大部分的公司如果想建立线上业务，首选就是外包。
就像苏宁那样。
国内有一个科技趋势，就是变着花样地号召企业要搞研发，而且是自主研发，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是国内的特殊性。
对欧美市场来说，绝大多数的企业都没什么自主研发的意向，有需要了基本都是在购买外包服务，简单、方便、成本低。
库里安的材料里显示，过去这一年IBM的全球信息科技服务部的收入超过150亿美元，甲骨文也超过了80亿美元。
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IBM、甲骨文这种B端业务霸主为什么在云计算的行业里落后了。
云计算行业才能赚几个钱啊？
现在，紫微云全年的营收才5亿美元，亚马逊云可能还不到4亿美元。
跟超级庞大的外包市场相比，云计算这点市场根本不算什么。
“外包和云计算，好像有业务上的矛盾性……”
周不器不禁沉吟起来。
宁露在他旁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周不器扭头，好笑道：“你看什么呢？”
宁露道：“我怕你看不懂，帮你翻译呀！”
“有什么看不懂的，你也太瞧不起我的英文水平了。嗯，你不是看过了嘛，说说你的感受。”
“我又不懂。”
“别谦虚，你这么聪明，有什么看不懂的？说说看。”
“我觉得……欧洲的IT产业太落后了。”
“嗯？”
周不器低头看了一下材料，下一个大标题就是《欧洲外包行业的发达》。
宁露眼神试探，得到了他的肯定，这才鼓着勇气说：“我反正是不太懂的，但我觉得这份材料说得都很有道理。硅谷是科技圣地，这是所有科技人的信仰，不仅是国内的高端人才会大量地流失到硅谷，全世界都一样。欧洲甚至比国内还严重。”
周不器点了点头，“特指互联网行业。”
“对，互联网领域。”宁露连连颔首，见周老板拍了拍大腿，她就挤了挤眼睛，去把这间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这才回过来，坐在了周不器的腿上，“国内还有几家互联网大厂能吸引人才呢，欧洲一家都没有。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欧洲所有最优秀的那些互联网技术方向的人才都跑硅谷去了。”
周不器轻轻地抱着她的腰，补充道：“还有一点，国内的优秀人才，优先报考的都是金融和计算机，美国的优先选择的是金融、法律、医学、计算机。欧洲不一样，那边的第一选择是艺术类。”
宁露轻笑着说：“怪不得欧洲都那么时尚呢，到处都是奢侈品，这是人才多呀！”
“反正就是欧洲优秀的计算机人才很少，大部分又跑去硅谷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欧洲是互联网荒漠，相关人才也很少，就导致有点供不应求，IT服务的外包市场就特别活跃。”
“嗯，是这个道理。”
周不器点了点头。
国内的互联网大厂，员工们到了35岁就开始有裁员危机了。其实硅谷巨头也一样，国内这一套本就是从硅谷学来的。
究其原因，就是人才过剩。
如果有源源不断地20多岁的年轻人补充进来，他们思想更活跃，还没有成家，还处于追求事业的拼搏阶段……
年轻人的好处太多了。
如果有选择，谁愿意用35岁以上的那些严重受到家庭掣肘的“老男人”啊！
国内是计算机太热了，导致报考人数太多，很快就供大于求了，越来越内卷化。硅谷的竞争一点也不差，这里有全世界不断涌过来的精英人才。
全球资源就这么多，有撑死的，就一定有饿死的。
尤其是欧洲。
中美两国占有了太多的IT人才，以至于欧洲为数不多的那些IT人才，都一定是分布在一些本土大公司那里。就导致欧洲的很多公司即便是想自己做线上业务，也很难招到人。
这就导致欧洲的外包行业的活跃度要远远高于中美市场。
别说欧洲了，连日本都一样，日本的软件开发也要严重地依赖中国和印度才行，甚至让印度成了全球软件开发最大的外包国。
这是人才密度决定的。
密度越低，外包越活跃。
紫微星国际的重点布局就是欧洲市场。
第1784章 互补性的矛盾
这么一通分析，在欧洲做外包业务是有前途的。
虽然网站、软件、硬件等领域都统称为IT，但各自的技术方向并不同，各自领域都有很强的专业性。
德国的软件巨头思爱普在软件行业很厉害，可是在网站领域就没什么建树了，就跟IBM似的，电子商务系统还是十年前的，早就被时代淘汰了。
软件……尤其是B端的软件，升级换代的渴求其实没有那么大，能用就行。C端的互联网产品就不一样了，面向公众、规模太大，十天半个月不升级，就容易出事。
而欧洲是互联网荒漠，互联网领域的高端人才都垄断在了硅谷巨头手里，只有一个例外——紫微星。
一个这么活跃年产值几百亿欧元的大市场，紫微星没有理由错过！
欧洲和国内的互联网环境真不太一样。
包括韩日也是，很多工程师都五六十岁了，还在从事着最基础的C、C++的开发，一辈子都在写代码。
这在国内是不可能的。
实在是因为他们没人。
年轻人不够，空出来的工作岗位就只能留给那些老头子了。还是不够，那就只能是寻找外包了。
国内的外包市场远不如欧洲那么活跃，因为国内的计算机人才严重过剩，很多人都因为找不到工作或者竞争压力太大放弃这行去做别的去了。
这就意味着国内的很多中小公司，在做一些不那么高端的项目时，可以不必外包，直接从市场上招人自己来开发就行了。
除了人才密度的因素之外，还有两大原因。
一，国内有特殊性，市场里弥漫着一种“自主研发”舆论号召，好像只有自研的产品才靠谱，外包的产品都不值得信任，导致很多公司都会自己开发，而不是寻找外包。
其实是信用问题。
就像很多人不愿意去饭店吃饭，喜欢自己在家做饭一样。自己做的饭菜有品质保障，去饭店里吃饭……保不齐就用什么老母猪肉、地沟油、科技与狠活的。
二，裁员的便利。
国内的中小企业，制度一般都不是很完善，对员工非常苛刻。比如要做一个小项目，需要10个技术人员，就直接从市场里招聘了。
项目失败了，这10个人不需要了怎么办？
直接裁掉就行。
什么违约金、离职补偿，通通没有！
欧洲、韩日这些国家就不行了，做一个小项目，如果把员工招进来。一旦项目失败或者计划有变不需要了，就会造成员工冗余。
这就麻烦了，想开除？
办不到！
强行裁员，这成本就太大了，法律风险也太高了。
所以在这种时候，就别招人了，直接找外包机构来帮忙做出来就得了。
这么看来，紫微星在欧洲，包括韩日市场开展基于互联网产品的外包服务是完全可行的。晚上跟库里安好好聊聊！
这天晚上，周不器跟薛宝珊、徐百卉、孟厚坤、张银磊、郭鹏飞、季子安这几个人小聚了一下，主要说的是饭团网接下来的走势。
饭团网过去几年在张银磊的带领下，发展得挺好，全国主要的一二线大城市的大学校园基本全都覆盖到了。
可是，现在国内出现了团购热潮，上演着“千团大战”的戏码。
这种社会上的团购，跟校内团购不太一样，主要是团购优惠券。比如肯德基发起的团购，用户们在团购网站上抢购优惠券，就可以线下去肯德基的店里享受优惠待遇了。
某种程度上来看，这种模式跟饭团网的外卖模式很贴近。
都是与商家的对接。
比如肯德基，可以既有团购的优惠券，也可以提供外卖服务。如果把团购和外卖整合起来，就可以形成聚合效果，极大地利用了资源，同时提升了产品功能。
早在很多年前，周不器对饭团网都有过布局了。
这天晚上“十校创业联盟”的小聚，主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周不器想给张银磊卸职！
不是开除他，而是让他从饭团网的一把手降为二把手。然后，紫微星这边派出去一个核心高管去管理饭团网，带领饭团网从校园市场走向社会市场。
这个人就是王星。
这件事推进起来并不容易。
主要是心态。
过去这几年，饭团网并没有受到周大老板太多的关照，都是张银磊辛辛苦苦带人做起来了。现在好不容易做出来了点成绩，好嘛，总部那边要派人过来摘桃子了！
好在张银磊是自己人，换成别人，说不定就拍案而起撂挑子走人了。
需要“十校创业联盟”这些人的一致安抚。
张银磊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心情很不好。
这也不奇怪。
晚上8点，周不器带着宝珊回家，先冲了个澡。然后，和石婧琳、薛姨妈、宁露、孙莞然她们一起去家庭影院里看了一部电影。
是婕妤传媒投资，目前还没有正式上映的《让子弹飞》。
看完电影11点，周不器就把宝珊抱起，打算回房办正事了，也不在乎她们的眼光，回头问：“琳琳，你来不？”
“不去。”
石婧琳摇头，拒绝了。
“露露？”
“我不太舒服。”
“莞莞？”
“我……哦，行吧。”
孙莞然左右看了一圈，就没办法了，她已经没有拒绝的空间了。她再拒绝，那就只能薛姨妈顶上去了，这可不行。
到了晚上12点，宝珊和莞然洗过澡准备上床休息了，周不器却不行，穿好睡衣，要去书房工作了。
去跟库里安聊聊外包的事。
真奇怪。
这也不是他的职权范围啊，竟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
双方使用微书视频通话。
库里安那边是中午，他正在吃饭，是一份抹了咖喱的披萨，很快速地回答：“外包和云计算，可以相辅相成。”
“啊？”周不器就很费解，“不会吧？难道不是矛盾性？”
外包是企业不做线上业务，让别人帮着做。
云计算是降低企业开展线上业务的难度。
这就存在矛盾了。
外包生意想要活跃，就一定要提高线上业务的门槛，让那些企业没法自己做，所以只能外包。可是，云计算会降低企业做线上业务的门槛，就会减少外包业务的总量。
库里安道：“对，从行业的角度来看，是存在矛盾性。可这是互补性的矛盾。从单个公司的角度来看，也许会存在正相关。”
“怎么说？”
“云计算的出现，以及现在开源项目越来越多，这就大大地降低了自主开发的门槛，就一定会导致互联网产品的外包订单越来越少。”
“对。”
“但是，云计算是未来的方向。”库里安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大老板的面吃东西，很快就放下了披萨，擦了擦嘴，沉声道，“那些以前靠着外包生存的企业，如果想改变观念自己做，花大价钱采购基础设备是没必要的，就会购买云服务。如果双方能够在之前就建立起外包服务，那么客户很大可能就会选择紫微云。”
周不器稍作思忖，眼睛一亮，“这跟咱们流媒体的布局思路一样啊！”
库里安哈哈笑道：“对，差不多！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都有自家的网站了，大部分其实都是依靠着外包。如果我们能够在外包市场做出规模，那么我们接到的外包订单，就可以直接使用自家的云服务。一旦将来的某一天客户不想外包了，想自己做了，所有的产品都在紫微云上呢，他们依然会是紫微云的用户。用户并没有流失。”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是这个逻辑。”
库里安道：“云计算的势头已经起来了，我估计IBM、甲骨文、思爱普很快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布局。他们在外包市场有着强大的优势，必然要依靠自家的IT基础设施，这些客户可以迅速地帮他们完成向云计算产业的转型。”
周不器道：“这倒不用太担心，云计算虽然也是B端业务，但核心技术是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这个行业归根结底还是得互联网巨头才能玩得转。”
库里安道：“现在外包市场的年产值超过400亿美元，云计算行业的产值才10亿美元。云计算发展起来了，一定会抢走外包业务的市场。如果IBM、甲骨文、思爱普这些巨头能够拥有强大的掌控力，把那些原本属于外包市场的产值转移到自家的云计算平台上，他们的云计算业务就一定能发展起来。”
转移成功，就成功了。
转移失败，客户就流失了，IBM、甲骨文这种传统的IT巨头就会遭遇被时代淘汰的危机。
前世就是这样。
IBM、甲骨文都受到了云计算产业的剧烈冲击，都遇到了发展困境。两家公司几乎选择了相同的应对方式：更换CEO，布局云计算，不断地买买买企图以金钱换时间。
相比之下，微软就很厉害了。
转型的时间更早。
而且，微软并不只是IBM、甲骨文那样的传统IT巨头，微软一直在努力地走在时代最前沿，在互联网领域也一直在跟雅虎、谷歌、Facebook这些巨头保持竞争。
微软既是传统IT巨头，也是互联网巨头。
第1785章 汉莎航空
在B端和C端都具备的属性，是微软云的最大优势。
既有传统IT巨头的那些软件客户、外包客户和行业品牌，也有互联网巨头在大数据处理、分布式、数据库集群、人工智能等领域的强大实力。
有了这样的基础条件，微软云虽然发力晚，但是增长极快，在一步步地吞噬着原本属于亚马逊云的市场。
从某种程度来说，紫微云和亚马逊云很像。
互联网技术方面没问题。
缺少的是传统IT巨头们手里拥有的庞大用户群。这种B端的用户，往往都有着很强的忠诚度和延续性。就像苏宁一样，过去几年跟IBM的合作很愉快，他们理所当然地就跟IBM续签了，认为IBM也能够在电子商务领域帮助苏宁易购。
这就意味着，只要微软在云计算的领域进场了，就可以迅速地把过去的那些B端用户转移到微软云上。
微软云的市场份额就会短时间内暴增，迅速地后来居上。
亚马逊云、谷歌云、紫微云这些互联网巨头，都没有这样的优势。库里安是周不器从甲骨文挖来的，他是从传统IT行业出来的，他对B端业务和B端用户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现在，紫微云是世界上市场份额最高的云计算平台，比亚马逊云还高。
未来怎么办？
怎么才能确保自身的市场份额和业内地位？
最好就是B端和C端同时出击，只靠单条腿走路是不够的。
“这个……”周不器对这个领域实在缺乏理解，没法果断坚决地给出判断，“可是你也说了，欧洲的外包市场已经很成熟了，想进场不容易吧？”
库里安接着说：“前段时间，紫微云跟德国的汉莎航空签下了合作协议，他们的部分线上业务会跟紫微云达成合作。”
“对。”
周不器笑笑，这件事还是他专门去德国搞定的呢。
库里安道：“合作的这段时间，让汉莎震惊且享受。”
“啊？”周不器没太理解，“什么意思？”
库里安道：“汉莎方面对紫微云的强大服务和新的技术理念很佩服，同时，也让他们认识到了过去的那种IT基础设施的模式需要改变。”
“他们也要做云计算？不会吧？”
周不器一点都不担心。
一家航空公司，在任何一个角度都缺乏做云计算的实力。
库里安笑着说：“没有，我刚接到了他们的通知，他们对跟紫微云的合作很满意，想要进一步地展开合作。甚至想把所有的全部的线上业务都交给我们。”
“能做到吧？”
周不器去过汉莎航空，所以他知道一些事。
汉莎的线上业务，主要就是航空公司的官网，用户们可以通过互联网在线购买到汉莎的机票。这个业务遍布到了整个欧洲。
这点流量，对紫微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以很完美地运营起来。
难点是在客观的设施条件。
比如，在法国巴黎附近的一个小镇里，想要订购机票，第二天去巴黎机场乘飞机离开。紫微云提供云服务，这很容易。可要受制于客观条件限制，那就是这个小镇要有网络基础信号才行，又或者说这里的信号要足够的稳定，至少要满足在线支付所需的检查才行。
这一点，紫微云就无能为力了。
过去这些年，汉莎为了提供更好的在线服务，又想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就尝试着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汉莎航空下设了一个庞大的IT基础设施部门。
库里安道：“汉莎有一个系统部门，该部门里主要是三个部分，IT基础设施、航空解决方案和行业解决方案。IT基础设施，主要是互联网的线上业务，有数据中心，还有光纤、电话线的铺设业务。”
周不器很吃惊，“电信运营商？”
“对，他们会提供一些电信、宽带服务，不过并不对外开放，只为自家的业务服务。”
“真驳杂。”
“不奇怪，那是欧洲最大的航空公司。”
“难怪这么急切地想要变革。”
周不器就隐约猜到了这里面的事。
汉莎是航空公司，可旗下的IT业务，竟然比紫微星还庞大、还复杂，别的不说，他们竟然还自己铺设光纤，把运营商的活也给干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各行各业都在朝着极致的专业化方向发展。
很多超级巨头就必然要放弃过去的一些不那么擅长的领域，削减成本、提高效率，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在主业身上。
毕竟，汉莎也算是德国的国企，想要改革，途径跟国内的国企也差不了多少，要把一些不必要的资产尽快甩卖，卸掉包袱、轻装上阵。
库里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去捡国企的便宜！
库里安接着说：“IT基础设施提供的是互联网产品、数据中心和宽带设施，航空解决方案指的是航空软件，行业解决方案指的是航空公司的管理软件。”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气，“外包！”
汉莎航空又叫“德航”，即德国航空，是航空巨头里的巨无霸。除了自身的业务发展，还会帮助其他的中小型航空公司提供帮助，即航空解决方案和行业解决方案这两个部门。
其实就是外包。
别的航空公司在航空软件和航空公司的管理体系上有需求，就可以花钱去找汉莎帮忙，让他们提供外包的服务。
库里安笑着说：“汉莎的这个系统部，由三个部分组成，可是单单IT基础设施的部分，就有1400名员工。”
“冗员啊！”
周不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知道，紫微星国际的海外业务，目前一共也就是2000人左右，跟汉莎航空系统部的IT基础设施部的员工人数差不多。
在欧洲经济严重萎靡的大环境下，这就是汉莎的沉重包袱。
库里安道：“对，员工数量很多。因为汉莎提供的外包服务，不仅是航空软件，也包括很多航空公司的官网。毕竟在这个领域，汉莎有着欧洲最好的基础设施。”
周不器道：“可现在汉莎自己都做不下去了，要跟紫微云合作。”
库里安道：“这意味着紫微云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汉莎是欧洲航空业的第一大巨头，几乎覆盖了整个欧洲的航空产业。这些都是最优质的B端用户。如果能够通过汉莎的关系都拉到紫微云的平台上，这就相当于借着欧洲航空业的招牌和信誉度，帮助紫微云在欧洲建立起了品牌号召力。”
“这小子，野心可真大啊！”
周不器在心头暗自感慨了一下。
他对B端业务的领域实在不怎么熟悉，反正听过了库里安的这么一套说法，就觉得挺震撼。
换位思考一下，这种感觉……过去这些年，周不器总是在C端市场给出很多偏僻入里的见解和分析，备受众人的折服。
大概也是这么一种感觉吧？！
库里安接着说：“这几年，欧美的经济形势不太好，航空业就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廉价航空的竞争力越来越强。汉莎要应对形势的改变，就一定要进行业务重组来削减开支。尤其是放弃一些不太擅长的领域。”
“出售系统部？”
“航空领域的解决方案不会出售，就算出售了我们也没法买，这不是我们的强项。汉莎主要是受到了强大的紫微云的冲击，他们知道汉莎旗下的IT基础设施那种传统的IT部门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德国人还挺能与时俱进。”
“也是形势所迫，欧洲的航空业正在发生巨变，汉莎的营收、利润都在大幅度地下滑。如果不尽快调整，他们会失去欧洲第一的宝座。”
“他们要出售IT基础设施部？”
“有这个可能！”
库里安没有从汉莎那边得到准确的消息，但性格使然，他很有自信，他确信汉莎的IT基础设施和紫微云合并，可以呈现出“1+1大于2”的联合效果，至少在欧洲市场可以所向披靡。
汉莎的IT基础设施，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一，互联网部分。
主要是开发、运营、维护航空公司的官网。同时也帮助其他的航空公司运营，这是线上业务的外包服务，拥有着欧洲大部分的航空客户。
二，数据中心。
航空公司的流量虽然不高，但是精确度很重要，他们在数据库集群、读写分离、分布式等领域肯定是不行，为了确保有强大的算力来保持金融机构的官网购票，就一定需要庞大的服务器集群。
三，宽带设施。
很多偏远地区的宽带设施很落后，如果靠着运营商的光纤网络去传输信号，就差强人意。汉莎就自己搞了一套专有的光纤网络，用户在登录汉莎以及汉莎提供外包服务的那些航空公司的官网时，就不需要走宽带运营商的信号管道了，直接走汉莎的专有光纤，这信号传输就稳定了，服务体验就上来了。
这三部分，是相辅相成的。
运营互联网，需要有数据中心。想要把数据中心里的数据更好的传输给用户，就需要有专有的宽带设施。
对紫微星来说，这三个部门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