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6章震撼与惊恐
混沌深处。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只隔了数十亿里。
前面是顾修云的分身，后面是朱螂君主，那位君主的确削弱了杀伐领域的束缚，但十六柄刀足爆发的威力有增无减，每一股刀气落在顾修云身上，都会留下深深地伤痕。
显然，朱螂君主并不蠢。
它一边想摆脱摩桀君主的追击，一边想提前解决顾修云，将神种抢到手中。
朱螂君主终究是真十四绝，只要神种落入它手，旁人纵有滔天神通也不可能再抢回去，而那时，朱螂君主随便找个方向遁入虚空，就能毫无顾忌地炼化神种，让自己的血脉更上一层楼。
“喀嚓……”
一股股刀气落下，伴随着朱螂君主兴奋的嘶吼声。
“再让你得意一会。”
顾修云心中暗道，“这具分身蕴含的真灵终究少了些，又长时间遁行，此刻连六十倍都不到了，幸好体内提前准备了一颗玄火冰晶，否则真有些麻烦。”
实际上，顾修云分身体内除了百倍真灵，还有一些劫灵雾气作为备用。
但计划不如变化。
谁能想到朱螂君主的速度竟然快到如此地步，先前远远隔开的时候，顾修云还能胜它一头，可朱螂君主除了十六柄刀足，还有一门诡异的时空缝隙神通。
那门神通威力极大，代价也极大，朱螂君主跟摩桀君主厮杀许久，都没动用过一回。
直到追杀顾修云。
它竟然在刹那间横穿时空缝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顾修云身侧，然后施展杀伐领域，硬生生将顾修云困在原地，十六柄刀足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幸好，关键时刻顾修云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实力暴增，才挡住了刀气的猛烈轰击。
也正因为如此，顾修云不得不改变计划，领着众妖君直接冲向至圣们的阵界……毕竟，按照他原先的计划，起码得带着妖君兜几个圈子，让它们多消耗些真灵，才会真正动手。
片刻后。
阵界出现在前方，那是被迷雾笼罩的一股庞大云团，云团周围狂潮翻涌，混沌气流源源不绝地涌入其中，维持阵界运转，每一息都有海量气流被炼化，甚至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声音。
显然，这座阵界没有丝毫遮掩。
也无法遮掩。
羲皇能将众至圣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形成一座强大阵界已经是很不简单了，还想弄的无声无息？除非他的阵道体系也达到顶尖至圣层次，否则绝无可能。
嗖！
顾修云分身没有丝毫犹豫，如一道闪电冲进了阵界深处。
朱螂君主却猛然一滞，惊疑不定地望向云团，此刻它已经明白，自己被耍了！
对方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抢到神种之后，逃进云团深处，就能将神种真正地占为己有。
“喀嚓……”
朱螂君主发出低沉的吼声，思索稍许，也跟着冲进阵界。
它自认为已经摸清了顾修云的实力，对方保命跟速度方面稍微强些，攻击杀伐却很一般，也没有天地法威，显然是个伪十四绝妖君，只是手段颇为厉害，比普通妖君强了一大截。
但也仅仅如此。
一个伪十四绝妖君，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而且还是走的极限速度路线，哪怕借助外力，也休想伤到真十四绝顶尖妖君。
嗖！
朱螂妖君穿过云团雾气，进入阵界深处。
霎时间，周围景象大变，一个青色身影静静地站在前方，单手负背，脸上弥漫着森森杀意。
“不愧是顶尖妖君，明知道有陷阱，还敢以身犯险。”顾修云漠然笑道。
“喀嚓……”
朱螂君主眼中闪过不屑，似乎在说，你一个伪十四绝妖君得意什么，再厉害的陷阱也休想伤到真十四绝顶尖妖君，你我之间隔着一道鸿沟。
“罢了，先解决你，再去找那位摩桀君主的麻烦。”
顾修云手掌摊开，一柄黑色巨锤悄然出现。
这是魔熊黑锤，也是顾修云的最强兵刃，相比分身手里的墨色玉锤，魔熊黑锤的威力要大得多，一个是常年祭炼的本命灵宝，一个是随手炼制的代替品，施展同样秘术，威力起码差了三成。
“受死吧，震山！”
顾修云神情淡漠，手中巨锤凌空挥舞。
“喀嚓……”
朱螂君主脸上满是不屑，十六柄刀足瞬间爆发，形成强大的杀伐领域，朝着顾修云猛烈轰去。
蓬！
魔熊黑锤如同灭世黑洞，直接贯穿了杀伐领域，恐怖的毁灭性力量沿着虚空涌入每一柄刀足深处。
噗！噗！噗！
仅仅一刹，朱螂君主的十六柄刀足竟然有大半支离破碎，剩余的刀足也四分五裂，不复先前威能。
但更可怕的是魔熊黑锤本身。
噗嗤！
魔熊黑锤硬生生贯穿了朱螂君主的身躯，就像是切开一块豆腐，没有半点阻挡。
“唳……”
朱螂君主发出惨烈的嚎叫，声音竟然跟摩桀君主有些相似，它眼中却已经被震撼与恐惧填满，整个身体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遁向远方。
那一锤太恐怖了。
顾修云的分身只有百倍真灵，竭尽全力的情况下也只能达到五百万倍真灵极限战力，跟顶尖妖君还是差了一半，何况分身也没施展过杀伐秘术，所以在朱螂君主看来，对方的杀伐战力并不强，也没有丝毫威胁。
可实际上，顾修云最厉害的就是杀伐。
而且此刻动手的是他的真身，且已经恢复到千倍真灵。
什么概念？
千倍真灵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不考虑震山、裂海、穿云等秘技效果，也不考虑魔熊黑锤本身威力，单纯一锤，就能达到五千万倍真灵极限，是顶尖妖君的五倍！
这一锤，摩桀君主都休想接住，何况是不善防御、不善保命的朱螂君主。
嗖！
朱螂君主拖着重伤的身躯，直接冲进了时空缝隙。
可刹那之后，它发现自己竟然只跨出数千万里，周围依旧神力翻涌，充斥着一人一妖剧烈碰撞后的厮杀余波。
怎么可能？
朱螂君主心中惊骇。
“不愧是顶尖妖君，除了杀伐领域之外，居然还懂得时空穿梭，幸好你的神通威力不如万角魔龙，否则这座阵界真困不住你。”
顾修云口中低语。
顶尖妖君个个都有着极厉害的保命神通，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一方君主，如果没有——只能说明那位顶尖妖君比同层次更加强横，神通威力无比逆天。
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想杀一个顶尖妖君都极难。
想炼化对方，就更难了。
“朱螂，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贫道会慢慢陪你玩，再接我一锤，裂海！”
轰隆！
黑色巨锤再次落下，朝着满脸惊恐的朱螂君主砸去。
第2797章摩桀到来
阵界深处。
一位位至圣全神贯注地运转脚下大阵。
顾修云跟朱螂君主的厮杀无比暴烈，每一击都能让阵界虚空急剧崩塌，所以时时刻刻都要修复空间，除此之外，至圣们的神力、意志、境界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诸位，抓紧时间运转阵法。”
“元空、幻月，你们的幻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快点恢复过来，否则有可能被朱螂君主逃出生天。”
羲皇急声传音。
“不行。”
元空至圣回应道，“顶尖妖君的天地法威太厉害了，我的神力意志被削弱了四成，幻道法则也被削弱三成，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幻阵威力。”
“蠢，那你不会燃烧真灵？”羲皇急声喝骂。
“现在就燃烧真灵？”
元空至圣有些迟疑。
此刻阵界内只有一头朱螂君主，修行者跟源兽势力应付起来还容易些，等到摩桀君主降临，再加上几头普通妖君，阵界受到的冲击起码要增加数倍，那时该怎么办？
要知道，摩桀君主实力可比朱螂君主厉害多了。
一个走极限防御路线的顶尖妖君，竟然能在杀伐方面压制精通杀伐领域的朱螂君主，其战力可想而知！
等到摩桀降临，阵界虚空完全有崩塌的可能，那时，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至圣都会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所以越早燃烧真灵，遇到危险时保命的希望就越低。
元空至圣又是普通至圣，他可不想为了一座阵界拼上性命。
“算了，幻月已经燃烧真灵，你随意吧！”羲皇忽然语气一软，不再催促。
此时。
顾月周身燃起腾腾火焰，强大的气息弥漫虚空，将幻阵重新推升到巅峰状态，且比之前强上许多。
阵法威力跟主持大阵的至圣息息相关，至圣实力越强，阵法就越厉害，所以碧玉、不死、古祖、混光、冥渊等人的阵法都没出问题，只有顾月跟元空感到压力。
没办法，幻阵方面就他们两个，两人又占据着极重要的地位，他们若出问题，朱螂君主真有可能透过时空缝隙逃出去。
至于因果方面，虽然只有一个酒圣，问题却不大。
因果体系重在寻踪探迹，以及隔空诅咒，酒圣的诅咒在顶尖妖君面前就是蚍蜉撼树，毫无意义，至于寻踪……顾修云还用得着他帮忙？
所以酒圣就是个凑数的，维持阵法稳定就行了。
……
轰隆！
阵界内的厮杀声持续不断。
顾修云一次次挥舞手中巨锤，时不时还会拿出斩命剑，施展神图大阵，再加上众生心指、混源肉身神通与古圣神通，硬生生压得朱螂君主喘不过气来。
他有道心法诀加持，施展秘术比旁人快了太多，朱螂君主的十六柄刀足每挥舞一次，顾修云的剑气就能爆发十次乃至二十次，以至于那位君主肉身不断崩塌，体内的生命本源也极速消散。
当然，顾修云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朱螂君主再弱也是顶尖妖君，体内本源浩瀚之极，保命能耐也极强，想在短时间内解决它，顾修云的消耗只多不少，幸好有混源肉身神通，才能维持高强度的厮杀。
震山！
裂海！
穿云！
又是一套三连，顾修云体内的真灵剧烈颤动，无穷无尽的冲击自冥冥之中席卷而来，那是命运扭曲带来的反噬，但也让顾修云战力又一次增强，配合羲皇绝学，每一锤都有着七千万倍真灵极限的威能。
蓬！蓬！蓬！
朱螂君主的气息急剧削弱。
仅仅半个时辰，生命本源竟然消失了大半，真灵也只剩巅峰时期的三分之一，其中有一部分是燃烧身躯带来的消耗，但还有更大一部分是被顾修云以伤换伤，硬生生斩掉的。
“唳……”
远处传来摩桀君主的咆哮声。
顾修云猛地抬头，朝着远处望去。
“总算来了。”
“可惜，这位朱螂君主保命能耐极强，哪怕我竭尽全力轰击，也只是摧毁七成真灵，剩下的真灵只能慢慢消磨了。”
顾修云明白，朱螂君主在顶尖妖君中已经算是比较弱的存在，而且刚好被阵界克制。
倘若对方是在秘境深处，有一大群妖灵帮忙，又能随时穿梭时空缝隙，顾修云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创对方，至于杀它……难如登天！
朱螂君主都不需要跟顾修云拼命，只要一次次遁逃，就能耗干他体内所有的劫灵雾气。
毕竟，妖灵燃烧身躯跟修行者施展真灵燃烧秘术还是不一样的。
朱螂君主的燃烧身躯并不是所有真灵全部燃烧，实际只有一小部分，所以两位君主才能以巅峰状态厮杀许久。
当然，它们也无法同时燃烧全部真灵。
妖君不是至圣，它们并没有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所以顶尖妖君空有万倍真灵，战力却弱的可怜，正常状态下只有百万倍真灵极限战力。
换做顾修云，若是有万倍真灵，一招就能将顶尖妖君打得灰飞烟灭。
轰隆！
神通狂潮遮天盖地。
摩桀君主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进了阵界深处。
“碧玉、古祖、混光……不要留手了，全部燃烧真灵，困死它！”羲皇急声嘶吼，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施展真灵燃烧秘术。
呼！
一团团火焰从每一位至圣体内涌出。
霎时间，阵界威能暴涨。
只有顾修云依旧停留在原地，手里的黑色巨锤跟血色神剑弥漫着无穷杀机，这一刻，他的气息急剧增长，竟然比之前的巅峰状态又强了一截。
那是阵界加持的效果。
羲皇布置的阵界可不只是封困妖君这么简单，足足十几位开天境巅峰至圣，其中不乏碧玉、古祖、混光、不死等厉害人物，他们燃烧真灵之后，战力已经达到百万倍真灵极限，虽然不是顶尖妖君的对手，但也能造成一定威胁。
特别是碧玉至圣的杀戮剑气。
自阵法运转开始，杀戮剑气就不断累积，但一直没有爆发，直到摩桀君主降临。
轰隆！
无穷剑气如漫天洪水，瞬间将摩桀君主淹没，无数剑气疯狂消磨它的生命本源。
“唳……”
摩桀君主怒声咆哮，想要挣脱出去，却被一柄巨锤砸进了洪水最深处。
“碧玉、古祖、不死、混光……你们先困住摩桀，等我收拾掉朱螂君主，再慢慢炮制它。”
顾修云仅仅挥出一锤，便将全部心力集中在了朱螂君主身上。
对他来说，摩桀君主的死活不重要，只要能炼化一头顶尖妖君，自己就有把握让古圣神通二次蜕变，那时，凭借着开天境巅峰的融合法则，摩桀君主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若是能同时解决两个，他也不需要再去搜寻普通妖君了。
轰隆！
黑色巨锤凌空挥舞。
震山、裂海、穿云再次爆发，神图大阵、众生心指也接连施展开来。
阵界内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轰鸣声……
第2798章 镇压朱螂
轰隆！
黑色巨锤凌空挥落。
这一锤宛如穿透云空的流星陨石，夹杂着震山与裂海之力，也有顾修云的混源肉身、古圣神通、命运扭曲、羲皇绝学等种种威能，再配合阵界之力，已然达到前所未有的层次。
“斩。”
顾修云一声低喝。
黑色巨锤落在朱螂君主身上，那位君主已经将杀伐领域施展到了极致，甚至躲到时空缝隙之中，可依旧避不开顾修云的轰击……因为彼此距离太近。
时空缝隙又如何？
论空间造诣，顾修云远在朱螂君主之上，只是对时间法则的感悟太浅，所以不能像它那样在刹那之间穿梭时空缝隙，但此刻两人位于阵界深处，朱螂君主宛如一个无头苍蝇，怎么穿行都走不出亿万里范围。
这么近的距离，穿梭时空缝隙毫无意义。
蓬！
巨锤落下。
朱螂君主发出凄厉的嘶吼，眼中神情早已从狂傲变成震惊，又变成惊恐，此刻只剩下绝望了。
“受死吧！”
顾修云神情淡漠，手中黑锤挥舞的速度更快。
此外，众生心指也源源不绝地落在对方体内，厮杀时间越久，断河、乱象、浮萍带来的冲击也越惊人，朱螂君主甚至已经开始迷糊，两颗硕大的复眼茫然呆滞，显然有些撑不住了。
“幸好是在阵界里面。”
“若是在外面，这位君主随时可以穿梭时空缝隙，逃到千万亿里之外，我的众生心指十次有一次能落在它身上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发挥效果。”
“没有众生心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真灵耗尽，彻底陨落，炼化神通真形的希望近乎于零。”
顾修云明白，这些顶尖妖君不可能轻易臣服，特别是彼此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它们只会竭尽全力的厮杀跟遁逃，直到最后一刻，在不甘愤怒中彻底消亡。
至于臣服？
太难了。
除非能像顾修云对付普通妖君那样，全方位压制，才有些希望让对方低头，但其实概率也不高，顾修云先后斩杀了五十几个妖君，只有八个愿意臣服，而且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必死局面，才终于肯凝聚神通真形。
像野牛妖君那样，刚落入下风就低头求饶的妖君，实在是少之又少，简直可以称得上另类了。
当然，不是它们骨头有多硬，而是妖灵天性使然，它们没有修行者的诡计阴谋，也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就是纯粹的弱肉强食，弱者死，强者生，就是它们的天赋本性。
轰隆！
又一锤落下。
朱螂君主终于神情黯淡，被众生心指彻底剥离了心神，体内的炙热火焰也急速消退。
“总算解决了。”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手里动作却没有停下，接连数锤，将朱螂君主仅存的生命本源尽数湮灭，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一丝，让它可以保住性命。
“魔桀，接下来就是你了。”
顾修云猛地转身，目光如雷霆闪电落在阵界虚空另一端。
那里有一头巍峨浩瀚的巨型蝎兽，蝎兽两个脑袋肆意喷吐毒液，每一滴毒液都对阵界虚空造成极大损伤，同时也让它的神通威力更加强悍，幸好碧玉、古祖、混光等人都已经燃烧真灵，又有大阵配合，否则真挡不住魔桀君主的疯狂攻势。
“顾惜命，快点压制暗海妖君，阵界空间已经被损坏大半，再这样下去，可能连半柱香都坚持不了。”羲皇连声催促。
作为整个阵界的主持者，羲皇显然知道顾修云已经解决朱螂君主。
“好。”
顾修云身形一晃，来到阵界虚空另一端。
“唳……”
看到青色身影，魔桀君主两个脑袋顿时露出狰狞杀意，眼中还夹杂着疯狂与不屑。
一个只会逃跑的蝼蚁，根本没资格做它的对手。
“死！”
魔桀君主厉声嘶吼，声音中充满杀机，两个山岳般的黑色巨钳已经砸向前方。
“想让贫道死，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顾修云举起手中黑锤，轻飘飘地迎了上去。
蓬！
一声巨响。
黑色巨钳连同双头蝎兽那庞大的身躯同时震飞出去，顾修云却岿然不动，仿佛先前只是无足轻重的一次碰撞。
与此同时。
顾修云左手握着的斩命剑凌空挥落，剑刃深处瞬间爆发出数十道剑气，每一道剑气都宛如惊世长虹，贯穿了整个阵界空间。
蓬！蓬！蓬！
剑气在双头蝎兽身体表面留下一道道伤痕，每个伤痕宛如深渊，割开数千里的皮肉。
“厉害啊！”
“难怪朱螂君主的杀伐领域一直徒劳无功，贫道的剑气虽不如魔熊黑锤，但也有五千万倍真灵极限战力，且蕴含无穷锋芒，竟然只能破开些许皮肉。”
顾修云口中赞叹，同时更多的剑气爆发出来。
此外，魔熊黑锤也再次举起。
第一锤是震山，接下来就是裂海，然后是穿云，一套三连，先给魔桀君主尝一尝锤山的滋味。
蓬！蓬！蓬！
轰鸣声如狂风暴雨，密集的攻势让魔桀君主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只能硬着头皮抵挡剑气跟锤山的轰击。
此时。
碧玉、古祖、混光等人正在全力修复阵界空间。
开战前，顾修云就给他们一人送了一颗玄火冰晶，玄火冰晶极大缓解了真灵燃烧的速度，所以众人还维持着巅峰状态大半战力，当然，天地法威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小。
但魔桀君主终究不是地灵族二代始祖，天地法威效果很弱，仅仅削弱顶尖至圣一成神力，境界法则几乎毫无变化。
至于顾月，此刻的状态却有些差。
“丫头，速速炼化真灵，你太虚弱了。”
顾修云传出声音，同时一头被众生心指完全控制的十三绝妖灵落在阵界边缘。
那头妖灵是顾修云提前准备好的‘丹药’，专门弥补至圣们维持阵界的消耗。
之前众至圣要封困魔桀君主，无力炼化真灵，此刻顾修云出手，他们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
“惜命大哥，接下来就靠你了。”
顾月身体近乎透明，深吸一口气后，开始竭力运转劫灵秘术。
呼！
十三绝妖灵的生命本源已经微弱到极致，又被众生心指控制，完全无法抵挡劫灵秘术的炼化，短短片刻，就有丝丝缕缕的雾气涌入顾月真灵深处，让她勉强恢复到了一倍真灵。
元空至圣也来到妖灵侧旁，全力施展劫灵秘术。
这位至圣的状态比顾月好上许多，此刻还维持着四倍真灵。
至于酒圣、青祖、极夜等人，体内真灵就更多了，他们主持的阵法都不重要，又有顶尖至圣撑着，只燃烧了片刻真灵，消耗极小。
第2799章 妖君齐至
蓬！蓬！蓬！
阵界空间内，轰鸣声如密集的雨点，不绝于耳。
顾修云右手一次次挥舞魔熊黑锤，左手不断施展杀戮剑气，偶尔还会使用一次神图大阵，再配合众生心指，将魔桀君主打得毫无反抗之力，攻势之疯狂，比对付朱螂君主时还要狠辣三分。
当然，不是顾修云对朱螂君主手下留情，而是两位君主的神通特点各不相同。
朱螂君主精通杀伐领域，十六柄刀足蕴含金、火、水、雷、时间、空间以及情欲道跟幻道法则，八种法则结合，极大地削弱了顾修云的攻势。
比如时空法则。
顶尖妖君的时空法则威力极大，哪怕是顾修云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他周围的时间流速实际上比朱螂君主慢了三倍，这三倍时间对顾修云影响不大，毕竟施展秘术真正看的是心神消耗。
而心神，不是时间法则能影响的！
但对朱螂君主来说，时间多一分，施展神通跟疗伤就轻松一分。
再者，情欲道跟幻道也能给顾修云带来些许影响，种种手段结合，让朱螂君主多了许多喘息的机会。
“幸好贫道提前解决朱螂，若是让它们联手，对付起来真有些麻烦。”
顾修云一边施展杀伐秘术，一边心中低语。
每一个瞬间，都有密密麻麻地剑气落在魔桀君主身体表面，却只能造成些许伤害，至少对顶尖妖君来说，这些伤势太轻了，已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由此可见，魔桀君主的肉身有多强横，极限防御路线的顶尖妖君又有多难杀！
若是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联手，顾修云就算杀到阵界崩塌，修行者至圣跟源兽至圣真灵枯竭，都休想解决它们。
但朱螂已经被众生心指控制，生命本源几乎散尽，只剩一个魔桀君主，这一战就没有任何悬念了，一个走极限防御路线的顶尖妖君，只要冲不出阵界范围，注定会被顾修云消磨到死。
时间缓缓流逝。
数日后。
阵界内的碧玉、古祖、不死以及顾月、元空等人全都恢复过来，一个个重回巅峰状态，整个阵界也维持着高强度的运转，哪怕魔桀君主疯狂施展血脉神通，依旧破不开阵界封困。
因为它九成九的攻击都被顾修云拦下了。
对付魔桀君主，至圣们比对付朱螂君主更轻松，一个只擅长保命防御的肉靶子，危险程度连朱螂君主的一成都不到，也就杀起来比较耗费时间。
此外，也很费顾修云的真灵。
但顾修云早早就准备了几头十三绝妖灵，随着劫灵秘术极速运转，源源不绝的雾气涌入体内，弥补自身消耗。
又过去许久。
远处传来嘶吼咆哮声。
“顾惜命，那群普通妖君到了。”羲皇连声提醒。
伪十四绝妖君的速度比魔桀君主、朱螂君主慢了一大截，足足半个月，才终于赶到阵界外面。
“不用管它们。”
顾修云漠然回应，“那些只是开胃小菜，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才是正餐，只要炼化这两头顶尖妖君，我的古圣神通就能二次蜕变，到那时，前往寒漩绝地将不费吹灰之力。”
“好。”
羲皇应声点头。
……
阵界外面。
六头普通妖君惊疑不定地望着前方云团，云团剧烈翻涌，并疯狂吞吸周围的混沌气流，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但根据周围的神通残痕，朱螂君主跟魔桀君主显然是进入了云团深处。
嗖！
野牛妖君也终于赶来。
“昂……”
“呜……”
“吼……”
六头妖君同时望向野牛，眼中满是怀疑与质问。
“看俺干什么，神种又不在俺手里，”野牛妖君昂着脑袋，“两大君主显然就在这团乌云里面，你们想要神种就进去抢。”
说着，野牛妖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云团一番。
整个云团只有暗海秘境十分之一大小，却隔绝一切感应，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显然，两大君主就在云团内厮杀，还有那个‘偷’走神种的修行者至圣。
此人同时面对两大君主，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好汉啊，你咋不等等俺呢！”
“那些神种枝叶让俺早点吞掉，说不定就能摆脱两大君主的追杀。”
“哦对，那颗神种也应该是俺的啊！”
野牛妖君满脸悲痛，倒不是悲痛顾修云死了，而是悲痛自己跟神种失之交臂，差一点就能将那颗混沌世界最珍贵的旷世奇珍吞入腹中。
“吁……”
侧旁，伪十四绝妖君发出不屑的声音，脸上满是嘲笑。
同为妖君，它们对野牛的性格颇为了解，这家伙就是个胆小鬼，走到神种树面前都不敢动手的废物。
就凭它还想抢夺神种？
做梦！
如果不是野牛妖君福缘深厚，曾经得到过一颗残缺神种，又被燧火至圣指点，掌握了一门厉害的增幅秘术，怎么可能突破到伪十四绝，成为妖君。
“吼……”
“嗷……”
“呜……”
六头普通妖君彼此相视，似乎在交流意见，讨论是否进入云团深处。
前方云团很诡异，隔绝了一切神通感应，进入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万一被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堵在里面，它们恐怕都要成为君主的晚餐。
“吼！”
片刻后，实力最强的普通妖君做出决定——联手进去拼一拼。
在外面等结果毫无意义，无论是朱螂君主还是魔桀君主得到神种，最终都没它们的份，神种枝叶也注定与它们无缘，既如此，不如进去拼上一场。
哪怕不是君主的对手，六头妖君联合也能保住性命。
可若能夺取一两根枝叶，它们就赚大了。
嗖！嗖！嗖！
六头妖君如闪电一般，冲进了云团深处。
“喂……你们不怕死啊……”
野牛妖君望着消失的妖君身影，忍不住缩了缩脑袋，“真是有病，为了几根枝叶连性命都不要，你们想死，俺还不想死呢，算了，我先找个角落躲起来，静观其变。”
嗖！
野牛妖君躲到了远处，静静等待云团内的结果。
第2800章绝望的君主
阵界深处。
一道声音传入顾修云耳中。
“六头普通妖君进入阵界，此刻被杀阵、困阵阻挡，它们实力颇为厉害，众至圣要维持阵界稳定，没有太多余力，所以只能抵挡三息。”那是羲皇的传音。
“有意思，”顾修云笑道，“为了神种枝叶，六头普通妖君竟然敢冲进阵界里面跟君主拼杀？看来这颗神种的价值还在我预料之上，即使是枝叶，也珍贵至极了。”
说着，他看了眼体内。
神种散发着璀璨光芒，侧旁的枝叶也晶莹剔透，蕴含强大威能。
乌纹金豚趴在神种旁边，小心翼翼地吸收着神种光芒，却不敢张嘴吞吃。
因为这颗神种威力太强。
乌纹金豚有趋吉避凶的能耐，它能感觉到，自己若是将神种直接吞下，整个身体都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无数年的修行也会彻底消散，而且是不可逆转的消散。
神种，既是旷古神药，也是恐怖奇毒。
想要吞服此物，最起码得有十三绝修为，除非将它打碎，像当年的野牛妖君一样炼化残片，可那样做就是暴殄天物，浪费这颗混沌级绝世奇珍。
“小黑，你的实力还不足以吞吃神种，先炼化旁边的神种枝叶，让血脉更加强横，等你达到伪十三绝，应该就能承受神种的力量。”顾修云提醒道。
“哦……”
乌纹金豚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不舍，随即开始炼化神种枝叶。
……
此时。
六头妖君终于破开碧玉、古祖等人设下的屏障，来到阵界最深处。
轰隆！
前方天崩地裂，虚空寸寸破碎，只有两个身影矗立在天地间。
一个是满身伤痕的魔桀君主。
此刻那位君主早已没了先前的凶狂蛮横，眼睛里都是恐惧跟绝望，可不管它怎么挣扎，始终破不开顾修云跟阵界的束缚。
另一个，自然就是顾修云。
“全都来了？”
“贫道懒得杀你们，你们却主动送死，也罢，就跟魔桀君主一起作伴吧！”
顾修云挥起手掌，朝着六头妖君拍去。
“吼……”
六头妖君瞳孔剧颤，无法相信前方景象，但它们反应都极快，掌印尚未降临，一个个已经将神通运转到极致，六种神通形成黑色星辰，朝着掌印撞去。
噗！
一声闷响。
妖君们联手施展的神通竟然在刹那间分崩离析。
而掌印却只塌陷了少许，剩余威能尽数落在伪十四绝妖君身上。
蓬！蓬！蓬！
六头妖君就像是脆弱的豆腐，被掌印打得四分五裂，体内本源也被极速湮灭。
“呜……”
六头妖君发出恐惧的哀鸣，直接舍弃大半身躯，朝着阵界边缘极速奔逃。
然而，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它们还没冲到阵界边缘，虚空一颤，竟然被挪移到了另一个方向，而六头妖君却毫无觉察，继续往前狂奔，直直地冲向顾修云。
“蠢货。”
魔桀君主看到此景，心里既绝望又无奈。
这座阵界蕴含的法则太多了，有命运法则、吞噬法则、生死法则、杀戮法则、虚实法则、幻道法则、因果法则。
命运法则为中枢，提前洞悉妖君们的一切动向。
吞噬法则负责炼化混沌气流跟抵挡妖君的狂暴轰击，十成力量落在阵界空间深处，最多只有三成发挥效果，而且还是被顾修云挡住九成九攻势的情况下！
杀戮法则跟生死法则，一攻一防，配合顾修云镇杀妖君。
虚实法则扭曲空间，隔绝内外感应，防止妖君遁逃。
幻道法则遮掩妖君的心神感应，让它们找不到正确出路。
至于因果法则，只是凑数，用处不大。
这么多法则结合在一起，除了幻道跟因果，其余个个都由顶尖至圣操控，且形成了极厉害的阵法，哪怕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有滔天神通，也只能黯然绝望。
除非两大君主联手。
但顾修云显然不会给魔桀君主、朱螂君主联手的机会，所以不惜代价重伤朱螂，湮灭它所有的生命本源，并将其彻底控制，然后才慢慢对付魔桀君主。
蓬！蓬！蓬！
轰鸣声还在继续，六头妖君只坚持了片刻，就被摧毁全部身躯，彻底镇压。
甚至它们的真灵也成了顾修云弥补消耗的来源。
……
两个月后。
魔桀君主终于支撑不住，被众生心指强行控制。
而它的真灵也已经湮灭九成以上，只剩下一百多倍，这个数字对至圣来说不少了，可对顶尖妖君来说，简直是惨不忍睹。
“总算解决。”
“论实力，魔桀君主确实要比朱螂君主强上一大截，其战力恐怕已经达到两千万倍真灵极限，幸好它走的是极限防御路线，若是杀伐、领域等体系，阵界未必能困得住。”
顾修云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些许疲色。
足足两个多月的疯狂厮杀，他的损失不比朱螂君主、魔桀君主少半分，心神消耗更是惊人，若非道心强悍，早就坚持不住了。
“诸位，为防万一，我会在阵界里面炼化神通真形，你们可以留一部分身体维持阵法，真身返回太渊古界。”
顾修云闭上眼睛，开始炼化神通真形。
与此同时，一具分身从体内飞出，来到阵界外面。
他的目光扫向远处虚空，指尖微微掐动，只是半息，便确定了野牛妖君的方位。
“真够胆小的。”
“另外六个妖君全部冲进阵界，唯独它躲在外面，就凭这胆小怕事的性格，怎么可能抢的到神种枝叶？”
“不过此妖性格怯懦，在妖灵中也算另类，或许能将它收服，成为我修行界的一大护法。”
顾修云心中念头闪动。
一个胆小怯懦的妖君对修行界未必是坏事，胆子太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出祸乱，伪十四绝妖君可不是寻常生灵，一举一动都能毁天灭地，所以顾修云之前降服了那么多妖君，没敢收留任何一个。
直到遇见这位野牛妖君。
它的胆子是真小，性格也是真软弱，可也正因为如此，更能为修行界所用。
第2801章诱惑
距离阵界不远处，野牛妖君小心翼翼地藏在灰色雾霭中，时不时窥向前方。
混沌世界到处都弥漫着气流，灰色雾霭显得很不起眼，再加上野牛妖君的隐匿神通，即便是两大君主，不走到近前也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打完？”
“两大君主该不会连真灵都没燃烧吧，还有那六个傻货，待在里面干什么，怎么也得出来露个面啊！”
野牛妖君神色间透着焦急，外加几分贪婪跟犹豫。
它一边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六头普通妖君冲进去，一边期待六位妖君身陨道消，同时又幻想着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两败俱伤，最后神种枝叶落到自己手里的场面。
想着想着，竟然傻笑起来。
“想什么美事呢，这么开心。”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当然是神种……嗯？”
野牛妖君猛地转过头，只见青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侧旁，两颗眼珠盯着自己不住地打量，其肩头还有一头黑色小猪，嘴里正啃着神种枝叶。
“俺的神种枝叶——”
野牛妖君顿时瞪大了眼睛，牛蹄子忍不住高高抬起，想要将那头可恶的小猪踩死，然后将神种枝叶抢回来，但蹄子刚抬到半空，就僵在原地。
“好汉，你怎么还活着？不对，神种枝叶没被两大君主抢走吗？”
野牛妖君望着黑色小猪嘴里的晶莹树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它跟顾修云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对方不出手则已，一旦爆发，完全能在几招内将它重创，面对一位实力远超自己的强者，野牛妖君再贪婪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是说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
顾修云脸上似笑非笑，盯着野牛妖君扫了几眼，又望向远处阵界，“它们在那里面，还有六头妖君也在作伴，要不，你进去陪它们聊会天？”
“不要！”
野牛妖君顿时缩起脑袋，紧接着又觉得不对劲。
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在阵界里面厮杀，六头普通妖君也在厮杀，顾修云是怎么跑出来的？
若只是他自己也就罢了。
可他肩头的黑色小猪嘴正大口咀嚼着神种枝叶，两大君主跟六位妖君怎么也不可能让顾修云带着神种枝叶离开吧？
就在这时，野牛妖君瞳孔剧颤。
只见乌纹金豚从怀里摸出一颗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九色神种，伸出舌头舔了两口，又重新收回储物袋，那储物袋也极为特殊，竟然能承受神种的威能，并且将气息完全隔绝。
强如野牛妖君，都没有发现半点迹象。
“神种——”
野牛妖君彻底炸了，整个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体内血脉似乎也开始燃烧，贪婪与渴望几乎快填满它的心神，催促它立即出手，将那颗神种抢过来。
然而，野牛妖君却硬生生忍住了。
因为它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顾修云竟然带着神种跟神种枝叶出现在阵界外面，而且不紧不慢地跟自己闲聊，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魔桀君主、朱螂君主已经死了，二是它们被困在阵界里面，且短时间内无法脱身。
第二种可能性极低。
那个云团看起来是有些诡异，但也不可能困得住顶尖妖君，除非两大君主受了极重的伤，已经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若真是这样，顾修云的实力究竟会有多恐怖？
“好汉……神种枝叶……”
野牛妖君强压下心中贪婪，脸上露出渴望与哀求。
“贫道向来说话算数。”
顾修云掌心翻转，一团笼罩着神种枝叶的光球出现在身前，仔细望去，里面有数万片叶子，还有几百根发黄的树枝以及半截树干。
这是神种树被抽走海量精华之后残留的枝叶，只有神树本身的百分之一，但也价值惊天了。
咕噜！
野牛妖君咽了咽口水，脸上越发激动，两根牛蹄子忍不住探向光团。
可就在这时，顾修云的神力掌印却将它挡了下来。
“野牛兄，别着急啊！”
“贫道又没说这些枝叶都是你的，咱俩约好一起抢夺神种枝叶，结果你犹豫不前，差点错失机缘，怎么也不可能拿太多吧？”
“这样吧，贫道分你一片叶子，也算是全了咱俩的交情。”
咻！
一枚树叶飞出光团，飘落在野牛妖君身前。
“一……一片……叶子……”
野牛妖君神情呆滞。
“不够吗？”顾修云故作思考，犹豫稍许后，又拿出一枚残缺了大半的树叶，“算了，看在燧火至圣的面子上，再给你一片，真的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贫道是修行者，有整个混源虚空要供养，实在是压力大啊！”
混源虚空跟神种枝叶有个屁关系……野牛妖君几乎快炸毛。
这可是神种枝叶，只有混沌妖灵才有资格炼化的神种枝叶，混源虚空都是些古界生灵，他们哪来的资格？
的确，修行者也好，源兽势力也罢，其本质上都是古界生灵。
只不过源兽是混源虚空的生灵，生命层次更高些，但也仅止于此，对混沌妖灵来说，至圣之下皆蝼蚁，源兽跟修行者想要成圣无比艰难，自然就是蝼蚁。
“好汉……能不能……能不能再给俺一点。”野牛妖君喉咙微颤，极力压制着心中的贪婪与嗜血疯狂。
混沌妖灵的血脉太强横了，已经到了修行者、源兽都无法理解的层次，所以妖灵有着不亚于至圣的实力，但成也血脉，败也血脉，它们的心神意志远远无法跟血脉抗衡，以至于被血脉影响，一个个都嗜血疯狂，宛如凶兽。
野牛妖君能保持冷静，在妖灵中实属异类了。
当然，这一点也跟它自身神通有关，这头妖君走的是极限保命路线，血脉天赋比其他妖灵温和的多，再加上其早年跟随着燧火至圣，在意志方面多有磨砺，所以能压制本性。
当然，还有个极重要的原因。
它天生胆小。
“不行！”
顾修云漠然回应，“两片树叶已经是极致，阁下若想要，大可自己来抢，哦对了，我这具分身实力很弱，因为真身正在跟两大君主厮杀，你赢的希望很大哦！”
“那么多神种枝叶，还有那颗完美的九色神种，哎呀，天大的机缘啊！”
顾修云口中感慨，言语间满是诱惑。
第2802章炼化真形
“神种……”
“神种枝叶……”
野牛妖君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哪怕它知道顾修云话中有问题，依旧无法抑制心里的渴望跟贪婪，还有一股熊熊燃烧的嗜血杀意。
混沌妖灵天生嗜杀。
因为它们的血脉充满了嗜血疯狂，生来就为杀戮、吞噬而活，没有足够强大的意志，根本无法压抑心中杀念，这也是顾修云不敢收服混沌妖灵的原因。
它们太强大，又太危险，哪怕真心臣服，也随时可能引发滔天祸乱。
“如此珍贵的机缘，错过可就没了。”
“人生难得几回搏，拼一拼，你就能成为下一个顶尖妖君，甚至比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更厉害。”
“你也不想永远做个普通妖君吧！”
顾修云嘴里还在引诱。
黑色小猪也很合时宜的再次拿出九色神种，舔了两口，然后继续啃食枝叶。
“哞……”
野牛妖君发出暴烈的咆哮，却猛地一吸气，抓起树叶转头狂奔。
“这都能忍住？”
顾修云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
神种是何等大的诱惑，那种源自血脉的勾引、诱惑，加上混沌妖灵天生的嗜血疯狂，根本不需要顾修云说半句话，野牛妖君就会直接杀过来，更何况他还多番引诱，甚至暗中施展了众生心指。
哪怕野牛妖君受不住诱惑，动手厮杀，顾修云也不会责怪对方，顶多将它驱赶出去。
可它居然忍住了！
“野牛兄，且慢，贫道有个新想法。”顾修云扬声开口。
“嗯？”
野牛妖君停住脚步，转头望来，两颗眼珠早已赤红。
“贫道思索一番，觉得这些神种枝叶或许更适合你，”顾修云沉声道，“但作为条件，阁下须得为我修行界效力，一道年一片叶子，你是否愿意？”
“一道年……一片叶子……”
野牛妖君顿时愣住，随即兴奋地连声点头，“俺愿意，俺肯定愿意。”
区区一道年，对混沌妖灵来说太短暂了。
顾修云手里的叶子多达数万，还有许多树枝跟半截树干，算下来，十万道年就能拿到所有神种枝叶，这点时间根本不算长，连野牛妖君修行岁月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它哪里会拒绝？甚至都觉得有些短。
“好，那就请阁下跟我来吧！”
顾修云身形一晃，朝着阵界飞去。
“神种枝叶……那么多神种枝叶……俺老牛要发达了。”野牛妖君兴奋地紧随其后。
片刻后。
顾修云带着野牛妖君来到阵界深处。
刚走入虚空，野牛妖君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只见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缩成两团，正被前方的青色身影强行炼化，凝聚出一道道真形纹络。
那些纹络，野牛妖君太熟悉了，正是顾修云之前让它凝聚的古圣神通真形。
可问题是，眼前两位是顶尖妖君啊，也是这片区域最强大的两位君主，竟然被人当面团一样随意揉搓，而且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魔桀君主？朱螂君主？”
“还有那六个妖君？”
野牛妖君吓得脸色苍白，整个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这一刻，它才明白顾修云有多么强大，之前跟自己交手的恐怕只是个分身，其真身早已超越真十四绝层次，达到不可思议境界，否则也不可能将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强行炼化。
“好……好汉，不对，大……大人，”野牛妖君声音发颤，“您是要将它们炼化成神通真形？”
“不然呢？”顾修云淡声轻笑，“我们先在此地修行一段时日，等贫道真身凝聚出神通真形，再返回太渊古界，趁着这段时间，你也可以炼化神种枝叶，此物对你的血脉应该颇有好处。”
说着，又一片叶子落在野牛妖君身前。
“多谢大人。”
野牛妖君兴奋地吞下神种枝叶，心里既庆幸又激动，庆幸自己没蠢到跟顾修云厮杀，又为日后源源不绝的神种枝叶而激动。
同时，它也忍不住嘲笑那几头妖君。
一群蠢货！
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都被人当成菜剁了，它们六个居然还敢冲进去，真是不知死活。
……
时间缓缓流逝。
野牛妖君进入阵界后，便开始埋头炼化神种枝叶。
乌纹金豚也在全力吸收魔桀君主、朱螂君主以及另外六头妖君的血脉气息，增进自身修为。
相比野牛妖君，乌纹金豚对神种枝叶的需求其实并不高。
几片叶子就足够净化血脉，让它更快达到十三绝，至于突破之后……直接吞服神种就行了，哪用得着吃那些枝叶。
毕竟，神种才是真正的旷古奇珍，也是最能提升血脉层次的绝世神药，跟神种相比，数万枚枝叶毫无价值，因为不管乌纹金豚能不能将神种的效果完全发挥出来，那些枝叶都对它没用了。
如果能完全发挥出来，乌纹金豚至少是真十四绝，甚至是伪十五绝。
几万枚枝叶有什么用？还不如它的血脉强横。
如果发挥不出来，多吃几枚叶子也毫无意义，神种内的血脉精华可比那些残枝败叶强悍多了。
所以从一开始，顾修云跟乌纹金豚就没打算将神种枝叶留在手里。
用它换一个伪十四绝妖君的忠心，很值得。
与此同时。
阵界中央，顾修云的真身正在全力炼化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凝聚君主级神通真形。
两大君主实力极端强横，凝聚的神通真形也无比繁杂。
足足九万年，顾修云才勉强凝聚出雏形，可即便是雏形，蕴含的威力也让整个阵界虚空剧烈颤动。
“相比普通妖君，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似乎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它们的生命形态已经超出正常的妖灵界限，凝聚出的神通真形也无比恐怖，隐约间，竟然能形成天地法威波动。”
望着面前的两团真形，顾修云心中惊叹不已。
此刻他越发确定，自己想要更进一步，将古圣神通二次蜕变，必须先凝聚真十四绝顶尖妖君的真形，否则很可能会卡死在瓶颈，难有寸进。
“还记得当初古圣神通突破到三重境时，我炼化了白骨妖君的神通真形，才一举破境。”
“如今想来，当时并不需要那么强大的真形。”
“古圣神通踏入三重境，其实只需要十个十三绝妖灵就够了。”
“而三重境之后的第一次蜕变，需要十个伪十四绝妖君；二次蜕变，需要十个真十四绝顶尖妖君。”
顾修云口中呢喃。
十个十三绝妖灵，听起来没什么，其实难度极大，每个十三绝妖灵都有着堪比顶尖至圣的战力，连杀十个，并且炼化出神通真形，难度何其惊人！
再往后，十个伪十四绝妖君，才能第一次蜕变。
十个真十四绝顶尖妖君，才能第二次蜕变，难度更是大到匪夷所思。
但其实，这是最高要求。
按照顾修云的推算，十二绝、十三绝妖灵只要数量足够，完全能代替妖君级真形，所以理论上，只要杀数以万计乃至十万计的普通妖灵，一样能将神通真形推升到当前极致。
但也仅仅如此。
想要突破，还是需要一个高层次的真形作为根基。
所以顾修云才千方百计的对付真十四绝顶尖妖君，甚至先后数次去找那些君主的麻烦。
……
轰隆！
神通真形继续演化，狂暴的威能让阵界虚空持续崩塌。
野牛妖君早就躲到了远处，时不时抬起头望向阵界中央的青色身影，眼中除了震撼、畏惧，还有几分崇敬。
混沌妖灵天生就崇拜强者，野牛妖君也不例外。
如果顾修云只是个伪十四绝，即使手里有神种枝叶，那位妖君也不过是口服心不服，但顾修云的实力俨然达到了真十四绝以上，比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更加恐怖。
如此强横的人物，野牛妖君已经是发自内心的跟随。
“想不到大人实力竟到了这般地步，同时炼化两位真十四绝君主，还能从容自若，气息更是渊深似海，没有半点难以为继的迹象。”
野牛妖君嘴里嘀咕，“大人实力如此强横，追随他又有何妨，跟当初的墟皇、混暝相比，恐怕也不逊色分毫。”
说话间。
野牛妖君望向侧旁。
乌纹金豚也不知何时躲到了阵界边缘，嘴里还有神种枝叶的残片，体内血脉起伏翻涌，似乎正在缓缓蜕变。
“哼，大人实力是强，可他这个宠物也太弱了。”
“一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猪，又不是混沌妖灵，居然也有资格炼化神种枝叶，如此重宝，真是暴殄天物啊！”
野牛妖君心里一边腹诽，一边忍不住伸出蹄子，想要狠狠地给乌纹金豚来一脚，将这个抢自己神种枝叶的黑猪踹死，但几番犹豫之后，又收起蹄子。
算了，看在大人的面子上，饶它一命。
……
时光流转。
悄无声息间，百万年过去。
顾修云面前的神通真形终于凝聚成实质，两种真形都蕴含着不可思议威力，但又各不相同。
朱螂君主的真形隐约透着杀伐气息，却又变化繁多，有情欲道跟幻道的气息，也有金火雷水跟时空的味道，真形发出低沉嘶吼，每一个吼声都能引起天地法威波动。
至于魔桀君主真形，就更特别了。
那团真形竟弥漫着浓浓地毒气，毒气时而化作鳞甲，时而变成尖刺，每一根尖刺都能引动天地法威。
“有趣。”
望着两团真形，顾修云心中念头闪烁，“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真十四绝顶尖妖君的特殊，也低估了古圣神通的威力，到了这个层次，神通真形已经不是真形这么简单。”
“它竟然汇聚了顶尖妖君一生的道行。”
“神通真形彻底凝聚之后，即使我不杀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它们也很可能会修为大减，跌到真十四绝以下，实力不会比野牛妖君、双心妖君强多少。”
毕竟，天地法威不是大白菜。
混沌世界不可能赋予一个普通真形天地法威，若真是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的道行修为都被古圣神通剥夺了，凝聚到了真形深处。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只有魔桀妖君跟朱螂妖君。
它们失去的修为能不能重新练回来，顾修云不清楚。
可就算练回来，也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因为它们的道行已经被强行剥夺，彻底跌落境界。
呼！
两团真形融入顾修云体内。
下一刻，停滞许久的古圣神通真形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沸水浇进了烈油中，两团真形包括古圣神通都开始极速蜕变。
蓬！蓬！蓬！
隐约间，顾修云听到无数声轰鸣，那些声音来自体内深处，也来自真形深处。
“昂！”
一声莫名的龙吟，竟然是来自魔桀君主真形。
这团君主级真形模样大变，与顾修云的古圣神通结合之后，隐隐幻化出蛟龙形态，随即又变成了蜿蜒扭曲的命运河流，缠绕在顾修云周身，但河流中的毒气并没有消失，氤氲毒雾蒸腾而上，威力之强，几乎可以将顶尖至圣瞬间毒死。
紧接着，又一声嘶吼。
那是朱螂君主真形的声音，与古圣神通结合之后，那团真形也化作蛟龙模样，随即变成蜿蜒扭曲的命运河流，缠绕在顾修云周身，河流中时光扭曲，情欲道跟幻道气息此起彼伏，隐隐形成杀伐领域。
然而，到这一步。
古圣神通却停止了变化。
“咦？”
顾修云瞪大眼睛。
有没有搞错，两个君主级真形融入古圣神通，竟然没能开启二次蜕变，难道他之前的计算是错的？
“再来。”
顾修云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两只手掌已经落在不远处的六头妖君上方。
既然君主级真形不够，那就用普通妖君来凑。
六个妖君耗费的时间不会超过万年，等将它们全部炼化成真形，就不信古圣神通还不蜕变！
第2803章二次蜕变
万年岁月，转瞬即逝。
顾修云身前飘荡着六团雾气，每一团雾气都蕴含强大威能，虽不如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也没有任何天地法威，但依旧是世间少有的顶尖真形。
准确说，妖君的层次已经超越顶尖至圣，介于开天境跟无量境之间。
它们正常状态就有十万倍真灵极限战力，跟碧玉、古祖相当。
可要知道，碧玉靠的是禁忌绝学，古祖靠的是两种开天境巅峰法则，其层次并没有超越开天极限，而妖君……靠的是血脉、道行、修为，它们的修为层次已经超越顶尖至圣，凝聚出的真形自然也非同凡响。
“再来！”
“我就不信两个君主加上六个妖君，还不能让古圣神通蜕变，如果不够，就继续炼化妖君，直到蜕变为止。”
顾修云眼中精芒闪烁。
呼！
六团雾气如流水般融入古圣神通深处，动静很小，远不如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带来的剧烈变化。
但随着真形与古圣神通融合，一丝丝火焰从真形深处涌出。
噗嗤！
神通真形竟然被火焰烧的极速溃散。
特别是那些十一绝、十二绝真形，每一个都如气泡般迅速湮灭，只剩下些许尘埃，落在真形幻化的命运长河中，同时，这些尘埃也让命运长河稳定了些许，更能抵挡真形火焰的灼烧。
“原来如此。”
望着那团火焰，顾修云心中疑惑尽数解开。
相比第一次蜕变，古圣神通的第二次蜕变明显要剧烈得多，对真形的要求也更高，十一绝、十二绝妖灵已经完全没用，必须是伪十三绝以上妖灵。
所以顾修云斩杀的十一绝、十二绝妖灵全都失去意义。
自然，他的计算就出问题了。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羲皇、古祖等前辈以及源兽势力的至圣全力搜寻高阶妖灵，特别是十三绝妖灵跟伪十四绝妖君，如今看来，古圣神通的蜕变有上限，也有下限。”
“一次蜕变，上限是十头妖君，下限是一头妖君跟数以千计的十二绝妖灵。”
“二次蜕变，上限是十头顶尖妖君，下限是一头顶尖妖君跟数以千计的十三绝妖灵。”
“照这个趋势，如果古圣神通有三次蜕变，恐怕十三绝妖灵都不一定有效果，就算有，起步也得是真十三绝。”
顾修云忍不住吸了口气。
伪十三绝跟真十三绝可不是一个概念。
混沌世界的十三绝妖灵颇多，只要耐心搜寻，总能找到一批，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伪十三绝，真十三绝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且个个实力强横，危险程度不亚于顶尖至圣。
而论真形效果，一头顶尖妖君相当于十头普通妖君，相当于一百头真十三绝妖灵，相当于一千头伪十三绝妖灵。
这样算下来，顾修云的三次蜕变需要一百头顶尖妖君，对应的真十三绝……一万？
顾修云感觉头皮发麻。
“想太远了，还是先完成二次蜕变，将生灵法则突破到开天境巅峰。”
“至于三次蜕变，就算真有那么多十三绝妖灵，我也未必能成功。”
“按照推算，除了数量的累积，还需要一个最强真形作为根基，下一次蜕变需要的恐怕是伪十五绝，这种层次的妖灵，整个混沌世界也找不到多少吧！”
心念闪动间。
古圣神通开始蜕变，神通深处的火焰却更加炽烈，灼烧真形的同时，也让神通威力急剧增强。
呜！
阵界虚空出现了一阵莫名风声，风声中竟然夹杂着天地法威，对周围的一切生命造成极大压制。
“怎么回事，我的神力、意志、境界法则都开始消退？”
“我也是，神力意志被削弱了三成，法则威力被削弱了两成。”
驻守在阵界内的至圣纷纷惊呼。
而碧玉、古祖等人却望向不远处的青色身影，脸上惊喜交加。
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已经被顾修云彻底镇杀，天地法威自然不是出自它们，野牛妖君的气息也没有太大波动，唯有顾修云，其周围的命运长河翻涌咆哮，河水夹杂着烈焰，显然正在发生剧变。
“顾惜命总算突破了。”
“二次蜕变，不知道他的神通真形会强到什么地步，听说一次蜕变之后，古圣神通增强了十倍，威力相当于十万倍真灵极限，如今再度蜕变，岂不是能达到百万倍真灵极限？”
“很有可能。”
“可惜，古圣神通不受神力、意志的影响，无法借助真灵燃烧秘术提升威力，否则单凭这门神通，他就能跟顶尖妖君分庭抗礼了。”
“古圣神通终究是旁门左道，而非正途，我等至圣最强的还是法则，法则一出，万道皆退。”
“错，那是因为顾惜命没有将古圣神通演化到极致，我之前听他说过，古圣神通的蜕变有上限，一次蜕变需要十头妖君，二次蜕变需要十头顶尖妖君，如果他炼化的全是最强真形，古圣神通的威力还会更上一层楼。”
“你开什么玩笑，十头顶尖妖君，咱们这帮人拼了老命也杀不死啊！”
顶尖至圣们兴奋地谈论。
显然，顾修云并没有将古圣神通演化到极致，这门神通直指大道巅峰，绝不只是磨炼心神这么简单，其威力还有更上一层楼的可能，但顾修云懒得去推演，也不想耗费太多心思。
再者，混沌世界到哪去凑那么多妖君跟顶尖妖君？
就算凑出来了，顾修云跟诸位至圣也镇不住它们，比如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若没有神种，没有阵界，那两位君主早就逃之夭夭了，即使逃不掉，也不会被众生心指完全控制，顶多就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轰隆！
众至圣交谈之际。
顾修云周围的神通真形越发炽烈，明明是一条长河，却宛如翻滚的火海。
火海席卷虚空，不断湮灭阵界空间。
“不好，快离开这里。”
“阵界要崩塌了。”
羲皇连声惊呼。
下一刻，数十位至圣极速退散，一个个如闪电般遁到了远方。
野牛妖君跟乌纹金豚也急忙逃开。
蓬！蓬！蓬！
就在它们冲出阵界的刹那，虚空深处传来密密麻麻地爆炸声，无数烈焰从空间深处涌出，仅仅一瞬，整个阵界彻底崩塌，周围空间也变得支离破碎，连混沌气流都被烧干了。
而破碎的空间深处，青色身影依旧盘膝端坐，跟之前没有半点变化。
第2804章 没价值的源兽势力
火海中央。
顾修云紧闭双眼，无数灵光自心神深处掠过。
“果然，古圣神通蜕变之后，道心枷锁也再次解开，命运道跟杀戮道都有了突破的迹象。”
“短则千年，长则万年，应该就能踏入开天境后期。”
“至于开天境巅峰，需要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但数千万年也应该够了。”
两道年岁月里，顾修云演化出了七百二十九种法则神图，那是何等深厚的根基。
时至今日，已经有九十六种法则达到开天境中期，实力虽没提升，但道法根基越发雄浑，一念之间就有无数感悟涌入心神，再加上不计其数的妖灵记忆跟界石指引，顾修云的进步速度比同辈至圣快了何止万倍。
呼！
神力翻涌。
顾修云的十根指尖轻轻摆动，不断推演命运跟杀戮体系的法则变化。
……
与此同时。
千万亿里外，羲皇、古祖、碧玉彼此相视。
“看样子，顾惜命的古圣神通已经完成二次蜕变，接下来就是参悟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我们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以他的根基，突破到开天境后期应该不难，只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不会太久，顾惜命已经有九十多种法则达到开天境中期，根基如此深厚，又有界石指引，百万年内肯定能破境。”
九十多种开天境中期法则？
碧玉等人的对话让周围至圣都为之一惊，三人没有遮掩声音，因此除了他们，青祖、极夜、元空以及源兽势力的至圣听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三人故意为之。
今日之后，修行界大势已成，再也不用担心空间虫洞跟顶尖妖君的威胁，更不需要顾忌那帮源兽至圣。
因此，三人的谈话没有任何遮掩，同时，他们也是用这些话提醒源兽至圣，它们对修行界没有价值了。
没有价值的人，如果还继续保持往日高傲，下场会很惨。
“走吧，回太渊古界。”
碧玉眼中幽光弥漫，扫了眼不远处的源兽至圣，随即踏空而去。
“从今日起，我修行界在混沌深处将再无威胁。”古祖满脸笑容，紧随其后。
“希望顾惜命能早日突破，老夫对寒漩绝地另一边的景象很好奇啊！”不死至圣也大笑着离开。
然后是羲皇。
羲皇并没有发出笑声，只是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冥渊、苍骸，那两位就是当年追杀他的源兽势力顶尖至圣，虽说是各为其主，但两人自投靠修行界后，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它们的心思可想而知。
嗖！
一道道身影踏空而去，只剩下源兽势力的数十位至圣。
“混光兄，现在该怎么办……”
“顾惜命太可怕了，我原以为他已经达到开天境巅峰，短时间内难有寸进，却不想，他竟然只是个开天境中期，等他更进一步，实力岂不是比现在强上十倍？”
“何止十倍，你没听碧玉至圣说吗？顾惜命已经将九十多种法则推升到开天境中期，以他的根基，踏入至圣三重境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那时，别说我们这些人，整个混沌世界恐怕都找不到他的对手。”
源兽至圣们心中五味杂陈。
它们之前还抱着一丝翻盘的期待，但现在，这些至圣已经彻底死心，顾惜命尚未突破，就能先后弄死两位真十四绝顶尖妖君，等他再次破境，实力又是何等恐怖？
到了那一步，顾修云恐怕都不需要顶尖至圣做帮手了。
以他的境界，任何一具一倍真灵分身都有着堪比顶尖至圣的战力，源兽势力还有什么价值？
“唉，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再无希望。”
混光深深地叹了口气，“诸位，从今日起都忘记源兽身份吧，世间再无源兽，只有修行者，我们不过是修行者的一个分支罢了。”
话音落下，混光至圣仿佛苍老了许多。
鬼眼、恶灵等人彼此相视，脸上露出异样神情。
混光至圣说的没错，源兽确实是修行者的一个分支，因为源兽也是古界生命，只不过它们的古界比修行者更加完美、浩瀚，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混源虚空。
但从来没有一个源兽认为自己是修行者。
在它们眼里，源兽是比修行者高贵无数倍的生命，仅次于混沌妖灵，所以源兽势力注定了高高在上。
而如今，源兽却成了修行者的分支……这种打击不亚于道心重创，难怪混光至圣会在顷刻间苍老许多。
“一群不撞南墙不死心的蠢货，”鬼眼至圣心中暗笑，“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跟我一起投靠青衣大人，丢脸是丢脸了些，但起码能保住性命，至于现在……自求多福吧！”
“还好老夫够聪明，”恶灵至圣眼中幽光闪烁，“我应该是鬼眼之后第二个投靠青衣大人的源兽至圣，虽只是暗中臣服，但大人应该不会怪罪。”
“完了，”苍骸至圣脸色苍白，“我与羲皇有大仇，又一直不肯真心臣服，他刚才的眼神分明含着杀意，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是我的死期。”
“……”
“……”
这一刻，源兽至圣们心里涌出各种想法，有的是嘲笑，有的是庆幸，有的是惶恐，有的是绝望。
……
不远处。
野牛妖君满脸鄙夷地扫了眼源兽至圣。
“一群白痴，大人实力如此强横，你们居然还露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殊不知，混沌更深处可比这里危险多了，那个什么寒漩绝地……俺没记错的话，燧火至圣的星空图中有记载，好像是个超远距离空间虫洞，当年还有不少修行者从那里去了远方，不知道现在死光没有？”
“对了，好像燧火至圣说过，那个虫洞总共连接了九个地方，并不是真的毫无规律，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没一个修行者回来呢？”
“估计都死光了吧！”
野牛妖君嘴里嘀咕。
百万年来，它偶尔会跟乌纹金豚闲聊，因此知道了不少讯息，其中一个就是寒漩绝地。
乌纹金豚嘴里藏不住话，什么事都能吐出来，反倒是这头野牛，看起来胆小，心里的话却一句也不泄露。
至少在乌纹金豚面前，它是懒得吭声。
第2805章开辟虫洞
时光悠悠。
正如顾修云预料的那样，不到万年，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便尽数突破。
其中命运法则快一些，只用了两千多年，杀戮法则慢一些，用了七千多年。
两大体系破境之后，法则威力突飞猛进，隐约间已经达到七十倍真灵层次，也就是说，顾修云的融合真身可以达到一千四百倍真灵。
这是个恐怖数字。
伪十四绝妖君，真灵只有四五千倍左右。
顾修云的真灵相当于三分之一个妖君，而论战力，他可比妖君强悍多了，法则威力跟真灵层次同时提升，让他的实力比之前增加了整整一倍。
也就是说，顾修云施展真灵燃烧秘术的话，最强战力已经达到一亿倍真灵极限。
“以我现在的境界，应该可以开启大型空间虫洞。”
顾修云睁开眼睛，体内神力剧烈翻涌，但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将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六头妖君。
炼化神通真形之后，顾修云并没有杀死它们，只是放在一旁，继续镇压。
因为他需要妖君体内的真灵。
时至今日，顾修云还是没能修复至圣级劫灵秘术的缺陷，那门秘术可以炼化至圣级真灵，却不能保存真灵，更不能像劫灵雾气一样恒久长存，所以顾修云每次厮杀战斗都要抓几头妖灵备用。
至于劫灵雾气，他现在是能省则省。
数道年过去，劫灵雾气已经消耗近半，只剩下五千倍左右，听起来不少，但要知道，顾修云的真灵层次已有一千四百倍，施展一次真灵燃烧秘术起码损失四百倍真灵，那些雾气如何能扛得住他的消耗？
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以备不时之需。
呼！
随着劫灵秘术运转开来。
顾修云体内的真灵开始迅速增涨，神力、意志也极速提升，1000倍……1100倍……1200倍……1300倍。
再加上远在寒漩绝地的真灵分身，恰好是一千四百倍。
“该动手了。”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法则神力笼罩虚空，开始演化空间虫洞。
与此同时，太渊古界也从不远处疾驰而来。
那座古界距离暗海秘境并不远，先前顾修云跟魔桀君主、朱螂君主厮杀的时候，野牛妖君只用了半个多月就抵达阵界区域，但那是妖君的速度，不是太渊古界的速度。
半个多月路程，如果让太渊古界去走，最起码要三百年。
轰隆！
虚空震颤。
一千三百倍真灵让顾修云的神力、意志达到了不可思议境地，远比当年的太一仙帝更加强悍，再配合空间法则，他的心神在刹那间竟然能感应遥远范围内的景象。
从阵界到暗海秘境，似乎都在心神感应中。
而心神感应的极限距离，就是空间虫洞所能连接的最远方位。
“比我预想的短了些，似乎只有七百年距离，也对，我现在还没有将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推升到开天境巅峰，神力、意志自然要弱的多，空间法则的范围也会缩小很多。”
顾修云一边低语，一边演化空间虫洞。
呼！
混沌深处，一座巨型漩涡悄然现世。
它仿佛是无边黑暗中的星河，星河漩涡不断地卷动着周围的混沌气流，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疯狂运转，且越来越快。
一天、两天、三天……
随着漩涡的速度加快，其内部不断凝聚出新的漩涡，每一个漩涡都蕴含惊人威力，这些漩涡隐藏在巨型漩涡深处，彼此碰撞、呼应，渐渐形成了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黑洞。
那些黑洞如同一根根锁链，通向暗海秘境。
而岁月……也在黑洞成形的过程中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十年过去。
巨型漩涡内的黑洞尽数消失，一个完整的空间虫洞出现在前方，虫洞壁垒格外坚固，看起来跟归元秘境、潮殇秘境的虫洞没有任何区别，但顾修云知道，这座虫洞是无根浮萍，只要他撤去力量，就会在顷刻间崩塌溃散。
“顾惜命，你真的成功了？”
羲皇、古祖、不死跟碧玉兴奋地冲到顾修云侧旁，一个个朝着空间虫洞望去。
那座虫洞异常宽阔，且坚固之极，完全能承受太渊古界的穿梭，只是连接的距离短了些，远不如天然虫洞那么遥远。
“神力意志跟空间法则还是不够强，”顾修云摇头道，“据我推算，最多只能跨越七百年的距离，再远，就超出我的极限了。”
“七百年足矣。”
古祖惊叹道，“你开辟一条虫洞只需要十年，却能让太渊古界横跨七百年距离，也就等于缩短了七十倍的路程，咱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寒漩绝地。”
“不止。”
碧玉至圣笑道，“顾惜命现在是刚突破，以他的根基，从开天境后期修炼到开天境巅峰并不难，或许数百万年后，就能达到千年距离。”
千年距离……
众至圣眼前一亮，那就是百倍速度了。
就在这时，羲皇却摇了摇头，“你们说的都不对，谁说顾惜命开辟虫洞一定要十年，他现在是境界不够，如果境界再高些，或是对空间法则的感悟再深些，四五年就能开辟出一座虫洞，那时速度会更快。”
“有道理！”
“羲皇兄，还是你想得周到，如果顾惜命真能缩短开辟虫洞的时间，我们前往寒漩绝地就更轻松了。”
古祖、不死兴奋的谈论。
望着几位顶尖至圣，顾修云心中暗暗苦笑。
缩短开辟虫洞的时间？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在混沌深处开辟虫洞远不是连接一条通道那么简单，需要提前架构虫洞壁垒，而那一颗颗大大小小的黑洞就是支撑壁垒的锁链，数以千计的锁链相互连接，才能形成完整虫洞。
这其中，有火罗花空间法则，有万角魔龙法则，也有鹿角秘境法则，三种法则结合，才能架构出一座横跨混沌的空间虫洞。
整个过程繁杂之极，根本没办法缩短时间。
“诸位，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顾修云苦笑道，“这条虫洞连接暗海秘境，那边可不是什么安稳地界，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十三绝妖灵冲进来捣乱，我这座虫洞可撑不住两个大型生命的冲击。”
十三绝妖灵，肉身浩瀚磅礴，几乎不亚于一座太渊古界。
“好，出发。”
众至圣应声点头。
下一刻，太渊古界进入虫洞深处，朝着暗海秘境疾驰而去。
第2806章 行功
鬼泽秘境。
太渊古界前往寒漩绝地的第九个空间虫洞，也是一座由真十四绝顶尖妖君掌控的大型秘境。
距离秘境不远处，顾修云负手而立，后方是羲皇、古祖、不死、碧玉以及源兽势力至圣，此外，乌纹金豚跟野牛妖君也盘踞在古界周围。
“六千万年，总算赶到第九个空间虫洞了。”
羲皇望着前方的浩瀚秘境，脸上感慨良多，“听说这里也有一位顶尖妖君，不知道实力如何。”
“管它实力如何，只要是真十四绝，就不可能挡得住青衣师弟的剑气，”古祖神情悠闲，“还记得之前面对暗海秘境时，咱们一次次商议筹谋，几乎将能准备的都准备了，心里依旧是忐忑不安，如今却连阵台都没炼一座，就这么杀到了秘境边缘。”
“阵台没用。”
碧玉漠然开口。
“再没用也是一份助力啊！”不死至圣笑道。
与此同时，顾修云淡声开口，“诸位，鬼泽君主在真十四绝顶尖妖君中不算强横，其战力与朱螂君主相当，走的也是极限领域路线，因此，这是一块极好的磨刀石。”
“羲皇、碧玉、古祖、不死，你们四个随我一起攻打鬼泽秘境，其余人镇守太渊古界。”
“野牛、乌金，守好古界，不要让秘境内逃散出来的妖灵有机可乘。”
“是，大人！”野牛妖君连声回应，脸上满是谄媚。
“哦……”
乌纹金豚懒散地抬了抬头，又继续睡觉。
至于青祖、酒圣等人，神色间却透着羡慕与期待，源兽势力的众至圣更是五味杂陈。
攻打鬼泽秘境，对如今的修行界来说不是劫难，而是机缘。
众所周知，生死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而能与高层次的妖君厮杀，对至圣们来说更是可望不可求的机缘，顶尖妖君的血脉神通千奇百怪，毁天灭地的轰击也能给至圣们许多感悟，让他们有机会打破极限，更上一层楼。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不会死。
“动手吧！”
顾修云一声低语。
碧玉、古祖、羲皇、不死化作虹芒，朝着鬼泽秘境疾驰而去。
片刻后，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从秘境边缘传来，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嘶吼。
“昂呜……”
秘境深处，磅礴身影卷起滔天巨浪，嘶吼声更是形成了实质性的空间波纹，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狂暴的冲击力让留在后方的青祖等人都忍不住心神颤栗。
“那就是真十四绝的力量？”
“我的天，鬼泽君主还没有燃烧身躯吧，正常状态的嘶吼声竟然能震碎千万亿里虚空。”
“难怪青衣道兄不让我们参与厮杀，君主级力量太恐怖了，没有顶尖至圣修为，去那里就是找死。”
青祖、极夜、元空连声惊呼。
顾月跟镜玄站在众至圣最后方，脸色也有些苍白，倒不是他们害怕，而是君主的威势太强，即使隔着遥远虚空，依旧对两人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修行路，既要修，也要行。”
顾修云淡声道，“修身、修意、修法、修心，此为四修，能做到者世间寥寥无几，但除此之外，还要行道、行功。”
“行道者，践行自身大道，方能稳固根基。”
“行功者，谋机缘、寻感悟、历厮杀，皆为自身之功。”
“如果做不到这六点，修行路难有寸进，而跟妖灵厮杀，就是行功的一部分。”
众至圣点了点头。
的确，修行者的路就是修身、修意、修法、修心、行道、行功，至于善恶是非什么的……跟修行者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世上有的是罪恶滔天的魔头，也有众生崇敬的圣人，但实际上，他们都只是践行自身大道，并不在乎所谓的是非善恶。
包括顾修云。
他主修的是命运，借众生之力成就大道，所以心念众生。
如果他主修杀戮，估计轮回圣界跟混源虚空的生灵已经死光了。
轰隆！
远处的厮杀声越发剧烈。
只见磅礴身影化作山川大泽，将碧玉、古祖、羲皇、不死四人完全笼罩，四位顶尖至圣结成战阵，碧玉负责杀伐，不死负责防御，古祖负责保命，羲皇负责推演，四人联手，硬生生挡住了鬼泽君主的疯狂轰击。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重要原因，鬼泽君主没有燃烧身躯。
只有那些十二绝、十三绝妖灵在燃烧身躯，配合鬼泽君主的领域神通，那些妖灵爆发出的战力极强，但还不至于要了碧玉等人的性命。
“青衣道友，碧玉师叔施展真灵燃烧秘术了吗？”
酒圣观察了片刻，疑惑道，“以师叔的杀伐绝学，对付君主级强者或许很难，但对付寻常的十三绝妖灵，几剑就能将它们重伤吧！”
“是哦！”
闻言，青祖也连声点头，“碧玉师叔的杀伐绝学何其厉害，一旦燃烧真灵，剑气威力甚至能达到一百三十万倍真灵极限，对付那帮妖灵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显然，两人都认为碧玉至圣没有施展真灵燃烧秘术。
但顾修云却摇了摇头，“不，他们四个除了羲皇，另外三人都已经施展真灵燃烧秘术。”
“什么？”
“怎么可能？”
众至圣全都露出震惊神情。
开玩笑吧！
碧玉、古祖、不死、羲皇联手结阵，其中有三人施展真灵燃烧秘术，竟然对付不了一个还没燃烧身躯的顶尖妖君？不是说顶尖妖君正常战力只有百万倍真灵极限吗？
“所以贫道方才说，修行路，既要修，也要行。”
“你们成圣之后，修身、修意、修法、修心都没有放下，行道也一直在做，唯有行功，混源虚空周围的机缘太少了，至圣级敌人又都很危险，你们经历过几场厮杀？”
“没有足够的厮杀，就不可能发现自身缺陷，也不会知道那些强大的混沌妖灵有多可怕！”
顾修云缓缓开口，神情淡漠。
他先前说过，鬼泽君主是个极好的磨刀石，就是这个原因。
一个擅长领域的顶尖妖君，或许没有哪个方面特别强，但也没有短板，攻击、防御、遁行、保命、辅助等手段都很厉害，在它的神通加持下，那些真十三绝妖灵实力起码增加了数倍，完全不亚于古祖等人。
它们又燃烧身躯，战力已然达到数十万倍真灵极限，又怎么可能被碧玉至圣几剑重伤？
更何况，鬼泽君主的天地法威也不是吃素的。
四位顶尖至圣的神力、意志、境界法则都受到影响，能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
时间缓缓流逝。
……
碧玉、古祖、不死的气息渐渐虚弱，三人无论是保命、防御还是厮杀都比先前弱了一截，而那些妖灵却没有丝毫变化。
特别是鬼泽君主。
那位君主连真灵都没燃烧，时刻维持着巅峰状态，且不断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每一道声音都让整个秘境虚空剧烈震颤。
“诸位，你们也要仔细观察君主级神通。”
顾修云提醒道，“君主跟妖君终归还是不一样的，朱螂君主、魔桀君主还有眼前这位鬼泽君主，它们是真正打破了混沌妖灵生命界限的可怕存在，其天赋悟性不亚于修行者至圣，它们之所以没有法则成圣，只是因为那座化圣之天。”
“但化圣之天能影响的范围终究有限。”
“等穿过寒漩绝地的虫洞，我们就有可能遇到法则成圣的妖灵了。”
真的假的？
众至圣彼此相视，脸上都露出惊讶与好奇。
法则成圣的混沌妖灵，实力究竟会有多强，穿过寒漩绝地，他们就能见到了？
顾修云没有解释。
实际上，他也没见过法则成圣的妖灵，这些话都是从碧玉口中得来，也是秦道人传递的讯息。
按照秦道人的说法，化圣之天只能影响混源虚空周边区域，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是从混源虚空到寒漩绝地的十倍距离，再远，混沌妖灵就不受影响了。
但这距离已经能让至圣们绝望。
除了顾修云，谁能穿过一个个虫洞，走到混沌世界更深处？可若不借助虫洞，从混源虚空到寒漩绝地就要数万道年，且往后更加危险，十三绝妖灵遍地，妖君跟君主层出不穷，三重境至圣都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的安全途径，大概就是寒漩绝地那条超远距离无定向空间虫洞了。
轰隆！
鬼泽秘境传来更剧烈的轰鸣声，将众至圣的念头拉回现实。
只见碧玉、羲皇、古祖、不死头顶上空出现了一个足有亿万里宽的血盆大口，恐怖的吞噬力从血口深处涌出，想要将四位顶尖至圣尽数吞吃。
蓬！蓬！蓬！
一道道剑气横贯天地，却破不开血口的束缚。
“青衣道兄……”酒圣脸色苍白，想要催促顾修云赶紧救人。
那血盆大口显然很不简单，如果让它将碧玉、羲皇、古祖、不死尽数吞吃，后果难以想象。
“有意思。”
顾修云却只是笑了笑，静静地望着那张血盆大口。
第2807章 可惜
“青衣师兄，快救人吧！”
“这神通威力显然比之前的所有神通都要可怕，碧玉师叔身怀杀戮绝学，又有古祖、不死跟羲皇配合，凝聚的剑气竟然破不开一张巨口，其威力之强，恐怕已经超越百万倍真灵极限。”
“何止，血盆大口出现之后，碧玉至圣施展了多少次剑气，竟然没能影响巨口分毫，说实话，我都怀疑鬼泽君主已经燃烧身躯了。”
至圣们脸色凝重且焦急。
顾修云却依旧平静，只见他缓缓开口，“这应该是一门吞噬类神通，观其威力，至少达到了五百万倍真灵极限，又有鬼泽君主浩荡无尽的本源支撑，碧玉等人不可能挣脱束缚。”
“啊？那怎么办？”众至圣越发震惊。
“这是个教训。”
顾修云却只是摇了摇头，“其实这门神通早在许久前就已经现出端倪，以鬼泽君主的实力，除非燃烧身躯，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凝聚血盆大口，它至少蓄力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内，羲皇竟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也没让碧玉提前摧毁那些神通丝线，以至于鬼泽君主毫不费力地凝聚出了这门可怕神通。”
说着，顾修云叹了口气。
这也是众至圣跟他的区别，成圣之后，修行者至圣跟源兽至圣很少动手厮杀，遇到危险也是能躲就躲，因此，他们对混沌妖灵知之甚微，许多手段都不清楚。
比如血盆大口。
那显然是鬼泽君主掌握的另一种血脉神通，以吞噬、杀伐为主，虽然不如领域神通，施展起来更是需要长时间的蓄力，但威能极强，一旦爆发，足以将敌人吞杀噬灭。
这门神通也确实够隐秘，碧玉、古祖、不死察觉不到实属正常，但羲皇精通命运法则，最厉害的就是天机推演，他却没有发现问题，可见其对妖灵了解极少。
不经历足够多的厮杀，又怎么可能打破境界壁垒？
说话间。
碧玉等人已经被血盆大口缓缓吞下，巨口幽深黑暗，仿佛隐藏了一座无底深渊，恐怖的景象让众至圣心中发寒。
“青衣道兄……”
酒圣、妖祖等人都忍不住了，急声道，“再不救他们，四位顶尖至圣恐怕真要死在鬼泽君主手里。”
“等一等。”
顾修云却依旧平静，目光落在血盆大口深处，似乎在期待什么。
他在等四位顶尖至圣突破境界壁垒，特别是古祖跟不死，那两位的修行岁月最悠久，道法境界与根基都达到了至圣三重境边缘，后来又执掌界石，弥补自身所有缺陷。
以他们的境界，早就该突破了。
可时至今日，古祖跟不死至圣始终没有打破境界壁垒的迹象，因此顾修云猜测，两人不是境界根基有问题，而是没有足够的动力，鬼泽君主的血盆大口就是动力。
“生死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
“古祖修的是吞噬道，不死至圣修的是生死道，他们两个都应当在厮杀中破境，没有生死危机，又如何能突破？”
“至于羲皇，命运体系更重推演，倒不需要经历太多的生死危机，想必太一仙帝也是这个原因，才能成为三重境至圣。”
顾修云心中低语。
碧玉至圣的境界根基还不够，短时间内难以破境，但古祖跟不死肯定是可以的。
他们两个能在混源虚空成为顶尖至圣，毫无疑问是世间最绝顶的天才，又有百万道年的苦修积累，再加上界石指引，如果这还不能破境，地灵族也不会诞生那么多三重境至圣。
毕竟，一个是从数十万妖灵后裔中培养的至圣，另一个是从整个混源虚空无穷无尽的生灵中诞生的至圣，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古祖跟不死至圣的天赋悟性绝对在地灵族始祖之上。
他们没有踏入三重境，一是之前没得到过无上境的指点，二是没经历足够的厮杀，也没体会过至圣层次的生死危机。
……
时间缓缓流逝。
……
碧玉等人终于被血盆大口完全吞没。
“昂呜！”
血盆大口深处传出鬼泽君主兴奋的嘶吼声，声音如漫天雷霆，将秘境周围的虚空震出一道道裂缝。
“可惜，还是失败了。”
顾修云微微摇头，眼中却没有太多失望。
一个鬼泽君主而已，想让古祖跟不死至圣打破境界壁垒确实有点难，既如此，下次继续吧！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抬起手掌，血色剑气凝聚成形。
“斩。”
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喝。
血色剑气瞬间掠过遥远虚空，落在血盆大口上方，速度之快，强如鬼泽君主也没有任何察觉。
嗤拉！
剑气如灭世天柱，又如开天辟地的巨斧，直接撕开了已经闭合的巨口。
“昂呜……”
鬼泽君主再次传出嘶吼声，这次却是疼痛与愤怒，还夹杂着几分惶恐。
那一剑实在太强横，而且完全找不到源头，仿佛是从冥冥之中突然降下，如此强横又诡异的一剑，如何能让鬼泽君主不惊惶？不恐惧？
“三位前辈，你们伤势不轻，先回太渊古界休息吧！”
顾修云脚步轻踏，看似简单的一步，却直接跨越茫茫虚空，来到鬼泽秘境深处，他挥动手掌，神力化作云团，将重伤的碧玉、古祖、不死尽数送走。
只留下羲皇。
“羲皇前辈，命运道以天机推演为主，你又是我们修行界道法境界最高的一位命运至圣，日后行走混沌深处，万事都需要前辈主持大局。”
“所以比起他们，羲皇前辈最需要的不是厮杀，而是运筹帷幄。”
“前辈，烦请您与我一起对付鬼泽君主。”
顾修云口中说道。
“顾惜命，你就别拣好听的了，”羲皇苦笑着回应，“老夫明白，方才那一战问题在我，我只顾着抵挡领域神通跟妖灵的袭击，竟然没发现鬼泽君主在暗中施展吞噬神通，说到底，还是我太久没经历生死搏杀，已经生疏了。”
“前辈只是对顶尖妖君了解颇少，多打几场，自然就熟悉了。”
顾修云笑着解释。
说话间。
鬼泽君主已经燃烧身躯，狂暴的神力再次凝聚出血盆大口，朝着顾修云跟羲皇吞来。
这一招比燃烧身躯前强横了将近五成，再配合领域神通，吞噬力近乎恐怖，以至于整个鬼泽秘境都开始扭曲。
然而，面对此景，顾修云却只是挥出第二道剑气。
嗤拉！
剑芒横空。
血盆大口被强行贯穿，剑气深处更是涌出无数符文，沿着血盆大口落在鬼泽君主体内，霎时间，轰鸣声阵阵，那位君主竟然被符文炸的千疮百孔，再也没有先前的威风气势。
“鬼泽，咱们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贫道了？”
顾修云转过头，目光如两柄刀剑落在鬼泽君主身上。
“昂呜……”
鬼泽君主这才察觉来人气息，硕大的眼珠露出些许畏惧，随即又变成疯狂。
所谓仇敌见面，分外眼红，顾修云之前为了让古圣神通蜕变，先后袭杀了好几位顶尖妖君，其中就有鬼泽君主，双方缠斗许久都没分出胜负。
如今对方再次现身，鬼泽君主自然是愤怒且疯狂。
轰隆！
整个鬼泽秘境都翻腾起来，恐怖的气息遮天盖地。
同时，一座笼罩秘境空间的强大领域凝聚成形，领域宛如实质，甚至凝聚出了天穹海泽。
天空苍茫，大地幽暗，沼泽遍布每一寸空间，恐怖的压迫力足以让顶尖至圣灰飞烟灭。
这是君主级至强领域神通的真正威力。
一千万倍真灵极限的领域神通，怎么可能压不住碧玉、古祖等人，只是鬼泽君主懒得动用全力，因为只有燃烧身躯的情况下，这门领域神通才能发挥出真正效果。
“羲皇前辈，仔细观察鬼泽君主的神通手段。”
“我会跟它缠斗几个时辰，将它的手段都逼出来，如此一来，以后遇到类似的君主，你就不会被它算计了。”
顾修云神情自若，挥手间，一道道剑气落下，将笼罩在周围的领域不断震碎。
蓬！蓬！蓬！
轰鸣声惊天动地。
鬼泽君主的神通手段千奇百怪，除了领域，还有空间折叠、阴影袭杀、意志诅咒种种法门，每一种都源于一头普通妖君，也是鬼泽君主成长路上吞噬过的妖君血脉。
但这些神通全部被顾修云一一化解。
论战斗经验，整个修行界恐怕没人比得过他，无数的妖灵记忆、感悟，让顾修云道法根基无比深厚，也让他的厮杀经验远胜旁人。
这是碧玉至圣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毕竟，碧玉至圣只懂杀戮法则，不懂命运法则，她只能掠夺，却不能像顾修云一样将那些记忆感悟全部融于己身。
两个时辰后。
顾修云终于不再留手。
轰隆！
魔熊黑锤现世，硕大的锤山如天穹压顶，直接将鬼泽君主的领域神通碾碎。
然后是震山、裂海、穿云。
三招落下，这位凶狂不可一世的鬼泽君主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好可怕。”
“堂堂顶尖妖君，竟然扛不住顾惜命的三锤。”
远处观战的至圣都无比震撼。
从暗海秘境到鬼泽秘境，六千万年岁月，顾惜命的实力已然超出至圣们的理解范畴，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第2808章 抵达
片刻后。
至圣们乘坐着太渊古界来到鬼泽秘境边缘。
秘境内的妖灵已经尽数昏睡，只有那位鬼泽君主还在发出艰难的哀嚎，声音夹杂着震惊与恐惧，以及几分绝望。
“这就解决了？”
“真十四绝顶尖妖君啊，竟然被三锤砸成重伤，明明之前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状态，我以为这一战会持续很久呢！”
“你蠢啊，青衣道兄当年突破之前就已经能力压朱螂君主跟魔桀君主，后来古圣神通二次蜕变，法则境界也突破到开天境后期，时隔多年，估计早就达到开天境巅峰了，怎么可能打不过鬼泽君主？”
“也是。”
众至圣望着被彻底镇压的鬼泽君主，脸上惊叹连连。
碧玉、古祖、不死也露出复杂神情。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自己跟顾修云的差距大到了什么地步，鬼泽君主对付他们根本不需要燃烧身躯，而面对顾修云，哪怕燃烧身躯，血脉神通爆发到极限，也扛不住魔熊黑锤三记重击。
“这家伙……”
古祖苦笑道，“兼修两脉的顶尖至圣，估计整个混沌深处都很难找到对手了，我们这些苦修百万道年的老家伙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辈，真是丢人啊！”
“时间重要吗？”
碧玉至圣漠然摇头，“我修行至今也不过一万多道年，照样达到开天境巅峰，还有流烟，她的天赋悟性比我更高，若不是为了欺骗混暝圣祖，她也不会前往化圣之天，甘心赴死。”
提到流烟至圣，在场的强者都陷入沉默。
混源虚空战争演变到今日，修行界的损失不算大，但也不小，万物至圣、流烟至圣、太一仙帝都陨落了。
特别是流烟跟太一仙帝，如果没有他们以身入局，混暝圣祖绝不可能提前出手，更不会被秦道人算计，一场横跨数千道年的布局，只为了让混暝圣祖中计。
但结果是值得的。
修行界以绝对的弱势逆风翻盘，甚至还诞生了顾修云这么一位超级强者，只有能避开地灵族的追杀，修行界会越发强盛，并出现更多的顶尖至圣，到时候，就该轮到混暝跟祭祖害怕了。
因为那时的修行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第二位无上境。
呼！
前方传来风啸声。
只见顾修云抬起手掌，源源不绝地神力涌入鬼泽君主体内，形成一根根神通丝线，显然，他在凝聚第三个君主级神通真形。
与此同时，碧玉、古祖、不死也开始施展劫灵秘术，弥补自身消耗。
他们三个与鬼泽君主厮杀许久，时刻维持真灵燃烧状态，体内真灵连巅峰时期的五成都不到了。
当然，这一战对他们来说非常值得。
君主级厮杀可不是谁都能参与，也不是谁都能感受君主带来的毁天灭地压迫，以及血盆大口笼罩下的生死危机。
一场厮杀，就是一份积累。
等积累足够深厚，他们就能厚积薄发，突破到至圣三重境。
……
数年过去。
太渊古界来到空间虫洞的尽头，但只有顾修云跟碧玉、古祖、不死、羲皇离开，其余人都在虫洞内等待。
因为虫洞另一端也是一座大型秘境，至于有没有顶尖妖君坐镇，就不清楚了。
事实证明，那里也有一头顶尖妖君。
同时，它也成了顾修云的第四个君主级神通真形。
……
四千万年后。
太渊古界来到第十座空间虫洞的秘境边缘。
这是一座只有普通妖君坐镇的大型秘境，但里面有两头妖君，而且都是跟赤光秘境类似的情形，妖君源于秘境，与秘境共生，在秘境内，它们有着堪比君主的实力。
两头妖君联手之后，即使面对真正的君主都能占据上风。
因此危险程度更高。
当然，顾修云比它们更危险，双方只交手了片刻，两头妖君就被强行镇压，然后不得不屈服，主动凝聚出神通真形。
它们倒也聪明，知道自己跟顾修云的差距太大了，拼死反抗没有意义。
此外，作为妖君，它们也没有君主的高傲，偶尔低个头没什么，活着最重要。
……
穿过空间虫洞，又是一座君主掌控的大型秘境。
碧玉、羲皇、古祖、不死四人继续厮杀，接连数战，他们也积攒了不少抵挡君主级神通的经验，配合真灵燃烧秘术，竟然能支撑数个时辰。
其中也有劫灵秘术的功劳。
四人已经习惯提前抓捕几头十一绝妖灵，一边厮杀，一边施展劫灵秘术。
而羲皇就是整个战阵的中枢，看似从不出手，却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四人落败后。
顾修云悠然出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又过去九千万年。
太渊古界来到第十一个空间虫洞。
这座秘境依旧是君主级坐镇的大型秘境，战力强悍，且走的是极限防御路线，跟魔桀君主相当。
实际上，自暗海秘境之后，混沌深处的大型秘境几乎都是由妖君跟君主执掌，特别是孕育了天然虫洞的顶尖大型秘境，秘境中蕴含的威能格外磅礴，很适合混沌妖灵修炼。
同时也能不断滋养它们的肉身，让生命本源更加浩瀚。
因此想要穿过一座座虫洞，就必须面对妖君跟君主的威胁，不解决它们，太渊古界不可能安然无恙地飞过去。
……
五千万年。
太渊古界抵达第十二座空间虫洞。
……
八千四百万年。
太渊古界抵达第十三座空间虫洞。
……
两千九百万年。
太渊古界抵达第十四座空间虫洞、
……
四千八百万年。
太渊古界抵达第十五座空间虫洞。
此后又走了百万年，终于来到寒漩绝地边缘。
而一路上，顾修云炼化的君主级神通真形就有十三种，加上魔桀君主跟朱螂君主，不知不觉，他已经有了十五种君主级神通真形。
每一种真形都蕴含着天地法威，彼此结合，顾修云的天地法威竟然比真正的君主还要强上许多，即使是碧玉、古祖等人，也会被削弱三成境界。
神力、意志更是减半。
然而，古圣神通本身的威能却没有增加分毫，磅礴之力蕴含于神通真形深处，犹如汪洋大海，而顾修云施展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力量不曾发掘。
他也懒得发掘。
顾修云是以法则为根基，一身战力都是靠融合真身，至于古圣神通，对他来说只是壮大道心的途径，强弱与否不重要，再者，就算提升上去又如何？
二次蜕变的神通才百万倍真灵极限战力，又不能配合真灵燃烧秘术。
哪怕提升十倍，也不过是千万倍真灵极限，对现在的他毫无意义。
大道殊途，将一条路走到极致就够了，其他只是辅助，没必要花太多心思。
什么都想要，最后反而会一无所有。
第2809章 可怕的虫洞
“这里就是寒漩绝地？”
秘境边缘，众至圣望着前方那浩瀚无垠的寒潮漩涡，以及漩涡中央如深渊一般的空间虫洞，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说实话，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虫洞。
虫洞入口竟然比太渊古界宽阔百倍，周围空间被扭曲成无数条丝带，时间与空间都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哪怕是开天至圣，也无法承受空间虫洞带来的压迫与冲击。
“好可怕的虫洞！”
羲皇眯起眼睛，一边施展天机推演，一边惊叹，“这座虫洞的威能已经不亚于吞噬体系高等至圣，而且跨越距离极远，我没算错的话，单是让太渊古界穿行过去就要数万年。”
“这么久？”
古祖露出惊讶神情，“那岂不是要在长达数万年的时间里一直承受高等至圣的轰击？”
“何止，”羲皇继续道，“除了空间虫洞本身力量，还有那些寒气，虫洞内的寒气比外面浓郁了百倍，两者结合，顶尖至圣都未必能扛得住。”
碧玉跟不死眯起眼睛，脸色略显凝重。
源兽势力的顶尖至圣彼此相视，目光透着惊骇跟畏惧。
至于青祖、酒圣、极夜、元空等普通至圣，此刻已经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座虫洞确实很不简单。”
顾修云淡声开口，神色平静如常。
放眼整个混沌世界，寒漩绝地都算得上极危险的一处秘境，这里的寒气如附骨之疽，一旦粘上就很难驱除，而且会不断地侵蚀神力、神魂、意志。
而作为寒漩绝地核心地界的超大型空间虫洞，虫洞内凝聚的寒气更加磅礴，威能也近乎恐怖。
如果不是顾修云精通空间法则，又仿造出了一座与超大型虫洞类似的微型虫洞，对整个虫洞结构无比了解，他的真灵分身不可能安然无恙的驻留其中。
“诸位，你们真的要横穿这条虫洞？”
混光至圣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青衣道兄，老朽之前说过，寒漩绝地是一个超大型无定向空间虫洞，这条虫洞连接的区域未必是魔物指甲的源头，再者，为了一块指甲，实在没必要如此冒险。”
“是啊，这里太危险了。”
冥渊至圣连声应和，“青衣道友，你若真想寻找魔物指甲的其他碎片，自己去就行了，何必带上整个修行界。”
闻言，碧玉、古祖、羲皇、不死嘴角露出笑容。
时至今日，除了顾修云跟四位顶尖至圣，其他人依旧不清楚地灵族的事情，他们还以为修行界前往寒漩绝地是为了魔物指甲碎片，特别是源兽势力诸位至圣。
青祖、酒圣等人好歹得到过羲皇古祖的暗示，猜到了几分。
源兽势力是真的一无所知。
“顾惜命，地灵族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们？”碧玉悄声询问。
“不可。”
顾修云回应，“地灵族牵扯太大，告诉青祖、酒圣没问题，但源兽势力绝不能说，免得他们生出别的心思。”
“好。”
碧玉点了点头。
确实，源兽势力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
它们若知道地灵族即将现世，还会来追杀修行者，说不定心里会生出别的想法。
因为地灵族能出世，就意味着秦道人没有真正掌控局势，混暝圣祖还有翻盘的希望，那种情况下，源兽势力又怎么可能真心臣服？
当然，修行界也不需要永远忌惮源兽势力。
从暗海秘境到寒漩绝地，顾修云一直在刻意培养修行界的至圣——每次面对君主级强者，都会让羲皇、古祖、碧玉、不死前去对付；遇到普通妖君，就会让妖祖、石祖、青祖等人出手；遇到十三绝妖灵，会让顾月、镜玄、元空等人出手。
除此之外，界石的执掌时间也留出一半给了诸位至圣。
有界石指引，有妖灵的对战厮杀，这些至圣肯定能很快成长起来，毕竟他们都是混源虚空最绝顶的天才，道心跟悟性方面并不弱，缺的是机缘跟磨炼。
“诸位。”
顾修云漠然开口，“寒漩绝地的虫洞确实不简单，但也不至于拦住我等，稍后进入虫洞，你们都留在古界内修行，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走出古界，借虫洞之力磨炼一番。至于虫洞内的空间压迫跟寒气狂潮，贫道可以应付。”
“顾惜命，那可是长达数万年的时间！”古祖有些惊讶。
虫洞内的空间压迫不是问题，寒气狂潮才是关键。
顾修云要庇护整个太渊古界，每时每刻都要抵挡数之不尽的寒潮，再强的神力、意志也扛不住吧？
哪怕知道顾修云有一门混源肉身神通，古祖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无需数万年，三千年就够了。”
说着，顾修云扬手一挥，将众至圣送入古界深处，然后卷起滔天神力，形成巍峨庞大的天地法相，带着太渊古界冲入空间虫洞。
轰隆！
虫洞内的空间压迫极度惊人，已经完全超出太渊古界的极限，每一寸区域都仿佛有一位吞噬体系高等至圣在全力轰击，此外，还有凝聚成实质的寒气狂潮，浩荡如海，源源不绝。
可即使如此，顾修云的速度不减反增，如闪电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这家伙……”
古界内，羲皇、古祖等人面面相觑，还有几分震撼与惊叹。
他们只知道顾修云的杀伐手段极其厉害，不曾想，防御方面也这么惊人。
只凭一座天地法相就挡住了太渊古界周围的空间压迫。
那可是整整一座太渊古界。
每一寸区域都蕴含着高等至圣的轰击，古界周围的力量结合起来，都不亚于真十四绝顶尖妖君了，却连天地法相的皮毛都破不开。
至于寒气狂潮，无数寒气涌入顾修云体内，也仿佛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古界后方。
野牛妖君缩成极小的一团，竭力追赶，嘴里还在喊着，“大人，等等俺啊，俺也想进古界休息。”
“做梦，”顾修云毫不客气的回应，“你那体型跑进去，贫道得多费一成力气，自己慢慢跟着。”
嗖！
一人一妖，还有太渊古界，朝着空间虫洞尽头疾驰而去。
虫洞壁垒内偶尔能看到顾修云的真灵分身，每一具分身都在竭力维持虫洞运转，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出许多裂缝，显然这座虫洞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第2810章 沉重的气流区域
轰隆！
太渊古界在天地法相的笼罩下朝着虫洞尽头极速前行。
古界边缘，碧玉、古祖、羲皇、不死探出半个身子，默默感受虫洞深处的压迫，以及那无穷无尽的寒气狂潮。
“相比之前的虫洞，这座寒漩绝地虫洞确实危险多了。”
古祖望着已经结冰的半个身躯，面露苦笑，“幸好顾惜命实力够强，否则咱们真别想将太渊古界带过去，没有古界，那些至圣以下的修行者就没了栖身之所，日后修行怕是会无比艰难。”
“何止修行艰难，他们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碧玉摇头道，“混沌气流中蕴含着无数法则碎片，时时刻刻都在冲击生灵，我们能庇佑一时，却不能庇佑一世，再者，没有一座磅礴古界，那些乾坤帝君连规则都无法演化，修行路算是彻底断了。”
演化规则，是修行者提升道法境界的主要途径。
哪怕是顾修云，成圣之前也曾借助一座座秘境，推演过无数幅秘纹图，这种修行方式需要广阔且稳定的空间，还不能受各种冲击，所以除了古界，混沌中没有第二个地方适合帝君们修行。
“诸位，抓紧时间磨炼自身吧！”
羲皇提醒道，“从鬼泽秘境开始，我们四个先后经历了十四场厮杀，其中十三个都是君主级存在，却依旧没能突破，可见我等根基方面还不够深厚，需要更多的积累。”
“是啊，”不死至圣苦笑道，“咱们执掌界石已经两道年，都没能打破境界壁垒，反而是青祖那个小辈，才参悟界石多久，居然就踏入开天境初期了。”
“还有顾月小辈，那丫头成圣的根基远不如我们，建立幻月宗之后，实力突飞猛进，现在也已经是初始境巅峰至圣，咱们可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
四位顶尖至圣交谈片刻，继续借虫洞威能磨炼身躯。
……
另一边。
源兽势力的顶尖至圣也找了一处区域修行。
“混光兄，你不是说寒漩绝地每隔数千道年才开启一次虫洞嘛，怎么咱们运气这么好，刚到此处，虫洞就出现了？”
“什么运气好，依我看，分明是那位青衣至圣的手笔，你没发现虫洞壁垒中已经出现好几个他的真灵分身，那些分身留在里面干什么？肯定是在维持空间虫洞运转。”
“哦？照这么说，顾惜命早在很久之前就抵达寒漩绝地了？”
“那当然，我估计太渊古界进入混沌深处没多久，顾惜命的分身就已经到了这处，说不定虫洞开启都跟他有关，只是老夫有些好奇，他为什么非要带着整个太渊古界穿行虫洞，这座虫洞跨越的距离何其遥远，离开容易，再回去可就难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如今都是阶下囚，修行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咱们操心。”
“老夫倒不是替修行界操心，只是这条虫洞跨越的距离如此遥远，盘踞在另一边的混沌妖灵想必也不弱，咱们恐怕还要经历一场厮杀啊！”
源兽至圣们悄声谈论。
从寒漩绝地到虫洞另一端，跨越的距离太远了，整个虫洞通道都要行走三千年，什么概念？
而且还是以顾修云的速度。
进入虫洞之前，源兽势力的顶尖至圣都有分身在混沌中巡查，那些分身并未带上，但此刻，他们跟分身的感应越来越弱，甚至已经有了断裂的迹象。
等到感应彻底消失，那些分身就只能在另一端孤独地流浪，直到灰飞烟灭。
当然，源兽至圣也不会将分身留着。
每一具分身都要占据一部分真灵，分身不死，真身就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无论是对修行还是厮杀都没好处，留着分身又有什么意义？
此外，它们也不是顾修云，没有混源肉身神通那种炼化混沌气流的能力，一个分身在虚空中流浪，随便遇到点危险，就会耗尽神力，彻底消亡。
……
至圣们借虫洞修行的同时。
顾修云的分身已经来到空间虫洞另一端，此处是无边无沿的黑暗，周围虚空格外沉重，身在其中，仿佛陷入了沼泽深处，哪怕是无量至圣都难以动弹。
“这里究竟是何处？”
“一座大型秘境？不太像，我的分身虽然只在虫洞出口的周围区域徘徊，但凭借着空间法则，也能观察极大范围内的景象，放眼望去，这片区域居然没有任何混沌妖灵。”
顾修云心中暗暗惊奇。
难道他已经走到混沌世界的边缘，一个连妖灵都不会诞生的地方？
还是说，这里是极危险的绝地，没有混沌妖灵敢靠近？
但顾修云观察了许久，也没发现这片区域有任何特殊之处，唯一的特点就是混沌气流异常沉重，每一缕气流都如同古老神山，时刻压迫着自己的肉身。
其威能不亚于高等至圣的领域秘术。
幸好，这里没有空间虫洞的可怕冲击力，只要不移动，混沌气流就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算了，先等真身跟太渊古界过来吧！”
“此处距离寒漩绝地太远，我与真身几乎完全失去了感应，即使发现什么特殊之处，真身也不会知晓，反而会打草惊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顾修云的分身站在虫洞出口，静静地等待真身降临。
呼！
风声吼啸。
那是空间虫洞吞噬混沌气流发出的声音。
这座虫洞已经维持了数亿年，吸收的混沌气流难以估量，如果是在普通地界，早就引起周围妖灵的关注，甚至有妖君乃至君主级存在前来探查。
但此处却很安静。
周围的混沌气流无比沉重，也无比凝实，每一缕气流都相当于数百倍的普通混沌气流，因此空间虫洞造成的动静极小，只能影响周围数千亿里。
再远，就没声音了。
同时，混沌气流对顾修云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的空间法则感应区域缩小了整整三十倍，施展神通秘术也显得颇为艰难，一掌落下，远没有往日毁天灭地的景象。
种种情形，让顾修云对此处更加忌惮。
……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不觉，三千年过去。
一座笼罩着太渊古界的天地法相出现在虫洞出口，顾修云的真身终于到来。
没过多久，野牛妖君也出现在虫洞边缘。
“累死俺老牛啦！”
“大人，这是什么见鬼的空间虫洞，又远又累，俺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距离，咦——”
刚离开虫洞出口，野牛妖君瞬间愣住。
它的身体竟然被混沌气流困在了原处，一时间难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