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0章道心枷锁
混沌世界深处。
太渊古界如同一艘古老航船，穿越无尽的混沌气流，静静向前航行。
周围偶尔会出现源兽至圣身影，又很快散去。
古界内，一位位乾坤帝君依旧在埋头苦修，玄真花在太渊古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波澜之后又是漫长的平静，那也是修行者早已习惯的生活。
想成为修行者，就要有能够忍受漫长寂寞的道心，这也是每一个修行者最根本的基础，因为世上从没有一蹴而就，连寂寞都忍耐不了的人，不可能成为强大的修行者。
此时，碧玉殿。
五道身影相对而坐，除了顾修云跟碧玉，古祖、羲皇、不死都有些疑惑。
“碧玉，最近没什么事吧，怎么又把我们召集过来了？”
“咱们三个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卡在开天境巅峰，寸步难进，顾惜命平日里可从不参与修行界事务，今天居然也来了。”
古祖、羲皇悠然开口。
“诸位，我们的计划要改一改，”碧玉至圣沉声道，“前不久，顾惜命突破到了开天境中期。”
“哦？”
三位顶尖至圣眼睛顿时亮起。
从开天境初期到中期，实力提升并不大，但顾修云兼修两脉，他的境界提升一截，对修行界的影响就很惊人了。
“青衣师弟，你是怎么突破的？”古祖连忙询问。
“老夫也很好奇，”羲皇笑道，“听说你之前一直卡在开天境初期，先后演化了数百种法则神图都没能更进一步，以你的根基，不应该停滞不前。”
“快说说看，怎么回事？”不死至圣也满脸好奇。
“诸位，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修云面露苦笑，“正如羲皇前辈所言，以我的道法根基，踏入开天境巅峰都不算难，但两道年来，我迟迟未能更进一步，直到玄真花秘境之行，终于找到了答案。”
“双心妖灵？”
“古圣神通？”
“是道心？”
古祖、不死、羲皇三人连声开口，他们也不蠢，顾修云说出了上半句，几位顶尖至圣就能立即猜到下半句。
玄真花秘境之行，顾修云的真身忙着跟双头妖蟒厮杀，连玄真花都没服用，自然不会是那种神药的缘故，唯一的可能就是古圣神通，而那门神通对顾修云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磨炼道心。
“不错。”
顾修云应声点头，“炼化双心妖灵之后，我的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就相继破境，而且不是一种法则，七百二十九种法则神图，近两百种都达到了开天境中期。”
嘶……
羲皇、古祖、不死顿时吸了口凉气。
他们知道顾修云的道法根基很扎实，但没想到扎实到了这种地步，两百种开天境中期法则啊，这还是开天中期至圣吗？
同时，他们也感到不可思议。
世人都知道修行的关键是道心，也清楚道心不够强，道法境界就难以更进一步，但从来没有像顾修云这样，境界明明已经突破，却被道心给强行锁死。
这有些出乎世人的预料。
在世人看来，道心就像是破除迷雾的狂风，心境越强，周围的迷雾就越少，也越能看清前方景象，看清之后自然能继续前行……可如今看来，道心更像是一把枷锁，锁死了修行者的道途。
顾修云便是如此。
他的道法境界已经可以达到开天境中期甚至是后期，就因为道心不够强，竟然被强行锁死在开天初期，两道年都没能突破。
“太不可思议了。”
古祖忍不住惊叹，“道心对修行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我原以为这方面不够强，只会减缓修行速度，或者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导致道心崩溃……不曾想，它竟然能彻底锁死修行者的道途，这岂不是比至高规则更霸道。”
毕竟，至高规则也不能强行锁死修为境界。
那些乾坤帝君面临的三山绝境就是至高规则设下的最后关卡，每闯过一层绝境，都需要神力、神魂、意志打破绝境壁垒，但也有例外，一旦感悟了更强的道法规则，就能强行破开绝境壁垒，更上一层楼。
顾修云从一绝到九绝，都是走的这条路。
“不对。”
羲皇猛然摇头，“道心对修行的影响怎么可能达到这种地步，诸位想想看，太渊古界有多少神魔帝君，他们有几个能做到修为与道心匹配，他们的心性甚至还不如一些真尊界尊，可这些神魔帝君都活得好好的，不受任何影响。”
神魔帝君……
古祖跟不死恍然点头。
还真是，神魔帝君中不乏心性孱弱之辈。
比如当年被顾修云镇压的金瞳帝君，那位刚出生不久就是神魔帝君，无数年也没能更进一步，其缘由，就是那位帝君道心太差，以至于生灵规则跟物质规则都难有寸进，但这并不影响他帝君层次的修为。
“羲皇前辈，你的说法我之前已经想过，”顾修云微微摇头，“帝君跟至圣是不同的。”
“帝君受至高规则限制，但也受至高规则庇佑，所以能打破道心界限。”
“而无量至圣，超脱世间一切，不受任何束缚，也意味着至圣一切都要依靠己身，就是说，如果道心不够强，修为境界真有可能被彻底锁死。”
“当然，诸位前辈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你们跟我不同，你们只有一种体系，开天初期就是开天初期，开天巅峰就是开天巅峰，而我的开天初期，施展融合真身之后已经达到480倍真灵极限。”
“这怕是跟无量境中期也相差不远了。”
羲皇、古祖、不死彼此相视，点了点头。
的确，太一仙帝踏入至圣三重境之后，真灵层次只达到了300倍，顾修云却能达到480倍，比那位曾经的至圣第一人都要强横，哪怕他先后炼化了数以千计的古圣真形，也已经逼近自身极限了。
“顾惜命，照你的意思，你的道心极限是融合真身的状态？难道你这些年从来没有解除过真身融合？”羲皇眯起眼睛。
“没有。”
顾修云微微点头。
他当然不会解除真身融合，命运跟杀戮两大真身只有24倍真灵，融合真身却有480倍，简直是天差地别，修行速度更是差了百倍，顾修云怎么可能停止真身融合？
再者，一旦真身分离，多余的真灵怎么办？
那些真灵转化成劫灵雾气的话，最起码要损失九成，顾修云会闲着没事浪费真灵吗？
“顾惜命，要不……你试试解除融合真身，”羲皇眼睛亮起，“或许没了融合真身限制，你的命运跟杀戮很快就能突破到开天境后期，乃至开天巅峰。”
“不行。”
顾修云摇了摇头，“前辈，我不是怕损失真灵，而是怕一旦解除真身融合状态，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想想看，真身融合之后，修为境界受道心的限制如此之大，如果我的道心没有提升，而命运跟杀戮两具真身却突破到了开天境巅峰，我还能施展真身融合秘术吗？”
“到那时，我修行界就真完了。”
话音落下，羲皇、古祖、不死脸色一阵惨白。
还真是！
太渊古界能在混沌世界一路披荆斩棘，不就是靠顾修云那近乎恐怖的战力。
他若没有融合真身，实力跟普通开天至圣又有什么区别？
到那时，修行界将大难临头。
“是我考虑不周。”
羲皇连声苦笑，“的确，相比融合真身，你的修为境界反而是次要，碧玉，你召集我们，应该就是为了提升顾惜命的道心吧！”
“不错。”
碧玉应声点头。
之前找不到原因也就罢了，现在弄清缘由，修行界当然要全力配合顾修云，提升他的道心层次。
毕竟，他的根基已经足够深厚，只要道心提上去，修为境界就能突飞猛进，若能达到开天后期乃至开天巅峰，顾修云的实力至少比现在强大十余倍。
……
（以真灵为例，顾修云刚突破，每个真身是25倍真灵，融合真身是500倍真灵。而开天境巅峰是100倍真灵，融合之后就是2000倍真灵，也就是说，单是真灵带来的提升就是之前四倍，真灵跟法则威力相对应，顾修云如果能达到开天境巅峰，战力至少是现在的十六倍。）
第2781章数量
“诸位，比起前往寒漩绝地，顾惜命的道心对我修行界影响更大。”
“此外，从这里到寒漩绝地还要经过八个空间虫洞，其中有六个都有真十四绝妖君坐镇，那些妖君可比天鲲妖君、赤光妖君、双心妖君厉害多了，若没有足够强的实力，我们恐怕会损伤惨重。”
碧玉沉声说道。
“的确。”
羲皇、古祖、不死微微点头。
为了对付暗海秘境内的真十四绝妖君，四位顶尖至圣先后商谈了数十回，有关于劫灵秘术的事宜，也有具体的布阵法门，还有应对各种危机的办法。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点：实力不够强。
若是实力足够，修行界用得着千方百计的思考对策？
直接冲过去，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杀他个天翻地覆，然后再悠闲地穿过虫洞。
可如今，修行界实力明显不够，顾修云施展羲皇绝学之后，短时间内能达到上千万倍真灵极限战力，但维持不了太久，而且他的真灵也不比真十四绝妖君有任何优势。
真十四绝妖君，真灵几乎都达到了万倍。
那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顾修云会被真十四绝妖君活活耗死。
“碧玉，说吧，我们该做什么？”羲皇问道。
“接下来，太渊古界前行的速度会减慢许多，”碧玉神情郑重，“同时，古界内所有的顶尖至圣，混光、冥渊、鬼眼、恶灵……还有我修行界的顶尖至圣，每个人都要出动分身，前往混沌深处寻找妖灵。”
“诸位也知道，混沌深处危险极多，且妖灵大多擅长隐匿踪迹。”
“单凭顾惜命一个人，又能搜查多少地界？”
“因此，我们要竭尽全力寻找强大的妖灵，让顾惜命修炼古圣神通，壮大道心。”
“原来如此。”羲皇、古祖、不死彼此相视，点了点头。
杀妖灵，他们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那些伪十四绝妖君可不是好招惹的，随便一个都能让顶尖至圣面临生死危机，而且顾修云也不需要他们帮忙……实力弱的，顾修云自己就能解决；实力强的，羲皇、古祖等人反而是拖累。
但寻找妖灵，就得靠众至圣帮忙了。
顾修云一个人终究要慢得多，就算他分出数百个分身，也查探不了多少区域，毕竟，每个分身最起码得有一倍真灵，否则很难在混沌世界生存下去。
至于幻身，没有真灵加持，又能走多少距离？稍微远一些，就超出顾修云的感应范围了。
“诸位，我已经跟顾惜命商议妥当。”
碧玉继续道，“他会出动一具分身原路返回，将每一座空间虫洞的混沌妖灵尽数扫清，至于你们，就全力搜寻太渊古界周围的妖灵，特别是十三绝妖灵跟伪十四绝妖君，每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话间，碧玉眼中凶光闪烁。
为了修行界，杀几个妖灵又算得了什么！
“可以。”
古祖应声点头，“双管齐下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顾惜命就能在短时间内斩杀大量妖灵，修炼古圣神通的速度也会快得多。”
“对了！”
说话间，古祖望向顾修云，“小辈，老夫有点好奇，你究竟需要多少妖灵才能修炼到开天境巅峰？”
羲皇跟不死也立即望了过来。
他们都很好奇。
“具体不清楚。”
顾修云微微摇头，“晚辈大概算了一下，混源虚空战争之前，我与那白骨妖君交手，它为求活命，帮我凝聚出伪十四绝神通真形，也是靠着那门真形，我的古圣神通突破到了至圣三重境。”
“至圣三重境？”羲皇、古祖、不死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凉气。
这么早吗？
原来顾修云早就是三重境至圣了！
“诸位，古圣道的三重境跟其他体系不一样，这条路很特殊，门槛极高，又极低，所以突破起来并不难，但实力也远不如同辈至圣，哪怕达到三重境，古圣神通的威力也只有一万倍真灵极限，还不如诸位前辈。”
顾修云继续道。
一万倍真灵极限……三位顶尖至圣顿时露出不屑神情。
确实弱得很！
照这说法，至圣三重境的古圣道强者顶多跟十三绝妖灵相当，不对，根本比不上十三绝妖灵，那些妖灵有着庞大的真灵跟生命本源，古圣道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同样的战力，古圣道强者拼到死，混沌妖灵可能就伤点皮毛。
“难怪古圣道在混源虚空没有强盛起来，这门体系也太弱了，修炼难度还颇高，根本不适合我们修行者。”不死至圣微微撇嘴。
“确实弱了点。”
古祖口中应和，“我还以为古圣神通有多大威力，当初费了不少时间参悟此法，可惜，最后徒劳无功，说起来，那已经是两百万道年前的事了。”
“原来古祖前辈也参研过这门大道。”
顾修云眼中闪过惊奇之色，随即释然。
也对，古祖成圣的时代修行界尚未崛起，太一仙帝、羲皇、不死乃至秦道人都没出世，那个年代，古祖能参悟的道法体系少之又少，自然是每一种都要花大量心思去仔细研究。
“诸位前辈，古圣道对我用处不大，主要是用来磨炼道心。”
“踏入至圣三重境后，我便明白，我的道心已经可以承受开天境初期的融合真身，所以没有再去斩杀妖灵。”
“此后，就是混源虚空决战，太渊古界进入混沌深处。”
“在此期间，我炼化了数以千计的妖灵，其中不乏十二绝跟十三绝，还有三头伪十四绝妖君。”
“直到前不久，炼化双心妖君之后，古圣道终于再次蜕变，我的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也突破到了开天中期。”
顾修云的话语，让羲皇、古祖、不死皱起眉头。
那三个被顾修云炼化的妖君，分别来自元辰秘境、金河秘境、千日秘境。
至于天鲲妖君，脾气极为暴烈，至死也没被顾修云炼化出真形。
赤光妖君，在秘境内有着堪比真十四绝的战力，能牵制对方已经不错了，还想炼化真形，做梦呢！
“一头妖君，让古圣神通突破到至圣三重境，此后，又接连炼化四头妖君，才再次蜕变，”古祖眉头紧锁，“不对，不是四头妖君，双心妖君比较特殊，可以凝聚出两种妖君级神通真形,仔细算下来，应该是五头妖君，也就是说，你的古圣神通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先前五倍的神通真形？”
五倍……
这数字让古祖心里发凉。
天啊！
世上果然没有什么体系是容易的，古圣道踏入三重境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以一头伪十四绝妖君作为代价，再往后，每一层都要五倍于先前的数量，难度之高近乎恐怖。
“古祖兄，你算错了。”
羲皇嘴角微翘，脸上却满是无奈，“你想清楚，顾惜命这两道年杀了多少妖灵？他在混源虚空又杀了多少妖灵？”
“混源虚空周围根本没有强大的妖灵，他所杀的大多是十一绝。”
“而最近两道年，他炼化的神通真形哪个不是来自十二绝跟十三绝，据我所知，他炼化的十三绝妖灵差不多有四百多头，其中真十三绝占了六分之一，也就是七十头。”
“算上这些，你确定是五倍？”
羲皇的声音透着苦笑。
古祖跟不死心里瞬间一凉，是啊，算上这些，还是五倍吗？
真十三绝妖灵跟伪十四绝的战力相差十倍，数量弥补质量，算下来，七十头十三绝妖灵，就相当于七个妖君。
也就是说——
古圣神通想要更进一步，可能需要十倍的数量！
“顾惜命……”
古祖、不死立即望向顾修云，脸上满是询问之色。
“羲皇前辈算的没错。”
顾修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跟碧玉前辈也算过了，古圣神通每蜕变一次，需要的神通真形大约是前一次的十倍，也就是说，我若想将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推升到开天境巅峰，需要一百头伪十四绝妖君。”
嘶……
羲皇、古祖、不死顿时吸了口冷气。
三位顶尖至圣只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有点头晕目眩。
开什么玩笑？
一百个伪十四绝妖君，那得找多久，更何况妖君都不是易与之辈，想将它们炼化成神通真形，谈何容易？
“顾惜命，你这回是给我们找了个大难题啊！”
“离谱，太离谱了，一百头妖君啊，杀到寒漩绝地都不可能凑齐。”
“未必，混沌世界浩瀚无际，且越往深处，混沌妖灵的实力跟数量都会不断倍增，就比如暗海秘境，那里既然有真十四绝妖灵驻留，周围就肯定有强大的妖灵供它吞食，否则暗海妖君早就跑没影了。”
古祖、不死、羲皇纷纷开口。
他们好歹是顶尖至圣，也见识过大风大浪，所以经过短暂的震撼之后，很快恢复过来。
“诸位，此事难易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时间不多了。”
碧玉沉声道，“近一道年来，老爷传讯的次数越来越少，可见那边局势艰难，地灵族随时都有可能破界而出，所以我们必须竭尽全力让顾惜命突破到开天境巅峰。”
开天境巅峰的顾修云未必是地灵族一代始祖、二代始祖的对手，但至少多了几分保命可能。
相比寒漩绝地，碧玉至圣觉得这条路更稳妥些。
当然，修行界也不会把希望都压在顾修云一个人身上，所以除了炼化妖灵真形，太渊古界还会继续前往寒漩绝地。
“羲皇，你稍后通知源兽势力的顶尖至圣，将寻找妖灵的事情吩咐下去。”
碧玉继续道，“至于具体缘由，不必跟它们说清楚，只说顾惜命又有突破，需要更多的妖灵供他修炼。”
“此外，修行界也会论功行赏，找到的妖灵越多，功劳就越大，若能找到二十头妖君，修行界可以提前放他自由。”
“好。”羲皇应声点头。
相比二十头妖君，一个源兽势力的顶尖至圣确实算不了什么。
哪怕有劫灵秘术，也不会对现在的修行界造成任何威胁。
当然，那些源兽至圣想找到二十头妖君并不容易，修行界也不会给他们暗地里串通的机会，因为每个源兽至圣搜寻的方向都不相同，不同方向的妖灵，自然算不到一个人头上。
“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吧！”
碧玉摆了摆手，众人各自散去。
第2782章幽潭秘境
幽潭秘境。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汪幽深潭水，但若走到近前，便会发现整个秘境浩瀚磅礴，几乎相当于数十个混源虚空。
这里是离太渊古界最近的大型秘境，也是空间虫洞的出入口。
要知道，每个空间虫洞都连接着两座秘境，比如归元虫洞，一端是归元秘境，一端是石崖秘境。
幽潭秘境也是如此，它连接着千日秘境深处的空间虫洞，虫洞卷起的漩涡让整个秘境暗流涌动，孕育出了无数天材地宝。
此刻，顾修云双手负背，静静地站在幽潭秘境边缘。
“幽潭秘境，形似一汪潭水，秘境中充斥着阴森寒气，保命手段稍弱些的普通至圣也会被寒气侵蚀至死，所以此处妖灵数量很少，但几乎个个都是十二绝以上存在。”
“秘境深处有阴海石、寒绝木两种顶级奇珍，还有世间罕见的玄火冰晶，数百万道年来，此物只在混源虚空周围区域出现过三次，其中一次落在修行者至圣——禹圣之手，可惜，禹圣即便有玄火冰晶加持，依旧没能保住性命，在一次次探索混沌中身陨道消。”
“除却三种奇珍，幽潭秘境也时常会出现神秘波动，怀疑有伪十四绝妖君驻留，但真假不知。”
顾修云望着前方秘境，口中喃喃低语。
他说的是万界堪舆图上的记载，幽冥至圣不愧为虚实体系顶尖至圣，一生行走了无数地界，探索的秘境比羲皇、古祖、碧玉、不死加起来还多上十倍。
只可惜，虚实至圣不善厮杀，就算遇到一些绝世奇珍，也没办法拿到手。
比如阴海石、寒绝木、玄火冰晶。
阴海石有淬炼、强化肉身的功效，上至开天至圣，下至乾坤帝君都有效果，且数量越多，效果越好，据说阴海石淬炼到极致，可以让吞噬体系顶尖至圣的肉身强度提升一倍。
不要小看这一倍！
无量至圣提升实力何其艰难，参悟大道法则无数年都难有寸进，神力、意志又受到真灵限制，演化秘术也无比艰难，而作为吞噬体系顶尖至圣，肉身无疑是最强的方面。
阴海石能让吞噬体系顶尖至圣的肉身强度提升一倍，可谓是价值连城，自然能称得上顶尖奇珍！
寒绝木，则是一种辅助修行至宝。
据典籍记载，寒绝木燃烧之后会产生莫名清香，有定心凝神、明心见性的效果，无法让人顿悟，但在长久的修行中裨益极大，单论价值，比玄真花还要高出许多。
当然，此物不适合至圣级以下生灵，它的清香蕴含着可怕寒毒，除了无量至圣，没有任何古圣帝君能承受寒毒的侵蚀，哪怕是十一绝古圣，也会被冻成冰疙瘩。
至于玄火冰晶，价值就更高了。
那是世间少有的几种能对真灵产生影响的特殊奇珍，据说，一块巴掌大小的冰晶就能让真灵坚韧许多，无论是抵挡混沌妖灵的神通侵蚀，还是万角魔龙的神通湮灭，都有着惊人奇效。
但真正用途还是真灵燃烧秘术。
融合了玄火冰晶的至圣，施展真灵燃烧秘术的消耗远比正常至圣小得多，同样的真灵可以维持数倍时间，至圣实力等于平白增加了一大截。
当然，燃烧真灵也会损耗玄火冰晶。
一颗巴掌大小的玄火冰晶，只能维持百倍真灵消耗，所以此物是越多越好。
“阴海石、寒绝木没什么，混沌世界天材地宝极多，有淬炼肉身跟辅助修行效果的不计其数，这两者也就是功效强一些，算不上多珍贵。”
“倒是那玄火冰晶，整个混沌世界能影响真灵的奇珍少之又少，若能搜集几颗，日后也可应对不时之需。”
顾修云口中低语，神色平静悠然。
显然，他并不在乎阴海石跟寒绝木，那两种奇珍在他眼里跟普通灵材毫无区别，但此话也就顾修云敢说，换做混源虚空战争之前，一颗阴海石，就能让顶尖至圣欣喜如狂。
若是堆积成山的阴海石，顶尖至圣甚至会冒着生死危险去厮杀争夺。
“搜集奇珍只是次要，先解决这帮妖灵吧！”
顾修云看清整个秘境的景象后，举起右手，轻轻拍落。
霎时间，一个如血色云团般浩瀚无垠的巨型掌印出现幽潭秘境上空，掌印恢弘霸道，以毁天灭地的姿态轰然落下。
蓬！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幽潭秘境剧烈颤抖起来。
仅仅一刹，浩瀚磅礴的秘境水潭四分五裂，空间裂缝如蜘蛛网般朝着各个方面蔓延，恐怖的神力冲击更是将隐藏在秘境深处的妖灵都逼出了踪迹。
那些妖灵个个如透明泉水，若不仔细探查，根本找不到它们的踪影。
但此刻，它们尽数暴露在顾修云面前。
“就这些？”
顾修云的目光扫过整座幽潭秘境，眉头却微微皱起，“怪了，幽潭秘境与千日秘境彼此相连，都是混沌深处少有的大型秘境，怎么这里尽是些十二绝、十三绝妖灵，没看到任何一个伪十四绝妖君，难道此处没有妖君？”
“不对，大型秘境怎么可能没有妖君坐镇，若真是这样，此处早就乱成一团了。”
顾修云很清楚混沌妖灵的习性。
没有妖君坐镇的大型秘境，别说抵御外敌，那些十二绝、十三绝妖灵自己就会互相残杀，根本不可能形成大型秘境。
就像归元秘境，只有两头十三绝、八头十二绝，以及上百个十一绝，那座秘境也就在混源虚空周围显得强势些，一旦进入混沌深处，连命名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幽潭秘境不可能没有妖君，除非……
顾修云想到某种可能，立即掐动指尖，开始推算幽潭秘境的过往景象。
数息后，他脸上露出惊愕与苦笑。
还真是！
前脚刚宰了双头妖蟒，后脚就来到对方老家，幽潭秘境就是那头双心妖君的巢穴。
“真是白费力气。”
“算了，先解决这些妖灵，然后回千日秘境，幽冥至圣的万界堪舆图在那片区域记载了好几处秘境险地，之前懒得找它们麻烦，现在是该去走一走了。”
顾修云再次挥动手掌。
蓬！蓬！蓬！
仅仅几道掌印，幽潭秘境深处的十二绝、十三绝妖灵尽数重伤，庞大的身躯也支离破碎，包括那几头已经在燃烧身躯的强大妖灵……绝对实力面前，燃烧身躯也没有意义了。
呼！
神力狂风扫荡整个秘境。
那些十二绝、十三绝妖灵被尽数擒拿，困在神力掌印深处，此外，幽潭秘境内的奇珍灵材，也悉数落入顾修云手中。
整个幽潭秘境从强盛到毁灭，只用了短短数息。
“去千日秘境。”
顾修云身形一晃，径直飞入空间虫洞。
第2783章 异变
流炎秘境。
剧烈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隐约间，可以看到一头庞然大物如浩瀚星河笼罩虚空，周围还有数以百计的妖灵，每一头妖灵都达到了十二绝乃至十三绝，但此刻，它们却被青色巍峨身影一次次碾碎。
蓬！
黑色锤山凌空落下，将星河般的庞然大物震得四分五裂，但仅仅一刹，那片星河又恢复如初。
“厉害啊。”
望着星河巨兽，顾修云口中赞叹，“贫道走了这么多座秘境，想不到竟然在流炎秘境遇到了一头比赤光妖君还要厉害些的顶尖妖君。”
“若非古圣神通又有突破，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也达到了开天境中期，还真未必能降服此妖。”
说话间，他手中的巨锤再次挥舞。
蓬！蓬！蓬！
接连数招，星河妖君竟岿然不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其周围燃烧的火焰也越发炙烈。
但顾修云知道，这头妖君并不好受。
他的道法秘术可不只是简单的物质攻击，命运与杀戮结合，最先伤的不是肉身，而是心神跟意志，每一锤落下，星河妖君都会被重创心神，体内的生命本源也极速崩解。
“咣……”
星河妖君发出怪异的嘶吼，浩瀚星河将顾修云重重封锁，天赋神通如万千触手，不断侵袭，却始终破不开顾修云的肉身防御。
因为相比当年，顾修云的防御手段更厉害了。
古圣神通作为一门通天大道，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万倍真灵极限，实际上，至圣三重境只是这门神通的起点，此后每一次蜕变，威力都会十倍增涨。
所以顾修云的古圣神通已经达到十万倍真灵极限。
再配合更强大的混源肉身神通以及秘术法则，其周身不断凝聚出重重壁垒，将星河妖君的神通挡在身外。
“流炎秘境与潮殇秘境相连，已经算是混源虚空周边区域，这里居然有一头接近真十四绝的顶尖妖君，当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它跟白骨妖君一样，也是知道了妖灵坟墓的传说，从混沌深处流浪而来，想要探索其中秘密？”
顾修云一边厮杀，一边心中思索。
同时，他也有些庆幸。
接近真十四绝的顶尖妖君，实力何等恐怖，幸好修行界没有太早遇上这头妖灵，否则就麻烦了。
当然，星河妖君也未必能对修行界造成多大威胁。
这位妖君身躯磅礴，但杀伐战力并不强，俨然是一头以极端保命为主的十四绝妖灵。
顾修云想要杀它，难度极高，但若只是封困牵制，倒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妖君，贫道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想请你帮忙凝聚一份神通真形，你若肯答应，事后我自会让你安然离开。”顾修云朗声开口。
他知道，星河妖君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头妖君驻守在流炎秘境，不可能遇不到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至圣，即使没遇到，也能通过秘境周围的妖灵了解混源虚空讯息。
而想要学会一门语言，对混沌级生命来说太简单了。
它们甚至不需要跟修行者有任何交流，只需暗自推演，就能弄清其中奥妙。
果然，顾修云开口之后。
星河妖君眼中露出迟疑神情，但仅仅一刹，迟疑就变成了愤怒。
“咣……”
星河妖君的嘶吼声越发狂暴。
一段讯息也透过声音传入了顾修云心神深处，‘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本君，你这些手段连本君的皮毛都伤不了，而你的真灵、本源时刻都在燃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本君的下一餐。’
“是吗？”
顾修云嘴角微抬。
看来混沌妖灵还是吃硬不吃软啊，也对，伪十四绝妖君有哪个好说话的？
不把它们打到濒临死亡，没有一个肯低头。
“既如此，贫道就不客气了。”
顾修云左手张开，一柄血色神剑悄然现世。
魔熊黑锤、斩命剑都被顾修云带到了流炎秘境，两件灵宝在旁人手中也许没多厉害，但在顾修云手里，它们却能发挥出毁天灭地之威，因为这两件兵刃都是顾修云的本命灵宝。
随着顾修云境界不断提升，两件灵宝的威力也越来越惊人。
“星河妖君，贫道这一招自创出之后只使用过数次，那几次都是对付一头拥有双心神通的十四绝妖君。”
“自那以后，我再没有施展此招。”
“此招，名为神图大阵，以空间为根基，以七百二十九种法则神图为支柱，以众生命运为载体，以怨气残魂的刀锋，结合了命运跟杀戮的奥妙，也是贫道自众生心指之后创出的又一绝学。”
“可惜，这门绝学限制太大，除了贫道，我修行界无人能修习此术，哪怕是简化到极致，模仿起来依旧极难。”
顾修云微微摇头，神色间却透着几分自得。
两道年时间，他不只是道法根基雄厚了无数倍，秘术运用、神通演化都有了长足进步。
幻身是神通，神图大阵是秘术。
这门秘术的威力可比杀戮剑气、众生心指厉害多了，也是顾修云创出的唯一一种达到百倍增幅的绝世秘术。
百倍增幅，俨然是秘术的终极层次，自他成为至圣之后，再也没能达到这般层次，直到演化出七百二十九种法则神图，并将空间法则领悟到不可思议境地，才在界石的指引下创出神图大阵。
当然，神图大阵并不需要依靠魔熊黑锤跟斩命神剑。
只是顾修云将秘术纹络刻在其中，施展起来轻松些，才会借助这两件灵宝。
呼！
神力翻涌。
魔熊黑锤跟斩命神剑爆发出璀璨光芒，无穷威能融于其中，顾修云背后也再次出现了莫名虚影。
那是一个模糊的类似于太极图的虚影，黑锤跟神剑分别是太极图的阴阳两极，看似泾渭分明，却又互为一体。
“神图大阵，启！”
顾修云低吟一声，只见虚影深处爆发出炙烈的光芒，七百二十九种法则神图如同繁星般点缀其中，每一幅神图都蕴含着一种法则的奥秘，它们交织、碰撞，最终凝聚成一幅庞大的神图大阵。
大阵一成，顾修云的气息瞬间暴涨，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轰隆！
魔熊黑锤跟斩命神剑彻底爆发。
与此同时，笼罩在青色身影周围的浩瀚星河剧烈翻涌，显然，那位星河妖君也知道顾修云的秘术非比寻常，所以倾尽全力来抵挡。
嗤拉！
星河妖君的保命手段在太极图面前竟如同破布一般，瞬间被撕开巨大的豁口。
两件灵宝如陨星般砸落，直接洞穿了浩瀚无边的星河身躯。
“震山！”
“裂海！”
“穿云！”
“众生心指！”
“剑气风暴！”
顾修云没有丝毫留情，神图大阵爆发的瞬间，便开始施展一招招秘术，震山、裂海、穿云一套三连，直接碾碎了浩瀚星河小半个身躯，再加上众生心指跟剑气风暴，硬生生压得那头妖君喘不过气来。
当然，星河妖君也不是易与之辈。
每一个瞬间，星河深处都爆发出浩荡威能，如狂风暴雨落在顾修云身上，如果没有混源肉身神通，顾修云此刻已经伤痕累累。
这也是修行者跟混沌妖灵最大的差距。
修行者至圣实力虽强，但生命本源跟真灵都远不如妖灵，同样的战力，修行者拼到死，混沌妖灵也只是伤些皮毛。
但顾修云不一样。
他的混源肉身神通时时刻刻都在吞吸混沌气流，弥补自身损失，同时也将体内伤势不断恢复，跟他比消耗，十四绝妖君也别想赢，除非对方能创出堪比混源妖灵的绝世神通。
“再来。”
伴随着又一声低喝，顾修云双手再次一合。
魔熊黑锤与斩命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最终凝聚于他的掌心前方，形成一个新的太极图虚影。
“管你是妖君还是什么，既然想斗，贫道就陪你斗到底！”
蓬！
魔熊黑锤跟斩命神剑再次爆发。
然后又是震山、裂海、穿云一套连招，等到顾修云的心神恢复些许，又施展出了第三次神图大阵。
紧接着，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百倍增幅的绝世秘术，对顾修云消耗显然也极大，这门秘术的威力已经远非增幅效果那么简单，太极图虚影仿佛引动了天地间某种特殊变化，对星河妖君的伤害远比众生心指、剑气风暴大得多。
蓬！蓬！蓬！
双方厮杀了足足六年。
星河妖君那庞大至浩瀚无垠的身躯终于消散殆尽，这头妖君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任由顾修云炼化神通真形。
可就在此时。
顾修云却猛地望向遥远虚空。
“这么快？”
“真不知是我运气太好，还是我修行界运气太差。”
顾修云脸上满是苦涩。
……
此时。
寒漩绝地。
青色身影凌空而立，脸上五味杂陈，肩头的乌纹金豚眨动着眼睛，目光死死落在前方。
“顾惜命，寒漩绝地是不是在晃动？”乌纹金豚有些惊疑不定。
“是，”顾修云声音有些嘶哑，“看样子，隐藏在这座绝地深处的超大型空间虫洞又要开启了。”
“那我们……要趁此机会离开吗？”乌纹金豚试探着问道。
“离开？”
顾修云心中茫然。
他这具身体没有至圣丹珠，就算穿过空间虫洞，逃向远方，又有什么意义！
实际上，顾修云自己都没想到寒漩绝地会这么快再次运转，数千道年才开启一次的超大型远距离空间虫洞，竟然在自己跟乌纹金豚抵达之后不久，就运转了起来。
……
太渊古界。
碧玉至圣正在静殿内修行，她这具身体此刻也只有十倍左右的真灵，其余真灵都化作分身，去了混沌深处。
咚！
殿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碧玉至圣皱眉望去，却见顾修云满脸凝重的走入殿内。
“顾惜命？”
碧玉至圣面露疑惑，“交换界石的时间还没到吧，你怎么就过来了？”
“碧玉前辈，出大事了。”
顾修云脸色格外难看，“就在片刻前，寒漩绝地开始异动，应该是空间虫洞即将开启的迹象。”
“什么？”
碧玉至圣猛地瞪大眼睛。
开什么玩笑！
太渊古界此刻距离暗海秘境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就算穿过暗海秘境虫洞，后面还有六个虫洞，根本来不及了。
“是我的错。”
顾修云满脸苦涩，“我没想到寒漩绝地竟然会这么快开启虫洞，按照混光的说法，那里每隔数千道年才开启一次，每次只有万余年，以我的速度，就算只带着几位至圣赶往绝地，也来不及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修行界运气太差。”
碧玉至圣神情黯然，“谁能想到，数千道年才开启一次的超大型虫洞，竟然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如果能再晚四道年，不，哪怕是两道年，我们也不是没有希望。”
“可现在……”
碧玉跟顾修云陷入沉默，两个人心里都无比苦涩。
天意如此，他们又能如何？
事实上，碧玉、羲皇、古祖等人也没有真的指望寒漩绝地能带他们逃离地灵族追杀，毕竟按照秦道人的说法，地灵族最快数十道年后就会现世，以一代始祖跟二代始祖的神通，想要赶到寒漩绝地非常轻松。
顾修云前往那处走了一亿四千万年。
而以地灵族的手段，速度快上十倍也不为过，数百万年就能追杀过来。
短短数十道年，寒漩绝地开启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修行界自然不会抱太大希望。
可谁能想到，仅仅两道年，寒漩绝地就开启了。
第2784章跟你想法一样
“顾惜命，此事关系太大，要不要召集诸圣？”碧玉至圣艰难开口。
“最好不要。”
顾修云摇了摇头。
就算让羲皇、古祖、不死知道这件事，修行界的局势也不会有任何好转，寒漩绝地的空间虫洞只能维持万年，万年后，虫洞关闭，修行界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让他们在痛苦绝望中等死，不如抱着一丝期待，至少那样，诸位至圣还能坚持修行，突破到至圣三重境的希望也会大得多。
“碧玉前辈。”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如果可以，我连你都不会说，但事到如今，我们只剩下一条路了。”
“什么路？”碧玉至圣猛地抬头。
“无上境。”
顾修云目光肃然。
“老爷……”
碧玉至圣沉默数息，“我差点忘了，老爷曾经说过，你是我修行界唯一的生机，你是想让我给老爷传讯，询问这件事吧？”
顾修云默默点头。
当年碧玉告诉众人地灵族即将现世时，就曾说过，顾修云是修行界唯一的生机，但生机究竟在哪里，秦道人却没回答。
两道年来，顾修云一直在埋头苦修，同时也在寻找那一线生机。
可时至今日，他都不明白自己如何能避开地灵族的追杀。
靠速度？
他的速度在一代始祖、二代始祖面前恐怕只是个笑话，特别是那位二代始祖，此人精通空间道法，随手间就能凝聚出一座浩瀚世界，将已经踏入至圣三重境的顾修云强行封困。
空间手段到了这般层次，遁行速度只怕也已经达到匪夷所思境地。
正面厮杀？
一代始祖的混洞枪面前，顾修云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了。
那两位始祖绝对达到了真十五绝乃至更高层次，否则他们的投影分身不会有那般威能。
而顾修云……即使命运跟杀戮全都突破到开天境巅峰，也只是能媲美伪十五绝，跟两位始祖依旧有着极大差距。
“顾惜命，你不肯将这件事告诉羲皇、古祖，是不是怕他们听到消息后方寸大乱，反而让修行界彻底失去生机？”
碧玉没有回应顾修云的请求，却谈起了前一个话题，“你想的倒也没错，这些年来，我们思索过无数对策，但没有一个能抵挡地灵族的追杀，寒漩绝地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连寒漩绝地都出问题，羲皇那性子还好说，但古祖跟不死……恐怕真的会病急乱投医，到时候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前辈，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顾修云面露焦急。
的确，他不想将寒漩绝地的消息传出去，就是怕修行界发生动乱，特别是羲皇、古祖、不死三位顶尖至圣，那三位终究是修行界的老一辈强者，他们若是发疯，顾修云是杀还是不杀？
杀的话，人心就彻底散了。
不杀，又镇不住局面。
“你别急。”
碧玉至圣苦笑了几声，“其实，老爷的想法跟你一样。”
“啊？”
顾修云瞬间愣住。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秦道人的想法跟他一样？
“实际上，老爷告诉我地灵族即将现世的时候，就曾说过，此事一旦传开，修行界恐怕会有大乱。”
碧玉至圣继续道，“无量至圣也是人，一旦面临绝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比如……投靠混暝圣祖，或者拜入祭祖麾下，这不是没有可能。”
“还记得混源虚空局势尚未明朗之前，羲皇宫一直在避免跟源兽势力开战，古祖台更是与源兽势力暗中勾连，彼此交往密切。”
“这些事情你不太清楚，但老爷跟我都心知肚明。”
“直到源兽势力对三大宗派同时开战，羲皇、古祖才彻底收了中立的心思，他们那时终于明白，混暝圣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修行者至圣活着，也是从那时起，极夜、元空、妖祖、石祖、乾愚等一个个彻底站到修行者阵营。”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因此，老爷不想重蹈覆辙。”
“但地灵族的事情必须告诉修行界的所有顶尖至圣，单凭你我两个，很多事情都办不了，比如逃亡，为什么要逃，逃到哪里？羲皇、古祖、不死都不蠢，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可若将地灵族的事情传开，修行界又难免生乱。”
“思来想去，老爷最终决定拿你当幌子，让我当着诸圣的面前告诉你，修行界唯一的生机在你身上，如此一来，他们抱有期待，就不会转投到祭祖跟混暝麾下。”
碧玉至圣一边说着，一边面带苦涩的望着顾修云。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生机？”
顾修云整个人都懵了。
他苦修两道年，除了参悟秘术法则，就是苦苦思索那传说中的一线生机，结果碧玉居然告诉他，这是假的？
怪不得秦道人说的含糊其辞。
因为压根就不存在。
修行界面临的就是绝境，必死无疑的绝境！
“碧玉前辈，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顾修云脸色苍白。
“不知道。”
碧玉摇了摇头，“照目前情形来看，你有一具分身在寒漩绝地，实在不行，你就自己逃吧，虽然无量至圣失去了丹珠，道法神通都会严重削弱，但你毕竟有融合真身，对付十四绝以下的妖灵足够了。你活着，我修行界便还有一线希望。”
这算什么希望……
顾修云心中冰凉。
整个修行界死伤殆尽，只剩他一人，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个能走能跳的行尸走肉。
“前辈，事到如今，你还是问一问秦道人吧！”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痛苦与绝望，“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秦道人之前也觉得修行界已经濒临绝境，可我们依旧找到了生机。”
“寒漩绝地的超大型无定向空间虫洞就是生机，或许除了那里，还有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空间虫洞。”
“那我再问问吧！”
碧玉至圣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一枚布满裂纹的通心琥珀。
这块琥珀通体浑浊，看起来已经非常老旧，且早已破损，但不知为何，依旧蕴含着莫名的威能。
嘎吱！
碧玉至圣轻轻捏碎琥珀一角，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等待。
顾修云凝视着那块琥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手心深处也不知何时渗出了汗珠。
自成圣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忐忑。
第2785章 空间虫洞奥妙
寒漩绝地。
此处冰冷、寂静，没有任何生机，有的只是无比阴冷的混沌寒气，那些寒气如跗骨之蛆，只要敢走到绝地边缘，任你有滔天神通也挡不住寒气的侵蚀。
当然，这些寒气伤不了顾修云分毫。
混源肉身神通面前，所有的侵蚀伤害都仿佛是微不足道的烟尘，没有任何威力。
时间流逝。
死寂的寒漩绝地渐渐发出了剧烈轰鸣。
无数寒潮沿着某个方向开始运转，形成浩瀚的漩涡，并不断聚集、压缩，隐约间，一颗幽暗黑洞在漩涡深处成型，黑洞加剧了漩涡的运转，并以更快的速度吞噬周围寒潮。
“开始了。”
绝地深处，顾修云望着那颗黑洞，叹息道，“乌金，等空间虫洞开启之后，你就沿着虫洞离开吧！”
“那你呢？”
乌纹金豚敏锐察觉到了顾修云的不对劲。
以往顾修云要去哪里，根本不会问它的意见，身形一晃，就直接踏空而去，如今居然主动开口……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我不走。”
顾修云微微摇头，“我的至圣丹珠不在这里，就算走，又能走多远，与其在混沌深处孤独的流浪，不如留在这里，跟修行界共存亡。”
“那我也不走。”
乌纹金豚缩起脑袋，满脸怯惧道，“本王才不在乎修行界是死是活，但你这家伙不在身边，我迟早会被妖灵吞吃，与其死的那么憋屈，不如跟地灵族狠狠地斗一场，咬它们一块肉下来。”
“你啊……”
顾修云苦笑连连。
时隔多年，黑色小猪的实力在妖灵中已经不算弱，血脉神通接近十二绝，性格却还是一如往常的胆小如鼠，那番话说的英勇壮烈，语气却满是怯懦。
“也好，贫道与你自修行路初期便结伴同行，一路披荆斩棘，也算闯过了不少难关，如今不过是遇到一个新的难关，闯一闯又有何妨？”
顾修云朗声笑道。
“就是，大不了身死道消，反正本王也活够了。”乌纹金豚依旧缩着脑袋，用最弱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轰隆！
寒漩绝地的运转越发剧烈。
黑洞周围生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每个漩涡都蕴含着可怕的吞噬力，彼此冲击、碰撞，却又不断扩张，宛如一个完美整体。
“咦？”
看到那景象，顾修云忍不住扬起眉头。
“怎么了？”乌纹金豚缩着脑袋询问。
“没什么，”顾修云眯起眼睛，“有意思，原来超大型空间虫洞是这么形成的，无数漩涡形成黑洞，黑洞再衍生漩涡，彼此冲击碰撞，看似混乱无序，实则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天地至理。”
顾修云一边低语，一边不自觉地模仿起来。
呼！
神力翻涌。
一个个微型漩涡出现在身旁，随着数量增加，漩涡开始变得极不稳定，对心神的消耗也急剧增加。
“见鬼！”
“几个漩涡而已，操控起来竟如此麻烦？”
顾修云立即收敛心神，开始全力操控漩涡黑洞，为此，远在流炎秘境的分身也停止炼化神通真形，甚至连太渊古界内的真身都不再参悟界石。
毕竟，这世上能让顾修云感到心神消耗极大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寒漩绝地的超大型无定向空间虫洞能连接无比遥远的虚空，显然蕴含着一种空间类终极大道，而且是三重境至圣都难以理解的无上道法，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跨越混沌，贯穿遥远天地？
轰隆！
寒潮翻涌，绝地深处的漩涡数量越来越多。
顾修云周围的微型漩涡也随之增加。
他一边思索，一边尝试稳定那些微型漩涡，但越是深入，越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艰涩与复杂，这些漩涡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时而彼此吸引，时而相互排斥，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空间法则的微妙平衡。
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必须找到它们的规律。”
顾修云咬紧牙关，心神沉入无尽的漩涡之中，开始细细感知每一丝细微的波动与变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明悟涌上心头时，顾修云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原来如此！”
他低喝一声，神力再次翻涌。
这一次，那些微型漩涡仿佛听从了他的指挥，开始有序地排列、旋转。
黑洞中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骤然爆发，将周围的混沌寒气疯狂吞噬，同时，一股股空间波动从中散发开来，几乎要撕裂百万亿里虚空。
“顾惜命，你干什么？”乌纹金豚吓得脑袋猛缩。
“别说话。”
顾修云满脸兴奋，“真是巧了，难怪这些漩涡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其本质规律竟然跟万角魔龙同出一辙，只是那头魔龙已经将空间法则融入体内每一寸血肉，返璞归真，再难悟出其中奥妙。”
“而寒漩绝地的漩涡却是清晰明了，每一个漩涡都将空间法则的本质奥妙演化的明明白白。”
“不对，寒漩绝地的空间法则不如万角魔龙。”
“那头魔龙已经掌握空间大道终极本质，万千变化皆由己心，而寒漩绝地只是一种固定变化，也只适合这片绝地，稍有改变，就无法形成完整的空间虫洞。”
顾修云一边观察黑洞与漩涡的运转规律，一边凝神参悟其中奥妙。
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触摸到了什么。
还记得秦道人将万角魔龙送到古界时说过，那条魔龙精通空间法则，其体内蕴含着空间类绝世神通，以它半步无上境的实力，其主修神通很可能已经超出至圣界限，达到了不可思议境地。
此等手段，绝对不是地灵族一代始祖跟二代始祖能够领悟，即便是无上境，也未必能掌握这么高深的空间法则。
毕竟，无上境也不是万能的。
……
时间缓缓流逝。
……
寒漩绝地的寒潮运转越发剧烈。
顾修云推演黑洞、漩涡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竟然形成了与绝地深处那条超大型虫洞类似的微型虫洞。
当然，两者大小有区别，威力也有区别。
顾修云的空间虫洞只能跨越很短的距离，如果不借助虫洞，正常飞行，三五天就到了。
但凝聚这座虫洞，顾修云却花了数十年，而且还是拥有深厚的空间法则根基的情况下，若非如此，短短数十年，他连入门都是做梦。
终于。
寒潮运转的第一百四十年。
绝地深处那座虫洞彻底成形，整个虫洞宛如深渊巨口，横亘在漩涡尽头，周围的黑洞已经尽数消失，都成了虫洞通道的一部分。
到这一刻，空间虫洞算是彻底成形。
“我的天，这就是混沌层次的空间虫洞？”
“其中蕴含的空间法则简直多到离谱，层次之高也难以想象，如果不是我有足够的根基，又有异乎常人的强大心神，想要模仿都极难极难。”
“可即便模仿出来，我也只能理解整个形成过程百分之一的法则奥妙，想要完全悟透，恐怕数百数千道年都不够。”
顾修云口中呢喃。
他理解的那百分之一，基本上都来源于火罗花、万角魔龙跟鹿角秘境的空间法则，自然参悟起来极快。
可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就不是区区百年能参透了。
最重要的是，界石无法指引高层次的空间法则，因为秦道人自己都不会。
……
此时。
太渊古界，碧玉殿深处。
顾修云跟碧玉还在等待通心琥珀的回应。
秦道人显然陷入了极艰难的处境，足足百年也没能传讯过来，当然，隔着遥远虚空传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渊古界距离混源虚空太远了，通心琥珀已经彻底失效，必须由无上境亲自架构一条传讯通道，才能跟顾修云、碧玉交流。
若是平时，秦道人自然不费力。
但此刻他被两位无上境联手围攻，任何一丝分心都有可能引发剧变，想要传讯也就更加艰难了。
第2786章指明方向
宫殿内。
碧玉至圣与顾修云盘膝端坐，看似在闭目修行，但从微弱的神力波动可以看出，他们心里都不平静。
寒漩绝地提前开启虫洞，对修行界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碧玉至圣跟顾修云能保持冷静，有一大半都归功于他们的修行体系，杀戮道最重心性，如戮炼天君那种癫狂之辈，根本不可能达到太高境界。
而碧玉，作为杀戮体系顶尖至圣，已经能做到心性空明、不染尘埃，道心方面可比古祖、羲皇、不死强多了，完全不亚于至圣三重境的太一仙帝。
顾修云又修炼过道心法诀，心神更是强大。
所以两人还能保持平静，换做古祖、不死，此刻早就跳起来了。
叮！
一个细微的声响，惊醒了顾修云跟碧玉。
只见那枚浑浊的通心琥珀散发出淡淡灵光，表面不知何时又多出几道裂缝，但两人都没在意，而是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
“何事？”
悠远飘渺的声音自通心琥珀中传来。
“寒漩绝地的超大型空间虫洞开启了。”碧玉迅速回应，言语中几乎没有任何废话。
因为横跨遥远虚空彼此传讯真的很难。
秦道人又要跟祭祖、混暝厮杀，每多说一个字，都会有一分危险。
良久之后。
通心琥珀再次传来声音，“此乃劫数，你们尽力而为即可。”
“顾惜命，贫道之前说生机在你身上，既是安抚人心的幌子，也是事实，万角魔龙就是那唯一生机，你若能从它体内领悟那门空间类无上神通，躲避地灵族的追杀并不难。”
“当然，以你的境界，希望无比渺茫，但除了你，其他人更没机会，他们连空间类开天法则都没掌握，根本没资格参悟魔龙神通。”
“可惜，贫道在空间方面造诣颇低，对你的帮助也很小，想要参悟魔龙神通还是只能靠你自己。”
“对了，顺便提醒你，魔龙神通以空间为主，其终极手段就是时空虫洞，而这门神通最大的难点是开辟虫洞，其中蕴含的奥妙已然超出至圣层次，至于维持虫洞运转，难度并不高。”
“另外，寒漩绝地那座虫洞我看过了，确实是超大型无定向空间虫洞，连接的地方也颇有意思，你们若能穿行过去，至少一万道年内，地灵族是拿你们没办法了。”
话音还没落下，通心琥珀已经彻底黯淡。
显然，秦道人是一口气将消息传递过来，然后直接关闭了传讯通道。
“就这……”
碧玉眉头紧锁。
这些不是废话吗？
万角魔龙是半步无上境，顾修云如果能领悟它的最强神通，别说地灵族了，即便是混暝圣祖想要抓他都得费一番手脚。
但那是半步无上境的最强神通，想悟就能悟得出来？
再者，太渊古界距离寒漩绝地何其遥远，彼此隔了七座虫洞秘境，再加上秘境与秘境之间的距离，哪怕至圣们舍弃太渊古界，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也需要上亿年。
那座虫洞只能维持万年，时间根本不够。
“完了，我修行界彻底完了。”碧玉至圣满脸苦涩。
“不。”
顾修云反而露出笑容，“前辈，你再仔细想想秦道人的话，其实他已经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方向？
碧玉至圣顿时皱起眉头，数息后，她才迟疑道，“你说的是魔龙神通？不对，那算什么方向，谁不知道领悟魔龙神通能躲避地灵族的追杀，按这说法，如果能修炼到半步无上境，连逃都不用逃，直接堵在混源虚空外面，来多少杀多少！”
显然，秦道人口中的生机在碧玉看来就是异想天开。
领悟万角魔龙神通？
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就相当于普通人一夜之间拥有万亿财富。
万亿财富说不定还有点希望，领悟魔龙神通是真的不可能。
“前辈，我有自知之明。”
顾修云笑着摇头，“万角魔龙是半步无上境，它的最强神通何其深奥，别说我一个开天至圣，就算让地灵族的始祖都过来，也没有一个能在数万道年内领悟神通。”
“确实。”碧玉应声点头。
顾修云境界是低了些，但他兼修命运与杀戮，掠夺的妖灵记忆跟感悟难以估量，再配合命运道，那些记忆感悟都已经化作他自身修行的资粮。
有此根基，再加上天机推演跟融合真身，顾修云参悟任何秘术神通都不会慢。
他做不到的事情，地灵族始祖更不可能做到，毕竟，那些始祖只是修行岁月悠久，所以境界很高，但要参悟魔龙神通，他们不会比顾修云快上半分。
“顾惜命，别兜圈子，老爷到底指了什么方向？”碧玉至圣有些不耐烦。
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顾修云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不能说。”
顾修云却微微摇头，“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你可能会更担心，就像秦道人说的那样，此乃劫数，尽力而为。”
“对了，接下来的时间，界石都由我一人执掌，麻烦前辈跟诸圣解释一下，至于理由……随便吧！”
话音落下，顾修云踏空而去，只留下又急又气的碧玉至圣。
“可恶的小辈，竟然也学起老爷了，说半句留半句，你就不怕烂舌头！”
“哼，我看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不对，老爷平日里不喜多言，这次传讯却说了这么多，里面肯定有更深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呢？魔龙神通？还是那座寒漩绝地？”
碧玉至圣皱眉苦思。
……
此时。
寒漩绝地深处。
顾修云目光如惊雷闪电，划过虫洞入口的每一个区域。
“是这里，一定是这里。”
“秦道人后面那几句说的太奇怪，魔龙神通的终极奥妙是时空虫洞，这一点毋庸置疑，但秦道人能一念之间看清寒漩绝地的景象，肯定也知道我构造出了一座类似的微型虫洞。”
“他没必要多费口舌。”
“其真正目的是想提醒我，开辟空间虫洞难度极大，但维持一座虫洞却不难，也是我最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顾修云望向绝地中央的巨型漩涡。
漩涡浩荡雄浑，每时每刻都在剧烈运转，形成的波动如滔天骇浪，不断震碎周围虚空。
但这并非好事。
空间虫洞以秘境为根基，秘境越稳定，虫洞维持的时间就越久，眼前这座超大型无定向空间虫洞却如同毁天灭地的巨兽，不断摧毁周围虚空，用不了多久，寒漩绝地内的结构就会失衡，虫洞也会随之崩塌。
所以，顾修云要做的就是收敛虫洞本身威能，尽量减少对周围的冲击。
在这一方面，顾修云确有希望，毕竟他刚造出了一座完全相同的微型虫洞。
碧玉至圣不知道寒漩绝地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想到，秦道人是想让顾修云维持虫洞稳定，直到太渊古界赶过来。
“试试吧！”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体内飞出了数十个分身，一半进入空间虫洞，一半留在入口周围。
第2787章 野牛妖君
混沌深处。
太渊古界依旧沿着既定路线缓缓前行。
寒漩绝地发生的事情除了顾修云跟碧玉，旁人都不清楚，他们也没打算告诉诸圣，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让修行界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
顾修云也在继续炼化神通真形。
古圣神通对顾修云的实力影响并不大，即使二次蜕变，也只能让他达到开天境巅峰，远远无法跟地灵族抗衡，但境界越高，参悟空间法则就越容易，也越能维持空间虫洞的稳定。
……
蓬！
一声巨响。
如连绵山岳般的妖灵凶兽四分五裂，庞大的身躯布满剑气伤痕，气息更是虚弱到了极致。
“这家伙……实力越发离谱了。”
冥渊至圣站在虚幻深处，小心翼翼地望着前方。
那里有个青色身影，双手负背，周身没有丝毫神力波动，但他轻轻落下的脚掌却宛若深渊天穹，蕴含无穷天威。
“确实是十三绝妖灵，不过修为弱了些，只是勉强达到真十三绝的最低层次，算你一份地级功劳。”顾修云淡声开口。
“多谢青衣大人。”
冥渊至圣喜滋滋地从虚幻世界走出。
修行界给源兽势力计算功劳也是以天、地、人为单位，一头伪十四绝妖君是一份天级功劳，一头十三绝妖灵是一份地级功劳，一头十二绝妖灵是一份人级功劳。
一份天级功劳相当于一百份地级功劳。
一份地级功劳相当于一百份人级功劳。
这种算法对源兽至圣显然不太公平，毕竟真论古圣真形的效果，十个十三绝妖灵也能抵得上一个妖君了。
但修行界不会让源兽至圣轻易脱身。
十三绝妖灵颇为常见，十四绝妖君却少之又少，让它们多找些妖君，才能让顾修云获得更多的记忆感悟，实力提升也会越快。
“冥渊，你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寻找，贫道去鬼眼至圣那里走一趟，他发现了一头疑似十四绝妖君的存在。”
顾修云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这就走了？”
“老夫精通虚实法则，遁行速度在同辈之中堪称无敌，竟然没看出顾惜命的行踪轨迹，他是怎么做到的？”
冥渊眨了眨眼睛，心中畏惧又添几分。
顾惜命的遁行速度快到如此地步，其他手段可想而知，毕竟，对方是以命运、杀戮为主，遁行方面并不是很擅长。
思索片刻，冥渊至圣摇了摇头，“真是见鬼，一个小辈竟然在短短几道年修炼到了如此地步，兼修两脉的优势也太大了，早知今日，我当初拼尽全力也得杀了他。”
“不对，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混暝圣祖心性凉薄，我再怎么给他卖命，他也不会念我半点恩情，说不定事后都不会将我复活。”
冥渊至圣嘴里嘀咕。
事实上，这位至圣跟其他源兽至圣都不同，他是真正的混暝后裔，天生就擅长虚实神通，但成圣之后，一切生命桎梏都被打破，冥渊对混暝圣祖也没有了发自内心的尊崇、敬畏，反而跟其他至圣一样，万事都以自身利益为主。
这也是混暝不允许神魔始祖成圣的原因。
那些神魔始祖只要成圣，心里的尊崇、敬畏就会消失，哪怕短时间内唯命是从，可日子一旦久了，就难免生出异心。
混暝圣祖绝不允许有任何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允许麾下的神魔始祖成圣。
……
数月后。
鬼眼至圣所在区域。
虚空寸寸崩塌，无数狰狞地裂缝布满苍茫混沌。
而那裂缝最深处，两个身影正在疯狂厮杀，一个是手持墨色玉锤的顾修云，另一个是身披鳞甲，形貌宛如野牛的伪十四绝妖君。
“有趣。”
“想不到暗海秘境周围居然还有你这么一头妖君，你胆子倒是不小，此处距离秘境已经不远，你居然敢暗中潜藏，是真不怕那位秘境深处的暗海妖君？”
顾修云手里的墨色玉锤不断挥舞，同时嘴里半戏谑半调侃的询问。
“哞……”
野牛妖君口中咆哮，没有理会顾修云的问话。
随着一声牛吼。
野牛妖君浑身上下涌出无数寒芒，其力量猛然间暴增，竟然硬生生地将顾修云轰飞出去，恐怖的冲击力更是将他的肉身震出数十道裂口。
“增幅神通？”
顾修云体内混源力量流转，肉身裂痕瞬间恢复，脸上却露出几分异样神情。
他能够感受到，这头野牛妖君的实力比先前有了质的飞跃，但它并没有燃烧身躯，因为顾修云从一开始就动用了众生心指，断河、乱象、浮萍消散之前，对方休想挣脱封印。
“哞……”
见到顾修云吃瘪，野牛妖君发出兴奋的嘶吼，似乎在说，即便不能燃烧身躯，它也能稳占上风。
“一门增幅神通就让你得意上了？”
顾修云哑然失笑。
此刻他这具身体只有百倍真灵，其余真灵都化作分身，去了各处秘境。
从混源虚空到寒漩绝地，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秘境，其中至少三成都记录在万界堪舆图上，那些秘境无数年也不会移动分毫，对他来说就是待宰的羔羊，自然是要早早解决。
等凑齐一百种妖君真形，古圣神通就能二次蜕变，那时，他就可以带着太渊古界前往暗海秘境，解决那头传说中的真十四绝暗海妖君。
百倍真灵状态，顾修云的实力稍微弱些，但对付一头野牛妖君已经是绰绰有余。
毕竟，他现在不是古圣神通刚蜕变的时候。
时至今日，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都有了长足进步，两大真身都达到了开天境中期极致，真灵层次足有55倍，融合真身更是达到了1100倍。
真灵层次与法则威力相对应。
顾修云的融合法则比之前强了一倍有余，哪怕分身体内的真灵只有百倍，战力也跟之前的巅峰时期相差不远了。
“你有增幅神通，贫道也有，罢了，此处距离暗海秘境太近，还是速战速决吧！”
“开，休，生，杜，景，惊，伤，死，八门齐开！”
顾修云的实力瞬间暴涨，气势也一改之前的云淡风轻，整个人宛如灭世魔神，充斥着毁灭性气息。
震山！
裂海！
穿云！
墨色玉锤接连三招，直接将野牛妖君打得重伤垂死，就在顾修云准备继续动手时——
野牛妖君竟然传出声音，“好汉，饶命。”
第2788章神种
“咦？”
顾修云顿时扬起眉头，手里的墨色玉锤也随之停滞。
这头野牛妖君说的竟然是正宗的修行界语言，难道对方曾经去过混源虚空？
不对，此处距离混源虚空何其遥远，没有正确的路线图，几乎不可能找到那个地方。
“你怎么会懂修行界语言，莫非……你吞吃过修行者至圣？”顾修云眼中杀机瞬间暴涨。
“好汉，俺没吃过至圣，”野牛妖君连声道，“俺原本就是混源虚空附近的一头普通妖灵，后来被燧火大人降服，成了他的坐骑。”
燧火？
顾修云皱起眉头。
这名字太陌生了，修行界的典籍中没有任何记载，难道是源兽势力至圣？
“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追随燧火至圣，如今又怎么会在混沌深处流浪？”顾修云冷声询问，同时暗地里掐动指尖，判断对方话语中的真假。
以顾修云的命运造诣，想要在他面前撒谎，难度极高。
“时间……太久了，俺也记不清。”
野牛妖君晃了晃脑袋，“不过俺记得，当时混源虚空有三个绝世存在，一个叫墟皇，一个叫混暝，还有一个没名没姓，且常年沉睡，但实力据说超越当时的所有至圣，燧火大人曾经见过那个无名存在，仅仅是睡梦中的呼噜声就将燧火大人重伤。”
“哦，对了，燧火大人似乎跟墟皇、混暝关系很差，降服俺之后不久，就被赶出了混源虚空。”
“后来我们就在混沌世界流浪……”
野牛妖君的胆子显然不大，被顾修云一顿恐吓，嘴里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吐了出来。
此时，顾修云却是神情肃穆。
混暝？
难怪修行界的典籍中没有任何关于燧火至圣的记载，那竟然是一位远古时代强者，而且还是混暝踏入无上境之前的存在。
想想也是，混暝圣祖不是妖灵出身，它的修行路必然也很漫长，无尽岁月里，肯定也诞生了其他至圣。
可惜，混暝不允许世间有任何能威胁到自己的强者，踏入无上境之后，便将整个混源虚空扫杀殆尽，甚至连周围区域的顶尖妖灵都不放过。
一个辉煌时代，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落幕了。
时至今日，修行界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那个时代的记载，只有残破的灵宝碎片跟一座座荒芜破败的虚空秘境，就连修行界的文字语言，也是从化圣之天残余的生灵口中流传开来。
顾修云心中思索之际。
野牛妖君还在嘟囔，“……燧火大人实力很强，按大人的说法，无量至圣应该有三重境界，他是第二重巅峰，但想要突破到第三重却很难，所以他一次次探索秘境险地，终于在某天，大人真灵消散。”
“那时俺还很弱，哪怕在大人的指点下修习了牛虻神通，还是无法跟领主抗衡，所以俺一直在大人的洞府修行，等俺发现大人真灵消散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说着，野牛妖君缩了缩脑袋。
“原来如此。”
顾修云盯着野牛妖君看了许久，终于确定对方没有撒谎。
领主，是混沌妖灵之间的说法，一般是指真十三绝或伪十三绝妖灵，野牛妖君那时连领主都对付不了，显然实力很弱，燧火至圣不带它出去也正常。
毕竟，妖灵不懂得收敛气息，与其带个容易暴露的累赘，不如自己单独行动。
至于野牛妖君很久之后才发现燧火至圣陨落，那就更正常了。
混沌妖灵常年沉睡，一睡就是几道年乃至几十道年，恐怕燧火至圣死后怨气都散尽了，野牛妖君还没醒过来。
“燧火至圣……也不知是源兽还是修行者……”
“罢了，他终归是混源虚空的远古时代强者，对我来说都是前辈。”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你与修行界有着不小的渊源，贫道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在此之前，你要帮我凝聚一种神通真形。”
“神通真形？”野牛妖君缩了缩脑袋，面露惊疑。
“放心，这门神通对你没伤害，只是费点力气罢了，”顾修云漠然道，“凝聚神通真形之后，你就可以自行离开，但我提醒你，暗海妖君非常危险，它是真十四绝妖灵君主，如果被它发现你的踪迹，用不着贫道出手，你就会被吞吃干净，所以还是早点离开这片区域吧！”
“不会的。”
野牛妖君却晃了晃脑袋，连声道，“摩桀君主最近都不会离开它的领地，那颗神种快成形了，它才舍不得离开，而且朱螂君主在暗中虎视眈眈，两位君主肯定要为那颗神种打上一场。俺留在这里，就是想趁着它们交手，偷一点神种枝叶。”
“神种？什么东西？”顾修云眯起眼睛。
“对你没用。”
野牛妖君满脸的无所谓，“神种是一种特殊的血脉种子，也是我们混沌妖灵最视若珍宝的旷世奇珍，俺能修炼到普通君主境界，除了吞吃大量同族，也是当年运气好，跟着燧火大人发现了一枚残破神种。否则以俺的血脉天赋，这辈子就是个领主了。”
“原来如此。”顾修云眼中闪过异色。
紧接着。
顾修云又询问了野牛妖君一些关于神种以及混源虚空远古时代的事情，便开始让它凝聚神通真形。
……
寒漩绝地。
超大型空间虫洞各个区域以及两边的出入口都有一道青色身影。
青色身影双手不断翻转，以特殊的规律牵引虫洞运转，两者之间宛如蝼蚁蚍蜉跟参天巨树，威能相差亿万倍，但顾修云的每一次出手，都能让空间虫洞发生共鸣，虫洞内的狂暴乱流也变得稳定许多。
“我的境界还是太低了。”
“这条超大型空间虫洞蕴含的力量近乎恐怖，寒漩绝地数千道年才积攒出来的浩荡威能，哪是我这点神力能够操控？只能一点一点的牵引。”
“不过好处倒是不小，这样一条超大型空间虫洞，其中蕴含的空间法则深奥到极致，我的每一次观察、推演、牵引，都让自己生出新的感悟。”
“这样下去，空间方面的造诣恐怕能最先突破到至圣三重境。”
说话间，顾修云的其中一具分身朝着不远处望去。
那里趴着一头正呼呼大睡的黑金色小猪。
“小黑，别睡了，你的机缘来了。”顾修云朗声呼喊。
第2789章赶路
“啥，有宝贝？”
乌纹金豚顿时睁开眼睛，嘴边还流着亮晶晶的哈喇子，可转瞬之后，它又瞪起圆滚滚的眼珠，怒道，“不对，你刚才叫本王什么？我是乌金大王，不是小黑！”
“行了。”
顾修云微微撇嘴，“想不想成为妖君？不是普通妖君，是整个混沌世界都少之又少的真十四绝顶尖妖君。”
“顶尖妖君？”
乌纹金豚兴奋地瞪大眼睛，随即又黯然摇头，“你之前说过，我的血脉天赋只能勉强媲美混沌妖灵，生命本质又差了一截，还没有混沌世界的庇佑，再怎么修炼也是个十二绝，到不了太高层次。”
“那是以前。”
顾修云嘴角微翘，“你是古界生命，出身自然要比混沌妖灵低得多，但那是没有神种的情况下，有了神种，你的生命本质跟血脉根基不会亚于任何妖灵，甚至比大部分十三绝妖灵都强悍数倍。”
“神种？”乌纹金豚眨了眨眼睛。
“走，路上跟你慢慢说。”
顾修云其中一个分身带着黑色小猪直接遁入虚空深处，短短数息，便跨越遥远距离。
显然，长时间维持空间虫洞稳定，让顾修云在空间方面的造诣日益深厚，已经远远超越他当前的修为境界。
至圣级修行中，物质法则只是次要，无量至圣最根本的还是生灵法则，没有命运跟杀戮支撑，空间造诣再高也提升不了真灵层次。
但相比五行、风雷，时空法则还是要高出一截，哪怕没有生灵法则配合，依旧能提升许多实力。
所以顾修云空间造诣增进之后，遁行、隐匿、封困、防御都有了不小的进步，特别是遁行跟隐匿，只要他不主动现身，真十四绝妖君都未必能察觉顾修云的踪迹。
嗖！
顾修云宛如幻影，不断出现在混沌深处的一片片区域，每一步都隔着浩瀚星河，甚至连稍微大一些的秘境险地都能直接跨过去。
“顾惜命，神种究竟是啥玩意？”乌纹金豚趴在肩头，兴奋问道。
“一种特殊的血脉种子。”
顾修云沉声解释，“此物只适合以血脉神通为主的混沌妖灵，对无量至圣没有任何效果，但论价值，它恐怕能排到混沌世界所有奇珍神药的前三名。”
“这么珍贵？”乌纹金豚舔了舔嘴巴，满脸渴望。
“别高兴的太早。”
顾修云又道，“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东西的生长周期无比悠久，且都是天生地养，一颗神种从现世到最终成形，耗费的时间可能比古界寿命都要悠久。”
“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有强大妖灵发现它的踪迹？”
“所以那片区域已经聚集了好几位妖君，甚至有两头真十四绝顶尖妖君。”
顾修云的话让黑色小猪心中发凉。
实际上，顾修云还是低估了神种的生长周期。
野牛妖君常年沉睡，对时间没有概念，一座古界从诞生到毁灭也就十万道年，而对妖君来说，十万道年就是做几次梦，吞几个同族罢了。
那颗神种出现在暗海秘境已有上千万道年，至今才有了成熟迹象。
时间之悠久，价值之惊人，已经不能用奇珍神药来衡量。
那是混沌世界真正的瑰宝。
当然，此物价值只对混沌妖灵跟乌纹金豚这种被秦道人特殊培育的生命有用，如果是轮回圣界的普通妖兽，强行吞服不仅没效果，还会被神种威能撑得粉身碎骨。
所以野牛妖君才会毫无顾忌地将消息透露给顾修云。
“放心，两头顶尖妖君而已，贫道未必不是它们的对手。”
“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那颗神种随时都有可能成熟，若是去的太晚，恐怕会被混沌妖灵捷足先登。”
顾修云身形一晃，再次加快速度。
黑色小猪紧紧趴在肩头，脸上满是期待。
……
距离暗海秘境不远处。
野牛妖君庞大的身躯隐藏在云团中，只露出两颗恒星般的眼珠，小心翼翼望向前方，侧旁，青色身影双手负背，气息虚淡若无，周围还有一层无形屏障，挡住了所有外力窥探。
“那个……好汉，你真的愿意帮助俺偷盗神种枝叶？”野牛妖君面带迟疑地问道。
“不然呢？”
顾修云嘴角微翘，“你自己也说了，神种对至圣没有任何用处，只有你们这种以血脉神通为体系的妖灵生命才能发挥它的价值，我对血脉神通没兴趣，也不可能走那条路线，既如此，又何必诳你？”
“可是……”
野牛妖君还是有点迟疑。
“放心吧，”顾修云笑道，“贫道不会跟你抢神种枝叶，我之所以帮你，也是看在当年那位燧火至圣的面子上，不过你得及时提醒贫道，免得错过神种成熟的时间。”
“一定提醒。”
野牛妖君连声点头，同时心里暗暗期待。
顾修云的战力它已经见识过了，绝对是真十四绝层次，可惜生命本源不够浩瀚，真灵也不够磅礴，对付普通的伪十四绝妖君还行，一旦遇上摩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就只能逃命了。
那两位都是真十四绝顶尖妖君，实力极端强横，也是这片区域最可怕的妖灵君主。
其中，摩桀君主就是暗海妖君。
朱螂君主是与暗海秘境相连的虫洞另一端的秘境之主，两位顶尖妖君联手封锁了这片区域，以至于漫长岁月以来，神种的消息始终没有传出去。
“野牛兄，神种枝叶价值很高吗？”顾修云闭目静修了片刻，又忽然问道。
“当然很高……不了。”
野牛妖君慌忙摇头，“跟神种相比，那些枝叶简直一文不值，只是俺曾经服用过一颗残破神种，如果能得到枝叶的淬炼，或许俺的血脉能精纯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用处很小很小。”
野牛妖君生怕顾修云不相信，连续强调了几句。
“原来如此。”
顾修云似笑非笑。
这头蛮牛连撒谎都不会，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它也不想想，若神种枝叶价值真的不高，它又怎么会蹲守在暗海秘境边缘，死都不肯离开。
当然，价值高低与否，顾修云也不在乎。
一颗神种就够乌纹金豚消化了，以它的性子，十天就九天都在睡觉，还有一天在寻宝，想让它修炼比登天还难，神种内的血脉精华也不知多少年才能炼化干净，更别说多余的枝叶了。
所以，那些枝叶根本用不上。
第2790章 羲皇质问
混沌深处。
太渊古界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周围混沌气流起伏翻涌，卷起无数波澜，然而，这些气流都被古界壁垒挡在了外面，甚至有大半气流被化作本源神力，融入古界深处。
“四亿年了，顾惜命不是急着赶往寒漩绝地嘛，怎么一直都不动身？”
“谁知道呢！也许是打算先将古圣神通突破到更高层次，然后再去对付那头暗海妖君，毕竟是真十四绝的顶尖妖君，实力肯定比普通妖君强横许多，多做些准备总没错。”
“不对，我们又没打算杀了暗海妖君，只是牵制而已，当年顾惜命突破之前就有五成把握，后来他踏入开天境中期，真灵层次跟法则威力几乎翻倍，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它？”
古界顶部，古祖与羲皇、不死相对而坐，一边品尝身前的灵果灵茶，一边闲谈。
漫长岁月过去，三位顶尖至圣明显比当年悠闲了许多。
然而，他们的修为境界却停滞不前，这也难怪，自从寒漩绝地异变之后，界石就完全由顾修云执掌，没有界石指引，顶尖至圣想要更进一步太难了，还不如悠闲的喝茶论道。
再者，他们现在也没必要拼命修行。
从开天境巅峰到无量境不只是量的积累，更需要福至心灵、刹那顿悟。
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苦修已经没意义了。
倒是碧玉至圣，还在日以继夜的埋头修行，碧玉的修行岁月比古祖、羲皇、不死晚了许多，成圣至今也不过一万道年，之所以能成为顶尖至圣，一方面是她天赋卓绝、悟性超凡，一方面是有秦道人的指点。
所以她进步速度极快。
但快也有快的缺陷。
碧玉至圣终究不是顾修云，没有斩杀不计其数的高阶妖灵，更没有命运法则将那些妖灵记忆化作自身根基，所以需要长时间的修行将根基弥补回来。
“说起来，好像近些年太渊古界周围出现了不少妖君啊！”古祖品着灵茶，嘴里说道，“前不久老夫核算功劳时，竟然发现冥渊至圣有四份天级功劳，混光至圣有三份天级功劳，鬼眼、恶灵等人稍差些，但也有一份天级功劳。”
“要知道，这片区域除了暗海秘境，剩下的大型秘境早就被顾惜命扫荡一空，那些源兽至圣是从哪里找来的伪十四绝妖君？而且加起来居然有十几头之多。”
“再加上我们几个找到的妖君，数量快接近二十了。”
“哦？”羲皇跟不死顿时皱起眉头。
他们还真不知道太渊古界周围出现过这么多妖君。
毕竟功劳都是由顾修云定的。
那些源兽至圣一旦发现十三绝妖灵或者十四绝妖君的身影，都是直接给顾修云传讯，不会通知他们，毕竟，源兽至圣的丹珠在顾修云手里，以丹珠为媒介，传递讯息比通心琥珀都要方便简单。
“古老鬼，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死至圣脸色凝重许多，“短短四亿年，太渊古界周围居然出现了几十头妖君，难道是祭祖跟混暝动用了某种手段，还是妖灵族群发生异变？”
“应该不是祭祖跟混暝。”
羲皇摇头道，“如果是他们的手笔，聚集在太渊古界周边的就不是伪十四绝妖君，而是真十四绝顶尖妖君，再者，无上境也不是万能，他们远在混源虚空，怎么可能控制那么多妖君过来送死？”
“有道理。”
不死至圣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道，“这么多妖君聚集在太渊古界周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去跟顾惜命说一下，让他赶紧引走那头暗海妖君，咱们也好带着太渊古界进入空间虫洞。”
“好，我跟你一起去。”
“老夫也去。”
古祖跟羲皇不约而同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古祖、羲皇跟不死耳中，“三位前辈，请速来碧玉殿汇合，晚辈有要事相商。”
“顾惜命？”
三位顶尖至圣顿时瞪大眼睛。
还真够巧的，他们正准备去见顾修云，对方已经传音过来了。
……
数息后。
五道身影相对而坐，碧玉脸上有些疑惑，羲皇、古祖、不死则是目光森然，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到顾修云那副神情肃穆的模样，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三位前辈，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顾修云率先开口，并望向羲皇、古祖跟不死至圣。
“青衣师弟，难道那些妖君是你引过来的？”羲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古祖跟不死也横起眉头。
顾修云这句话，俨然是在承认妖君聚集此地跟他有关。
虽然不知道顾修云用了什么手段，但为了修炼古圣神通，将这么多妖君吸引到太渊古界周围，未免太不把修行界的安危当回事了。
“羲皇前辈说笑，我哪有这个本事。”顾修云微微摇头。
听闻此话。
三位顶尖至圣目光柔和许多，随即又吸了口气。
如果不是顾修云干的，那些伪十四绝妖君又为什么要聚集在太渊古界周围？难道真的跟祭祖、混暝有关？
“顾惜命、羲皇，你们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碧玉皱眉询问。
“碧玉，你最近一直忙着修行，对太渊古界的事情不太清楚，”羲皇解释道，“近四亿年，顾惜命将太渊古界停在了混沌深处一个隐秘地界，他自己到处猎杀十三绝妖灵跟伪十四绝妖君，但你知道，这些年里，太渊古界周围出现了多少妖君吗？”
“很多？”碧玉眯起眼睛。
“单是源兽至圣发现的就有十几头，加上我们几个偶尔找到的妖君，加起来足有二十头。”
羲皇的声音透着几分颤栗。
二十头妖君啊！
简直恐怖。
往日里，一头妖君就能让混源虚空心惊胆战，不考虑无上境的情况下，修行界跟源兽势力联手也只能跟一头伪十四绝妖君分庭抗礼。
而如今，居然有二十头妖君出现在太渊古界周围，它们若是一拥而上，顾修云纵然有滔天神通，也休想保住古界。
不，不只是古界，除了顾修云，修行者至圣跟源兽至圣恐怕得陨落大半。
第2791章真正原因
“顾惜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玉至圣听闻此话，脸色也顿时大变。
二十头妖君啊！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数字。
先前修行界给源兽势力定下二十头妖君的目标，就是笃定它们不可能找到这么多妖君，而且不是短短几亿年，是从暗海秘境到寒漩绝地，一路搜寻过去，都不可能凑齐二十头妖君。
但现在才过去多久，冥渊至圣就找到了四头妖君，混光至圣也找到了三头妖君。
混沌深处的妖君再多，也不至于烂大街吧！
“碧玉前辈，此事说来话长，”顾修云笑了笑，“要说这个，还得从寒漩绝地那件事谈起。”
“顾惜命——”碧玉至圣脸色骤变。
“前辈，现在可以说了，”顾修云笑着摇头，“我之前没有太多把握，但经过数亿年推演参悟，自问已经能将空间虫洞稳定下来，只要寒漩绝地有足够的能量供应，那座虫洞就不会塌。”
说着，顾修云又看向羲皇、古祖等人。
“诸位前辈，你们心里一定很疑惑吧？”
“其实在数亿年前，修行界遭遇过一场灭绝危机——寒漩绝地的空间虫洞提前开启了。”
“面对那场危机，我跟碧玉只能请秦前辈出手……也是在那时，我发现寒漩绝地的超大型空间虫洞运转方式竟然跟万角魔龙的空间神通同出一辙。”
“我模仿出与寒漩绝地虫洞类似的微型虫洞，秦道人一念天心，发现了这一点，随即给我指明方向……”
顾修云娓娓而谈，将之前没有跟碧玉说的话也一一道来。
他先前是怕自己会失败，让碧玉至圣从希望变成绝望，反而遭受更大的打击，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如今空间虫洞已经稳定，修行界危机过去，自然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果然是这样。”
碧玉至圣听到顾修云的解释，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实际上，那次秦道人传讯之后，碧玉也察觉到了话里的玄机，但维持空间虫洞稳定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情，特别是混沌世界的大型空间虫洞。
比如归元秘境虫洞、潮殇秘境虫洞。
无量至圣们想要进出虫洞很容易，半途离开也很容易，但想要摧毁虫洞就很难了。
无论他们怎么轰击，都只能撕开一道道裂缝，过不了多久，那些裂缝又会恢复，空间虫洞也依旧稳定，摧毁一个稳定的空间虫洞难度如此之大，维持一个不稳定的空间虫洞自然就更难了，毕竟毁灭永远比创造简单。
所以碧玉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
如今，她总算明白了其中缘由。
寒漩绝地的空间虫洞竟然跟魔龙神通同出一辙，有此根基，顾修云又模仿出了与那座超大型虫洞类似的微型虫洞，两者结合，希望自然要大得多。
碧玉至圣感慨之际，古祖已经扬声询问，“顾惜命，这事跟妖君聚集有什么关系？”
“有。”
顾修云沉声道，“晚辈确实能维持空间虫洞的稳定，但我也说过，在寒漩绝地能量耗尽之前，我可以维持虫洞稳定，可如果能量耗尽了呢？”
“据晚辈观察，那座寒漩绝地不太稳定，似乎有崩塌的迹象。”
“我不知道空间虫洞什么时候会出问题，但肯定坚持不了四道年，所以我们只有两个办法，一，舍弃太渊古界，带着乾坤帝君跟普通修行者离开；二，想办法让太渊古界加快速度。”
“晚辈倾向于第二个，至于原因，就不必说了。”
众至圣彼此相视，微微点头。
可以的话，他们也倾向于第二个。
毕竟混沌世界太过可怕，乾坤帝君跟普通修行者根本无法在混沌中生存下来，即使带着他们穿过虫洞，也会被无穷无尽的法则冲击得灰飞烟灭。
“顾惜命，太渊古界何其庞大，又何等沉重，你想加快它的速度，恐怕不太容易吧！”羲皇说道。
这可不是跟妖灵厮杀。
顾修云哪怕施展法天象地，凝聚出堪比大型秘境的巍峨身躯，也不可能让太渊古界快上多少，毕竟，身躯越磅礴，遁行起来反而越麻烦，顾修云的真身一念之间就能跨越千万亿里，那是因为他有挪移神通。
自己挪移也就罢了。
带着太渊古界挪移？简直是异想天开。
“诸位前辈，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而且我已经想到了。”
顾修云指了指远方虚空，那是暗海秘境的方向，“晚辈自从模仿寒漩绝地开辟出一座微型虫洞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境界再高些，空间法则再强些，我是不是可以开辟出一条能够容纳太渊古界的大型虫洞。”
“不需要距离有多远，也不需要维持太久，只要能加快太渊古界的前行速度，就足够了。”
“后来我透过界石仔细推演，总算有了足够把握。”
“只要古圣神通更进一步，生灵法则突破到开天境巅峰，我就能强行开辟一条大型空间虫洞，跨越的距离大约相当于太渊古界行走千年。”
“而开辟一条虫洞，我需要十年时间。”
“这样算下来，就是百倍的速度。”
“所以我要全力炼化神通真形，让古圣神通尽快突破，让自己尽快达到开天境巅峰。”
顾修云一番解释，总算让至圣们明白了他的苦心。
“原来如此。”
“的确，相比踏入开天境巅峰带来的帮助，太渊古界在此停留几年也不算什么了。”
古祖、不死面露感慨。
“不对啊，”羲皇却皱起眉头，“顾惜命，你杀妖灵跟太渊古界穿过暗海秘境虫洞不冲突吧？何必一直在此处停留。”
“这就是另一件事了，说来也巧……”
顾修云笑了笑，将野牛妖君以及神种成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诸位，凑齐一百头妖君实在艰难，我尝试过炼化后面几座虫洞秘境的真十四绝顶尖妖君，但先后数次都功败垂成，它们实力太强，又有许多妖灵配合，我只能强行杀了它们，没办法炼化神通真形，所以数次之后，就放弃了。”
“什么，你去找真十四绝顶尖妖君麻烦？”
“那些妖君都死了？”
羲皇、古祖、不死露出震惊神情。
碧玉也凤目微凝，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顾修云什么时候去找顶尖妖君麻烦的？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没死。”
顾修云摇头，“毕竟是顶尖妖君，杀了太浪费，先留着。”
咕噜！
四位至圣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792章 神种成熟
真十四绝的顶尖妖君啊！
顾惜命居然敢一个人杀过去，还全身而退，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那些顶尖妖君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麾下妖灵太多，镇压起来极其麻烦，所以只能杀，不能炼化神通真形。
“你这家伙……本宫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碧玉至圣盯着顾修云瞧了好几眼，最后黯然摇头。
真十四绝顶尖妖君，正常战力就达到了百万倍真灵极限。
一旦燃烧身躯，就是千万倍真灵极限，而且神通千奇百怪，有的擅长杀伐，有的擅长防御，有的擅长遁行，有的擅长保命，那些顶尖妖君有哪个是易与之辈？
顾修云竟然能尽数压制，实力之恐怖可见一斑。
“碧玉前辈，我只是仗着劫灵秘术罢了，”顾修云解释道，“动手前，我抓了几头十三绝妖灵，一边厮杀，一边炼化劫灵雾气，弥补真灵消耗，再加上混源肉身神通，才勉强压了顶尖妖君一头。”
“鬼才信。”
碧玉至圣微微撇嘴。
有这么简单吗？
碧玉、羲皇、古祖、不死都懂得劫灵秘术，他们可不敢一边跟同层次对手厮杀，一边炼化劫灵雾气，分心二用，也得有分心的能耐，再者，顶尖妖君智慧极高，想当着对方的面施展劫灵秘术，且不受打扰，说明顾修云一直掌控着战斗的主动权。
单凭这一点，就能算出顾修云的实力层次。
他很可能已经达到数千万倍真灵极限战力，不然怎么可能压得住燃烧身躯的顶尖妖君？
事实也的确如此。
顾修云极限状态下已经达到1100倍真灵，是顶尖至圣的11倍，法则威力自然也是一样，两者结合，就是121倍，而古祖、碧玉燃烧真灵的情况下，战力可以达到百万倍真灵极限。
也就是说，顾修云可以达到一亿倍真灵极限。
但事实却非如此，碧玉极限战力是一百三十万倍真灵极限，古祖是九十万倍真灵极限，他们的实力比正常顶尖至圣高得多，因为碧玉有秦道人传授的禁忌绝学，古祖则是融合了两种开天境巅峰法则，并经历无数年苦修与冒险，将各个方面都提升到了自身极限。
顾修云没有禁忌绝学，也没有合适的天材地宝提高自身极限，毕竟他的实力太强了，已经强到任何奇珍神药都是笑话的地步。
所以他的实力只能依靠神力、法则、秘术以及混源肉身神通、古圣神通、羲皇绝学等几种手段，结合起来，也就是五千万倍真灵极限。
介于真十四绝跟伪十五绝之间。
……
诸位至圣感慨惊叹了许久，才渐渐恢复平静。
顾修云继续道，“诸位，我现在距离古圣神通二次蜕变还差十八头妖君，但这只是估算，具体需要多少无法确定。”
“万界堪舆图上记载的秘境险地都已经被我扫荡一空，十三绝妖灵跟伪十四绝妖君也杀的差不多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只有一个办法，炼化顶尖妖君。”
“而且我怀疑，古圣神通需要一个足够强的神通真形才能蜕变，单凭普通妖君跟十三绝妖灵，恐怕会很难很难。”
“所以暗海秘境是我最大的机会。”
“为了那颗神种，暗海妖君会跟另一头顶尖妖君生死搏杀，麾下妖灵也会彼此缠斗，我可以暗中等待，伺机而动。”
顾修云神情肃穆。
这就是他一直在暗海秘境外等待的真正原因。
神种只是一方面，他的真正目标是那头暗海妖君，当然，另一头顶尖妖君也是目标，可以的话，最好将两头顶尖妖君全部炼化，顾修云就有绝对的把握突破到开天境巅峰。
“顾惜命，你的想法很好，可是神种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羲皇眉头紧皱，“那玩意比古界的寿命都要漫长，说不定我们要再等一个道年。”
“不用。”
顾修云嘴角微翘，“神种已经进入成熟期了，最多千年，就会彻底圆满，所以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啊？”
四位顶尖至圣眨了眨眼睛。
难怪顾修云要召集众人，原来神种已经成熟，一千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对付真十四绝顶尖妖君，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
“那就赶紧出发吧！”
古祖一跃而起，“就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布阵困死它们，对了，混光、冥渊等人回来没有？”
“他们正在往暗海秘境边缘赶去。”顾修云道。
“你这家伙……”
羲皇、古祖摇头苦笑。
原来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众至圣出手，也好，万事不用他们操心，反倒轻松自在。
嗖！
片刻后，一道道遁光飞向混沌深处。
……
此时。
暗海秘境边缘，野牛妖君激动地望着前方，“好汉，俺感应到了神种气息，那颗神种已经成熟，它的味道时刻牵引着俺的血脉，好香啊，真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说着，野牛妖君舔了舔嘴唇。
“行啊！”
顾修云笑道，“你去咬一口，看那位摩桀君主会不会将你扒骨拆皮，哦对了，还有个朱螂君主，此刻朱螂君主应该就藏在空间虫洞里面，时刻准备出手。”
“别它们还没打起来，你先把自己当盘菜端上去了。”
“俺又不蠢。”野牛妖君缩了缩脑袋，眼中的贪婪与渴望收敛许多。
除了野牛妖君，暗海秘境周围还有几头隐藏在暗中的伪十四绝妖君，那些妖君都是源兽势力没能找到的漏网之鱼，等顾修云发现时，它们已经抵达秘境边缘，没法再杀。
“两个顶尖妖君，六个普通妖君，这回真是群魔乱舞。”
顾修云饶有兴趣地望着秘境各处。
以他的命运道法，再配合空间造诣，那群妖灵没有一个能避开窥探，包括暗海秘境深处的神种树。
那是一株参天巨木，树冠如同星河云团，主干连通天与地，而神种却在巨木的最底下，此刻正绽放着九色光芒。
“神种……”
“这玩意修行界也好，源兽势力也罢，居然没有任何记载，可想而知，其罕见到了什么地步。”
“它的价值可比真灵宝药、玄真花高太多了。”
顾修云一边观察，一边低语。
第2793章 顶尖妖君与天地法威
暗海秘境深处。
九色光华映照虚空，那是神种绽放的光芒，每一道光都蕴含着莫名力量，让秘境内的妖灵血脉沸腾，气息也越发灼热。
但这些妖灵却不敢靠近半步。
因为神种树边缘，宛如山岳般的黑色巨钳正高高抬起，随时准备碾死一切敢接近的生灵，沿着巨钳末端望去，可以看到浑身漆黑且弥漫着幽暗雾气的双头蝎兽。
那就是暗海秘境的主宰——摩桀君主。
摩桀君主其中一个脑袋死死盯着神种树上方的树冠，树冠比星河还要浩瀚，每时每刻都吞吸着海量的混沌气流，但此刻，树冠却开始凋零，一根根枝叶泛黄枯萎，枝叶深处的精华沿着树干源源不绝地涌入神种。
滋……
一滴滴毒液从蝎兽嘴边流淌出来，触碰到混沌气流的瞬间，便腐蚀了大片虚空。
由此可见，那些毒液的毒性有多强。
与此同时，双头蝎兽的另一个脑袋望向空间虫洞，虫洞内安静幽深，似乎空无一物，但双头蝎兽知道，朱螂君主就藏在其中，随时准备出手。
两头真十四绝顶尖妖君隔着虫洞入口远远对峙，只等神种成熟的刹那，就会开启一场惊世之战。
至于环伺在秘境周围的普通妖君，两大君主毫不在乎，真十四绝跟伪十四绝看似都是十四绝，实则差距极大，后者只是生命本源跟真灵打破十三绝界限，保命能力强一些，而前者却是货真价实的妖灵君主。
它们的神通已经有了天地法威。
换一种说法，真十四绝君主是混沌妖灵中真正迈入至圣三重境的存在，一声嘶吼、一次咆哮，都能让浩瀚虚空天地大变，世间法则也会随之变化，成为独属于自身的法则世界。
比如双头蝎兽，它周围的暗海秘境幽沉昏暗，跟正常的混沌秘境截然不同，就是受其神通影响，改变了这片区域的运转法则。
如果不是神种现世，引起混沌剧变，连顾修云都很难探清其中景象，更别说普通妖君跟羲皇、古祖等人了。
这也是修行界一直摸不清暗海秘境内部景象的缘由。
……
“青衣师弟，神种还有多久成熟？”
距离秘境极远处，羲皇一边布置阵法，一边询问。
“快了。”
顾修云静静地望着前方，肩头，乌纹金豚缩着身子，却时不时昂起脑袋，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顾惜命，我们这座大阵布置的未免太远，”碧玉至圣走到顾修云侧旁，皱眉道，“就算神种成熟，想将暗海妖君引过来也不容易吧，何况一个顶尖妖君也不够，你的古圣神通想要蜕变，需要十八个妖君级神通真形，那些妖君会蠢到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会的。”
顾修云淡笑，“只要将神种跟枝叶全部抢走，它们不来也得来，到时候就请诸位前辈与源兽势力的道友一起运转阵法，让它们短时间内冲不出去。”
抢神种……
碧玉、羲皇等人彼此相视，脸上青白变幻。
在两头顶尖妖君的眼皮底下一锅端，也就顾修云敢说，那可是真十四绝顶尖妖君，实力之强深不可测，更何况还有秘境周围虎视眈眈的普通妖君，那么多强大妖灵，顾修云一个人能对付吗？
“诸位，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顾修云扫了眼众人，沉声道，“你们没有跟真十四绝顶尖妖君交过手，不知道它们的神通，据我观察，顶尖妖君已经有了类似于至圣三重境的天地法威。”
“就像当初那位地灵族二代始祖，他的神消法符，你们都见识过了吧！”
神消……
碧玉、古祖、不死脸色顿时一变，只有羲皇面露茫然。
地灵族二代始祖的投影雕像曾施展过一招神消，瞬间剥夺了古界内所有至圣的神力、意志跟法则境界，那段时间里，强如碧玉至圣，体内力量都只剩一成，所以多年过去，众至圣依旧记忆如新。
“地灵族二代始祖境界极高，但神力有限，因此覆盖的范围很小，也没敢同时对三位顶尖至圣施展此招。”
“可是顶尖妖君不一样，它们不缺神力，完全可以大范围的施展神通，所以群殴是没用的，一旦交手，除了晚辈，你们都帮不上忙，自然也不可能临时布阵。”
“只有神种，能让它们进入提前布好的大阵，到那时，阵法已经运转到极致，哪怕顶尖妖君能强行改变天地法则，短时间内也休想冲出去。”
顾修云显然明白众至圣的想法，一番话解释了原因。
在众人看来，暗海秘境有两头顶尖妖君，还有六个普通妖君，局势明显更复杂，相比之下，还不如等这场大战结束，再单独找暗海妖君的麻烦。
但真到那时，暗海妖君会乖乖进入大阵吗？
它不进去，顾修云纵然有滔天能耐，也很难将其炼化成神通真形。
“顾惜命，顶尖妖君有天地法威，你没有吗？”羲皇皱眉问道。
“没有。”
顾修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融合真身只是让我实力更强，同时也能抵挡天地法威对我的影响，但论境界，我还是开天境中期，并没有真正的达到无量境。”
“原来如此。”
众至圣似懂非懂。
没办法，他们都没踏入三重境，哪里能明白其中区别？
顾修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顶尖妖君的修为境界已经不亚于三重境至圣，否则不可能拥有天地法威。
这也是顾修云一直拿顶尖妖君没辙的重要原因。
“算了，抓紧时间布阵吧！”
羲皇深吸一口气，继续主持布阵事宜。
碧玉、古祖、不死也各自忙碌起来。
至于那些源兽势力的至圣，它们到现在都不清楚顾修云想干什么，只知道要运转阵法，困住一切敢进来的妖灵。
……
时间缓缓流逝。
七百年后，一座笼罩浩瀚虚空的连绵大阵终于成形，阵法深处聚集了太渊古界几乎所有的至圣。
各司其职，等待妖君降临。
……
另一边。
神种树顶端的树冠也几乎完全枯萎，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残枝败叶，树干更是寸寸碎裂，化作飞烟。
而神种绽放的光芒却璀璨到了极致。
九色光华如同彩虹，架起了一座座虹桥，哪怕远在秘境外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刻，顾修云也好，野牛妖君也罢，包括摩桀君主、朱螂君主以及秘境外窥伺的六位普通妖君，每个人的都提到嗓子眼，等待神种最终成熟。
许久之后。
神种树底部终于传来一声脆响。
啪！
神种从树根底部脱离，飘到了混沌气流中。
也是在同一刻。
浩瀚巍峨的双头蝎兽竟然被无数虚影笼罩，每一道虚影都像是一头硕大的螳螂凶兽，将摩桀君主死死困住。
哪怕它距离神种只有一线，依旧无法触及分毫。
与此同时。
朱螂君主冲出了空间虫洞，那位顶尖妖君的身躯远不如双头蝎兽庞大，却显得小巧灵活，速度快到极致。
“唳！”
眼看朱螂君主就要将神种抢走，摩桀君主发出刺耳的尖鸣声，磅礴身躯瞬间撞碎了无数虚影，并化作一颗巨型流星，将朱螂君主轰飞出去。
蓬！蓬！蓬！
仅仅一刹，暗海秘境内将近两成的区域极速崩塌，显然是顶尖妖君实力太强，冲击力波及范围太广。
然而，两位君主的战斗却没有影响到神种分毫。
神种树周围区域像是被隔了一层屏障，任何力量都涌不进去，那是摩桀君主跟朱螂君主共同布置的防御神通，神种太珍贵，也太脆弱，谁也不敢伤其分毫。
毕竟，只有完美无缺的神种才能让它们更进一步，冲击传说中的十五绝。
如果出现裂痕，价值就天差地别了。
第2795章追逃
“唳……”
混沌深处，魔桀君主的咆哮声尖锐且刺耳。
每一道声音都能卷起浩荡狂潮，潮水遮天盖地，几乎笼罩视线范围内一切区域，可即便如此，依旧跟顾修云隔了段距离。
然而，顾修云也不轻松。
魔桀君主是伤不到他，朱螂君主就未必了。
只见虚空裂缝一闪而过，十六柄刀足同时落下，形成十六种截然不同的刀气，每一种刀气都蕴含着无尽锋芒，还有各种诡异莫测的神通法则汇聚其中。
嗤拉！
金色刀足横空而过，蕴含的金行法则至刚至猛，硬生生切开顾修云身后的防御屏障。
紧接着，雷霆刀足凌空劈下，威力也许不大，却形成无数雷霆闪电，将顾修云的身影死死封锁，也让他的速度慢了一大截。
然后是火行刀足，猛烈狂暴，如一颗颗恒星在周身爆炸。
水行刀足，柔韧难缠，化作无边汪洋，让他寸步难行。
除此之外，还有类似于情欲幻象的特殊刀足，时刻影响顾修云的神魂意志，再加上最后四柄时空刀足，形成了完整的杀伐领域，同时也是杀阵。
“厉害啊！”
“之前只是在远处观战，那位魔桀君主在十六柄刀足的轮番劈砍下依旧狂暴凶猛，我还以为刀足威力一般，现在看来是魔桀君主的防御神通太强悍了。”
“十六柄刀足结合，蕴含了金、火、水、雷、时间、空间六种物质法则，还有情欲道跟幻道法则，每两柄刀足为一组，十六柄刀足共计八种法则，竟然形成了完美的杀阵。”
哪怕面对生死危机，顾修云依旧从容，甚至还有心情点评对方的手段。
的确，以六种物质法则为根基，两种生灵法则为支柱，形成的杀阵极其厉害，也称得上鬼斧神工，除了混沌妖灵，正常修行者根本不可能掌握这种神通。
因为修行者不是妖灵，无法同时拥有两种生灵法则，除非跟顾修云一样，修炼过道心法诀。
可若是有道心法诀，也不会瞧得上朱螂君主的杀伐领域，这种结合手段终究简陋了些，远不如真身融合带来的提升惊人。
蓬！蓬！蓬！
心念闪动间，无数刀光落下，打得顾修云灰头土脸，幸好他已经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又有诸多秘术支撑，才险险挡住了朱螂君主的轰击。
至于魔桀君主，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
朱螂的杀阵严重削减了顾修云的速度，每一次挪移的距离也缩短大半，照这情形，顾修云迟早会被魔桀君主追上，那时他就要面临两大君主的联手围攻。
而论实力，魔桀比朱螂更厉害。
一个走极限防御路线的顶尖妖君，竟然可以在正面厮杀中力压朱螂君主的杀伐领域，就可以想象它的恐怖了。
若非朱螂君主速度够快，双方根本不可能缠斗那么久。
“朱螂君主，你困住贫道有什么意义，”顾修云透过意志传音，“你除了速度快，领域神通强一些，其他方面都不如魔桀君主，一旦让魔桀赶上来，神种还是要落入它的手中，你终究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如你我先甩掉魔桀君主，再彼此分个胜负，到时候赢的人炼化神种，如何？”
“喀嚓……”朱螂君主没有回应，却露出迟疑之色。
确实！
它现在困死顾修云有什么意义，杀伐领域短时间内要不了对方的命，只能减慢遁行速度，等到魔桀君主追上来，局势又会回到先前，魔桀君主可不会承它的恩情！
思索稍许。
朱螂君主默默降低了杀伐领域的威力，顾修云速度瞬间猛增，身体化作一道道幻影，在混沌中急速挪移。
“唳……”
魔桀君主顿时暴怒。
但它身体太过庞大，又是走的极限防御路线，哪里能赶得上顾修云跟朱螂君主，只能在后面拼命追杀。
嗖！
一道道身影掠过混沌虚空。
最前面是不断挪移的顾修云，然后是时不时挥舞十六柄刀足的朱螂君主，再然后是已经隔了好一段距离的魔桀君主，幸好顾修云跟朱螂君主还在厮杀，彼此留下的神力波动极为浓烈，才让魔桀君主没有被‘甩脱’。
再往后，就是六头普通妖君跟野牛妖君。
七位妖君落在最后方，已经完全看不到魔桀君主的身影，但那位君主的神通狂潮遮天盖地，数月数年都不会消散，追赶起来也颇为轻松。
“昂……”
“嗷……”
“呜……”
妖君们发出各种怪异的咆哮，竭力狂奔。
最后面是满脸哭丧又夹杂着几分期待的野牛妖君，“好汉，神种枝叶一定要留给俺啊，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蓬！蓬！蓬！
混沌虚空不断崩塌，七位妖君显然已经倾尽全力，恐怖的速度将混沌气流连同周围虚空撞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
此时。
距离暗海秘境极远处，修行者至圣跟源兽至圣神情肃穆，体内的神力意志已经运转到了极致。
众人前方，青色身影凌空而立，气息渊深如海。
这是顾修云的真身，也是凝聚了最多真灵的身躯，足有九百倍。
而跟朱螂君主厮杀的分身仅仅百倍真灵，没有至圣丹珠、魔熊黑锤、斩命剑，也没有取之不尽的混源神通力量。
“诸位，开启阵法最终形态吧！”顾修云忽然开口。
“现在？”
羲皇皱起眉头，“顾惜命，这座阵界积蓄的本源还不够多，现在就开启终极形态，恐怕维持不了太久。”
“无妨，”顾修云笑道，“等那群妖君过来，它们的生命本源都会成为阵界运转的源泉，足够维持几百年了，但阵法威力早提升一分就强一分。”
“好。”羲皇应声点头。
下一刻，平静的混沌虚空剧烈翻涌，一座座连绵大阵轰然爆发，无数阵法彼此相连，又彼此相融，以至圣为阵眼，演化出了笼罩茫茫虚空的浩瀚世界。
与此同时，阵法世界内的法则波动急剧增强。
每一个瞬间都有法则之力凝聚成丝线，丝线汇聚成锁链，密布在阵界的每一个区域。
只要有妖君敢踏入其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然，这座阵界远不只是开辟一座世界那么简单，此阵综合了修行者跟源兽势力所有至圣的特点，将众人的秘术神通发挥到极致，并完美结合，比如碧玉至圣的杀戮剑气就形成了一座杀阵，不死至圣的生死两极焰形成了一座防御阵，还有古祖、混光、鬼眼、冥渊……
哪怕是顾月、元空也有自己的位置。
他们修为是低了些，可是演化出的幻阵威力极大，对妖君的影响甚至还超过混光等人。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羲皇，没有羲皇这位命运体系顶尖至圣，整个阵界不可能运转起来，也不可能完美结合所有人的力量。
半个时辰过去。
远处终于出现神力狂潮。
顾惜命的分身跟朱螂君主即将来临。
“诸位，猎杀时刻到了。”
顾修云嘴角露出笑容，但他却没有出手，而是身形一晃，进入了阵界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