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0章 就是他
化圣之天边缘。
黑渠至圣满脸阴沉地望着前方，眼中时不时露出怨恨神情，但一想到混暝圣祖那恐怖的实力，它只能压下心中怯懦，等着风雷两位始祖传回消息。
片刻后。
终于有身影从化圣之天走出。
“怎么样？”黑渠至圣厉声询问。
“回禀至圣，风行始祖已经找到那人方位，”冥殇帝君回答道，“对方就在西北边的深渊底部，其周围有重重封禁，还有开辟古界形成的虚空壁垒,风行始祖闯不进去，此刻已经灰飞烟灭。”
“至于雷行始祖——”
冥殇帝君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很显然，雷行始祖也已经陨落，从那两位始祖进入化圣之天开始，就注定了它们的死期，两人能支撑许久，还是依仗了混暝赐予的宝物，但那些宝物远不如黑渠至圣的元冥珠、锁心丹，根本无法让它们活着走回来。
“至圣大人,您要去看一看吗？”冥殇帝君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
黑渠至圣脸色阴沉，“老夫不进去，凭你的修为能探清对方底细？行了，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我一有消息就给你传讯。”
话音落下，黑渠至圣冲进了化圣之天。
轰隆！
化圣之天内已经风起云涌。
开辟古界的波动太剧烈了，如滚滚狂潮笼罩四面八方，完全分不清方向源头，所以需要风行始祖跟雷行始祖提前探路，有了具体的方向，黑渠至圣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嗖！
黑渠至圣宛如电光雷霆,仅仅片刻，已经来到深渊底层。
“太一仙帝，给我滚出来！”
狂暴的嘶吼声瞬间贯穿了整个深渊。
“无量至圣？”
混沌气流中传出惊讶的声音，声音格外悠远，且透着强大的因果法则波动，隐约间，还可以看到一座球形古界在气流中翻滚，那是比顾修云的古界雏形还要庞大百倍的巨型古界，单凭气息，就让黑渠至圣心神颤栗。
“因果法则……难道真的是太一仙帝？”
黑渠至圣忍不住吸了口气。
放眼世间，没有几个至圣能拥有如此强悍的法则，而且还是因果法则。
以此推算，开辟古界的十有八九就是太一仙帝。
但黑渠至圣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挥起手掌，凝聚出一道无比狂暴的神通虹芒，那是它的至强绝学，也是其作为至圣无数年苦修的最强秘术——灭真印。
“管你是谁，既然要开辟古界，实力肯定是剩不下多少了，老夫就趁你病要你命，让你早点灰飞烟灭。”
黑渠至圣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同时还夹杂着些许兴奋。
冲击无上境是何等大事，也是一位至圣此生最关键的时刻，但正因为如此，它要亲手毁掉对方的希望，斩断一切成功可能，那种绝望的滋味，黑渠想想都觉得兴奋。
轰隆！
灭真印宛如漆黑的云团，不断吞噬混沌气流中的力量，威力也不断增强，短短片刻，就比刚凝结时提升了数倍
有余。
这是天心意志赋予的力量。
理论上，只要时间足够，乾坤帝君可以让任何秘术提升到不可思议层次，至圣们自然也有这份能耐，但实际上，秘术威力越强，就越容易超出心神意志的掌控，所以还是有极限的。
如羲皇、古祖、碧玉等人，就是将秘术神通演化到了自己心神的极限，所以他们不需要时间提升威力，挥手间，就是至圣二重境的极限战力。
黑渠至圣显然没这份能耐。
它只是个普通至圣，无数年都没打破初始境壁垒，所以天心意志对它依然有效。
随着时间流逝，灭真印的威力越发强横，散发的气息已经不亚于高等至圣，乌云笼罩的范围甚至超过了前方那座古界，狂暴的气息足以碾碎世间万物。
“去死吧！”
一声低吼。
黑色云团终于爆发，如滚滚无尽的海洋瞬间淹没了整个古界。
与此同时，古界深处涌出无数仙光，每一道仙光都宛如一条横挂天地的彩带，挡在乌云前方，又像是一柄撕天裂地的刀刃，将云团不断斩碎。
“太上渡仙经？”
黑渠至圣瞳孔猛缩。
不等它反应过来，仙光中飞出了一尊巍峨神像，神像面如紫玉，头戴金冠，充斥着煌煌然莫可抵挡的威压，就像是苍天俯视着蝼蚁，气势之恐怖，连黑渠至圣都心神颤栗。
“太上渡仙经……太上仙王印……你真的是太一仙帝？”
黑渠至圣再无任何怀疑。
太一仙
帝有三大绝学，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太上渡仙经跟太上仙王印，特别是太上仙王印，那是其踏入无量境后才创出的惊世绝学，从没有传给旁人，世人也只知其名，不见其术。
而如今，黑渠至圣终于见识到了。
蓬！
神像只是轻轻挥起手掌，就将周围云团尽数湮灭，强大的掌印更是如天威一般，向黑渠至圣轰然压去。
“该死。”
黑渠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宝物，元冥珠、锁心丹等至宝纷纷爆发，形成重重壁障，挡在身前。
蓬！蓬！蓬！
一重重壁障极速崩塌，完全挡不住掌印的轰击。
黑渠至圣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逃向深渊上空，想要离开化圣之天，但那座神像又岂会让它如愿，敢动手，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掌印周围的时空顷刻间逆转，黑渠至圣竟然出现在了神像前方。
“怎么可能？”
黑渠至圣脸色骇然。
那尊神像却没有停手，煌煌大势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因果法则更是如万千丝线，将黑渠周围的时空重重封锁，甚至连时间线都被扭曲了，一切因都不再是因，一切果也不再是果。
这就是因果体系达到至圣境的可怕。
逆转因果、逆转时空，从而逆转世间一切变化，黑渠至圣纵有万般手段，也休想在神像面前逃出去，除非它的实力比神像更强，逼迫神像主动退却。
但很显然，它没这个资格。
“区区一个初始至圣，竟然也敢在本仙帝
面前撒泼，陨落吧！”
神像挥动手掌，凝实的掌印贯穿了黑渠至圣的身躯，无边伟力融入它的四肢百骸，也融入了真灵、意志以及至圣丹珠中，刹那之后，黑渠体内的至圣丹珠剧烈颤动，似乎要崩塌溃裂。
不，不是溃裂，而是破境冲关。
神像这一掌并没有要黑渠至圣的命，只是破开了元冥珠、锁心丹一切束缚，让化圣之天的力量可以毫无阻碍的涌入至圣丹珠中，强逼着黑渠至圣开始破境冲关。
“不！”
黑渠满脸绝望，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
至圣丹珠彻底爆发。
又一座新的古界雏形出现在深渊底层……
……
与此同时。
冥殇帝君急匆匆的飞入混暝圣界。
“圣祖大人，黑渠至圣传回消息了。”
“怎么样？”
混暝眯起眼睛，瞳孔深处闪烁着精光。
“是太一仙帝，确实是太一仙帝，”冥殇帝君连声道，“黑渠至圣临死前透过通心琥珀传回讯息，对方不仅精通因果法则，而且懂得施展太上渡仙经跟太上仙王印，放眼世间，除了太一仙帝，还有谁能做到？”
“黑渠死了？”
混暝圣祖关注的却是黑渠的生死。
“应该是。”
冥殇帝君躬身点头。
“那就好，”混暝圣祖嘴角露出笑容，“黑渠有诸多宝物傍身，对方依旧能在顷刻间将它斩杀，而且还是在冲击无上境的关键时刻，除了太一仙帝，应该没人能做到了。”
“圣祖大人明鉴。”冥殇
帝君躬身回应。
霎时间，刺耳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圣界。
第2721章 乾愚的牺牲
化圣之天，深渊底层。
两座球形古界在气流中翻滚，一座巍峨磅礴，已经凝聚出完整的形体，另一座却有些微小，只有前者的百分之一，古界表面龟裂斑驳，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呼！
混沌气流卷起阵阵狂风，每一股风劲都如同凌厉的刀刃，将第二座古界劈出无数道裂缝。
“太一仙帝……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我等着你一起陪葬……”
黑渠至圣的嘶吼声从古界深处传出，声音宛如地狱恶鬼，充斥着怨愤与绝望。
它的境界太低，修为也太弱，甚至比同层次的混沌妖灵还略有不如，毕竟，混沌妖灵有着极庞大的真灵，动辄就是百倍、千倍，哪怕境界低些，也能支撑古界演化。
黑渠至圣的真灵只有十倍,哪里扛得住开辟古界的冲击？
仅仅三个时辰，古界便开始崩塌。
“太一仙帝，我要你们整个修行界都给我陪葬……”
“圣祖大人已经出手，你们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可能，不管是你，还是碧玉、古祖、不死，全部都得死……”
“我等着你们……”
蓬！
黑渠至圣的古界终于彻底崩塌，这位源兽至圣也随之烟消云散。
混沌气流中只剩下一座古界，巍峨磅礴的球形虚影充斥着无边威能，可随着时间过去，虚影却开始溃散。
“老爷,我没有让您失望。”
古界深处，流烟至圣平静地望向天空尽头，一双明眸不知何时已经黯淡，神力、神
魂、意志也随着真灵的破碎急速溃散，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甘，有的只是平淡与悠然。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她跟碧玉一样，都是老爷的侍女，也是老爷从无数生灵中选出的绝世天才，她没有修习杀戮道，而是跟随在太一仙帝身后，参悟因果规则。
时至今日，流烟至圣的道法境界已经超越酒圣，甚至超越乾愚、苍狼等老辈至圣，几乎可以跟古祖、混光媲美，可就是这样一位天才，此刻只能无声无息的死在深渊底部。
噗！
一声轻响。
巍峨磅礴的古界终于崩塌。
流烟至圣眉角露出些许释然，随即化作漫天烟尘，卷入了混沌气流深处。
……
“流烟死了。”
轮回圣界的秘境山谷内，两道身影并排而立，目光都有些悲凉。
一个是流烟明面上的师尊，一个是暗地里的师尊，两人傲立于修行之巅，轻轻挥手，就能让整个混源虚空风云色变，可即便是他们，也有很多的不得已跟无能为力。
“流烟做的很好。”
金冠身影平静地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了，混暝性情多疑，但它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为这一局布置了多年，只要它敢出手……”
说到这里，金冠身影望向侧旁，“除了混暝，还有化圣之天的那位，你有把握吗？”
“没有。”
秦道人摇头轻笑。
谁能有把握，那可是两位无上境。
混暝在算计，他跟太一仙帝在算计，化圣
之天的那位也在算计，谁胜谁负，就看谁算计的更深，或者说，看谁底牌更多、运气更好。
“其实我们运气不错，顾惜命修行岁月虽短，实力已经快赶上你了，他若能更进一步，应付化圣之天的那帮人应该不难。”
“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胜一代，可见我修行界气数不浅。”
两人相视一笑。
……
此时，混源虚空的局势已经更加焦灼。
黑渠至圣跟风雷两位始祖离开后，源兽势力并没有落入下风，海量的神魔帝君涌入第一空域，滚滚人潮给空域大阵带来巨大冲击。
至于化圣之天的变故，除了混暝圣祖跟秦道人，旁人都没在意。
“杀！”
一声爆吼。
数以十万计的神魔帝君出现在青霄天域边缘，密密麻麻地身影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宛如一座座大山，前方是修行界的防线，几个时辰过去，修行者帝君们也已经重新整合，组成了新的擎天巨人阵，将源兽势力死死拦在外面。
双方没有多少言语，刚一碰面，就开始激烈的厮杀。
而相比这些帝君，至圣们的厮杀更加疯狂，青祖、酒圣都已经开始燃烧真灵，乾愚至圣也燃烧了两次真灵，实力只剩下巅峰时的三分之一，但也成功拦住了对面那位高等源兽至圣。
圣殿内。
乾愚至圣满脸虚弱地望着众人。
“诸位，局势越发恶劣了，源兽势力那帮人手里都有混暝圣祖赐予的宝物，实力比我
等强悍许多，我连续燃烧了两次真灵，才将对面那位困住，但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青衣师弟，你的情况如何？”
“不算好。”
顾修云微微摇头，“苍狼至圣手里宝物颇多，除了先前那朵虚空火罗花，还有几枚镇魂天石，我的真灵分身已经湮灭了大半，实力也所剩无几。”
“我们也是一样。”
青祖、酒圣都摇了摇头。
听到几人的对话，古祖、妖祖等人黯然叹息，同时也心中后悔，早知如此，之前就不应该贪图混源残念，离开第一空域。
但话又说回来，他们不离开第一空域，混暝圣祖就不可能发动战争，最终还是便宜了冥渊、混光那些人。
“诸位，你们再坚持两日。”
碧玉至圣沉声道，“我与古祖、不死已经尽全力往回赶，只要能赶回来，一切危局都将迎刃而解。”
“只怕是撑不住了。”
乾愚至圣眉头紧锁，“碧玉，你是秦道人身边最亲近之人，难道就不能请他帮忙，赐予我们几件宝物？”
“没有，真的没有。”
碧玉至圣满脸无奈，“老爷踏入无上境的时间太短，又一直被混暝圣祖盯着，哪有功夫炼制宝物，更何况，能提升至圣战力的都是混沌世界中最罕见的灵材，需要漫长岁月去搜寻，老爷从未离开过混源虚空，又如何能得到这些奇珍灵材？”
“这样啊……”乾愚至圣面露失望，随即苦笑道，“如果没有宝物傍身，我
就只能拼一拼自己的老命了，诸位，希望在我死后，你们能撑起修行界，不要让它沦陷在源兽势力手中。”
“乾愚兄，你要做什么？”众至圣目光微凝。
“不瞒诸位，老夫还有一门手段可以抵挡源兽势力，”乾愚至圣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法是我前不久刚参悟出来，效果未知，但对付几个高等至圣应该是够了。”
“什么手段，这么厉害？”众人都有些惊奇。
高等至圣何等存在，哪里是说抵挡就能抵挡，一般的至圣级符咒跟奇珍灵宝都只能对付普通至圣，遇到苍狼、乾愚、顾修云那样的人物，效果十不存一。
而乾愚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二的真灵，居然敢说自己能对付几个高等至圣？
“是源劫空间。”
乾愚至圣嘴角挤出笑容，“诸位都知道，老夫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源劫空间的奥妙，从而提升空域大阵威力，不曾想，还真让我悟出了几分玄机，原来那气泡就是开启源劫空间的真正钥匙，以此为根基，可以身融大阵，形成真正的至圣级战阵。”
“至圣级战阵？”
古祖不由得瞪大眼睛。
碧玉至圣却皱起眉头，“身融大阵，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开启源劫空间需要献祭你的生命？”
“不错。”
乾愚至圣应声点头，“老夫境界有限，只研究出了身融大阵的法门，却没有脱离大阵的方法，而按照我的推演，源劫空间威力惊人，一旦开启
，连真灵都会融入其中，至圣丹珠也会化作阵眼，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会与阵灵完全结合，发挥出这座至圣级大阵最巅峰的威力。”
嘶……
众至圣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难怪乾愚至圣有信心同时对付几个高等至圣，以他的修为境界，配合源劫空间，实力恐怕不比巅峰状态的羲皇逊色半分，自然能同时对付三五个高等至圣。
只是这样一来，乾愚的性命恐怕也要交待在源劫空间内了。
“乾愚兄，你竟然能为修行界做出如此牺牲，老朽佩服。”古祖目光沉重。
“乾愚道友不愧为修行界脊梁，换做我等，决然是做不到的。”妖祖、石祖也露出钦佩的神情。
顾修云、碧玉等人纷纷抱拳，虽没开口，脸上都满是敬重。
片刻后。
乾愚至圣的真灵分身消失在圣殿内，宫殿尽头的那座源劫空间却开始发出刺目光芒……
第2722章 疑虑
圣殿内，众人露出悲怜之色。
“乾愚兄，一路好走。”
“老夫还以为乾愚是那个跟源兽势力通风报信之人，如今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啊，以乾愚兄的壮烈伟岸，怎么可能干出苟且偷生的事情。”
一位位至圣感慨着说道。
顾修云也暗自摇头，心里有些愧疚，说实话，他跟其他人一样,都曾怀疑过乾愚的立场，现在看来，乾愚至圣只是很少理会修行界的事务，并不代表他对修行界无情无义。
单凭此事，乾愚做出的牺牲就不比万物至圣逊色半分。
“顾惜命，小心点。”碧玉至圣忽然传来声音。
“前辈放心，”顾修云应声点头，“我会尽量提防混暝的手段，现在动用的都是真灵分身，真身一直隐藏在轮回圣界里面,就算它有什么厉害的灵宝，也伤不了我。”
“不，本宫是让你小心乾愚。”碧玉至圣悄声道。
“乾愚？”
顾修云瞪大眼睛，随即瞳孔猛缩。
“本宫也不想怀疑他，但他的运气未免太好，”碧玉至圣目光幽深，“同样是命运体系强者，羲皇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源劫空间的秘密，却被他发现了，你觉得是巧合吗？也许是，但也有可能……不是巧合。”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一点。”
“晚辈明白了。”
顾修云眯起眼睛，心中闪烁诸多念头。
的确，乾愚至圣这件事有些古怪，羲皇的道法境界远在乾愚
至圣之上，又执掌圣殿多年，都没发现源劫空间的隐秘，居然被乾愚至圣给发现了，而且没过多久，乾愚就找到开启神阵之法。
这件事放在平时，肯定会引起至圣们的怀疑。
但此刻正是决战之际，众至圣心中焦虑，哪有心思多想，而且乾愚刚为修行界付出极大的牺牲，先是损失了三分之二真灵，又要以身融阵……如此大的牺牲，谁会怀疑他的用心？
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其中的不合理。
“乾愚……真的有问题？”
顾修云心中低语，有三分不信，三分疑惑，还有三分思索。
说实话，他不相信乾愚是修行界的背叛者，对方付出的牺牲太大了，损失三分之二真灵，还要以身融阵，真灵身躯尽数消散，至圣丹珠也成了源劫空间的一部分，这些事情不可能作假。
如果乾愚是混暝圣祖的人，何必为修行界拼上性命？一旁看戏就行了。
但另一方面，乾愚对源劫空间的感悟，也着实令人惊叹。
羲皇、古祖、佛尊都没察觉出的奥妙，秦道人没有发现的玄机，竟然被乾愚至圣给发现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也是顾修云疑惑的地方。
正思索间，周围虚空已经开始剧烈颤动，圣殿内的源劫空间仿佛拥有了生命，绽放出无穷光芒，向圣殿外急剧扩散。
“诸位，我会尽全力抵挡源兽势力的进攻，你们抓紧时间赶路，务必在混暝摧毁轮回圣界之前返回第
一空域。”乾愚至圣的声音从源劫空间传出。
“乾愚兄放心，我等绝不会让修行界毁在源兽势力手中。”
古祖、不死纷纷回应。
轰隆！
空域大阵也开始了剧烈的变化。
整个第一空域形成无数重壁垒，每一重壁垒都格外坚实，将源兽势力的大军分割在一处处区域，甚至连那些源兽至圣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怎么回事？”
苍狼至圣惊讶地望着周围。
“不用看了，这是我修行界的至圣级大阵，”顾修云遥立于远处，漠然道，“你们有灵宝奇珍，难道我修行界就没手段？今日之战，谁胜谁负还未为可知。”
“至圣级大阵？”
苍狼至圣眯起眼睛，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原来如此，这就是修行界的底牌，很好，老夫就先斩了你，再毁掉这座大阵。”
呼！
神力翻涌。
苍狼至圣的兜风神爪再次凝聚成形，而顾修云的气息却已经远不如前者，厮杀许久，他这具分身燃烧了大量真灵，实力急剧消退，对方却凭借着奇珍灵宝维持巅峰战力，甚至比巅峰时期更加强悍，实力直逼羲皇、古祖等人。
可想而知，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这也是混暝圣祖没有让冥渊、混光等人参战的原因。
同样是无上境，混暝圣祖存世岁月至少三千万道年，在混沌世界走过了无数地方，搜罗的奇珍灵材不计其数，除了万角魔龙尸体，它还有许多宝物，那些宝物只要拿出
一部分，就能造就出一批类似于冥渊、混光的顶尖至圣。
有此手段，混暝又怎么会在乎冥渊等人？
轰隆！
狂风宛如黑暗的深渊漩涡，将顾修云周围重重包围，连空域大阵的壁垒也无法抵挡，就在这时，一股无形力量降下，竟然让顾修云的气息急剧攀升，短短半息，就达到了高等至圣的极限。
“活灵阵？”
苍狼至圣瞳孔微颤。
“不错。”
顾修云环顾四周，眼角也露出些许惊讶。
有了乾愚的加持，源劫空间果然不一样了，居然能主动配合顾修云，提升他的力量，当然，这股力量并不强，也就跟八十倍真灵的高等至圣相当，但配合顾修云的众生心指、杀戮剑气，威力就非同凡响了。
“苍狼道友，看来你想杀我有点难啊！”
顾修云抬起指尖，一道道剑气凌空劈出，将兜风神爪斩的粉碎。
“哼。”
苍狼至圣脸上闪过凶光，“一座阵法而已，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另一边。
青祖、酒圣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形。
有了阵法配合，两位至圣的实力突飞猛进，仅仅片刻，就将对面的源兽至圣强行镇压，甚至有余力对付那位先前跟乾愚僵持的高等至圣。
蓬！蓬！蓬！
轰鸣声接连不断，双方爆发了更激烈的厮杀。
……
“圣祖大人，情况不妙，修行界的空域大阵突生剧变，威力比之前强悍了百倍有余，此刻我族军队已经损失惨重。”
冥殇帝君匆匆走
入圣殿深处，脸上透着惶恐。
“哦？提升了百倍威力？”
混暝圣祖目光微凝，随即笑道，“看来这就是修行界的底牌了，有意思，秦道人刚踏入无上境不久，居然就能掌握至圣级阵法，难怪他一直都没出手。”
“可惜，这点手段在吾面前还是不够看。”
第一空域大阵法是帝君级极限威能，提升百倍，俨然达到至圣层次，更可怕的是，阵法跟修行者不一样，阵法范围越大，蕴含的威能就越强，以整个第一空域为根基，其威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至圣，完全可以跟顶尖至圣媲美，甚至更加恐怖。
有此底牌，修行界的确可以跟混暝圣祖正面抗衡了。
“冥殇，告诉苍狼那些人，让他们再支撑片刻，稍后本圣祖会让修行界知道什么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混暝圣祖嘴角冷笑连连。
至圣级空域大阵？在万角魔龙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虽然青江至圣跟魔狮至圣只发挥出了魔龙身躯一小部分威能，对付修行界也已经绰绰有余，毕竟那是连混暝圣祖都感到震惊的可怕生命，也是混沌世界绝无仅有的几个达到半步无上境的超级妖灵。
第2723章 斩赤劫
虚空中，轰鸣声阵阵。
有了源劫空间的加持，空域大阵威力暴涨，几乎在瞬间就将源兽势力死死压制。
青祖、酒圣的实力也有了质的飞跃。
这两位虽然是普通至圣，但他们得到了太一跟不死的传承，秘术绝学极为强悍，欠缺的只是真灵倍数，而如今，源劫空间的威能不断涌入体内，两人无论是神力、神魂、意志都达到八十倍真灵层次，实力比起高等至圣丝毫不弱。
蓬！蓬！蓬！
一次次爆炸声中，源兽势力的几位至圣节节败退。
“可恶，修行界的阵法手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有圣祖大人赐予的奇珍灵宝，居然也挡不住酒圣的攻势，此人只是个因果体系而已！”
梡榆望着前方的身影，脸色格外阴沉。
各大体系中，命运跟因果的战力最弱，对付起来也最轻松，可事实却不是如此，顾修云就不说了，命运跟杀戮结合，一个人就压制了两个高等至圣。
酒圣得到阵法加持之后，居然也有着不亚于高等至圣的战力，硬生生困住了梡榆至圣。
嗤拉！
一道剑芒划过天际。
梡榆转过头，瞳孔猛缩，那道剑气横跨虚空，直接劈碎一位普通源兽至圣的防御，磅礴的身躯也在顷刻间四分五裂，哪还有先前凶横无匹的威势。
“又是众生心指。”
“苍狼、赤劫，乾愚老鬼都逃了，你们两个还对付不了顾惜命？居然让他有余力围杀我们？”
梡榆至圣满脸怒容。
此刻修行界只剩下三位至圣，源兽势力有八位至圣，但局势却恰恰相反，青祖、酒圣联手困住了两位至圣，顾修云一人之力，同时对付两个高等至圣跟四个普通至圣，且稳稳占据上风，实力之恐怖，让源兽势力的众强者都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它们每一个人都手持奇珍灵宝，战力比巅峰时期还要强悍许多。
可即便如此，顾修云依旧稳稳占据着上风。
“苍狼、赤劫，你们手里那些宝物留着干嘛，再不解决顾惜命，我们全都得进棺材。”梡榆至圣急声怒喝。
“少废话。”
苍狼至圣骂道，“你有本事就自己过来试试，这小辈修行岁月是短了些，道法境界却丝毫不低，老夫的兜风神爪连他皮囊都破不开，他那剑气却能强行洞穿吞噬法则凝聚的身躯，除非毁掉空域大阵，否则根本伤不了他。”
说话间，又有数十道剑气落在苍狼至圣身上，打得苍狼至圣灰头土脸，哪还有反抗的余地。
相比众位至圣，神魔军队的局势更加恶劣。
乾愚以身融阵之后，空域大阵威能暴涨，阵法之力如滚滚狂潮，不断碾向神魔大军，无论那些神魔施展什么手段，都挡不住空域大阵的轰击，短短片刻，就湮灭了将近五成。
与此同时。
严路、沈弃等人也在全力搜救散落在各处的修行者，神魔军队扫荡第一空域，陨落的修行者不计其数，但还是有不少人活了下来，如今万物至圣已经陨落，那些修行者再也无法复生，能救一个是一个。
只要他们还活着，修行界就不会覆灭。
呼！
狂风翻涌。
一道道身影从空域大阵深处飞出，来到九绝帝君身边。
“见过帝君大人。”
幸存的修行者们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几分悲凉与伤痛。
短短一日，修行界陨落的强者太多了。
他们躲在阵法深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艰难，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战友死在神魔手里，那种绝望与痛苦，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
“一切都会好的。”
沈弃环顾四周，深深地叹了口气，“至圣们已经将源兽势力强行镇压，用不了多久，那些犯我疆土的敌人就会被尽数歼灭，你们先随我返回青霄天域，等战事结束，再重整旗鼓。”
“遵命。”
众修行者应声点头。
这是席卷整个混源虚空的族群战争，他们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作为乾坤境强者，他们的心境意志显然比凡人坚韧得多，短短片刻，就平静下来。
轰隆！
虚空中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青祖、酒圣、顾修云还在跟源兽势力疯狂厮杀，一道道剑气横跨天地，不断摧毁源兽至圣那庞大的身躯。
“梡榆，再接我一招。”
酒圣手捏印咒，无形锋芒瞬间贯穿了梡榆至圣的肉身，强横的神力在梡榆体内爆发，如万千剑芒，将对方炸的千疮百孔。
然而，仅仅一刹，梡榆至圣便恢复如初。
“老酒鬼，凭你也想杀我？”
梡榆眼中闪烁着阴森寒芒，“老夫有吞噬法则庇佑，又有圣祖大人赐予的各种灵宝奇珍，休说你，就算是乾愚也伤不了我分毫。”
“是吗？”
酒圣漠然冷笑，挥手间，又是一道咒印。
蓬！蓬！蓬！
每一道咒印都有着惊人的威力，酒圣得了太一仙帝的传承，实力极为强横，又有空域大阵加持，虽然一时间杀不了梡榆至圣，却将其死死压制。
不仅如此，时不时还有一道剑气横空劈来。
那是顾修云的杀戮剑气。
嗤拉！
剑气如虹，轻而易举就撕开了梡榆至圣的身躯，显然，有了空域大阵加持，顾修云的神力意志极为充足，可以同时对付好几位至圣，甚至连梡榆等人都避不开他的轰击。
时间缓缓流逝。
苍狼、赤劫、梡榆等源兽至圣手里的宝物越来越少，局势也越发危急，混暝圣界却没有丝毫动静。
“圣祖大人，您还不出手吗？”
苍狼至圣终于忍不住嘶吼。
蓬！蓬！蓬！
话音未落。
又有数十道剑气落在身上，将这位高等至圣斩的四分五裂，磅礴的身躯竟有种随时都会溃散的迹象。
“该死，再这样下去，老夫的命就真没了。”
苍狼至圣又接连支撑了数招，终于不再抵挡，身形一晃，径直朝着远方逃去。
“苍狼，你干什么？”
赤劫至圣瞳孔剧颤，也想遁离此地，却被密密麻麻的剑气封锁。
“它可以走，你不能走。”顾修云漠然开口，说话间，磅礴的神力凝聚出一道道剑气，如狂风暴雨般砸向赤劫至圣。
混暝圣祖亮出底牌之前，顾修云不想暴露太多手段，所以他没有阻拦苍狼至圣遁逃，没有苍狼牵制，对付赤劫跟剩下的几个普通至圣就容易多了。
再者，赤劫至圣是在场所有至圣中最擅杀伐的一个，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顾修云自然不想留着这个祸害。
咻！
剑气如虹。
每一道剑气都充斥着惊人的威能，将赤劫至圣的身躯不断撕开，纵然对方有混暝圣祖赐予的各种奇珍灵宝，也挡不住一次次的轰击。
“圣祖大人，快救我。”
赤劫至圣面露绝望。
“救你？”顾修云嗤声道，“阁下怕是在异想天开，混暝怎么可能会为你出手，就算整个源兽势力的至圣都死在第一空域，它也不会皱半分眉头，所以阁下还是安心受死吧！”
嗤拉！
剑气更加狂暴。
“顾惜命，本圣要与你同归于尽！”
赤劫至圣愤怒如狂，体内的真灵终于燃烧起来，神力意志如潮水般增长，顷刻间就达到了先前的倍许。
然而，这点提升对当前的局势毫无意义。
混暝圣祖的奇珍灵宝已经将赤劫至圣的实力提升了将近十倍，效果跟燃烧真灵相当，就算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实际战力也只是提升一倍，如何能抵挡顾修云那狂风暴雨般的剑气轰击？
而且一旦开始燃烧真灵，赤劫至圣就无法长时间厮杀了。
毕竟，真灵每损失一分，它的实力就削弱一分，直到真灵彻底耗尽。
蓬！蓬！蓬！
顾修云的剑气越发狂暴，赤劫至圣周身笼罩着层层雾气，每一股雾气都宛如惊天雷霆，却挡不住剑气源源不绝的轰击……
许久之后，顾修云身前的剑气化成了漫天云团。
“赤劫，受死吧！”
“顾惜命……”
赤劫双眼通红，狰狞的面孔充斥着绝望，却已经无法再抵挡无穷无尽的剑气轰击，它那庞大的身躯也早已经支离破碎，连生命本源也接近枯竭。
嗤拉！
云团剑气轰然降临。
青祖、酒圣以及那些源兽至圣全都望了过去，他们脸上或是激动，或是惶恐，因为他们要见证一位高等至圣的陨落。
无数年来，混源虚空爆发了不知多少场厮杀，却很少有至圣陨落。
特别是赤劫、苍狼这等人物，想杀死他们，即便是顶尖至圣也要付出惊人的代价，可是在空域大阵加持下，顾修云的神力意志太强横了，硬生生将一位身怀奇珍灵宝又燃烧真灵的高等至圣逼到了绝境。
轰隆！
云团剑气来到身前。
“不……”
赤劫至圣发出绝望的嘶吼。
这一剑，它已经无法再抵挡，因为这不只是一剑，这是数以千计的剑气融合之后的剑气风暴，威力比前者强横了数十倍，几乎可以跟真灵燃烧状态的羲皇媲美。
也就是说，这股云团剑气已经达到八十万倍真灵极限。
赤劫至圣如何能挡得住？
蓬！
仅仅一刹，赤劫至圣就被碾成了飞烟，神力、意志、神魂连同生命本源极速消散，生命烙印也从天地间消失。
“死了吗？”
青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激动神情。
“应该是死了。”
酒圣瞳孔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震撼。
“赤劫真的死了……”
源兽至圣们却感到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赤劫已经陨落，它们离死还会远吗？剩下的这些都只是普通至圣，如何能抵挡顾修云的杀戮剑气轰击！
就在众人感慨之际。
虚空猛然裂开，噗嗤，一根细长的触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贯穿了顾修云的真灵分身。
那具最强分身竟然在顷刻间蜷缩溃灭，连真灵都彻底消失。
第2724章 触手的层次
“什么？”
看到远处景象，青祖、酒圣以及源兽势力的至圣全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就在片刻前，顾修云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名高等至圣跟四名普通至圣，依旧能稳稳占据上风，如此强横的人物，竟然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直接死在了触手之下。
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触手再次钻回虚空深处，随即出现在顾修云的另一具真灵分身前方。
“该死。”
顾修云连忙后退。
但这根触手速度太快了，完全无视空间跟领域神通的阻隔，仅仅一刹，便贯穿顾修云的身躯。
噗嗤！
第二具分身也被湮灭，然后是第三具分身——
“青师兄、酒师兄，快逃。”
直到这一刻，顾修云才终于喊出声音。
青祖、酒圣心神剧颤，立即调转身形，遁向青霄天域。
他俩明白，只要那根触手将顾修云剩余的几具分身解决，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而论实力，青祖、酒圣连顾修云的分身都不如，又如何能抵挡触手攻击？
“见鬼了，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居然能悄无声息的穿梭虚空，出现在第一空域深处，还能瞬间湮灭青衣师弟的真灵分身？”
“管它是什么，反正修行界这次麻烦大了。”
青祖、酒圣脸色苍白。
与此同时，乾愚至圣也传来讯息，“诸位，我的空域大阵拦不住它，此物很可能是混暝圣祖的杀招，不仅速度极快，而且无视一切阵法压迫，甚至连源劫空间的神通壁垒都困不住它！”
“你要能拦住，青衣师弟就不会死了。”
青祖、酒圣没有丝毫意外。
顾修云的最强分身都能瞬间湮灭，那根触手的威力可想而知，其层次已经远远超越普通至圣，甚至超越顶尖至圣，除了太一仙帝，恐怕没几个人能挡得住它！
说话间，顾修云的几具分身尽数湮灭。
青祖、酒圣一脸惊惶的逃进了轮回圣界，只剩下空域大阵跟源兽势力的至圣留在外面。
幸好，那根触手解决顾修云之后，就不再有新的动作，如一根蜿蜒扭曲的丝带，飘荡在天地间。
“结束了吗？”
圣界深处，青祖微微喘息。
“结束？”
酒圣忍不住苦笑，“那玩意能瞬间斩杀顾惜命的最强分身，又怎么可能轻易消失，依我看，它是受制于某种力量，不敢进入轮回圣界，但它不敢，源兽势力的至圣敢，如今顾惜命几大分身尽数湮灭，连真灵也彻底湮灭……我们麻烦大了。”
青祖、酒圣彼此相视，脸色无比难看。
想不到混暝圣祖只拿出了一根触手，就将修行界苦苦经营的局势完全摧毁，没有顾修云镇守第一空域，青祖、酒圣又不敢离开圣界，单凭一座空域大阵，哪里能对付那么多至圣？
毕竟，空域大阵不善杀伐。
乾愚以身融阵之后，也无法再施展自身神通，就算他拼尽全力，又能困住源兽势力的至圣多久？
而且源兽势力除了六名普通至圣以外，还有一位高等至圣——苍狼。
七个至圣联手，用不了片刻，就能杀到轮回圣界边缘。
轰隆！
正如青祖、酒圣猜测的那样，源兽至圣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个个疯狂杀向青霄天域，哪怕乾愚至圣操控阵法全力阻挡，也拦不住至圣们的脚步。
蓬！蓬！蓬！
轰鸣声惊天动地，苍狼至圣再次出现在虚空边缘，脸上露出狰狞笑容。
“桀桀，圣祖大人终于出手了，不愧是世间最强的无上境，随便一件宝物就能将顾惜命碾成飞烟，没有他，修行界再无威胁，诸位，随我冲啊！”
苍狼至圣挥出漆黑的利爪，朝着前方重重劈去。
兜风神爪瞬间贯穿万亿里虚空，乾愚至圣的空域大阵竭力阻挡，也只是削弱七成威能，而苍狼至圣已经跨出数千亿里，朝着轮回圣界不断逼近。
“该死，这老鬼又回来了。”
青祖、酒圣望着远处的磅礴身影，脸色难看之极。
有那位高等至圣配合，源兽势力行进的速度极快，用不了一时三刻，就能冲到圣界边缘。
而一旦抵达圣界，修行者就算有滔天神通，也不可能再挡得住对方的轰击，毕竟，至圣威能太过可怕，随手一击都能摧毁大片虚空，那些源兽至圣根本不需要跟青祖、酒圣交手，只要全力轰击圣界虚空，就能摧毁整个轮回圣界。
到那时，秦道人没了根基，又如何能与混暝圣祖对抗？
……
与此同时。
轮回圣界，秘境山谷内。
顾修云一脸凝重地望向远处虚空，侧旁站着顾月跟白发身影。
“前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瞬间湮灭我的真灵分身？”顾修云感到不可思议。
要知道，至圣级生命很难杀死。
不论是碧玉、古祖还是太一仙帝，想要斩杀一名至圣，都要先耗尽对方的神力意志跟生命本源，因为普通手段无法伤到真灵，而要直接摧毁真灵，就只有借助真灵燃烧秘术，但那样的话，自己也要付出惊人的代价。
所以无数年来，修行界跟源兽势力很少有至圣级强者陨落。
然而，那根触手却颠覆了顾修云的认知。
仅仅一个刹那，顾修云的真灵就被触手完全湮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世间，神力意志也随之崩灭，那根触手却没有丝毫损失，仿佛湮灭真灵对它来说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如此手段，已经完全超越至圣层次，就算顾修云身兼命运、杀戮两种体系，又有混源肉身力量以及三重境古圣神通，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那不是至圣该有的力量。”
侧旁，白发身影缓缓开口，“顾惜命，你虽然是至圣，但对至圣级真灵的了解并不多，实际上，无量至圣跟乾坤至尊一样，都是走了捷径。”
“捷径？”顾修云有些好奇。
“不错，”白发身影淡声道，“乾坤至尊，算不上真正的乾坤境，因为只有内世界打破了生命桎梏，神力、意志、境界、道法规则都远远达不到乾坤境应有的层次，只有成为帝君，才算是真正迈入乾坤境的门槛，当然，也只是门槛而已，从一绝帝君到九绝帝君，路途遥远啊！”
顾修云点了点头。
的确，只有乾坤帝君才算是真正的乾坤境强者，帝君以下，都只能算半步乾坤。
如此说来，无量至圣也算不上真正的至圣？
第2725章 巨兽傀儡
“无量境跟乾坤境一样。”
白发身影继续道，“顾惜命，你所看到的至圣级强者，除了太一仙帝，没有一个算得上真正的至圣。”
“因为不管是修行者还是源兽，又或是混沌妖灵，他们每一个都在追求长生，而非超脱。”
“想要长生，就要打破一重重桎梏。”
“从开脉境到真意境，打破的是肉身桎梏；从真意境到超脱境，打破了神魂桎梏；从超脱境到乾坤境，打破了世界桎梏；从乾坤境到无量境，打破了至高规则桎梏。”
“每一个境界的跨越，实际上就是在追求长生逍遥，不死不灭……”
白发身影缓缓说着。
顾修云跟顾月站在侧旁静静聆听，脸上时不时露出思索神情。
确实。
开脉、斗霄、真意、超脱、乾坤、无量，每一个大境界都是为了打破束缚生灵的枷锁，从而获得更漫长的生命。
这是世间生灵的修行本质。
也正因为如此，每个生灵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能够最快打破生命桎梏的方法，比如尊者，在轮回圣界圆满之前，很多人都知道尊者的修行路存在问题，但没有人想去改变，因为正确的道路太艰难了。
真正的超脱境尊者，就是像顾修云那样，生灵道、物质道兼修，两道归一，然后超脱。
同理，真正的乾坤至尊，不仅内世界要打破生命束缚，道法规则、神力意志也要打破束缚，可是这样的话，难度太高了！
世上几乎没有一个生命能在寿元大限之前做到。
因为乾坤境以下修行者最多只能活一千道年，也就是说，一个普通尊者需要在一千道年内成为乾坤帝君……放眼整个混源虚空，能做到的也寥寥无几。
至于无量至圣，难度就更高了。
每一座古界都只有十万道年的岁月，想要活命，就得在古界崩塌之前成圣，不走捷径，谁能成功？
“无量至圣，其实都是半步至圣。”
“因为你们除了至圣级真灵，神力、意志、法则都远远达不到至圣应有的层次。”
“所以你们才会觉得至圣级真灵无比玄妙，寻常手段根本没法伤到真灵半分，就算是碧玉、羲皇、古祖那样的顶尖至圣，也没办法靠秘术绝学强行湮灭真灵。”
“但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白发身影看向顾修云，“现在你知道那根触手是什么层次了吧！”
“真正的至圣？”
顾修云忍不住吸了口气，随即猛地抬起头，“等等，前辈，按照你的意思，那根触手是某种至圣级生灵？”
“当然，”白发身影应声点头，“顾惜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世上没有任何奇珍灵宝能直接摧毁至圣级真灵，想要湮灭真灵，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真灵对真灵，所以那根触手一定是活着的生命，而且不是混暝老鬼，否则我早就出手了。”
“这怎么可能？”
顾月惊呼出声。
混暝圣祖手里竟然有一个真正的无量至圣。
既然如此，直接让那位至圣出手，就能解决修行界了，又何必跟他们僵持这么多年？
“没什么不可能。”
白发身影淡声道，“我能发现化圣之天的秘密，混暝老鬼也能，漫长岁月里，它肯定准备了不少对付化圣之天的手段，所以我才没急着对源兽势力的至圣出手，那些人不重要，想要解决混暝老鬼，只有一个法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话间，白发身影眼中透着决然。
顾修云暗自吸了口气，默默思索秦道人话里的含义。
显然，秦道人对混暝圣祖的手段并不意外,修行界也早就做好了生死决战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混暝圣祖迟迟没有动手。
数道年过去，顾修云从一个普通帝君一步步成长到了至圣境界，让两大势力的强者都震惊不已，但他只是个变数，而非秦道人计划中的一员。
秦道人也没打算让顾修云去拼命。
因此，那根触手现世之后，秦道人就将顾修云拦了下来，不允许他继续参战。
“顾惜命，你觉得是你厉害，还是太一仙帝厉害？”秦道人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
“自然是太一仙帝。”
顾修云没有丝毫迟疑。
那可是真正的法则三重境强者，将因果体系推升到了不可思议境地，其层次之高，足以让世间所有至圣侧目，哪怕顾修云身兼杀戮命运两种道法，又有混源肉身力量跟古圣神通，也不敢说自己是太一仙帝的对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算上劫灵雾气。
顾修云有劫灵雾气供应的万倍真灵，就算是耗，也能耗死太一仙帝，但太一仙帝也不蠢，以那位的实力，只要不跟顾修云正面厮杀，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小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秦道人笑道，“论杀伐战力，你已经很接近太一，只是境界稍微低了些，境界低，对真灵的运用就弱，所以那根触手才能轻易湮灭你的分身。”
“这也是贫道不让你继续出手的原因。”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杀戮跟命运两种体系突破到开天境，到那时，杀戮与命运融合，你的真灵就能更上一层楼，即使是混暝圣祖，想杀你也不太容易了。”
“突破到开天境……”顾修云摇了摇头。
这话说起来简单，真想做到却难之又难，顾修云身怀两大体系，彼此配合，进步速度比旁人快了何止千倍，依旧没能找到破境的方向，而如今，修行界面临生死危机，他恐怕也没时间修行了。
轰隆！
轮回圣界边缘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源兽势力的七位至圣已经杀到前方，一道道身影矗立在天地间，气息强横的近乎恐怖。
“终于来了。”
顾修云眯起眼睛。
秦道人却是一副悠然姿态，“顾惜命，你暂时就别出手了，区区几个至圣，让青祖、酒圣去应付吧，此外，让你麾下的那些神魔始祖配合顾月，他们有傀儡巨兽在手，保命应该无妨。”
“明白。”
顾修云立即传出讯息。
……
此时。
苍狼、梡榆等源兽至圣已经来到圣界边缘。
“诸位，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
“苍狼兄说的没错，那帮修行者至圣都躲在圣界里面，只剩一群实力孱弱的低阶生灵，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等？”
“动手吧，毁掉轮回圣界。”
源兽至圣们发出肆意的狂笑，一个个运转神力，开始施展秘术绝学。
轰隆！
虚空卷起阵阵狂潮。
七个至圣联手施展秘术，威能何其恐怖，几乎在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圣界，与此同时，一道道光幕横亘在圣界边缘，那是空域大阵的阵法壁垒。
“哼，区区一座阵法，也想挡住我们？”
苍狼至圣满脸不屑，随即挥出漆黑利爪。
呼！
兜风神爪席卷百万亿里虚空，如遮天蔽日的云团砸向轮回圣界，一重重阵法壁垒应声破碎。
苍狼至圣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
就在这时，数根天柱从轮回圣界内飞出，竟然将兜风神爪拦在了圣界外面，天柱尽头站着四个巨兽身影，气息都格外强横，周围还弥漫着强大的法则波动。
“还有至圣？”
苍狼眯起眼睛，随即瞳孔微缩，“不对，是那帮神魔始祖。”
“神魔始祖？”
梡榆至圣有些惊讶。
一群连至圣都算不上的神魔，居然挡住了兜风神爪的轰击。
蓬！蓬！蓬！
天柱与至圣级秘术剧烈碰撞，彼此湮灭。
那些隐藏在天柱后方的巨兽身影也露出形貌，每一头巨兽都格外磅礴，气息也强横之极，但至圣们都有窥探真灵的手段，一眼便看出，那些巨兽只是傀儡战阵，真正抵挡兜风神爪的是藏身在傀儡深处的神魔始祖——言素诗、纪文杉、蓝冲河、庚阳。
“真是胆大包天。”
苍狼至圣嘴角露出狰狞笑容，“难怪之前圣祖大人的军队攻打第一空域时，这几个神魔迟迟没有现身，原来是在这里等我们。”
“哼，修行界连神魔始祖都派出来了，可见已经黔驴技穷，苍狼兄，不用管他们，直接摧毁轮回圣界。”
梡榆至圣厉声狂笑。
“好。”
七位源兽至圣再次出手。
第2726章 空间法则
轰隆！
虚空中狂潮翻涌。
七位源兽至圣联手轰击，又有奇珍灵宝配合，威势大的近乎恐怖，强大的冲击波瞬间就撕碎了阵法壁障。
“拦住他们。”
面对此景，言素诗等人再次催动傀儡巨兽。
不远处，青祖、酒圣也已经赶来支援，还有一层迷蒙的雾气笼罩在天地间——那是顾月的幻道法则。
到了至圣层次，幻道已经不只是幻象那么简单，可以凝虚化实、真幻随心，当然,境界越高，凝虚化实的神通也越强，以顾月的境界，还不足以抵挡七位至圣联手轰击，但作为辅助，已经绰绰有余了。
最重要的是，顾月的幻象遮住了言素诗、纪文杉、蓝冲河与庚阳的气息，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而不必担心被源兽至圣针对，同时,傀儡巨兽也能抵挡至圣级轰击，两者配合，让四人有了能与至圣抗衡的资本。
蓬！蓬！蓬！
虚空寸寸碎裂，却没有一丝威能进入轮回圣界。
“居然挡住了！”
看到那一根根矗立在圣界边缘的天柱，苍狼至圣眼中闪过愠色，想不到修行界仅凭青祖、酒圣跟几个神魔始祖，居然也能抵挡源兽势力的轰击。
“再来。”
苍狼至圣又一次施展兜风神爪。
言素诗等人也继续催动傀儡巨兽……
……
此时，圣殿内。
古祖、不死等至圣露出震惊神情。
“碧玉，那些傀儡是怎么回事？”
“言素诗、纪文杉等小辈都是神魔始祖，
竟然凭借着一座傀儡巨兽战阵，就能跟源兽势力正面抗衡？”
“我们修行界的傀儡战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至圣们都有些不可思议。
“诸位不必惊奇,混暝圣祖有底牌，我们修行界自然也有底牌，”碧玉至圣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顾修云，笑道，“这些都是秘密炼制的特殊傀儡，战力不亚于无量至圣，但同时，对灵材的要求也极高，所以只炼制了四座，由言素诗等人操练。”
“原来如此。”
“不愧是无上境，连至圣级傀儡战阵都能炼制出来。”
众人纷纷赞叹。
显然，他们都以为傀儡巨兽战阵出自秦道人之手，却不知，这些傀儡是顾修云炼制而成。
“顾惜命，你的傀儡战阵立功了。”碧玉至圣悄声道。
“是太二跟伏东的功劳，”顾修云微微摇头，“至圣级傀儡战阵何其玄妙，若没有他们两个潜心研究，我怎么可能造的出来，说到底，我只是提供了一些灵材。”
“这可不是简单的灵材。”
碧玉至圣摇头轻笑。
至圣级傀儡战阵，早在无数年前就有人预想过，甚至描绘出了具体构图，但一直没人能炼制出来，究其原因——灵材不够强。
混沌世界的灵材也分三六九等。
无量至圣能炼制的灵材属于中下等，用来对付古圣、帝君绰绰有余，但想要抵挡至圣级攻击，就是痴心妄想了。
比如顾修云的魔熊黑锤，材质极其坚硬，连顶尖至圣
都没办法在黑锤表面留下完整纹络，更别说深入黑锤内部，但只有这种层次的灵材才能支撑至圣级傀儡运转。
所以无数年来，修行界跟源兽势力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炼制出至圣级傀儡战阵。
“顾惜命，你那门神通当真厉害，”碧玉至圣传音道，“若不是老爷开口，我都不知道妖灵坟墓还有这么一份机缘，如今想来，老爷当初派你去妖灵坟墓，或许就是想让你得此机缘，从而为我修行界再增一份战力。”
“运气罢了。”
顾修云笑了笑，不置可否。
混源妖灵的神通确实厉害，但想要得到那份机缘也不容易，单是进入沼泽泥海深处，就需要耗费大量真灵，除此之外，还得有足够强横的道心意志，才能在至圣丹珠中雕刻出完整纹络。
或许连秦道人都不清楚顾修云能不能成功，所以没有明说，一切看他运气。
时间缓缓流逝。
圣界外的厮杀还在持续，四座傀儡巨兽战阵加上青祖、酒圣以及顾月硬生生挡住了源兽势力的攻击，也让众至圣松了口气，然而，谁都没发现，就在第一空域边缘，虚空正在缓缓裂开，一根根触手露出踪影。
那些触手跟湮灭顾修云真灵分身的触手一般无二，数量却多到令人发指。
很难想象，它们一旦现世，会给修行界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
……
另一边。
顾修云仅剩的分身正在虚空火罗花中静静修行，秦道人不许
他参战，他就只能埋头参悟火罗花空间的奥妙，这种极特殊的空间结构蕴含无穷奥妙，也给了他不少启发。
“空间与时间，是一切物质法则的根基。”
“九大物质法则中，五行风雷都是具象化的表现，而时空是它们的另一面，我之前听妖祖、石祖几位前辈说过，所谓的开天境，其实就是打破混沌世界原有的法则桎梏，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法则。”
“新的法则，就是新的天地，故而被称为开天境。”
顾修云口中呢喃。
创造一种全新的法则，说起来简单，实际上难之又难。
因为这种法则要足够完美、足够强横，才能支撑无量至圣的真灵、神魂、意志、身躯。
青祖、酒圣很早就找到了方向，但想要踏入开天境，不仅要演化出足够强的生灵法则，还必须有与之匹配的物质法则，两种法则结合，才是完整的开天法则。
例如碧玉至圣，她的杀戮剑气赤红如血，其中就蕴含了杀戮道跟火焰法则的威能。
再比如古祖，他是将吞噬道跟水行法则结合，因此保命能力极度强横。
还有那位苍狼至圣，是将吞噬道跟风行法则结合。
总之，每一位无量至圣都至少演化出了一种独属于自身的物质类法则。
顾修云在命运跟杀戮方面的造诣已经极高，但迟迟没有演化出物质法则，所以难有寸进。
而如今，火罗花空间给他指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空间……”
“空间包容万物，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世间物质都在空间之中，可空间究竟是什么？是火焰？是流水？是狂风？是大地？”
“不，空间本身是虚无的，只是因为有了物质，才有了空间。”
不知不觉，顾修云的心神全部融入火罗花空间，甚至忘却了混源虚空的战争，他的意识在混沌黑暗中随意的游荡，时不时闪过一缕灵光，却又很快熄灭。
终于。
心神中的黑暗被点亮。
霎时间，一座无形虚空出现在顾修云意志深处，那是独属于他自身的特殊空间，也代表了一种完美的空间法则，既存于世间，也不存于世间。
其层次之高，已然超越正常虚空。
“原来如此。”
顾修云猛地睁开眼睛。
呼！
炙热的气流涌入体内，却瞬间消失无踪。
那些气流源自于火罗花世界，即便是顾修云，也只能靠肉身强行抵挡，此刻他却不再抵挡，而是任由火焰气流行转周身，但诡异的是，火焰气流刚进入体内，就消失于无形，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如此，这就是火罗花世界的空间法则。”
“同样是空间，火罗花世界的空间自成一体，独立于混沌世界之外，所以外面的生灵永远也找不到它的入口，只能出，不能进。”
“锥心天锁也是一样，且层次更高。”
“我现在境界还不够，演化不出锥心天锁空间，但演化火罗花空间已经绰绰有余。”
顾修
云满脸激动。
朝闻道，夕可死，大道修行莫过于此。
此刻的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开天之路，且距离破境只差一线，他在命运、杀戮方面的感悟已经足够高，又有了独属于自身的空间法则，两者结合，就能一举踏入开天境。
“继续。”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尝试着融合生灵法则跟物质法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
顾修云猛地抬起头。
只见周围的火罗花世界竟然裂开了一条狭长的裂缝。
裂缝边缘，隐约可以看到巨型触手凌空飞舞，并朝着轮回圣界的方向极速飞去。
“又来了一根触手？”
“不对，不止一根。”
顾修云瞪大眼睛。
透过裂缝，可以看到一根根触手出现在混源虚空，触手漫天飞舞，散发着令人骇然的恐怖气息。
更可怕的是，那些触手尽头竟然有一团硕大无边的黑色乌云。
“麻烦大了……”
顾修云心中发凉，刚突破的喜悦顷刻间被一盆凉水浇透。
他知道，修行界要面临真正的大劫了。
第2727章 绝对静止
秘境山谷内。
顾修云睁开眼睛，一脸焦急地望向远方。
“前辈，空域边缘——”
“无需多言。”
秦道人摆了摆手，“事情我已知晓，那头妖灵的实力远远超过无量至圣，就算是太一仙帝对上它也是有死无生，你就更别说了，唯今之计，只能由贫道亲自出手。”
“前辈要出手？”
顾修云瞳孔剧颤。
混暝圣祖正在暗处虎视眈眈，秦道人一旦出手,就势必要面对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到那时，整个修行界都将再无转圜余地。
“不行。”
顾修云立即摇头，“那些触手是混暝圣祖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让前辈现身，您不能中计。”
“我不出手，你拦得住吗？”秦道人洒然轻笑。
“或许可以试一试。”
顾修云吸了口气。
“哦？”秦道人笑道，“看来你这小辈又有突破了，是生灵法则还是物质法则？”
“是那座火罗花空间。”顾修云回应。
“原来如此。”
秦道人嘴角笑容浓郁了些许，“九大物质法则中,以时空最为浩瀚，也最能包容万物，你既然领悟了火罗花世界的空间法则，想必离突破也已经不远，很好，有你在，我总算能安心了。”
说着，秦道人指尖微动。
顾修云周围顿时升起一团雾气，雾气层层叠叠，仿佛没有尽头，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甚至连轮回圣界外的战场都看不清。
“前辈？”
顾修云忍不住惊呼。
“小子，你为修行界做
的够多了，接下来就由我们这些老家伙去拼吧！”
“记住，万事以自己的性命为重，活着才有希望。”
秦道人的身影消失无踪，只剩下茫茫雾气，笼罩着整个秘境山谷。
……
轮回圣界边缘。
言素诗、青祖、酒圣等人已经跟源兽势力停止厮杀，双方不约而同地望向远处虚空。
那里有一团遮天盖地的黑色乌云，乌云周围飘荡着数以千计的触手，如漫天丝带，正缓缓飞向青霄天域。
呼！
乌云所到之处，空间不断崩塌，且是无法逆转的彻底崩塌，恐怖的破坏力连空域大阵也无法抵挡。
“那是什么？”
青祖声音有些颤抖。
“是触手，是摧毁青衣师弟真灵分身的触手，”酒圣脸色惨白，“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一根触手就能湮灭青衣师弟所有分身，数千个触手扑过来，我们拦得住吗？”
“拦？”
苍狼至圣忍不住嗤笑出声，“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跟圣祖大人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苍狼兄说得对。”
梡榆至圣厉声狂笑，“在圣祖大人的天威面前，一切阻碍都将灰飞烟灭，你们几个也不例外，等死吧！”
轰隆！
狂风吼啸。
那团乌云看起来慢，实则速度极其惊人，短短数息，已经跨越了大半个空域，来到青霄天域边缘。
乌云周围散发着狂暴且恐怖的毁灭气息，似乎要湮灭世间万物。
“属下梡榆，恭迎大人。”
梡榆至圣兴匆匆地飞了过去
，想要迎接那团乌云。
可就在它靠近的刹那——
噗嗤！
一根触手猛然伸出，直接贯穿梡榆至圣身躯，将它的真灵连同神力、意志全部湮灭。
“什么？”
苍狼等人瞬间脸色煞白。
那团乌云居然杀了梡榆，且没有丝毫留情，难道它不是混暝圣祖的人？
“快退。”
苍狼至圣急声嘶吼，连忙遁向远处。
但已经来不及了。
乌云周围的触手如一道道闪电，贯穿百万亿里虚空，来到苍狼等人前方，随着触手刺入体内，之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苍狼至圣顷刻间化成了飞烟。
不仅是苍狼，另外几位源兽至圣也同样如此。
至于青祖、酒圣、言素诗等人，他们早在乌云降临之前就逃进了轮回圣界，反而躲过一劫。
“怎么回事，那东西连源兽至圣都不放过？”
“不知道，或许是混暝圣祖觉得它们办事不利，所以动手惩罚。”
“哪有这么惩罚的，直接湮灭肉身意志，连真灵都不放过！”
青祖、酒圣站在圣界内，满脸惊骇地望着远方。
说话间，乌云已经来到圣界边缘。
轰隆！
虚空崩塌。
这次乌云没有停留在圣界外面，而是冲进圣界内，并伸出数以千计的触手，朝着整个圣界劈去，触手中蕴含的气息让众位至圣心神剧颤，一时间竟然催动不了丝毫神力。
“完了……”
众人心中绝望。
只有真正面对时，青祖、酒圣等人才知道乌云的可怕，那已经不是至圣级
力量，其层次之高，让他们有种凡人仰望天空的感觉，苍天一怒，又岂是凡人可以抗衡，只能乖乖等死。
呼！
一根根触手落了下来——
青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酒圣口中呢喃，似乎在述说遗言；言素诗、纪文杉等人更不必说，笼罩在他们周围的傀儡巨兽已经崩塌溃散，只剩下孱弱的神魔始祖身躯。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无上境有多么强大。
混暝圣祖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派一团乌云出来，就能将整个修行界碾成飞烟。
众人绝望之际。
呜！
一阵莫名的声音响起，整个轮回圣界都停滞了，那团乌云跟周围的触手也僵立在虚空中，仿佛时间已经静止，青祖、酒圣等人如同雕塑，除了心神，再无一丝力量可以运转。
这种静止不同于之前乌云触手的压迫。
这是一种绝对的静止，时间静止、空间静止、神力静止、万物尽皆归于寂灭，只有道心还能勉强运转，但在场的至圣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色彩，他们完全跟世界隔绝了。
此时。
圣界内传出冰冷的声音。
“好一个混暝圣祖，老夫是真没想到，你手里居然有一头半步无上境的混沌妖灵，还将它炼制成了傀儡，并且保留着生前威能。”
“老夫有点好奇，你是怎么驱动它的力量？”
“以半步无上境神通，就算打不过你，也不至于被炼成傀儡，任你驱使。”
轰隆！
声音伴随
着雷霆，贯穿了整个混源虚空，也将乌云撕得支离破碎，再无先前凶威。
第2728章 错了
“秦道人，你终于肯现身了。”
混源虚空尽头，另一个声音响起，“不错，这头万角魔龙确实是半步无上境妖灵，当初为了解决它，吾前后谋划半道年，几经算计，才终于在保留真灵身躯的情况下将其斩杀。”
“如今，它也算是立功了。”
轰隆！
混源虚空裂开了巨大的口子。
隐约间，可以看到一柄毁天灭地的长矛落向冥冥深处，这柄长矛蕴含着整个混暝圣界的力量，也充斥着无上境最终极的威能，一经出世，便石破天惊。
嗤拉！
灭世神矛庞大到极致，又渺小到极致，其虚影遮天盖地，真实形体却超脱一切束缚，落在世间生命都无法窥及的不可思议地界，那里，有一个伟岸的身影。
神矛降世，直接洞穿伟岸身影的躯体。
“结束了。”
混暝圣界深处，血红色虚影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击，称得上混暝圣祖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击，因为它不只是圣界跟无上境的力量，还有天心意志漫长岁月的增幅。
天心意志，乾坤帝君就能拥有。
但只有达到至圣以上境界，才能真正发挥出天心意志的威能，因为天心意志的本质就是道心，道心越强，天心意志就越强，对力量的增幅也越可怕。
这是一种心灵的力量。
心灵之力无形无相，但始终是存在的，即便是凡人，也有可能在心灵的支撑下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到了帝君境界，就能初步发挥它的威能，比如言出法随。
至于无上境，道心之强已经达到不可思议境地，天心意志的增幅也堪称无穷无尽，经过数千道年乃至数万道年的增幅，长矛中蕴含的力量可以瞬间摧毁整个混源虚空——
如此可怕的一击，连混暝圣祖自己都扛不住，何况是秦道人？
噗！
正如混暝圣祖猜测的那样。
神矛降世，伟岸身影灰飞烟灭，再无半点痕迹，浩瀚磅礴的轮回圣界也开始极速崩塌。
似乎，秦道人真的陨落了。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自冥冥之中升起，剑芒幽冷晦暗，不夹杂任何杀戮波动，却让混暝圣祖瞬间脸色惨白。
“怎么可能？”
血红色虚影第一次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冷静。
那一剑非常普通，仿佛是哪个刚踏入修行路的开脉境小辈挥出的剑气，但在此刻的混源虚空，一切生灵都陷入绝对静止，怎么可能会有开脉境修行者施展剑气？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道人。
嗤拉！
剑气现世，随即消失在冥冥之中，再出现时，已经来到混暝圣祖真身前方。
噗！
剑气贯穿了混暝的身躯，磅礴伟力终于爆发。
蓬！蓬！蓬！
无上境的身躯竟然在刹那间被斩的千疮百孔，真灵、道心都被强行切割，哪怕混暝圣祖竭尽全力抵挡，还是被摧毁了大半的道心，至于真灵，已经湮灭成粉末。
对无上境来说，真灵不是根本。
只要道心不灭，就能在短时间内凝聚海量真灵，恢复巅峰战力，但秦道人怎么会给他时间？
刹那之后，又一道剑气凌空劈来。
那是蕴含了道心力量的灭世神剑，也是要将混暝圣祖彻底摧毁的一剑。
“不可能！”
混暝圣祖厉声嘶吼，“你一个刚突破的修行者，怎么挡得住我的虚天矛，还能维持巅峰战力？”
“没有什么不可能。”
秦道人漠然回应，“因为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噗嗤！
又一剑劈落。
混暝圣祖残余的道心再次崩灭，连带着混暝圣界都开始分崩离析。
“从一开始就错了？”
混暝圣祖心神剧颤，刹那之后，它猛地望向那座属于修行者的轮回圣界。
那座圣界还在崩塌。
由此可见，混暝圣祖的神矛并没有斩错人。
那毁天灭地的一击，确实杀死了轮回圣界的主人，可问题是，秦道人并非圣界主人。
两者之间只有极弱的因果牵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混暝圣祖愤怒如狂，“你们早就开始算计我了，你是个疯子，太一仙帝也是疯子，你们居然造了一座假的圣界。”
“不，圣界是真的，只是不属于我，”秦道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天地间，“贫道从没想过成为无上境，也没想过执掌混沌世界，做这世间唯一的主宰，所以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嗤拉！
第三道剑气劈下。
混暝圣祖仅剩的道心再次破碎。
这一刻，它也明白了秦道人跟太一仙帝的谋划。
数千道年来，太一仙帝始终没有现身，并不是那位仙帝不肯现身，而是不能。
因为太一仙帝才是轮回圣界真正的主人。
但同时，他只是个法则三重境的因果至圣，无法彻底掌控圣界威能，一旦离开圣界，就会引发不可测的后果，所以他必须时刻镇守轮回圣界。
也正是因为如此，轮回圣界的流速才会那么慢。
千分之一流速，就已经达到太一仙帝的极限，运转再快一些的话，圣界威能顷刻间就能将太一仙帝碾成飞烟。
“混暝，你觉得贫道是在算计你，殊不知，在你动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源兽势力还有一个无上境圣祖，我也没把你当成敌人，是你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秦道人挥出第四剑，眼中却弥漫着无尽的惆怅。
在世人眼里，轮回圣界是修行者最大的依仗，也是源兽势力最恐惧的敌人，但在秦道人眼里，那只是他曾经的家，那里有他最亲的人、最思念的人。
可这一切，都将伴随着轮回圣界的崩塌而灰飞烟灭。
“混暝，若不是你，我还有一线希望。”
“如今连那一线希望也彻底消失，既然如此，你就陪葬吧！”
秦道人又一次挥舞手中神剑。
嗤拉！
剑气幽冷晦暗，蕴含的威能也远不如混暝圣祖的虚天矛，因为秦道人还没有开辟古界，或者说，他开辟了一座不属于自己的古界。
所以数十道年来，秦道人一直在默默地积蓄力量，不敢炼制任何奇珍灵宝，也不敢指点古祖、不死等人修行，只为了今天这一战。
蓬！蓬！蓬！
剑气如潮。
哪怕没有古界支撑，秦道人的剑气依旧恐怖的不可思议。
杀戮道无上境，每一剑都毁天灭地，比虚实、命运等体系强悍太多太多。
无穷无尽的剑气，不断将混暝圣祖碾成飞烟。
第2729章 聚集圣殿
蓬！
最后一剑落下，混暝圣祖的道心终于散尽，从世间彻底消失。
“死了吗？”
秦道人眯起眼睛，随即摇了摇头。
无上境哪有这么好杀的？
虚实体系的战力远不如杀戮体系，但在保命方面极度强横，那位混暝圣祖又是存活数千万道年乃至上亿道年的古老人物，就算再弱，也该悟出几种保命底牌。
果然。
混暝圣祖陨落之后，与其性命相连的圣界并没有加速崩塌，反而变得若隐若现，似乎要从现实世界消失。
“遁入虚幻？做梦。”
秦道人瞳孔微缩，手中剑气如潮水般劈出，且威力比之前更加强横。
因为他不需要再隐藏自身了。
作为无上境，一念之间就能吞吸海量真灵，运转的神力也磅礴到了不可思议地步，每一剑都仿佛要劈穿整个混源虚空，恐怖的气息让秦道人如同灭世杀神，举手投足都能碾碎整个世间。
这一刻，秦道人的锋芒彻底展露。
杀戮道，世间最可怕的体系，同辈之中无与争锋，又是无上境强者，实力可想而知。
哪怕没有古界，没有无数年的积累，依旧将混暝圣祖碾得灰飞烟灭。
蓬！蓬！蓬！
仅仅三道剑气，浩瀚到无边无垠的混暝圣界就被斩的支离破碎，圣界内居住的神魔全部消亡，甚至连隐藏在圣界深处的虚幻世界也尽数崩塌。
可即便如此，秦道人依旧没找到混暝圣祖的踪影。
那位圣祖仿佛真的从世间消失，现实世界没有它的踪迹，虚幻世界也没有它的身影，真灵、道心都不存于世，只有崩塌的混暝圣界在缓缓变得透明，融入虚幻深处。
“没关系，你总有现身的时候，之前你依仗着混暝圣界，又有数千万道年的积累，贫道都不曾惧怕分毫，更何况是现在——”
秦道人目光恢复平静，手中剑气一次次劈出，不断摧毁混暝圣界。
对无上境来说，圣界不是根本，但也是极重要的依仗，少了圣界支撑，可动用的神力就会削弱许多，而且不是一截半截，是十倍乃至百倍的差距。
因为无上境的真灵太强横了。
如青祖、酒圣等人，真灵只有十倍，神力层次自然也不高；
青江、羲皇、古祖，真灵百倍，神力层次就跟着提升到了百倍；
至于万角魔龙，三万倍真灵，神力层次高的近乎恐怖，哪怕只剩下冰冷的身躯，也能轻易斩杀苍狼、梡榆至圣。
可是跟无上境比起来，他们都还只是至圣。
无上境的真灵没有上限，神力层次也没有上限，理论上，神力威能可以达到至圣的百万倍、千万倍，但事实上，想要凝聚出那般强横的神力需要耗费漫长岁月，而且只能维持一息半息。
想要长久厮杀，必须靠圣界的力量。
没有圣界，无上境也很难施展出毁天灭地的神通。
蓬！蓬！蓬！
杀戮剑气不断落下，浩瀚磅礴的混暝圣界极速崩塌，仅仅片刻，就只剩下先前的百分之一，许多破碎的圣界碎片都融入了虚幻深处，依旧躲不开秦道人的剑气轰击。
而混暝圣祖始终没有现出踪影，似乎已经放弃。
……
此时。
秘境山谷内。
顾修云周围的茫茫雾气开始消散，笼罩在天地间的无形力量也消失无踪，放眼望去，整个圣界都在崩塌，天空裂开了无数个巨大的口子，大地分崩离析，属于轮回圣界的法则尽数湮灭。
“怎么会这样，难道修行界输了？”
顾修云震惊地望着周围。
圣界内早已是一副末日景象，虚空破碎、万物寂灭，陨落的生灵不计其数。
“顾惜命，速来圣殿。”
碧玉至圣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好。”
顾修云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遁空前往。
数息后。
他走入圣殿深处，眼前聚集了数以千计的身影，除了古祖、妖祖、碧玉等无量至圣，还有言素诗、纪文杉以及镜玄等乾坤帝君。
顾修云顿时松了口气，随即问道，“诸位，究竟怎么回事，修行界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清楚。”
古祖微微摇头，“片刻前，我们还在沿着混源虚空绕行，忽然一股浩瀚伟力席卷而来，将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处，神力、意志也被尽数封锁，只有心神能勉强运转，等我们恢复清醒时，已经回到圣殿内了。”
“我们也是一样。”
言素诗跟着道。
“如此说来，应该是秦道人占据上风。”顾修云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
除了无上境，谁能将古祖、不死等至圣在极短时间内挪移到青霄天域，还有言素诗、纪文杉、镜玄那些古圣帝君……
秦道人有余力做这些事情，可见局势并不差。
同时，顾修云也有些疑惑，那团黑色乌云已经将修行界逼到了绝境，秦道人一旦出手，势必会遭到混暝圣祖最狂暴的袭杀，他究竟是怎么逆转战局，反败为胜？
正思索间，碧玉至圣的声音再次传来。
“诸位至圣道友，请来内殿一会。”
第2730章 一个局
片刻后。
内殿深处，古祖、不死等人彼此相视，随即望向最前方的碧玉至圣。
“碧玉道友，情况究竟如何？”
“修行界是赢了还是输了？”
“对啊，快告诉我们结果，”妖祖急切道，“老夫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诸位别急，”碧玉至圣嘴角微微一笑，“你们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就该明白，修行界的处境并不差，至少要比源兽势力好得多。”
“这倒是。”
众人点了点头。
轮回圣界崩塌，青霄天域跟羲皇天域也支离破碎，但修行界的损失并没有惨烈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因为早在源兽势力进攻之初，乾坤帝君们就已经将海量的修行者收入体内世界。
如镜玄、风痴等人，他们每一个都庇佑着数以千万计的生灵。
虽然这些生灵相比整个修行界只是沧海一粟，但有了他们，修行界就有了恢复生机的可能。
所以顾修云看到言素诗等人还活着时，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碧玉，我们安然无恙，是不是意味着修行界赢了？”古祖再次询问。
“未必。”
碧玉至圣扫了眼远方天空，“不瞒诸位，自从老爷出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讯息，无上境的手段远远超过至圣层次，因此，那等存在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湮灭无数生灵，我们现在还活着，不代表下一刻也能活着。”
“啊？那岂不是说……我们随时可能陨落。”
妖祖脸色瞬间苍白。
“事到如今，生死已经不由人了，”不死至圣倒是镇定的多，“碧玉，你将我等聚集到此，应该不是为了讲这些废话，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还是不死道兄够冷静。”
碧玉至圣淡笑了一声，“没错，我召集诸位过来，是为了讲两件事：其一，是告诉你们混源虚空真正的局势，也是让你们清楚，我们要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其二，是老爷的应对计划。”
“混源虚空的局势？”古祖皱起眉头，“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混暝圣祖跟源兽势力嘛！”
“不。”
碧玉至圣微微摇头，“如果只是一个混暝，这场战争根本不会持续到今天，混源虚空的局势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
“诸位应该都很好奇，老爷早在数十道年前就已经踏入无上境，那时混暝还没有归来，以老爷的实力，只要稍微出手，就能将整个源兽势力灰飞烟灭，可为什么没那么做？”
“为什么？”古祖跟不死至圣顿时扬起眉头。
这个疑问已经在他们心里徘徊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答案，如今，碧玉至圣总算肯回答了。
“因为一个局。”
碧玉至圣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李代桃僵、釜底抽薪的局。”
李代桃僵？
釜底抽薪？
众至圣一脸茫然。
顾修云的眼睛却猛然亮起，霎时间，他明白了秦道人先前的态度，也明白了混暝圣祖落败的原因。
“原来如此，难怪秦道人不肯我全力出手，”顾修云心里暗暗赞叹，“原来修行界早有计划，也对，我能成圣只是个意外，有没有我，秦道人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心念闪动间，顾修云对碧玉至圣接下来的话越发好奇。
他能猜到大概，却猜不出具体的谋算，这些只有真正的参与者才会清楚。
此时，碧玉至圣已经缓缓开口：
“诸位，你们一直在怨恨老爷没有提前解决源兽至圣，殊不知，那些至圣根本不重要。”
“他们是死是活，对混暝圣祖的影响极小，即使死了，混暝也能在短时间培养出几个新的至圣，混源虚空的局势还是会发展到今日局面。”
“不要怀疑，一个存活了至少三千万道年的无上境圣祖，手里的奇珍神药远远超过你们想象，培养几个至圣太轻松了，混暝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因为它心胸狭隘，容不得旁人威胁它的地位。”
“若非如此，单是那座混暝圣界，就能诞生数以千计的至圣。”
数以千计……至圣……
众人被碧玉至圣的话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几千个无量至圣，那得是多么恐怖的景象，修行界瞬间就会覆灭吧？
“碧玉，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元空至圣额头微颤，脸上露出质疑神情。
“哼，谁跟你开玩笑。”
碧玉至圣微微撇嘴，“你若不信，就问一问身边这位顾月至圣，她用了多长时间突破到无量境，又是修的什么道法，秦道人能做到的事情，混暝圣祖自然也能做到。”
众人顿时望向顾月。
对于顾月，除了顾修云，在场的至圣都很陌生，毕竟，谁也不会关注一个不知名的乾坤帝君，而在顾月成圣之后，就没有走出过秘境山谷半步，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晚辈顾月，修行年岁跟青衣至圣相当，幻道体系。”顾月简短的说了两句。
众人脸色顿时僵住。
世上有一个顾惜命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又冒出个顾月，而且还是修的幻道体系，如此短的时间就能培养出两个至圣，无上境当真恐怖至极。
“顾月……你就是秦道人谋划许久才救活的那个姑娘？”古祖盯着顾月仔细望了几眼，“厉害，真是厉害，这才过去多少道年，你居然已经是至圣了。”
“是啊，我还以为那姑娘最多就是个祖皇级帝君呢！”妖祖跟着道。
“无上境，真是恐怖。”
不死至圣忍不住感慨。
数道年的时间，从普通修行者一跃成为至圣，换谁都难以接受，毕竟顾月不是顾修云，没有经历过一场场厮杀，也没有那一次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他们对顾修云的成圣已经很难接受，更别说顾月了。
但事实就是事实。
无上境想要造一个至圣，真的不难。
“如今看来，我们修行界已经算是幸运了，”不死至圣满脸怅惘，“幸好混暝圣祖是个心胸狭隘之辈，它若肯培养源兽一脉，我们修行者哪有崛起的可能？数以千计的源兽至圣，简直让人绝望。”
“言归正传吧！”
碧玉至圣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诸位，老爷没有杀源兽势力的至圣，不只是因为它们影响不了局势，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暴露自身。”
暴露自身？
众至圣满脸疑惑。
从秦道人踏入无上境开始，他与混暝就已经开战，还有什么暴露不暴露的？
“青江、混光、魔狮那些人终究是顶尖至圣，”碧玉沉声解释，“想杀他们，老爷也需要动用一丝属于自身的真正力量，那样的话，就有可能被混暝圣祖锁定因果。”
“当然，单凭些许因果，混暝圣祖不可能找得到老爷的真身。”
“但它会发现，轮回圣界跟老爷并非一体……”
话音落下，众至圣瞳孔剧颤。
碧玉至圣没有理会众人，继续述说，“这就是老爷布下的最大的局，也是专门针对混暝圣祖的局。”
“诸位应该猜到了。”
“没错，轮回圣界不属于老爷，那是太一仙帝的世界。”
“准确说，那是曾经的古界。”
说到这里，碧玉至圣停顿了片刻，“那座古界的事情……诸位都很清楚，我也懒得说了，太一仙帝也许是错的，但若没有他，就没有老爷……”
“其中的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
“我只想告诉诸位，太一仙帝是轮回圣界真正的主人，老爷踏入无上境并没有开辟古界，而是修复了那座崩塌的古界，至于缘由嘛，诸位也不必知晓。”
“也正因为如此，太一仙帝数百道年没有现身。”
“此外，老爷跟太一仙帝还培养了一名弟子——流烟，流烟师姐的天资远在我之上，她完美继承了太一仙帝的因果道法，并且已经修炼到顶尖至圣境界，可为了对付混暝，流烟师姐孤身进入化圣之天，冲击无上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它相信太一仙帝在破境冲关，同时逼迫它尽快出手，这个李代桃僵的局也才算完美。”
“至于后面的事情，诸位也都能猜到了。”
“那团乌云冲进轮回圣界，引得圣界主人出手，将其打散；”
“继而，混暝现世，杀死了圣界主人，也就是太一仙帝。”
“再然后，就是老爷出手。”
碧玉至圣说的很平静，却让在场的至圣心惊肉跳。
原来如此。
秦道人跟太一仙帝居然设了这么大一盘棋，以整个轮回圣界为骗局，引诱混暝圣祖暴露真身。
这一刻，众人想到了很多。
留着青江、魔狮、混光等人的性命，或许就是想让混暝圣祖有更大的把握，从而提前掀起最终决战，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方就越有可能发现轮回圣界的秘密。
还有万物至圣的陨落、羲皇的重伤垂死，也许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对。”
古祖猛然抬头，“照这么说，当年救羲皇的不是太一仙帝？那又是谁，谁能从成群结队的乌灵蛟手里救走羲皇，此外，按照源兽势力传过来的讯息，当时那人速度极快，比真灵燃烧状态的冥渊都不差分毫，除了太一，谁能有如此神通？”
“古祖兄说得没错，既然太一仙帝一直藏在圣界深处，那究竟是谁救的羲皇，总不会是顾惜命吧！”
不死至圣也皱起眉头。
“那自然是——”碧玉至圣嘴角微翘，正准备回答。
忽然，周围虚空开始剧烈颤抖。
蓬！蓬！蓬！
无数流星从圣殿外的虚空中飞出，如漫天暴雨，砸向青霄天域。
不仅如此。
天穹尽头跟虚空底部出现了两座无比庞大的石盘，一上一下，竟然将整个混源虚空都笼罩在了里面，石盘古朴幽黑，沿着虚空不断延伸，似乎要将这座世界完全包裹。
“那是什么？”
众至圣骇然出声。
混源虚空何等浩瀚，普通帝君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无量至圣也要费些力气才能走出去，如此磅礴的世界，竟然被两座石盘给包裹住了？
轰隆！
天空尽头终于传来秦道人的声音，“有意思，看来你们两位已经联手，混暝……祭祖……”
第2731章 三个无上境
“联手？祭祖？”
“祭祖是谁，居然能跟混暝、秦道人并驾齐驱？”
听到天穹尽头的声音，妖祖等人震撼莫名。
碧玉至圣跟顾修云的脸色没有太多变化，但也凝重了些许。
“诸位。”
碧玉至圣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一件事，混源虚空并不只有老爷跟混暝两位无上境，还有第三位，就是那号称祭祖的神秘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混暝跟老爷的战争持续了多年，双方都不敢轻易出手,以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惜，老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碧玉至圣望着茫茫虚空，眼中弥漫着深深地担忧。
两个无上境联手围杀，纵然秦道人占据了先手优势，已经将混暝打成重伤，结果依旧难说。
一旦秦道人落败，修行界转眼间就会覆灭殆尽。
“碧玉，那位祭祖是**神圣，”极夜至圣忍不住开口,“难道我们修行界就不能跟他合作，大不了混沌世界分他一半。”
“不可能。”
碧玉至圣瞥了眼极夜，“有些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那位祭祖不是我们这座混沌世界的生命，他究竟来自哪里，我不清楚，老爷也不清楚，但他肯定不是我们混沌世界的生灵。”
什么？
众人被碧玉至圣的话吓得目瞪口呆，震撼程度比之前几件事更高十倍。
祭祖居然不是混沌世界的生灵？
难道在混沌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碧玉
,你不是在说笑吧！”古祖的声音略显颤抖。
如果这是真的，其背后蕴含的危机难以想象，因为谁也不知道，混沌之外是不是只有祭祖一个无上境，混暝跟祭祖就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个别的无上境，修行界怎么挡得住？
“现在这种时候，我会说笑吗？”
碧玉至圣目光冰冷，“其实你们也应该猜得出来，只是你们无法接受，光明与黑暗……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座混沌世界的规则，所以不管怎么修行，都始终无法参透其中奥妙，因为它们本就是错的，而光明跟黑暗的源头，就是那座化圣之天。”
话音落下，众至圣脸色惨白，顾修云也忍不住颤了颤身体。
果然。
光明跟黑暗不是这座混沌世界的规则。
这个想法曾经回荡于每一位至圣的脑海深处，但都被排除出去，因为谁也不相信世上还有第二座混沌世界，就算是顾修云，也曾一次次否定自己的猜测，直到他重返轮回圣界，尝试着布置古界雏形大阵，才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性，即使再怎么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光明跟黑暗规则是错的……化圣之天是陷阱……”
“原来如此，难怪无数岁月以来诞生了海量的至圣级混沌妖灵，却没有一个突破到无上境。”
“不对，我曾经听秦道人说过，好像混暝圣祖就是靠化圣之天突破到了无上境，既
然光暗规则是陷阱，它怎么会成功？”
众人望向碧玉。
混暝圣祖的过往并不难追寻，冲击无上境留下的痕迹太清晰了，如一道道烙印镶嵌在时光长河深处，那些痕迹往日里被遮掩，但秦道人踏入无上境后，一切都变得清清楚楚。
混暝的过往，瞒得了至圣，瞒不了同层次的无上境。
“没错。”
碧玉至圣微微点头，“混暝圣祖确实是通过化圣之天突破到无上境，但它可以成功，不代表你们也可以成功，其中缘由，老爷有过推测——混暝跟混源之间很可能有着特殊的关系，也许它就是混源妖灵的转世身，又或者，它得到了混沌世界赐予混源的滔天福泽。”
“总之，有没有化圣之天，混暝都一定会踏入无上境，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
“也正因为如此，它才会被祭祖算计，选了一条错误的路，而想要弥补错误，唯一的方法……或许就是吃了混源，所以这些年来，混暝一直在追杀混源妖灵，从不曾停下。”
碧玉至圣的一句句回答让众人心神震撼。
短短片刻，他们听到了太多秘辛。
轮回圣界、流烟至圣、太一仙帝，再到祭祖、混暝跟混源的渊源，众人只觉脑袋都快塞不下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混源虚空吗？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化圣之天是假的，光暗规则是假的，轮回圣界也是假的，全都是无上境之间的算计，至圣就像是一颗颗
棋子，被几位无上境随意拨弄。
“诸位，现在你们明白混源虚空的局势有多复杂了吧！”
碧玉至圣声音冰冷，“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混暝，还有那位隐藏在化圣之天的祭祖，当然，他们之间也有怨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混暝不可能跟祭祖联手。”
“但相比混暝，祭祖更容不下我们修行界。”
“因为老爷没有借助化圣之天踏入无上境，道法根基毫无缺陷，单凭这一点，祭祖就不会允许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有道理……众人沉重地点了点头。
混暝圣祖的根基有缺陷，秦道人没有缺陷，孰强孰弱，一眼就能看出来。
祭祖作为外来生命，自然更希望混暝获胜，最好是惨胜，这样他就能轻松摘取胜利的果实，至于修行界一方，只要秦道人活着，祭祖就绝无与他们合作的可能。
“原来如此，难怪修行界之前一直在忍让，秦前辈也始终不允许我出手。”顾修云暗自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的疑问尽数散去。
忍让，是为了让混暝松懈，也是防止那两位无上境太早联手。
只有混暝跟祭祖互相忌惮，修行界才有赢的可能。
轰隆！
圣殿外的虚空正在剧烈翻涌。
众至圣却听不到任何厮杀声，秦道人、混暝、祭祖都不见踪影，只有那两座石盘朝着茫茫虚空不断延伸。
“还在打吗？”
“应该是，混暝跟祭祖联手，可见老爷的计划已经成功，所以混暝才
会这么快向祭祖低头。”
“就是不知道祭祖实力如何？”
“不会太强，我曾听老爷说过，那位祭祖是外来生命，很可能受到了混沌世界的排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没有掌控这座世界，反而让混暝坐大。”
至圣们望着茫茫虚空，脸上神情变幻。
到了这一刻，他们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三个无上境才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与此同时。
顾修云却在默默修行。
他不是古祖、碧玉等人，道法秘术已经达到极限，再难有寸进，顾修云刚领悟火罗花世界的空间法则，只要融合命运跟杀戮，就能将两具真身突破到开天境。
那时，他就能更上一层楼。
第2732章 退路
“命运，掌天控地。”
“杀戮，掠夺世间。”
“两者都可以跟空间结合，形成完美的开天境法则，也幸好我领悟的是空间，如果是五行、风雷，融合起来就麻烦多了，最起码需要几个道年。”
顾修云心中呢喃。
五行、风雷都是具象化的物质法则，也有着各自的极端特性，比如火行法则——炙热狂暴，想要将这种法则融入生灵道，难度极高，同时，融合之后的威力也极大。
空间法则显然没有那么极端的特性。
时间与空间无处不在，也最能包容万物，因此任何生灵法则都能与其融合，这也是顾修云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突破到开天境的原因，至于融合之后的威力……顾修云并不在乎。
他有命运、杀戮两大体系，再配合众生心指，威力已经绰绰有余，不需要依仗物质法则。
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真灵层次跟道法境界。
轰隆！
混源虚空还在剧烈翻涌，显然，三位无上境依旧在疯狂厮杀，时不时可以看到璀璨的极光洞穿天地。
顾修云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埋头参悟法则。
古祖、不死等人见此情形，也没有打扰他，继续跟碧玉至圣商量对策。
“碧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吗？”古祖问道。
“当然不是。”
碧玉至圣微微摇头，“我之前说过，有两件事要告知诸位，第一件是混源虚空的真正危机，第二件，是老爷为我们准备的退路。”
“退路？”
众人眼睛顿时亮起。
“不要高兴的太早，”碧玉至圣声音略显凝重，“老爷曾经说过，他若输了，我们修行界必定覆灭，再无任何生机；他若赢了，修行界就是混沌中新的主宰，我们也会安然无恙，但这两种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哦？”众人皱起眉头。
这话有点怪啊！
秦道人赢的希望很小，输的希望也很小，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
“碧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妖祖连忙询问。
“意思很简单，这场战争……很可能会持续无穷岁月，”碧玉至圣望着远处虚空，“无上境的神通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他们的保命手段更是不可思议，所以按照老爷的推算，即使混暝圣祖中计，想解决对方也极难极难。”
“而一旦祭祖插手，这场战争就更麻烦了。”
“老爷踏入无上境的时间终究短了些，以一敌二的情况下，最大的可能，就是不胜不败。”
原来如此……众至圣恍然点头。
确实，无上境有着用之不竭的真灵，呼吸之间就能吐纳海量神力，所以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在顷刻间恢复过来，而那位混暝圣祖又精通虚实道法，再加上一个神秘的祭祖，两人联手，哪里是秦道人能对付的？
想到这里，众人也有些惊叹。
秦道人以一敌二，同时面对两个古老的无上境，居然还敢说不胜不败，可见其实力有多强横！
“那我们的退路是什么？”古祖有些好奇。
“就是它。”
碧玉至圣指了指远方。
众至圣循着方向望去，只见一座巍峨古界正以缓慢的速度飞来，不知不觉，已经快接近青霄天域。
“太渊古界？！”
众人瞪大眼睛。
这一刻，古祖、不死等人才猛然想起，源兽势力开启最终决战后，太渊至圣似乎就没了踪影，整个太渊古界也无比安静，连神魔始祖都没派出来。
一个孤悬在第一空域边缘的古界，自然不会引起源兽势力的关注，也没人愿意耗费力气对付它。
毕竟，那座古界已经有了主人。
太渊至圣境界再低，配合古界本源，实力依旧比顶尖至圣强悍许多，谁敢冲进去跟他厮杀？哪怕是太一仙帝，也要掂量三分。
“碧玉，太渊古界是我们的退路？”古祖眉头紧锁，露出思索之色。
“看来我们要离开混源虚空了。”
不死至圣深吸一口气，目光略显黯然。
妖祖、石祖、极夜、酒圣等人也神情各异。
在场的至圣都不傻，短短几句话，他们已经明白碧玉跟秦道人的意思。
混源虚空不能再待了。
这里是无上境的战场，现在秦道人掌控着局势，所以他们安然无恙，可一旦局势发生变化，秦道人自保没问题，他们却很可能被混暝跟祭祖碾成飞烟。
所以，整个修行界都要迁徙，进入茫茫无尽的混沌深处。
这也是唯一的退路。
“太渊古界……”
妖祖苦笑了几声，“碧玉，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当年太渊转世为古界生灵，又在极短时间内成为至圣，其背后就是秦道人跟太一仙帝在谋划吧？是不是那个时候，你们就已经想好这条退路了。”
“肯定是。”
石祖微微撇嘴，“我当时就好奇，太渊已经是九绝帝君，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成为至圣，干嘛要去古界冒险，而且他是怎么做到的？如今看来，从那时起，修行界就已经在为战争做准备了。”
“这么一比，我们的筹谋简直是笑话。”
众至圣纷纷感慨。
难怪混暝圣祖会中计，这一桩桩、一件件，秦道人的算计实在太深了。
同时，他们也为秦道人的心思周密而赞叹，的确，想要在混沌世界中流浪，古界是最好的舟船，也只有以古界为根基，才能带着海量生灵行走于混沌深处。
否则，就只有帝君才能勉强保命。
帝君以下修行者哪怕有至圣庇佑，也很难抵挡无孔不入的混沌法则冲击。
“行了，时间紧迫，准备跟太渊汇合吧！”碧玉至圣淡声说道。
“好。”
众至圣应声点头。
太渊古界已经来到附近，只要跟圣殿相连，他们就能带着大量帝君进入古界，然后离开混源虚空。
在此之前，就算是青祖、酒圣都不敢轻易走出圣殿。
没办法，此刻的混源虚空太狂暴了，虚空中涌动着无数气流，还有一道道璀璨极光，那些力量都超越了普通至圣，除了巅峰状态的古祖、不死，没有几个人敢正面承受冲击。
呼！
狂潮翻涌。
太渊古界终于来到圣殿前方，浩瀚磅礴的世界宛如一堵天墙，挡住了半面虚空。
“走吧！”
碧玉至圣径直飞出内殿，随即扬手一挥，带着大量帝君冲进太渊古界。
石祖、妖祖等人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诸位道友，你们在干什么，圣殿乃我修行界最强至宝，你们不留在这里，去太渊古界做什么？”
“乾愚？”
听到声音，至圣们露出惊讶神情。
乾愚竟然还活着？
混源虚空已经四分五裂，第一空域更是彻底变成了齑粉，空域大阵也早已消散，作为以身融阵的‘阵灵’——乾愚竟然没死？
那他之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乾愚师叔，你没死？”青祖有些激动。
“运气好，勉强保住了性命，”乾愚的声音有些虚弱，“诸位，圣殿是我修行界无数先辈炼制的最强保命至宝，跟源劫空间互为一体，你们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千万不要离开。”
“乾愚道友放心。”
不等其他人开口，碧玉至圣最先回应，“我们只送一小部分帝君进入太渊古界，如此一来，不管哪一方遇到危险，修行界都能保住部分根基。”
“这样啊……”
乾愚的声音低沉了些许。
“青师侄、酒师侄，你们还不抓紧时间，”碧玉至圣连声呵斥，“按照之前的计划，将修行界的帝君分成两批，三成送到太渊古界，七成留在圣殿，特别是那些最精英的弟子，一定要留在圣殿，这样才能护佑他们周全。”
“是，师叔。”
青祖、酒圣彼此相视，脸上露出些许异色，却没有多说什么。
古祖、不死至圣等人暗暗吸了口气，神情也怪异了几分。
作为至圣，他们可不蠢，碧玉至圣先前在内殿说的是带着整个修行界迁徙，如今又换了一套说辞，恰巧，那座内殿出自秦道人之手，有着单独的阵法禁制，所以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内部情形。
包括已经成为‘阵灵’的乾愚。
也就是说，碧玉至圣没有告诉乾愚……修行界的真正计划。
“有问题。”
众至圣的呼吸瞬间粗重了些，体内神力悄无声息地落向圣殿各处，将所有乾坤帝君庇佑其中。
第2733章 乾愚身份上
“诸位，我觉得不妥。”
乾愚至圣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跟圣殿相比，太渊古界的威能终究弱了些，而且没有源劫空间加持，将修行者送到那里，反而会让他们有陨落的可能，所以……还是将修行者留在圣殿吧！”
“乾愚兄的说法也有道理，”古祖应声附和，“碧玉，你觉得呢？”
“圣殿确实要安全许多。”
碧玉至圣点了点头。
说话间，妖祖、石祖等人又带着一批帝君去了太渊古界，青祖与酒圣也没停止手里的动作。
“青师侄、酒师侄，没听见古祖跟碧玉的话吗？别忙活了，快点把那些帝君送回来！”乾愚的声音透着些许愠怒。
“不急。”
碧玉至圣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折腾吧，我们先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当前局势，乾愚兄，你以身融阵，想必对混源虚空的变化很清楚，现在该怎么办，老爷只怕不是混暝跟那位神秘祭祖的对手！”
“能怎么办，等。”
乾愚至圣略显不耐。
“也不能干等，总得想出点对策，”古祖扬声道，“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乘坐圣殿离开混源虚空，逃的越远越好，无上境神通虽强，也不可能隔着无尽遥远杀死我们。”
“有道理。”
不死至圣应声点头，“这事还得靠乾愚兄，你如今掌控着源劫空间，催动圣殿要轻松许多，所以还是以你为主吧！”
“放心，老夫一定会护佑诸位周全。”
乾愚至圣回应。
此时，妖祖、石祖等人再次返回圣殿，神力化作手掌，带着第三批帝君遁向太渊古界。
“碧玉，快让他们停下。”
乾愚至圣的声音尖锐了些许。
“好。”
碧玉至圣微微点头，挥手间，却将数百个乾坤帝君笼罩在领域中，然后冲出圣殿。
不仅如此，古祖、不死也是同样的做派。
三人作为顶尖至圣，平日里别说数百个乾坤帝君，就算多上十倍、百倍，也能轻而易举送出去，但今日不同，那些乾坤帝君的体内世界聚集了海量生灵，且个个都是实力强横的修行者，他们自身移动一步都很艰难。
至圣们想要带他们离开，自然也不太容易。
而且混源虚空充斥着狂暴的乱流，又有无数璀璨极光，一次携带数百人，已经是顶尖至圣的极限了。
嗖！
三位顶尖至圣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圣殿，朝着太渊古界飞去。
“你们找死！”
乾愚至圣终于暴怒。
霎时间，整座圣殿剧烈燃烧起来，源劫空间爆发出炽烈光芒，气息之恐怖，竟然比之前空域大阵完整无缺的时候还要强横数十倍。
“怎么可能？”
古祖瞥了眼身后，瞳孔微颤。
“好一个乾愚，果然有问题，”不死至圣也露出惊讶神情，“这家伙的实力居然比以身融阵之前还强，难怪能从混源虚空的暴乱中活下来。”
“少废话，快点走。”
碧玉至圣有些焦急。
论实力，他们自然不会惧怕乾愚，但此刻三位至圣周围聚集着上千名乾坤帝君，一旦厮杀，在场的帝君没一个能活下来，修行界也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乾愚至圣既已出手，又怎么会给他们脱身的机会？
轰隆！
时空被无形力量强行扭曲。
一层层空间壁垒横亘在了碧玉跟太渊古界的中间，除了已经逃进古界深处的妖祖等人，三位顶尖至圣全部被困在原地。
“麻烦大了。”
碧玉至圣脸色顿时凝重许多。
为了让妖祖等人带着乾坤帝君脱身，她的回应故意慢了一息，可就是这一息，乾愚至圣有了足够的时间催动源劫空间，所以三人刚冲出圣殿，就被一层层空间壁垒拦截。
“碧玉，现在该怎么办？”
古祖跟不死至圣迅速来到碧玉身侧，脸色都有些难看。
圣殿的威力，古祖跟不死非常清楚，那是修行界最强大的镇界灵宝，特别是融合源劫空间之后，其威能之恐怖，完全不亚于顶尖至圣。
当然，圣殿威力再强，也要不了古祖跟不死至圣的性命，所以他们两个才会默契的选择断后。
但他们能活，麾下的乾坤帝君呢？
三人周围聚集了一千八百名乾坤帝君，每个帝君体内都有海量修行者，那是数以亿万的族群精英，一旦陨落，对整个修行界都是极大的打击。
“我先试试。”
碧玉至圣指尖微动，一道血红色剑气凌空劈出。
嗤拉！
前方的空间壁垒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缝隙宽度只有百丈，说起来很宽，但想要容纳三位至圣跟一千八百位帝君穿行过去，却是想都别想。
而且这只是一层壁垒，后面还有数千层空间，真等他们杀到尽头，乾坤帝君们早就死光了。
与此同时，乾愚至圣传来声音：
“碧玉、古祖、不死，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老夫已经将源劫空间跟圣殿完全炼化，凝聚的空间壁垒比之前那座空域大阵还要强悍数十倍，就算你们联手燃烧真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冲出去。”
“当然，你们死不了，可是那些帝君呢？还有那不计其数的乾坤境修行者呢？”
乾愚至圣话语间满是得意。
曾几何时，他只是顶尖至圣身边的一个马前卒，虽然辈分不低，但跟古祖、太一、羲皇、不死比起来，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那四位才是修行界的擎天支柱。
再后来，又多了个碧玉。
乾愚至圣心里怎么会不憋屈？
而如今，他居然将三大顶尖至圣困住，并且掌握着对方的命脉，那种兴奋与得意，纵然是至圣也难以抑制。
“乾愚，你到底想干什么？”
古祖抬起头，目光冷冽地望着天空，“同是修行者，你居然甘愿当混暝的走狗，之前修行界大量绝密被人泄露，也是你干的吧？”
“不错。”
乾愚至圣嘿声尖笑，“我就是那个跟混暝圣祖暗通款曲之人，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混暝不是我的主子，他也不配让我效命。”
“所以你的主子是祭祖，对吧！”
碧玉至圣说出另一种可能。
“哈哈哈哈……”
乾愚至圣肆意狂笑，没有回答，却也等于承认了。
的确，祭祖才是他一直忠心卖命的主子。
第2735章 空间秘术
“顾惜命？”
乾愚至圣惊骇莫名。
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对方？早在碧玉、古祖跟不死至圣冲出圣殿的同时，乾愚至圣就已经设下重重禁制，将顾修云彻底封锁在内殿深处。
那些禁制不亚于空间壁垒，且有数十层之多，别说顾修云已经湮灭了几具真灵分身，实力连巅峰时期的三成都不到，就算真灵圆满，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冲出去。
然而，仅仅一剑，乾愚至圣布置的封禁便尽数崩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乾愚至圣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你的实力……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顾惜命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古祖跟不死至圣也心中骇然。
那一剑实在太可怕，完全超出顶尖至圣层次，跟碧玉最全盛时期的剑气都不遑相让，可就算是碧玉，想要施展那一剑也要耗费不少力气，且一定声势惊人。
顾修云的剑气却没有半点波澜，直到爆发的一刹那，才贯穿圣殿跟源劫空间。
“小辈，你怎么这么磨蹭，”碧玉至圣却有些不满，“知道我为了拖住乾愚耗费多少口舌吗？”
“刚好在突破瓶颈，所以花了些时间。”顾修云淡笑着解释。
突破瓶颈？
古祖跟不死至圣眼睛微亮。
难怪顾修云的剑气如此惊人，原来是道法境界有了突破，兼修两脉配合道心法诀，实力强一些倒也正常。
但仅仅一刹，两人又觉得哪里不对。
道法境界可以提升，真灵怎么恢复？之前顾修云几具分身都被万角魔龙摧毁，真灵也彻底湮灭，那么大的损失，实力肯定也折损极多，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
两人正思索间，乾愚至圣再次开口，“小辈，老夫真是低估你了。”
“不过以现在的形势，就算多个你又能如何，你们还是要被困在神阵里面，除非……你们不想要那些乾坤帝君的命！”
轰隆！
虚空中烈焰翻腾。
一团团炽烈的火云将碧玉、古祖跟不死至圣层层包围，只要三人敢动弹半分，就会面临铺天盖地的轰击，当然，那些火焰要不了至圣性命，但弄死千百个帝君还是轻轻松松。
“前辈，你怎么看？”
顾修云瞥了眼不远处的碧玉至圣。
“我无所谓。”
碧玉至圣微微撇嘴，“老爷临行前说过，乾愚至圣的事情由你解决，至于本宫，只负责查出结果，其余一概不管，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半残之身，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有一点，尽量保住修行界的根基。”
“明白了。”
顾修云微微点头，随即望向圣殿。
“小辈，你敢动手吗？”
乾愚至圣的声音格外阴冷，“留在这里，老夫保证不会动那些乾坤帝君，否则，那些帝君包括他们体内的修行者，今日都得死。”
“哦？”
顾修云眉头微挑，嘴角却露出些许笑意，“阁下一直不动手，应该不是慈悲为怀，你到底想干什么呢？让我猜猜，祭祖留了一座源劫空间在修行界，又让你这位阵灵化身成人，安插进来，肯定有着极大的图谋,既然如此，贫道又怎么能让你的谋划成功？”
说话间，顾修云手中神剑轻轻抬起。
“小辈，你敢？”
乾愚至圣惊怒交加。
嗤拉！
剑气如虹。
顾修云挥出了第二剑，刺骨的剑芒直接劈向圣殿深处，朝着那座源劫空间轰然砸去，这一剑比之前更加狂暴，且没有丝毫遮掩，威能之恐怖，让古祖跟不死至圣都忍不住竖起了汗毛。
“顾惜命，你找死！”
乾愚至圣彻底暴怒。
霎时间，圣殿内涌出了更强大的神力波动，无数烈焰与雷霆交织，形成密密麻麻地雷火电网，还有一尊又一尊古老雕像，每一尊雕像都古朴恢弘，仿佛蕴含着无穷威力。
当！
强大的剑气竟然被硬生生挡了下来。
“果然……”
顾修云眼中寒芒闪烁，第三道剑气从掌心迸发。
此时。
古祖、不死跟碧玉已经无暇顾及圣殿的变化，漫天雷火朝着他们席卷而来，每一团火焰都狂暴且炙热，还有无数雷霆闪电，雷火交织，誓要将三位至圣连同一千八百名乾坤帝君全部抹杀。
很显然，乾愚至圣并没有开玩笑。
只要顾修云敢动手，那些乾坤帝君便只有死路一条。
蓬！蓬！蓬！
雷火铺天盖地，古祖跟不死至圣都露出绝望的神情，他们凝聚出了数十重防御，却被雷火电网转眼间撕开，那些火焰的威能似乎比之前更加强横，完全不亚于顶尖至圣的全力轰击。
“麻烦大了。”
“乾愚老鬼的实力怎么会提升的这么快，短短片刻，竟然又增长了将近一倍，我们联手布置防御秘术，竟都挡不住雷火烈焰的轰击？”
两人满脸苦涩。
他们一个是吞噬体系，一个是生死体系，又是至圣身躯，保命自然没什么问题，但麾下的乾坤帝君怎么办？
一千八百名帝君，还有海量生灵，若是全是陨落，对整个修行界都是巨大的打击。
而且那些帝君中不乏绝世后辈，比如镜玄、风痴，他们可都是未来的至圣。
轰隆！
雷火电网已经来到前方——
两人闭上眼睛，不忍看到族群后辈尽数湮灭的场景。
碧玉至圣也眉头紧锁，眼角余光落向身侧不远处，那里有一个红衣女子，是她的亲传弟子——朱纱。
每一位乾坤帝君都被至圣神力包裹，看不清周围景象，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绝境。
“徒儿，为师怕是救不了你。”碧玉至圣叹了口气。
论厮杀，碧玉肯定要比古祖、不死强得多，但论保命防御，她远远比不上那两位顶尖至圣，更何况现在的碧玉已经是半残之身，那两位联手布置了数十层防御都被雷火电网强行撕开，碧玉至圣又能做得了什么？
呼！
一团团火焰如陨石般凌空砸下，破开了至圣们最后的防线，朝着乾坤帝君席卷而去。
隐约间，还能听到乾愚至圣的疯狂笑声，“小辈，我先让你们修行界的帝君全部死光，再将你碾成飞烟，想破坏主上大计，你还不配！”
“是吗？”
顾修云淡声回应。
与此同时。
那一团团火焰与漫天雷霆已经来到乾坤帝君的身前，嗤拉，雷光闪烁，火焰翻腾，瞬间掠过了数十位帝君的身躯，可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帝君竟然如幻象般被火焰雷霆一穿而过，不仅没有丝毫损伤，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削弱分毫。
“怎么可能？”
面对此景，乾愚、古祖、不死至圣都震惊了，唯有碧玉保持着冷静。
“难怪老爷会将乾坤帝君聚集到圣殿，还让顾惜命负责此事，”碧玉口中呢喃，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这家伙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保命神通，之前也不跟我透露半点风声，真是可恶。”
说着，碧玉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容。
有顾修云在，这次计划应该问题不大了。
就在这时，火焰雷霆来到三位至圣身前，蓬，蓬，蓬，狂暴的威能没有丝毫遮掩，尽数倾泄在他们身上，三人瞬间被打的灰头土脸。
“三位前辈，不好意思，贫道的空间秘术刚练成不久，只能庇佑那些乾坤帝君，对至圣无能为力，所以还请你们尽量自保。”顾修云的声音透着几分揶揄。
“自保个屁。”
古祖直接骂出声，“老子憋屈了这么久，早就想狠狠地杀上一场，你手里那把剑挥慢点，让我来！”
轰隆！
古祖已经化作巍峨巨人，直接冲向了圣殿。
“古老儿，分一半给我。”
不死至圣也举起硕大的拳头，如疯魔般杀向前方。
两位至圣心里太憋屈了，先前被混源残念算计，一直赶不回来，好不容易回到圣殿，又要保护麾下的乾坤帝君，没办法尽情出手，此刻那些帝君有空间秘术庇佑，他们再无牵挂，顿时化身灭世魔神，直冲冲地撞进了雷火电网深处。
蓬！蓬！蓬！
密集的爆炸声如暴雨般响彻天地。
“这两个疯子。”
碧玉至圣嘴角微翘，没有参与厮杀，而是静静地在后方观望。
她知道，古祖跟不死至圣要将这段日子的火气全部发泄在乾愚至圣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