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6章 气泡空间
“难怪混源妖灵能冲击无上境，并且差一点就成功。”
“它的实力明显比无量法则妖灵强得多，甚至已经达到至圣的极限，它都没资格，谁有资格？”
“不对。”
顾修云悚然一惊。
按照幻象中的情形，那个时代没有源兽，没有修行者，只有浩瀚无尽的混沌世界。
此外，那时的至圣级妖灵也不会被引到化圣之天，强行冲击无上境。
也就是说，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时代，比化圣之天都要久远的时代，可是在那个时期，混源妖灵已经站在至圣的尽头，随时可以冲击无上境。
既然如此，它又怎么可能需要借助化圣之天的力量？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化圣之天果然是个极大的阴谋。”
“光明规则、黑暗规则，还有那被镇压在化圣之天底部的混源遗蜕，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混源妖灵如此强大的存在被毁灭心神，变成行尸走肉。”
“还让秦道人不惜代价，也要摧毁天灵族跟地灵族的祭祖空间。”
顾修云暗自吸了口气。
化圣之天……似乎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那座特殊世界。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自身的变化。
进入气泡之后，沼泽泥海中的吞噬力跟侵蚀力就消失了。
但气泡中却充斥着惊人的压迫，让他难以动弹分毫，只能任由虚影般的丝絮一次次穿过身躯。
“这气泡是什么玩意，居然连顶尖至圣都能强行压制。”
“不过它也帮我挡住了沼泽泥海的吞噬力跟侵蚀力，算是有好有坏。”
“此刻混沌妖灵都聚集在外面，我也不用急着离开，先看看气泡中究竟藏着什么奥秘。”
顾修云静下心，开始观察周围景象。
这个气泡除了惊人的压迫力，似乎没有任何其他威能，对顾修云的神力、神魂、意志以及真灵也没有丝毫影响，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两道目光悠闲地望向气泡每一处空间，想要探究出其中的原理。
……
青圣塔内。
青祖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希望了。”
“从顾惜命的因果线消失，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他绝对不可能在沼泽泥海中支撑如此之久。”
“朱纱，我们返回混源虚空吧！”
青祖挥起手掌，催动塔楼向妖灵坟墓边缘飞去。
“没希望了吗？”
朱纱帝君神情黯淡。
“顾惜命……你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死，一定还活着。”乌纹金豚咬起牙关，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
至于塔楼另一端的神皇帝君，则是个个心中悲凉，哪怕是昌牙祖皇，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次妖灵坟墓之下，修行界真的损失太大。
四个九绝古圣、十二个八绝古圣又算得了什么？
青衣至圣陨落，对整个修行界都是巨大的损失，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清楚顾修云对于修行者至圣的价值，一体双圣，几乎注定了未来会达到无量法则层次。
因为只要将两大体系修炼到开天境，再凝聚融合真身，就能直接打破法则壁垒，达到堪比太一仙帝的层次。
这是普通至圣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的境界。
“振作。”
明渡祖皇低声嘶吼，“混源虚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只要战争没有结束，就注定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强者陨落，我们哪一个不是从修行界孱弱之时便开始修行，那时候能笑看生死，现在就不行了吗？”
“你说得对。”
昌牙祖皇握紧拳头，“本皇向来独断独行，我不在别人是什么眼光，也不在乎所谓的功劳机缘，为了机缘就要忍气吞声，那我还修行个屁，但我至少知道，如果没有修行界，我就不可能成为七绝祖皇。”
周围的神皇帝君望着昌牙，心里暗暗点头。
的确，昌牙祖皇行事孤僻，嘴里更是从不饶人，但每个人都有多面性，不能只从一个角度看待对方，至少在修行界的生死存亡面前，昌牙祖皇已经竭尽全力。
“抓紧炼化丹珠，混源虚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青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
此时。
轮回圣界，秘境山谷内。
白发身影目光却有些悠远。
“老爷，顾惜命真的死了吗？”碧玉至圣问道。
“也许死了，也许没死。”
白发身影笑了笑，“这世间的事往往都说不准，无上境也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就像那头混源妖灵，它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不清楚，混暝也说不清楚。”
“混源妖灵？”
碧玉至圣有些疑惑。
老爷怎么莫名其妙地提到混源妖灵了？
“传消息出去，就说青衣至圣已死，修行界决定公开他的身份，让世人传颂、哀悼，同时，也以那小辈的名义在羲皇宫开辟一座至圣殿，殿主嘛……就让神教的那个大祭司担任，她不是已经夺舍神魔始祖，取而代之了嘛！”
“以她的实力，没必要留在圣界里面。”
白发身影悠然道。
公布消息……开辟至圣殿……
碧玉至圣有些惊愕。
照这意思，顾惜命是真的死了？可是看自家老爷的神情，又不太像，而且那家伙体内有万倍真灵，哪是说死就能死的。
算了，老爷已经开口，就这么办吧！
没过多久。
一个震撼世人的消息传遍了混源虚空。
青衣至圣竟然是半道年内就成为帝君的顾惜命，可惜天妒英才，已经死在混沌世界深处，且是被源兽势力算计而死。
与此同时，青衣殿在羲皇宫内建成，由言素诗担任殿主，各方强者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轻蔑，一个不知名的神教大祭司，也有资格执掌一殿？
而且还是至圣殿。
要知道，自从混源虚空开战之后，大量的神皇帝君归来，每一位帝君都有资格开辟一殿，但因为数量太多，很多分殿都归属到神皇殿麾下。
也就是说，只有神皇以上强者才算是真正的一殿之主。
普通帝君只能做殿内长老。
此外，根据殿主实力，三大宗派又分出了至圣殿、祖皇殿。
至圣殿是最高级别的分殿，仅次于三大宗派，同时又有独立行事的资格，其背后是酒圣、青祖、不死魔祖、妖祖、石祖等至圣级强者，他们并不管事，殿主一般是由九绝帝君担任。
祖皇殿稍次一级。
无论是七绝、八绝、九绝，其实都是祖皇，只不过七绝祖皇比较常见，而八绝跟九绝很少，祖皇殿隶属于至圣殿麾下，同时又掌管着一座座神皇殿，专门负责混源虚空的战事。
至于三大宗派以往的那些分殿，依旧是处理宗门杂务，但实际地位已经远不如当年。
毕竟不管是神皇殿、祖皇殿还是至圣殿，没有一个是那些分殿敢招惹的。
由此可见，青衣至圣殿的开辟，对修行界的格局影响有多大。
但没了至圣撑腰，这座顶级分殿又仿佛只是个空壳，没有任何意义。
……
修行界的变化，顾修云显然是一无所知。
就算他知道，也只能做个看客，因为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走不出气泡空间半步。
“这些丝絮是什么玩意？”
“看起来好像跟真气神力有些相似，却又无形无质，能轻易穿透我的身体，而且整个气泡空间也是由无数丝絮支撑起来，包括之前看到的幻象，也是这些丝絮传入我的心神深处。”
顾修云好奇地望着周围。
一根根丝絮若隐若现，时不时穿透他的身体，却又仿佛是虚影，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显然，这是一种极高层次的秘术手段，或者称之为神通。
也是混源妖灵在沼泽泥海中参悟了无数年的手段，因为时间太久，气泡已经形成完美的循环，即使没有古老巨兽支撑，也能无休无止地运转下去。
第2637章 青衣殿
“太奇怪了。”
“既然是类似于神力的力量，就应该有形有质，怎么能悄无声息地穿过我的身体？”
“而且先前那股庞然巨力，也来的异乎寻常，几乎是顷刻间就笼罩了我身体的各个部位，甚至连真灵都受到影响，如果没有混源妖灵的生命印记，可能我刚才已经被碾碎了。”
顾修云口中嘀咕。
作为半个至圣，即使被碾碎也不致命，顶多是神力、神魂、意志消耗大一点，真灵可以在顷刻间重新凝聚，但这里是沼泽泥海，没有道法秘术庇佑，被碾碎的话，可能刹那间就会损失一小半真灵。
甚至连隐藏在真灵深处的劫灵雾气也要折损不少。
从这一点来说，混源妖灵的生命印记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但同时，也让他被困在气泡中央，难以动弹。
“算了，实在看不懂就放弃吧！”
“我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的至圣，真灵是雾气形态，也没有完整的肉身，全是靠红尘三宝形成的身躯维持修行者模样，等成为至圣，我就能恢复身躯，并且修炼真灵燃烧秘术。”
“那时实力暴涨，自然就可以强行冲出气泡空间。”
顾修云扫了眼周围，闭上眼睛，准备研习通用秘术。
他对气泡空间的神通威能很感兴趣，但也明白，古老巨兽修的是吞噬道，而自己是命运跟杀戮，两者风马牛不相及，自然也更难看懂其中奥妙，如果是吞噬体系的至圣，或许此刻已
经悟出其中原理了。
就在这时。
一根丝絮穿过身体，恰好触碰到了混源遗蜕的生命印记。
叮！
生命印记骤然爆发出光芒。
那根丝絮竟然被定在了原处，刹那间，丝絮跟顾修云的心神以混源印记为媒介，彼此相连，丝絮中的景象也映入顾修云的意志深处，那是一座浩瀚到不可思议的纹络空间。
“我的天！”
顾修云震撼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繁杂精妙的空间，甚至可以称之为一座大型世界，其磅礴程度，完全不亚于太渊古界。
其深处，无数神力、神魂、意志以特殊的方式架构，还有真灵跟第五种力量，第五种力量顾修云很熟悉，那是跟乌纹金豚的神通粒子一模一样的力量。
也就是五行风雷的极致融合。
五种力量以真灵为核心，形成了一座浩瀚世界，每一股力量都井然有序，以极特殊的方式运转，时而会出现变化，但不同的力量又相互平衡，维持着世界的稳定。
“这是什么东西？”
“一根丝絮，竟然比得上一座古界，而且其中蕴含的真灵之力极度磅礴，最起码也达到百倍真灵。”
顾修云感到震撼惊骇。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混源妖灵了。
对方留下的一座气泡空间就已经如此强大，其本身又达到了什么境界？那恐怕是连太一仙帝也无法理解的层次，当然，不是太一仙帝实力太差，而是他修行岁月尚短。
跟混源妖灵那漫长的岁
月相比，整个修行界都很稚嫩。
如果让太一仙帝修炼数百万道年、数千万道年乃至上亿道年，肯定也能达到堪比混源妖灵的境界。
毕竟那是世间唯一一个无量法则至圣，在道法天赋方面，不会有哪个至圣比他更强，就算是顾修云，也没有丝毫在道法方面超越太一仙帝的信心。
因为羲皇、古祖、佛尊、酒圣、青祖、幽冥、不死……那一位位至圣都是绝世天才，他们望尘莫及的人物，顾修云凭什么超越？
“芥子纳须弥，一花一世界。”
“我早就听说过这话，可知道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义。”
“这绝对不是吞噬体系的神通，其层次恐怕已经超越道法规则，达到了不可思议境地。”
顾修云心中感叹。
他想起了轮回圣界没有圆满前的景象，当时的第五层空间粒子，其深处也蕴含着一座座微型世界，情形与丝絮何其相似。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竭力观察丝絮内的景象，想要记住其中的变化，但许久之后，他放弃了，那座丝絮世界太庞大，太复杂，已经完全超越整个命运大道。
那是一座不亚于古界的空间，而且充斥着五种特殊力量，每一个瞬间都在运转，如果不能理解其中原理，就不可能记得住。
当然，他也可以模仿复刻出来，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成为至圣，对真灵的掌控太弱，连真灵燃烧秘术都无法施展，又怎么可能演化出如此玄
妙莫测的丝絮世界？
“算了，先参悟通用秘术吧！”
顾修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片刻后，混源印记的光芒散去，丝絮再次化作无形，在气泡空间内缓缓游动。
……
数百万年后。
青祖带着一位位古圣与神皇返回混源虚空。
古圣的归来，让青衣至圣的消息得到了证实，那一位位古圣入驻青衣殿，也让此殿实力暴涨，同时，却有更多人对言素诗产生质疑。
作为至圣殿殿主，实力最起码也得是七绝祖皇。
此人何德何能，竟然能统领一群八绝、九绝的古圣。
直到不久后，青衣殿第一次参与混源虚空的战争，才让各方强者彻底改观，战场上，言素诗居然跟一位神魔始祖正面抗衡，僵持了许久。
而澄影、明渡、昌牙、墨仓也展露出可怕的战力。
九绝古圣果然不是寻常之辈，每一个都有横扫战场的能力，一个人就能抗衡数十头鳞甲巨兽，而且都是顶尖层次的巨兽，巨兽战阵内至少有上万个神魔帝君，又有神皇级强者主持战阵，即便如此，依旧被四位古圣打的连连败退。
至于玄阳、斑竹、琉璃天马等八绝古圣，实力也格外强横。
整个青衣殿的强者加起来，竟然守住了小半个防线。
“厉害！”
“难怪青衣至圣跟青祖大人要冒险去妖灵坟墓炼化至圣丹珠，七绝祖皇跟九绝古圣差距太大了，一个九绝古圣完全抵得上一百个祖皇。”
“不能这么说，
古圣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确实比九绝帝君更大，他们神力雄浑，肉身坚韧，几近不死不灭，但九绝帝君都有成圣的可能，当然不能轻易冒险。”
“也正因为是古圣，源兽势力才没有让神魔始祖去袭杀，听说现在的混暝世界已经没有几个厉害始祖，七大物质始祖死在青衣至圣手里，最强的虚实始祖也跟至圣大人同归于尽，新诞生的始祖实力弱太多了，在法则禁区里面，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死一位九绝古圣。”
战争结束后，各方强者连声感叹。
既震撼于言素诗的实力，也对青衣至圣的陨落悲叹感慨。
一个顶尖至圣，就这么消亡了。
虽说无量至圣几乎不参战，但他们才是修行界的支柱，有至圣牵制，源兽势力的至圣就不敢擅动，可如果修行者至圣一个接一个的陨落，古圣神皇数量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青衣殿内。
言素诗高坐在宫殿尽头，俯瞰着一道道身影。
“见过殿主。”
众强者躬身行礼，脸上再无之前的轻蔑与不屑。
哪怕是一向桀骜不驯的昌牙祖皇，此刻也有些惊叹震撼。
“我就知道，咱们殿主不是寻常人物，青衣至圣的实力比青祖大人都强，能成为青衣殿殿主，言祭司肯定也有着滔天神通，”澄影古圣嘿声道，“现在你们信了吧，咱们殿主比九绝帝君都厉害，实力几乎可以跟神魔始祖媲美，毫无疑问，殿主大人肯
定是一位隐世许久的十一绝古圣。”
“马后炮……”
众强者嗤之以鼻。
事前你怎么不说，各殿强者讥嘲讽刺的时候，怎么不出来驳斥，现在倒是比谁都能吹。
“诸位，这只是一场中等层次的袭杀，源兽势力的强者并没有出动多少，参战的也都是神魔帝君，现在高兴还早了点。”
言素诗目光冷冽。
作为神教大祭司，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主持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所以对青衣殿的事务颇为熟练，即使知道顾惜命已经陨落，也没有影响修行界战事。
“三大宗派已经将一部分防线交予我等，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商讨具体的防线布置。”
“澄影、明渡、昌牙、墨仓，你们四个独立行事，平日里负责巡查各处，随时准备支援，此外，你们的行踪只需向我一个人汇报，不可告知旁人。”
言素诗沉声说道。
“是，殿主。”四位九绝古圣躬身回应，神情比往日恭敬许多。
“玄阳，你前往罗刹渊，负责那里的几处防线，我会安排五绝神皇由你差遣。”言素诗继续说道。
“遵命。”
玄阳古圣躬身点头。
“斑竹……”
“天马……”
言素诗一个接一个的传达令谕，对每一位神皇古圣都作出了明确的安排，显然，她对于如何布置防线有着完整的考虑，根本不需要跟众人讨论，所谓商讨，不过是场面话。
随着一系列令谕传达下去。
宫殿内的神皇帝君
不由得暗自点头，言祭司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至圣殿有着单独行事的权力，又有大量神皇帝君隶属于麾下，换做旁人，只怕早已经手足无措，眼前这位殿主却能安排的井然有序，可见是常年身居高位之人。
这一点，跟作为闲散修行者的昌牙祖皇完全不同。
昌牙实力是强，如今又成了九绝古圣，但让他去主持宫殿事务，就有点为难他了。
第2638章 调派人手
时光流转。
没有了顾修云，混源虚空的战争依旧在持续，而且双方的强者比以前更多。
修行界不仅多出一批古圣，蓝冲河、庚阳等人也相继夺舍神魔始祖，走出圣界。
此外，化圣之天大量的源兽被修行界控制，每日维持各个区域的阵法运转，那些阵法都是细枝末节，对整个战局影响不大，但又是抵挡混暝圣界侵袭的根基，所以时刻需要人手。
有了数以百万计的乾坤境源兽，第二空域再也不是之前模样，各方面的运转都顺畅了许多。
至于源兽势力，虽然失去化圣之天这份助力，却依旧不落下风，数千万神魔帝君的实力与日俱增，还有很多新的神魔帝君现世，惊人的数量让修行界强者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
一座偏僻的城池内。
数万个身影正在忙忙碌碌，其中不乏演法境跟演真境的至尊，还有许多七难界尊、八难界尊、九难界尊。
那些界尊都是炼宝体系，他们专注于雕刻禁制纹络，源源不绝的灵材送上前，很快就被消耗一空。
城池上方，荡魔帝君跟寰宇帝君并排而立。
五道年的岁月，两位帝君已然是三绝强者，一个是真三绝，一个是伪三绝，实力颇为强横，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只能负责后勤事务，前线的战争跟两人关系不大。
“听说了吗？”
荡魔帝君深吸一口气，“上次源兽袭杀，有一座鳞甲巨兽战阵被摧毁，里面居然发现了三千名从未见过的神魔帝君，而且都已经融合两种血脉，实力足以跟真正的乾坤帝君媲美。”
“听说了。”
寰宇帝君应声点头，“三千个帝君级神魔，且全部融合两种血脉，可想而知，混暝世界暗中隐藏了多少力量，估计那些神魔帝君都是来适应战场环境，以备日后决战，结果竟然被明渡祖皇毁掉阵法躯壳，暴露了出来。”
“这是好事，至少让我们知道源兽势力跟混暝世界隐藏着其他力量，日后应付起来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可这也让人更绝望，”荡魔帝君苦笑着摇头，“修行界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跟源兽势力抗衡，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我们修行界的强者不断陨落，如今连青衣至圣都死了……”
想到顾惜命，荡魔帝君跟寰宇帝君有些沉默。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顾修云竟然只用了六七个道年，就从一个藉藉无名的修行者迈入至圣行列，更是先后做出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是掌控化圣之天，另一个是斩杀神魔始祖。
而如今，青衣殿的数十位祖皇、神皇，也是顾惜命一路护持，才能炼化至圣丹珠，晋升古圣。
可以说，修行界不知不觉间已经欠了顾惜命很多，但就是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强者，陨落在源兽势力手里。
“这是最残酷的时代。”
荡魔帝君深吸一口气，怅然道，“战争会越来越激烈，陨落的强者也会越来越多，或许有一天，我们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故人。”
“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时代。”
寰宇帝君反而扬声大笑，“古往今来，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位位巅峰帝君在神城论道，你又什么时候见过无量至圣轮番讲道，还有那些珍贵的经卷典籍、奇珍灵宝，平日里你能拿得到吗？”
“乱世出英杰，若非乱世，我们两个要多长时间才能踏入三绝？”
两人的对话，代表了两种态度。
一种悲观，一种乐观，也是修行界目前的内部情形，而且持悲观态度的明显很多，所以青祖才要跟顾修云去妖灵坟墓，帮助神皇帝君们炼化至圣丹珠。
无量至圣不会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是最终决战。
所以平日里的厮杀还是得依靠古圣帝君，数十个七绝以上古圣，对整个修行界都有着极大影响，而且能提升各殿强者的信心，至于顾惜命陨落的消息，瞒不住，也没必要瞒住。
因为源兽势力肯定会故意传播出去，引起修行界的恐慌。
既然瞒不住，那就大大方方的宣告天下，让世人都知道，无量至圣也在默默地战斗。
荡魔帝君与寰宇帝君正说着。
忽然，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
“炎钧神皇？”
“他怎么会来我们这里，此人虽然炼化至圣丹珠失败，但依旧是五绝神皇，又是青衣殿麾下，地位可比咱们高多了。”
荡魔、寰宇望着远处身影，连忙抱拳，“炎钧大人，不知何事驾临敝处。”
“殿主听说青衣至圣曾经是羲皇宫的执法长老，麾下有一批使者，所以想将那些人借调过去，”炎钧神皇沉声道，“至于羲皇宫的损失，会由青衣殿弥补，我们会调遣一批实力相当的乾坤至尊过来，虽然不太忠心，但处理些后勤杂务，应该够用了。”
显然，炎钧神皇口中的乾坤至尊都是从化圣之天押运而来。
“调人？”
“看来那位言殿主跟顾惜命关系很深，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将他往日的旧部调遣过去，相比咱们这处，青衣殿的资源要好太多了，而且还有单独发放功劳的资格。”
荡魔帝君跟寰宇帝君满脸羡慕。
至圣殿绝对不是名头那么简单，权力方面也超乎想象，至圣殿主可以独立发放功劳，想发多少就发多少，事后也有三大宗派去担着。
那些功劳不能随便换取奇珍灵材，因为整个修行界的资源都很紧缺。
但是可以用来换取修行宝地跟悟道空间的使用资格。
悟道空间位于万法楼最深处，是所有修行者帝君都渴望进去的地方，那里的效果跟祭祖雕像非常相似。
一座类似于祭祖雕像的悟道空间，可想而知，价值有多高。
而至圣殿却可以独立发放功劳，不受三大宗派节制，这份权力，足以让整个修行界的强者眼红。
“快点吧！”
炎钧神皇催促道，“我还得赶紧带人回去，第二空域战事紧张，谁也不知道源兽势力什么时候会发动袭杀。”
“神皇大人稍等。”
寰宇帝君立即开始处理此事。
现如今整个羲皇宫的后勤都是由这位帝君负责，青霄殿则是由荡魔帝君负责，无论是往日的执法长老，还是各个分殿的普通使者，都要接受他们的调遣。
所以炎钧神皇才直接找上两人。
没过多久，城池内的传送阵亮起，一个又一个身影出现——洛神、澄空、青霜、蒂明、竹海、厉浑、红烛仙……
洛神已经达到演法三重境。
澄空、青霜却没有丝毫进步，至于蒂明、竹海、红烛仙等人，也是演法一重的修为，跟当年相比并没有太大提升。
也正常，修行界的资源都被神皇殿、祖皇殿占据，他们这种负责后勤的又累又没功劳，能有多大进步。
“你们运气不错。”
寰宇帝君望着众人，脸上露出笑意，“青衣至圣殿，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那座至圣殿的殿主目前急需人手，所以将你们临时调派过去，一应功劳事务都由那边负责，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青衣殿的人了。”
青衣殿？
洛神等人露出异样神情。
堂堂至圣殿，会缺他们这样的？就算要调派人手，也应该是从其他至圣殿调派，而且最起码也得是神皇级人物，怎么可能轮得到他们？
“行了，你们赶紧跟随炎钧神皇大人出发，大人事务繁忙，没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寰宇帝君连声催促。
“是，帝君。”
众人茫然地来到炎钧神皇身后。
“你是洛神，对吧？”炎钧神皇并没有急着遁空离去，反而看向其中一人。
“回禀神皇，属下洛冰，见过神皇大人。”洛神恭敬行礼。
“你不必跟着我，直接回天域吧！”
炎钧神皇嘴角微翘。
“啊？”洛神目光微滞。
澄空、青霜等人顿时露出疑惑神情。
众人里，洛神的天赋悟性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前三，怎么反而被青衣殿给淘汰了？
而且按照传闻，青衣殿是青衣至圣的宫殿，那位至圣又疑似是消失许久的顾惜命，怎么着也不应该淘汰洛神。
“别误会。”
炎钧神皇笑道，“殿主有令，你曾经立下过一件大功，时隔多年，功劳也该发放了，所以殿主允许你先去圣界万法楼修行一段时日，期间，可以进入悟道空间六次。”
“六次？”
洛神忍不住瞪大眼睛。
荡魔帝君跟天风帝君也不由得吸了口气，至于澄空、青霜等人，更是不必说了。
“炎钧大人，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荡魔帝君忍不住开口，“悟道空间的机缘何等珍贵，我等身为帝君，每道年也只能进去一次，一次只有一年。”
“而演法长老，除非立下大功，否则再多的功劳也换不到机缘，言殿主竟然允许洛冰在悟道空间修行六次，如果传出去，只怕要惹人非议啊！”
“是啊，她一直在执法殿修行，哪来的功劳？”寰宇帝君也有些难以接受。
六次？太过分了。
就算至圣殿拥有独立发放功劳的资格，也不能太离谱吧！
真就一点规矩不讲了？
“殿主行事自有原因，两位如果觉得不合理，可以亲自去询问殿主，”炎钧神皇一脸淡漠，“至于惹人非议，前段日子非议我们青衣殿的人多如牛毛，也不怕再多几个。”
“行了，其他人随我前往神城防线，洛神先回天域修行，就这么办吧！”
炎钧神皇挥动神力，带着众人腾空而去。
荡魔帝君跟寰宇帝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帝君，我是回天域……还是……”洛神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是回天域修行。”
荡魔帝君跟寰宇帝君满脸复杂，想要斥责几句，却又不敢开口，谁都看得出来，青衣殿主很看重洛神，那位殿主的实力已经在战场上展露无遗，绝对是一位神魔始祖级人物。
如此强大的存在，谁敢得罪？
“你直接去轮回圣界吧，青衣殿主既然有此令谕，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布置，没人敢为难你。”
“如果有，你就通过羲皇空间前往青衣殿，那里肯定有祖皇级人物主持事务。”
“此外，你要把握好机会，六次悟道空间机缘，足够你成为乾坤帝君。”
荡魔跟寰宇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羡慕神情。
六次机会，何等骇人的机缘。
……
与此同时。
羲皇空间的青衣殿议事分殿内。
言素诗平静地望着前方虚空。
“你去回复镜玄帝君，就说洛神曾于顾惜命有恩，并间接救了我神教上下全部弟子，她那门躲避三灾九难的法诀，就足够她进入万法楼了。”
“这个理由可以吗？”
言素诗神情淡漠。
“可以，当然可以。”
虚空中的身影连忙点头。
救命之恩，的确算是大功劳，毕竟如何界定功劳，至圣殿主有着绝对的权力，其他人只能质疑，但不能阻止。
此人却不知，言素诗真正感激洛神的……是对方给了言素情跟顾心柠一个安稳的住处，虽然只有数千万年，但弥足珍贵。
言素情，始终是言素诗的亲姐。
“此外，你去通知风痴帝君，那个被关押在牢狱中的观海帝君，我要亲自审问，”言素诗继续说道，“听说当年就是他将顾惜命的亲友调遣到前线厮杀，此人很有问题，我需要仔细盘查，你让青霄殿将人送过来。”
“送来之后，就不必再接了，他不会活着走出青衣殿。”
言素诗的声音格外冰冷。
“是，言殿主。”
虚空中的身影匆匆离去，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汗珠。
第2639章 成圣
气泡空间。
顾修云始终被无形的力量困缚，好在这股力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除了不能动弹，参悟道法、推演秘术都不受影响。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道年。”
“也不知现在的混源虚空是什么模样，源兽势力除掉我这么一个敌人，想必很开心，对修行界的进攻也不会太着急。”
顾修云明白，源兽势力随时都能发起大决战，它们始终是优势方，而修行界一直是劣势方。
这一点从攻守形势就能看出来。
修行界只能死死守住第二空域，根本不敢反攻，而源兽势力随时都可以袭杀。
双方在帝君数量方面终究差距大了点。
至于无量至圣，修行界是有太一仙帝跟碧玉两位顶尖强者，也有羲皇、古祖、不死魔祖等强大人物，但源兽至圣丝毫不弱，它们数量更多，而且青江、混光、冥渊等人也是顶尖至圣。
真的拼命，双方谁胜谁负难说的很，赢的那一方也肯定是惨胜，最后可能只有两三个至圣能活下来。
正因为如此，两边的至圣一直没有开启大决战。
就算秦道人跟混暝想让他们拼杀，也没人愿意，作为至圣，不可能任由他人驱使，即便是无上境也做不到，特别是当前时期，两位无上境都不敢施展任何力量，除了地位高些，并没有多少威信。
但顾修云明白，这个局势迟早会被打破。
混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轮回圣界日益壮大，它麾下的神魔帝君每日疯狂修行，又有海量的神魔之力供应，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等到完全碾压修行界的时候，就该真正出手了。
“帝君级厮杀，有我没我都一样。”
“言素诗、蓝冲河等人想必已经夺舍神魔始祖成功，有了他们的参与，再加上澄影、明渡、昌牙等人，修行界应该还能再维持几个道年。”
“至于青江、混光那些人，我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应对，起码得先将命运跟杀戮修炼到至圣层次，再演化到初始境巅峰，才有压制的可能。”
顾修云明白，仅仅成圣，对他的实力影响太小。
九绝帝君成圣，境界方面并没有多大提升，只是神力、神魂、意志有了突飞猛进，所以新晋至圣跟十一绝古圣相当，必须修炼到初始境巅峰，才能拥有十二绝战力。
初始境巅峰，境界是九绝帝君的十倍，真灵也是十倍。
两者结合，才能达到百倍。
时间缓缓流逝。
顾修云甚至都记不清自己过去了多久，偶尔想起来，才会施展命运规则推算一番。
漫长的岁月里，虚影丝絮无数次触碰到混源印记。
每一根丝絮都有些差别，但又大致相同，其中微小的差距蕴含着无穷奥妙，可惜顾修云境界低微，怎么也看不明白。
这一日。
他猛地睁开眼睛，无数神力丝线在身前凝聚，最后形成一条完美的命运长河。
“这……便是命运。”
顾修云眼中精芒暴涨。
霎时间，命运大道彻底圆满，两种体系的道法规则同时开始了终极演化。
以规则……演化法则。
轰隆！
真灵深处仿佛传来一阵阵轰鸣，微弱的法则之力几乎在顷刻间便凝聚成形，法则之力与真灵相融，隐约间凝聚出一颗璀璨的丹珠，那是修行者的生命本源，也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而真灵，就是丹珠的核心。
不，不止一颗，是两颗。
命运丹珠跟杀戮丹珠同时汇聚，融合真身也在霎时间脱离开来，劫灵雾气宛如嗜血的妖魔，疯狂撕咬丹珠虚影，但至圣级丹珠的威力哪里是劫灵雾气可以侵蚀吞噬。
两颗丹珠散发着幽幽光芒，顾修云的神力、神魂、意志全部汇聚在其中，以真灵为主导，开始缓缓凝聚。
“等等。”
顾修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破境成圣，凝聚至圣丹珠，一直是无量至圣必须经历的过程，不管是走世界路线还是粒子路线，都会形成至圣丹珠，那是至圣的力量根基，也是古界的雏形。
按照碧玉至圣的玉简记载，无量至圣在这一刻只需要将心神沉浸在大道之中，任由丹珠演化凝聚，同时自己的真灵也会逐步蜕变，道心也会急剧增强。
整个过程快则数千年，慢则数十万年。
但是顾修云不一样，他的道心、真灵早就已经蜕变，除了无聊地望着丹珠演化凝聚，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可如果他不只是在一旁看着，而是主动控制丹珠的演化呢？
比如，以五种力量为根基，演化出一个类似于丝絮世界的至圣丹珠？那又会是什么情形？
“按照玉简所载，无量至圣只要没有陨落，至圣丹珠就是体内最坚硬的物质，其看似小巧，却有着世间任何力量都无法摧毁的威能，同时，它也是真正的古界雏形。”
“我当初建造的古界大阵跟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也正因为如此，至圣丹珠一旦凝聚成形，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内部结构，只有等到冲击无上境，才能将丹珠崩解，化作混沌形态。”
“如果我将至圣丹珠改造成丝絮世界，那么未来的无尽岁月，它都将是这种形态，此事对我是好还是坏？”
顾修云有些迟疑。
许久之后，他吸了口气。
拼一把！
反正至圣丹珠是什么形态都不影响真灵跟神力的运转，至于坏处，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混源妖灵何等强大，连它都要耗费无穷岁月钻研丝絮世界的奥妙，可见这门神通极其厉害，将此法拓印下来，也能让顾修云时刻参研，日后说不定能演化出类似的神通秘术。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开始操控至圣丹珠内的神力、神魂、意志以及真灵，此外，他透过物质法则，凝聚出了第五种力量，那是纯粹的至圣级物质力量，漫长岁月中，顾修云早已将其悟透。
与此同时，他竭力弯曲身体，让一根丝絮触碰到了混源印记。
叮！
混源印记爆发出刺目光辉。
丝絮顿时停滞下来，以混源印记为媒介，跟顾修云的心神相连。
“开始。”
顾修云模仿着丝絮世界的纹络结构，形成一根又一根的细小丝线，每一根丝线都不尽相同，有些是以神力为根基，有些是以神魂为根基，有些是以意志为根基，还有极少一部分是以至圣级真灵为根基。
此外，第五种物质力量化作丝线的纽带，将其连接成完整纹络。
其复杂程度，顾修云闻所未闻。
也幸亏他的心神力量足够强，才能同时维持两颗至圣丹珠的演化，换做旁人，任何一颗都不可能模仿成功。
许久之后。
混源印记再次黯淡，丝絮飘飞出去，刚移出寸许，顾修云立即扭动身躯，撞了上去。
叮！
混源印记又亮了起来。
就这样——
时间缓缓流逝。
一年、两年、三年……
十年、百年、千年……
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顾修云时不时移动身躯，将丝絮重新定住，为此，他甚至施展了近百次真灵燃烧秘术。
消耗的劫灵雾气都有三百倍。
真灵燃烧秘术并不复杂，只要成圣，以法则之力配合完整的真灵，就能施展出来，碧玉至圣的玉简中记载了十几种秘术法门，顾修云仅仅推演了两日，就将其完全掌握。
他之前无法施展，一是缺少法则之力，二是真灵破碎，时刻处于雾气形态。
一团雾气，如何能催动秘术？
而如今，他的真灵已经重新汇聚，又有了法则支撑，这种简单的法门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知不觉。
千万年过去，顾修云终于将丝絮世界的神力纹络完整拓印下来，无数丝线彼此相连，消耗的至圣级真灵就达到了百倍，再加上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差不多有六百倍的劫灵雾气被耗去。
至于神力、神魂、意志，反倒无足轻重了。
“总算完成。”
“开始最后一步吧！”
顾修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千万年的拓印，即使心神力量再强，此刻也有种筋疲力竭的感觉。
呼！
至圣级法则化作潮水，源源不绝地涌入至圣丹珠深处。
凝聚丹珠，必须要有足够的法则力量，这个灌注过程就得几千年到几十万年，也是正常至圣需要花费的时间。
而改造丹珠，跟这个过程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顾修云自作自受。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
顾修云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至圣级法则演化到了一定层次，整个灌注过程竟然只持续了十三年，两颗丹珠便彻底成型。
轰隆！
至圣丹珠凝固的刹那，顾修云的两具身体开始急剧蜕变。
第2640章 肉身强度
“怎么回事？”
顾修云瞳孔微颤，惊讶中伴随着意外。
对于改造丹珠可能带来的结果，他心里早有预料，也许会像丝絮一样，变成虚影般的丹珠，正常手段难以触碰，但概率不大……因为丝絮世界一直在运转。
而顾修云的至圣丹珠是固定的结构。
此外，整个气泡空间有那么多的丝絮，不同的丝絮彼此影响，才会时刻维持虚影形态，单独一个，未必能有如此神妙的效果。
第二种可能，至圣丹珠内部会开辟出一座特殊空间。
这个想法也错了。
丹珠没有开辟出任何空间，只有那繁杂到不可思议的丝线纹络，固定的形态让顾修云不需要再耗费力气维持结构，同时让他的心神力量得到了解脱。
第三种可能，没有任何变化，这是最可能的结果。
毕竟只是一根丝絮，虽然繁杂且玄妙之极，但威能不清楚，功效也不明，即使把它塞进丹珠里面，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然而，顾修云全都猜错了。
至圣丹珠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也让他出现剧烈变化，但这个变化竟然不是丹珠，而是他的身体。
命运真身跟杀戮真身成圣之后，顾修云就重新凝聚出了身体，只是因为时间仓促，肉身层次仅仅跟十一绝古圣相当。
此刻，源源不绝地力量从丹珠中涌出，以极快的速度强化顾修云的身躯，短短片刻，就已经提升了十倍，达到初始境巅峰至圣层次，而且这个过程还在继续。
十倍、二十倍、三十倍、四十倍……
要知道，肉身强度对无量至圣并不重要，除了生死体系跟吞噬体系，其他体系的肉身都比较孱弱，但凭借着秘术禁制的加持，想要摧毁至圣身躯依旧是件极难极难的事情，就算摧毁，也能在顷刻间恢复。
所以无量至圣们很少在这方面耗费力气。
但不愿意费力气，不代表肉身就真的毫无用处，只是至圣们发现，真灵层次对神力、神魂、意志的影响太大了，继而也会影响肉身强度，即使倾尽全力，也只能让肉身增强两三倍，这点提升能有什么意义？
两倍的肉身，又不是两倍的神力。
对道法秘术毫无作用。
最多就是保命方面稍微提升些许。
然而，两三倍没有用，三十倍、四十倍就是天差地别了，此刻顾修云的肉身却远远超出了四十倍，已经达到百倍强度，也就是说，已经可以跟真正的顶尖至圣媲美。
如羲皇、古祖、青江、混光等人，个个都是百倍真灵，肉身强度也是十一绝古圣的百倍。
那是他们的极限，却不是顾修云的极限。
许久之后。
至圣丹珠中的力量终于消退，肉身也趋近于极致。
顾修云忍不住握起拳头，嘎吱，狂暴的力量几乎要将空间震碎。
“见鬼。”
“我还想着有时间研究一下物质法则，将肉身推升到二十倍真灵极限，结果只是改造了一下丹珠，就有了300倍真灵层次的身躯？”
“不对，不是300倍。”
“至圣丹珠中的力量还在提升肉身强度，只是速度越来越慢，似乎那股力量对肉身的影响已经快接近极限。”
顾修云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肉身还在缓缓提升，照这情形，最后应该能达到320倍左右。
320倍的身体强度，比羲皇至圣都要坚韧许多，但跟生死、吞噬两大体系相比，还要差上一大截。
那两种体系的肉身至少是同层次命运体系的五倍以上，甚至能达到十倍，也就是500-1000倍的真灵层次，但这是道法体系的原因，相对于他们自身体系，其实还是百倍真灵强度。
“320倍肉身强度，倒也是不错的提升。”
“如果之前抵挡混沌妖灵的时候能有这么一副身躯，我也不至于被它们毁掉通心琥珀，连同体内的祖皇级晶石尽数破碎，只剩下红尘三宝跟魔熊黑锤等宝物。”
顾修云微微点头，脸上没有太多激动。
如果是在成圣之前，320倍的肉身对他确实是极大的突破，但现在，他已经是一体双圣，只要将命运法则跟杀戮法则融合，他就能瞬间达到开天境，真灵层次也会有不小的跨越。
相比融合法则，肉身强度又能算的了什么？
毕竟就算是吞噬体系跟生死体系的至圣，也不可能光凭肉身就能抵挡同层次的秘术轰击，百倍身躯跟千倍身躯，在几万倍威力的秘术面前，差别不是太大。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先试试融合真身吧！”
顾修云尝试着施展道心法诀第三卷，下一刻，命运丹珠与杀戮丹珠彼此相连，其深处的两种法则以极快的速度融合在一起，并席卷周身。
呼！
融合法则很稀少，只有小小的一丝，却强大的不可思议，隐约间，甚至有种开天辟地之感。
“这就是开天境？”
顾修云眼睛亮起。
果然，初始境法则相互融合，威力就能增强十倍，达到开天境初期，与此同时，他的真灵层次也有所上升，达到了21倍。
虽然只提升了1倍，却意味着他真正迈入开天境，迈入了高等至圣的行列。
可就在这时，顾修云的身体却再度蜕变。
轰隆！
狂暴的力量从两颗丹珠内涌出，宛如潮水，将肉身强度不断推升，330倍、380倍、460倍……仅仅数息，就达到了千倍以上，其速度之快，让顾修云都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至圣丹珠的力量不是达到极限了？怎么会二次强化？”
“对了，是融合法则，我之前两具身体是分离状态，蕴含的法则也是新晋至圣层次，但现在命运跟杀戮融合，法则威力提升了十倍，所以强化效果也提升了十倍。”
顾修云既震撼又惊叹。
320倍的肉身强度不算什么，但如果是3200倍，那就很不可思议了。
哪怕是生死体系顶尖至圣也远不如他。
可以说，单凭身体，顾修云就能跟伪十三绝抗衡，再配合芥子无量之类的秘术，他的肉身战力完全不会亚于杀戮剑气，甚至要更强一些。
不，不止3200倍。
严格来说，他现在还是新晋至圣，只要埋头修行一段时日，就能达到初始境巅峰，那时的法则威力将是现在的十倍，也就是说，那时他的肉身强度很可能达到三万两千倍！
什么概念？
顶尖至圣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战力也就这个层次了。
顾修云甚至不需要任何防御手段，单凭肉身，就能抵挡顶尖至圣的轰击，同时，肉身强度也代表着恐怖的巨力，他的肉身力量加上道法秘术，两者结合，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伪十四绝。
心念闪动间，顾修云立即施展芥子无量秘术。
果然，数千倍的肉身力量，已经完全超出芥子无量的极限，一丝效果也没提升，但这更能说明顾修云肉身的强大，他的生命层次，已经达到不可思议境地。
“有意思。”
“看来我低估了混源妖灵的神通，这绝对是一种物质体系的至强神通，而且是纯粹的粒子路线，丝絮虚影只是表象，真正的用处是强化肉身。”
“之前羲皇、妖祖等人那么渴望黑冥海妖灵的生命印记，应该也是想从中感悟出肉身奥妙，那头妖灵算是现如今唯一一个已知的至圣级妖灵，它的生命印记确实很有用处。”
“但跟气泡空间相比，就是天差地别了。”
顾修云望着体内的变化，心里感慨莫名。
自从一体双圣被确认是绝路，至圣们就开始转修其他方向，钻研混源妖灵那强大的身躯便是其中之一，要知道，混源妖灵的肉身极度强横，它们的神通、生命力都与肉身息息相关，同时还有燃烧身躯的特殊手段。
如果不是肉身强横之极，混源妖灵怎么可能靠着低微的道法境界媲美顶尖至圣，甚至能达到无量法则层次。
谁曾想，至圣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路，被顾修云给误打误撞发现了，而且还将神通法门融入至圣丹珠……
第2642章 复活？
混暝圣界内。
一道道身影凌空而立，却都只是真灵分身。
仔细望去，竟然有足足三十八位至圣，其中大部分都是初始境巅峰跟开天境初期，达到青江、混光层次的并不多，但也有十一人，所有身影注视着天空顶部。
那里有一个血色蝙蝠虚影。
“混暝，你将我等全部召到圣界里面，是想开启最终决战？”青江眉头紧皱。
“现在动手，是不是早了点。”
混光也露出迟疑神情。
三十八个源兽势力，数量方面确实要碾压修行界，但问题是，对面有太一仙帝跟碧玉至圣。
太一仙帝作为无量法则至圣，不管是道法境界还是真灵层次都远远超越顶尖至圣，即使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其战力也达到了真灵极限的六十万倍以上。
至于碧玉至圣，作为唯一一个杀戮体系至圣，又得到了无上境真传，战力隐约在二十万倍左右。
无论是谁跟那两位交手，都必死无疑。
毕竟源兽至圣中最强的混光，兼修吞噬跟杀戮两大体系，实力也仅仅是九万倍左右，跟碧玉差了一大截。
“吾有一个猜想。”
混暝圣祖缓缓开口，“这些年来，你们可曾见过太一仙帝出手？作为无量法则至圣，他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无上境的人物，所以我怀疑，他一直在闭关修行，尝试着冲击无上境。”
“什么？冲击无上境？”
青江、混光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能，”冥渊至圣疾声道，“冲击无上境必须先进入化圣之天，这些年根本没有至圣级混沌妖灵进去过，太一仙帝更不曾前往，他怎么可能达到无上境？”
“怎么不可能。”
混暝嘴角冷笑连连，“秦道人冲击无上境的时候，你们发现了吗？没有。”
“太一仙帝已经是无量法则至圣，以他的境界，再加上秦道人的遮掩，怎么就不能瞒天过海，暗中破境？”
话音落下，源兽至圣们脸色顿时一白。
是啊！
太一仙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仔细算起来，从那位仙帝踏入无量法则层次，已有上千道年没有现身，之前混源虚空很平静，每一位至圣都在闭关潜修，或者进入混沌世界闯荡，所以没人察觉出什么。
但现在混源虚空战事紧张，羲皇、古祖、碧玉等人时常现身，唯独太一仙帝，不仅没有出过手，也没有讲过一次道法，仿佛彻底从混源虚空消失。
“难道他早就已经进入化圣之天，正以一种极隐秘的手段尝试着冲关破境？”
“无量法则至圣实力远超我等，境界也不是那些混沌妖灵可以比拟，他或许真的能抵挡化圣之天的影响，选择最合适的时间冲击无上境。”
青江、混光脸色苍白。
冥渊等人也神情惶恐，如果修行界真的诞生了两个无上境，对源兽势力就是致命的打击。
“圣祖，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青江眉头紧锁，“太一仙帝才领悟无量法则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境，也许他只是在轮回圣界闭关，所以一直没有参与过混源虚空的战争。”
“闭关？”混暝冷笑道，“你这理由能说服自己吗？再怎么闭关，也不至于连讲道的时间都没有，诸位，我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你们怕死，怕一旦开启至圣级战争，会被太一仙帝跟碧玉至圣杀死，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就算死了，我也能让你们复活。”
“什么？”
源兽至圣神情骇然。
复活至圣？
开什么玩笑？
无上境居然能复活至圣，不对，修行界的历史上陨落了至少七八个至圣，还有不计其数的乾坤帝君，如果无上境能做到这一点，秦道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之前那三十道年，混暝一直不曾降临，对方完全有时间做这件事。
“别想了，复活生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对时间、地点、道法体系都有着苛刻的要求，”混暝漠然解释，“修行界那位实力是强，但他修的是杀戮道，只能杀人，不能救人。”
“吾与他不同，虚实体系修炼到极致，可以化虚为实，重现过往生命，若非如此，混暝圣界的神魔帝君怎么能做到不死不灭？即使真灵被摧毁，也能很快复活？”
原来如此……
源兽势力的至圣们面露恍然。
它们一直很好奇混暝世界的神魔帝君是怎么活过来的，但那些帝君自己都不清楚，混暝也从来没有解释过，所以源兽至圣们只能心里暗自疑惑，如今总算明白了。
混暝圣祖，竟然能复活生命。
这么说的话，源兽势力岂不是赢定了？管你杀多少次，源兽至圣都能复活，它们还用得着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吗？
“圣祖大人，这话您之前为什么不说？”混光至圣眼中闪过些许疑色。
“为何要说，”混暝圣祖冷笑道，“说了你们只会左摇右摆，更不愿意替我效力。”
青江、混光等人露出尴尬神情。
确实，以之前源兽至圣跟修行界的交情，普通帝君且不谈，至圣们完全可以转投修行界，它们想要的是牵制、平衡，是在两位无上境的夹缝中求生存。
无论是秦道人还是混暝，至圣们都不信任。
如果一早就知道混暝圣祖有复活生命的能耐，它们肯定不会那么尽心尽力，至少不会轻易让顾惜命陨落。
但如今，顾惜命已死，修行界跟源兽势力彻底结仇，就算它们想投靠到对面，也得害怕战争之后，修行者至圣来个秋后算账，毕竟顾惜命无论是立下的功劳还是在至圣中的地位，都着实不低了。
“青江、混光、冥渊、魔狮、鬼山……”
混暝圣祖的声音忽然郑重了许多，“本圣祖可以向你们承诺，无论你们有多少损失，我都会十倍弥补，哪怕是死了，也能将你们复活过来，但必须是解决秦道人之后。”
“有一个无上境牵制，本圣祖不能动用太多力量，否则就会被他发现我的道体真身源头，那时就麻烦了。”
“此外，我也可以承诺，只要你们不踏入无量法则层次，我便不会对你们出手，做个顶尖至圣，足够你们逍遥了。”
混暝的声音化作漫天雷霆，随即凝聚成了天地规则。
两句承诺，以至高规则的形式飘荡在混暝圣界深处，可见这位圣祖没有开玩笑，哪怕是他自身力量凝聚的规则，一旦违背，也会受到不小的反噬。
混暝终于肯让步了……源兽至圣们心里暗暗激动。
数十道年来，它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谁都看得出来，混暝的胜算远比秦道人大得多，毕竟两者的古界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古界越磅礴，力量就越强横，根基的差距足以弥补道法体系的差别。
所以秦道人虽然是最强的杀戮体系，依旧不敢动用丝毫力量。
甚至数十道年来，连一次正儿八经的出手都不曾有过，他要积蓄所有力量应付混暝圣祖，只有这样，才有赢的可能。
“混暝还真是小气，竟然都不肯我们踏入无量境。”
“废话，一旦成为无量法则至圣，就有了冲击无上境的可能，它怎么会允许世间出现第二个秦道人。”
“它的要求越苛刻，越说明承诺的真实性。”
源兽至圣小声嘀咕，言语间，已经完全偏向于混暝圣祖。
如果真的能不死不灭，谁还会害怕修行界那帮至圣？再者，混暝好歹是源兽出身，两大无上境，一个是修行者，一个是源兽，同为源兽一脉的青江、混光等人自然是更想让源兽族群获胜。
如果是修行界获胜。
就算源兽至圣们能保住性命，日后也难免要对修行者卑躬屈膝，它们怎么可能愿意过那种低人一等的日子。
所以即使混暝之前没有作出任何承诺，源兽至圣也没有想过直接投靠修行界，而是保持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如今混暝终于让步，源兽至圣们心里的大石彻底落下，不再有丝毫顾虑了。
“圣祖大人，您说吧，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一位至圣扬声开口。
“很简单。”
混暝漠然道，“数道年的厮杀，修行界已经陨落了不少乾坤帝君，普通的乾坤境也死伤无数，那位万物至圣随时都会现身，复活大量生命，所以我要你们把握机会，将万物至圣彻底斩杀。”
“此外，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太一仙帝的去向。”
“他若出手，一切都好说，他若不出手，那么……就开启最终决战吧！”
“明白了。”源兽至圣们应声点头。
……
轰隆！
第二空域边缘。
一道道身影从混暝圣界中走出，密密麻麻的神魔帝君散发着恐怖气息，向修行界杀去。
每数千名神魔形成一头鳞甲巨兽战阵，实力不亚于于七绝祖皇。
此外，源兽势力的帝君、古圣也纷纷降临，数量之多，比之前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恐怖。
“敌袭！古岚城防线遭遇敌袭，快来支援，对方至少有十万个神魔帝君。”
“奇海城防线遭遇敌袭，快来支援，对面有八绝以上古圣。”
“冰石城防线遭遇敌袭……已经发现两名八绝帝君。”
“流沙城防线遭遇敌袭……幽魔帝君在此，快点请九绝境强者支援。”
短短半日，整个第二空域除了寥寥几处地界，每一处防线都遭到了疯狂的袭杀。
还没等修行界强者支援过去，那些袭杀的神魔帝君跟源兽强者便纷纷离去。
数月后，又有一波袭杀来临、
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波……
源兽势力跟混暝圣界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以命换命，将修行界防线冲击的千疮百孔。
甚至连青衣殿麾下的防线也受到重创。
澄影、明渡、昌牙、墨仓四位九绝古圣实力强横，倒没什么，那些五绝神皇跟七绝古圣却陨落了将近一半。
连八绝古圣也死了两位。
至于普通的乾坤境生命，更是遍地飞烟。
一次次地疯狂袭杀，都是在逼迫万物至圣现身，修行界似乎也猜到了缘由，迅速收紧防线，尽量减少损失。
第2643章 真真假假
秘境山谷内。
白发身影负手而立，侧旁是碧玉跟流烟两位侍女，前方站着十几个身影，羲皇、古祖、不死、酒圣、青祖还有一些从不插手世俗事务的至圣，全部现身于此。
“混暝圣界终于开始全面攻打了？”白发身影目光悠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秦道友，局势突然变得如此恶劣，我实在不解。”
羲皇皱眉道，“混暝发疯也就算了，那些源兽至圣怎么也跟着发疯，一旦帝君级修行者死伤殆尽，接下来就是至圣级战争，它们都不怕死吗？”
“是啊，”古祖也满脸凝重，“按照我们对青江、混光等人的了解，它们绝对不可能给混暝卖命，帝君级厮杀只是小打小闹，但至圣级战争，我们也好，它们也罢，最后很可能是同归于尽，即使有人能活下来，也顶多是两三人。”
“谁敢说自己是幸运的那个？”
十几位修行者至圣全都露出疑惑神情。
混源虚空自从开战以来，乾坤帝君确实死了不少，但无量至圣几乎没有任何伤亡，唯一陨落的就是顾惜命跟虚实始祖。
两边的至圣都在有意无意地稳定战争局势。
这是至圣们的默契，也是底线。
只要不爆发至圣级战争，双方都还有坐下来和谈的可能，大不了最后一起袖手旁观，任由秦道人跟混暝争斗，两位无上境彼此牵制，连力量都不敢施展，又能拿他们如何？
但现在，源兽势力竟然开始疯狂攻打防线，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
短短数十载，对修行界造成的损失比之前六个道年还要惊人。
“你们很疑惑，对吧？”
白发身影淡声轻笑，“看样子，有件事情不能再隐瞒了，源兽至圣应该是知晓了此事，又得到混暝的承诺，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的进攻。”
“什么事情？”
众至圣顿时扬起眉头。
“无上境……有复活至圣的能力。”白发身影淡声开口。
“什么？”
“复活至圣？”
“不可能！”
羲皇、古祖等强者全都露出骇然神情，太不可思议了，无量至圣竟然能被复活，那可不是轮回啊！
所谓的轮回转世，其实就是根据至高规则的运转，为真灵重塑身躯，这一点并不难，只要拥有乾坤界，并且掌握轮回之人的道法规则，就能在不损伤对方意识的情况下重新轮回，继而获得新生。
但这是在至高规则的允许内。
对至高规则来说，肉身、神魂、意志都是外壳，只有真灵才是生命本质，真灵不灭，就没有真正陨落，复活也不过是换了一种形态。
可是至圣不一样，无量至圣已经打破世间一切限制，他们不受至高规则束缚，也得不到至高规则的庇佑，一旦陨落，就不可能再轮回转世。
当然，至圣若是死了，真灵也会彻底湮灭，本就没有轮回的可能。
但无上境……竟然能复活至圣？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神通。
“秦道友，你也能做到吗？”古祖露出期盼神情。
如果可以，他有几位陨落许久的好友也许能重现世间。
“我不行。”
白发身影摇了摇头，“不瞒诸位，六种上乘道法的无上境中，最不可能复活生命的就是杀戮道，因为杀戮就是为毁灭而生，这门大道只能摧毁生命，不能复活生命。”
“但是混暝不同，它的虚实体系可以复活生命，只不过要求严苛了些。”
“如果贫道猜的没错，混暝想要复活生命，就必须让此人在生前进入自己的虚幻世界，在虚幻中留下他的投影，然后化虚为实，重现世间。”
“所以它的复活能力，也算是比较弱的。”
白发身影说的很平静，却让羲皇、古祖等人心中发凉。
弱不弱不重要，关键是混暝能复活至圣啊，秦道人却不能，双方还怎么打？
难怪源兽势力的至圣忽然一改从前态度，完全不管不顾了。
在死而复生面前，太一仙帝跟碧玉至圣又算得了什么，多拼几次，修行界必败无疑。
“秦道友，你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混暝能复活至圣，”古祖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混暝归来之前，你有三十道年的时间，为什么不杀了那些源兽至圣，如果没有它们，混暝一个人肯定灭不了我们修行界。”
“而如今，源兽至圣彻底倒向混暝，它们无惧生死，你难道还让我们去抵挡？请恕老朽愚昧，实在看不出我们的胜算在哪里。”
古祖这番话，问出了修行者至圣多年的疑惑。
秦道人踏入无上境之后，源兽至圣全都躲到了隐秘地界，但那些地方能避得开无上境的眼睛吗？
就算避得开，也顶多是两三个。
秦道人只要斩杀其中一半，就能让修行界占据绝对上风，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般绝境。
“诸位。”
碧玉至圣忽然开口，“不是老爷不想杀，是不能杀，其中的原因，你们日后会明白的。”
“日后？还有日后吗？”妖祖厉声嘶吼，“同样是无上境，混暝可以复活至圣，秦道人却不能，你让我们怎么打？就算拼到死，对方也能随时复活，我们没有十条命去跟它们拼。”
“别急。”
白发身影笑了笑，“混暝是有这个能力，但它不敢，复活至圣可比复活帝君难度高多了，一旦动手，就会暴露它的真身源头，那时我的杀戮剑气会让它再无翻身的可能，所以只要我没死，源兽至圣就不可能复活。”
这样啊……
羲皇、古祖等人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源兽至圣还是只有一条命，想要复活，起码得等到无上境的战争结束。
“既然如此，混暝跟源兽势力干嘛这么着急？”羲皇皱眉道，“混暝世界的神魔帝君还在突飞猛进，它有三千万道年的积累，麾下神魔帝君不计其数，就算只有一小部分达到神皇层次，也能彻底摧毁修行界，它不可能连几百道年都忍不了吧？”
“确实。”
“这也太奇怪了。”
其余至圣也都露出疑惑神情。
混暝跟源兽势力的疯狂举动，就是他们特地来觐见秦道人的原因。
这场战争变化的太快了。
前些年还是岁月静好，现在却像是疯魔一般，每隔数月就攻打一次，而且次次都是以命换命，哪怕修行界收缩了将近大半的防线，也挡不住混暝世界跟源兽势力的狂轰乱炸。
“原因很简单。”
碧玉至圣扫了眼众人，“难道你们没发现，太一仙帝已经数百道年没有现身了吗？”
太一仙帝？
众至圣瞳孔微颤，瞬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
是啊，从混源虚空开战之前，太一仙帝就没了踪影，谁也联系不上，甚至连命运跟因果气息也全部消失，众人都以为太一仙帝是在圣界里面闭关潜修，想要将法则推升到更高层次。
可如今看来，似乎没这么简单。
“诸位想到了？”
碧玉至圣嘴角微翘，“没错，太一仙帝早已不在圣界里面，他正在冲击无上境，只要成功，我修行界就会拥有两位无上境，而且作为因果体系，也有复活至圣的能力……那时，混暝必败无疑。”
“碧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位隐世至圣咽了咽口水，喉咙微颤。
“谁跟你开玩笑，”碧玉冷笑道，“这就是混暝等不及的原因，它想逼迫太一仙帝现身，所以你们做好准备，接下来不只是帝君级厮杀，源兽至圣也会很快动手。”
“最终决战，已经在我们眼前了。”
“你们也不用怕死，太一仙帝有老爷的指点，再配合自身境界，冲击无上境的希望很大，到时候，所有陨落的至圣都会复活，所以这一战，你们务必倾尽全力。”
众至圣彼此相视，脸上露出迟疑神情。
最终决战……这么快就来临了？
若真是这样，他们恐怕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混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修行者至圣，源兽势力也不会放过他们。
“去吧，做好准备，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白发身影挥了挥手，让众至圣离去。
……
片刻后。
秘境山谷内只剩下秦道人跟两位侍女。
“老爷，他们会信吗？”
碧玉至圣低声开口，“太一仙帝毕竟只是刚踏入无量法则层次，想要冲击无上境，希望实在不大啊！”
“不信也得信。”
白发身影漠然道，“他们对无上境一无所知，混暝又是个多疑之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敢去赌，何况太一仙帝踏入无上境的希望远比万分之一大得多……如果没有那份心结的话……”
说到这里，秦道人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管怎样，消息肯定能传到混暝耳中。”
“此人也许会信，也许不会信，但只要太一仙帝不曾现身，它就会越来越焦虑，那时自然就乱了方寸。”
“我们的计划，也就有成功的可能了。”
白发身影口中说着，忽然望向侧旁的流烟侍女，“流烟，你是这个计划中牺牲最大的一个，你是否会恨老爷？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停止计划，老爷我还是有应对的把握。”
“流烟的命是老爷给的，也明白自己的使命，又怎么会恨老爷，”流烟侍女微微一笑，“更何况，太一仙帝指点我无数年，这是他跟老爷联手布下的计划，怎么能因为我就彻底放弃……只要老爷能赢，修行界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值得吗……”
白发身影叹了口气，目光分外悠远。
也许吧！
时至今日，谁都没有后退的余地。
秦道人没有，太一仙帝没有，混暝也没有，谁都不想输，因为输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
另一边。
一则消息无声无息地传到了混暝圣界深处。
“秦道人亲口说的？”
“哼，这些修行者没有一句真话，看来太一仙帝根本不是在冲击无上境。”
“不对，他们假话说得多了，偶尔说一句真话，反而分不清虚实，而且秦道人想让修行者至圣拼命，就必须吐出一些真东西，或许这话是真的。”
混暝圣祖脸色变幻不定。
不管是真是假，等源兽至圣出手，自然会真相大白，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第2644章万物至圣
混沌深处。
青色身影宛如雷霆闪电，在浑浊气流中极速穿行。
跟化圣之天相比，混沌世界明显要危险、恐怖得多，每一丝气流都蕴含着强大的法则威能。
可即便如此，顾修云的速度依旧比当年快上许多。
十二万倍的杀戮剑气加上三万两千倍的肉身力量，对速度提升太惊人了。
即使是羲皇跟青江至圣，也远不如此刻的顾修云。
没办法，基础太强。
那两位虽然是顶尖至圣，却只有百倍真灵，而顾修云是两百倍真灵，基础就翻了一番，再配合羲皇绝学跟融合法则，自然是强横的近乎离谱。
如果没有两百倍真灵，他的战力也就只有六万倍，跟两大顶尖至圣差不了多少。
但真灵的差距，加上肉身力量，让顾修云远远超越顶尖至圣，即使跟碧玉至圣相比，也不逊色分毫……因为他还能施展命运扭曲。
劫灵雾气加上强悍的肉身，肯定承受不了十倍增幅，但两倍增幅，问题不大。
轰隆！
顾修云深深地吸了口气，混沌气流如滚滚潮水，涌入四肢百骸，又被强大的肉身瞬间炼化，凝聚成磅礴之力。
这股力量，顾修云说不清道不明。
它不是神力，也不是真气，而是一种极纯粹的物质力量，但却可以供应神力、神魂、意志的消耗，也能补充生命本源，短短数月，顾修云便将两具真身的生命本源彻底填满。
虽然没有混沌妖灵那么浩瀚，但应付至圣
级厮杀，已经是绰绰有余。
“算算时间，我在沼泽泥海里面待了差不多两道年，也不知混源虚空现在是什么模样？”
“七大始祖陨落，虚实始祖也死了，混暝世界的神魔始祖肯定不如当年。”
“但那座世界最可怕的不是始祖，而是数以千万计的神魔帝君，只要它们有一小部分达到神皇层次，就能轻易碾碎整个修行界。”
顾修云一边极速遁行，一边心中思索。
几千万神魔帝君，什么概念？
哪怕其中只有数十分之一的帝君达到神皇层次，也有百万数了，再组成鳞甲巨兽战阵，差不多可以凑出一千个超级战阵，神皇级强者形成的战阵，实力绝对不会低于九绝帝君。
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恐怖的景象。
一千个九绝帝君，修行界拿什么去挡？根本挡不住，只能全部躲到圣界里面，可那样的话，轮回圣界就成了靶子，一座刚诞生的古界，能承受神魔帝君多少轰击？
所以顾修云明白，时间越久，局势对修行界越不利。
但不利又能如何，难道让修行者至圣主动挑起至圣级战争？且不说修行界能不能赢，那些源兽至圣只要躲进混暝圣界里面，就能避开战争，混暝圣界太庞大了，又是精通虚实道法的混暝圣祖开辟的世界，在那里厮杀，对修行者至圣极为不利。
“希望混源虚空的局势没有出现太大变化。”
“旁人不知道我还活着，秦道人应该清
楚，他肯定会尽量拖延时间。”
顾修云朝着混源虚空极速行去，速度比羲皇跟青江快了将近十倍。
杀戮体系在遁行方面本就有着不小的优势，再加上实力的差距，顾修云此刻的速度跟冥渊至圣相比，也不逊色分毫。
……
混源虚空，第二空域中部。
轰鸣声遮天盖地，无数身影出现在防线外面，远远望去，竟然有数十万个神魔帝君。
“又来了。”
玄阳古圣望着防线外的景象，脸色略显苍白，“这已经是近百年来第十六次袭杀，而且次次都是最高强度的袭杀，混暝圣界跟源兽势力是疯了吗？”
“所有人听令，以神城为中心，全力防守，同时尽量保住乾坤境修行者的性命。”
随着令谕传出。
一个又一个鳞甲巨人扬身站起，走出城墙。
与此同时，修行界的其他防线也遭到了同样的袭杀，神魔帝君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地以命换命，即使修行者舍弃了大半防线，也有些难以抵挡。
……
轮回圣界内。
十几个身影席地而坐，全部望向前方。
那里有一个身穿紫黑色衣袍的老者，此人容貌枯槁，眉毛却格外的长，甚至从耳鬓垂了下来。
“万物，你恐怕真的得冒一次险了。”
“混暝圣界跟源兽势力疯狂袭杀，短短百年，已经陨落了数以亿计的乾坤至尊，而且大部分都是下乘道法修行者，照这情形，就算神皇古圣还活着，我们也没有足够的修行者
维持空域大阵。”
“没有阵法庇佑，混暝圣界就能不受限制地侵入进来。”
“那时，局势将更加恶劣。”
古祖望着前方身影，脸色分外凝重。
万物至圣出手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但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照目前情形，最多千年，修行界就会被打的彻底崩溃。
那时，修行者至圣也将无能为力，因为混暝世界已经侵入到了轮回圣界的边缘，两大古界彼此冲击，最后结果一定是轮回圣界崩塌，混暝世界顶多受到些许创伤。
所以修行者至圣只能主动开启至圣级战争。
至少这样的话，他们可以将战场选在第二空域，赢的把握也能大上许多。
“这也是秦道人的意思吗？”枯槁老者漠然开口。
“我们没问。”
古祖微微摇头，“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走一趟，修行界坚持不到千年以后，你若不出手，混暝世界就能跟随着神魔大军一路入侵，到那时，就算我们想重新布置空域大阵，也来不及了。”
“第一空域是我们的底线，也是秦道人的底线。”
“他若输了，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
枯槁老者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思索。
很显然，混暝世界跟源兽势力的目标就是他——万物至圣。
只要万物至圣不死，修行界的乾坤至尊就能一次又一次的复活，毕竟战场是在修行者的防线内，想要在那些乾坤至尊自殒之前摧毁他们的真
灵，难度极大。
大部分乾坤境修行者都保住了完整的真灵。
只有一小部分比较倒霉。
如果能将那些修行者复活，源兽势力跟混暝圣界的努力就白费了大半，它们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继续袭杀，因为这段时间，混暝世界跟源兽势力的损失要比修行界高太多了。
一攻一守，永远是防守的一方占据优势。
海量的法则禁区跟各种阵法陷阱不是说着玩的，百年来，修行界损失惨重，混暝世界跟源兽势力损失更惨重，它们是靠着强大的底蕴，才能坚持下来。
“诸位，老夫只问一句，你们有多少把握？”枯槁老者睁开眼睛，漠然询问。
“五成。”
古祖正声回应。
实际上，五成都没有，因为太一仙帝已经无法参战。
可是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倘若修行界的防线真的被神魔帝君彻底摧毁，混暝世界就能侵入到轮回圣界边缘，那时他们出不出手，都将毫无意义。
现在出手，最起码还有赢的可能。
“五成……”
枯槁老者摇头轻笑，“老夫不怕死，我虽不是佛尊那个蠢货，但也活得够久，早已看淡了生死，我只怕陨落之后，修行界再也无法抵挡混暝跟源兽势力的进攻。”
“希望秦道人真的有办法应对这场浩劫。”
说着，枯槁老者扬身站起。
羲皇、古祖等人暗自吸了口气，纷纷露出郑重神情。
第2645章 至圣级厮杀
秘境山谷内。
白发身影静静地望着天空尽头。
“万物出发了？”
“已经出发，”碧玉至圣回应道，“老爷，万物至圣这次恐怕是生死难料，源兽势力肯定会倾尽全力，别的不说，单是青江、混光那些人，就能将万物斩得神形俱灭。”
“羲皇、古祖等人也难以阻挡。”
论实力，万物至圣显然比不上当年的佛尊，虽然两人同为一体，都有着百倍真灵，但道法层次差的太远。
万物至圣的实力也就比青祖强大一些，跟伪十三绝相当，面对真十三绝的顶尖至圣，必死无疑。
“老爷，化圣之天的那位真有如此危险，需要您布下这么一盘大棋去应付？”碧玉至圣眉头紧锁。
她大概是所有至圣中最清楚秦道人意图的一个。
如果只是混暝，混源虚空的战争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混暝终究是虚实体系的无上境，保命方面确实厉害，但杀伐手段远不如自家老爷，双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厮杀。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彼此僵持，各占一半江山。
而且说实话，秦道人也不在乎修行界能有多少疆土，混沌世界太浩瀚了，完全能容得下修行者跟源兽两股势力。
“一个能将混暝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人物，你说危不危险，”白发身影目光悠远，“那人野心太大，他容得下混暝，却不可能容得下我，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混暝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情形。”
“所以这
些年来，混暝不允许麾下任何一个神魔帝君参悟生灵道法，还想要吞吃混源，弥补自己最大的缺陷。”
“现在这局势，看起来危险，却又不危险。”
“至少混暝不会愿意跟那位合作，他们若是联手，才是我修行界最大的危机。”
“所以老爷是想在他们联手之前，各个击破？”碧玉至圣露出恍然神情。
万物至圣也好，顾惜命也罢，不管陨落多少至圣，都不会影响混源虚空真正的局势。
因为这盘混沌棋局只有三个下棋人——秦道人、混暝、祭祖。
只要混暝跟祭祖没有联手，秦道人就有赢的可能，但若他们联手，那么修行界将再无生机。
“两道年了，顾惜命那小辈还没现身，看来他是赶不上万物至圣这场大戏，”白发身影忽然轻声笑道，“也好，他不出手，我修行界又能多一分胜算。”
“老爷，顾惜命真的没死？”碧玉至圣眨了眨眼睛。
这些年里，她明里暗里问过好几回，都没得到答案，如今总算有结果了。
“天灵族跟地灵族都没弄死他，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虚实始祖，”白发身影淡笑道，“这小辈应该是找到了混源遗物，碧玉，你准备出手吧，虽说源兽势力这次不会拼命，但肯定也要狠狠地杀上一场。”
“是，老爷。”
碧玉至圣心里有些不解。
秦道人怎么知道源兽势力不会拼命？
太一仙帝不出手的情况下，对方完全有可能将
修行者至圣尽数斩杀，毕竟数量差距太大了。
对方明面上的顶尖至圣就有六个，还有一些从混沌深处赶回来，但始终没有出过手的至圣，其中肯定也有开天境巅峰强者，那些人隐藏极深，不全力出手的话，无上境也未必能看出深浅。
片刻后。
碧玉至圣走出秘境山谷。
流烟至圣却依旧留在山谷内，静静地侍候着秦道人，这场明面上的最终决战，仿佛并没有被秦道人跟流烟放在心里。
……
第二空域。
枯槁老者悄然现身，挥手间，磅礴威能笼罩茫茫虚空，无数飘散的真灵碎片在因果牵引下飞往青霄天域。
“去吧！”
“重新轮回，修行界需要你们，第二空域也需要你们，这场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枯槁老者口中呢喃。
那些真灵碎片隐藏在冥冥之中，受混源虚空至高规则的庇佑，哪怕是无量至圣也很难伤到分毫，因为它们已经回归本源，想要强行摧毁飘散的真灵，就是在跟至高规则对抗，即使是至圣，也得受不轻的伤。
但送它们去轮回，却是在至高规则的运转范围内。
因为理论上，这些修行者并没有死，他们只是失去了神力、神魂、意志，只剩下纯粹的真灵，如果混源妖灵没有失去意识，将至高规则彻底完善，这些真灵早就自主轮回了。
根本不需要至圣插手。
轮回圣界跟混暝世界就是这样，两座完美古界都有着自主轮回的能力。
呼！
无数真灵被卷动的同时。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天地间，青江、混光、魔狮、冥渊、鬼山……还有那些不知名的源兽至圣，全部降临。
“佛尊，你终于肯现身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轮回圣界里面。”
“他倒是想躲，羲皇、古祖那些人愿意吗？没有海量的乾坤境修行者，他们连空域大阵都无法维持，又如何抵挡混暝世界的侵袭。”
话音刚落。
羲皇、古祖等人也出现在虚空中。
“万物道友现身又如何，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青江，想杀万物，先跟我过上两招。”
“混光，多年没交手，不知道你实力进步如何，该不会还是当年那副模样吧？”
轰隆！
浩荡威能席卷天地。
一道刺目剑虹出现在天地尽头。
碧玉至圣也降临了，狂暴的杀戮剑气宛如一柄镰刀，悬在所有源兽至圣头顶。
“碧玉、羲皇、古祖、不死。”
源兽至圣们望着那四道身影，脸上露出忌惮神情。
相比源兽势力，修行界的至圣数量要少得多，但个个都很难缠，特别是联手厮杀的情况下，更是极难对付，因为源兽至圣几乎都是吞噬体系，而修行者却各不相同。
羲皇精通命运道。
古祖精通吞噬道。
不死精通生死道。
碧玉精通杀戮道。
不同体系的配合，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比如羲皇跟古祖联手，八门绝学配合羲皇最强的河图洛书阵，可以同时压制
四五个顶尖源兽至圣的心神，让它们无法施展出最强秘术，而古祖不仅可以施展最强秘术，还能得到一定的增幅。
一加一减，实力自然要比两个顶尖源兽至圣厉害的多。
古祖已经是相当难缠，更别说碧玉至圣跟不死魔祖，那两位的实力在整个混源虚空都能排进前五，碧玉更是无可争议的开天境第一人。
幸好幽冥至圣已经死了，太一仙帝也大概率无法出手，否则加上那两位，对付起来更麻烦。
一个因果体系的无量法则至圣，加上一个虚实体系的顶尖至圣，六人联手，完全能应付两倍数量的源兽至圣。
“混光，你跟冥渊配合，一起对付不死魔祖，不需要赢，只要能将他缠住就行，”青江至圣悄声道，“魔狮跟鬼山等人结成吞天噬地阵，联手抵挡碧玉那个女人，至于羲皇，就由苍骸至圣应付，我去解决万物。”
“好。”
源兽至圣们应声点头。
显然，早在现身之前，它们就已经定好了计划，吞天噬地阵也是专门为碧玉至圣准备。
毕竟杀戮体系的剑气太厉害了，而且碧玉又得到了秦道人的真传，两三个顶尖至圣根本挡不住，必须结成战阵，联手抗衡。
轰隆！
神力翻涌。
源兽至圣毫不犹豫地杀向修行者至圣，其中甚至有几人已经施展出真灵燃烧秘术，无形火焰灼烧着它们的真灵，也让它们实力暴涨，直接攀升到了顶尖至圣层次。
“
拼命吧！”
羲皇口中呢喃，真灵燃烧秘术已经施展开来。
古祖、不死跟碧玉却依旧保持着正常状态，众位至圣中，只有羲皇必须燃烧真灵，因为他不仅要面对一位顶尖源兽至圣，还要辅助其他人，单凭八门绝学跟河图洛书阵，不足以支撑这么高强度的厮杀。
剧烈的轰鸣声中。
数十位至圣已经开始疯狂交手……
而万物至圣面前也出现了三个身影，青江跟两名高等源兽至圣。
“佛尊，受死吧！”
青江一声低吼，真灵开始剧烈燃烧。
“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
万物至圣握起拳头，无数画卷出现在周身，每一幅画卷都蕴含着一种道法，与此同时，他的真灵也在剧烈燃烧。
短短片刻，整个虚空中竟然有七位至圣施展出了真灵燃烧秘术。
第2646章 乾愚至圣
轰隆！
真灵燃烧秘术，让羲皇、青江至圣都达到了数十万倍的真灵极限战力，赫然超越伪十四绝。
那恐怖的气息，更是让修行者至圣跟源兽至圣纷纷逃散，除了顶尖至圣，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太狠了，刚动手就直接燃烧真灵，我们这些人怕是稍微触碰一下，都会被碾的灰飞烟灭。”
“平日里顶尖至圣舍不得消耗真灵，我们还能抗衡几招，现在他们直接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实力比我们强了百倍千倍，随便一道秘术也能要我们的命。”
青祖、酒圣以及源兽势力的普通至圣吓得四处逃散。
顶尖至圣跟普通至圣，实力差距很大。
普通至圣都是真十二绝，如青祖这种生死体系强者，杀伐战力本就比同层次强上一大截，也只能勉强达到伪十三绝，再配合真灵燃烧秘术，可以达到真十三绝，也就是真灵极限的万倍战力。
但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而羲皇、青江至圣，就算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都能达到五万倍战力，依旧比青祖强了数倍以上。
他们之所以不敢轻易斩杀普通至圣，纯粹是舍不得损耗真灵。
毕竟实力差距不大的话，想杀死一位至圣是极难的事情，对方又施展了真灵燃烧秘术，一场战斗打下来，普通至圣肯定会死，但羲皇、青江这样的顶尖至圣也会被毁掉部分真灵。
而且还是对方没有支援的情况下。
修行界跟源兽势力都不蠢，谁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顶尖至圣屠杀自己人，所以只要动手，就意味着至圣级战争全面爆发。
此刻。
双方已经全面开战，羲皇自然也不会再留手。
随着真灵燃烧秘术施展出来，恐怖的气息扫荡虚空，瞬间将那些没有逃走的普通源兽至圣打得支离破碎，若非至圣级真灵在保命方面极其厉害，被碾碎也能瞬间恢复，这些至圣已经身陨道消。
“快走！”
一个个身影仓惶逃向远方。
只剩下青江、混光等顶尖至圣。
“哼，算你们跑的快。”
羲皇没有追赶，意志秘术化作漫天潮水，席卷整个虚空，同时影响着每一处战场的局势。
“苍骸，你在干什么？”
“快点解决羲皇，要是任由他这么打下去，我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青江至圣厉声嘶吼。
说话间，青江跟万物至圣也在生死搏杀，双方的真灵都是百倍层次，但道法境界却有着不小的差距，万物至圣修行岁月终究短了些，实力也就跟高等至圣相当。
然而，羲皇的意志秘术宛如无尽潮水，不断涌入青江至圣体内，让它始终施展不了最强秘术。
因此数息过去，青江也没能压制对手。
“苍骸，快点解决羲皇。”青江至圣连声嘶吼。
“知道了。”苍骸至圣望着前方的羲皇，脸色有些难看。
这位至圣实力也极强。
它兼修吞噬跟万兽道，是源兽势力中极少的一位擅长意志攻击的强者，甚至在这方面，青江跟魔狮都比不上他，因为苍骸至圣掌握了一种极特殊的万兽神通，又融合了混沌妖灵的血脉，将神通威能推升到顶尖至圣层次。
恰好，那门神通就是意志攻击方向。
所以源兽势力才让它对付羲皇。
但此刻羲皇已经施展出真灵燃烧秘术，苍骸至圣却舍不得消耗真灵，彼此实力瞬间拉开了十倍，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牵制效果。
“该死，一个万物至圣而已，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真灵一旦消耗，恢复起来何其艰难，羲皇老儿不怕死，我却怕死。”
“算了，就用灵蛇诀吧！”
苍骸至圣心中迟疑数息，才终于决定施展真灵燃烧秘术。
轰隆！
至圣级真灵中涌出一团无形烈焰，烈焰宛如灵蛇，在体内来回翻涌，蕴含的威能却没有羲皇跟青江至圣那般狂暴。
因为苍骸至圣施展的是五倍增幅秘术。
实际上，真灵燃烧秘术也分很多种类。
碧玉至圣那份玉简就有十几种燃烧真灵的秘术，其中有三倍增幅秘术，也有五倍、六倍、八倍的增幅秘术，还有最强的十倍增幅秘术。
每一种秘术法诀都有其用处，十倍增幅效果的燃烧秘术威力强横，消耗也极大。
三倍增幅效果的燃烧秘术威力较弱，对真灵的消耗却很小。
此外，还有一些燃烧秘术增幅威力较低，却能极大地伤害对方真灵，算是一种同归于尽的特殊秘法。
苍骸至圣只想牵制住羲皇，不想跟对方拼命，所以选择了一种五倍增幅效果的秘术。
“昂！”
真灵燃烧秘术加持下，万兽神通顿时爆发出了惊人威力。
羲皇的心神瞬间受到压制，对各处战场的影响也削弱了许多。
“该死。”
不死魔祖跟古祖脸色微变，正准备燃烧真灵，耳边却传来碧玉至圣的声音。
“不要燃烧真灵。”
“不燃烧真灵，万物至圣怎么办？”不死魔祖跟古祖急声询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
碧玉至圣传音道，“老爷的意思是让我们稳住局势，源兽势力这次绝不可能放过万物，你们燃烧真灵，混光魔狮等人也会跟着一起燃烧真灵，最后结果还是一样。”
“我们要做的是保留实力。”
“老爷说过，混暝不会急着跟我们分出胜负，这次仅仅是试探，它们只想解决万物至圣，同时探清太一仙帝的动向，所以只要对方不燃烧真灵，我们也没必要急着拼命。”
碧玉至圣连声解释。
这番话，却让不死魔祖跟古祖心里越发疑惑。
听这意思，秦道人已经知道万物至圣一旦现身就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让他们主动开启至圣级战争，就为了让万物至圣送死？
此外，秦道人怎么知道混暝圣祖的心思？
太一仙帝随时都有可能冲击无上境，混暝不急着开启决战，反而要继续等下去？想想也不太对劲。
话虽如此。
不死魔祖跟古祖还是决定相信碧玉至圣，两人竭力厮杀，跟源兽势力的强者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势。
远处，青祖等人遥遥观望。
不是他们不想参战，而是没法参战。
源兽势力的普通至圣都在远处观战，显然不想参与顶尖至圣的厮杀，青祖、酒圣等人也是普通至圣，除了远远围观，什么也做不了。
除非他们愿意燃烧真灵。
但青祖、酒圣都是初始境至圣，只有十倍真灵，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就算燃烧真灵，也无法影响战争的局势。
“不死前辈跟古祖怎么还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青祖望着远处天空，眉头紧锁，“照这情形，青江很有可能杀死万物至圣，到那时，我修行界的下乘道法修行者就再也无法轮回，这场战争也输定了。”
“不知道。”
酒圣微微摇头，“除了羲皇，另外三位都没有施展真灵燃烧秘术的意思，碧玉至圣也就罢了，她周围的源兽至圣太多，魔狮跟鬼山都是顶尖至圣，还有三个高等至圣施展出真灵燃烧秘术，再配合战阵法门，硬生生困死了碧玉。”
“但不死魔祖跟古祖的局势却没有那么恶劣。”
“他们如果燃烧真灵，完全能摆脱牵制，相助万物至圣。”
“你们懂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不死魔祖跟古祖能燃烧真灵，对面那些源兽就不能燃烧真灵？最后结果还是一样。”
青祖跟酒圣转头望去。
只见身穿赤红色衣袍的金瞳老者来到侧旁。
“乾愚师叔。”
两人躬身抱拳。
乾愚至圣，修行界的闲散至圣，不属于三大势力任何一方，但实力极强，是仅次于顶尖至圣的人物，据说真灵层次达到了六十倍。
除了顾修云跟万物至圣，正常至圣的真灵层次跟道法境界完全对应，所以他的实力远比青祖、酒圣强得多。
隐约间，也有着一万多倍的真灵极限战力。
同时，乾愚至圣还是命运体系强者，算是仅次于羲皇的命运至圣。
“乾愚师叔，现在只有您能救万物至圣，”青祖连声道，“我等实力低微，实在没办法插手顶尖至圣的厮杀，妖祖跟石祖又是吞噬体系，也无法参与其中。”
“师叔，只有您能帮忙了。”酒圣跟着开口。
“我帮不了。”
乾愚至圣微微摇头，“老夫只是个小小的命运体系，本就不擅长厮杀，而且源兽势力不蠢，它们现在占据优势，所以没有更多至圣燃烧真灵，可一旦我插手，肯定会有高等源兽至圣出来拦截，所以我也没办法。”
青祖跟酒圣露出绝望神情。
乾愚至圣都救不了万物，还有谁能救？
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修行界就此落败？
“实在不行，我们上去杀一场吧，”青祖握紧拳头，“反正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别急。”
乾愚至圣说道，“你们没发现局势有些不对劲吗？都到这一步了，不死、碧玉、古祖竟然还没有燃烧真灵，要么是他们藏着底牌，要么是不在乎万物至圣的死活。”
“无论哪一种，都轮不到你们拼命。”
说话间，乾愚至圣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
对于修行界那位秦道人，乾愚至圣的了解很少，甚至在对方踏入无上境之前，他都不知道修行界有这么一号人物，当然，这也跟自己平日里行事孤僻有关。
或许也是因为彼此没什么交情，秦道人几乎从不与他会面。
除了上次联合羲皇、古祖等人前往秘境山谷，乾愚至圣竟然没有见过秦道人一回，都是请碧玉至圣帮忙传递消息。
心中思索着，乾愚至圣继续安慰，“放心，万物至圣不会轻易陨落，你们太小看无上境的手段了。”
“希望吧！”
青祖跟酒圣还是满脸担忧。
就在这时。
轰隆！
青江至圣的气息竟然再次暴涨，而万物至圣却急剧衰弱，似乎两人之间出现了某种变故。
“不好。”
青祖瞳孔剧颤。
酒圣、妖祖、石祖也都瞪大眼睛，露出紧张神情。
但局势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心情改变分毫，随着青江至圣挥出最后一掌，万物至圣体内的神力、神魂、意志彻底湮灭，仅剩的真灵也灰飞烟灭。
万物至圣，陨落了。
第2647章 杀
“死了？”
青祖跟酒圣望着远处景象，脸上惊愕茫然。
“竟然真的没救万物。”
乾愚至圣眯起眼睛，神情变幻。
碧玉至圣以及羲皇、古祖等人心中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刻，但真的面对，还是有种愤怒跟憋屈，此刻青江至圣的真灵已经被削弱了将近四成，但依旧维持着六十倍真灵层次，对实力的影响并不大。
而万物至圣却已经陨落。
羲皇也有着不小的损耗，至于那几个高等源兽至圣，损耗更惊人，他们本就不是顶尖至圣，真灵层次都在二十倍到四十倍之间，为了困死碧玉，此刻真灵已经降到了十倍左右，根本无法维持巅峰战力。
只有苍骸至圣，仅仅损耗了五倍真灵。
显然施展灵蛇诀对它的实力影响极小，但这也是因为它的对手是羲皇，命运体系本就不擅长厮杀，手段几乎都是以辅助为主，羲皇更是主修八门绝学、河图洛书阵等领域类秘术
如果换成不死魔祖、古祖跟碧玉。
同样燃烧真灵的情况下，苍骸至圣别说牵制对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难说的事情。
“青江，还继续打吗？”
混光、魔狮等人暗中传音。
杀一个万物至圣，对源兽势力的影响不大，除了青江至圣损耗严重些，其余的顶尖至圣都没有什么损失，但如果继续打下去，碧玉、不死、古祖肯定要燃烧真灵，那时就是真的生死相拼了。
当然，这还只是双方实力的比拼。
谁也不知道修行界手里有没有什么宝物，就像混暝手里那些特殊奇珍，三件奇珍，就让虚实始祖爆发出了堪比伪十四绝的战力，假如修行界也有类似的宝物，源兽势力未必能赢得这场战争。
“打。”
青江至圣眼中凶光闪烁，“修行界越是忍让，越有问题，他们能放弃万物至圣，就能放弃其他至圣，先杀羲皇，然后再灭了碧玉。”
“羲皇？碧玉？”
混光等人有些难以置信。
那两位可不是万物至圣，说到底，万物至圣只是个高等至圣，拼死也只能消耗青江四十倍真灵，而且还是有羲皇的配合，以及不死魔祖跟古祖时不时的策应，没人帮忙的话，可能连青江至圣二十倍真灵都耗不掉。
但羲皇跟碧玉就不一样了。
羲皇虽然也施展了真灵燃烧秘术，但他面对的苍骸至圣畏畏缩缩，根本不敢对耗真灵，所以此刻依旧维持着八十倍真灵层次。
碧玉更不用说，连真灵燃烧秘术都没施展。
那几个高等源兽至圣是燃烧了真灵，却只能远远围攻，无法靠近半步，所以对碧玉的消耗极小，这也是源兽势力对碧玉至圣格外忌惮的原因，想杀她，先走到近前再说。
碧玉至圣随便一道剑气就能将源兽至圣轰飞出去，除非是顶尖至圣燃烧真灵，否则根本近不了碧玉的身，更别说伤到她了。
“青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混光至圣传音道，“羲皇跟碧玉可不是好惹的，碧玉一直没有施展过真灵燃烧秘术，其真灵层次应该还是八十倍，羲皇的真灵层次也是八十倍左右，想杀他们，我们可能要陨落五六个顶尖至圣。”
“现在就拼命，太早了。”
鬼山至圣连声应和，“万物已死，我们完全可以用神魔帝君消磨他们，何必自己去拼命，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八道年，再等一道年又能如何，我就不信太一仙帝真的能无声无息的突破境界。”
“青江，你还是问一问混暝圣祖吧！”冥渊至圣也跟着道。
源兽至圣中，最得混暝信任的就是青江至圣，所以很多事情都由青江决定，但这件事太大了。
混光、魔狮、鬼山、冥渊等顶尖至圣都不敢轻易点头。
杀万物至圣，它们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继续对付羲皇、碧玉，肯定会爆发终极决战，那结果……谁也不能承受。
毕竟混暝只是嘴上说能救它们，万一救不了，或者事后反悔呢？
“诸位不必着急，我敢说这话，自然是得到了圣祖的允许，”青江至圣暗中传音，“临行前，混暝圣祖给了我一件至宝，专门用来对付羲皇跟碧玉。”
“碧玉那女人太厉害，未必能杀得死，但解决羲皇应该没问题。”
“只要解决羲皇，圣祖就有把握摧毁修行界。”
解决羲皇，就能摧毁修行界？
混光等人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且不说斩杀羲皇有多难，会给源兽势力带来多大的损失，就算杀了，修行界还有碧玉至圣、不死魔祖、古祖以及那一群初始境巅峰跟开天境初期的至圣，怎么就能摧毁修行界？
“诸位，动手吧！”
青江显然不想多作解释，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但既然混暝圣祖说了这话，又特地给出一件苦心炼制多年的特殊至宝，就肯定不是在说笑。
轰隆！
虚空中再次卷起神力狂潮。
源兽势力的强者看似说了不少话，其实只过去刹那工夫，至圣们一个瞬间就能闪过无数念头，彼此间的对话自然也快得很。
“杀！”
尖锐的咆哮声响彻虚空。
青江至圣朝着羲皇直冲过去，苍骸至圣体内气息也陡然暴涨，不再是灵蛇诀，变成了另一种十倍增幅秘术。
“不好。”
羲皇、古祖以及不死魔祖脸色顿时大变。
万物至圣已死，源兽势力竟然还没有撤退的迹象，这是要跟他们拼命啊！
难道今天就是最终决战？
“碧玉，怎么回事？”不死魔祖跟古祖连声嘶吼。
“看来混暝不只是想杀万物至圣，它还想趁机解决一部分顶尖至圣，”碧玉眯起眼睛，“你们全力自保，特别是羲皇道友，我没猜错的话，你很可能是源兽势力的第一目标。”
不用碧玉提醒，羲皇也想到了这一点，整个人立刻向后方退去。
修行界四位顶尖至圣中，碧玉是杀戮道，古祖是吞噬道，不死是生死道，三人都是以杀伐为主，唯有羲皇的命运道偏向于辅助跟阵法领域。
可以说，羲皇是联结了三大顶尖至圣的纽带，解决他，就能毁掉修行界的格局。
第2648章 围杀羲皇碧玉
嗤拉！
羲皇还没来得及后退。
青江至圣手中已经飞出一道帘幕，将整个虚空切成了两截，一边是不死魔祖跟古祖，一边是羲皇跟碧玉至圣，帘幕透明如水，却斩断了所有人的感应。
仿佛那不是帘幕，而是茫茫无尽的天地鸿沟。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青江想将碧玉、古祖跟不死魔祖全部切割出去，只留羲皇一人，但四人的方位正好是以羲皇为中心，无论他怎么选择，都只能挡住其中两人。
而留下碧玉，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青江不知道那道帘幕能坚持多久，碧玉至圣的杀戮剑气又恰好是破坏力最惊人的秘术，如果留下的是不死魔祖或者古祖，他们完全可以全力防御，直到碧玉至圣赶过来支援。
到那时，源兽势力就只能撤退，或者直接开启最终决战。
而将碧玉留下，至少青江至圣可以保证不死魔祖跟古祖冲不过来。
少了那两个盾牌，对付碧玉跟羲皇自然就容易许多。
再者，源兽势力的顶尖至圣有一半都聚集在碧玉周围，如果把她挡在外面，那些源兽至圣也会被挡在外面，还怎么围杀羲皇！
……
“青江，你想干什么？”
羲皇望着透明的帘幕，神情剧变，想要离开这片区域，但他一直被苍骸至圣牵制，又要时刻运转意志秘术，哪来得及冲出两位顶尖至圣的包围圈。
仅仅一刹，青江至圣已经杀到身前。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
青江厉声狂笑，“只要解决你这位命运体系顶尖至圣，修行界就成了一盘散沙，我源兽势力的胜算自然大增。”
轰隆！
青江至圣抬起手掌，掌印宛如漆黑深渊，将羲皇周围空间尽数扭曲，深渊中有无数颗星辰黑洞，朝着羲皇重重砸去。
这一招结合了吞噬跟因果两种体系的威能，在顶尖至圣中也是极厉害的秘术，星辰黑洞还没落下，已经将羲皇周围的河图洛书阵撕开了数百条裂缝。
“该死。”
碧玉至圣眼中杀意暴涨。
她没想到，青江至圣手里竟然有一件能够切开虚空的至宝，那件宝物威能极大，连无量至圣都没办法透过帘幕看清另一边的景象，更别说彼此传音。
所以此刻不死魔祖跟古祖还在跟混光、冥渊等人缠斗。
而帘幕另一边，却聚集了九个顶尖至圣，还有十余个踏入开天境的高等至圣。
“杀！”
“有混暝大人赐予的至宝，不死魔祖跟古祖绝对冲不过来，我们一口气解决碧玉跟羲皇，修行界就输定了。”
源兽至圣们厉声狂笑。
说话间。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在羲皇周围，青江跟苍骸联手，再加上四个燃烧真灵的高等至圣，顿时让羲皇险象环生。
至于碧玉，局势更不妙。
魔狮、鬼山等顶尖至圣本就在她周围，又有两名牵制不死跟古祖的顶尖至圣加入进来，形成的吞天噬地阵近乎恐怖。
要知道，之前不死魔祖跟古祖各牵制了两名顶尖至圣，也就是四个顶尖至圣。
而现在，帘幕另一边的顶尖源兽至圣只剩下两人。
一个是混光，一个冥渊。
它们不需要压制不死跟古祖，只要缠住对方，不让两位修行者至圣绕开帘幕过来支援，就算是成功。
所以围杀碧玉的顶尖至圣达到了七人，再加上那些高等源兽至圣，局面可谓是相当险恶。
轰隆！
狂暴的威能笼罩虚空，源兽至圣们满脸凶光，仿佛已经看到碧玉跟羲皇陨落的场景。
“原来如此。”
“这才是你们源兽势力的计划，先杀万物，再解决本宫跟羲皇，你们还真是敢想啊。”
“既然如此，本宫便让你们知道杀戮剑气的威能。”
碧玉至圣环顾四周，眼中寒芒闪烁。
她本不想拼命，秦道人让她尽量忍耐，即使万物至圣陨落，也不能施展真灵燃烧秘术。
可源兽势力都已经杀到眼前，再忍？就得死了。
呼！
真灵剧烈燃烧，碧玉至圣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了真灵燃烧秘术，而且是十倍增幅秘术。
“她在燃烧真灵，快，快点锁死碧玉，不要让她有反抗的机会。”源兽至圣们连声嘶吼。
话音未落。
嗤拉！
一道恢弘剑气撕开虚空，直接将两名高等源兽至圣斩得支离破碎，神力、神魂、意志瞬间湮灭，连真灵也化作飞烟，消散在了虚空中。
“怎么可能？”
恐怖的剑气，顿时将那些高等源兽至圣吓得仓惶逃散。
只有七位顶尖源兽至圣还留在周围，但也纷纷施展出真灵燃烧秘术。
“碧玉这女人果然危险之极，还好她修行时间尚短，没有将真灵层次修炼到百倍极限，否则我们所有人联手，都未必能困得住她。”
源兽势力的至圣们满脸惊骇。
一剑斩杀两名高等至圣，也就碧玉跟太一仙帝能做得到。
当然，前提是施展真灵燃烧秘术。
这种秘术一旦施展，就很难停止，最起码也得消耗三成真灵，所以碧玉至圣往日里从来没有使用过这门秘术。
如今，她终于开始燃烧真灵，强大的神力配合禁术绝学，立刻将剑气威能推升到不可思议地步，隐约间，已经达到了真灵极限的两百万倍。
这是个恐怖的数字。
也是所有源兽至圣都不敢面对的场景。
无量至圣中，太一仙帝排名第一，实力深不可测，虽然没人知道太一仙帝究竟达到了什么层次，但实力肯定在真灵极限六十万倍以上，再配合真灵燃烧秘术，就是六百万倍。
也就是说，整个源兽势力没有人能承受太一仙帝的轰击。
就算所有顶尖源兽至圣联手，都会被太一仙帝杀得干干净净，这也是之前源兽势力一直东躲西藏的原因，他们害怕被修行界一锅端，所以源兽至圣们尽量分散。
如此一来，无论太一仙帝想杀哪个顶尖至圣，都必须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只要反反复复施展个几回，再多的真灵也会被耗干，自然就没有威胁了。
碧玉至圣同样如此。
如果不是混暝圣祖察觉出太一仙帝的动向，源兽势力根本不可能跟修行界正面厮杀，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数十个至圣一窝蜂的杀过来。
“魔狮、鬼山，拦住碧玉那个女人。”
青江至圣看到此处的景象，连声嘶吼，“她已经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厮杀越久，剑气威力越弱，只要你们能撑过去，就能将她跟羲皇尽数斩杀。”
说着，青江跟苍骸疯狂地轰击羲皇。
四位燃烧真灵的高等至圣也在全力施展神通秘术。
那四位高等至圣都有着三十倍的真灵，实力不算强，禁术威力也不大，燃烧真灵后只有三万倍左右的战力，跟正常状态的顶尖至圣相当。
但它们牢牢锁死了羲皇每一条退路。
再加上青江跟苍骸，几乎每一个瞬间都能湮灭羲皇不少真灵。
“碧玉，快来帮我。”羲皇急声呼喊。
“来了。”
碧玉至圣神情淡漠，手中剑气轻轻划过虚空。
嗤拉！
一名燃烧真灵的顶尖至圣全力抵挡，却被剑气直接轰飞出去，坚韧的身躯也出现了许多裂痕。
“这女人……当真可怕。”
顶尖源兽至圣望着体内的伤势，心里惊骇不已。
它可是吞噬体系至圣，肉身天生强横，再加上燃烧真灵后的防御秘术，寻常攻击根本伤不了分毫，哪怕是羲皇那样的强者全力出手，也很难破开肉身防御。
然而，碧玉至圣仅仅一剑，便将它重创。
“小心点，这女人得了无上境的真传，实力近乎恐怖，你们尽量借助吞天噬地阵跟她游斗，别正面厮杀，此外，混暝圣祖赐予的奇珍也该用了。”
顶尖源兽至圣连声提醒。
“好。”
一位位源兽至圣应声点头。
挥手间，神光笼罩天地，吞天噬地阵的威能顿时暴涨，七位顶尖至圣却依旧是一副凝重神情。
因为碧玉周身已经凝聚出了数十道剑气。
蓬！蓬！蓬！
剑气凌空劈出，七位顶尖源兽至圣连忙施展秘术抵挡，却都被打的口吐鲜血，体内的至圣丹珠也剧烈颤动。
“见鬼，我们已经拿出混暝圣祖的奇珍，竟然还是挡不住剑气轰击，这女人实力究竟有多强。”
“肯定不止真十四绝，依我看，她已经达到十四绝的两倍。”
“管她有多强，一定要拦住这个女人。”
顶尖源兽至圣们强忍着体内的剧痛，继续维持吞天噬地阵。
与此同时，它们体内的至圣丹珠也源源不绝地涌出力量，修复体内伤势。
成为至圣以后，一身力量都来源于至圣丹珠，神力、神魂、意志包括真灵，都凝聚在丹珠深处，所以至圣们虽然能分出无数躯体，却始终只能以真身厮杀。
因为没有第二颗丹珠。
如虚实始祖那样的真灵分身，看起来厉害，其实蕴含的神力极少，别说燃烧真灵，连稍微强悍些的秘术都施展不出来，更别说施展至圣们独有的神通。
此外，至圣丹珠是无量至圣的生命源泉，丹珠一旦被毁，至圣就必死无疑，所以万物至圣也好，羲皇、碧玉也罢，没有一个将真灵分身留在圣界里面。
即使留了，也毫无意义。
至圣丹珠是无量至圣的生命本源，也是开辟古界的雏形，混沌世界的至高规则只允许世间生灵凝聚一颗丹珠，不可能再有第二颗，除非像顾修云一样，掌握两种体系的道法。
蓬！蓬！蓬！
碧玉至圣继续施展着剑气，将那些顶尖至圣不断重创，却始终冲不出吞天噬地阵的范围。
另一边。
羲皇跟青江、苍骸的厮杀也越发激烈。
两个顶尖源兽至圣，加上四个高等源兽至圣，且个个都燃烧真灵，对羲皇的伤害极大。
看到那惨烈的景象，青祖、酒圣满脸焦急。
不知道是说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两人恰好在羲皇跟碧玉这边，所以将战场上的景象看得格外清楚。
“乾愚师叔，您快点去帮一帮羲皇吧，”青祖忍不住请求道，“羲皇师伯被青江跟苍骸联手围杀，又有四个高等至圣协助，他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我也想帮忙，可是有心无力。”
乾愚至圣叹了口气，“你们看清楚，那里足足有九个顶尖至圣，青江的真灵消耗是大了些，可它毕竟是顶尖至圣，苍骸的万兽神通又专门克制羲皇。”
“至于另外七人，看起来是被碧玉至圣压制，实际上随着时间流逝，它们会逐渐占据上风，而老夫只是个小小的高等至圣，根本决定不了战场局势。”
“为今之计，只有请太一仙帝出手，才能扭转战局。”
“太一师尊……”青祖满脸苦涩，“师尊若是能出手，我们哪会陷入这般困境，难道今天就是我们修行界的末日？”
此刻，青祖跟酒圣都想上前拼命，但碧玉至圣却传音阻止了他们。
顶尖至圣的战场，哪有青祖跟酒圣参与的资格。
甚至连高等至圣都不敢轻易插手，魔狮、鬼山那些人敌不过碧玉，但解决几个普通至圣，却是轻轻松松，特别是这个时间，它们一个个全都燃烧真灵，实力强悍的近乎恐怖。
“你们俩都是太一仙帝的亲传弟子，难道也请不动他？”乾愚至圣皱眉道，“说实话，老夫不太相信太一仙帝能冲击无上境，毕竟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应该不小。”
“我们也不清楚。”
酒圣微微摇头，“师尊确实对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但他既然能领悟无量法则，想必已经走出来了，而且师尊至今都没出手，除了冲击无上境，还有其他可能吗？”
“师尊若还在混源虚空，哪会让源兽势力如此放肆。”
酒圣紧紧握着拳头。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意义并不大。
那些顶尖源兽至圣或许可以用车轮战磨死太一仙帝，但像今天这样数十个至圣一起冲上来，肯定会被太一仙帝直接碾死。
无量法则至圣跟顶尖至圣的差距，就像九绝帝君跟八绝帝君的差距，数量根本没有意义，唯一麻烦的就是至圣级真灵，真灵难以恢复，对至圣的实力影响太大了。
轰隆！
远处传来爆鸣声。
只见羲皇周围涌出刺目金光，竟然冲出了青江至圣跟苍骸至圣的包围圈，整个人朝着天空尽头竭力飞去。
“怎么可能？”
青祖跟酒圣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激动神情。
“逃掉了？”
乾愚至圣却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相信。
厮杀许久，羲皇体内的真灵估计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居然还能冲出包围圈？青江跟苍骸再没用，也不至于连羲皇都困不住吧？
而且还是两个吞噬体系对付一个命运体系，道法体系方面就有着不小的优势。
嗖！
羲皇速度极快。
刚冲出包围圈，就直接消失在远处天空。
青江至圣跟苍骸至圣竭力追赶，也消失在虚空尽头。
至于碧玉至圣那边，七位顶尖源兽至圣还在全力围堵，可没了羲皇这份掣肘，碧玉至圣再无丝毫忌惮，整个人形同疯魔，在吞天噬地阵中肆意冲杀，硬生生劈死了两个顶尖源兽至圣。
剩下的五人哪还敢继续围堵，纷纷逃散出去。
第2650章 擦肩而过
混源虚空。
万物至圣陨落之后，修行界跟源兽势力又恢复了短时间的平静。
数百年的疯狂袭杀，不仅修行者损失惨重，神魔帝君跟源兽也损失惨重，想要复活那么多神魔帝君，对混暝圣祖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当然，还有很多神魔帝君已经无法复活。
它们的真灵都被修行界用真灵锁截取了一部分，受混沌世界的至高规则影响，至圣级以下生命不能超过一倍真灵，就算是混暝圣祖，也没办法对抗整个混沌世界。
与此同时。
羲皇还在混沌深处逃亡。
青江却已经返身离去，在战争结束后的第六万七千年，冥渊至圣终于摆脱了不死魔祖跟古祖的纠缠，追入混沌世界，作为虚实体系顶尖至圣，冥渊的速度可比青江跟苍骸快多了，而且他还是百倍真灵状态。
一个人，便足以解决羲皇。
再加上苍骸至圣的配合，可以说毫无意外，这也是虚实体系至圣的优势，论速度，其他体系都没办法跟虚实体系抗衡，一个百倍真灵层次的冥渊，足以将任何想要逃走的至圣追杀到死。
嗖！
遁光如电。
羲皇手持金色玉符，以极快的速度向混沌深处逃去，却始终无法摆脱苍骸至圣的追杀。
羲皇只剩下八倍真灵，苍骸至圣却还保留着四十倍的真灵，彼此神力差距太大，一枚遁行玉符也无法拉开彼此的距离，好在苍骸至圣的万兽神通都以杀伐
为主，速度方面并不擅长。
“怎么办？”
“冥渊已经摆脱不死跟古祖的牵制，正往混沌中追来，它的速度可比苍骸快太多了，即使不燃烧真灵，也比此刻的我快上十倍，数千年内就能赶过来。”
“数千年……我根本不可能走到妖灵坟墓边缘。”
羲皇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任何人都无法预知准确的未来，哪怕是无上境，也不可能算准每一件事，就比如冥渊只用了数万年便摆脱纠缠，不死魔祖跟古祖已经竭尽全力，可是总会发生意外。
“为今之计，只有逃往乌灵峡了。”
羲皇转头望向混沌世界另一处。
他距离妖灵坟墓实在太远，想要在冥渊至圣赶到之前进入妖灵坟墓，与顾修云汇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能逃进乌灵峡，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那是一座小型秘境，其中也聚集了不少混沌妖灵，而且跟妖灵坟墓是同一个方向。
当然，乌灵峡并不安全，里面至少有两头真十三绝妖灵，还有许多十二绝妖灵，且都是同类。
羲皇一旦被妖灵发现踪迹，便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怎样，乌灵峡内的妖灵能杀我，也能杀苍骸跟冥渊，躲在那里，源兽势力至少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不死跟古祖也有前来支援的时间。”
念头闪动间，羲皇却叹了口气。
现如今的混源虚空，不死魔祖跟古祖真的能来救他吗？也许吧，但大概率是被源兽势力拦
截，那两位速度都不快，只要混光配合几个高等源兽至圣，就能轻松拦截下来。
嗖！
羲皇朝着乌灵峡疾行而去。
……
“逃？你能逃多久？”
后方，苍骸至圣连声冷笑，“冥渊已经赶了过来，他的速度可比老夫快太多，而且还维持着百倍真灵，最多万年，便能将你碾成飞烟。”
“不过有点奇怪。”
“羲皇那么多方向不选，非要选妖灵坟墓的方向，难道是有什么援兵。”
思索片刻，苍骸至圣摇了摇头。
可能性不大！
羲皇选择的方向确实比较奇怪，那个方向的秘境并不多，除了妖灵坟墓，便只有乌灵峡跟白骨山。
白骨山极其危险，其中居住着一头伪十四绝妖灵，实力近乎恐怖，而且那头妖灵常年维持着世界领域，据观察，应该是在闭关潜修，参悟道法规则，任何人敢闯进去，都必死无疑。
此外，就是乌灵峡。
乌灵峡居住着一个混沌妖灵族群，为首的是两头真十三绝妖灵，还有数十个十二绝妖灵，实力也格外强横，幸好这些妖灵被无上境震慑，不敢轻易冒犯混源虚空。
否则修行界跟源兽势力都得吃不少苦头。
“修行界的顶尖至圣屈指可数，除了碧玉、不死跟古祖，谁还能救羲皇？太一仙帝？”
“哼，太一仙帝若是现身，混暝圣祖反而要松口气。”
“照目前情形，羲皇应该是想逃进乌灵峡，那里聚集了不少混沌妖灵，而且峡谷内
地势复杂，危险重重，又有混沌妖灵阻碍，确实能给老夫带来不少麻烦。”
说着，苍骸至圣再次催动丹珠，浩荡神力席卷周身，让它的速度瞬间增长了数倍。
但仅仅片刻，又恢复到先前速度。
这是万兽道的一种遁行神通，可以在短时间内将速度提升三倍以上，是极厉害的保命手段，同时，反噬也格外惊人，任何一个乾坤帝君施展此法，都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虚弱状态。
苍骸至圣无惧反噬，但也没办法长时间维持神通，除非它能将万兽体系推升到法则层次。
“冥渊，赶紧过来。”
“羲皇很可能想逃进乌灵峡，要是让他逃到那里，我们就麻烦了。”
苍骸至圣透过通心琥珀传音。
“放心，老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羲皇这次必死无疑。”冥渊至圣回应。
……
此时。
顾修云也在虚空中踏步疾行，他的速度可比羲皇、苍骸等人快多了。
跟冥渊至圣相比也不逊色分毫。
杀戮体系在遁行方面本就不弱，比命运、吞噬、因果等体系强的多，顾修云又有着十五万倍的战力，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他的速度达到了不可思议境地。
这是连碧玉至圣也达不到的速度。
毕竟，碧玉至圣的剑气靠得是禁术绝学——芥子意志，那门禁术的增幅倍数极高，比羲皇的八门绝学都要厉害数倍，是整个混源虚空中唯一超越十倍增幅效果的禁术。
但芥子意志只能
提升剑气威力，不能加快遁行速度。
而顾修云的实力靠得是融合法则，无论是杀伐、防御、保命、遁行都有着不小的提升，再配合两百倍真灵，速度自然极快。
“混源虚空距离妖灵坟墓还真是远啊！”
“当初来的时候，青祖走了差不多一千万年，羲皇跟青江作为顶尖至圣，也走了将近百万年。”
“我如今实力突飞猛进，却也要走上八九万年，才能回到混源虚空。”
说话间，顾修云淡笑着摇头。
他也明白，混源虚空只是整个混沌世界极小的一片区域，别说无量至圣，任何一个九绝帝君都能轻松走到尽头，但混沌世界的浩瀚，却让至圣们感到绝望茫然。
“按照玉简所载，再走一段路就能抵达白骨山。”
“那里有一头拥有伪十四绝战力的混沌妖灵，被至圣们称为白骨妖君。”
“伪十四绝……实力应该要比妖灵坟墓的那群妖灵强悍很多，可惜我现在急着赶路，不然真想跟它掰一掰手腕。”
顾修云嘴里连声嘀咕。
他对妖灵坟墓的混沌妖灵毫无兴趣，最高层次才真十三绝，也就是万倍战力，除了庞大的身躯跟浩瀚的生命力，没有任何其他手段，如果是在成圣之前，顾修云还愿意跟那些妖灵打一打。
如今，他已经瞧不上了。
只有白骨山那头白骨妖君，才能让顾修云提起兴趣。
但至圣级真灵太珍贵，每消耗一分就少一分，所以顾修云也
只是心里想想，不敢去亲身尝试。
嗖！
遁光如电。
顾修云每跨出一步，都能将混沌气流撕开巨大的裂缝，裂缝内的混沌法则尽数溃散，宛如真空，任由他踏步前行。
这也是杀戮体系遁行速度极快的原因。
……
时间缓缓流逝。
羲皇、苍骸、冥渊以及顾修云都在混沌世界中前行，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但随着时间流逝。
羲皇跟苍骸却偏离了方向，因为乌灵峡跟妖灵坟墓不在一条线上，两座秘境相对于混源虚空，还是有着微小的角度偏差，可就这么一点偏差，恰好让羲皇跟顾修云插身而过。
也不奇怪。
混源虚空距离妖灵坟墓何其遥远，羲皇之前还是全盛状态的时候，都要走百万年时间，才能抵达坟墓边缘，而无量至圣的因果感应能力跟道法体系有着极大关系。
顾修云实力是强，但他的命运道实际上还是初始境巅峰，感应能力不比羲皇强多少，羲皇又真灵受创，感应能力也削弱了许多。
两人最起码要走到五千年距离内，才能彼此生出感应。
而且还是羲皇的五千年。
这个距离在混沌世界中太小了，稍微偏离些角度，就有可能彼此错过。
嗖！
一道道身影在混沌深处穿行。
羲皇朝着乌灵峡疾驰而去，苍骸至圣紧随其后，这位顶尖源兽至圣也没有感应到顾修云的因果气息。
实际上，就算两人离得很近，苍骸至圣都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因为他俩根本没见过面，也没有刻意搜集过对方的因果气息，所以同样是‘擦肩而过"。
直到两千年后。
顾修云终于感应到一股因果波动。
“咦？”
“这是……冥渊至圣的气息？”
“它怎么跑进混沌世界了，被人追杀？不对，除了冥渊，附近没有任何修行者至圣的因果波动，羲皇前辈、不死魔祖、古祖、碧玉至圣，每一个我都见过，除非是太一仙帝在追杀它。”
感应到冥渊至圣那惊人的速度，顾修云露出诧异神情。
对方遁行的实在太快，显然已经将速度催到极致，如非必要，不可能长时间维持这种遁速。
“冥渊是虚实体系至圣，兼修吞噬规则，它在因果方面的感应能力不强，而且我们之间距离很远，它应该还没有察觉到我的气息。”
“很好，趁着你落单，正好要了你的命。”
顾修云立刻催动羲皇绝学，并运转血肉深处的特殊力量，将天机因果尽量封锁。
如此一来，对方想要感应到他的因果气息，距离起码缩短十倍甚至百倍。
到那时，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
嗖！
顾修云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39314753。。
第2651章 乌灵峡
混沌深处。
冥渊至圣如一抹幽暗的火芒，在浑浊气流中极速穿行，身影似虚似幻，混沌法则对它的压制也被削弱了大半，即使没有顾修云那样顷刻间撕开千万亿里虚空的狂暴剑气，也能以惊人速度前行。
相比之下，顾修云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
他要尽量收敛气息，躲避对方对天机因果的感应，所以不敢再肆意施展剑气秘术，可即便如此，两人的距离还是在迅速缩短。
因为他们是相向而行。
但没过多久，顾修云就察觉出问题，对方行走的方向极其明确，跟自己几乎是一条直线，但又偏差了些许。
“乌灵峡？”
顾修云立刻从方向中推算出冥渊至圣的目标，“他去乌灵峡干什么？”
“那里除了一群混沌妖灵，几乎没有任何能吸引至圣的宝物，而且住在里面的还是妖灵族群，一惹就是一大片，冥渊至圣不在混源虚空待着，跑那里干嘛？”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顾修云眸光微动。
要知道，妖灵坟墓这个方向本就没有多少秘境，因为大部分秘境早在远古时代就被混源妖灵的吞噬神通强行摧毁，并炼化成妖灵坟墓。
白骨山、乌灵峡是混源妖灵冲击无上境之后，才诞生的新秘境。
那两处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一个是白骨妖君的地盘，一个是乌灵蛟的族群驻地，冥渊至圣千里迢迢跑到乌灵峡，总不会是想跟混沌妖灵厮杀吧？
肯定有别的图谋。
想到这里，顾修云默默改变了路线，故意绕开少许，跟冥渊至圣保持着数百年的距离，并沿着近乎平行的路线一起飞往乌灵峡，他倒要看看，冥渊至圣究竟想干什么。
（数百年距离，指的是顾修云跟冥渊的速度。）
……
与此同时。
羲皇跟苍骸至圣已经进入乌灵峡深处，两人隔着一座巍峨的山峰，远远对峙。
一个在山顶边缘，一个却在山脚底部。
仔细望去，那座山峰分明是一头真十二绝妖灵，山顶独角雷光笼罩，山腰处时不时涌出紫黑色的雾气，显然是十二绝妖灵呼吸形成的云雾。
“该死。”
苍骸至圣望着山脚底部的身影，脸色格外阴沉。
跟妖灵坟墓相比，乌灵峡明显要平静的多，这里的妖灵不会到处猎杀，因为根本没有妖灵供它们猎杀，而且乌灵蛟是混沌妖灵中比较孱弱的族群，它们的身体远没有其他妖灵那么庞大，真灵层次也比同战力的妖灵差了一大截。
所以只能躲在偏僻的乌灵峡内，抱团取暖。
但再怎么孱弱，终究是混沌妖灵，每一头乌灵蛟都有着数十亿里高的身躯。
此刻挡在羲皇跟苍骸至圣中间的便是这样一头妖灵，庞大的躯体直接堵死了峡谷通道，仅有的裂缝也被乌灵蛟呼吸出来的雾气遮掩，想要解决羲皇，就必须在这头妖灵的眼皮底下冲过去。
但羲皇敢冒险，苍骸至圣却不敢。
乌灵峡再怎么平静，也是混沌妖灵的地盘，一旦被发现，苍骸至圣就要面对两头真十三绝妖灵，还有数十头十二绝妖灵，那么多混沌妖灵，磨都能磨死他了。
“冥渊，你什么时候能到？”
苍骸至圣握着通心琥珀，默默传讯，“羲皇躲进了混沌妖灵身躯底部的缝隙中，他精通天机推演，敢在妖灵的眼皮底下遁行，但我做不到。”
“有这头妖灵阻挡，我实在没办法接近羲皇，更没法杀他，只能等你来了。”
“你没尝试唤醒妖灵？”冥渊至圣传来讯息，“羲皇已经身受重伤，只要被混沌妖灵发现踪迹，必死无疑。”
“不行。”
苍骸至圣回应道，“羲皇选择的位置很特别，周围有七头混沌妖灵，两头真十三绝妖灵也在其中，一旦动手，羲皇跟我都得死，我总不能给他陪葬吧？”
说着，苍骸至圣脸色更加阴沉。
他还以为羲皇躲进乌灵峡是想跟自己兜圈子，不曾想，对方直接找了个缝隙躲进去，而且还是位于妖灵族群最内层的缝隙，周围一座座山峰，每个都是混沌妖灵的躯体，其中两座山峰格外庞大，足有百亿里高。
显然是那两头真十三绝妖灵。
且不说苍骸至圣也受了不轻的伤，就算他的真灵层次依旧保持在百倍极限，也不敢跟整个乌灵峡的混沌妖灵对抗，毕竟那么多妖灵联手，形成的世界领域极度恐怖，足以将苍骸至圣困到死。
“冥渊，你赶紧过来。”
“现在只有你能冲出乌灵蛟的包围圈，我得先离开峡谷，免得羲皇发疯，跟我同归于尽。”
苍骸至圣一边传讯，一边飞往乌灵峡外面。
对方的举动，也让羲皇松了口气。
“看来苍骸至圣还不想跟我拼命，也对，他还有四十倍的真灵，实力并没有削弱多少，而我只剩下八倍真灵，一换一，终究是我修行界赚了。”
羲皇嘴里嘀咕着，心中有些后悔。
或许他应该直接唤醒混沌妖灵，带着苍骸至圣一起同归于尽，但说实话，苍骸至圣不想死，他也不想死，源兽势力好歹有一位能复活至圣的混暝圣祖，修行界这边却没有人能复活至圣。
太一仙帝终究不是无上境，就算成为无上境，能不能复活至圣，也是两说的事情。
“按照天机推演，前往妖灵坟墓跟乌灵峡都有生还的可能。”
“妖灵坟墓我是走不过去了，乌灵峡的生机又在哪里？”
羲皇默默推演，同时竭力吸收着混沌世界中微薄的真灵之力，但这么短的时间，他的真灵又能恢复多少？
一丝？两丝？
相对于百倍真灵，这点力量实在太微弱，除非找到数百株真灵宝药，否则短时间内不可能重回巅峰。
……
时间缓缓流逝。
苍骸至圣始终守在乌灵峡边缘，等待冥渊至圣的降临，羲皇也在竭力推演，寻找一线生机。
一天、两天、三天……
一年、两年、三年……
冥渊至圣距离乌灵峡越来越近。
这日。
羲皇终于感应到了冥渊至圣的因果气息，整个人心中冰凉。
“终于来了。”
“修行界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已经无能为力，不死魔祖跟古祖的遁行速度太慢，根本无法追赶冥渊，此人一旦降临，我便再无活命的可能。”
“也罢，时也命也，希望我死之后，修行界能够挡住源兽势力的轰击，稳住局面。”
羲皇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些许悲凉。
他却不知，此刻顾修云已经感应到了自己的因果气息。
第2652章乌灵蛟苏醒
“羲皇？”
“他怎么会在乌灵峡？”
“没错，这就是羲皇的因果波动，他此刻正在乌灵峡深处，那里聚集了数十头混沌妖灵，羲皇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顾修云心里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妙感。
此刻他将自己的天机因果完全封锁，无论是羲皇还是冥渊至圣，都绝不可能生出任何感应，除非对方早早就锁定了他的因果线。
因果感应，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自然而然生出的感应，范围比较小，但不消耗任何心神力量，另一种是锁定对方的因果线，时刻探查其行踪动向。
第二种可以达到十倍以上距离，但需要提前锁定因果线，这种方法对心神力量跟神力有着不小的消耗，但同时，也能极大削弱遮掩秘术的效果，且距离极远，除非对方精通因果法则，否则根本不可能避开感应。
顾修云在沼泽泥海待了将近两道年。
自然没有人能提前锁定他的因果，所以无论是冥渊至圣还是羲皇，都没有察觉分毫。
“不好。”
“羲皇居然出现在乌灵峡，那可是混沌妖灵的地盘，如果不是遇到极大危险，羲皇绝对不可能前往那处。”
“而且冥渊的目标也是乌灵峡。”
顾修云心中念头闪烁。
下一刻，整个人速度急剧攀升，命运扭曲也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速度竟然比冥渊至圣还要快上许多。
与此同时，他还在竭力维持着天机因果的遮掩。
因为相比冥渊，顾修
云距离乌灵峡要远多了，他一直在跟冥渊至圣并排而行，对方走的是最短的路线，顾修云自然要远上许多，如果暴露的太早，冥渊肯定会加快速度，那时……羲皇就危险了。
顾修云可以肯定，羲皇此刻的状态极为不妙。
而且修行界很可能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否则羲皇怎么会出现在乌灵峡，冥渊又怎么敢肆无忌惮的追杀过来，此外，不死魔祖、古祖、碧玉至圣，竟然没有一个前来支援。
嗖！
两道遁光在混沌气流中极速穿行。
冥渊至圣保持着正常状态的极限速度，最多五百年，就能赶到乌灵峡，而顾修云的速度却比对方快了将近四成，不仅每一个瞬间都在施展杀戮剑气，还借助了命运扭曲的威能，可即便如此，谁能最先抵达乌灵峡，依旧是件难说的事情。
……
峡谷底部。
羲皇脸色苍白，时不时望着手里的卦象。
还是跟之前一样，九死一生，迷雾中隐约有一线生机，但生机究竟在哪里，根本算不出来。
“碧玉，我死之后，羲皇宫的事务就由乾愚主持吧！”
羲皇在通心琥珀内注入文字，“乾愚修行岁月悠久，又是命运至圣，肯定能管好羲皇宫各项事务，此外，空域大阵也由他负责，他的境界不比我低多少，布置的阵法应该能抵挡混暝世界侵袭。”
“好。”
碧玉至圣回应，“你现在情况如何，冥渊是不是快到了？”
“差不多吧
羲皇收起通心琥珀，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数年修行，最终还是要面对死亡，早知如此，还不如之前带着苍骸至圣同归于尽。
……
相比羲皇的绝望，苍骸至圣显得格外兴奋。
“冥渊，你还有多久？”
“快了，再过四百年，就能赶到乌灵峡边缘。”
“快一点，我很想看到羲皇绝望的样子，哈哈，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绝望，碧玉重伤，不死跟古祖又没能牵制住你，这一局，我源兽势力赢定了。”
“说来也奇怪，混沌世界有那么多的危险秘境，羲皇干嘛非得选乌灵峡，此处不仅偏远，又不适合周旋，如果他躲到幽光海、地磁渊等秘境，杀起来可就难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急着逃窜，没注意方向吧！”
苍骸至圣跟冥渊至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显得格外悠闲。
他现在距离乌灵峡很远，就算羲皇被混沌妖灵发现踪迹，也不会影响到自身分毫。
当然，苍骸至圣也不会主动招惹那些乌灵蛟。
越是身躯小巧的混沌妖灵，神通威力越大，遁速也越惊人，真十三绝的乌灵蛟，速度已经不比苍骸至圣慢多少，而且这种妖灵族群，一旦动手，有极大的可能会直接燃烧身躯，速度可以在瞬间暴涨十倍。
苍骸至圣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的话，还真未必跑得过它们。
“冥渊就快到了。”
“他速度可要比我快得多，只要惊醒那群妖灵，然后逃之夭夭
，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羲皇。”
苍骸至圣满脸得意。
混沌妖灵不可能时刻维持大范围世界领域，所以羲皇才敢躲到峡谷底部，但只要妖灵苏醒，世界领域弥漫开来，就肯定能察觉到羲皇的真灵气息。
那时，对方必死无疑。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冥渊至圣终于来到乌灵峡边缘。
“苍骸，你先离开此地，免得遭受池鱼之灾。”冥渊至圣传音道。
“好，你自己也小心。”
苍骸至圣立即踏空而去。
此时，顾修云离乌灵峡仍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任凭他竭尽全力，依旧比冥渊至圣慢了许多。
“该死。”
“冥渊竟然加快了速度，我全力遮掩天机因果，又不敢推算他的具体方位，这下怕是麻烦了。”
顾修云脸色铁青。
他跟冥渊至圣还有一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以目前的情形，起码得三五天才能跨过去，但他可以确定，冥渊至圣已经停下脚步，显然是走到了乌灵峡边缘。
不过照目前情形，羲皇跟冥渊应该还没有感应到他的因果气息。
可见混源妖灵的肉身神通不只是力量强横，封锁因果也极其厉害。
“没办法了，羲皇至今都没移动分毫，可见局势颇为危急，燃烧真灵吧！”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周身涌出金色火焰。
旭日极光诀，真灵燃烧秘术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对神通秘术的提升并不大，但却可以让自己处于极光状态，遁行速
度在短时间内暴涨数十倍。
这也是碧玉至圣玉简中记载的一门法诀。
当然，消耗的真灵也不是个小数字，除了顾修云，没几个人敢长时间施展这种秘术。
轰隆！
虚空猛然炸裂。
一道极光穿过天际，疾驰而去，速度比之前快了太多太多。
……
乌灵峡深处。
冥渊至圣静静地望着前方。
与此同时，一道目光从峡谷底部的裂缝内探出，两人四目相对，虽然都没有吭声，却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羲皇，你今天死定了。”冥渊至圣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动用任何神力，仅仅做出说话的口型。
“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源兽势力一块肉。”
羲皇默然回应，同样是没有声音、没有神力的口型对话。
两位顶尖至圣隔得不算远，数十亿里在至圣面前就等同于面对面，甚至随便抬起手掌，也能伤到对方，自然也能将对方的话语看得清清楚楚。
“死到临头，还不肯服输，也罢，你就去死吧！”
冥渊至圣轻轻抬起指尖，一颗漆黑的星辰黑洞直接砸在十二绝妖灵身上。
“昂！”
乌灵蛟顿时被惊醒，发出暴怒的嘶吼。
霎时间，周围的混沌妖灵全部被惊醒，数十座山峰爆发出恐怖气息，特别是那两座最高的山峰，威能之狂暴，已经不亚于羲皇至圣巅峰状态。
乌灵蛟在混沌妖灵比较孱弱，但这指的是肉身跟真灵层次，不是它们的神通战力。
天地是公平的，身体越弱小的混沌妖灵，神通就越可怕。
只是这些神通很难伤到同层次的妖灵，因为每一头妖灵都有着庞大到近乎离谱的生命力，乌灵蛟的神通是比正常妖灵强大三倍五倍，可那又能如何？
还是会被其他妖灵消磨到死。
它们的真灵层次也比较低，跟顶尖至圣相当，只有百倍真灵，肉身弱，真灵也弱，自然就成了混沌妖灵中垫底的族群，但它们的神通威力却达到了六万多倍。
跟羲皇巅峰时期相比，也不逊色分毫。
乌灵蛟苏醒的同时，羲皇已经一跃而起，朝着冥渊至圣杀去。
“冥渊，本皇今日便与你同归于尽。”
“想杀我，你做梦吧！”
冥渊至圣朗笑着逃往乌灵峡秘境外面，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羲皇交手，数十头混沌妖灵都已经苏醒，其中还有两头真十三绝妖灵，而且是实力极强的真十三绝，比苍骸、青江、古祖等顶尖至圣都毫不逊色。
有它们在，还需要冥渊至圣动手吗？
嗖！嗖！
两道遁光冲向外面，磅礴浩瀚的世界领域也弥漫开来。
前者速度极快，硬生生在领域降临之前遁出数百亿里，摆脱乌灵蛟的封困，而后者却被世界领域困住，难以脱身。
“羲皇，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
冥渊至圣发出厉声狂笑，就在这时，他脸色豁然一变。
那两头真十三绝妖灵竟然没有理会羲皇，而是朝着自己追杀过来
“该死，这帮畜生有了羲皇还不够，也想把我吃掉。”
冥渊至圣连忙加快速度，逃向远方。
乌灵蛟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其中一头十三绝妖灵直接燃烧身躯，速度顷刻间暴涨了十倍，再配合一股莫名的神通遁光，竟然比冥渊至圣还要快上些许。
“有没有搞错！”
冥渊至圣心里顿时叫苦，就知道源兽势力不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好事，乌灵峡作为混沌世界的秘境险地，是说闯就能闯的吗？那些妖灵不蠢，它们只凭气息感应，就能确定羲皇跟冥渊的真灵强弱。
两头十三绝妖灵没有瞧上羲皇体内的八倍真灵，而是直接盯上了冥渊至圣。
八倍跟百倍，哪个更有价值，混沌妖灵再蠢也能判断出来。
嗖！
冥渊至圣朝着混沌深处极速逃亡，乌灵蛟紧随其后。
短短片刻，便将冥渊至圣困入世界领域，没过多久，另外一头十三绝乌灵蛟也赶了过来，两股世界领域同时压下，将冥渊至圣死死困在其中。
“苍骸，快点来帮我。”冥渊立即透过通心琥珀传讯。
“你没逃掉？”
苍骸至圣有些惊讶。
“废话，你真当乌灵峡的混沌妖灵是白痴，那两头十三绝妖灵直接盯上我了，而且羲皇也藏了一招禁术级意志攻击，威力接近真灵极限的十万倍，让我停顿了刹那。”
“若非如此，我肯定能冲出去。”
冥渊至圣连声回应。
实际上，他被乌灵蛟困住跟羲皇没什
么关系，那一招意志秘术根本不是关键，而是冥渊至圣舍不得消耗真灵。
乌灵蛟燃烧身躯，速度比冥渊还要快上些许。
如果冥渊至圣也跟着燃烧真灵，肯定能逃之夭夭，但他舍不得，宁可让苍骸至圣回来支援，毕竟燃烧真灵的话，不管是什么层次的增幅秘术，都要消耗三成真灵，也就是三十倍真灵。
而让苍骸至圣回来支援，最多消耗五倍真灵，他就能脱身。
至于苍骸有多大消耗，就不关冥渊的事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损耗真灵的苦差事，还是让苍骸至圣干吧！
“你快点回来，我这里跟乌灵峡已经有一段距离，那些十二绝妖灵都在对付羲皇，不可能追过来，它们天生蠢笨，感应不到这么远的区域，只要你我联手，肯定能从两头十三绝乌灵蛟体内挣脱出去。”
冥渊至圣连声说道。
混沌妖灵不是至圣，实力虽强，却不懂因果神通，也无法感应大范围内的生命气息。
冥渊跟十三绝乌灵蛟的追逐说起来短，其实也有小片刻了，已经远远飞出乌灵峡的范围，那些十二绝妖灵之前没有追赶过来，此刻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具体方位。
“好，你等一会。”
苍骸至圣立即返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