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章 多了一个
“一颗冥魂古丹，可以修行万年岁月。”
顾修云望着面前的丹石，眼中闪过期待，“死门秘境关闭之前，我已经参悟了命运场域数十万年，对规则跟意志的波动已经有所感悟，如今又有十颗冥魂古丹在手，掌握最后一种烙印的希望至少有五成。”
他不是辛象那些人。
九大命运规则，他都已经悟透，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彻底圆满，所以他对冥魂古丹的需求并没有其他帝君那么高，短则数万年，长则数十万年，也就能突破了。
当然，这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谁也不知道，凝聚最后一种规则烙印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走到顾修云这样的高度，强如孔承祖师，也只是掌握了七种规则烙印。
“开始吧！”
顾修云吞下丹石。
刹那之后，一股浩荡威能席卷周身，识海深处的意志开始颤抖，一道道规则烙印被强行剥离，而他对八大规则的感悟也瞬间削弱了许多，每一种规则都仿佛离自己无比遥远。
“好一个冥魂古丹，居然真的剥离出了规则烙印，而且是八种烙印全部剥离，这种状态下，参悟命运场域确实会容易许多。”
顾修云闭上眼睛，正准备修行。
忽然，一股命运之力自远处传来。
“嗯？”
他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天芒城外望去，一层层虚空被他的目光强行洞穿，落在了城外不远处的紫袍金冠老者身上。
“辛象……出关了？”
“好啊，贫道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总算忍不住了，既然你已经走出天芒城，那就不要再回来了。”
顾修云眼中杀意弥漫。
他之所以选择天芒城，一是为了避开羲皇宫长老们的耳目，二就是为了辛象。
当年的仇怨，顾修云怎么会忘记？
如果不是辛象师徒，他又何必远赴羲皇天域，以至于母亲、妻女全部遭劫，他自己也在辛象长老的一次次针对下险象环生，甚至不得不交出命运天穹。
如果不是易明殿主暗中帮忙，顾修云恐怕连演法境都很难踏过去。
甚至在他成为演法长老之后，辛象还是没有停手，派遣出了辛墨天君，想要将顾修云的亲人全部湮灭，连真灵都不肯放过。
这一笔笔的仇恨，只有用辛象的血才能洗刷。
“你也算是运气好，贫道刚吞服一颗冥魂古丹，你就离开了天芒城，既如此，就让你再活一万年吧！”
顾修云压住心中的杀意，开始全力参悟命运场域。
……
天芒城，城池主殿。
天芒帝君高坐在神位上，面色凝重的望着下方，“你再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前长老颤颤巍巍的说道：
“帝君，就在半日前，朱峰长老的因果线突然断裂，而且没有征兆，也没有传来任何求援的讯息，我还以为他是误入了某个黑冥海绝地，所以立刻让门内弟子联系青霄天域，查探朱峰长老的乾坤界。”
“可是，青霄天域的结果居然是……朱峰长老的乾坤界，消失了。”
说到这里，殿前长老一脸苍白。
朱峰长老是演法三重境至尊，在整个天芒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此厉害人物，竟然被悄无声息的斩杀，可见动手的一定是演法四重境以上。
“帝君，这肯定是源兽势力的报复，有巅峰尊主在对修行者出手，我们一定要立刻做出回应，否则还会有更多的长老陨落。”殿前长老急声道。
“半天……”
天芒帝君面露思索，“以巅峰尊主的实力，这点时间，足够杀好几个三重境至尊了，你查一查，有没有其他长老陨落？”
“暂时还没有。”
殿前长老说道，“所有离开天芒城的长老都跟天芒空间有联系，他们若是出事，天芒空间肯定会有所察觉，此外，我也询问了晋阳城的执事长老，并没有传来三重境至尊陨落的消息。”
“这么说，只有朱峰长老死了？”天芒帝君眯起眼睛。
“目前看来，确实是如此，”殿前长老回应道，“但朱峰长老何等实力，除了源兽势力的巅峰尊主，谁能让他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陨落，帝君，这肯定是源兽势力的报复，您一定要防备啊！”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天芒帝君挥了挥手。
“是，帝君。”殿前长老躬身离去。
片刻后。
青霄天域。
一道煌煌身影自天芒分殿飞出，直接冲进了青霄主殿。
“青寰，快点给至圣传讯，我要面见至圣。”煌煌身影刚冲入主殿，就急不可耐的喊道。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青寰殿主睁开眼睛，看向前方，“天芒，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居然让你连法身都出动了，平日里各殿议会，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大事，黑冥海出变故了。”
天芒帝君急声道，“就在半日前，朱峰长老莫名陨落，而且临死前没有传来任何讯息。”
“那不是很正常？”青寰殿主微微撇嘴，“源兽势力先后陨落了一个巅峰尊主跟上百个普通尊主，报复几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值得你大惊小怪？”
“可是除了朱峰，天芒城跟晋阳城并没有出现其他演法级长老的死伤，以源兽势力的狠辣，怎么可能只杀一位长老？”天芒帝君连声道，“而且就在半个月前，我跟顾惜命交谈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顾惜命只杀了一百七十八个源兽尊主，源兽势力统计的结果，却是一百七十九个！”
“哦？”
青寰殿主终于严肃起来，“多了一个？”
第1902章 它出现了
“以源兽势力的手段，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差错？”
天芒帝君满脸凝重，“很显然，它们确实有一百七十九位源兽尊主陨落，而且全部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临死前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所以对方才会误以为，那些源兽尊主都是被顾惜命斩杀，但实际上……有一个不是。”
青寰殿主眯起眼睛。
这一刻，两位帝君都想到了某种可能。
整个黑冥海里，除了巅峰尊主跟乾坤帝君，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斩杀尊主级人物？
如果有，一定是他们等待已久的那个东西。
“青寰，快点给至圣传讯，”天芒帝君急声道，“如果真的是那东西，朱峰长老的真灵一定没有溃散，那东西可不会用什么灭灵针，只要朱峰长老的真灵完好无损，我们就可以确定，它又出世了。”
“我明白。”
青寰殿主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修行界跟源兽势力为什么那么重视黑冥海？还不是为了那东西，冥魂花跟黑玉冥石算个屁。
很快，青寰殿主传出讯息。
两位帝君坐在宫殿内，一言不发的等待。
他们实在太焦急了，因为那东西太重要，也影响太大，甚至关系到了整个混源虚空的局势，但无数年来，那东西只出现过两次，一次落在修行界手里，一次被源兽至圣强行摧毁。
如今，很可能是第三次。
许久之后，一缕清光自冥冥之中落下，恢弘的声音响彻在青寰殿主跟天芒帝君耳边，“天芒没有猜错，朱峰长老的真灵依旧完整，本圣已经将他的真灵送入轮回，至于黑冥海那边，有妖灵至圣的力量影响，任何至圣都无法走入其中，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真灵完整！
听到那四个字，天芒帝君跟青寰殿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果然，朱峰长老不是被源兽势力所杀。
“青寰，你听到了吗？”天芒帝君深吸一口气。
“听到了。”
青寰殿主脸色无比凝重，“是它，一定是它，也只有它才能轻易斩杀三重境的演法长老，而且它刚诞生不久，肯定很需要神力滋养血脉，据我推测，最多三个月，它就会再次出手。”
“三个月……差不多。”
天芒帝君微微点头，“咱们运气不错，这东西先后两次出手，都被我们给发现了，而且只间隔了半月，可见它的血脉还在初始阶段，如果让它多杀几个尊主，抓起来可就难了。”
“青寰，你尽快调遣帝君前往黑冥海支援。”
“我先去布置警戒阵法，最好能一举抓获那东西。”
话音落下，天芒帝君的法身匆匆离开。
宫殿内，只剩下一脸肃穆的青寰殿主。
“真没想到，那玩意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出世，如果再晚一些，等我们解决了黑冥海的源兽帝君，动起手来就方便多了。”
青寰殿主微微摇头。
黑冥海的局，羲皇宫跟青霄殿已经布置的差不多，就等源兽势力发现顾修云的‘踪迹’，然后大举入侵，修行界再顺势收网……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无数年没有出现的东西，居然正好在这个节点冒出来了。虽然修行界的命运至圣早有推测，也确定了大概的时间。
但那毕竟是跟妖灵至圣有着密切关联的东西，任何人也不可能算出具体时间，最近一个道年……都有可能。
结果，偏偏在最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黑冥海。
“算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宁可放弃黑冥海的计划，也要将那东西拿到手，否则修行界真要麻烦了。”
青寰殿主深吸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枚碧绿的符咒。
这是跟易明殿主联系的传讯符，符咒看似简单，却有至圣之力覆盖其上，任何人都无法截断符咒中的讯息。
“易明，黑冥海出大事了……”
青寰殿主默默开启符咒。
……
天芒城内。
顾修云依旧在闭目修行。
不知道是他近来境界有所增长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短短数月，他对命运场域跟意志波动的结合就有了一些突破。
“我弄错了。”
“原以为凝聚最后一种规则烙印，难度比之前八种都要大的多，但实际上，剥离八种规则烙印之后，我的体内就只剩下一种规则，这种情况下，踏入唯心境的难度不仅没有提高，反而降低了许多。”
“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之前在死门秘境的时候会感觉那么艰难？”
顾修云一边修行，一边低语。
此刻的他体内只有一种命运规则，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就是个下乘道法修行者，既然是下乘道法，踏入唯心境自然不难，但奇怪的是，之前在死门秘境的时候，顾修云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久久无法突破修行壁垒。
“或许，不是我的原因，而是死门秘境的问题。”
“那座秘境足足压制了八种规则烙印，承受力很可能已经达到极限，所以无形中对我造成了阻碍。”
顾修云心中暗暗猜测。
以冥魂古丹的威能，也只能维持万年岁月，而八门秘境共有八座空间，每一座空间都持续千万年岁月，换算成冥魂古丹，相当于八千颗古丹。
这显然不太实际。
冥魂古丹可是无量至圣亲手炼制的丹药，又是以海量的冥魂花为灵材，价值极高，羲皇至圣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一座秘境拥有堪比八千颗冥魂古丹的威力吧？
如果真是这样，各殿帝君还兑换什么功劳，直接进入八门秘境就行了。
念头闪动间。
顾修云心中的灵光不断涌现，对命运场域跟意志的融合也有了更多的感悟。
就在这时，腰间的传讯符亮起，“顾惜命，若无他事，立刻前往黑冥海第五区域。”
“前往第五区域？”
顾修云睁开眼睛，皱眉道，“帝君，我刚吞下冥魂古丹不久，现在体内的规则烙印全部被剥离，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动身了。”
“既如此，你就留在天芒城吧！”
天芒帝君没有再传讯，也没说究竟要做什么。
顾修云闭上眼睛，继续凝聚规则烙印。
……
海水深处。
一道道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行走于各片海域。
其中每一位都是四重境以上的巅峰尊主，还有十多位乾坤帝君。
这些绝世人物并没有理会海水中的源兽，而是在默默的观察周围，似乎在等某个东西的出现。
“它先后杀了源兽尊主跟朱峰长老，吞噬的神力必然不在少数，但它出身非凡，顶多三个月，就能将神力全部炼化。”
“算算时间，也该出现了。”
天芒帝君站在海域底部，遥遥望向前方。
如果是一般的源兽，乾坤帝君随手都能发现，但那东西不同，黑冥海是它的家乡，更是它的身体，只要它不主动现世，任何人都别想找到它的踪迹。
除非无量至圣亲自出手。
然而，这里是黑冥海，妖灵至圣的残躯所化之地，任何至圣，都别想走进这里一步。
第1903章 失败
海水深处。
一道赤色遁光正沿着礁石群的缝隙极速前行，遁光周围充斥着浓烈的命运波动。
“已经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那东西应该不会饿着自己啊！”
遁光中，晋阳帝君神情肃然，两只眼睛宛如冰冷的利剑，不断扫过周围海域。
与此同时，万亿里外。
另一位执法长老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前行，但他的脸色却没有天芒帝君跟晋阳帝君那么凝重，反而挂着些许好奇。
“帝君们到底想让我们寻找什么？”
“派遣了那么多执法长老过来，却又不说清楚究竟是何物，只说看见了就会明白。”
执法长老一边遁行，一边探查周围景象，但不论他怎么观察，始终看不出黑冥海有什么特殊变化。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到第五个月，终于有一位执法长老传来讯息，“速来，那东西现世了。”
“什么？”
周围的乾坤帝君包括一位位执法长老极速赶去。
然而，等众位帝君跟执法长老到达的时候，海域中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那位执法长老满脸苍白的站在海域深处。
“秋山，那东西呢？”天芒帝君急声厉喝。
“跑了，”秋山长老的气息格外虚弱，似乎经历了一场惊人的大战，“它的实力比诸位帝君预料的更厉害，已经可以分身化形，我费尽力气，也只是困住其中一具身体，另一具身体消失在海水深处。”
“什么？”
天芒帝君跟晋阳帝君的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可能，那东西才吞噬了两个三重境，体内的神力根本不足以成长到第二阶段，怎么会拥有分身化形的神通？”一位乾坤帝君急声道。
“错了，我们都错了。”
天芒帝君不住地摇头，“它吞噬的三重境绝对不止两个，只是被我们发现的有两个，而且这东西明显比当年聪明多了，居然懂得将计就计，它故意缩短吞噬的时间，就是为了让我们误判它的实力。”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麻烦大了。”
乾坤帝君们彼此相视，脸色一阵苍白。
“帝君，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一位执法长老忍不住开口询问。
其余的执法长老也都望了过来。
这些长老大多比较年轻，修行岁月最长的也不超过一百道年，是青霄殿跟羲皇宫倾力培养的核心门人，比起九间长老、枯河、辛象，他们的忠诚度无疑要高得多。
然而，天芒帝君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实在是不能说，那东西的来历太惊人，而且有着感应一切的神通，如果你们知道的太多，就会跟它生出因果，到那时，就更不可能找到它了。”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秋山长老。”
“帝君说的没错，”秋山长老微微点头，“那东西很特殊，虽然它还处于幼年期，但体内潜藏的力量远远超越我们想象，我敢肯定，此刻的我已经被它完全锁定，只要不离开黑冥海，就永远也逃不出它的追踪。”
“这么可怕？”
周围的执法长老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天芒帝君说道，“那东西天赋虽强，但它毕竟还只是幼年期，实力远不如巅峰尊主，即使成长起来，也威胁不了诸位长老的性命。”
“当然，你们没有演化天心意志，一旦跟它碰面，就会被其锁定因果，而且再也无法斩断，所以此战之后，秋山长老就不能继续留在黑冥海了。”
“秋山，你休息一下，准备返回青霄天域吧！”
“弟子遵命。”秋山长老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黯然。
见到那东西的瞬间，秋山长老便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机缘，然而，如此滔天机缘，他却没能把握住，还让其生生溜走，秋山长老心里已经被悔恨彻底填满。
“秋山，你已经是运气好的了，”一位执法长老安慰道，“你好歹见了它一面，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
“好什么好！”
秋山长老一脸憋闷，“早知道是那东西，我就把全部家当都带过来了，我的秋杀剑跟冰水纱都留在乾坤界内孕养，根本没带出来，否则它怎么可能逃得掉？”
执法长老们彼此相视，脸上神情各异。
看样子，那确实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奇珍，而且如果能抓到手，对自己的好处也极大，否则秋山长老不会这么懊恼。
想到这里，每个人都打起了小算盘。
一个让秋山长老都渴望的东西，值得他们所有人拼命了。
另一边，天芒、晋阳等帝君的神色却有些凝重，作为乾坤帝君，他们都有天心意志护持，不需要在乎那东西的感应神通，所以他们知道的事情也远远多的多。
“天芒，这下麻烦大了。”
晋阳帝君脸色无比凝重，“那东西肯定有传承记忆的能力，当年它第二次出世，最后死在诸位至圣跟源兽势力的交锋中，那场战争持续了很久，它肯定也学到了很多。”
“我明白。”
天芒帝君深吸一口气，“它是有备而来，又先后吞噬了至少五个尊主，实力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强，经此一战，它肯定会更加谨慎，以后再想找到它，只怕是很难了。”
“现在该怎么办？”另一位帝君问道。
“还能怎么办，请至圣吧，”天芒帝君满脸无奈，“那东西已经能分身化形，只要它足够小心，谁也别想在黑冥海抓到它，除了请至圣，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乾坤帝君们彼此相视，脸上满是苦笑。
第1904章 九大烙印
天芒城内。
顾修云依旧坐在偏僻的宫殿深处，帝君传讯并没有引起他心中任何波澜，此刻他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参悟命运场域。
九大命运规则，只差最后一种就能圆满。
到那时，他就能掌握更多的二品融合规则，而他的意志，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命运场域，宏大无边，命运所到之处，都是场域的世界。”
“这门规则看似简单，却是命运大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外修规则的核心所在。”
顾修云口中低语。
越是修行，他越感到命运道法高深莫测，几乎囊括了世间一切的至理。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世间的命运修行者才会那么少。
即使偶尔有几个天资卓越之辈，也会像天机祖师那样，被无穷的命运所迷惑，以为自己有操控天地，掌管众生的权力，就能肆无忌惮，却不知，在这浩瀚天地间，他们只是一根稍微强壮点的杂草，随便一阵风雨，就能将他们淹没。
“大道修行，须有敬畏之心，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而不自知。”
“日升月落，云卷云舒，我又能看清多少？”
“连天地间的表象都看不清，何况是那无穷的人心与命运？”
许久之后，顾修云睁开了眼睛，他的意志深处，最后一道命运烙印也在缓缓成形。
命运场域，终于踏入了唯心境。
这也是最后一道规则烙印，九大命运规则，尽数圆满。
然而，此刻顾修云不仅没有丝毫自得，反而有种三岁小儿看向天空的彷徨与震撼。
他隐隐觉得，这无边的世界，就是一座命运场域，将所有生灵都笼罩在其中，与此同时，一段遗忘许久的对话出现在心神深处。
‘大海中，有无数游鱼，那些鱼群沿着河流奔走，穿过一条条小溪，河川乃至浩瀚的大海，但无论它们怎么奔走，始终脱离不了江河。’
‘有一天，其中一条游鱼抬起头，看见了天空，它奋力跃出海面，来到高空之上，成了一只自由翱翔的飞鸟。’
‘可就在这时，飞鸟却突然发现，原来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两只飞鸟，一个体型健硕，暴戾嗜杀，另一个岁月悠久，秉天地而生，却浑浑噩噩。’
‘体型健壮的飞鸟一直在捕杀浑浑噩噩的老鸟，不曾理会过海里的游鱼，直到第三个飞鸟出现，它才察觉到了危机，所以它趁着第三只飞鸟立足未稳之际，施展诸般算计……你，就是算计之一。’
一段段声音，响彻顾修云的脑海。
这一刻，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被他想起，玉仙界域的泪湖、血色剑痕的秘境主人……</p>
那些记忆，似乎都随着他凝聚九种规则烙印，而打破了某种束缚，重新出现在世间。
“原来如此。”
“我一直是一颗棋子，从不曾改变。”
“神州大地的时候是棋子，无相天的时候是棋子，诸天界域的时候也是棋子，哪怕后来走出了轮回圣界，依旧没有摆脱那些掌棋人。”
顾修云口中呢喃着，脸上却渐渐露出笑容。
棋子又怎样？
弱者，就免不了成为别人的棋子。
可如今，他已经超越那些掌棋人，至少已经超越了大半，就算是轮回圣界最深处的隐秘，也拦不住他了。
“世人都说，乾坤帝君演化天心意志之后，就能打破世间一切束缚，可我怎么觉得，我还没有演化天心意志，便已经打破了束缚……”
顾修云抬起头，望向茫茫天空。
此刻的他有种逍遥于世间的感觉，一切规则都无法压制他的心神，同时，混源虚空也对他产生了某种莫名的敌意，那就是传说中的三山绝境。
这也意味着，他跟乾坤帝君再无区别，顶多是少了一门天心意志。
“三山绝境，需要同时打破肉身、神魂、意志三座大山，才能跨入更高层次。”
“以我现在的肉身，打破第一重大山根本没有可能，看来得提升武道修为了。”
顾修云口中低语。
话音落下，周围时空开始急剧变幻，时间流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加快。
而太渊古界内，那具武道分身也悄然散开。
“惜命师弟……离开了？”
药园深处，孔承祖师睁开眼睛，面带疑惑的望着前方。
他可以确定，顾修云的分身并没有受到任何命运、因果的冲击，完全是自主散开，但这样一来，那些神纹、奇珍、灵材就没法带走了，七曲玲珑心也只能遗落在药园内。
“或许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又分身乏术，所以才散去这具身体，以他的实力，从羲皇天域赶回太渊古界，倒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孔承祖师闭上眼睛，继续修行。
……
另一处域外战场。
杀戮真身凌空而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九大规则圆满，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只是不知我那命运真身能修炼到几重境？超脱十重？还是十一重？”
“总不会是十二重境，就算他想，神魂之力也没那么多。”
说话间，杀戮真身眼中闪过期待。
论神魂之力，杀戮真身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但这具身体一直不敢突破第九重，因为超脱九重境是大部分乾坤至尊的极限，再想突破，对意志的要求太高了。
杀戮真身的实力虽强，却都是依靠融合规则，本身境界并不高。
一旦让别人发现，他居然将武道修为突破到了第十重境，肯定会引起种种怀疑，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无生道人兼修两脉，还有另外一具主战真身。
到那时，麻烦就大了。
如今，他终于可以不用继续忍耐。
“命运真身已经开始突破，我也抓紧时间吧！”
杀戮真身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开始剧烈翻涌。
两大身体，都在朝着超脱十重境迈步。
第1905章 银白色粒子
宫殿内。
一座足有百丈宽的时空壁障将顾修云重重环绕。
壁障内的流速已经达到正常空间的三千倍，消耗的灵力也到了令人惊目瞠舌的地步。
好在这座宫殿是天芒城的一部分，又得到天芒帝君的特权许可，才能勉强维持运转。
噗！
一声闷响。
顾修云的身体忽然坍塌下去，整个肉身分裂成了无数颗黑洞粒子。
与此同时，始祖神晶的神力如潮水一般，疯狂涌入粒子深处。
而顾修云聚集多年的神魂之力，也不断被黑洞粒子吸收，两股力量宛如雷霆火焰，将黑洞粒子铸造的更加坚韧。
“超脱九重境之后，每一次突破，难度都是之前的数倍，但同时，提升也同样惊人。”
“第九重到第十重，对意志的要求增加了将近五倍，几乎相当于演法二重境巅峰的意志，如果没有足够多生灵规则支撑，根本不可能突破。”
念头闪动间，每一颗黑洞粒子都在疯狂提升。
许久之后，漫天盖地的黑洞粒子终于饱和，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弥漫在宫殿深处，那是超越世间众多生命的强大力量，几乎可以媲美源兽尊主。
很显然，超脱十重境，对肉身的影响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单是肉身力量，就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位源兽尊主，只是少了规则神力跟血脉神通的支撑，所以实际威能比源兽尊主稍微弱些，但也已经很恐怖了。
这是纯粹的肉身战力。
呼！
一阵狂风席卷宫殿。
殿内的黑洞粒子尽数凝聚，化作人形身影。
而宫殿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千年。
也就是说，顾修云这次破境，足足用了三百万年，比他之前任何一次武道突破都要漫长。
嘎吱！
顾修云轻轻握起拳头。
掌心的空间瞬间破碎，强大的力量让周围虚空都开始颤抖，他的整个身体宛如一座真正的黑洞，随时可以吞灭周围万里空间。
而且这还是黑冥海跟天芒城的双重压制下，如果没有这些压制，顾修云甚至可以轻易吞灭一座乾坤界。
“难怪，修行界有那么多演法长老，却没有几个人能达到武道十重境。”
“十重境的意志，几乎可以媲美尊主了。”
“但又有哪个尊主愿意舍弃规则神体，去修炼威能更弱的武道肉身呢？”
顾修云口中低语。
武道十重境的肉身，确实很强，但毕竟没有规则神力跟血脉神通，这也意味着，武者能施展的手段很少，同时，它对意志的要求也太高了，已经高到让大部分演法长老为之绝望。
毕竟，一般的演法二重境巅峰，也就掌握了三种基本规则。
即使修炼到极限，也只能参悟3种二品融合规则，1种三品融合规则，比起顾修云的九大规则烙印，差距实在太大。
仔细感受一番之后，顾修云再次运转真气，开始向武道十一重境推升。
呼！
狂风吼啸。
宫殿内充斥着毁灭一切的波动。
强大的威能几乎要冲出宫墙，席卷整个天芒城。
超脱十一重境的武道真身，力量方面已经趋近于高等尊主，肉身强度也无比接近，也就是说，从第十重到第十一重，顾修云的肉身直接跨越了两个层次，其变化之猛烈，可想而知。
轰隆！
每一个瞬间。
宫殿内的虚空都在崩塌，十一重境的黑洞粒子宛如一颗颗微小的太阳，虽然微小，却充斥着无尽的威能，也让顾修云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
……
“顾惜命在干什么？”
黑冥海深处，天芒帝君皱起眉头，看向城池方向。
作为天芒城的主人，他清晰的感应到了偏殿周围的变化，那片空间在剧烈颤抖，仿佛有一头凶猛之极的巨兽，正在试图冲出牢笼，摧毁整座城池。<p>但那里明明是顾惜命的洞府分殿。
此人前不久刚吞下冥魂古丹，应该是在参悟规则才对，怎么会出现这么强大的波动，简直就像是一群高等尊主在厮杀。
“不管了，此人或许是在修炼某种厉害的秘术，等他出关，就让他一起寻找那东西吧！”
天芒帝君收起目光，继续探查黑冥海。
……
偏殿内。
狂啸声阵阵。
每一颗黑洞粒子都宛如一座真实的黑洞，尽情释放着威能。
宫殿角落，石头巨人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老爷修的是道法吗？什么道法能这么离谱，每一颗粒子居然都不亚于我的力魄真身，而且还只是单纯的力量波动。”
乌啼尊主心中震撼不已。
作为源兽尊主，一身战力大半都在肉身跟血脉方面，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懂规则，所以乌啼尊主的中等尊主战力，其实是结合了肉身、神通、规则三个方面的综合实力。
单纯肉身，也就尊主初期。
而顾修云的肉身粒子，每一颗都完完全全达到了尊主层次，单凭粒子本身的威能，就已经不亚于乌啼尊主的力魄真身。
这样的景象，它怎么能不震撼？
呼！
一颗颗黑洞粒子在偏殿内飞舞，将时空壁障砸的千疮百孔。
顾修云的气息也随着粒子的变化不断提升，终于，无数颗黑洞粒子停止了能量的吸收，定格在空中。
整个殿内虚空，一时间陷入凝滞。
“结束了？”
乌啼尊主好奇的望着前方。
那一颗颗黑洞粒子，就像是一座座星辰，虽然微小，却拥有无穷威力，让它不敢接近。
它甚至能感觉到，如果这些粒子同时爆发，可以瞬间将它湮灭。
那绝对是高等尊主乃至更高层次的威能。
噗嗤！
突然，一声闷响。
其中一颗粒子坍塌下去，紧接着，周围的黑洞粒子也开始坍塌，而且这次跟之前完全不同，每一颗黑洞粒子坍塌之后，竟然都变成了银白色的晶体。
那些银白色的光芒从黑洞粒子深处涌出，又被本身的吞噬力量吸收回去，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在这一吞一吸之中，黑洞粒子也在缓缓的变化。
“超脱十一重境，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粒子深处，顾修云的意识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说，之前的武道真身是静态的粒子，那十一重境的真身就是由一颗颗动态的黑洞粒子构成，不需要顾修云去运转，去推算，粒子本身就会一步步的成长，直到……踏入超脱十二重境。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足够强的意志，没有足够多的神魂之力跟能量，就会被一颗颗粒子拉入深渊，彻底消亡。
这一步，只能进，无法退。
“超脱十一重境，竟然会自己成长？”
“看样子，最多几百万年，那些粒子就会提升到极限，开始冲击十二重境……这下可麻烦了。”
顾修云心中苦笑。
以他的意志，踏入十二重境绰绰有余，但他哪有那么多神魂之力？
神魂类丹药，向来是修行界最紧缺的物资，如今又连年征战，丹药早就是供不应求，哪有多余的给他？而且想要踏入十二重境，需要的神魂之力太庞大了，上百份天级功劳都不够用。
呼！
黑洞粒子凝聚成人形身影。
顾修云再次出现在宫殿内，但比起之前，他脸上却挂起了一丝愁容。
“老爷，是不是道法出了什么意外？”乌啼尊主敏锐的发现了顾修云的神情变化。
“没有，很顺利。”
顾修云微微摇头，“这次破境之后，我的修为又提升了一截，肉身方面已经不亚于高等尊主，如果再将古圣真形提升上去，力量层次应该可以跟源兽帝君媲美了。”
“源兽帝君？！”
石头巨人倒吸一口凉气，“老爷，您不是说笑吧，您修的可是命运，力量怎么可能达到源兽帝君的层次？”
“奇怪吗？”顾修云淡声道，“天外源兽本质上是武道体系的世界路线，而我走的是武道体系的粒子路线，单论肉身方面，粒子路线本来就比世界路线强上一截。”
“我又有古圣真形，两者叠加，达到源兽帝君的层次不足为奇。”
说到这里，顾修云微微一笑。
他所说的力量，只是武道真身跟古圣真形结合后的力量，可没有算上空间绝学跟命运扭曲规则。
如果再加上这两门手段，他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什么地步，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
“以我现在的力量，应该能催动解开两层禁制的魔熊石锤了。”
“至于第三层，还得亲身尝试一番，才能确定。”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搜集一批神魂类丹药，冥果……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顾修云踏步走出宫殿。
第1906章 帝君的焦急
“出关了？”
顾修云走出宫殿的刹那，天芒帝君便有所感应，弹指间，一道讯息透过天芒空间传了过去，“顾惜命，速来黑冥海第三区域，本皇在这里等你。”
“第三区域——”
顾修云抬起头，若有所思。
这些年里，他虽然没有关注过天芒城的情形，但也知道天芒帝君一直都不在城内，以乾坤帝君的身份，什么事情能让对方这么焦急？十有八九跟那颗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珍有关。
当然，也不排除是源兽势力的原因。
嗤拉！
虚空裂开。
顾修云的身影出现在天芒城外，而他的周身正弥漫着汹涌澎湃的神魔之力，那是他从太渊古界带出来的神魔之力，之前因为肉身强度太低，黑洞粒子无法承载更高层次的神魔真形，神魔之力便一直留在体内。
如今武道修为突破。
神魔真形也开始疯狂吸收神魔之力，朝着更高层次跨越。
“超脱九重境到十一重境，肉身力量增长了将近十二倍，粒子强度也提升了十二倍，应该可以承受媲美高等尊主的神魔真形了。”
顾修云眼中闪过期待。
武道修为的突破，加上神魔真形的提升，让他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即使不依靠空间绝学，他的力量也已经可以跟巅峰尊主媲美。
如果施展空间绝学跟命运扭曲规则，力量层次还能再飙升千倍，那种情况下，魔熊黑锤究竟能发挥多可怕的威力，连顾修云也不好说了。
至少他可以肯定，昆虚尊主肯定扛不住。
毕竟，就算是巅峰尊主，肉身也没有比普通尊主强太多，顶多是十倍的差距，之所以实力差别那么大，是因为巅峰尊主在道法规则、造化秘术以及至圣秘传方面都有所造诣，种种手段加起来，才能碾压普通尊主。
呼！
青色身影沿着海面踏步前行。
每一步跨出，体内的神魔真形都增强一截，犀牛神通的威能也随之水涨船高。
半个时辰后。
顾修云来到黑冥海第三区域，茫茫海水深处，一股若有若无的天心之力笼罩虚空。
“顾惜命，本皇在你右侧三十七亿里处，过来吧！”天芒帝君传来声音。
“三十七亿里？”
顾修云眯起眼睛。
看来乾坤帝君的感应范围比他大多了，也对，此刻的天芒帝君是真身出行，有天心意志加持，感应范围自然不是演法长老可以相提并论，如果只是神体分身，恐怕也只有两三百万里左右。
嗖！
青色遁光一闪而逝。
仅仅十余息，便来到天芒帝君附近。
“帝君，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召见在下？”顾修云扬声问道。
“大事情。”<p>天芒帝君的脸色格外严肃，“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黑冥海第三种奇珍吗？那东西，已经现世了。”
果然……
顾修云眯起眼睛。
“顾惜命，那东西非比寻常，”天芒帝君继续说道，“无论是对修行界还是源兽势力都有极大用处，甚至有可能改变混源虚空的局势，所以我们一定要在源兽势力之前找到它。”
“现如今，羲皇宫跟青霄殿已经派出了十多位乾坤帝君，执法长老也有二十余人，每个人都有负责的海域，但那东西实在太狡猾了，我们已经有数次发现它的踪迹，都没能将其捕获。”
“而且此物有种特殊的感应神通，只要跟它碰面，就会被其锁定，以后再也无法追寻其踪迹，所以我们这里的人手已经捉襟见肘，你既然出关了，就选择一片海域镇守吧！”
天芒帝君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急迫。
从顾修云闭关至今，已有四千多年，修行界却始终没有抓到那个东西。
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源兽势力察觉。
到那时，即使他们能成功，也很可能像之前那次一样，引来一位位至圣，最后打的天崩地裂，那东西也被彻底摧毁。
“帝君，你说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顾修云皱起眉头。
天芒帝君口口声声让他一起寻找，又不说清楚，万一撞见了却不认识，岂不是白白错过了机会？“不能说。”
天芒帝君摇头，“那东西的感应神通太厉害，你若知道的太多，就会跟它结出因果，到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了，除非你能演化出天心意志，才可以斩断因果。”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至圣们已经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印记，只要见到那东西，印记自然会触动，那时，你就能知道关于它的一切讯息。”
“原来如此。”顾修云微微点头。
难怪天芒帝君什么都不肯说，甚至连那东西的名字都不敢提。
一个只要知道名字，就能结出因果的东西，想想也觉得可怕，冥魂花跟冥果跟它一比，简直是地上的杂草，不值一提。
“顾惜命，现如今黑冥海已经被分成三十九处区域，其中有三十六处都有乾坤帝君跟执法长老镇守了，只剩下三处暂时无人，你选一个吧！”
天芒帝君挥起神力，在身前凝聚出黑冥海的地图。
“三处……”
顾修云扬起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帝君，在下修的是武道，正好可以分出三具身体，不如这些地方都交给我吧！”
“不行。”
天芒帝君直接拒绝，“你也太小看那东西了，以你的实力，倾尽手段也未必能抓住它，何况是分出三具身体，此事断然不可，另外，至圣们还赐下了一些符咒，你拿几个吧，说不定就能用上。”
天芒帝君挥起手掌，十几枚形态各异的道符出现在顾修云身前。
每一枚道符都散发着惊人的波动，似乎比帝甲符还要可怕，却极不稳定，即使被天芒帝君的神力封锁，依旧在不断的流失威能。
“这是至圣们临时炼制的符咒，威力比普通帝君级符咒强上数倍，但无法长久保存，所以我手里也没多少，你挑选三个，以免真的遇上了那东西，却没有对付它的手段。”天芒帝君说道。
“在下明白。”
顾修云扫了一眼，从中选出三枚封困类道符。
“行了，此事颇为急迫，你赶紧出发吧！”
天芒帝君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朝着海域另一个方向奔行而去。
第1907章 分身三处
“看样子，那东西真的很重要。”
顾修云望着天芒帝君远去的身影，口中低语，“既然天芒帝君不许我分身三处，那我就让剩下的两具分身去寻找冥果吧！”
“此外，辛象老儿也不能再留了。”
顾修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多少年了！
自从言素情陨落之后，他就一直想着报仇，但始终没有机会。
辛象长老终究是青霄殿的演法长老，地位颇高，背后又有祁神殿主撑腰，想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这老儿也太谨慎，杀戮真身屡次接近，都没能找到机会。
念头闪动间。
顾修云的身体一分为三，其中两具只有全盛状态的一成半，另外一具则占了七成。
七成战力，以他现在的修为，足可斩杀任何一位巅峰尊主。
如果这样都不能镇压天芒帝君所说的东西，那他也无话可说了。
嗖！
三具身体朝着不同的方向遁行而去。
主战分身速度最快，仅仅刹那，便消失在千万里外。
另外两个身体则慢了许多，而且是沿着混源之力最浓郁的方向，以礁石群为主，开始一处处寻找冥果。
当然，这两具身体都有个明确的目标——辛象。
“辛象老儿，珍惜你最后的时光吧！”
“贫道分身走到你那里之日，就是你陨落之时。”
顾修云心中杀意弥漫。
……
呼！
黑冥海的海水有规律的翻涌着。
礁石群深处，青色身影踏步前行，却没有引起一丝波动，而他的魂念跟命运之力如一根根无形的丝网，将周围百万里完全笼罩。
从武道九重境到十一重境，不只是肉身跟真气的蜕变，神魂威力也提升了一截。
因为武道跟仙道不同。
武者，精气神三位一体，修为的提升，也意味着真气、肉身跟神魂都在进步，三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分彼此。
而仙道不一样，仙道是分别修炼肉身、神力、神魂，即使到了乾坤境，也只是将肉身跟神力结合，神魂依旧脱离在外，所以三者有强有弱。
这两种体系各有利弊。
仙道体系，因为是分别修炼，所以很容易出现差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火入魔，而且还会出现意志太弱、道法太强，最后变成行尸走肉的情况。
但同时，仙道体系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仙道修行者，本命世界就是肉身，或者说，他们是放弃了原有的肉身，以本命世界作为新的身体，这样一来，只要本命世界演化到极致，仙道修行者就能无视其他方面的缺陷，直接踏入乾坤境，成为乾坤至尊，并拥有无穷的寿元。
混源虚空的乾坤至尊，几乎都是这种方向。
所以那些至尊拥有着庞大之极的乾坤界，却无法推动自己的世界，甚至连走一步都很艰难，只能靠着世界之力形成的神体在外行走，因为他们本质上……只能算是半个至尊。
只有等到道法境界、意志、神魂、神力全部达到乾坤境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圆满。
但那已经是乾坤帝君的层次了。
而武者，不同！
武道，精气神一体，想要突破就得一起突破，并且不能有任何的短板。
武道修行者，一旦踏入乾坤境，就是真正的乾坤至尊，或者，也可以称之为……乾坤帝君。
因为他们各个方面都已经圆满。
所以在武者眼中，根本没有什么演真、演法，一入乾坤，便是帝君。
顾修云兼修仙道、武道，武道修为的提升，自然也让他的神魂提升了一截。
呼！
海水划过周身。
顾修云忽然停下了脚步，前方正漂浮着一株近乎透明的冥魂花，冥魂花下方，还有一些散乱的黑玉冥石。
“又是冥魂花。”
“相比冥果，这种奇珍的数量确实多了很多，或许也是因为它不会像冥果那样昙花一现，片刻就会消散吧！”
顾修云收起灵花，叹了口气。
早知道超脱十一重境会出现那样的变化，他就不急着突破了，以至于现在骑虎难下。
当然，以他的实力，即使破境失败，也不至于身死道消，但这具身体的一切肯定会全部消失。
比如……古圣真形。
没有了古圣真形，命运真身的实力至少要削弱九成，而且短时间内也没法再踏入十一重境，一消一减，他的实力还不如突破前呢！
“幸好杀戮真身没有足够的神魂之力，只突破到了十重境。”
“否则那具身体也要废了。”
顾修云暗自苦笑,同时默默观察周围景象，寻找冥果的痕迹。
……
时间，一天天过去。
顾修云的主战分身时刻在海域中巡查，另外两具身体也沿着礁石群不断前行。
四个月后。
其中一具分身终于来到辛象长老的队伍附近。
……
PS：这一章解释了仙道跟武道的区别，关于这两种体系，之前也有不少描述，但是都比较零散。
所以很多人不明白顾修云的实力那么强，为什么武道修为还停留在超脱境？
两种体系不一样。
仙道体系的乾坤至尊，只有本命世界是真正达到了乾坤境，神力、神魂、意志都没有达到，所以才要通过演真、演法一步步完善，这其实是一条捷径。
仙道，是先拥有乾坤至尊的寿元，再去慢慢弥补其他缺陷。
而武道，各个方面都要修炼，只有肉身、神魂、神力、意志全部达到了，才能成为乾坤至尊。
所以武者没有演真、演法的说法，只要突破，就是乾坤帝君。
第1908章 诡异的礁石
“辛象，你的死期到了。”
海水深处，顾修云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落向百万里之外。
那里有一支修行者队伍，其中聚集了三百多位演真至尊，还有一个演法二重境的鬼魅身影跟同样是二重境的辛象长老。
三百多人分散在十万里区域内，同时探查周边景象，寻找冥魂花的效率比之前的黑鸦小队还要高上许多。
“乌啼。”
顾修云轻声道，“你去解决了那些人，记住，不要施展因果神通，只要摧毁他们的神体分身即可，另外，一定要留着辛象老儿的命，这个人我要亲手解决。”
平淡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杀机。
“属下明白。”
乌啼尊主的命核微微一颤，血魄分身从其中飞出。
嗤拉！
海水被规则神力劈开。
乌啼尊主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百万里外的队伍。
它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跟辛象长老有什么恩怨，但老爷的杀意，它却能清晰感受，那是面对昆虚尊主时也没有出现的浓浓杀机，单凭这一点，乌啼尊主就不会有丝毫留手。
与此同时。
辛象长老带着队伍来到一片礁石群周围。
“咦？”
其中一位演真巅峰至尊面露疑色。
“阔丹兄，怎么了？”侧旁的乾坤至尊问道。
“这里怎么会出现礁石群，”那名演真巅峰至尊疑惑道，“我记得上次跟巡查小队经过此地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礁石群，这才多久，居然就多出了一座？”
“或许是地势变迁，黑冥海经常出现变动，冒出几个礁石群也不奇怪。”另一位至尊说道。
“可是距离我们上次巡查也就十几万年，这么短的时间，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动？”阔丹至尊眉头紧皱。
“黑冥海的怪事向来很多，不用太在意。”
周围的至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如果这里的礁石群真的有问题，丛影长老跟辛象长老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一大片礁石，总不会是源兽尊主假扮的吧？再说了，有哪个源兽尊主能在命运修行者面前藏住气息？
“也对，是我想多了。”
阔丹至尊走入礁石深处，开始探查周围景象。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被百万里外的顾修云全部听入耳中。
“礁石群？”
顾修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按照阔丹至尊的说法，至少在十几万年前，这里还没有任何礁石，但在顾修云看来，那些礁石至少经历了百万年岁月，上面甚至已经出现海水侵染后的斑纹。
这迥异的景象，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些许波澜。
“乌啼，不用那么着急，”顾修云轻声道，“慢慢来，我要让他们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慢慢来？”
乌啼尊主的声音有些诧异。
但顾修云并没有解释，如果那座礁石群真的有问题，那十有八九跟天芒帝君口中的‘东西’有关，倘若真是它，以其恐怖的感应力，肯定能听到顾修云跟乌啼尊主的对话。
所以他不敢有任何解释。
“天芒帝君说过，此物极其狡猾，稍微有点不对劲，就会立刻逃之夭夭。”
“我这具分身虽然只有全盛状态的一成半战力，但也已经接近高等尊主，足够让它警惕了。”
顾修云心中思索。
他的实力主要依靠命运规则跟空间绝学，没有施展那两门手段之前，气息波动也就跟高等尊主相当，远没有达到天芒帝君的层次，所以‘礁石群’才没有感受到威胁。
但只要他展露出半点不寻常，那东西肯定会立刻逃进海水深处。
“不管是不是，先给天芒帝君传讯吧！”
念头闪动间。
远在另一片海域的主战分身开始沟通天芒空间……
顾修云甚至不敢用这具身体联系天芒帝君，生怕被那东西看出任何破绽。
与此同时，主战分身的气息开始急剧衰弱。
而礁石群这边的分身则在暗暗吸收规则神晶，积蓄真气，一成半、两成、两成半、三成……短短数息，便达到了将近四成的地步。
前方。
乌啼尊主也赶到了辛象长老的队伍附近。
“敢得罪老爷，杀无赦！”
石头巨人眼中寒芒暴起，随后一声嘶吼，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所有修行者面前。
轰隆！
狂暴的神力弥漫万里海域。
“源兽尊主？”
“快，快走。”队伍中的修行者全部露出恐惧之色，特别是辛象长老跟丛影长老，两人的脸色近乎苍白，他们很清楚，源兽尊主不会在乎演真境至尊的死活，即使动手，也顶多是毁掉乾坤界，让他们重入轮回。
但演法长老……就不一样了。
源兽势力对修行界的演法长老向来是斩尽杀绝，不仅要神形俱灭，还要摧毁真灵，让他们连轮回的希望都没有。
呼！
一道道神力爆发。
数百位乾坤至尊朝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想走？你们当本尊是吃素的？”
乌啼尊主冷笑一声，血魄身体瞬间膨胀百倍，如一座浩瀚的血色海洋，将十万里海域完全笼罩，所有修行者全部被困在其中。
“血海神通？”
“麻烦大了！”
辛象长老跟丛影长老露出绝望之色。
在黑冥海里，大部分修行者的攻击都只能覆盖千里范围，但有一些却是例外，比如血海神通，这门神通本就是将身体化作海洋，从而笼罩极大一片空间，即使是在黑冥海，依旧能达到十万里范围。
乌啼尊主的血魄分身，也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就在血海神通爆发的同时，礁石群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一丝变化，乌啼尊主跟辛象长老的队伍都没有察觉。
唯有百万里外的顾修云，发现了一点端倪。
“是它，一定是它！”
顾修云心中翻起剧烈波涛。
……
同一时间。
天芒帝君所在的海域深处，虹芒身影猛然停滞。
“第十七海域？”
“顾惜命怎么会在那里，那不是丁渊长老负责的海域吗？”
“不过他说的言辞凿凿，可能性应该不低，嗯……先通知丁渊，让他赶去支援，至于其他长老，能去几个算几个吧！”
天芒帝君口中低语。
黑冥海太广阔了，虽然被分成了三十九处海域，但每一处海域依旧很庞大，从一处到另一处，最快也得盏茶功夫，这么长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修行界屡次发现那东西的下落，都没能将其捕获。
很快，一则则讯息传了出去。
而礁石群附近的顾修云分身，战力也暗暗提升到了七成。
第1909章 丁渊长老
“据天芒帝君所说，第十七海域由丁渊长老镇守，那是一位精通因果规则的执法长老，而且跟祁神分殿的关系也不错，他若是赶来，我就没办法对辛象老儿下手了。”
顾修云沉吟数息，说道，“乌啼，不用管那些演真至尊，先解决辛象，记住，一定要用灭灵针，我要让他真灵溃散，永远都别想轮回。”
“解决辛象？”
乌啼尊主有些疑惑，“老爷，您不亲自出手吗？”
“不必了。”
顾修云摇了摇头。
如果是在平时，他倒是不介意好好折磨辛象一番，但如今局势有变，他也没这个心思了。
就让辛象老儿痛痛快快的去死吧！
轰隆！
血海深处的碰撞声顿时暴涨。
有了顾修云的授命，乌啼尊主不再有半点留手，秘法神通瞬间施展到了极致。
“源兽尊主发疯了。”
“丛影，快点救我！”
辛象长老的声音从血海中传来。
然而，此刻丛影长老跟其他至尊都在忙着逃命，哪还有心思管他，一个个拼了命的冲向血海边缘。
蓬！蓬！蓬！
剧烈的轰鸣声中，辛象长老的命运线彻底消散，只剩下一根断裂的灭灵针飘荡在血海深处。
紧接着，血海再次爆发。
无数血色光芒如雨点般砸在丛影长老跟演真境至尊的头顶，每一道光芒都不亚于演法初期的全力一击，仅仅片刻，整个血海内便只剩下丛影一人。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个幽暗的身影。
丁渊长老，赶过来了。
“来的真快。”
顾修云下意识的瞥了眼礁石群，礁石群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一堆礁石，也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
“竟然还不现身？胆子真够大的。”
顾修云心中暗自冷笑。
看来这种事情‘礁石群’也不是第一次干，或许在它眼里，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任何人都别想瞧出端倪，执法长老也不例外，所以‘礁石群’显得格外镇定。
可惜，阔丹至尊的对话跟那一丝细微的波动，彻底暴露了它的行踪。
“顾惜命，东西呢？”丁渊长老传音道。
“在那里。”
顾修云指了指乌啼尊主所在的位置。
话音刚落，礁石群瞬间大变，一头足有万里方圆的球形生命出现在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一股讯息涌入顾修云跟丁渊长老心神深处。
‘冥海妖灵，妖灵至圣残躯所化生命，有着不亚于前身的可怕天赋，即便是幼生期，实力也已经超越高等尊主，保命能耐更是极强……没有巅峰尊主实力，绝对不可与之对抗。’
“冥海妖灵……果然是它！”
丁渊长老眼中寒芒爆射。
而那头球形生命却猛地张开嘴巴，将乌啼尊主的血魄分身连同丛影长老全部吞入体内，随着嘎吱两声，血魄分身化作飞烟，丛影长老也从天地间消失。
“放肆！”
丁渊长老勃然大怒。
这头妖灵实在太嚣张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吞噬了一位源兽尊主跟一个二重境长老，显然是没把丁渊放在眼里。
“顾惜命，你配合老夫，务必将这头孽畜困在这里，”丁渊长老疾声道，“只要等到其他长老跟帝君们赶来，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好。”
顾修云微微点头。
说话间，丁渊长老手中出现了九根夺目的神梭，每一根神梭都布满密密麻麻的规则纹络，随着神梭飞出，千万里虚空顿时一颤，这片海域已经被领域类帝君灵宝彻底封锁。
九梭镇魔网，丁渊长老的至宝之一，威力跟地心珠相当。
丁渊长老一出手便是此物，显然已经倾尽全力。
而顾修云也没有闲着，真气运转间，一道道神魔真形出现在周身，掌心更是被一股黑色气流笼罩，虽然朴实，却蕴含着惊人的威力。
嗤拉！
虚空被劈开。
两道身影同时冲向圆球生命。
其中丁渊长老的速度明显快了一筹，顾修云这具身体毕竟不是主战分身，真气可以弥补，神魔真形却没法在短时间内推升到极致，而且体内也没有八荒镇元甲、地心珠、绝天舟等宝物，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轰隆！
丁渊长老手持千丈神兵，直接冲到了圆球生命面前。
只见他口中低语，一道道无形的因果丝线如利刃般劈入圆球生命体内，手中的兵刃更是宛如天刀，轻轻一划，便将圆球生命强行切开，露出海草般的枝叶身躯。
“果然是妖灵。”
望着那一根根细长的海草，顾修云瞳孔微缩。
混源级妖灵，他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却没有一个像圆球生命这么可怕，即便是乌灵魔尊，比起圆球生命依旧差了许多，而且这还是幼生期的妖灵，难以想象，如果它能成长到极限，会是什么模样？
念头闪动间。
顾修云也来到圆球生命前方。
噗嗤！
黑色气流包裹着拳头，重重的落在圆球生命体内，只听一阵密集的爆响，近万根海草崩裂，尖锐的嘶吼声从圆球体内传出，震得顾修云血气直翻涌。
“顾惜命，你这具身体不是主战分身，没有灵宝配合，也没有至圣赐予的符咒，不要跟它贴的太近，以免被它吞吃，”丁渊长老提醒道，“妖灵最厉害的就是领域神通，这头冥海妖灵应该也不例外，如果被它的领域封困，你未必能冲的出去。”
说话间。
丁渊长老周身光芒暴涨，显然已经催动了好几枚道符。
其手里除了千丈神兵，还有六种形态各异的灵宝，每一件都有着极强的威能，特别是最上方的‘渊’字大印，刚一现世，便将圆球生命死死锁住，狂暴的因果冲击更是让圆球生命头昏脑涨，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抗。
“因果体系，果然也有其非凡之处。”
望着丁渊长老的一道道秘法，顾修云心中暗自赞叹。
上乘道法，都有其恐怖的一面。
命运体系能推演天机，未卜先知，世间一切变化都无法逃过命运修行者眼睛。
因果体系则擅长咒杀、锁魂，即使隔着遥远虚空，也能将敌人强行斩灭。
生死、杀戮、吞噬则是以杀伐为主，正面对决几乎所向无敌。
至于虚实，是最厉害的保命跟遁行的体系，只要逃入虚幻世界，没几个人能杀得了虚实体系修行者，比如之前的丛影长老，就是借助虚幻世界，硬生生挡住了乌啼尊主的血海轰击。
但可惜，任何道法都有其极限。
丛影长老的虚实规则在圆球生命面前毫无意义，一次吞吃，便将其灰飞烟灭。
蓬！蓬！蓬！
丁渊长老宛如疯魔一般，不断轰击圆球生命的身体。
同时一道道因果秘术落下，将它的神魂意志压制在崩溃边缘，可即便如此，圆球生命的气息依旧强的离谱，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这怪胎……生命本源未免太浩瀚了。”
丁渊长老暗自皱眉。
别看他气势冲天，其实有一大半都是依靠至圣的符咒。
一旦符咒散去，他的实力最多只剩下三成，到那时，还能不能困住圆球生命，谁也说不准！
就在这时，丁渊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
他猛地转过头，只见顾修云正一脸悠然的站在远处，不仅没有出手帮忙，反而还在运转真气，凝聚出一幅幅神魔真形。
“顾惜命，你在干什么？”
丁渊长老急声厉喝，“现在是修炼古圣真形的时候吗？你连个灵宝都没有，就算将古圣道修炼到极致，又能有什么意义，快点来帮忙！”
“长老稍等。”
顾修云没有出手，而是继续凝聚真形纹络。
离开天芒城后，三具分身已经在黑冥海行走了四个月，古圣真形也已经达到肉身的极限，只是这具身体一直保持着极低的战力，所以真形纹络也始终残缺。
此刻随着真气运转，那些真形纹络开始迅速圆满，神魔真形的威力也飞速增长。
“快点，”丁渊长老怒声道，“你以为自己是乾坤帝君，没有灵宝跟道符，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冥海妖灵，老夫手里的符咒已经不多了，你再不帮忙，我们就压不住它了！”
“马上就好。”
顾修云依旧没有出手。
“这个蠢货，天芒帝君怎么会让他镇守黑冥海？”丁渊长老忍不住怒骂出声，“如果这次任务失败，我一定将此事上禀至圣，治他个重罪。”
第1910章 妖灵苏醒
“看来这位丁渊长老是真急了。”
顾修云微微摇头，没有解释。
丁渊是因果体系修行者，虽然擅长意志秘术，却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根本看不出圆球生命的可怕。
但顾修云清楚的知道，这个圆球生命远没有达到极限。
毕竟在推演跟观察方面，命运修行者才是最厉害的。
丁渊长老此刻占据上风，是因为他借助了至圣符咒，才能死死的压制圆球生命，然而，符咒终有耗尽的时候，镇压圆球生命，对意志跟神力的消耗都无比惊人，即使是至圣级符咒，也坚持不了多久。
等到圆球生命重新苏醒。
丁渊长老之前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顾修云帮不帮忙，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在赌。
赌圆球生命先苏醒，还是他体内的神魔真形先圆满。
只要真形圆满，以他超脱十一重境的肉身，配合古圣神通，再加上命运扭曲规则跟空间绝学，绝对能正面压制圆球生命，到那时，他们才真正有了困住圆球生命的可能。
蓬！蓬！蓬！
轰鸣声越发密集。
丁渊长老几乎倾尽了全部的实力，但他终究是个因果修行者，杀伐手段实在太弱了，哪怕有至圣符咒加持，也只摧毁了圆球生命半成的肉身。
“顾惜命，你真的要一直看戏下去？”丁渊长老厉声嘶吼。
厮杀至今，已经过去三十息。
这短短的三十息，却像三十年一样难熬，丁渊长老倾尽全力，也没能将圆球生命重创，他体内的神力跟符咒却已经接近枯竭。
不是他弱，而是圆球生命太强了。
很显然，经过数千年的成长，圆球生命的实力早已不是当年可比，除了乾坤帝君，已经没有谁敢说自己一定能镇压此兽，更何况丁渊长老还是个因果修行者。
“顾惜命，你真想死吗？”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对至圣们意味着什么？”
“你知不知道它对修行界有多大的影响？”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修行界很可能会因为你而分崩离析！”
丁渊长老双目赤红。
然而，顾修云依旧没有吭声。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等他凝聚出完整的神魔真形，才能让丁渊明白，他之前的袖手旁观究竟有多重要。
“快了，快了。”
“五大神魔真形，已经有四种圆满，真形相融后的神通也比之前提升了将近十倍，即使没有诛天神矛跟魔熊黑锤，我的实力也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位巅峰尊主。”
顾修云心中低语。
他所比较的不是丁渊这样的因果体系尊主，而是生死、杀戮尊主，也只有绝对的杀伐手段，才能将圆球生命困在这片海域。
……
黑冥海各处。
数十位执法长老跟乾坤帝君正在往第十七海域聚集。
同时，一则则消息也透过天芒空间传了过来。
“什么？顾惜命一直在看戏？”
“他疯了吗，就算不是主战分身，也没必要这样自暴自弃，如果真的能困住那东西，他的功劳也不小啊！”
“依我看，此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他就不希望修行界得到那东西，说不定，他已经是源兽势力的人了。”
“查，一定要严查，此人绝对有问题。”
一位位执法长老跟乾坤帝君发出愤怒的声音。
当然，也有不少冷静之人，比如天芒帝君、晋阳帝君……
……
与此同时。
羲皇宫主殿内。
易明殿主眉头紧锁，前方站着一道虚幻的身影。
“易明，黑冥海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虚幻身影脸色有些阴沉，“顾惜命是你一手推上位的，他若真有问题，你难辞其咎。”
“我相信他，”易明殿主深吸一口气，“顾惜命是个重信之人，而且他跟源兽势力仇怨极深，绝对不可能投靠对面，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希望如此。”
虚幻身影漠然道，“冥海妖灵对至圣们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有半点意外，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我会亲自出手，将他从混源虚空抹杀。”
话音落下。
虚幻身影消失，只留下易明殿主一人，静静的望着殿门外的天空。
“师弟，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可是冥海妖灵啊，至圣们日夜渴求之物，你若只是能力不够，让那东西跑了，倒也没什么。”
“但你连出手都不愿意，至圣们肯定会无比愤怒，到时候，只怕我也保不了你。”
易明殿主叹了口气。
先前的虚幻身影，就是某位至圣的亲传弟子，而且是修行岁月极悠远的弟子，论实力，不比朱纱逊色分毫，那人一旦出手，乾坤帝君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
……
海域深处。
丁渊长老依旧在疯狂的轰击圆球生命。
但他已经不再开口，从激动到愤怒，再到绝望，此刻丁渊长老的脸上已是面如死灰，他清晰的感应到，圆球生命正在苏醒，而且气息越来越强，他体内的至圣符咒却越来越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没希望了！”
“最多十息，冥海妖灵就会彻底苏醒，但我已经没有新的符咒去压制它，即使有，也等不到其他长老来支援了。”
丁渊长老满脸绝望。
黑冥海实在太广阔，每一片海域都浩瀚无边，再加上至圣封禁的压制，强如执法长老，也需要盏茶功夫才能赶到丁渊这边，而且还是周围海域的长老们。
那些远一点的长老，甚至要走上半个时辰。
“顾惜命！”
至圣符咒溃散的最后一刻，丁渊长老发出凄厉嘶喊，“老夫前功尽弃，你是不是很满意，可我要告诉你，你会付出代价的——”
话音未落。
一声雷鸣般的惊天怒吼。
圆球生命苏醒了，狂暴的气息瞬间将丁渊长老震飞出去。
与此同时，顾修云也抬起了头，五种神魔真形如流水般彼此交融，将古圣神通推升到极致。
“丁长老，这一战才刚刚开始，你又何必着急？”
顾修云口中轻笑。
第1911章 千里海草
昂！
圆球生命的气息如狂潮般席卷大片海域。
至圣封禁跟黑冥海的压制仿佛对它毫无意义，短短刹那，它的神力就笼罩了十亿里虚空，将顾修云跟丁渊长老全部吞入体内。
“完了。”
见此情景，丁渊长老面如死灰。
冥海妖灵的强大超乎了他的想象，很显然，数千年的成长，这头妖灵早已不是当年可比，如果说秋山长老遇到它时，还有可能将其镇压，如今的丁渊长老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那恐怖的气息，那庞大的领域，都不是巅峰尊主可以压制。
“丁长老，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顾修云淡声道，“这头妖灵隐藏了实力，所以贫道才迟迟没有出手，因为即使出手，你我二人也困不住它。”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丁渊长老怒声嘶吼。
“当然有意义，”顾修云说道，“长老难道没发现，我已经将古圣真形推升到极致了。”
“那又如何？”
丁渊长老一脸不屑。
顾修云这具身体连灵宝都没有，也没携带至圣符咒，即使有一身的真气跟古圣神通，又能发挥出几分威能，更何况，他还是命运修行者，杀伐手段能比丁渊长老强多少？
单凭意志秘术，根本不可能困得住冥海妖灵，毕竟那是妖灵至圣的残躯所化。
论意志层次，可比丁渊长老跟顾修云强多了。
嗤拉！
顾修云跟丁渊长老对话的同时，圆球生命已经动手。
只见一根根千里长的海草犹如藤鞭，朝着两人横劈而来，每一根海草都蕴含灭世之威，几乎不亚于乌啼尊主的全力一击。
“该死。”
丁渊长老脸色一沉，身体极速后退。
然而，无所不在的妖灵领域将他的速度削弱了足足九成，即使有灵宝配合，也比那些海草慢了一截，而且妖灵领域的笼罩下，他的因果线被圆球生命完全锁定，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因果轮转、因果纠缠、因果无相三大规则全部失效，这怪物的感应神通未免太可怕了。”
丁渊长老心中震撼不已。
他还没见过什么妖灵能完全锁死一切因果，只要在对方的领域范围，任何道法规则都避不开攻击，只能硬着头皮去抵挡。
与此同时，顾修云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形。
命运阴影、命运波纹、命运纠缠，都有躲避攻击，遁入无形的手段，但此刻也尽皆失效，仿佛圆球生命贯穿了过去、未来、因果、命运、虚幻、真实一切领域，只要在它的世界里，都要受到永无止尽的轰击。
“好厉害的神通，妖灵至圣果然非比寻常。”
顾修云心中赞叹，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正面杀一场，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躲避，连正面厮杀都做不到，还怎么困住这头怪物？
嗤拉！
一根根千里长的海草已经来到身前。
每一根海草都蕴含着可怕的威能，强如丁渊长老，也只能拨开十几根草叶，没法将所有的海草全部震飞出去。
而顾修云面前却有数百根海草，每一根都宛如利剑，朝着他重重的劈来。
“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顾修云眯起眼睛，周身真气如狂潮般涌动，犀牛真形更是将整个身体完全笼罩，五大神魔真形，每一种都达到了十一重境的极致，有着不亚于高等尊主的威能，五种真形结合，威力直逼生死体系的巅峰尊主。
这股力量，单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此刻却充斥在顾修云的身体每一处。
就连丁渊长老也不会想到，顾修云的古圣神通已经达到了如此境界。
毕竟，古圣道不是那么好修炼的。
神魔之力倒是其次，肉身承受力也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神魔真形，高等尊主级别的真形，对心境的影响早已达到不可思议地步，哪怕只修炼一种，也会让修行者的心境彻底沦陷，永远无法自拔，何况是五种？
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顾修云的古圣神通已经达到了媲美生死体系巅峰尊主的境界。
呼！
数百根海草横劈而至。
顾修云的拳头也在古圣之力的汇聚下，迎向前方。简简单单的一拳，没有任何花哨，也不蕴含丝毫规则，只借助了真气跟古圣神通。
噗！
一声闷响。
顾修云的拳头宛如流星，直接穿透数百根海草，千里长的草叶被瞬间震飞出去，而顾修云的身体却岿然不动。
“挡下来了？”
看到远处景象，丁渊长老面色呆滞。
那可是数百根海草啊，而且还不是圆球生命隐藏实力之前的草叶，每一根都有着惊世威能，再配合妖灵特有的领域神通，威力已然达到恐怖层次。
然而，这恐怖的一招，却被顾修云不动声色的震飞出去。
“难怪世人都说顾惜命擅长物质攻击，他在物质方面的造诣确实比我厉害多了，”丁渊长老心中有些改观，但还是叹了口气，“可惜，此人没有携带灵宝、道符，一身战力连三成都不一定能发挥出来，震飞那些海草，已经是他的极致了。”
与此同时，顾修云也露出思索之色。
刚才那试探性的一击，让他确定了自己肉身的承受力，武道十一重境配合古圣真形，已经可以让他轻易承受巅峰尊主级别的物质攻击。
“九重境到十一重境，肉身强度提升了十余倍。”
“古圣真形的突破，也让肉身更加稳定。”
“两者结合，我现在应该可以承受空间绝学三百倍的力量了，至于命运扭曲规则，恐怕还是不能轻易使用。”
顾修云心中低语。
他的身体终究不是魔熊黑锤，可以无限制的压缩力量，三百倍，已经是他推测出的极限。
“慎重一点，先施展五十倍的力量。”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空间绝学极速运转，一股狂暴的威能在掌心汇聚。
而远处，那数百根海草也再次劈了过来。
相比丁渊长老，圆球生命明显更重视顾修云，丁渊长老在数百根海草面前只能仓惶躲避，顾修云却敢正面抗衡，这样的实力，自然让圆球生命更加忌惮。
轰隆！
数百根海草宛如擎天之柱，卷起无边威势，朝着顾修云重重压下，威力比之前又强了三分。
第1912章 一拳之力
“这一次，顾惜命还能挡住吗？”
丁渊长老望着那数百根海草，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虽然他知道，以顾修云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无法困住冥海妖灵，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丁渊长老还是不想放弃。
毕竟，那东西对修行界的意义太大了。
轰隆！
数百根海草降临身前。
顾修云也随之挥出右拳，拳锋中夹杂着一股黑色的气流，将他的力量推升到了更高层次。
这一拳，既有古圣神通，也有空间绝学。
噗嗤！
拳锋与草叶交接，浩荡巨力宛如日月相撞，触碰的一刹那，周围时空瞬间停滞，刹那之后，拳光如流星一般，直接穿透了数百根海草，落向圆球生命血肉深处。
蓬！
恐怖的拳劲，竟然直接贯穿了万里血肉，在圆球生命体内留下一条千丈宽的孔洞。
而那数百根海草，也宛如豆腐一般，直接裂的粉碎。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丁渊长老震惊了。
圆球生命明明已经动用了更强的力量，居然挡不住顾惜命随手一拳，而且还是在没有道符、灵宝的情况下，顾惜命的实力怎么会强到如此地步？
与此同时，圆球生命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这一拳，不仅震惊了丁渊长老。
也吓到了冥海妖灵。
数百根海草，竟然在顷刻间湮灭，而且拳劲威能贯穿万里，如果对方多施展几次，它岂不是连命都要没了？
想到这里，圆球生命的身体急剧收缩，庞大的身躯朝着远离顾修云的方向逃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顾修云疾步上前，同时口中喝道，“丁长老，你还在发什么愣，快点施展因果秘术，别让冥海妖灵逃走。”
说话间。
顾修云再次挥出一拳。
这一拳比之前更强，力量已经达到了古圣神通的一百五十倍，也是顾修云可以持续厮杀的最强状态。
毕竟，三百倍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虽然威力更大，但也意味着反噬更强，一旦施展，他的身体也会受到重创，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蓬！
狂暴的拳劲宛如炽烈的流星，瞬间贯穿了圆球生命的血肉，留下一条狰狞的孔洞。
说是孔洞，实际上已经达到两千丈宽，所到之处，海草草叶尽皆破碎，崩散的神力如水流般四处飞溅。
“刚才那一拳，竟然还不是他的极限？”
丁渊长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运转因果规则，形成一道道秘术，朝着圆球生命咒杀而去。
因果体系，最厉害的就是咒杀。
此刻冥海妖灵又是跟他们面对面，咒杀的距离如此之近，威力自然也更恐怖了。
秘术落下的瞬间，圆球生命的速度顿时慢了许多，周身气息也削弱三成，显然，丁渊长老的咒杀还是对它产生了影响。
“做得好。”
顾修云朗笑一声，冲进冥海妖灵体内。
蓬！蓬！蓬！
轰鸣声顿时暴起。<p>一道道拳光如同炽烈的流星，不断贯穿圆球生命的血肉，在它身上留下一个个孔洞，仅仅数息，圆球生命就被打的千疮百孔。
咕噜！
丁渊长老咽了咽口水。
此刻的顾修云，跟他映像中的后辈截然不同，这哪是一个命运修行者，分明是杀戮修行者，那一道道拳光，简直是毁灭之力的源头，看的他头皮直发麻。
“对了，赶紧给诸位帝君传讯，让他们过来支援。”
丁渊长老连忙沟通天芒空间。
……
另一处海域。
天芒帝君正在海水之间穿梭，但速度明显比之前缓慢了许多。
“真没想到，那东西居然还隐藏了实力。”
天芒帝君脸色有些难看，“丁渊虽然是因果体系，但他的手段在执法长老中也算是厉害，连他也困不住冥海妖灵，其他人可想而知。这样的话，就只能两位执法长老共同镇守一片海域了。”
想到这里，天芒帝君脸色越发阴沉。
修行界能动用的强者本就有限，现在又要两位长老镇守一片海域，抓住冥海妖灵的希望更渺茫了。
一旦等到源兽势力发现端倪，冥海妖灵很可能会像无数年前一样，在至圣的争夺中灰飞烟灭。
正思索间，一个声音传入天芒空间。
“天芒，冥海妖灵被我们困住了，你们速来支援。”丁渊长老的声音很急切。
“什么？被你们困住了？”
天芒帝君眼睛顿时一亮，连问道，“你前一刻不是还说没希望了吗，怎么又困住它了？”
“是顾惜命，他的实力比我想象的更可怕，快点过来，晚了就有可能被它逃掉。”丁渊长老急声道。
“顾惜命……”
天芒帝君眼中精芒闪烁，“我就知道这小辈没那么简单，他能在三天内斩杀一百七十八位尊主，还坑死了一个巅峰尊主，怎么可能是源兽势力的奸细？”
想到这里，天芒帝君心中火热起来。
如果真的能困住冥海妖灵，不光是顾惜命跟丁渊长老，只要参与这件事的帝君都会立下大功，而且天芒帝君作为此事的发现之人，功劳也会更大。
“顾惜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天芒帝君以最快的速度向黑冥海的所有帝君跟长老传出了讯息。
……
“什么，那东西被困住了？”
“怎么可能？”
“不是说它隐藏了实力，真正手段比一般的执法长老还厉害吗？丁渊修的是因果，凭什么困得住它？”
各个海域的帝君跟长老都感到疑惑。
但天芒帝君并没有给出解释。
丁渊长老说的太含糊了，而且那些帝君、长老本就对顾修云意见颇深，与其告诉他们，让他们心生芥蒂，故意拖慢速度，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看清楚。
对于人心，天芒帝君还是知道一些的。
……
羲皇宫主殿。
易明殿主正紧锁着眉头。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殿主，黑冥海有新的消息，丁渊长老给天芒帝君传讯，说他们已经困住了冥海妖灵，让其他帝君长老前往支援。”
“困住了？”
易明殿主抬起头，“丁渊的实力我也略知一二，在因果咒杀方面，他确实有独到之处，但要说困住冥海妖灵，还差了不少吧？”
“天芒帝君没有解释原因，”虚空中的声音说道，“只说丁渊等人困住了那东西，让周围的帝君长老赶紧去支援。”
“丁渊等人……”
易明殿主眯起眼睛。
这个‘等’字，除了顾修云，还能有谁，那里总不会冒出第三个执法长老吧？
而且顾修云之前的举动也确实很怪异，以易明殿主对他的了解，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顾修云绝不可能作壁上观，任由丁渊长老一个人对付冥海妖灵。
“惜命师弟，是因为你吗？”易明殿主口中低语。
第1913章 碾得粉碎
海域上空。
轰鸣声越发激烈。
圆球生命竭力遁逃，却始终被顾修云跟丁渊长老拦在身前，两人一个施展空间绝学，一个施展因果咒杀，将它死死的困在这片海域。
唳！
冥海妖灵的声音越发刺耳。
“害怕了吗？”
丁渊长老面露冷笑，“你也知道害怕，之前身化世界，是想把我们全部吞进体内吧，可惜，你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们。”
说到这里，丁渊长老看向前方。
不远处，青色身影宛如一座黑洞，正在疯狂吞噬圆球生命体内的神力，而他的拳头像是一颗颗流星，不断将圆球生命砸出巨大的裂痕。
“顾惜命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明明才刚成执法长老，实力居然比老夫还强，而且连灵宝、道符都没动用，单凭肉身战力，就达到了生死体系巅峰尊主的层次。”
丁渊长老心中惊叹不已。
那恐怖的拳劲，压的圆球生命几乎无法反抗，甚至连领域都崩散了，只能靠着生命本源一次次硬抗。
当然，顾修云维持着这种状态，消耗也极为惊人。
所以丁渊长老将体内的规则神晶全给了他，再加上黑洞粒子不断吞噬周围神力，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蓬！
又一声轰鸣。
圆球生命的身体再次被贯穿。
然而，这次它却没有反抗，反而顺着拳劲，将体内的裂痕连成了一片。
“嗯？”
顾修云眉头微皱，随即明白过来，“丁长老，快点拦住它，这头妖灵想施展分身化形神通。”
“分身化形！”
丁渊长老脸色顿时一变。
混源妖灵，一般是不具有分身神通的，因为它们的身体就是一整座世界。
比如秋叶原，那些草叶都是秋叶妖灵的一部分，也是它的世界碎片，两者不可分割，所以秋叶原在戊阳海界停留了无数年，从来没有冲出草原的范围杀人。
但冥海妖灵不同。
这头妖灵有着前身留下的底蕴，仅仅是幼年期，就掌握了分身化形神通，而且是跟武道分身一样，可以随时转化为真身的神通。
嘎吱！
不等丁渊长老施展因果秘术阻止，圆球生命已经裂成两截。
其中一部分占据了原先身体的七成，另一部分占据了三成，一大一小，都散发着强大的波动。
“该死，被这头妖灵给算计了。”丁渊长老脸色发青。
分身化形神通，需要耗费不少力气。
正常来说，只要丁渊长老时刻以因果咒杀压制，圆球生命根本不可能施展出这门神通，毕竟它不是顾修云，对身体的掌控远没有武者那么变态。
但它却借着顾修云的力量，将体内的裂痕连成一片，硬生生切割成了两具身体。
当然，也因为如此，两具身体的大小并不均衡。
一个占了七成，另一个只占了三成。
昂！
圆球生命一声低吼，两具身体朝着相反的方向遁逃而去。
“丁长老，你负责那个大的。”
顾修云扫了眼两侧，毫不犹豫的追向身体较小的妖灵分身。
“我负责大的？”
丁渊长老神情微滞。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冥海妖灵，前一刻还差点吞了他们两个，如果不是顾修云突然爆发出堪比生死体系巅峰尊主的战力，他们怎么可能占据上风？
以顾修云的实力，对付冥海妖灵倒是毫无压力。
但丁渊……可就难说了。
“先拖住，贫道很快就会来帮你。”
顾修云急声解释，同时挥起拳头，朝着小一点的妖灵分身轰了过去。
这一次，却不是一百五十倍力量。
而是，三百倍。
蓬！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拳头前方的虚空瞬间粉碎，黑暗的空间连带着妖灵分身的部分躯体，直接被碎成了粒子流。
“唳……”
冥海妖灵发出惨烈的嘶吼。
这一拳，给它的伤害比之前任何一拳都恐怖十倍。
三百倍跟一百五十倍，汇聚的力量只是翻了一番，但要知道，此刻冥海妖灵是两具身体，分身化形，让它有了保命的希望，但也严重削弱了它的实力。
而且被轰击的还是只有三成实力的分身。
轰隆！
虚空翻涌。
妖灵分身露出残余身体……只剩下之前的一半不到。
“我的天！”
丁渊长老忍不住再次吸了口凉气。
那一拳，竟然毁掉了妖灵分身大半的身躯。
虽然说之前顾修云已经挥出数千拳，将圆球生命的肉身摧毁近六成，但剩余的残躯依旧很庞大，生命本源也很浩瀚，如果是丁渊长老，没有道符灵宝帮忙，杀上一天都不一定能毁掉那具分身。
顾修云……却只用了一拳。
“先前的实力竟然还不是他的极限，他到底隐藏了多少？”丁渊长老震撼了。
呼！
又一拳轰出。
依旧是三百倍的力量。
妖灵分身疯狂躲避，但在命运修行者面前，任何闪躲都是徒劳无功。
蓬！
拳锋贯穿天地。
将妖灵分身的残躯碾的粉碎，这具分身，彻底变成了粉末。
呼！
狂风吹过。
武道肉身宛如黑洞，将所有烟尘全部吞入体内，一丝一毫也没有留下。
第1914章 至圣的谈论
对于这头妖灵，顾修云始终保持着最大的谨慎。
所以哪怕是一丝尘埃，他也没有放过，省的对方又有什么诡异的保命手段。
随着狂风卷过，妖灵分身的残骸全部被黑洞粒子吞噬，化作滚滚真气，而远处，另一具妖灵分身正满脸惊骇的逃向远方，顾修云那两拳，彻底吓到它了。
三百倍的拳劲，威能已经超越生死体系巅峰尊主。
别说冥海妖灵已经被打残，就算是巅峰状态，也挡不住几拳。
咻！
妖灵速度极快。
短短半息，就跨出了数百万里。
“孽畜，休想逃走！”
丁渊长老步伐如电，紧紧跟随在身后。
同时一道道因果秘术落在妖灵分身的体内。
那些秘术宛如一根根丝线，缠绕在冥海妖灵的血肉深处，从神魂到意志，再到皮肉骨骼，每一处都被因果秘术封锁，即便是冥海妖灵，一时间也难以脱身。
“论追踪、咒杀，还是因果体系最厉害。”
看到此景，顾修云心中暗自点头。
以圆球生命的神通，其他巅峰尊主未必拦得住，唯有因果体系，才能凭借强大的因果手段将其死死纠缠。
当然，这也有顾修云的原因。
冥海妖灵被他那两拳彻底吓到了，根本不敢跟丁渊长老厮杀，生怕顾修云追上来，将它的另一具身体也砸的粉碎。
“唳！”
冥海妖灵极速奔逃，丁渊长老紧随其后，一人一兽速度都极快，转眼间便将顾修云甩在了后面。
“没有绝天舟在手，遁行起来麻烦多了。”
顾修云瞥了眼天空尽头。
短短刹那，冥海妖灵就已经把他甩出百万里，幸好有丁渊长老跟着，才不至于失去对方的踪迹。
“各个海域的帝君长老已经赶来支援，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多久？”
顾修云微微一笑，踏步上前。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着急了，有丁渊长老跟着，冥海妖灵绝对逃不掉，除非那头妖灵敢停下来厮杀，才有可能将体内的因果丝线全部驱除，但……它敢吗？
以顾修云的速度，只要冥海妖灵敢停下，最多三息，就能走到它的面前。
嗖！
三道遁光，两个在前，一个在后，沿着海面疯狂疾驰，速度之快，那些海域中的源兽跟修行者根本看不清，即使能看清，也会被丁渊长老强大的因果之力抹去意识，忘记这段经历。
冥海妖灵的事情，帝君跟执法长老们绝对不会传出去，也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普通至尊知晓。
所以丁渊长老现身时，虽然看见乌啼尊主大肆屠杀修行者，却没有阻止。
因为就算他在场，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冥海妖灵的遁行速度越来越快，却始终摆脱不了丁渊长老的跟随。
终于，它停下了脚步。
“唳！”
圆球生命发出刺耳的嘶吼。
这头妖灵终于明白，不解决丁渊长老，它永远也无法逃出追踪，总有一天，会被顾惜命乃至更厉害的修行者围住，到那时，才是真的无路可走。
“想杀我？还是想驱除老夫的因果丝线？”
丁渊长老望着面前的圆球生命，冷冷一笑，“真不知道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老夫，最多三息，顾惜命就能赶过来，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决一个巅峰尊主？”
“唳……”
冥海妖灵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同时，一股莫名的气息从圆球生命体内蒸腾而起，虽然微弱，却让丁渊长老有种心胆俱寒的战栗感，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头妖灵，而是一位传说中的古老至圣。
“顾惜命，快点来帮我。”
丁渊长老额头竟然在刹那生出了汗珠。
那恐怖的气息，让他有种三岁儿童面对天空烈日的感觉，战栗、恐惧、渺小、孱弱，种种感觉缠绕于心神，也让他的规则神力近乎停滞。
“什么神通，居然能让丁渊长老惧怕？”
顾修云皱起眉头，此刻他距离冥海妖灵太遥远了，哪怕竭尽全力，也要花上三息时间，自然也感觉不到妖灵体内的恐怖气息，“丁长老，你先拦住它，贫道立刻就赶过来。”
说话间，遁行速度又增长了半分。
“拦？怎么拦？”
丁渊长老暗自苦笑，这可是至圣的气息，别说他只是个巅峰尊主，就算是乾坤帝君，也未必能挡得住。
就在这时，另一股莫名气息从天而降，直接钻进了丁渊长老的体内。
两股气息迥然而异，却都散发着至圣特有的波动。
噗！
气息入体的刹那，丁渊长老心中的战栗感瞬间消失，规则神力也恢复如常。
“至圣？”
丁渊长老抬起头，看向茫茫天空。
很显然，有一位至圣在关注着他们，甚至不止一位，也正因为如此，冥海妖灵催动前身气息的刹那，至圣们才能及时出手。
“有至圣在后面，我还会怕你？”
丁渊长老顿觉周身充满了力量，心念闪动间，因果之力如狂潮一般，向圆球生命压了过去。
与此同时，圆球生命的神通也已经爆发。
双方都倾尽全力，再无保留。
……
混沌深处。
一座看起来极寻常但又不可能寻常的村庄内，几道身影并排而立。
“老石头，你太着急了，”金袍身影说道，“那些源兽至圣一直在盯着我们，你这么一出手，很可能会被它们发现黑冥海的异常。”
“怕什么？”
石头身影说道，“有顾惜命那小辈在场，冥海妖灵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就算源兽至圣发现问题，也来不及了，何况它们都是吞噬体系成道，能不能发现，还是两说的事情。”
“老石头是莽撞了些，但也没错。”
另一位至圣开口，“冥海妖灵已经动用了前身之力，丁渊终究不是乾坤帝君，挡不住至圣气息的压迫，如果他不出手，冥海妖灵很可能会就此遁逃。”
说话间，几位至圣眼中都露出期待之色。
冥海妖灵，他们已经渴望很久了。
无数年来，冥海妖灵虽然出现了三次，但修行界的至圣一次都没有得到。
第一次，那头妖灵落在了幽冥至圣手里。
因为那时候，黑冥海还是他的地盘，近水楼台，他自然是第一个得到妖灵的至圣。
但那时，修行界还在内乱之中，至圣们彼此争斗不休，幽冥至圣又怎么可能拿出妖灵印记，供其他至圣参悟？<p>之后不久，幽冥至圣便逃进了混沌深处，再也没了踪迹。
第二头妖灵，又在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厮杀中消亡。
如今是第三头，也是修行界最有希望的一次。
“我是真没想到，顾惜命居然能凝聚出九种规则烙印，虽不是帝君之身，却已经彻底打破天地束缚，羲皇，你培养出了一个好弟子啊。”石头身影说道。
“他不是我的弟子。”金袍身影微微摇头。
“差不多了，”石头身影笑道，“虽说他身上那封印是秦道人的手笔，但秦道人何等身份，哪里会有心思培养他，还不都是你跟你那易明徒儿的功劳。”
金袍身影不置可否。
“说起来，他也算是有本事，居然能从秦道人跟混暝的算计中逃出来，还一步步走到今天这般境界，换做是我，恐怕早就死在某个疙瘩里了。”石头身影呵呵笑道。
“大因果，也意味着大机缘。”
最左侧的古朴身影忽然开口，“如果不是秦道人借他之身，复活了他那妹子，顾惜命也不可能承载那样多的命运之力，更不可能在短短半道年之内，就先后掌握了九种命运规则。”
说到这里，几位至圣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复活，不是轮回。
只有真灵溃散，或者超过生命大限的生灵，才需要复活。
但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做到过，唯有秦道人，做到了。
虽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确实成功了。
“快看，顾惜命动手了。”
石头身影指着混沌下方的黑冥海。
众位至圣低头望去，只见海域深处，青色身影宛如黑洞，直接撞进了圆球生命体内。
刹那之后，狂暴的拳劲如一颗颗流星，将冥海妖灵砸的千疮百孔。
与此同时，几道身影出现在海域尽头，那些赶来支援的执法长老，终于到了。
第1915章 落幕
“青竹跟绛雪，快来帮忙。”
丁渊长老看到远处的身影，顿时精神一振。
“这就是那东西？冥海妖灵？”
看清圆球生命的模样，青竹长老跟绛雪长老暗自吸了口气，心中既惊叹又羡慕。
惊叹的是妖灵的出身，羡慕的却是丁渊长老。
冥海妖灵，跟黑冥海的妖灵至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让各方至圣为之渴望，为此，至圣们不惜代价，在黑冥海设下了重重封禁，也让这里成为了混源虚空最重要的顶级战场之一。
而如今，这头妖灵终于现世，却被丁渊长老捕获，功劳之大可想而知。
“咱们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冥海妖灵啊，就这一次功劳，抵得上三五个帝君了吧？”青竹长老传音道。
“运气好，也得有能耐才行，”绛雪长老说道，“丁渊肯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冥海妖灵困在这里，换做我们两个，还真不一定做得到。”
“也是。”
两位执法长老心中感叹。
正说着，圆球生命体内再次传来响声，蓬，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妖灵体内裂开，青色身影站在裂缝深处，周身宛如黑洞，将一切光线尽数吞噬。
青竹长老跟绛雪长老也是透过魂念，才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顾惜命？”
青竹长老低哼一声，“这小辈终于肯动手了，他运气真够好的，攀上丁渊，白捡了个大便宜。”
“是啊，”绛雪长老说道，“如果冥海妖灵逃走，丁渊顶多是损失些功劳，这小辈却是罪责难逃，如今妖灵被困住，他之前的举动也就无足轻重了，还顺便得了份功劳。”
两位长老眼中满是不屑。
顾修云之前的‘袖手旁观’，可是传遍了两大宗门，不出意外的话，此人肯定要被羲皇宫严惩，甚至有可能会神形俱灭，但如今，冥海妖灵被抓，他之前的罪责也就无所谓了。
说话间。
两位长老并没有闲着，而是挥出一件件灵宝，将周围海域重重封锁。
紧接着，绛雪长老手持寒冰利剑，朝着圆球生命劈了过去。
青竹长老则双手虚握，隐隐捏成宝瓶状。
两位长老一个是生死体系，一个是命运体系，各有各的神通，刚一出手，便将圆球生命的气焰压制了大半。
见此情形，顾修云不再出拳。
冥海妖灵之争，他已经占据了最大的功劳，又何必继续争功，不如将机会让给其他长老，反正这头妖灵已经跑不掉了，谁解决都是一样。
“丁长老，咱们看戏吧，”顾修云传音道，“正好给后面的人留一点功劳。”
“我也是这么想的。”丁渊长老微微一笑。
不管怎样，他俩都是位居首功之人，多一刀少一刀又有什么区别。
丁渊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该向至圣们提什么要求，是至圣秘传的传承令牌，还是再炼一件本命灵宝呢？
片刻后。
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远方。
晋阳帝君，也赶到了。
“丁渊，你可真有本事啊！”晋阳帝君哈哈大笑，“听说这头冥海妖灵的实力已经不亚于巅峰尊主，你居然能困住它，看来境界又有了不少提升啊！”
“我？”
丁渊长老眨了眨眼睛。
困住冥海妖灵，跟他的关系好像不大吧，他不就是一开始用了几枚符咒，后面又用因果丝线缠住了对方，正面厮杀，不都是顾惜命的手笔吗？怎么晋阳帝君反倒称赞起他了？
“怎么，在我面前还谦虚，”晋阳帝君笑道，“这片海域又没别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困住冥海妖灵，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镇压它的？”
“当然是靠因果秘术。”
另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又一位帝君出现在海域边缘，“丁渊师弟修的是酒圣前辈的百酒忘忧绝学，想必他已经踏入第五重境，才能将冥海妖灵死死困在这里。”
“不错，有道理。”晋阳帝君点了点头。
“两位，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丁渊长老一脸尴尬，“百酒忘忧绝学何等神妙，我能在七十道年内踏入四重境已经是运气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再次突破。”
“哦？那你是用了什么宝物吗？”晋阳帝君说道。
“不是宝物。”
丁渊长老正准备解释，又有几股力量从远处弥漫而来。
这片海域附近的帝君、长老都赶到了，足足十一人，将海域周围完全封锁，更是让圆球生命彻底绝望。
“唳！”
冥海妖灵发出绝望的嘶吼，随即一声轰鸣，它居然自爆了。
“死了？”
在场的帝君长老一脸愕然。
这下该怎么办？
众人茫然之际，天芒空间内传来讯息，“诸位不必担心，至圣们要的是冥海妖灵体内的前身印记，它的死活不重要，至圣有令，让顾惜命将妖灵的残骸全部吞噬，然后跟天芒帝君一起去面见至圣。”
“顾惜命？”
“凭什么是他？”
晋阳帝君、青竹长老等人都有些不解。
然而，至圣的令谕已经传下，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顾修云将妖灵残躯全部炼化。
没过多久，天芒帝君赶来，两人离开了黑冥海。
“散了吧！”
晋阳帝君叹声道，“还以为咱们也能混点功劳，结果刚赶过来，这头妖灵居然就自爆了。”
“功劳总归是有的，毕竟我们也在黑冥海巡查了这么多年，”另一位帝君说道，“只是我不太明白，至圣们为什么让顾惜命炼化妖灵残躯，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严惩都不为过，居然还给他安排这么重要的任务。”
“谁让人家是羲皇至圣的弟子呢，半道年就能成为执法长老，你怎么比？”
“再厉害，也只是个小辈，至圣们未免太偏心了。”
帝君跟长老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人群中，丁渊长老一脸尴尬，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顾惜命自己都没说什么，我又何必去辩解，反正至圣们心里有数。”
丁渊长老心中暗道。
他也懒得解释了，是非黑白，日后自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