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6章 至圣怨气
蓬！蓬！蓬！
星云深处，金色巨人横穿天地，不断撕开面前的氤氲狂潮，偶尔遇到一些古界凶灵，也都直接撞的粉碎。
此刻的混源天虽然处于最狂暴的时期，但显然还是无法威胁到尊主级生命，何况金色巨人背上还有一位不亚于沧江长老的顾修云，自然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短短数日。
金色巨人便跨过了大半座星云，来到混源天的极深处。
前方，一块块古界碎片形成的陆地在死气中缓缓飞行，每一块碎片都有亿万里宽广，甚至还能看到碎片中漂浮的尸骸。
“早在第四空域的时候，我就听说混源天是一座坟墓，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假。”金色巨人望着密密麻麻的陆地，满脸惊叹。
“坟墓？”
顾修云眸光微动，“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埋葬了几十座古界，不是坟墓是什么，”乌啼尊主眨了眨眼睛，“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听说当时死了不少帝君，连源兽至圣都陨落了几位，自那以后，混源天就成了一座生命禁地，再也没有人敢走入其中，算算时间，应该也有两千多道年了。”
“两千多道年？”
顾修云皱起眉头。
据他所知，混源天出现在青霄天域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三十道年左右，而且各方势力也是在三十道年前才开始探索混源天，所以很多机缘都没有被人发现，包括红尘仙人的传承。
可按照乌啼的说法，混源天的存世岁月已经有两千道年。
长达两千道年的时间，都没有人敢进入混源天一步，为什么又突然可以进去了，而且还恰好是三十道年之前。
“三十道年，又是三十道年……那个时间点究竟发生了什么？”顾修云心中暗暗思索。
轮回圣界、混源天、以及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战争，都是以那个时间为起点。
很显然，三十道年前，发生了一件震动整个混源虚空的大事，而且是让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牵涉其中，连无量至圣都没办法幸免的大事。
“这些年来，我看了不少羲皇宫的典籍，帝君手札跟至圣经卷也都翻读了一遍，都没有关于三十道年前的记载，仿佛这一段在混源虚空的历史上就是个空白。”
“即使是洛神、红烛仙那些经历过当年岁月的乾坤至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样子，这件隐秘涉及的层次极高，所以羲皇宫跟青霄殿才会尽力遮掩。”
顾修云心中低语。
他隐隐觉得，三十道年前的变故，很可能就是修行界跟源兽势力一切争斗的根源，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听说过那段秘辛，但又完全想不起来。
“算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我又何必去穷根究底？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参悟点融合规则。”
顾修云笑着摇了摇头，“乌啼，再往前就是玉河古界了，我要进去炼化一件灵宝，那宝物威力颇大，很可能会出现不可测的危险，你留在外面，如果发现有古界凶灵接近，全部给我打出去。”
“是，老爷。”
金色巨人昂起脑袋，面露凶光。
与此同时，顾修云化作一缕长虹，飞向玉河古界。
……
片刻后。
顾修云来到古界陆地上方。
似乎感应到了他接下来的举动，命运天穹微微颤抖，同时有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小辈，诛天神矛跟命运天穹不一样，那是老夫生前最厉害的一件杀伐灵宝，你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好不要去尝试。”
“多谢前辈提醒。”
顾修云微微点头，同时看向峡谷深处。
亿万年过去，峡谷中的景象跟之前没有半点变化，红尘遗蜕依旧矗立在深渊底部，手中的古朴长矛也散发着莫名的幽光。
但这一次，顾修云却看到了长矛背后的另一幅场景。
那是一座浩瀚无垠的意念空间，以诛天神矛为根基，笼罩整个古界陆地，其中人影憧憧，还有许多身形庞大的古老神魔，每一个神魔都在疯狂嘶吼，仿佛积聚了无穷怨念。
“至圣的怨气吗？”
顾修云口中呢喃。
无量至圣，混源虚空最强大最恐怖的存在，也是超脱一切规则的终极生命，这等存在，举手抬足间就能摧毁浩瀚虚空，湮灭无穷生灵，他们死后的怨气，也比真尊、界尊远远庞大的多。
“试试吧！”
顾修云一步踏出，整个人瞬间化作璀璨的烈日，朝着峡谷深处冲了过去。
刹那间，天地轰鸣！只见无数神魔腾空而上，每一头神魔都散发着不亚于演法长老乃至尊主的恐怖气息，它们的目光无比疯狂，似乎除了杀戮，再也没有任何念头。
“小辈，想要炼化诛天神矛，就得先破开老夫的怨灵煞气，”命运天穹深处的红尘虚影沉声道，“这些煞气源自至圣残躯，跟普通的怨灵煞截然不同，不仅无穷无尽，而且能侵染修行者的心神，你虽然意志强横，但也未必能支撑多久，所以最好是速战速决。”
“明白。”
顾修云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蓬！
烈日般的身躯直接撞进了漫天神魔汇聚的浪潮深处。
这一刻，所有神魔都开始咆哮，浩荡的气息更是化作重重巨山，朝着顾修云镇去，似乎要将他碾成碎末。
“一群怨气形成的怪物，也想伤我？”
顾修云嗤声冷笑，同时掌心翻转，霎时间，数十幅秘纹图出现在周身，如一颗颗烈日，朝着四面八方扫去。
蓬！蓬！蓬！
前一刻还凶威无尽的神魔，竟然被烈日砸的粉碎，周围万里顷刻间荡然一空。
“就这么解决了？”
命运天穹深处的红尘虚影有些惊讶，“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小辈，也对，他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又怎么敢孤身犯险？不过这些神魔只是怨灵煞的一部分，想要走到诛天神矛面前，还得解决那几位神魔始祖。”
话音落下。
峡谷深处的怨气再次暴涨。
秘纹图的轰击，似乎让至圣残躯感到了威胁，只见一条命运长河出现在峡谷中央，河水深处，七个巍峨身影傲然而立，每一个都散发着永恒般的气息。
“神魔始祖？”
看到那七个身影，顾修云瞳孔微缩，脸上露出几分郑重。
“小辈，这七位就是当年围攻老夫的玉河古界始祖，它们虽然已经随古界一起消亡，但留下的印记亘古长存，你若想炼化诛天神矛，就必须过它们这一关。”红尘虚影提醒道。
“还真是神魔始祖。”
顾修云嘴角微翘，“也好，我正愁找不到对手，有你们这些陨落的神魔始祖，也能让我尽情厮杀一番了。”
呼！
一根古朴粗糙的狼牙棒出现在顾修云手中。
第1857章 红尘的认可
“这小辈，还真是大言不惭，”红尘虚影摇了摇头，“神魔始祖何等存在，就算只剩下一丝印记，也不是他能对付的，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闯过去？”
轰隆！
七道巍峨身影不分先后，同时杀了过来，每一个身后都有一根无形的天柱，分别代表着五行、风雷，不仅如此，七根天柱彼此相连，隐隐形成一座浩瀚神阵，将亿万里大地完全笼罩。
很显然，七位神魔始祖当初就是这种方法围杀红尘仙人，所以命运长河中才会显露出相同的景象。
“镇！”
顾修云低哼一声，掌心翻转，一幅秘纹图出现在身前。
相比之前的秘纹图，这幅秘纹图的威力明显强大了很多，因为这是终极状态的红尘绝学。
与此同时，命运扭曲规则运转开来，又有两幅秘纹图出现在身旁。
三幅终极秘纹图成掎角之势，朝着金行、火行以及雷霆始祖压了过去。
七位神魔始祖中，杀伐战力最强的就是这三个，也是最有可能破开古圣真形的神魔始祖，只有镇压了它们，顾修云才有机会将命运长河的神魔始祖一一解决。
咻！
三幅秘纹图化作烈日，以惊雷之势劈进神魔始祖体内，刹那之后，金、雷、火三位始祖身形剧颤，浩瀚磅礴的气息瞬间湮灭了大半，背后的天柱也开始坍塌。
“跟我预料的一样，命运长河演化出的神魔始祖，实力连生前的千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弱点也很明显。”
顾修云暗自松了口气。
七大神魔始祖，看似强横无边，但它们毕竟不是真正的生命，只是红尘仙人的残躯借助怨气跟命运长河演化出的幻影，所以只要打散其体内的命运之力，就能将其重创。
当然，话是这么说。
但这毕竟是七位始祖，而非之前的普通神魔，想要摧毁它们体内的命运之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幅秘纹图，只能暂时镇压对方。
随着至圣残躯的怨气不断涌来，它们体内的命运之力很快就会恢复，到那时，顾修云的麻烦就大了。
“在此之前，先解决这四个。”
顾修云抬起狼牙棒，朝着剩余的四位始祖望了过去。
吼！
那四位始祖都是怨气所化，没有任何意识，同伴的变故并没有让它们停下脚步，反而以更加迅猛的姿态杀了过来。
其中水行始祖是一头踏浪而行的独角犀牛，跟顾修云的神魔真形一模一样，显然这头犀牛，就是他当年所修的古圣道的源头——海渊神牛。
另外三个，分别是身披彩色鳞甲的天马、浑身枯黄的蛮狮，以及长满翠色羽毛的青鸟，各掌控着风、土、木三种大道之力。
随着一声尖鸣！
天马始祖最先来到顾修云身前。
风行规则，本就是以速度名传于世，这位风行始祖的速度更是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顾修云的狼牙棒刚刚抬起，它的马蹄就已经落了下来。
蓬！
一声巨响。
顾修云被天马始祖重重的砸飞出去，头顶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马蹄印。
那是古圣真形被强行震裂后的景象。
可想而知，神魔始祖的物质攻击有多可怕，而且这还是风行始祖，如果换成金、火、雷三位，顾修云就不是被砸飞，而是被直接湮灭肉身了。
“小辈，神魔始祖的滋味如何？”红尘虚影嘿声道，“这股威能连始祖生前的千分之一都不到，但即使如此，也够你喝一壶了，你要是现在放弃，还能跑得掉，如果等到七位始祖全部围上来，就算老夫肯帮你，也无能为力了。”
“多谢前辈，”顾修云摇了摇头，“几个神魔残影而已，还不至于让在下落荒而逃。”
“哼，不自量力。”
红尘虚影微微撇嘴，面露不屑。
他虽然只是红尘仙人截留在世间的一缕记忆，但也有着不弱的手段，若非如此，当初也不可能开辟出一座意念空间，让顾修云跟寒玉君等人参与试炼。
但这么多年来，红尘虚影从来没有认可过顾修云，在他看来，只有帝君级以上强者，才有资格掌控命运天穹。
顾修云……只不过融合三种命运规则，还差得远。
呼！
狂风压下。
天马始祖再次来到身前，另外三位始祖也紧随其后，每一个都散发着恐怖的威势。
“小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红尘虚影连声道，“现在退还来得及，否则神魔始祖一旦将你围住，它们的大道之力会让你无路可走。”
“不必了。”
顾修云一声淡喝，手中的古朴石棒瞬间被黑色气流笼罩，而他体内的古圣之力跟命运扭曲规则更是运转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
天马始祖的第二脚轰然落下。
这一次，迎接它的却不是顾修云的古圣真形，而是那根古朴粗糙的狼牙大棒。
“神魔始祖又如何，我这一棍，看你接不接得住！”
蓬！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
狼牙棒横贯虚空，直接撕开了天马始祖的巍峨身躯，并顺势向另外三位始祖砸去。
蓬！蓬！蓬！
接连三声爆响。
犀牛、蛮狮、青鸟全部倒飞出去，大道之力形成的无形天柱也出现了裂痕。
而那根古朴粗糙的狼牙大棒，却依旧坚固沉重。
“怎么可能，”命运天穹内的红尘虚影满脸震惊，“这小辈不是命运修行者吗？他的物质手段怎么会比神魔始祖更厉害？”顾修云的红尘绝学，并没有让虚影感到意外。
但这一棒，却让他震惊了。
一个命运修行者，物质攻击居然比神魔始祖还厉害，即便那是始祖陨落后的印记，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芥子无量秘术，难道前辈没听说过？”
顾修云淡声回应，同时再次挥起狼牙大棒，朝着天马始祖劈了过去。
蓬！蓬！蓬！
天马始祖巍峨的身躯不断崩裂，身后的大道天柱也开始急剧坍塌，仅仅数息，就被顾修云湮灭大半，至于另外三位始祖，则是被狼牙大棒一次次的扫飞出去。
很显然，最让顾修云忌惮的就是这位风行始祖。
它的速度太快了。
如果让它活着，顾修云就必须时刻维持保命手段，才能抵挡天马一次次的轰击。
相比之下，另外三位始祖的威胁就小了很多。
木行、土行、水行，都是以防御为主，杀伐手段很一般，速度也不算快，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顾修云刚施展完秘纹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天马始祖一脚踹飞了。
蓬！蓬！蓬！
密集的爆炸声不断响起，天马始祖的伤势也越来越严重，就在濒临崩溃之时。
三股大道之力自远处传来！
金、火、雷，三位神魔始祖即将破开秘纹图的镇压。
“这么快？”
顾修云有些惊讶。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至圣残躯的力量，终极状态的秘纹图，居然也只能封印神魔始祖数息时间，难怪红尘虚影一直不看好他。
就在顾修云准备再次施展秘纹图时，一股无形波动自命运天穹深处涌出。
“小辈，那三头神魔由老夫解决，你专心对付剩下的四个，”红尘虚影沉声道，“记住，你的时间不多，至圣怨气会不断影响你的心神，拖得越久，炼化诛天神矛的希望就越渺茫。”
“前辈？”顾修云面露异色。
这么多年来，命运天穹还是第一次主动帮忙，他有些受宠若惊。
“很奇怪吗，”红尘虚影低哼道，“你之前的实力太弱，根本没资格掌管命运天穹，更别说炼化诛天神矛，但如今你已经有了堪比乾坤帝君的实力，情况便大不相同，老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前辈。”
顾修云心中顿时一喜。
看样子，红尘虚影是真正认可他了。
呼！
无形波动自命运天穹涌出的刹那，金、火、雷三位始祖身躯剧颤，即将爆发的大道之力也陷入沉寂。
“老夫已经切断神魔始祖跟至圣残躯的联系，没有怨气支撑，它们就成了无源之水，对付起来应该容易的多，好了，你抓紧时间，解决它们吧！”
红尘虚影催促道。
第1858章 青霄殿的观战
青霄界。
窥天殿内，三位演法长老盘膝端坐，观察着玉石古镜中的景象。
古镜中时不时闪过一些画面，有修行者厮杀的场景，也有源兽横渡虚空的画面，每一个都达到了乾坤境以上。
“这些年来，闯入青霄天域的源兽是越来越多了。”
“它们越疯狂，就说明源兽势力越着急，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是这么说，但混源虚空的源兽几乎是无穷无尽，而我们修行者，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前两天，又有一位演法长老被湮灭了真灵，彻底陨落。”
三位长老彼此相视，叹了口气。
青霄殿跟羲皇宫的阵法禁制，只能保护演真境以下的普通至尊，对于演法长老，庇护效果非常弱，因为他们的对手都是演法境以上的源兽，任何一次厮杀，都有可能让自己身死道消。
就在这时，玉石古镜发出轻微的颤鸣。
“神镜示警，又有哪里出事了？”
三位长老脸色顿时一变，只见镜中景象不断闪烁，最后定格在了一片浩瀚的星云上空。
“混源天？”
“那里怎么可能出事，混源天里又没什么值得源兽势力争抢的东西，而且现在正处于最狂暴的时期，谁敢在这种时候闯进去，不想活了吗？”
长老们都有些疑惑。
与此同时，一个黑袍身影出现在窥天殿外，“神镜示警，出什么事了？”
“拜见玄老。”
三位演法长老连忙躬身行礼，同时口中说道，“玄老，混源天发生了变故，窥天神镜感应到了不知名的力量波动，而且是非常惊人的波动。”
“混源天？”
黑袍身影看向玉石古镜，镜中画面定格在星云上方，侧旁还有一段文字：玉河古界，三等七阶。
“怎么可能？”玄老的脸色顿时凝重许多。
窥天神镜对力量波动的划分非常细致，乾坤境初期到演真巅峰，一般都是第一个等级，并且分为三十六个阶位，比如千暝、渡河那种刚踏入乾坤境的至尊，施展的神力都是一等一阶，而红烛仙、厉浑，基本可以达到三十阶以上。
至于第二等，就是演法长老的层次了。演法一重境，神力波动在二等一阶到九阶之间。
演法二重境，神力波动在二等十阶到十八阶之间。
演法三重境，神力波动在二等十八阶到二十七阶之间。
而此刻玉石古镜显示的却是第三等，而且还是三等七阶，玄老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这等层次的力量，已经不是演法长老所能拥有，很可能是一位擅长物质手段的乾坤帝君。
“玄老，三等七阶的力量，对方十有八九是一位源兽帝君，可是源兽帝君怎么敢闯入青霄天域？”
“未必是源兽，”另一位长老摇头道，“如果是源兽，没必要去混源天那种地方冒险，混源天虽然埋葬了不少古界，但有价值的宝物并不多，玉河古界附近的宝物，就更少了。”
“你们说的没错。”
玄老面露思索，“玉河古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源兽帝君冒险的宝物，非要有，也就那件红尘仙人的遗物，此事我会上禀殿主，你们就不必管了。”
说着，玄老转身离去。
片刻后，玄老匆匆走进青霄主殿，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宫殿内竖着一面千丈高的神镜，镜面中映照的正是混源天深处的景象，而掌管宗门事务的青寰帝君以及数位执法长老都站在神镜前方，口中还在谈论些什么。
“东玄师弟，你来的正好，快来瞧瞧这位惜命道人的手段。”一位执法长老笑着喊道。
“惜命道人？”
玄老疾步上前。
只见镜光深处，青色身影手持一根狼牙大棒，正在跟四位神魔始祖疯狂厮杀，剧烈的波动甚至让千丈神镜都出现了裂痕。
“原来是他。”
玄老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宗门早就知道混源天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执法长老聚集在这里。
“师弟，看你急匆匆的模样，是不是窥天殿出了什么变故？”青寰帝君满脸笑意，“正好诸位长老都在这里，你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解决。”
“青寰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玄老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让你平日里一步也不肯走出宫殿，宗门事务也都甩给别人，”青寰帝君笑道，“不吓你一番，你又怎么肯移驾我这里，快来看看，这位惜命道人可着实不简单，难怪之前连沧江师弟都在他手里吃了些亏。”
玄老抬头望去。
短短片刻，四位神魔始祖就被重创了三位，特别是那位天马始祖，只剩下孱弱的虚影，身后的大道天柱几近崩塌，如果不是有命运长河支撑，早就灰飞烟灭了。
“好厉害的物质攻击，”玄老惊叹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惜命道人修的是命运吧？他的物质攻击怎么会厉害到如此地步？”
“厉害吧！”
青寰帝君面露感慨，“之前易明道友给我传讯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派几个执法长老帮忙，不曾想，惜命道人只是带了个源兽仆从，就冲进混源天了。”
“而且看情形，他还真能走到诛天神矛面前。”
众人凝视着镜光深处的景象。
炼化诛天神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是触碰到那件至圣级灵宝，就难倒了无数修行者。
即使是当初的祁神帝君，也是请了好几位执法长老帮忙，才成功走到神矛面前。
只可惜，祁神帝君费尽力气，也没能炼化那件宝物。
蓬！蓬！蓬！
镜光中不断传出剧烈的轰鸣声。
青色身影游走于四位神魔始祖之间，时不时挥出一棒，棒影所到之处，虚空崩裂，神魔始祖也被砸的四分五裂，可想而知，那根狼牙棒的威力达到了什么地步。
“看样子，最多两个时辰，惜命道人就能解决所有的神魔始祖。”玄老暗自惊叹。
周围的执法长老也都紧紧注视着镜光深处的景象，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种层次的厮杀，平日里可不多见。
……
与此同时，混源天内。
一股股剧烈的力量波动从玉河古界深处涌出，如狂潮般撞向四面八方。
每一次冲击，都让那些古界碎片出现新的裂痕，甚至有一些陆地直接崩解成三五块。
而乌啼尊主，早就躲到了更远处，
“老爷究竟要炼化什么灵宝，居然会引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此惊人的波动，怕不是有一群乾坤帝君在厮杀吧？”
金色巨人脸色发白。
第1859章 金行始祖
蓬！蓬！蓬！
一阵阵轰鸣声中，四头神魔始祖终于被打成了飞烟。
而此刻，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神魔始祖，果然不是普通神魔可以相提并论，保命能耐太强了，”顾修云望着遍地的古界碎片，暗自吸了口气，“融合三种命运规则之后，我的物质手段也提升了一大截，可即使如此，对付这些始祖还是有些吃力。”
“特别是水行始祖，简直跟滚刀肉一般。”
一个多时辰的厮杀，顾修云将物质手段跟红尘绝学施展到了极致，几乎每一刻都倾尽全力，如此疯狂的战斗，也让他对自身的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前辈，解开金行始祖的封印吧！”顾修云喊道。
“解开封印？”红尘虚影皱起眉头，“金、火、雷可不是之前那四头神魔，它们即使没有意识，天赋神通也强的可怕，随便一次轰击，都能让你重伤乃至陨落，你真的要解开封印？”
“难得有这么好的对手，不正面杀上一场，未免太可惜了。”顾修云回应道。
帝君级对手，可不是随时都能遇到的。
而且还是执掌大道规则的神魔始祖，跟这种层次的神魔厮杀，对他自身的修行也有不少好处，相比之下，诛天神矛能不能拿到手，反而没那么重要。
顾修云最重视的向来是自身实力，对于灵宝外物，他并没有太多依仗。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老夫就不多费口舌了。”
命运天穹悄然运转，将虚空中的无形波动撤回了一部分，下一刻，金行始祖的气息开始剧烈攀升。
“昂！”
一声前所未有的嘶吼。
金行始祖睁开眼睛，庞大的蛟龙身躯如乌云般盘踞在古界上方，瞳孔深处还有一丝难掩的怒气，虽然是命运长河演化出的傀儡，但这位始祖还保留着些许本能，被秘纹图镇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它心里的愤怒早已达到极致。
“小心点，金行始祖可比之前那几位厉害多了，当年若不是它跟火行始祖联手施展了一招赤金火柱，我那前身也不至于身陨道消。”红尘虚影提醒道。
“赤金火柱？”顾修云眯起眼睛。
两位神魔始祖联手才能施展的招数，威力可想而知，同时，也意味着金行跟火行始祖的实力远超其他始祖，否则也不可能钻研出融合两种大道的手段。
昂！
龙吟声再次响起。
金行蛟龙身形一跃，直接朝着顾修云撞了过来。
“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
顾修云眼中精芒一闪而逝，手里的狼牙棒顺势抬起，同时一幅幅秘纹图出现在周身，每一幅都散发着不同的波动。
红尘绝学，可不仅仅是秘纹图那么简单。
九式绝学可以相互结合，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力，但往日里，顾修云根本找不到能承受这些秘术的对手，所以道法秘术一直停滞不前，而如今，七位神魔始祖，就成了他最好的磨砺对象。
轰隆！
金行蛟龙的龙尾宛如一座巨山，轰然压下，表面的金色鳞片弥漫着神秘光辉，将周围虚空完全封锁，这一击，足以将四重境修行者斩成灰烬。
而顾修云的狼牙棒，也重重的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六幅形态各异的秘纹图环绕周身，将他的真气、神魂推升到更高层次。
轰隆！
龙尾跟狼牙棒相撞。
顷刻间，周围虚空极速崩塌，至圣残躯形成的意念空间也无法压制这股可怕的破坏力，而顾修云，却在两者触碰的刹那，便被恐怖的冲击力震的倒飞出去。
“昂！”
金色蛟龙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气息竟然没有半点削弱。
“金行始祖，实力果然比其他神魔始祖强的多，”顾修云抹去嘴角血迹，脸上露出几分忌惮，“我虽然没有催动终极状态的秘纹图，但也已经将空间绝学施展到极致，居然都没能讨到半点好处。”
“小辈，你以为神魔始祖是说着玩的？”
红尘虚影不屑道，“七大始祖中，金行跟火行始祖最为可怕，它们即使陨落了，残存的始祖印记也不亚于大部分源兽帝君，这头蛟龙现在还只是催动了肉身力量，如果它施展天赋神通，你连一时半刻都撑不过去。”
“前辈放心，它绝不会有施展神通的机会。”顾修云淡声道。
金行始祖的神通有多可怕，不用猜也能想的到，但神通威力再大，也得能施展的出来！
顾修云的红尘绝学可不是吃素的。
之前对付那四位神魔始祖，他也是一次次打断对方的神通，才能将四位始祖一一歼灭。
说话间，金色蛟龙已经杀了过来。
顾修云低哼一声，提起狼牙棒，迎上前去。
下一刻，轰鸣声再次响起。
……
青霄殿内。
青寰帝君望着镜光中的景象，摇头轻笑，“看样子，这位惜命道人是把神魔始祖当成了磨砺的对象。”
“不奇怪。”
一位执法长老说道，“神魔始祖再厉害，终究是个死人，那些源兽帝君可比它们狡猾多了，种种手段层出不穷，惜命道人即将前往域外战场，肯定想找一些同层次的对手交战，从而弥补自己的秘术缺陷。”
“域外战场，可不会给他犯错的机会。”
“其实他不必如此，”玄老摇头道，“像他这样的新晋执法长老，羲皇宫是不会让他单独面对哪位源兽帝君的，至少也有一位乾坤帝君在身旁坐镇，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并不高。”
“这倒也是。”
青寰帝君跟执法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悠闲地谈论着镜光深处的景象。
与此同时。
羲皇宫主殿，易明殿主身前也有一座玄色玉台，其中同样映照出混源天的画面。
“好厉害的物质攻击，想不到惜命师弟修习芥子无量没几年，居然就达到了如此地步。”
“我还以为他要大败而归，找我帮忙呢！”
易明殿主面露笑容。
玉河古界的情形，易明殿主非常清楚，但他并没有提前告诉顾修云，之所以如此，是想让对方吃些苦头，从而多几分谨慎，毕竟域外战场可比混源天危险多了。
镜光中，画面不断闪烁。
顾修云跟金行始祖的厮杀也越来越疯狂，终于在三个时辰后，金色蛟龙被狼牙棒打成飞烟。
而顾修云手里那根石棒，也比最初的时候短了将近半截。
“这家伙……从哪里找来的破烂，空有一身道法，兵器居然这么差，”易明殿主摇头失笑，随即自语道，“不过仔细想想，能适合他的兵刃也不多。”
“对了，当年那头魔熊陨落的时候，似乎留了一把黑色大锤。”
第1860章 毫无希望
轰隆隆！
硝烟散尽。
玉河古界已经崩裂成了数十截，至圣残躯周围再也找不到任何神魔的踪影。
“总算都解决了。”
顾修云望着手里的残缺石棒，低笑一声，“滇山古兽的这根兽骨，倒也帮了我不少忙，可惜材质还是不够坚韧，对付普通尊主是够了，面对帝君级对手，终究是差了些。”
当然，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跟神魔始祖的厮杀，让他对自身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同时在秘术的运用方面也多了不少感悟。
这些好处，远不是一件兵刃可以比拟。
“小辈，你浪费太多时间了，”红尘虚影提醒道，“至圣残躯的怨气一直在侵袭你的心神，再这么下去，你炼化诛天神矛的希望会越来越低，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别错过这份难得的机缘。”
“前辈也希望我炼化诛天神矛？”顾修云扬眉道。
“那是自然，”红尘虚影淡声回应，“这柄神矛跟随了老夫无数年，我也希望它能有个好去处，你小子虽然修为不高，但资质悟性都不算差，神矛落入你手，也不算埋没了。”
“只可惜，这柄神矛在当年的大战中受损，又承受了老夫生前太多的怨气，灵智早已大变……就算我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只能靠你自己了。”
灵智大变？
顾修云看向至圣残躯手中的古朴长矛，斑驳的矛身隐约透着一股难言的煞气，仿佛有一个凶魔在仰天咆哮，如果不是被至圣残躯紧紧握住，恐怕早就冲出玉河古界，大肆杀戮了。
很显然，这柄神矛已经变成了一件凶兵。
“我倒要看看，它究竟有多难炼化？”
顾修云身形一晃，来到残躯面前，右手轻轻贴了上去，刹那间，浩荡无尽的杀意从神矛深处奔涌而来，顾修云仿佛置身于一片血色海洋，周围全是神魔、异兽厮杀的场景，甚至还有很多从未见过的不知名生命。
“杀，杀尽一切生灵。”
“我若身殒，世间万物也要随我一起陪葬。”
“老夫既已濒临绝境，又何必在乎这滔天因果，我要以玉河古界为刀，以镇界神魔为剑，铸我成圣之路。”
血色海洋中，一道巍峨的身影屹立在天地之间，命运之力充斥周身，但杀意却异常浓烈，仿佛那不是一位命运至圣，而是杀戮至圣。
“好可怕的杀气，那真的是红尘仙人？”
顾修云望着海洋深处的景象，心头剧颤。
堂堂命运至圣，究竟是遇到了什么，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半人半鬼，甚至已经跟疯魔没什么两样了。
“看到了吗？”
红尘虚影叹了口气，“那就是老夫生前的景象，我成功了，但也失败了，临死前的一瞬，我终于跨出最后一步，晋升无量之境，但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顾修云有些疑惑。
以无量至圣的手段，没几个人能杀得死吧？即使是身受重伤，也能轻易恢复，何况围杀红尘仙人的只是七位神魔始祖，手段又能强到哪里去？
神魔始祖，只不过是拥有了至圣力量的神魔，跟真正的无量至圣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这一点，从太渊至圣就能看出来。
“你不懂，”红尘虚影叹了口气，“那时的我，已经失去存身之基，即使勉强达到至圣层次，也无法跟混源虚空的至高规则对抗了，一步之差，就是生死之别。”
顾修云越发茫然。
红尘虚影却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淡声道，“想要炼化诛天神矛，并不难，只要你能挡住这股杀意，并且炼化神矛中的所有纹络禁制，就能掌控这件灵宝，不过我之前也说过，至圣残躯一直在侵袭你的心神，你究竟还能抵挡多久，我就不清楚了。”
“晚辈尽力一试。”
顾修云催动真气，融入诛天神矛深处。
下一刻，更多的杀意奔涌而来，几乎让他的心神都开始颤抖，意志烙印也有种崩塌的迹象，不仅如此，至圣残躯的怨气也在源源不绝的侵袭周身。
……
“惜命道人开始炼化诛天神矛了。”
青寰帝君望着镜光深处的景象，目光平静且淡然，“这小辈的物质手段确实厉害，可惜命运规则差了些，否则真有一丝希望成功。”
“帝君觉得他做不到？”玄老满脸好奇，“我没看错的话，他身旁那座宫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天穹吧，有此宝相助，难道还不行？”
“远远不够。”青寰帝君摇头道，“当年红尘仙人几近入魔，手里那件杀伐至宝也被严重影响，变成了一件彻彻底底的杀器，再加上至圣残躯无数年的怨气滋养，炼化难度提升了何止十倍，若非如此，祁神师弟也不会失败。”
“这柄神矛，已经不是单纯的命运至宝，而是介乎于命运跟杀戮之间的凶器，想要炼化它，必须得有极高的命运感悟，同时还要抵挡无穷无尽的杀意侵袭。”
“你们觉得，顾惜命能做到吗？”
“这么难……”周围的执法长老都摇了摇头。
命运天穹，或许可以让顾修云炼化纹络禁制容易些，但想要抵挡杀意跟至圣残躯的怨气，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一个命运修行者，怎么可能挡得住至圣的杀意？除非他是杀戮帝君。
“诛天神矛，顾惜命根本不可能炼化。”
说着，青寰帝君关闭了面前的流光神镜。
“我等告退。”
执法长老们纷纷离去。
……
与此同时。
易明殿主也将玄色玉台重新封禁。
对于顾修云炼化诛天神矛，易明殿主同样不抱半点希望，那柄神矛太特殊了，根本不是命运修行者可以炼化的，即使有，也是孔承祖师那样的巅峰帝君。
而那等人物，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本命灵宝不用，反而去用一件别人的兵器？
所以诛天神矛根本没有价值。
“算算时间，乱魄珠应该也快送过来了，”易明殿主嘴角微翘，“师弟啊师弟，我可没骗你，羲皇宫确实没有适合的灵宝，但我可没说青霄殿也没有，找他们借一件而已，多大点事儿。”
“这趟混源天之行，对你也算是一次不错的磨砺了。”
易明殿主眼中闪过狡色。
以青霄殿、羲皇宫的底蕴，怎么可能拿不出一件动摇心神的宝物，易明殿主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磨砺顾修云一番，让他在前往域外战场之前，好好感受一下帝君级的厮杀。
毕竟，源兽帝君不可能给他犯错的机会。
至于诛天神矛，两位帝君根本不觉得顾修云有半点希望。
连乾坤帝君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初登演法境的长老，怎么可能成功？
第1861章 无常心的威力
至圣残躯前方。
青色身影肃然而立，右手紧贴着古朴斑驳的长矛，周身还有一股难言的煞气。
“也不知道这小辈能不能成功，炼化诛天神矛，应该不太容易。”
红尘虚影默默等待。
他虽然是红尘仙人留下的一缕记忆，但对诛天神矛的了解太少了，而且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这柄神矛的威力，所以红尘虚影根本不知道，炼化这件凶兵究竟有多难。
此刻，顾修云的意识盘旋于长矛深处，却有种身陷泥沼，被无数漩涡侵蚀的感觉。
那些漩涡来自诛天神矛。
每一道漩涡都是一股可怕的杀意，不断冲击他的道心，再加上至圣残躯的怨气，强如顾修云，竟然也有些难以支撑。
“红尘仙人究竟炼了一件什么样的兵器，明明是命运体系，蕴含的力量却充斥着无边杀机，倒更像是一件杀戮灵宝。”
“而且神矛中的禁制纹络也非常诡异，根本不像命运规则。”
顾修云仔细观察着神矛深处的景象。
就在片刻前，他尝试了数十种炼化禁制纹络的方法，都没有成功，这些禁制看似是命运体系，却又暗藏杀戮道的变化，再加上神矛杀意跟至圣怨气的冲击，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意识周围的杀意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动摇他的道心。
“这才多久？”
顾修云皱起眉头，念头闪动间，命运规则环绕心神，想要将神矛杀意跟至圣怨气压制下去。
然而，刹那之后，他却露出愕然之色。
规则之力触碰怨气的瞬间，周围的杀念竟然消散一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怎……怎么可能？”
顾修云满脸震惊。
这可是堪比至圣级的灵宝杀意，还有至圣残躯存留在世间的怨气，竟然被他的命运规则直接湮灭了？
“不对，湮灭杀意跟怨气的只有一种规则，是我的无常心。”
“无常心规则……竟然能克制至圣怨气跟神矛杀意，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解决，之前那些乾坤帝君怎么会失败？”
想到这里，顾修云心中一颤。
同样是无常心，他修炼的规则似乎真的跟其他帝君不同，那些帝君走的是正统道路，而他却是另辟蹊径，靠着一堆莫名其妙的法诀，硬生生开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心规则。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道心坚韧的不可思议，连古圣真形的影响都能强行抹去，既如此，抵挡神矛杀意跟至圣怨气，又有什么不可？
“看样子，我还是低估了那些法诀，连至圣级怨气都无法动摇我的道心，可见那些法诀的层次已经达到不可思议境地，如此珍贵的传承，顾月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
顾修云暗自吸了口气，随即露出兴奋之色。
道心不受影响，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参悟诛天神矛的禁制纹络。
如此一来，炼化这件灵宝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天……
两天……
三天……
顾修云始终站在古朴斑斓的长矛前方，脸上波澜不惊。
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具空壳，意识早已融入神矛深处，所以在里面的景象，外人完全不清楚。
“已经三天了。”
“这小辈怎么还没收回心神，他就不怕被诛天神矛的杀意完全侵蚀，连道心都彻底崩坏？”
红尘虚影眉头紧锁。
为了一件灵宝，舍弃自己无数年的修行，不像是顾修云的作风啊？
可是青色身影至今都没有半点动静，也让他感到深深的不解。
“算了，或许这小辈的道心比常人强些，又或是他已经找到炼化神矛的方法，所以在尽力一试，再等等吧！”
红尘虚影闭上眼睛，继续等待。
……
另一边，青霄殿跟羲皇宫也没有继续关注混源天的景象，明知道顾修云不可能成功，青寰帝君跟易明殿主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而混源天的厮杀，却在悄无声息中传了出去。
“什么，顾惜命竟然敢跟陨落的神魔始祖正面对抗？他的物质手段比命运道法还要强？”
“不可能，一个命运修行者，怎么会拥有堪比源兽帝君的力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此人肯定是得到了某种特殊机缘，难怪他能在半道年内晋升为执法长老。”
消息传开之后，羲皇宫跟青霄殿的长老都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充斥着羡慕与嫉妒。
如果顾修云是凭借命运规则成为执法长老，他们只会赞叹对方天资卓绝，但顾修云擅长的居然是物质手段，这就太离谱了。
哪个命运修行者的物质攻击比心神意志还强？
不可能。
就像是生死体系的修行者，绝对不可能擅长意志攻击，除非有特殊机缘傍身。
……
“难怪此人的进步会这么大，”吴裳长老坐在洞府深处，满脸冷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原来是仗着某种机缘，哼，假的终究是假的，这下暴露了吧！”
“可惜，你已经是执法长老，域外战场不去也得去了。”
“在那里，源兽帝君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洞府中洋溢着畅快的笑声。
……
黑冥海。
辛象长老跟一位灰袍中年相对而坐，正满脸兴奋的饮着美酒。
“我就知道那小辈有问题，一个命运修行者，居然擅长物质秘术，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是啊，”灰袍中年应和道，“这种人，怎么有资格成为执法长老？易明殿主实在是太偏心了。”
“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辛象冷笑道，“他不做执法长老，又怎么能去域外战场，等他面对源兽帝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
两宗长老谈论的同时。
也有一则密讯悄然传向源兽势力。
“顾惜命，居然是靠着物质手段晋升为执法长老……有点意思。”
“帝君，既然此人名不副实，我们要不要将他从灭灵榜上摘掉？”
“不，他虽然现在实力不强，但以后就难说了，此人毕竟是兼修两脉的人物，又掌握了一门造化秘术，不可小觑，传我命令，全力探查此人踪迹，确定他所在的域外战场，我要在此人崛起之前，将他彻底抹杀。”
第1862章 一场局
玉河古界。
青色身影依旧站在至圣残躯前方，周身气息时强时弱。
“七天了。”
“这么长时间，就算没炼化诛天神矛，他也应该收回心神，怎么还没有半点动静？”
红尘虚影面色凝重。
七天时间，说起来很短，但顾修云面对的可是神矛杀意跟至圣怨气两股意志的冲击，就算是乾坤帝君，也应该支撑不住了。
“难道他已经沉沦？不，这小辈行事向来谨慎，怎么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地？”
话虽如此，红尘虚影却叹了口气。
足足七天过去，顾修云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即使没有沉沦，道心也肯定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修行者的道心，关系到日后道途，不能受丝毫折损，顾修云这么做，无疑是自断前程。
“算了，事已至此，就让他自己慢慢尝试吧！”红尘虚影眼中闪过失望。
时间缓缓流逝。
七天、十天、半个月……
足足四个月过去。
古朴长矛终于出现变化，青色身影也微微颤动起来，两者之间仿佛多出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成功了？”
红尘虚影微微摇头，“就算成功又如何，四个月的时间，至圣怨气早已将他的心神完全侵蚀，修行路将再无寸进，即使炼化诛天神矛，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修行路，需要把握机缘，但也需要懂得取舍。
在红尘虚影看来，顾惜命就是那种不懂得取舍之人，被眼前的利益迷失了双眼，这样的人，即使再有天赋，也不可能走多远。
呼！
微风轻拂。
古朴长矛表面的斑痕开始崩解，一重重禁制纹络也开始出现真气波动，终于，在一声沉闷的轻响后，长矛表面的斑痕全部散去，诛天神矛重现往日光辉。
与此同时，青色身影睁开了眼睛。
“耗时数月，总算成功了。”
顾修云脸上洋溢着笑容。
至圣级灵宝，而且是意志类杀伐灵宝，终于被他炼化，虽然这件宝物跟他并不契合，但也能让他的实力增加数倍有余，特别是红尘绝学。
诛天神矛中有完整的绝学纹络。
只要将秘纹图融入其中，神矛本身的力量就能跟秘纹图结合，从而发挥出更恐怖的威力，一幅秘纹图，顶的上之前的三幅图，即使跟沧江长老相比，也不会逊色分毫。
“你很高兴吗？”冰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命运天穹内，红尘虚影满脸阴沉，“诛天神矛再厉害，终究是外物，你却为了它生生毁掉了自己的道途前程，你居然还在洋洋得意。”
道途前程？
顾修云愕然望向侧旁，随即明白过来。
他的意识在神矛中驻留了四个月，红尘虚影肯定是认为他的道心已经受到严重侵蚀，修行路彻底断了。
这种想法不奇怪。
毕竟谁能猜到，顾修云的无常心居然连至圣怨气都不怕，就算是他自己，也是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前辈——”
顾修云正准备解释。
红尘虚影却一声冷喝，“你不用跟我说什么，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就该自己去承受苦果，从今天起，命运天穹任由你使用，但老夫，你就不必再见了。”
话音落下。
红尘虚影消失无踪，彻底没了声息。
“走的还真快。”
顾修云面露苦笑，“算了，以后再解释吧，不过红尘前辈倒也提醒了我，连他都觉得我不可能炼化诛天神矛，其他人一定也是同样的想法，由此看来，易明殿主让我到这里，只怕是另有深意。”
顾修云望向天空。
四个月前，他还能感应到两股源自虚空尽头的镜光窥探，如今却早已没了动静，可见易明殿主对他能否炼化诛天神矛，根本不抱希望。
青霄殿跟羲皇宫恐怕都不知道，他已经炼化了诛天神矛。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得小心些了。”
顾修云面露思索。
两大势力都不认为他能炼化诛天神矛，也侧面印证了他的道心有多特殊，如果他就这么带着神矛离开，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是比他成为执法长老还要严重十倍的波澜。
到那时，源兽势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只怕要将他列入灭灵榜第一位，甚至会不惜代价，派一群源兽帝君来围杀，那样的话，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必死无疑。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顾修云望着手里的古朴长矛，沉吟片刻，从怀里取出那根残缺了大半的狼牙棒。
嗤！
一道道真气掠过石棒，不断削去表面的石皮，同时在其中刻上禁制纹络……数个时辰后，一柄新的‘诛天神矛’出现在身前，单看外表，跟之前的古朴长矛没有半点区别，而且弥漫着淡淡的命运波动。
“有至圣的怨气遮掩，应该没有人能看出端倪，除非那人走到神矛面前。”
顾修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圣残躯的怨气何等恐怖，想闯过层层阻碍，走到神矛面前，谈何容易？
即使有这种人，也肯定是帝君级以上的存在，不会轻易泄露消息。
当然，狼牙棒本身也承受不了至圣怨气的冲击，最多一个道年，就会被碾的粉碎，但那时，他的实力也肯定今非昔比了，不用再担心源兽势力的围杀。
锵！
一声低鸣。
‘诛天神矛’插入至圣残躯手中。
青色身影飘然远去。
……
羲皇宫，议事主殿。
急促的脚步从殿外传来，不等易明殿主开口，一道身影已经闯入殿内。
“师兄，你诳的我好惨！”顾修云脸上隐隐透着怒气。
“师弟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易明殿主满脸无辜的模样，“难道师弟没能成功炼化诛天神矛？那可真是遗憾啊！”
“我不是说这个。”
顾修云面色微愠，“混源天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怎么会传的满天下都知道，而且连具体的厮杀经过都传开了，师兄，你该不会是想拿我做局吧？”
“还是师弟看的明白，”易明殿主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我跟青寰帝君设下的这局，你觉得源兽势力会上当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顾修云冷声回应，神情中既有不满，也有无奈。
刚走出混源天，他就发现了羲皇宫跟青霄殿的变化，更听到了关于自己的种种谈论。
一个擅长物质手段的命运长老，本就是奇闻，何况还是执法长老，所以关于他的谈论覆盖了整个天域，只要是乾坤至尊，几乎都知道了此事。
而且话里话外满是嘲讽。
当然，顾修云并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那些乾坤至尊都在嘲讽他不自量力，仗着得了些机缘，就敢跟沧江长老叫板，而且还坐上执法长老的位置，更公心私用，让洛神成了执法使者。
但这些谈论里面，没有半句提及顾修云的红尘绝学。
要知道，顾修云虽然擅长物质手段，但他的红尘绝学也不弱，否则当初也不可能挡得住沧江长老的秘术轰击。
“师兄，你是故意让青寰帝君召集了大批执法长老，一起观看我对付神魔始祖吧？”顾修云沉声道，“你知道我肯定会借那些始祖磨砺自身，所以把他们当成传声筒，将我的事情散播出去，对不对？”
“不错。”
易明殿主微微点头，“如此一来，源兽势力肯定会趁着你羽翼未丰之前，将你彻底斩杀，你便成了最好的诱饵，但你应该明白，就算我不这么做，源兽势力也未必会放过你，而且宗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去冒险，你……是最好的人选。”
顾修云眯起眼睛，随即又叹了口气，“那我要去的域外战场，肯定是黑冥海了！”
“你别无选择。”易明殿主淡声点头。
九色坤湮石，指向黑冥海的虚实神阵，意味着源兽势力已经盯上那里，但对方究竟什么时候出手，谁也说不准。
所以易明殿主将顾修云当成了诱饵，用来引源兽势力动手。
如此一来，这盘棋就在羲皇宫跟青霄殿的掌控之中，修行界的胜算无疑要大的多。
“师弟，从你担任执法长老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接受这些，”易明殿主沉声道，“放眼整个宗门，只有你最有可能引起源兽势力的袭杀，因为你的进步太快了，而且也只有你，可以在不被对方怀疑的情况下，前往黑冥海。”
“只要你去了黑冥海，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解决你，到那时，源兽势力就会动用它们的一切布置，将你连同那两位镇守在黑冥海的乾坤帝君一起解决。”
“而那时，也是我们对付它们的时候。”
易明殿主的声音格外低沉，同时也弥漫着浓浓的杀机。
对于天外源兽，易明殿主的仇恨远比旁人浓烈百倍，因为他最心爱之人，就死在源兽至圣手里。
“师兄，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顾修云轻声叹息。
这种被人当做棋子的感觉，他实在无法接受。
当年在轮回圣界，就做了天机祖师数万年的棋子，如今来到羲皇宫，还是被易明殿主当成棋子，顾修云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所以他才会怒气冲冲的闯进议事殿。
易明殿主微微摇头，没有解释。
这盘棋局完成之前，易明殿主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何况顾修云就是棋局的关键一子，自然就更不能说了。
“师弟，黑冥海的事情以后再谈，你先随我去宗门宝库，九间麾下的那些执法使者，也该解决了。”
“此外，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算是对你的补偿。”
易明殿主忽然扫去阴霾，笑着说道。
……
PS：这段剧情有些复杂，可能有人没看懂。
易明殿主让顾修云前往混源天，既是磨砺，也是设了个局。
青寰帝君召集了一大批长老观看神镜，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顾修云擅长的是物质手段，他的真正修为其实并不高。
这样一来，等消息传出去，源兽势力肯定会盯上顾修云。
一个兼修两脉，而且没有成长起来的命运修行者，源兽势力不可能不杀。
这样的话，只要顾修云去了黑冥海，源兽势力肯定派源兽帝君袭杀，而羲皇宫跟青霄殿已经知道源兽势力在黑冥海的布置，将计就计，就能将它们引入圈套。
这段剧情，从九色坤湮石开始，一直到现在，算是写了一半了，伏笔太多，估计读着也很累，小伙伴们见谅。
作者风格就这样，喜欢写算计的内容，所以看起来会比较累，抱歉哈。
第1863章 挑选灵宝
连绵的山脉内。
易明殿主跟顾修云一前一后，站在山峰之巅，前方星光点点，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件强大的灵宝。
“按照规矩，执法长老没有立功之前，不允许从宗门借走帝君级灵宝，”易明殿主说道，“不过你为羲皇宫带来了九色坤湮石，算是大功一件，而且又要以身犯险，引诱源兽势力攻打黑冥海，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你一些傍身之物。”
“你且看看，这些宝物里面有没有适合你的。”
说着，易明殿主扬手一挥，十多颗星辰从远处疾驰而来，每一颗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表面还刻有细密文字，记载了宝物的用途、炼化门槛以及威力、来源。
顾修云望向其中一颗星辰。
‘绝天舟，遁行类帝君级灵宝，出自弘枯帝君之手，可改变周围区域的时空之力，从而爆发极速，最快可以达到六界时……炼化此宝，最好是虚实体系跟命运体系修行者，同时精通空间物质规则。’
“六界时的飞舟？这么快？”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界时，是混源虚空最快的速度单位，指的是一座古界在一个时辰内移动的距离。
古界何等浩瀚，在整个混源虚空都是最庞大的天体，移动的速度也快的惊人，实力稍弱些的乾坤至尊甚至都走不到古界壁垒边缘，可想而知，一界时是多快的速度。
即使是顾修云，不开辟虚空通道的话，速度也只有0.3界时。
“绝天舟，在遁行类灵宝中算是比较厉害的了，”易明殿主顺着顾修云的目光望去，“平日里，你在混源虚空行走，可以一次次开辟虚空通道，但如果被源兽帝君盯上，这些手段肯定无法再施展，只能依靠最基本的飞行，所以，一件速度极快的遁行飞舟，价值也极大。”
“我的速度是慢了些。”顾修云微微点头。
命运修行者，本就不擅长遁行。
而且他参悟的空间规则跟古圣真形都是以保命、厮杀为主，速度方面没有任何优势，即使借助空间绝学，也只能在小范围内挪移，没办法长时间飞遁。
这个缺陷，以往倒没什么。
但接下来他要前往域外战场，跟那些源兽帝君厮杀，速度太慢，很可能会变成致命的缺陷。
毕竟，源兽帝君可比太渊古界的金瞳厉害多了。那些帝君背后的至圣丝毫不亚于羲皇、古祖、太一仙帝，无论是道法、秘术还是神通，都修炼到了极高层次，而且个个都有至宝在手，难缠程度可想而知。
面对它们，任何一个破绽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除了绝天舟，遁空羽、钧星图也是遁行类帝君级灵宝，你可以看看哪个更适合自己。”
易明殿主指了指另外两颗星辰。
‘遁空羽，出自孤辰界横空帝君之手，以风行规则为根基，有遁行万界之威，最快可以达到9界时……炼化此宝，最好是吞噬体系、命运体系或者虚实体系，同时精通风行物质规则，此外，神魂层次需要达到……’
‘钧星图，出自流海界重钧帝君之手，以星辰规则为根基，最快可以达到8界时……炼化此宝，最好是命运体系跟虚实体系，同时精通星辰物质规则，此外，意志力量需达到……’
很显然，易明殿主挑选的都是适合命运修行者炼化的灵宝。
但即使如此，想要炼化这些宝物，门槛依旧极高，不仅对生灵规则、物质规则有很多要求，还需要神魂、意志等方面的要求。
即使这些都达到了，最后能发挥出灵宝的几分威力，依旧是个未知之数。
“人择宝物，宝物也择人，很多灵宝不是想炼化就能炼化，所以你最好选一件适合自己的。”易明殿主提醒道。
顾修云微微点头。
绝天舟、遁空羽、钧星图，都是命运修行者可以炼化的灵宝，其中遁空羽速度最快，达到了惊人的9界时，钧星图稍微次之，可以达到8界时，但这两件灵宝对风行规则跟星辰规则有特殊要求，能耐不够的话，反而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师兄，就绝天舟吧！”顾修云说道。
“好。”
易明殿主扬手一挥，绝天舟所在的星辰瞬间崩解，一艘古朴飞舟出现在两人面前。
“先不急着炼化，你再看看其他灵宝，除了遁行类之外，这里还有领域类跟防御类灵宝，应该都对你有用。”易明殿主接着道。
顾修云望向其他星辰。
‘八荒镇元甲，出自洪澜古圣，甲胄中蕴含了八种帝君级神阵，可以抵挡演法四重境以下的一切物质攻击，即使是源兽帝君，也能削弱九成威力，同时还可以将修行者的神力储量提升三倍以上……炼化此宝，需要……’
‘地心珠，出自戊土界金桑神帝，有演天化地，自成一界的威能，发挥到极致，甚至不亚于乾坤帝君的天心领域，但消耗的神力也极度庞大，同时，还需要修行者精通古圣道……炼化此宝，需要……’
‘元极海穹……’
‘天将神甲……’
‘九孔至阳碑……’
“枯山仿界石……”
一件件灵宝，看的顾修云目瞪口呆。
十几颗星辰，每一颗都存放了一件惊天动地的灵宝，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让修行界翻起巨浪，让无数修行者疯狂厮杀，但这些星辰却只是远处漫天星辰的一小部分。
可想而知，羲皇宫的底蕴有多深厚。
“无数年来，混源虚空诞生了不知多少强者，那些强者炼制的灵宝自然也不在少数，”易明殿主说道，“就比如那一座座古界，每一座古界都能孕育至少上百位帝君，而混源虚空从有记载以来，出现的古界怕是不下于几万座了。”
“你可以想象，混源虚空有多少灵宝。”
顾修云咽了咽口水。
是啊！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混源虚空只有几十座古界，但在这之前，混源虚空出现过多少古界，又出现了多少帝君，其中不乏孔承祖师那样的绝世人物。
可即便如此，最后又有几人成为至圣？
他现在的实力，跟整个混源虚空的历史长河比起来，依旧很不起眼。
顾修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起伏的心绪，仔细看向星辰。
八荒镇元甲，防御类灵宝。
与其相似的有天将神甲跟九孔至阳碑，但三者的效果各不相同，八荒镇元甲除了可以抵挡物质攻击，还能储备海量神力，可以让修行者尽情的厮杀。
天将神甲则是一件类似于活灵阵的防御灵宝。
身披天将神甲，实力至少比正常状态强上一倍，特别是物质类攻击，更是有着惊人的威力，除此之外，还能借用神甲内部的天将法相……那是完全不亚于神魔帝君的一种真形法相。
九孔至阳碑，除了防御手段之外，石碑中还有九颗灭世天星，可以用来布置神阵，也可以当做兵器，是一件攻守兼备的灵宝。
三件宝物，都是帝君级层次，也是难得一见的顶级至宝。
第1864章 黑锤大山
“八荒镇元甲、天将神甲、九孔至阳碑……到底该选哪个？”
顾修云陷入思索。
单纯防御手段，三件灵宝相差无几，毕竟是帝君级宝物，针对的也是帝君层次，比如金瞳、紫雷那样的神魔帝君，即使倾尽全力，威能透过神甲之后，也最多只剩下一成。
一成的威力，对顾修云已经没有多大威胁了。
除非对手是孔承祖师或者朱纱帝君，可如果面对他们，这三件灵宝还能发挥多少威力，实在难说的很。
同样是帝君，普通帝君跟巅峰帝君，战力可谓是天差地别。
“八荒镇元甲，可以提前储备海量神力，有了这件宝物，无论是厮杀，还是面对命运规则的反噬，都会轻松许多。”
“天将神甲，类似于活灵阵，有加持己身、增幅战力的效果，而且可以借用神甲内部的天将法相，威力颇为惊人。”
“九孔至阳碑，蕴含九颗灭世天星，可以作为阵眼布置神阵，也可以当做兵器，是一件攻守兼备的灵宝。”
沉思许久。
顾修云有了决定。
九孔至阳碑，他不需要，这件宝物虽然攻守兼备，但灭世天星的威力终究不够，相比之下，他更需要一件沉重且坚韧之极的兵器，才能将空间绝学发挥到极致。
天将神甲，活灵阵的效果确实不错，但顾修云终究不是纯粹的物质类修行者，他现在是擅长物质手段，但那是因为他掌握的融合规则最高只有三品，等他领悟四品乃至五品规则，红尘绝学的威力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而且他已经炼化诛天神矛，有那件至圣级灵宝在体内，还缺杀伐手段？
比起前两者，八荒镇元甲是纯粹的保命防御灵宝，更适合他。
“师兄，那件八荒镇元甲，我也要了。”
顾修云说道。
“可以。”易明殿主微微点头。
“此外，还有那颗地心珠。”顾修云接着道。
对于领域类灵宝，他倒没有思考太多，这类灵宝的用处大同小异，都是为了抵挡乾坤帝君的天心领域，对顾修云来说，只要能初步炼化，就足够用了。
至于地心珠的其他方面，威力太差，根本不值得浪费精力。
“绝天舟、八荒镇元甲、地心珠，”易明殿主点了点头，“这样一来，遁行、防御、领域类的灵宝你都有了，只差一件杀伐灵宝，跟我走吧，带你看一样东西。”
易明殿主扬手一挥。
十几颗星辰全部飞向远空，只剩下绝天舟、八荒镇元甲、地心珠三件宝物。
同时身前出现一条扭曲的漩涡通道。
“师兄，这里没有适合我的杀伐灵宝？”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远处的虚空布满星辰，每一颗都是一件帝君级宝物，其中不乏杀伐类灵宝，但易明殿主却开辟出了一条单独的漩涡通道，可见他们要去的地方很特殊。
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如此郑重？
“那东西有些特别，此地无法承载，”易明殿主解释道，“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至圣允许，带你去看那件东西，但究竟能不能带走，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么特殊？”
顾修云越发好奇。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易明殿主带着顾修云走入漩涡通道。
片刻后。
两人出现在荒芜的死寂空间深处。
前方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山体一头宽，一头窄，外形像是锤子，通体黝黑，却散发着神秘的幽芒。
“这是……灵宝？”
顾修云望着面前的大山，仔细端详了片刻，才找到山体缝隙中的细小纹络，但那些纹络非常粗糙，连他的狼牙棒都不如，实在不像是一件帝君级灵宝。
“八千道年之前，修行界曾跟源兽势力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易明殿主沉声讲述，“那场战斗里，我们陨落了两位古圣，而天外源兽也有一位魔熊至圣被迫逃亡，最后彻底身殒，你眼前的大山，就是魔熊至圣的兵器——黑锤。”
“此宝炼制手段颇为粗糙，但所用的材质却是天地间独一份，不仅沉重之极，而且无比坚韧，甚至因为山体本身太过坚韧，所以连简单的切割都做不到，只能保持原有形态。”
“至于山体缝隙中的纹络，也是魔熊至圣无数年祭炼而成，堂堂源兽至圣，尚且只能做到这一步，你可以想象，这座大山有多坚硬。”
咕噜！
顾修云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黑色锤山，居然是源兽至圣的灵宝，而且是一件连简单切割都做不到的天然神山，难怪以易明殿主的身份，也要先征得至圣允许，才敢带着他前往这里。
“师弟，我知道你修炼了芥子无量秘术，又精通命运扭曲规则，而且在古圣道方面颇有造诣，单纯力量方面，你已经不亚于很多源兽帝君，所以才带你来看这座锤山。”
“在我想来，这是最适合你的宝物。”
“但这座锤山实在太沉重了，即使有魔熊至圣留下的三层封禁，削弱了大半威能，剩余的重量依旧让各方帝君望而却步，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带走它？”
易明殿主望向身侧。
顾修云的力量，在乾坤帝君中都算是厉害的了。
毕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只靠单纯的力量轰击，就能摧毁始祖烙印，哪怕是生死体系修行者，物质攻击也是以秘术为主，不可能全凭力量本身。
就像命运规则跟红尘绝学。
如果没有绝学，单凭命运规则本身，又能发挥多少威力？
而顾修云不同。
空间绝学第五层，将他的力量压缩了万倍以上，再配合命运扭曲，实际力量达到了古圣真形的数十万倍……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乾坤帝君，力量也绝对不可能达到三重境长老的十万倍，能有个千倍就顶天了。
但顾修云却凭借着空间绝学跟命运扭曲规则，硬生生达到数十万倍的力量，他的全力一击，自然也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连始祖烙印都能重创。
“师弟，你试试吧！”易明殿主说道。
“嗯。”
顾修云的目光扫过山体，神情略有些凝重。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他还是透过冥冥中的命运波动，感应到了黑锤山体的恐怖重量，那是连源兽至圣都无法封禁的沉重压迫。
这股重量甚至已经波及命运长河，让锤山周围的一切维度都彻底扭曲。
“难怪易明师兄会说，之前那片虚空无法承载此物，连命运长河都扭曲了，还有什么空间不会被它摧毁？”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踏步上前。
呼！
空间绝学瞬间运转开来，命运扭曲规则也急速催动，三品命运规则，将命运扭曲的威力提升到了更高层次，也让他的力量再次暴增，但同时，对真气的消耗也更大了，仅仅一瞬，就有海量神力被吞没。
“相比如今的实力，我的修为实在弱了些，超脱九重境肉身，已经很难支撑空间绝学，看来得尽早炼化八荒镇元甲了。”
顾修云心中低语，同时伸出双手，抓向面前的锤柄。
第1865章 还差一层封禁
轰！
千丈宽的手掌，刚触及锤柄，就被一股狂暴巨力震的弹飞出去。
“好一座锤山。”
顾修云瞳孔微缩，脸上却露出兴奋之色。
单纯的锤体重量，居然能形成如此庞大的冲击力，可想而知，这件宝物究竟有多可怕，易明殿主说的没错，魔熊至圣的纹络确实封禁了锤体大半威能，想必也是那位至圣为了平日里携带方便，才辛辛苦苦祭炼了这些纹络。
毕竟，以黑锤本身的威能，根本不需要附加任何禁制纹络。
这件宝物已经达到一力破万法的极致，其存在本身，就已经能摧毁一切维度，甚至连命运长河都被强行扭曲。
“再来。”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浩荡真气如狂潮般汇聚在两只手掌的掌心，朝着锤柄抓去。
蓬！
云团般的手掌与巨锤触碰。
这一刻，周围虚空开始剧烈颤抖。
黑锤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死寂空间极深处，连演法长老都很难接近，死寂空间，就像是一个没有底的深潭，潭水表面是正常的空间，也是所有生灵居住的地方，但这并不是混源虚空的全部。
实际上，死寂空间才是混源虚空最广阔的区域。
而黑锤就在死寂空间的底层，其深度之惊人，连顾修云都是第一次到达，但就是这样的空间，此刻居然也开始颤抖、崩裂，甚至隐隐有破碎的迹象。
“起！”
顾修云周身力量尽数爆发。
刹那间，整座锤山拔地而起，周围的空间迅速崩塌，仿佛顾修云举起的不是一柄黑锤，而是这整片虚空，他的真气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
轰隆隆！
黑色锤山所到之处，一切空间尽数崩塌。
“居然真的拿起来了。”
易明殿主望着眼前景象，脸上惊叹连连，“我猜的没错，芥子无量配合命运扭曲，的确将他的力量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单凭这股巨力，就足以跟源兽帝君抗衡。”
就在这时，黑锤大山戛然而止。
“师兄，这件兵器太沉重了，”顾修云摇头道，“我倾尽全力，也只能挥动它片刻，想要将它带出这片空间，根本不可能，更别说用它杀敌了。”
“那当然。”
易明殿主笑道，“这可是魔熊至圣的兵器，别说你了，就算是宗门的那几位巅峰帝君，也不可能将它带出此地。”
“巅峰帝君也做不到？”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既如此，易明殿主为什么要来这里？
“别急，”易明殿主微微一笑，“我之前说过，你若想得到此宝，就必须有带它离开的能力，这也是羲皇至圣对你的考验，但我可没说过，现在就让你拿走它。”
“师兄，你又诓我。”
顾修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跟易明殿主接触的时间越长，他也渐渐熟悉了对方的性格，这位殿主看似敦厚，说起话来却经常是说半句留半句，总喜欢给人挖坑。
从当年的祁神帝君，到九间长老、混源天，几乎次次都是这样。
“你能挥动这件兵器，已经算是完成了至圣的考验。”
易明殿主继续说道，“不过此宝还只是半成品，想要随身携带，就必须再给它施加一层封禁，否则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带走这件至宝。”
“再施加一层封禁？”顾修云皱起眉头。
按照易明殿主之前的说法，魔熊至圣为了在锤山表面留下阵禁纹络，耗费无穷岁月，堂堂源兽至圣，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易明殿主居然想布置第四层封禁？
就算是羲皇至圣亲自出手，也很难吧？
“师兄，这可是源兽至圣的兵器，你真的有把握？”顾修云连声道。
“一层封禁而已，”易明殿主微微撇嘴，“论厮杀，那些源兽或许不比我们修行者弱多少，但论起阵法禁制，它们可就差远了，魔熊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羲皇师尊也做不到。”
“走吧，我们先回宗门，九间长老那件事也该办了。”
说着，易明殿主扬手一挥，漩涡通道再次出现在身前。
……
数月后。
一座极为偏僻的秘境深处。
四道身影悬空而立，其中除了澄空、青霜之外，还有两位同样是演法三重境的执法使者。
“澄空，秘境试炼还没开始，你怎么就急急忙忙的催促我们过来，白白浪费了老夫一份奇珍。”
“是啊，我那门神通正修炼到关键时刻，只差些许就能圆满，被你生生给打断了。”
九间麾下的两位使者满脸怨气。
第1866章 啼魂出手
“请两位师兄见谅，”澄空满脸堆笑，“如今不同于以往，源兽势力正式向羲皇宫宣战，以源兽的狠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惜命长老让我等提前来秘境勘察，免得出现意外。”
“一场选拔而已，能有什么意外。”
枯河长老微微撇嘴，“顾惜命到底是年轻了些，仗着有点机缘，就对你们颐指气使，也亏你们两个能受的住，我听说洛神也从洪桀域回来了，她怎么不来？”
“洛冰师妹修为较弱，而且刚驻守过洪鸣山，休息几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青霜回应道，“两位师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先把这座秘境扫荡一遍吧！”
“哼，多此一举。”
九间麾下的执法使者满脸不愿，但碍于澄空跟青霜的面子，也只能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开始查探秘境。
嗖！
两道遁光疾驰而去，原地只剩下澄空跟青霜两人。
“脾气真够臭的，”澄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宗门大选本就是他们的任务，殿主大人让惜命长老率领我们帮忙，结果倒好，我们忙的半死，他们却一个个躲在洞府里闭关修炼，等着坐享其成。”
“正常。”
青霜摇头道，“历年来，宗门大选出了多少乱子，不就是因为九间麾下这些使者疏懒懈怠，才让各方势力钻到空子，送了一大批资质低劣的修行者进入宗门。”
羲皇宫大选，本是为了挑选一批资质悟性都上佳的修行者。
但历年来，那些真正有潜力的修行者很少能拜入羲皇宫，反而是一些靠着背景的高门显贵，可以轻易得到弟子名额。
也正因为如此，羲皇宫的实力才一直不如青霄殿。
“或许殿主将九间长老遣出天域，也是这个缘故，”澄空说道，“换一个人主持宗门大选，那些乾坤至尊就不敢任意妄为了，宗门也能选到一些真正有潜力的精英后辈。”
“也许吧。”
青霜微微点头。
两人却不知，此刻正有一道青色身影立于天际，遥遥注视着秘境深处。
“枯河、荡央……前往古祖天域的就是这两人，如果九色坤湮石真的跟九间有关，那他们两个绝对逃不了干系。”
顾修云眼中厉芒闪烁。
宗门大选的乱象，易明殿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只是低层次的选拔，真正有潜力的修行者，不会因为一场选拔就掩盖了光辉，比如苍炎天君、戮炼天君、黑锁山主，那些人不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登上天君之位。
但如果枯河、荡央跟源兽势力有勾结，就不是易明殿主能容忍的了。
一个演法三重境的奸细，对修行界的影响比十场宗门大选都严重的多。
念头闪动间。
顾修云掌心翻转，一颗浑浊石珠出现在掌心，珠内飘荡着氤氲浊气，隐约还能听到阵阵嘶吼。
乱魄珠，帝君级灵宝，效用跟幻心珠相当，都有动摇修行者心神的奇效。
与此同时，金色巨人走到身侧，“老爷，现在就出手吗？”
“再等等，”顾修云摇头道，“秘境内的摄魂神阵还没有发挥效用，先让他们在里面走上两圈，等摄魂之力渗入他们的识海深处，你就可以动手了。”
“记住，一定要倾尽全力，绝不能给他们半点喘息的空间，枯河跟荡央都是修炼了上千道年的人物，哪怕是一丝破绽，也能引起他们的怀疑。”
“明白。”金色巨人应声点头。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四位执法使者已经将各自的区域都扫荡了一遍，并朝着其他人所在的位置行去。
就在这时。
一股滔天之力从天而降。
“怎么回事？”
四位执法使者同时抬起头，只见天空高处，一个巍峨的身影凌空而立，周身金芒璀璨，浩荡的神力中，充斥着源兽一脉独有的神力波动。
“天外源兽？！”
“这里怎么会出现源兽？”
“快给宗门传讯，有源兽入侵天域。”
四人的声音刚传入虚空，就被一股无形力量轰然压灭，紧接着，整个秘境都开始震动，恐怖的气息自远处奔涌而来，如狂潮般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他们难以喘息。
“这是……源兽帝君的领域神通？”
枯河、荡央脸色发白，澄空、青霜也露出震惊之色。
如此强大的领域，除了源兽帝君，还有谁能施展出来，可是源兽帝君怎么敢入侵天域，它们就不怕至圣出手？
“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修行者，现在知道怕了？”金色巍峨身影满脸冷笑，“你们把试炼秘境设在天域边缘，不就是想引我源兽一脉出手嘛，既如此，本尊就成全你们。”
轰隆！
巍峨身影一分为四。
力魄、精魄、灵魄、血魄，乌啼尊主的四大分身同时出现，这也是它跟随顾修云之后，第一次将所有分身尽数施展。
第1867章 就是你吧
“四魄境的啼魂族？”
枯河长老看到天空中的景象，脸色再次一白。
这种层次的源兽尊主，实力已经不亚于他们，甚至还要强上许多，毕竟，尊主也分三六九等，枯河跟荡央虽然是演法三重境，但都是最低层次的尊主，而四魄境的啼魂族，绝对达到了中等层次。
当然，如果只有啼魂尊主一个，倒也没什么。
但虚空中弥漫的领域狂潮，意味着对方身后还有一位源兽帝君，一位帝君，加上一位尊主，足以将他们所有人全部镇杀于此。
“该死的顾惜命，”荡央长老满脸绝望，“要不是他执意将宗门大选的考验设在天域边缘，又怎么会引来源兽帝君，这个蠢货，自己找死，居然还要拉我们陪葬。”
“行了，”澄空厉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位源兽帝君没有现出身形，十有八九是躲在天域外面，只要我们联手挡住源兽尊主的轰击，就能等到宗门前来支援。”
“挡？怎么挡？”
枯河双眼通红，“源兽帝君的领域已经压制了我们体内大半的神力，就算我们能挡得住，也会被源兽尊主轰出天域范围，到那时，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说话间，啼魂尊主的分身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轰隆！
四大分身同时挥舞手臂，硕大的手掌宛如云团，朝着四人劈去。
“拼了。”
枯河、荡央再也顾不得说话，周身神力极速爆发，秘术神通全部施展开来。
与此同时。
澄空、青霜也被乌啼尊主的身影笼罩，还没等两人反击，一缕声音传入耳中，“别打了，这是贫道设的局……”
“惜命长老的声音？”
澄空、青霜愣在原地。
而乌啼尊主的分身也是虚晃一招，并没有对两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同时，磅礴神力化作云团，挡住了枯河跟荡央的视线。
“澄空、青霜，你们跟啼魂尊主演好这场戏，不要让那两人看出破绽。”顾修云的声音再次传来。
“演戏？”
澄空眸光微动，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他们会遭到袭击，按理说，就算把宗门大选的试炼秘境设在天域边缘，也很少有源兽敢到此袭杀，毕竟这里还是羲皇天域的范围。
为了杀几个长老，让源兽帝君冒死潜入，风险太大了。
“看样子，宗门大选背后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青霜口中低语，“枯河、荡央肯定是做了什么事，引起了宗门的怀疑，所以惜命长老布下此局，试探他们。”
“不对，如果只是对付他们两个，何必费这些心思，直接派个乾坤帝君审问就行了。”
“惜命长老针对的……恐怕不只是这两人。”
想到这里，澄空、青霜不约而同的吸了口气。
枯河、荡央已经是演法三重境，他们背后除了九间长老，还能有谁，难道连执法长老都叛变了？羲皇宫的形势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与此同时。
秘境上空，顾修云漠然而立，身前两颗神珠滴溜溜的旋转，并散发着异样的波动。
左边是地心珠，领域类帝君级灵宝，催动之后，可形成类似于乾坤帝君的领域，虽然很消耗神力，但威能也着实不弱。
此刻一层薄纱般的领域覆盖在秘境上空，将乌啼尊主的实力提升了两倍有余，并且将枯河、荡央的力量压制大半，一增一减，让乌啼尊主的每一具分身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右边则是乱魄珠。
乱魄珠针对的是枯河、荡央的心神意志。
随着两颗神珠极速运转，枯河、荡央的局势越来越恶劣，心境也渐渐开始动摇，往日里古井无波的心神出现了一层层涟漪，而这种变化，他们完全没有在意。
毕竟，命都快保不住了，些许心神变化又算的了什么？
“就是现在。”
顾修云忽然眼睛一亮。
咻！
两颗一模一样的九色坤湮石飞了出去，划过虚空，落在枯河跟荡央的身前。
“哪来的石头？”
荡央使者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周身神力也没有任何变化。
而枯河的瞳孔却猛然一缩，神力也瞬间凝滞了几分，刹那之后，他猛地醒悟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青色身影，已经来到枯河面前。
“乱海城的事情，是你做的吧。”顾修云目光幽冷。
“顾惜命！”
枯河长老脸色有些苍白，“你在说什么，老夫听不懂。”
随即他又连声道，“你既然在这里，那个源兽尊主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戏弄我们，荡央师弟，别打了，这根本就是顾惜命设的圈套，他在耍我们。”
“哼，冥顽不灵。”
顾修云眼中满是冰冷。
第1868章 焚魂噬念咒
枯河再怎么演，也弥补不了他之前的破绽。
摄魂神阵加上乱魄珠，再配合乌啼尊主的步步紧逼，早已让枯河、荡央心神大乱，那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藏的住自己的心思，所以顾修云很确定，枯河就是那个将九色坤湮石送往古祖天域之人。
“枯河，你可以不承认。”
顾修云漠然道，“但你之前的所有举动，都已经被羲皇空间记录下来，有了这些证据，我也不用对你留手了。”
说话间，一幅青面獠牙的鬼脸魂图出现在身前。
桀桀！桀桀！
鬼脸魂图张着血盆大口，不断发出阴冷的笑声。
“幽冥宗的焚魂噬念咒！”
枯河脸色顿时剧变，“顾惜命，你想干什么？我是羲皇宫的执法使者，更是宗门的核心弟子，你敢对我动手，九间长老跟诸位殿主绝不会放过你。”
远处的澄空、青霜以及荡央使者也露出惊骇神情。
“焚魂噬念咒？惜命长老怎么敢施展这招？”
“这可是只有对付宗门叛徒跟源兽尊主才会使用的招数，一旦用出，后果难以想象。”
“难道枯河使者背叛了宗门？”
澄空、青霜彼此相视，脸色青白不定，同时也更加确认之前的推测。
枯河肯定是犯了大罪，才会让顾修云施展这一招。
因为焚魂噬念咒是一门极其霸道的搜魂秘术。
即使是演法三重境强者，也挡不住这门秘术的搜魂，一旦施展，再深的隐秘都会吐出来，但同时，这门秘术对道心、意志有极大伤害，十个演法长老，九个都扛不住焚魂噬念咒的搜魂掠魄，最后都会意志崩溃，变成行尸走肉。
活下来的一个，也会道心崩裂，从此修行路断绝，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可想而知，这门搜魂秘术有多霸道。
所以即便是顾修云，也是有了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才敢对枯河施展这一招。
毕竟，后果太严重了。
呜！
鬼脸魂图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并以缓慢的速度飞向枯河。
但此刻枯河周身被一股无形力量重重封困，鬼脸魂图的速度再慢，他也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魂图不断接近。
“顾惜命，你不能这么做。”枯河的脸上充满恐惧，“我是九间一脉的执法使者，就算我犯了什么错，也是由九间长老处罚，哪里轮得到你，荡央师弟，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救我！”
枯河的声音异常尖锐。
望着不断靠近的鬼脸魂图，他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这可不是寻常秘术，焚魂噬念咒，只有执法长老跟各殿帝君才能修炼，威力虽然不强，却是羲皇宫最可怕的刑罚之一，别说枯河了，就算是澄空这样的因果体系强者，也很难抵挡搜魂掠魄的冲击。
然而，面对枯河的呼救，荡央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枯河究竟干了什么，居然让顾惜命动用焚魂噬念咒？”荡央踌躇不定。
以枯河的地位，寻常过错，羲皇宫根本不会在意，就算是违背宗门律令，也顶多是发配到域外战场，不可能施以焚魂噬念咒，动用此咒，意味着羲皇宫已经不在乎他的死活。
但这可是一位演法三重境长老。
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过，居然让羲皇宫使用这等酷刑？
“荡央，你还在想什么，”枯河厉声嘶吼，“这根本不是羲皇宫的意思，顾惜命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坑害老夫，难道你看不出来？就算我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也要先通知九间长老，才能对我动刑，他通知了吗？”
话音落下。
荡央使者身形一颤，脸上的迷茫瞬间散去。
没错，就算枯河犯了大罪，也不该由顾修云处置，至少也得先请示九间长老，并且召集宗门诸多帝君，才能定下最后的决议。
毕竟这是一位三重境长老，在整个宗门都算是高层了。
轰！
一股命运之力形成的狂潮奔涌而来，挡在了鬼脸魂图前方。
“惜命长老，且慢。”
荡央使者疾行而至，“枯河师兄是我九间一脉的执法使者，就算犯了什么罪，也该由九间长老处置，这是宗门的规矩。”
“你想拦我？”顾修云瞥了他一眼。
“属下不敢。”
荡央使者深吸一口气，“但枯河毕竟是我的同门师兄，又都是在九间麾下办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看着枯河师兄被焚魂噬念咒湮灭心神，所以我想问长老一句，枯河师兄究竟犯了什么罪，让您动用如此重的刑罚？”
“他……勾结源兽势力，背叛宗门，这个罪名够大吗？”顾修云漠然回应。
“果然！”
澄空、青霜彼此相视，暗自吸了口气。
荡央使者也忍不住心神一颤，虽然早有预料，但对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心里颤抖了一下，勾结源兽势力，背叛宗门，别说焚魂噬念咒了，直接湮灭真灵都不为过。
“顾惜命，你空口白牙，就敢说我勾结源兽势力，背叛宗门，你有证据吗？”枯河嘶声厉喝，“依我看，你就是因为老夫在背后嘲笑了你几句，所以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于我。”
“你如果有证据，就给我拿出来，别说焚魂噬念咒了，就算让我湮灭真灵，我都绝无二话。”
说着，枯河使者一脸凶狠的望着顾修云。
荡央使者跟澄空、青霜也不由看了过来。
“证据……贫道没有。”
顾修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九色坤湮石的事情，九间长老做的太干净了，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直到现在，他也是凭着枯河露出的一点破绽，才能确定对方就是送去坤湮石的人。
但这点破绽，不足以给枯河定罪。
“没有证据！”
荡央使者眼中精芒闪烁，“惜命长老，我敬你是执法长老，但你身在其位，做的事情我却不敢苟同，枯河师兄是羲皇宫的执法使者，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敢对他施展焚魂噬念咒，是不是太过分了。”
“非常时期，就该行非常之举，”顾修云微微摇头，“荡央，此事跟你无关，退下吧。”
“顾惜命！”
荡央的脸色彻底变得紫青，“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天只要我不死，你就休想对枯河师兄使用焚魂噬念咒。”
轰隆！
命运之力如狂潮般席卷虚空，挡在枯河跟荡央的身前。
九间长老麾下五大使者，荡央的实力称不上第一，但绝对是名气最大的一个，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演法三重境，而且还是命运体系。
而枯河却是凭借着古圣真形，才勉强达到三重境层次。
所以荡央的实际地位远比枯河高的多，但同时，也因为他修的是命运体系，所以从来没有得到过九间长老的信任，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效忠的长老居然是源兽势力的探子。
第1869章 一招
“你拦不住我。”顾修云微微摇头。
“拦不住？顾惜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荡央使者身形一晃，规则神体化作流水，融入枯河的周身各处，“如果是比物质手段，我的确不如你，但要论意志神魂，我不比你逊色分毫。”
“如今我的神体已经完全融入枯河师兄体内，你若敢施展焚魂噬念咒，我们师兄弟都要受刑，除非你能压住我的意志，将我们的神体分开，但是……你做的到吗？”
荡央使者的声音坚决中透着轻蔑。
众所周知，顾惜命是凭借着物质手段成为执法长老，意志方面稀松平常，很可能连三重境的修行者都不如，所以荡央使者才想出这一招。
物质攻击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他们的神体剥离。
除非顾惜命下狠心，将两人一起湮灭，可那样一来，他们反而得救了，毕竟，枯河还没有说出真相，顾修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对付他，等到日后，各殿帝君插手，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好一个荡央，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远处，澄空、青霜都暗暗惊叹。
“惜命长老布下此局，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澄空低声道，“如果是其他办法，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长老，但这一招，长老只怕是束手无策了。”
“只能怪他太大意，”青霜悄声回应，“顾惜命就不应该让荡央走到枯河身边，这下好了，两人神体相融，对枯河出手就等于对荡央出手，焚魂噬念咒肯定是没法用了。”
两人彼此相视，神色间透着异样的光芒。
相比枯河、荡央，澄空跟青霜对顾修云尊重的多，但两人的尊重也只是流于表面。
他们的心里对顾修云同样不服。
一个修行岁月连半道年都不到的小辈，得了点机缘，居然就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换谁心里能甘心？
而且顾修云晋升长老的当天，就不顾众人非议，将洛神提拔为执法使者，种种举止，都让澄空、青霜暗暗鄙夷。
呼！
微风拂过大地。
秘境内悄然无声，顾修云仿佛真的被荡央使者难住了，久久没有吭声。
澄空、青霜也默默的在远处观战，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当然，就算他们愿意帮忙，也压不住荡央、枯河的意志，毕竟荡央也是命运长老，而且同样达到演法三重境，境界之高，不比青霜逊色分毫。
“顾惜命，你放弃吧！”
荡央沉声道，“你虽然位居执法长老，但谁不知道你依仗的是物质手段，论意志秘术，你还不如我荡央，除非你想把我们师兄弟一起杀了，否则今天什么也做不了。”
“说得没错，”枯河得意的大笑，“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辈，靠着几分运气，就想对我们指手画脚，幸亏九间师尊不在这里，师尊若在，早就将他打的满地找牙了。”
“这俩家伙，说话还真是无所顾忌。”澄空暗自咋舌。
“都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顾忌，”青霜摇头低语，“依我看，顾惜命是真的拿他们没办法，否则不会等这么久，不过也是奇怪，都已经半柱香过去，羲皇宫的支援怎么还没到？”
两人望向远方。
秘境外，虚空茫茫，看不见任何身影，甚至连神力波动都不曾出现，仿佛他们已经跟羲皇天域完全隔绝。
这般情景，也让两人更加确定之前的推测。
枯河……十有八九真的存在问题，但顾惜命没有证据，又能拿他怎么样？
……
羲皇宫深处，易明殿主满脸疑惑的望着玉石古镜，“惜命师弟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让荡央走到枯河身边，这下可好，两人神体相融，事情要麻烦多了。”
话虽如此，易明殿主脸上并没有太多担心。
枯河、荡央的乾坤界已经被阵法封禁，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对枯河使用焚魂噬念咒，就必须再请一位执法长老出手，泄密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正思索间，易明殿主忽然扬起眉头，望向古镜边缘。
只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秘境外，气息格外隐匿，但玉石古镜何等厉害，就算是乾坤帝君也逃不过镜光的查探，何况是那道身影。
玉石古镜清晰的照出了此人的模样。
“怎么可能？”
易明殿主看清那人之后，瞳孔猛缩，脸上震惊不已，“我明明已经封禁了枯河、荡央的乾坤界，还将他们在羲皇空间的权限完全锁死，他们怎么可能传的出消息？”
与此同时。
秘境内，顾修云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枯河，你没让我失望。”
“什么意思？”
枯河使者目光微凝。
“你太冷静了，”顾修云一脸悠然的望着对方，“你大概不知道，早在啼魂尊主出手之前，我就已经在这座秘境内布置了一座摄魂神阵，而且还动用了一件帝君级神魂灵宝。”
“以帝君级灵宝的威力，再配合青霄殿的乱魄珠，足以让你的心神大乱，可即便如此，在刚才那种局势下，你居然没有任何异常的心神波动，这未免让我有些奇怪。”
说到这里，顾修云嘴角露出笑意，“你应该很清楚，荡央保不住你，他只能拖延一时，但不可能拖得了一世，可是你却依旧能保持冷静，这不是很奇怪吗？”
“顾惜命，你到底想说什么？”
枯河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
的确，荡央保不住他。
九色坤湮石，关系到黑冥海，更关系到两位乾坤帝君的生死，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使者，就算是四重境的执法长老，羲皇宫也绝不会留情。
所以枯河心里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死。
面对生死，他居然还能保持冷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你的冷静，让我有些好奇。”
顾修云继续道，“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思索，像你这样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勾结源兽、出卖宗门的叛徒，究竟是什么底牌，才能让你视死如归？”
“终于，我想到了。”
“枯河，你肯定有第二真身，而且是极隐秘的真身，甚至是被源兽势力切断了命运因果，连羲皇宫都查不出的真身，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乾坤界被封禁，羲皇空间也无法传讯的情况下，将消息传出去。”
话音落下。
两幅秘纹图凝聚成形。
嗖！
一幅秘纹图钻进了枯河体内，另一幅横跨虚空，落向秘境之外，将远处窥探的身影完全笼罩。
“不好！”
枯河瞪大眼睛，正准备呼唤荡央使者，忽觉周身一颤，整个人竟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而秘境外窥探的神秘身影，也悄无声息的沉睡过去。
三位演法三重境的长老，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秘纹图直接镇压。
“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
望着昏迷的枯河，顾修云漠然摇头，“要不是想看看枯河的底牌，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已经解决你们了。”
顾修云的意志手段，可不比空间绝学逊色多少。
而且如今的他，除了命运天穹之外，还有至圣级杀伐灵宝——诛天神矛。
两者结合，更是让他的意志秘术提升到了惊人层次。
一个三重境的命运长老，就想拦住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远处，澄空、青霜满脸震撼。
“我……我没看错吧，长老只用了一幅秘纹图，就解决了荡央？”澄空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没看错。”
青霜的声音也止不住地发颤，“一幅秘纹图，就让枯河跟荡央陷入昏迷，这绝对是演法四重境的命运道法，惜命长老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的多。”
直到这一刻，两人才终于明白，羲皇天域的传闻全是假的。
顾惜命能成为执法长老，靠的是绝对的实力。
“谣言，害人啊！”
两人彼此相视，苦笑不已。
……
羲皇宫内。
易明殿主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玉石古镜内的景象。
“怎么可能？”
“他竟然只用了一招？”
“难道他已经炼化诛天神矛，不对，神矛还在混源天，而且以顾惜命的意志，也不可能挡得住神矛杀意跟至圣怨气的双重轰击。”
想到这里，易明殿主不由的吸了口气。
这才多久，顾惜命的实力居然又提升了，而且是意志方面的提升，演法四重境的意志秘术，配合同层次的物质攻击，顾修云的实力已经真正达到帝君层次。
不比乾坤帝君逊色分毫了。
“这家伙，还真是一次次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好，我想不到的事情，源兽势力肯定也想不到。”
易明殿主脸上露出笑容。
一个实力超乎想象的新晋长老，绝对能让源兽势力吃个大亏。
第1870章 盘问
羲皇宫，秘殿深处。
易明殿主跟顾修云并排而立，前方躺着两人，一个是九间麾下的枯河，另一个是躲在秘境外窥探的神秘身影。
两人都是演法三重境，虽然已经昏迷，但气息依旧格外强大。
“师弟，你还真是让我惊讶啊，”易明殿主瞥了眼身侧，“以荡央的实力，寻常秘术根本压不住他，就算是红尘绝学，也很难让他彻底失去意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运气而已，”顾修云笑道，“不瞒师兄，其实我在太渊古界得了些机缘。”
“哦？”
易明殿主扬起眉头。
以顾修云的实力，能让他称为机缘的可不多见。
“三源帝君那颗七曲玲珑心，被我借过来了。”顾修云悠然解释。
“七曲玲珑心？”
易明殿主脸上顿时露出讶色，“难怪你的道法境界突飞猛进，三源帝君可是出了名的小气鬼，你居然能从他手里借走宝物，本事不小啊！”
“也是有孔承祖师跟黑熊、拂尘的帮忙，否则他哪会那么好说话，”顾修云微微摇头，随即看向身前，“师兄，枯河已经被我抓过来了，只是他还有一具第二真身躲在外面，你之前的计划可能行不通了。”
“不会，”易明殿主笑道，“你以为命运因果是那么容易斩断的？源兽势力的手段瞒得过我们，瞒不了诸位至圣，枯河能在羲皇宫隐藏这么多年，说明他的第二真身从来没有离开过天域范围，否则早就被至圣们发现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那第二真身就藏在晁黯的乾坤界，所以晁黯才迫不及待的赶往秘境探查，结果被你抓了个正着。”
易明殿主指着另一道身影。
晁黯，羲皇宫分殿的演法长老，也是三重境修为。
由此可见，源兽势力对羲皇宫的渗透已经非常惊人，光是这次发现的，就有足足两位，隐藏在暗中的还不知有多少。
“师兄有把握，那就最好了。”顾修云微微点头。
不论是枯河、晁黯，都是借助古圣道踏入三重境的长老，在宗门的地位并不高，比起他们，九间长老才是最大的威胁，三重境跟四重境，完全是质的飞跃。
一个九间，比十个枯河的危害都要大。
“师弟，坤湮石的事情你处理的不错，”易明殿主接着道，“不过还是得小心些，我已经将枯河、晁黯的传讯渠道尽数封锁，除此之外，荡央、澄空、青霜也要告诫几句，别让他们泄露了消息，特别是荡央……可以的话，就让他暂时不要现身了。”
“师兄放心，此事我已经传令下去。”
顾修云应声点头。
对于这三人，他们还是比较信任的。
荡央虽然是九间麾下的使者，但修行岁月颇短，又是主殿弟子出身，投靠源兽势力的可能性很小。
至于澄空、青霜，就更不可能了。
那两人成名之前一直在羲皇宫的秘地修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源兽势力高层，即使真接触了，以他们的道心，也不太可能投靠源兽，毕竟，能成为三重境至尊，心性都格外坚韧，绝不会轻易做背弃宗门的事情。
就像顾修云。
以他的道心，天大的好处也很难让他叛变，这等人物，行事自有一套准则，哪是说改变就改变的？
反而是枯河、晁黯这些人，修行岁月太久，道法境界又常年停滞不前，渐渐的，连道心也消磨了，最终彻底失去锋芒，变得跟世俗中人一样，油滑、自私、偏激，为了些许好处，就有可能出卖修行界。
说话间。
枯河跟晁黯的身体颤抖起来。
一幅鬼面魂图正在两人体内快速的游走，不断撕扯他们的神魂、意志，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幽冥天域的焚魂噬念咒，的确是修行界最厉害的盘查手段，”见此情景，易明殿主面露感慨，“可惜，那位幽冥至圣做了太多恶事，现如今连混源虚空都不敢回了，否则幽冥天域也不会被源兽打的四分五裂。”
“做了太多恶事？”
顾修云有些好奇，“那可是一位无量至圣，究竟做了什么恶事，连混源虚空都不敢回？”
“无量至圣又如何，”易明殿主嘿笑一声，“他当年可厉害了，硬生生追杀了秦……”
说到这里，易明殿主声音猛然一滞，似乎被人锁住了喉咙，足足片刻后，才缓过气来，“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焚魂噬念咒已经开始发挥效果，先看看枯河跟晁黯藏了些什么隐秘。”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这位殿主还真是老样子，每次都说半句留半句，不过这次有些奇怪，看对方神情，不像是故意藏话，倒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断了话茬，不许他继续讲下去。
前方，枯河、晁黯已经醒转过来。
两人目光呆滞，神情彷徨，仿佛已经丧失大半心神，只是周身气息依旧强大。
“枯河，坤湮石是谁交给你的。”易明殿主冷声开口。
“是……九间师尊。”
枯河茫然回应。
“果然是他，”易明殿主眼中寒芒一闪而逝，“除了你跟九间，还有谁跟源兽势力勾结，全部说出来。”
“丹江殿的晁黯，也是源兽势力的探子。”枯河满脸呆滞的说道
“就这？”
顾修云皱起眉头。
他们已经抓到晁黯了，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枯河好歹也是三重境长老，手里的情报居然就这么点？
“很正常。”
易明殿主无奈道，“源兽势力做事很小心，派遣的探子也都是单线联系，除非必要，否则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晁黯之前应该也不清楚枯河的身份，是枯河暴露之后，才主动找上他的。”
“那我们岂不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顾修云眉头紧锁。
“也不一定，”易明殿主接着道，“源兽势力经常会有一些重要的谋划，每逢这种时期，就会调集各路奸细，让他们一起探查修行界的动向，比如围杀镜玄帝君的那次，就肯定征调了不少人，枯河作为执法使者，地位远比普通探子高的多，他手里应该有些线索。”
“镜玄帝君……”
顾修云陷入沉默。
就是那一次，羲皇天域遭遇源兽祸乱。
也是那一次，他的所有亲人都死在了混暝后裔手里，母亲、大姐、二姐、顾心柠活过来了，可是言素情，却再也无法转世轮回。
“师弟，不要太伤心。”
易明殿主看到顾修云的神情，叹了口气，“洛神界的变故我也知道一些，你当时已经竭尽全力，但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混暝后裔居然会冒险突破到乾坤境，还特地跑到洛神界报复，你那道侣……还是有复活希望的。”
“我明白。”
顾修云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没有以中乘道法成道的至圣，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只要他一直活下去，总有一天能成功。
当然，顾修云也不会将希望全部放到别人身上。
如果真的没有人能跨出那一步，等他将命运体系修行圆满之后，就会自己去尝试参悟中乘道法，所以顾修云一直没有在杀戮方面耗费太多精力。
他已经做好了舍弃杀戮真身的准备。
……
秘殿内，嘶吼声再次响起。
易明殿主又开始了一轮新的盘问，焚魂噬念咒并不能完全控制枯河跟晁黯，以他们的心神，很快就能恢复。
他们一旦清醒，说出的话就不一定是真的了。
所以必须一次次的施展秘术。
但同时，每施展一次焚魂噬念咒，枯河跟晁黯的道心也会重创一分，直到最后，意志彻底崩溃，变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