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吸干人的精气
小甲赔着笑:“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中午就会回来陪娘娘用膳。”
金灿提议:“娘娘,不如我们在院子里堆满雪人,等皇上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惑雪心里有了计较,明显这几人是不想让她出去,在极力掩饰着什么?难道帝无垢受伤了?
还是帝无垢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越神秘,惑雪的心就越发不安宁。
看着他们又滚了一个雪球,惑雪回寝殿拿着一件明黄色的披风出来,装作没事人般说道:“这天越发阴得厉害了,我给皇上送件披风去。”
金灿心里一惊:“娘娘,御书房的寝殿里有披风。”
惑雪拉下脸:“那也是御书房的,不是我的心意。我亲自给皇上送去,皇上一定很高兴。”
金灿劝道:“娘娘,皇上一会儿就回来,不要跑这一趟了。外面冷,路又滑。”
“外面的雪哪次不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哪里滑?再说,冷有什么。小乙,吩咐他们抬顶暖轿过来。”
小乙为难地看看小甲几人。他们若是再阻止,好像太过明显了。可是不阻止……
金灿耐心劝着:“娘娘,皇上临走时吩咐过,要娘娘今天待在坤后宫里,免得出去受委屈。”
惑雪板起脸不悦道:“我现在已经够委屈了,想给皇上送件披风,你们却一直在推三阻四。说,皇上是受伤了,还是中毒了?让你们这么阻挡我。”
几人很为难,金灿再次温柔劝着:“娘娘,皇上好好的,您放心。午膳之前就会回来。”
惑雪生气:“我等不了了,你们不抬轿子,我就自己走着去。”见几人仍无动于衷,惑雪放狠话道,“本宫堂堂一个皇后,还要听你们的?等皇上回来,本宫要把你们全换了。”
金灿心中无奈:“小乙,去抬轿。”坐在暖轿里总比走在路上好,一是暖和,二是见不到那些宫女太监们好事般的偷偷打量,见不到他们或怀疑或敬畏或复杂的目光。
暖轿很快便停在坤后宫外,惑雪上了轿,金灿嘱咐几人看家,自己跟在轿子一侧向御书房行去。
惑雪的心莫名有些慌,不知是不是太过担心帝无垢的原因。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没事的,帝无垢能有什么事,他一直在宫中。
“喂,你说皇后娘娘若真是狐狸精,会不会吃人?”
“吃人应该不会吧,可能会吸干人的精气。”
“啊——那皇上他……”
两个小宫女的对话声传来,惑雪听得清清楚楚,狐狸精,吸干精气……
金灿气急败坏地绕到轿子另一侧,冲花丛里吼道:“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竟敢私下议论皇上和皇后之事,看不撕烂了你们的嘴。”
两人没想到会被人听到,还是皇后宫里的金灿,扑通跪倒在地:“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落轿。”惑雪吩咐。
轿子落下,惑雪走出来:“怎么回事?”
金灿抢着回答:“娘娘,外面冷,您到轿子里暖和吧。这里的事奴婢处理就行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伶牙俐齿的狐狸精
“不过是两个宫女闲着没事乱嚼舌根。”
两名宫女却在惑雪出来的那一刻,全身抖动个不停。
惑雪拿出皇后的威严斥道:“金灿,你退下。”
“娘娘……”金灿还想再劝什么。
“退下!”惑雪厉声大喝。
金灿只得站到一旁。
惑雪一步步走近宫女,两名宫女越来越害怕,头几乎触到了地面。
“你们在说什么?”
“奴……奴婢没说什么。”
惑雪有充分的耐心跟她们斗:“本宫似乎听到在谈什么狐狸精,难道本宫听错了?”
“你没听错,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在谈论你是狐狸精。”姜嫔从一个拐角处走过来,肆意无礼地打量着她,“怎么,被人识破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本宫是狐狸精?”惑雪抽抽唇角,看来刚刚她没幻听。
姜嫔阴狠道:“你不光是狐狸精,还用妖术魅惑君王,皇上才会将你由一个宫女直接提为皇后。放眼整个历史,本宫从未听说过此等离奇之事。本宫就说有鬼,原来你是妖精。”
惑雪哭笑不得,回讽道:“依本宫看,姜嫔倒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宫这个狐狸精,把你吃了?或者,把你害死?”
姜嫔轻牵唇角:“就凭你?本宫敢靠近,自然就是有万全的准备。”
姜嫔抬起手腕,只见一串似木制手串戴在她的腕上:“看到这是什么没?”
惑雪摇摇头:“姜嫔戴够了金银珠宝,现在想试试寻常百姓家的淳朴风格?”
姜嫔轻蔑道:“装什么傻。这可是用桃核雕刻的手串,专门辟邪除妖用的。”
惑雪作好奇道:“哇,这么好,还能除妖?来,本宫看看。”
惑雪说着,就向姜嫔伸过手去。姜嫔只以为她想趁机害她,立刻闪开:“怎么,被人识破,便恼羞成怒了?不只是后宫在传,就是整个京城,也早已传遍。
你若害死本宫一个,照样会被万人唾骂。识相的,赶紧溜吧。很快就会有万民请愿书,请求皇上将你斩。”
刚刚惑雪被人说是狐狸精,还只是觉得很可笑,也很愚昧。而此刻,她感受到了事情的凝重。古代人,不像现代人受过无神论教育。
恐怕真的会以为她是狐狸精……
难道金灿不让她出坤后宫,原因便是因为这个?
而帝无垢之所以去御书房,也是处理此事?
惑雪觉得古人愚昧之极,可又不得不郑重面对现实。
“本宫若是狐狸精,何需费这么大劲,直接施个妖法,把你们这些嫔妃都杀光,多好。此刻也就不会有你在这里跟本宫绊嘴了。”
“呵,你害死的嫔妃还少吗?皇上的后宫虽然嫔妃少,但一年前也有八-九个。现在,呵呵,偌大一个后宫,就剩下我们二嫔一贵妃。
不是你施了妖法,又是怎么回事?”
惑雪冷笑:“这理由真强大。那些个嫔妃,要么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么是被别人害死,与本宫何干!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狐狸精!”姜嫔讥讽。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暴力镇压
惑雪把手伸向姜嫔:“既然我是狐狸精,那我就先把你害死如何?”
姜嫔变了变脸色:“你敢?”向后退去,慌慌忙忙走了。
惑雪这才冲地上两人斥道:“还不走?”
两名宫女像捡回一条命,谢皇后都没说,如同有老虎追她们一般,迅速逃远。
金灿安慰道:“娘娘,您别难过。”
惑雪轻笑一下:“我像难过的样子吗?你不怕我是狐狸精?”
“娘娘怎么可能是狐狸精。”
惑雪钻回暖轿,想来,帝无垢应该也是在处理此事,不想令她难过吧。
其实她真不会难过,便是她们说她是狐狸精,又能怎样。
大不了不做这个皇后,离开皇宫,她也不会饿死。搬离京城,从无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只是,帝无垢真的会舍得这个皇位吗?
虽然他以前表示过对皇位不在意,但是男人,不就是追逐权势地位吗?
轿子再次抬起,往御书房走去。
小春子守在御书房前,见到惑雪到来,急忙哈着腰笑道:“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皇上正在会见大臣们。”
惑雪看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本宫都知道了,开门。”
小春子看向她身后的金灿,金灿灰败地点头。
小春子敛了那招牌笑容,低声道:“皇后娘娘请稍后,待奴才去通传。”
小春子打开一条细缝,钻进去,稍后,御书房门打开,两位年轻官员和她以前见过的京兆尹神色复杂地从里面出来,见到惑雪,恭敬行礼:“皇后娘娘。”
惑雪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淡淡道:“平身。”
“谢娘娘,臣告退。”
几人纷纷离去,独独邢煜杰留了下来。“皇上,这样暴力压制,恐怕不是办法。”
惑雪好奇:“怎么压制?皇上,我都知道了,不就是他们说我是狐狸精吗,这有什么。我还想做个祸国的狐狸精给他们看看呢。”
邢煜杰急忙道:“皇后娘娘,慎言。皇上在想办法阻止,你再闹腾出什么事来,皇上的心血就白费了。”
“好好,你们说。”想现代的娱乐圈,很多明星不都是没有绯闻制造绯闻出来吗?到了这古代,思想古板守旧。
帝无垢眯了凤眸:“这宫中好说,朕会派布置眼线抓几个闹腾厉害的斩首,后宫自然就安静下来。
京城暂时封锁,以免谣言向外扩散。京兆尹同样会在各茶馆、酒楼等人口密集区布置兵力,抓几个散布谣言者,斩首示众,以视正听。”
邢煜杰不赞同:“皇上,暴力压制只能使表面上有效果,百姓不敢大声交流,但抵不住私下的交流。而且有心人可能会怀疑是皇后心虚,求着皇上抓人。”
帝无垢冷淡道:“先暴力镇压下去,等风声平静些,朕会以皇后的名义,做些善事,传播出去,抵消负面影响。”
邢煜杰仍是有些担心。
帝无垢伸出手捏捏眉心:“你先下去,有事朕再传你。”
“是。”
邢煜杰看向惑雪,郑重道:“皇后娘娘……保重!”
邢煜杰离开。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人言可畏
惑雪走到帝无垢身边:“皇上,不要担心。”
帝无垢起身拥住惑雪,掷地有声:“雪儿,别怕,有朕在,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惑雪在他温暖的怀中抿嘴一笑:“我不怕,这些流言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皇上,邢大人说的有道理,这样暴力镇压不是办法,怕会引起百姓的反感。”
帝无垢眸色加深:“现在解释,恐怕没人能听进去。先将众人恐吓住,我们再一点一点纠正他们的思想,雪儿不必担心。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万一受风寒,不肯喝药的又是你。”
惑雪吐吐舌:“看你这么神秘,我怎么坐得住。皇上,这是给你的披风。”
帝无垢将披风接到手里:“走,朕陪你回去用午膳。”
两人没有坐轿,而是手牵手步行。
怕雪后路滑,帝无垢小心拥着她。
如此公开恩爱地行走在宫中,惑雪的脸羞红。
皇上没受谣言影响,依旧宠爱皇后娘娘,不,是更疼更宠皇后娘娘,这个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迅速传遍皇宫。
令很多人不得不怀疑,惑雪是否真是狐狸精。否则一向厌恶女人的皇帝,怎么会突然那么宠她,甚至不惜冒着朝中的反对声音,将她由宫女封为皇后。
“雪儿,最近辛苦吗?”帝无垢轻轻触上惑雪的肚子,随即放开。
现在站着还看不出来,但平躺在床上,也能看出小腹有点微微鼓起。
惑雪笑道:“没,就是刚有身孕那会儿孕吐有些难受,现在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要不要请御医看看是皇子是公主?”
“不用,皇上,留个悬念去猜,不是更好吗?”
帝无垢轻刮她小鼻子一下:“好,雪儿说了算。”
回到坤后宫不多时,太监小乙来报:“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帝无垢微暗了眼神:“雪儿,你回寝殿休息,朕来应付。”
惑雪摇摇头:“皇上,我是真的不难过。谣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不必担心。”
太后一进来,眼睛便凌利射往惑雪的方向。惑雪站起,微服了服身子,毫不示弱地迎视着太后。
太后看向帝无垢,拉着脸道:“皇上,想来你也接到消息了。”
帝无垢淡淡道:“所以,太后想说什么?”
“惑雪是妖孽,为了圣帝王朝的基业,也为了后宫的安宁,应该尽快处置。”
帝无垢冰冷道:“母后,这种话连你也信?”
“哀家说过,元空大师曾说乾坤宫上方有妖气,就是暗示惑雪是妖。”
帝无垢轻蔑嗤道:“可笑!”
“不管可不可笑,皇上,后宫人人如此说,就连京城的百姓都如此说,人言可畏。说着说着,假的也会成为真的。
皇上若不处置惑雪,怕是百姓们不服,闹将起来,不利于圣帝王朝的安宁。”
惑雪翻个白眼:“若我真是狐狸精就好了,看谁不顺眼,就施个法害死谁,也免得总是受制于人、被人冤枉。”
太后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暗讽之意,脸色铁青……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朕会好好招待他们
太后语重心长地规劝:“皇上,事不宜迟。若任由此消息传播下去,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帝无垢轻讽:“太后的消息倒是灵通,连京城坊间的传言都知晓。”
太后脸上隐隐有丝不自然:“是无忧进宫来说的,她从京城百姓口里听说惑雪是狐狸精,特意进宫来问哀家是真是假。”
惑雪好奇:“那母后说是真还是假?”
“一个宫女,却长得如此妖魅,还能搏得皇上后宫独宠,一步登天。若是你,你认为是妖是人?”
惑雪支着下巴:“我会认为这个宫女一定很讨人喜欢。”
太后冷哼一声。
惑雪摸摸自己的脸:“妖魅?确定这词是形容我?可别人都说我清纯,妖魅倒是第一次听。”
太后知道惑雪一向伶牙俐齿,跟惑雪说话,只会气出内伤,看向帝无垢:“皇上,哀家不想听这些废话。此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帝无垢好听的声音淡淡道:“如何处理,太后很快就会知道。朕自然不能任由谣言四起,确实不利于宫中和谐。太后请回,静待消息。”
太后憋着一肚子怒气,黑沉着脸走了。
帝无垢眯起凤眸:“雪儿,先用午膳。用过午膳,你去休息,朕整顿后宫,保证宫中不再有任何不利于你的流言。”
惑雪嘟起嘴:“皇上,你今天总赶我休息做什么。我要看。”
帝无垢微微冷凝了眉:“朕怕吓到你。”
惑雪抬高小下巴:“皇上,你太小看我了。我胆子哪有那么小。”在电视上,什么没见过,尸横遍野、凌迟处死、万箭穿心……这些都不算什么。
帝无垢沉默一会儿:“好。”只要是惑雪所说,他都不愿驳了去,会尽力满足。只是……
吃过午饭,几名暗卫押着三个下人出现在坤后宫前院。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三人拼命磕头,是一名太监、两名宫女。
帝无垢冷漠讽道:“饶命?你们造谣生事时的本事哪去了?”
三人不敢答话,只是拼命磕着头。
“小春子。”
“奴才在。”
“传朕口谕,命慈宁宫、永仁宫、汀兰宫、景兰宫和乾坤宫的太监宫女,于慎刑司大院集合。”
“是。”
慎刑司的院子虽大,但后宫下人众多。若是都去,根本站不下。
而惑雪之事,归根结底,还是后位之争。
这后宫中已没几个主子,必是这几个宫中的人在散播谣言。
宫中其他太监宫女,都是些小角色,到时观刑之人给他们口述,依然能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们永远闭口。
帝无垢挑眉:“雪儿,你真要去看?”
惑雪反问:“皇上要怎么惩罚他们?”
帝无垢唇角漾开一抹嗜血:“朕自然会好好招待他们。”
惑雪兴奋:“我要去看。”
帝无垢吩咐:“把他们三人带走。”
“是。”暗二带人离去。
帝无垢这才温柔说道:“朕带你去。”怕冷到惑雪,为她仔细系好披风,拿了手炉,才喊了轿舆。
来到慎刑司大院时……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狠狠打太后的脸
来到慎刑司时,大院里已经站了百余人,围成一个三层的圈。唯独北方是敞开的,方便慎刑司的人拿着刑具出入。
而圈中央,正跪着三个人。
宫人们明显认出他们,正在切切私语。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拜,不管心中对惑雪是如何看法,都高喊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无垢站定,威严道:“平身!”
“谢皇上。”
皇帝在场,众人站起,再不敢私语交流一句。
暗二得到帝无垢的示意,大声宣布:“此三人,自昨夜起,于后宫散播谣言。谣言本应止于智者,但明显不智者众多,才导致现在的流言纷纷。
皇上本欲惩治所有传播流言者,但皇后娘娘心善,虽受委屈却依然为大家求情。故皇上只抓此源头的三人行刑,命大家观刑,以示正听。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希望大家在观刑后,能得到一定的启发。”
众人垂首,不敢正视帝无垢。
场中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知皇上要如何惩罚他们。
暗二再次说道:“三人身份均已查明,这名是永仁宫洒扫宫女蜡梅,这位是慈宁宫洒扫太监赵全,而这位……相信你们都认识。”
第三名宫女脸色苍白,明明是冬天,额头却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位正是慈宁宫的大宫女紫妘。”
太后最为贴心的俩宫女,便是紫玥和紫妘。太后平时的饮食起居,她们两人都安排地妥妥当当、有条不紊。
而现在紫妘竟然被抓了……
这是不是代表,皇上在狠狠打太后的脸……
而太后,并未出现在这里。也是,再怎么得宠,也终归是个宫女,哪值得太后大驾为她走一趟。大家的余光,不禁从紫妘身上,飘向正站在一旁的紫玥。
紫玥与紫妘情同姐妹,此时紫妘被抓,紫玥的脸上全是紧张与焦虑,哪还顾得在意别人的目光。
“皇上,静贵妃娘娘求见。”一名太监从门外进来。
“宣。”
惑雪像门外望去,静贵妃不是正高烧吗,前天还在坤后宫门前,好巧不巧地昏过去,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
静贵妃走进来,果然是被两个宫女用力搀扶着。那脸色很不好,明显苍白。
“皇上。”静贵妃的声音略为虚弱。
“静贵妃来此何事?”帝无垢淡淡道。
静贵妃行礼开口:“皇上,臣妾听说散播谣言被抓者,有臣妾宫中中的一个洒扫宫女,是臣妾不好,管理不到位。”
帝无垢淡漠道:“若你是来承认管理方面欠缺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皇上,是臣妾疏忽了、监管不利,但暗梅在永仁宫还算勤恳,口碑也好。想来昨晚也只是受人蛊惑,一时迷信别人的话,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帝无垢淡淡道:“好,既然有静贵妃亲自求情,朕便给静贵妃一个面子,从轻发落。”从轻发落四字咬的很重,似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震慑到灵魂
静贵妃本来只是做做表面样子,显得她温柔大度、体贴下人,没想到皇上竟然允诺了,顿时面有喜色。
帝无垢淡然吩咐:“既然静贵妃来了,就不必急着回去,不如观完刑再回。”
“是。”
“来人,为静贵妃赐座。”
立刻有人从慎刑司大堂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到一旁。静贵妃谢过,有些得意地被宫女扶着坐下。
虽然是因为身体虚弱才被皇上赐的座,但现在惑雪那个正牌皇后可是站着。
帝无垢语有深意:“既然静贵妃在此观刑,那便先惩罚永仁宫的宫女。朕本欲令她受两道刑罚,但静贵妃求情,这点薄面,朕还是要给。故受一道行罚即可。”
静贵妃更觉脸上有光,连带那苍白的脸色也有丝红-润。
惑雪有些奇怪地看向帝无垢,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不知道他倒底想做什么。
紫玥为紫妘忧心,太后明显想置身事外、摆脱干系,不会过来,那紫妘要受两道行?不管是何种刑罚,两道肯定要更痛。
便是受棍刑,十棍和二十棍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十棍至少还能保住命,那二十棍,小命都交代了。
帝无垢冷冷吩咐:“暗二,这里交给你,朕离开一会儿。”
“是。”
帝无垢拉着惑雪往外走,惑雪奇怪道:“皇上,我们不是要观刑吗?”
“自然,不过,这里人多,空气不好。”
出了慎刑司,帝无垢没有让人跟着,拉着惑雪拐了个弯,然后抱起她拔地而起,来到离慎刑司较远的一个房顶上看。
这里的房顶确实能将慎刑司大院收入眼底,但因隔得远,看得不够清晰。
那暗二似乎在说着什么,也因隔得远而听不清。
惑雪有些扫兴地看向帝无垢:“皇上,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帝无垢将披风又为她拢了拢:“朕担心你害怕。”
“皇上放心,我胆子很大。”
帝无垢冷哼一声:“嗯,是很大,胆敢从宫中屡次逃脱。”
惑雪扭了头,哼,都多久的事了,他还记得,真小心眼。
帝无垢在房顶坐下来,将惑雪揽到腿上,免得凉到她。“好好看。”
“皇上,你倒底打的什么主意?”
“好戏开场,雪儿认真看就知道了。”
就见有人将慈宁宫的两个下人押起,拉到慎刑司大堂内。院中便只剩下永仁宫的蜡梅。
因为隔得远,听不清话语,所以惑雪也不知要如何行刑。不过很明显不是棍刑,没有老虎凳和刑棍。
就见他们抬了一个铁铸的大鼎,有一人高。似乎分上下两层,底层是镂空的。
围观之人却瞬间尽皆变色,甚至有人用颤抖的双手捂起眼睛。
一名太监掀开顶部的大铁盖,往里面注水。
暗二点开蜡梅的哑穴,却又点了她的周身大-穴,将她放入那个铁鼎……
蜡梅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响起:“救命,娘娘救命,救命——啊——救命——”
虽然隔得远,那震慑到灵魂的恐惧哭喊,还是传了过来……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最大的仁慈
怕惑雪害怕,帝无垢拥紧了她。
惑雪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就见蜡梅被投入铁鼎后,一名太监立刻将鼎盖儿放好。
随后有人抱了许多木柴过来,两名小太监开始生火,往鼎下的镂空处添柴……
惑雪震惊地看向帝无垢,却见到帝无垢目光中尽是凛冽的寒芒。在感受到惑雪的视线后,立刻看过来,眉眼间瞬时漫上满满的温柔。
“皇上,这……还不如直接斩首来得痛快。”她以为会是棍刑,或是电视中常见的夹手指,没想到竟然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
帝无垢拥紧她,冰冷道:“意图用言语中伤雪儿,这已经是朕最轻的惩罚了。朕没有血洗宫内所有参与传言、讨论之人,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惑雪再次望向慎刑司大院,已能看到鼎下冒出的火光。
从鼎内传出能钻入人灵魂深处的闷声哭喊。
静贵妃已然撑不住,脸色灰白,从椅子上滑下去。被两名太监扶起,强行按她坐在椅子上。
蜡梅凄厉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后来随着火光的增大,水温的升高,渐渐虚弱下来。
盖得还算严实的铁鼎中,竟然飘出一阵阵难闻的味道。再联想到里面的人,许多人已经腿一软、吓得瘫倒在地,还有部分人已经开始干呕。
惑雪的脸色也微微发白。在电视中见过的酷刑不少,但终究是电视,隔着冰冷的屏幕。哪有亲眼看到来的更直击人心。
帝无垢轻轻道:“雪儿,我们回去。”
惑雪摇摇头,暗暗给自己鼓劲:“我没事。”在这个以身份和武力为尊的古代社会,必须要学会用冷漠和坚强武装自己。单靠善良,是难以生存的。
太监赵全被拉了出来,腿是软的,步子都不会迈,被两个大太监拖出来。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苍白来形容,脸上全是虚汗。声音虚弱打颤:“饶命,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暗二无情地将赵全的双手双脚呈大字形、用铁链镣铐锁到两根柱子上。
赵全惊恐大喊,目呲欲裂,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一个普通人,力气再大,面对几个会内功的太监,也只有被缚的份。
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赵全面前,明明在阴沉、没有太阳的环境下,却依然发着闪闪的寒光。
寒芒毕露!
赵全看到离他越来越近的匕首,想挣扎,却丝毫都动不了。
整个人话不会说了,只会惊恐的“啊——啊——”大叫。
上衣被太监毫不留情地脱下来,露出微微肥胖的上身。
围观的宫女们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纷纷挡住眼,耳边却全是赵全震破天际的惊恐大叫,令她们忍不住想睁眼看看倒底怎么了。
未知,令她们更加恐惧。
暗三的匕首终于落在了赵全身上,往他肩膀割下去。
鲜血顿时流出来,一旁的太监将橙红色的粉末洒了上去,本就在惨叫的赵全,此时更是吼破天际。
这粉末,不作多想,便颜色便知是胡椒面……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一死解脱
暗三第二刀刚要落下,赵全已是大小-便失禁,裤子湿-了一片,正有水流洒落下来。
暗三退后一步,以免溅到他身上。
赵全涕泪横流,心胆俱裂,恨不得立刻便死过去。
静贵妃眼珠一翻,已是昏了过去。
暗二这才吩咐:“来人,将静贵妃送回去。”
“是。”两名太监帮暮樱扶着,将静贵妃拖扶到轿内。静贵妃却因昏迷,无法坐立,只得让她蜷在那轿子里。
暮樱的腿已软得似不是自己的,机械、麻木地迈着步子跟在轿子旁,脸色惨白如纸。
围观的太监宫女们,干呕出眼泪的,晕过去的,惊恐大哭的,比比皆是。
只是她们并没有静贵妃那样的优待,昏过去继续躺在地上,无人问津。偶尔醒转过来,在看到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再次华丽丽地昏厥。
帝无垢看着惑雪更白的小脸:“雪儿,朕送你回去。”
惑雪的手紧紧抓着帝无垢的胳膊,像是对他说,更向是在告诫自己:“我可以的。”
帝无垢此次却不再牵就她,将她抱起,往坤后宫而去。
将惑雪抱到坤后宫的寝殿床-上,寝殿的暖意扑面袭来,惑雪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帝无垢轻如羽毛的声音,带着安抚人的味道:“雪儿,没事,睡一觉,这宫中就安静了。”帮惑雪脱下外面的棉衣。
惑雪闭上眼睛,累极,沉沉睡去。
帝无垢起身,怕惑雪做噩梦,命金灿燃了安神香。
再次回到慎刑司。
皇上的出现,使得瘫软在地的下人们心神恐惧,想老老实实跪下行礼,然而努力了许久,却依然无能为力。
整个身体似已不听使唤,大脑无论如何焦急指使,都依然使不上任何力气。
幸好皇上也未曾正眼看他们,他们便放弃了挣扎,只是将目光看向正在被施刑的赵全。
鼻尖忍着那股子从锅里和赵全身上漫出的、杂在一起的、难闻令人呕吐之味。
反观皇上,却如以往一般冰冷,眉都不皱一下。
这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帝,只是他们被他待皇后的温柔迷住了眼睛。
那温柔,只能是属于皇后。
赵全终于疼昏过去,本替他松口气的众人,却又看到太监提着一桶冰水混合体,泼到赵全头上,浇得透心凉。
赵全也在彻骨的疼痛中醒转,继续在暗三的刀剐中惨叫。
喉咙早已嘶哑,双目红肿欲吡,脸部表情和身体扭曲到了极致。
赵全的手紧紧握起,胳膊上泛起条条青筋,却依然要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刀割、洒胡椒沫,不断反复。
若是知道会受此刑,便是太后以性命要挟、以他宫外的全家要挟,他也不会妥协。
现在才知道,原来,活着或者死去,都比现在半死不活幸福百倍、千倍、万倍。
极致的疼痛,已使得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一切都模模糊糊,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何时才能一死解脱。
钻心的疼痛,头上滴落的大滴汗珠,已使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皇上都了如指掌
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何时才能一死解脱。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求死。
赵全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似个血人,却偏偏吊着一口气。龙三的手法很好,刀刀疼痛,却又刀刀不会致命。
太监宫女们已经无人敢看,就连慎刑司的人都心有余急,不忍直视。
鼎中早已没了任何声响,负责添柴的太监已不再继续。
暗二微微示意,太后的大宫女紫妘被拖出来。
她一直被关在大堂里,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不过外面那彻骨的惨叫,却令她心有余悸。
一出来,就看到眼前的大鼎,却不见蜡梅。柱子上绑着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的太监,全身虚软。
紫玥也鼓足勇气,煞白着脸含泪望过去。
紫妘的哑穴已被点开,院中令人作呕的气味和浓重的血腥味,令她心脏都在颤抖。“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暗二冷哼一声:“干什么?你在无中生有散布谣言时,就该知道会干什么。”
“奴婢没有散布谣言,惑雪就是狐狸精。皇上,您不要受蒙骗了。”
看到她这临死前还不知悔改,帝无垢脸色-阴沉,似会随时掐死她。
暗二一招手,立刻走上来两个太监,将她绑到一个十字铁架上,两脚悬空。之前抱来的木柴,此时纷纷堆到了紫妘脚下。
紫妓努力挣扎:“啊——放开我,放开!”
然而手、脚、腰尽被缚,挣扎没有丝毫用处。
暗二引着火,点燃一根木柴,却又慢慢撤出去一些木柴:“不要火势太大,那样死的太快,没意思。”
火苗很快便顺着木柴爬到了紫妘脚下,“啊——”紫妘的脚很快便被火灸烤。
紫玥再也不忍去看,别开头,脸上的泪不住簌簌流下。
紫妘的惨叫之声,如同魔咒,萦绕在场之人的心头:“我招,我招,惑雪不是妖,是……是太后娘娘逼奴婢这样说的。”
紫玥蓦得变了脸色。
帝无垢却是一抬手,暗二立刻与人将火泼灭。
“来人,将她拖下去,上止痛药膏。”
“是。”
紫妘大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新鲜空气,任太监们将她解下,抬走。
紫玥想说,这是紫妘逼极了,胡乱说话,可是身心的胆惧,却令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帝无垢淡漠看了眼还存着一口气的太监:“朕累了,给他个痛快。”
“是。”
暗三的匕首没入太监的心脏之中。
太监脸上露着一丝解脱、如释重负的微笑。
帝无垢离开,暗二吩咐已经瘫软在地上的众人,说道:“散了吧。”
然而众人胳膊动了动,却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个别刚刚站起,却又瘫软在地上。
更有两三个人,好不容易互相搀扶起身,歪歪斜斜走了两步,腿一软,又栽倒在地上。
有两位已经吓尿,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然而此时已顾不上其他,动都动不了。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还刚下过雪,众人的脸上却都是汗,像被汗水浸泡过一般。
暗三嘴角一勾,蔑视道:“看她们昨晚嚼舌根那么欢,还以为胆子有多大,却原来怂成这样。”
众人更是胆寒,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皇上都了如指掌吗?
暗二说道:“这里交给慎刑司处理,我们走。”
“好,虽然没过瘾,但也算解了解手痒。”两人说着走远。
以无情出名的慎刑司之人,此刻也有些胆寒。但不能在宫女太监们面前露怯,所以还是忍着惧意处理着这里。
鼎盖一掀开,扑鼻而来的作呕气息,令众人脸色更难看。
纷纷抱成团站起,互相扶着出了慎刑司。
想想鼎内的情景,一旦看到,只怕这辈子都别想吃饭了。
逃也似的出了慎刑司,众人气力似被抽干,再次跌坐在地上。
许久许久,才深吸口气,陆续挺着力气离开……
帝无垢先回乾坤宫沐浴过,然后才去了坤后宫。
自从惑雪搬进坤后宫,这乾坤宫便形同虚设,他极少进入。
……
经过帝无垢宫内宫外的暴力整顿,谣言暂时被止息下来。
太后也没有因为紫妘的被抓而找过来。
帝无垢在坤后宫与惑雪恩恩爱-爱,如普通新人一般,喝水也是甜的。
五天婚假过去,帝无垢正式上朝。
平寂了五天的朝堂上,又剑拔弩张起来。
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的白安礼,回去后大病三天,这两天刚刚复原……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对皇后施重刑
白安礼身体刚刚复原,便与一部分官员共同参本,质疑帝无垢此次处理事情太过暴力。
京兆尹在帝无垢的授意下,在茶楼和酒馆这种人口密集区,公开抓捕了几个传播谣言最凶的人。
以造谣中伤皇后、扰乱百姓正常秩序为由,将几人放于囚车上,围着京城几条主要干道巡街,然后拉至菜市口处以绞刑示众。
几人断气前的挣扎、脸部的扭曲狰狞,深深震慑住围观百姓。
通常当众执行死刑,都是被判斩首,一刀下去,一了百了,死前身体也不会受什么痛苦。
然而绞刑,生前要忍受非人的疼痛和窒息感,直到断气。
胆小些的百姓,纷纷转开头,不敢再看。即使胆大的,望着几人那因缺氧而爆红的脸,不禁摸摸自己的脖颈,感同身受。
谁还敢再发出半句声音。
哪怕是在家里讨论,也要在门口张望半天,关上门,压低声音悄悄说。
反对封惑雪为后的大臣没几个,但是反对如此暴力镇压百姓的官员,还是不少。其中也有帝无垢和邢煜杰一手提拔上来的热血青年官员。
白安礼说道:“皇上之所以暴力镇压,是因为被惑雪迷惑。皇上,惑雪是狐狸精,求皇上清醒一下。”
几名年轻官员却认为这狐狸精之说,只是无稽之谈。“皇上,不论是何原因,百姓间散播传言、妄议皇后,确实有罪,但罪不致游街绞刑。”便是那斩首之刑也好啊。
白安礼自信地掷地有声:“皇上,臣有证据证明惑雪是妖。”
众官员的目光纷纷看向他,将信将疑。
白安礼提高声音:“皇上,臣请传元空大师。”
元空大师之名,在列的官员也多有耳闻。
帝无垢淡淡道:“准。”
白安礼明显是有备而来,那元空早已候在宫外。
“老讷见过皇上!”
元空一身袈裟,未跪,双手合十,行了出家人最基本的礼仪。
帝无垢眸色深沉,看不出任何表情。
白安礼按捺不住,提醒:“大师,皇上在此,请大师但说无妨。”
元空轻轻点头:“皇上,上次进宫,老讷便看到乾坤宫上方有妖气盘旋。后来老讷仔细推演才得出结论,皇上,现在的皇后乃是千年狐妖幻化,专为迷惑皇上、颠覆朝政、享尽人间富贵而来。
本来,老讷并没有想要禀报皇上,因为当初她只是个小角色,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如今,她翻身为后,皇上,请不要沉沦在她妖气的美色之中啊,皇上!”
帝无垢面色虽冰冷,却并未打断他,而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哦,朕如何相信你的话?”
元空大师提出建议:“皇上,只需对现在的皇后施以重刑,她挨不住,自会显出狐妖原形。”
帝无垢冷漠:“哦,那朕对你用重刑,又会显出什么?”
元空双手合十:“皇上,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讷只是一介凡人。”
帝无垢淡淡道:“都传元空是一介大师,可宫中贤妃当初只是发烧,请大师作了几次法,未见丝毫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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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真假皇后
“后来贤妃总是疑心有鬼,病情加重。元空大师亲自坐镇,却也无有任何效果。这会儿倒能推演出惑雪是妖了。”
元空有些局促,特别是面对朝堂上那些质疑的目光,后脖颈隐隐沁出汗珠。
“皇上,老讷法力有限,是老讷学艺不精,无法对抗纠缠贤妃的鬼魂。但惑雪是妖,老讷还能推演出来。”
帝无垢轻撇唇角:“小春子,宣皇后上殿。”
“是。”
朝堂上剑拔弩张,坤后宫中,惑雪早早起床,洗漱完简单吃了块点心垫垫饥。想起昨夜帝无垢交待的事情,便换上一身宫女服。
金灿笑道:“娘娘,您便是打扮成宫女,也是最漂亮的宫女。”
听到这句话,惑雪不禁沉思片刻:“将皇上派来的人叫进来,我先去寝殿。”
“是。”
惑雪来到寝殿的梳妆台前,从空间掏出化妆用品,对着镜子往脸上抹抹画画。
稍后才满意起身,复又出来。
金灿有些惊讶:“娘娘……”
惑雪得意笑道:“现在不算最漂亮的了。”惑雪脸上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被她抹得发黄,年龄也画大了些,还在脸上点了几点雀斑。
确实,这副尊容在宫中,顶多也就算中等。
惑雪看向大殿中多出来的的两个人,一人正穿着大红色绣金凤袍,头顶大方、雍容的朝凤钗。一脸高傲,身上也没有宫女混迹久了、身上沾染的奴性,目光炯炯有神。
但相貌,确实与惑雪却截然不同。不过眼睛却同样灵动吸引人。
再看向另一人,也做宫女打扮,不过相貌也极为出挑漂亮,同样是大眼睛双眼皮,三人并行,反衬得惑雪有些不起眼。
“见过皇后娘娘!”
两人只是服了服身,并未下跪。
惑雪也不在意:“皇上都跟你们交待清楚了?”
“回娘娘,是暗二头领交待的。”
惑雪微点下头:“走,想来皇上也快宣旨了。”
三人共同出来,不过却是这伪装的假皇后-进了轿,惑雪则跟在一旁步行。
时间还早,各宫的宫门还没开,外面也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几个太监经过。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宣。”
假皇后在前,惑雪与另一宫女跟在身后。
惑雪在宫中当了一年宫女,虽然没有行使过宫女的义务,但宫女们平时的样子,她自然再熟悉不过。本身又是演员,将自己的一丝傲气与尊贵收敛,看上去只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
白安礼想说什么,却忽然发觉发不出声音,就连身体也动不了。
帝无垢淡淡道:“元空,你仔细看看,皇后可真是狐妖所变?”
元空从未见过惑雪,不过听人说过,这惑雪极为漂亮。
此时行来的一主二仆,明显这主子最为美艳,大大的眼睛正静静看着他,仿佛会说放。
“皇上,正是,您看皇后身上隐约透着一股风流妖魅之韵,正是这‘韵’吸引住皇上。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邢煜杰及一群大臣嘲讽地看着元空煞有介事的表演……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请元空大师将她拿下
白安礼心中着急不已,却无奈如何都动不了。
见周围是诡异的静默,元空以为大家在观望,继续煞有介事道:“诸位大人莫怕,据老讷推测,这千年狐妖是不会轻易现形的。她好不容易才取得皇上的欢心,成为皇后,怎肯这么容易就放弃。”
假皇后蔑视元空一眼:“皇上,这是哪里的伪和尚在此胡言乱语?”
帝无垢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此乃京城极为有名的元空大师,会做法事,专门除妖降魔。”
假皇后若有所思:“哦,就是那个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有名骗子啊。”
元空被戳到痛脚,大喝:“妖孽,竟敢口出狂言!”
假皇后微微一笑:“皇上,臣妾倒是听人说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假皇后面向诸位官员:“那天出宫,本宫无意间听说有个自称大师的和尚,买了一所小院,里面竟然还养着两个女人。
虽然那两个女人长得勉强可看,但却被那位大师宝贝得紧。两个女人不但穿金戴银,还买了几个丫鬟服侍。这位大师更是每晚有人捏肩捶腿,好不快活啊!”
她虽没明说这和尚是谁,但此时提出,傻子都能知道是暗指元空。
元空铁青着脸,满脸怒容。素闻惑雪伶牙俐齿,果不其然。“大胆狐妖,竟敢胡言乱语,辱我师门!”
“是本宫辱你师门?不是你自己辱没?本宫隐约听说,那位买院子、养女人的和尚法号正是元空,难道本宫听错了?”
元空心里一惊,没想到她竟是真的知道他的底细。他的院子明明是托一个底实人买的,她一个在宫中的皇后,又是如何知晓……
无论如何,这事坚决不能认,否则……
他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名号,将一败涂地。
元空大义凛然道:“皇上,这狐妖越说越离谱,老讷请求立刻将她捉拿。”
帝无垢淡淡道:“你确定她是狐妖?”
“是,皇上。绝对错不了,所以她说的任何话,都是用来迷惑人的,都不足为信。”
帝无垢淡淡道:“既然是狐妖,那朕更不能捉她。这宫里宫外,都是些凡人,如何能捉得住妖?”
元空刚想说只要武功好就能捉,帝无垢接着说道:“若是区区凡人都能捉住妖,这世上,还要你们这些大师做什么?你们还做什么法事,那岂不是欺骗世人?”
元空将话咽下。
帝无垢冷冷吩咐:“既然她是妖,还请元空大师将她拿下。”
元空向前迈了一步,打量着假皇后。
宫女将惑雪拉到一旁,避开。
元空听说过惑雪,似乎身手很敏捷,但不会武功,终究是个女人,如何能打得过男人。既然皇上都命他捉拿,他便捉拿。
元空装模作样念了一句法咒,伸手向假皇后打去。
假皇后却是后发先至,一掌拍过来,正中他的胸膛。元空瞬间便倒退几步,嘴角流下一丝血。
元空捂着胸口,将口中鲜血咽下,怒视着假皇后:“皇上,这千年狐妖法术高深,老讷也不是她的对手。”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量刑是否过重
帝无垢冷漠嘲讽:“哦,那元空大师认为该当如何处理?”
元空忍着胸口的痛楚:“多喊些官兵过来,狐妖再厉害,也难敌车轮战。”
“此事非同小可,元空大师果真看出她是狐妖?”
元空擦掉唇角那丝血,“皇上,以老讷多年的功力,还有什么看不对。你看她双目含妖气,周身隐隐漫着一股紫黑之气,这是妖才有的特点。”
帝无垢忽然收起那淡淡的神色,转而冰冷道:“好,皇后退下,等朕下朝后共用早膳。”
至于这话是对谁说的,在场除了元空,自然都明白。
三人服了服身子,离开。
元空变了脸色,现在不处置惑雪,怕她对皇上说那小院里私养女人之事。他不是不知一旦被发现,这事会有多大,但他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招摇撞骗的伪大师。
以前是没钱没条件,现在他名利双收,怎么能禁得住女人的诱-惑?
就连指认惑雪是狐妖之事,也是一名黑衣人重金引诱,否则他怎会乱说。没想到,暗中似有人助,谣言竟然传得如此之快。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放狐妖离开,等于放虎归山啊,皇上。”
帝无垢淡淡道:“什么意思,大师不如问白太史。”
白安礼忽得全身一松,晃了一下,身体能动了,试着发了一个音:“咳。”
果然能说话了,然而他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而是恼怒地盯着元空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元空更为疑惑地看着他。朝中官员的异样目光,他感受到了。为何他们眼中都是轻蔑、嘲讽。
帝无垢淡淡道:“白太史,你便告诉他始末如何?”
“皇上,老臣认为,或许元空大师是招摇哄骗,但惑雪乃狐妖之事并非无中生有,否则不可能短短时间传播如此之广。”
元空瞪大眼睛:“大人,您什么意思,老讷怎么会骗人?”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骗子,否则他的财路便断了,院中那两个女人,他拿什么去养。
却没有人回答元空的问题。
帝无垢威严开口:“诸位爱卿今天所提暴力镇压之事,朕认为并不过份。他们胆敢肆意中伤、辱骂皇后,置疑皇后,便是置疑朕的识人能力。没有诛三族,已经是法外开恩。
正是皇后心善,不计仇怨,屡次为百姓们求情,朕才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只判绞刑。否则依朕的意思,定要每天狠狠折磨才解恨。”
一名年轻官员出列:“皇上,不管量刑是否过重,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京城内百姓人心惶惶,酒楼、茶馆之人明显减少,就连路上的行人都少之又少。
百姓们闭门不出,如此下去,必定会影响到京城的经济繁荣。”
帝无垢淡淡道:“这事不难,以朝廷的名义举办一个活动或一场赛事,将京城的氛围活跃起来。时间,会使人淡忘一切。这件事,就交由邢丞相和户部、礼部去想。”
“是。”
“至于元空大师……来人!”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被孤立
两名侍卫走上前。
帝无垢无情命令:“将元空拖下去,暂押地牢,待明年秋后问斩!”本就暴力绞杀过几人,若在此时再处斩有一定威望的所谓大师,只怕百姓们更加噤若寒蝉。
时间,可以让人淡忘一切。待这风-波过后,派人慢慢将元空的事抖出来。百姓们在心底接受了,再行问斩,也就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了。
元空大惊:“皇上,为什么抓老讷?老讷所说句句属实,那皇后,无论从外貌还是气息看,都是狐妖所化。皇上,老讷不怕死,但怕这狐妖影响圣帝王朝啊!”
帝无垢冷淡挑眉:“这种事,朕不屑与你解释。你还是问带你来的白太史。”
白安礼正头疼不已,一个惑雪,竟然这么难以扳倒。“元空,你连皇后和宫女都分不清,还淡什么狐妖。皇上,虽然元空不识,但谣言不可能突然就传遍全城。
臣认为,皇后是狐妖的嫌疑仍然很大。”
元空怔愣:“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一名年轻官员嗤道:“就你这脑子,真不知道那群愚昧妇人是如何把你奉若神明的。”
元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似乎脑海中闪过什么没有抓到。
另一官员见他这痴-呆样,轻蔑提点:“刚刚那个皇后娘娘是假扮的,她旁边不起眼的宫女才是真皇后。你还口口声声说她是狐妖,只怕你才是什么妖怪吧,连人妖都分不清。”
元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四周,每一个人的脸上尽皆是嘲讽……
不,他不能让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被毁掉。“误会,误会,哈哈,老讷刚刚是跟大家开个玩笑。老讷当然知道皇后娘娘是假扮的,看来老讷把你们都骗过了。哈哈哈……”
这傻傻的干笑之声,没有任何人附和,所有官员都如看神经病般,轻蔑看着他。
帝无垢一抬手,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抓-住他拖走:“老讷……救救老讷,白大人,救救老讷,太后……”
一块破布塞到他口中,元空只剩下呜呜的闷叫之声。
*
惑雪与两人出来,先去金銮殿后面的殿中换了衣服,惑雪笑道:“今天谢谢你们的帮忙。”
“属下应做的。”
两人换回装束,一袭黑衣打扮,衬出姣好的身段,倒显得更为俏-丽。
“属下告退。”
属下,而不是奴婢,惑雪注意到这个称呼。
惑雪没有穿庄重大气的皇后宫服,而是换了身淡紫绣花袄裙,白色的小立领,衬得她肤白细腻,如下凡的仙女。
惑雪独自前往坤后宫,各宫此时也已经起床,后宫忙碌起来。
时不时会有宫女太监经过,都似被吓到一般,老老实实退到路旁,低首含胸,战战兢兢。直到惑雪走过,才敢悄声抹脚地走动,大气都不敢喘。
惑雪渐渐也发觉,每一个路过之人,都是大老远就退至一旁。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似想将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里,不被她发现。
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令她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