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惑雪倒是好大的威风
“知道了。影枫，送客！”
影枫从外而进，将大夫客客气气请出去。
大夫心里堵成一片，大半夜的将他叫来，又不是急诊，就问了这么个小问题。这事完全可以白天再问，大半夜的不让人消停。这人，就是有钱烧的。
帝无垢则心情大好，回房的脚步也轻快了。
躺到惑雪旁边时，惑雪已经睡熟。
将惑雪圈到自己怀里，搂着踏实睡过去。
因为惑雪有了身孕，所以回程时，马车尽量挑官道走。有时会绕一圈路，但又不急着回京，故走的比较慢。
惑雪的孕吐反应并不严重，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京城。
进入皇宫时，已是下午。惑雪直接钻入寝殿休息。
太后和几个嫔妃，闻风赶到乾坤宫请安。
才三个月左右不见，太后已似老了许多，鬓间的白发更添了几许。
太后神色忧伤，叹息中又有些责怪：“皇上，瑛瑛等你等得好苦，她临终前……”
帝无垢冷漠打断：“母后，贤妃已亡。朕刚回宫，正应庆祝之时，提起这个，岂不是扫兴？”
这么久的悲伤与幽怨，太后忍不住又说道：“可瑛瑛她真的很苦。白天盼，夜里盼，总不见皇上来。夜-夜被鬼魂缠身，试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
帝无垢冰冷道：“宫里人这么多，林贵妃的鬼魂为何独独去找她？她已故去，朕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那林贵妃的死确实蹊跷。
至于为何会一直纠缠贤妃，至死方休，朕相信，鬼也有鬼的道义，这其中必有原因。也只有贤妃自己才知道了。”
太后闻言很生气。可林贵妃之事，不用皇上指出，她都明白，一定是墨瑛瑛推她入水。没想到那林青沫，活着时懦弱好欺，死了竟这般难缠。
太后已丝毫不怀疑是有人假扮。她请了那么多有名的法师，都束手无策。法师们都说这是厉鬼，人力难驱，还有何好怀疑。
不过自从贤妃死后，倒是从未再听说宫中闹鬼。包括已没有主子的礼贤宫，也极为安静。
静贵妃见皇上明显不愿提及墨瑛瑛，主动转移话题，开口道：“皇上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帝无垢淡淡道：“这后宫之事，静贵妃一直帮着太后打理，也辛苦了。”
静贵妃含笑低下头，谦虚道：“臣妾也未能帮什么大忙，是太后一直在管理。”
姜嫔问道：“皇上，怎么不见惑雪？”
这是一行嫔妃过来最关心的话题。
惑雪离宫，皇上就是为了寻她，才差不多三个月未回宫。那什么微服出巡，不过是对外的托词。
听太监们禀报说，惑雪跟皇上一块回来了。
就连前些日子回京的帝无忧也说，皇上是在北辰找到的惑雪。
这惑雪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真是不低。为了寻她，竟然从圣帝王朝追到北辰。
帝无垢淡淡道：“雪儿累了，朕已让她休息。”
姜嫔酸溜溜道：“这惑雪一个宫女，倒是好大的威风。皇上还没说累、没休息，她倒先休息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
帝无垢意有所指：“她很快就不是宫女了。”
众人心头一跳，皇上这是何意，不是宫女，难道要纳入后宫？
可现在依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尽管没有什么娘家后盾，只怕也不会仅封个才人。
那倒底是封嫔，还是妃？
至于贵妃，全后宫就静贵妃一人，目前还因为她父亲的丞相之位剥夺而岌岌可危。
惑雪再受宠，背后无人，怎么可能？
然而封妃，几人也心有不甘，尤其是姜嫔。
想她父亲可是堂堂大将军，她才只是个嫔。现在被个宫女出身的惑雪压上一头，就是平起平坐，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太后沉思道：“皇上，想纳惑雪入后宫，这恐怕不妥。”
帝无垢一脸高傲与冷漠：“朕只是通知你们一声，并未征求你们的意见。妥不妥，那是朕的事，与你们无关。如若无事，你们便退下。”
太后苦劝：“请皇上三思啊。惑雪出身平民，若是纳入后宫，也不是不可，但这位份上，还望皇上三思。不然，这朝中的大臣们，只怕心中有意见。”
帝无垢威严道：“这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朕治理的是整个圣帝王朝，要爱护的，自也是整个圣帝王朝的百姓。
若将平民纳入后宫，地位越高，便越显得朕爱戴百姓，百姓也会越拥护。
是天下的万万百姓们重要，还是朝廷上那几十员大臣重要？
再者，不知太后是听谁说，惑雪出身平民？”
太后脸色难看：“她若不是平民，如何会当个小小宫女？”
“朕当初命她扮太监替朕做事，没想过要她做宫女。但被无忧识破她的身份，朕也只好命她暂扮宫女。
惑雪，并非出身寒门百姓。”
太后嗤道：“呵，难道还是哪个望族大臣之女？”这京城中的望族，她有哪个没听过？就从来没听过有个姓惑的。
姜嫔也表态：“皇上，不管惑雪是不是出自平民人家，她无视宫规，屡次逃宫，都不能纳入后宫。”
一向不太发表意见的静贵妃也说道：“皇上，惑雪从未守过宫规，如纳入后宫，这后宫的管理上，会很难。”
僖嫔附和：“皇上，臣妾同意静贵妃姐姐的意见。”
换了一身鹅黄新裙的惑雪突然揉着眼睛从寝殿里出来，乍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惊讶。旋即一想，也明白了，众人这么久不见帝无垢，一定是来请安了。
可为什么她们看她的目光如此不善？
似乎从来没怎么善过。
惑雪挺直腰板，倨傲地走到帝无垢身旁。
帝无垢为她轻轻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一反之前的冷漠，温柔轻语：“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想去御花园转转。”
“好，朕一会儿陪你去。”
“皇上，你这样宠惑雪，让静贵妃她们情何以堪？”太后不忿，异常不满地瞪着惑雪，“不管你将来如何，你现在仍是个宫女，就要有宫女的样子。”
惑雪一摊手：“太后娘娘，我才刚回来，您老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宫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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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无忧也不是非嫁不可
“还有，皇上宠我，那是皇上的事。我一个宫女，难道还能干涉皇上的决定？”
太后被气得喘几口粗气，明明知道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惑雪，却总是不长记性。
帝无垢负手而立，云淡风轻道：“惑雪出宫，自然有出宫的原因。她在宫里待得太久，京城又没有亲人，想家了，朕陪她回了趟家乡。”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皇上扔下朝政、亲自陪惑雪探望家乡……
可皇上从未陪后宫任何一人回过娘家。
帝无垢淡淡道：“雪儿的家乡很远，她是名门望族之后。只是因为几百年前的一场战乱，这支望族选择了避世而居，渐渐被世人淡忘。你们不知，也是常理之中。
惑家避世之地太远太偏避。至于惑雪之事，朕自有定夺。
母后，倒是无忧已被遣送回京，可曾搬入顾府？”
提到这个，太后黑沉下脸。帝无忧都藏到北辰了，竟然还被皇上给抓回来。“还没，毕竟只是丫鬟代为出嫁，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就这样进去顾家？
而且，那顾若笙此刻病重，不知何时就会咽气。无忧如果嫁过去，那就是守活寡。
哀家倒是有个建议。”
帝无垢淡淡道：“母后请说。”
太后威严吩咐：“你们先退下。”
“是。”静贵妃带着众人都出去，惑雪也要跟出去，帝无垢却不放心，拉住了她。
太后脸色更难看，却也没有再赶她。毕竟当初帝无忧逃婚，是惑雪帮的忙。这事瞒不瞒惑雪，也没有什么意义。
太后不容置疑道：“那顾若笙病得很重。顾家有钱，所以几乎请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大夫，却都束手无策。顾家传出消息，那顾若笙已活不了多久便会咽气。
当初既然是丫鬟代嫁，不如便将代嫁变成真嫁，扶丫鬟为妻。
无忧的婚事，便不了了之吧。”
帝无垢威严道：“母后，京城之中，何人不知丫鬟代嫁之事？无忧不进府，置皇家颜面何在？”
太后粗喘了一口气，忽得目光坚决，强硬道：“皇上，哀家也不必跟你遮遮掩掩了。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被迫答应皇上的赐婚，不过是因为那顾若笙抱了无忧，将无忧从水中救出来。
但现在顾若笙病危，随时可能撒手人寰。无忧乃堂堂公主之身，岂能这么年轻就为他守寡？
索性这亲也没正式拜堂，顾若笙死后，便是咬定我们嫁的是公主的丫鬟，想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帝无垢并没因太后的毁婚而不悦，淡淡道：“母后所说之意，朕明白。只是这样，会显得我们皇家有悔婚之意。不过，无忧也不是非嫁不可……”
太后听出帝无垢的弦外之音，试探道：“皇上的意思是……”
“母后既然有母后的要求，朕也同样有朕的要求。朕可以答应不追究顾若笙与无忧之婚事，并会帮着压下去。不过，母后也需答应朕一件事，作为交换条件。”
太后心中暗喜：“皇上请说。”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阻止皇上封妃
帝无垢看向惑雪，倨傲道：“那便是朕之前所提之事。”
太后老脸白了白，将惑雪纳入后宫……看皇上这架式，只怕会封她为妃。
用妃位换回一个公主……
不管怎样，帝无忧是她的亲女儿，她总不能看着女儿守活寡。
这后宫的妃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仅仅这一年之内，本就不多的嫔妃陆陆续续出事，现在只剩下她们三个，便是再多惑雪一个又如何？
“好，哀家答应你。”太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帝无垢满意道：“希望母后不要食言，合作愉快！”
太后拉下脸，她一点都不愉快。可为了无忧的将来，又不得不答应。
太后阴沉道：“哀家还有事，先回慈宁宫了。”
太后离去，惑雪眨眨眼，奇怪道：“皇上，你之前所提之事是什么？”
帝无垢将她圈到怀里，刮着她的小鼻子宠溺道：“秘密。”
惑雪佯装生气，嘟起小嘴：“哼！”
帝无垢忍不住在那凸起的红唇上轻啄一口：“你很快就会知道，早知晓就没有惊喜了。”
惑雪转转眼珠，惊喜……那还是有惊喜比较刺激，惑雪不再追问：“皇上，我们去御花园。”
“嗯，朕去换身衣服，这路上买的衣服不舒服。还有，要不要请御医来为你看看？”
惑雪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过就是怀孕，又没有生病，不用这么紧张。”
帝无垢只得依了她。
静贵妃与姜嫔、嬉嫔从乾坤宫出来，便不谋而合，共同去了静贵妃的永仁宫。
姜嫔酸溜溜说道：“贵妃姐姐，惑雪仅仅是个宫女，便已如此受宠。在宫-内行-事更是嚣张跋扈、言语顶撞，若是再封为妃……只怕不会把贵妃姐姐放在眼里了吧？”
静贵妃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挑拨之意，虽然两人目的一样，都是阻止皇上封妃。
但听姜嫔的说词，好像只有她有好处似的，静贵妃毫不示弱：“惑雪被册封为妃，姜嫔妹妹却只是个嫔。从地位上讲，姜嫔还要听惑雪的吩咐，姜嫔妹妹只怕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姜嫔目光狠厉下来：“惑雪封妃的后果，我们三人都知。这后宫中，进来别的女人也就罢了。但唯独惑雪不行。”
僖嫔为了表明跟她们立场一致，插言道：“是啊。惑雪如果进入后宫，只怕皇上会天天住在她宫里，独宠后宫、艳完群芳，更加不可一世。”
静贵妃沉吟：“皇上会将哪个宫赏给她？”纳进后宫，成为后宫的嫔妃，自然就不能再住乾坤宫的寝殿了。
姜嫔阴狠道：“去礼贤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贤妃跟惑雪结怨已久、素来为敌，贤妃又是被林贵妃的鬼魂吓死。
若是惑雪搬进去，你猜，贤妃的魂魄会不会同样纠缠惑雪？那倒省得我们阻拦讨人嫌了。”
静贵妃鄙夷道：“这种事，靠鬼魂来做，难说会不会如愿。后宫死过那么多人，不就出了林贵妃一个鬼魂？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想方阻止皇上封妃。”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夜长梦多
姜嫔为难道：“连太后的话，皇上都不爱听。就靠我们三个，怎么可能阻止得了皇上……”
静贵妃平静分析：“虽然本宫的父亲已由丞相贬为太史，但朝中还有不少官员，多多少少会给他面子，在朝廷中也有些人脉在。
你的父亲姜大将军，更是握有半块虎符，说话定有分量。
若是你我的父亲联合起来阻止，你猜皇上会不会……”
僖嫔不甘弱后表态：“虽然臣妾的父亲官职低，但也愿奉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姜嫔有些顾虑：“只是我们的父亲会联手阻止此事吗？”
静贵妃胸有成竹：“会的。目前后宫只有我们三位嫔妃，依皇上的性格，纳新人进宫的机率极小。所以我们的父亲，都对那皇后之位抱有很大希望。”
说起后位，她们三人自然也是竞争对手。不过，为了惑雪，也只有先联手后出手了。
静贵妃继续说道：“至于将来这后位是我们三人中的谁坐，每人都有三成机会。但若惑雪成功封妃，只怕我们连这三成的把握也无。”
姜嫔赞同道：“这惑雪的受宠程度实为罕见。一旦被封为妃，再添个一子半女，只怕离后位也不远了。我们的父亲们，自然会想法阻止。”
僖嫔颔首：“有道理。怕夜长梦多，现在我们就想办法通知各自的父亲，抓紧处理此事。”
三人分开，各做各事。
帝无垢陪着惑雪在御花园赏了会儿花，吃过晚饭，便早早歇下。旅途再怎么慢行，也依然会劳累，哪有睡在自己的床上踏实。
只是漫漫长夜，对于帝无垢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守着香甜柔软的身体，却只能抱，不能睡。
有心去挑逗一下，又怕克制不住自己的火，到时受煎熬的还是自己。只能掰着指头算日子，索性再坚持几天就满三个月了。
清晨，帝无垢早早去了金銮殿。
虽这么多日子没上朝，但政务之事，并没有拉下。邢煜杰和帝陌凌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个别难以抉择的事，也有专人鹰隼传书给他处理。
下了早朝，姜大将军、白太史和几个老臣却留了下来：“皇上，老臣几个有事禀报。”
帝无垢淡淡道：“朕正巧也有事要找姜大将军。你们几人的事，下午再议。”
白安礼和几人对视一眼，这事儿上午下午都一样，反正都是当天：“是，老臣告退。”
白安礼退下时，给姜大将军使了个眼色。
帝无垢只做没看到，淡淡道：“姜将军，随朕来御书房。”
“是。”
进了御书房，帝无垢挥退伺候的下人，说道：“姜大将军可知朕叫你来，是有何事？”
姜大将军如实说道：“老臣不知。”
“是这样，朕前些天一直在各地微服体察民情。在路过一座城池时，遇到一位自称是守备的姜姓男子。
说来也巧，他不仅与大将军同姓，而且长得也与大将军颇有几分相像，只是年轻很多。”
姜大将军忽然变了脸色……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难以平民愤
姜大将军忽然变了脸色，原本就黝黑的脸，此时更像炭一样。
帝无垢只如未曾看到，缓缓道来：“那位姜姓守备在闹市区纵马奔驰，见人就打，就连朕……也差点被马鞭甩到。还好朕有些武功，才堪堪避过。
可这位守备马鞭落空却不由大怒，冲朕污言秽语，不可一世。非说朕惊扰了他的烈马，便要将朕抓进牢房。”
姜大将军全身是汗，抬起衣袖擦擦额头。
帝无垢似疑惑：“咦，姜大将军为何如此热？”
姜大将军艰难开口：“回……回皇上，那正是老臣的犬子姜光，年幼不懂事。不识皇上，惊扰圣上，实在罪该万死。”
帝无垢挑眉：“哦，是姜大将军的儿子？朕并未提他名字，也未说是哪座城，姜将军就如此笃定，看来是对令子有很深的了解。”
了解什么，了解他胆大妄为，经常闹事吗？大将军不敢答话，只是用衣袖擦着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珠。
帝无垢似无意说道：“朕的御书房铜炉烧得过旺，竟令姜大将军热成这样。
对了，朕还没说完。百姓们举报，这姜守备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债，朕已命新任知府审理清楚，均是被姜守备心情不好或是无故打死。
大将军，你确定那是你儿子？”
姜大将军不知该答是与不是，擦着汗：“这……”
帝无垢却突然打断他：“既如此，姜大将军最好告知朕是与不是。若不是，朕也好命寿城新知府禀公处理。几条人命，还意图袭击朕，那得凌迟处死，百姓围观，方能解百姓心头之恨。”
姜大将军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扑通跪地：“皇上，皇上，是老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看在老臣服侍先皇和皇上多年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给老臣留个后啊。
老臣年岁已大，就这么一个儿子……
如有差池，老臣……老臣无法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们交待啊。”
姜大将军言词恳切，老泪纵横。
帝无垢微微叹息：“唉，非是朕不肯帮你，实在是此事影响过大，激起了民愤。不过……”
姜大将军抬起头，希翼道：“皇上，不过什么？”
帝无垢摸着下巴似在思索：“这几件命案在寿城影响极坏，不处理难以平民愤。但朕倒是也认识一位易容高手……”
姜大将军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将另一个人易容成他儿子的样子，处死给百姓看。这样百姓的民愤便平了，只是这样……
他的儿子就被迫隐世藏名，不能以真身份示人了。
但好歹会为姜家留后。
比白安礼的儿子白阳好多了，那白阳只是在牢中给白家留了个后。
白阳的女人一有身孕，京兆尹便请御医诊脉，诊出肚子里是个男孩。这白阳立刻被处斩。白发人送黑发人，姜光的待遇已是比白阳好太多了。
姜大将军闭了闭眼，磕了个头：“老臣谢过皇上！”
帝无垢淡淡道：“大将军先不要谢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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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交出虎符
“大将军不要谢之过早，这位易容高手性格孤僻，从来不会给谁面子，包括朕。没有足够的好处或利益，他岂肯帮忙？江湖之中的武林盟主，姜大将军可曾听说过？”
姜大将军的心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似乎要蹦出来：“老臣听说过。听说盟主面戴一张鬼面面具，极少出现在人前，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但武功出神入化、无人能敌。”
帝无垢淡淡道：“他便是这位易容高手。”
大将军心里有些纳闷，这盟主既然是易容高手，如若不爱以真面目示人，完全可以易容。为什么要戴面具……
帝无垢似知他所想，淡淡道：“这位盟主嫌麻烦，懒于易容。所以虽有此本领，平时却极少用，又不想被人瞧了他的相貌，便戴一张鬼面面具。
朕也是在未登基前，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他。
只是这人……
从不肯轻易为人易容，更何况是一个囚犯。”
姜大将军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知皇上必有后招，否则皇上定不会提起盟主。
“请皇上明示。”
帝无垢负手淡淡道：“他既然去争坐武林盟主的宝座，那野心必然很大。寻常东西，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朕若请他帮忙，一定会付出极大代价。
故，朕也要同样大的好处，才会去请他。”
姜大将军明白了，皇上这是变相跟他要好处。只是，他能给皇上的，似乎也就只有……
别的东西，皇上岂会放在眼里。将军府里所谓的金玉宝石，国库中有的是，皇上更不需要。
姜大将军知道，如果答应，那他的大将军一职，便如同被架空，空有其名。
可若不答应，他的儿子……
姜大将军沉痛磕了个头：“臣愿将手中的半块虎符呈给皇上，谢皇上不杀犬子之恩。”
帝无垢丝毫没有占了便宜的表情，傲然道：“好，那朕便免为其难，为你请到此人。只是，事不宜迟，大将军若不想公子在狱中吃苦，或是被仇人暗杀在牢中，还是尽快行动比较好。”
姜大将军擦擦额头的冷汗：“老臣明白。老臣这就回府去拿。”
帝无垢淡淡道：“朕等姜大将军的好消息。”
姜大将军匆匆离去，又匆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锦盒。
帝无垢打开，里面赫然躺着半块雕刻复杂的漆黑虎符。
帝无垢拿出自己的半块拼上去，严密-合二为一，无一丝缝隙。
帝无垢将虎符收好：“好，姜大将军的心意，朕已明白。朕会传书给武林盟主，请他务必先办此事。姜大将军回府等好消息就行，不出半个月，令郎必定回府。”
“谢皇上，谢皇上！”姜大将军似瞬间老了好几岁。
帝无垢似不经意道：“今天早朝后，姜大将军说要见朕，是有何事？”
姜大将军如何还敢再提阻止惑雪之事，万一皇上恼怒反悔，他儿子的小命就没了。莫说是封妃，便是封后，他也不管了。
他的女儿姜嫔已中毒不能生育，永远做不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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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格外敏感
谁是皇后，与他关系已不大。
儿子才是他姜家的希望，至少能保证姜家有后：“回皇上，臣无事、无事。之前只是臣一时受人蛊惑，此时已经想清。”
帝无垢淡淡道：“想清楚最好。姜大将军为人正派、为朝廷兢兢业业，朕相信将来必会衣锦还乡。”
这是皇上给他吃定心丸，只要不犯大错，皇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安享晚年。“谢皇上！”
“退下。”
“是。”
帝无垢又吩咐了下人几件事，才前往乾坤宫，已是巳时。
“皇上，”乾坤宫中，金灿行礼，“惑姑姑早上等皇上不来，奴婢劝她吃饭，她不肯吃……”为难地看了眼寝殿的方向。
帝无垢心里有些急，以前不吃也就罢了，现在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惑雪现在可是三个人。
两个宝宝一定会争雪儿的营养，雪儿不多吃点，受苦的可是她。
帝无垢大步推门而进。
惑雪正侧躺在床上，听到门响，翻了个身面向里。
帝无垢走到床边坐下，轻轻道：“雪儿，怎么不吃饭？”
惑雪赌气往床里面动了动。
帝无垢一把将惑雪捞到自己腿上，温情款款：“雪儿。”
惑雪扭着头不看他。
“好了，是朕的错，朕应该回来陪雪儿吃饭。”
惑雪眼里委屈地浮现几滴泪花。
帝无垢心疼，抱着她轻轻为她吻干：“以后朕不在时，你要先吃，不必等朕。不能饿到自己。”
“不吃！”
帝无垢哄孩子似的温柔道：“朕陪你吃，朕永远都陪你吃。”
惑雪这才抽抽小鼻子，往他怀里拱了拱。她不是故意要矫情，只是可能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变得格外敏感多疑。动不动，就会觉得自己委屈。
“朕抱你去吃。”帝无垢抱着惑雪站起，向寝殿门走去。
惑雪挣了一下，嗔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雪儿，不要害羞。你已经有朕的孩子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你是朕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女人。”
“皇上。”惑雪忽然有些严肃。
帝无垢有些紧张：“怎么了？”
“我虽然怀了身孕，但现在还看不出来，先不要被别人知道。我怕……”
帝无垢眯起眼睛，目光有些狠戾：“朕会保护你，谁若胆敢动你，朕扒了她的皮。”
惑雪拉拉他的衣袖：“前三个月胎象不稳，这事以后再说。”
“好，朕什么都依雪儿。”除了床上那事，帝无垢默默在心里补充。
惑雪又挣扎一下：“放我下来，我又不是不会走。”
帝无垢无奈，放下惑雪，却是紧紧拥着她的腰。
打开门，冷声吩咐：“传膳。”
“是。”
金灿立刻派人去御膳房，再次上菜。
帝无垢与惑雪来到偏殿，看到桌角那熟悉的两把椅子，便指挥太监们搬到正北方并排着。
“雪儿，以后你与朕一同坐这。”
“坐这……恐怕不太好吧。”这里可是正座，除了皇上，谁还敢坐。
“这有何不好，朕这吃饭的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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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退出
“有意见的，朕会让她永远闭嘴！”
吃过饭，帝无垢陪惑雪躺下休息。有了身孕，惑雪更是嗜睡懒得动。
宫外，白安礼却因姜大将军的突然退出而恼怒。他现在已不是丞相，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史，而其他几个老臣，也官位卑微。他们这几个人的分量加起来，皇上哪会放在眼里。
原先有姜大将军带领，自然皇上畏于他的虎符，也会斟酌再三。
谁知大将军中途竟然突然退出了。
白安礼质问：“皇上上午与你说过什么，你为何会退出？”
姜大将军有些高傲地抬起下巴：“本将军早上那是一时没想开，现在突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么？”
姜大将军冷笑：“我女儿已不能再有身孕，虽说找到神医或可一治，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都没能寻到神医的影子。
不能生育，她岂能做皇后？
她做不了皇后，谁坐皇后还不是一样？
我们费心费力，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白安礼否定他的话：“不一样。皇上对惑雪有多宠，我们都有女儿在宫里，自然明白。一旦惑雪封后，代表我们的女儿不仅无缘后位，只怕也会彻底失宠。”
姜大将军嘲讽嗤笑：“失宠？呵呵，本将军的女儿早就失宠了。不，皇上似乎就没宠过，更何谈失宠？
谁做皇后，对老夫来说，影响和意义不大。
惑雪没有背景，恕老夫直言，可能对老夫反而更有利一些。老夫还有事，告辞！”
白安礼眸色掩饰住那抹阴狠，皇上倒底与他说了什么，令本来愤怒满面的他，竟然完完全全转变了态度……
想必，姜大将军必是有什么要紧的把柄落在皇上手里。
“大人。”僖嫔的父亲都察院御史李大人说道，“下官忽然记起府里还有要事，也不能去了。见谅、见谅！”
不等白安礼答应，嘴里一边说着见谅，一边向外退，旋即便大步离去。
姜大将军的一席话点醒了他，是啊，惑雪封妃，确实本令他心有不甘。
可他女儿僖嫔上面还压着个静贵妃，这静贵妃心思深沉，看起来很平静，但做事周全，很少得罪宫中之人。
惑雪光有皇上的宠，不一定能斗得过有心机的静贵妃。惑雪将来能不能坐上皇后之位还得两说。
不过，这皇后之位有这两人压着，而僖嫔既不受宠、又没有娘家后盾，他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官罢了。
当今皇上格外喜欢提拔年轻有为的新官，像他这种平庸之人，只求能保住官位、原地踏步就不错了。
他的女儿僖嫔，又怎能坐上皇后之位呢？
至于静贵妃与惑雪，就如大将军没有说透的话，确实让惑雪做皇后、比静贵妃做皇后要更好。
惑雪没有娘家背景，跟任何大臣、家族的存在，都没有利益冲突。她再受宠，皇上也不过是宠她一人，惠及不到她娘家什么势力，不会打破现有势力的平衡。
而静贵妃就不一样了，一旦成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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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不会封妃
静贵妃就不一样了，一旦成为皇后，白安礼就会升为国丈。依白安礼那吝啬小气的性格，他真得不到什么好处。
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惹怒皇上呢？
他站皇上和大将军，落个好，将来这白安礼想对他动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白安礼见御史李大人也离去，目光有些阴鸷地看向在场其他几位老臣。
一名中年官员气愤道：“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叛变了。”
白安礼严肃喊道：“还有谁想退出，现在就退出，别等到了皇上面前，再打退堂鼓。”
被他这样严厉一说，原本有两个动摇的，此时看到白安礼黑沉不悦的脸，还是留了下来。既然选择了站他，就赌一把吧。
毕竟白安礼也算两朝丞相了，虽暂时失势，但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现在后宫之中，只有静贵妃最有希望夺得皇后之位。
白安礼说道：“既然无人退出，那你们便随老臣进宫。”
只是这次进宫的结果，大家基本也能猜测到。原先有大将军参与进来，分量足，说不定还能说服皇上。
现在，他们中官职最大的就是白安礼，还只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太史，只怕皇上那边不会卖这个面子。
但是，也要让皇上知道，他们对这个惑雪封妃，是极度不满的。
将来万一皇上想册立她为雪，皇上也会考虑再三。
白安礼与众人来到御书房外求见时，帝无垢也刚刚过来。
“皇上，老臣几人得到消息，皇上有意将宫女惑雪纳入后宫？”
帝无垢淡淡讽刺：“白太史消息倒是灵通。”
白安礼没有在意他的语气：“皇上，不知想册立惑雪为什么品阶？”
帝无垢神情倨傲：“白太史倒是关心朕的家事，这胳膊，也伸得太长了些？”
众人缩缩脑袋，白安礼一副老顽固的样子：“皇上，后宫之事，若是册立惑雪为美人、才人，自然与臣无关。但若是册立惑雪为妃，这么大的事，却与朝政也有一定的关联。”
白安礼言辞恳切：“皇上，惑雪不守宫规，屡次逃跑，顶撞太后，无法无天，不行跪拜，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妃，恐怕会被世人耻笑。”
帝无垢嘴角轻讽：“白太史对朕的后宫之事知道的倒是清楚。”
“臣也只是听说……听说。”若是明着说是静贵妃给他通风报信，那她与他就犯了私传宫中消息的大罪。
“白太史倒会听说，只是这消息有误。白太史身为一个朝廷官员，竟也会把道听途说之词说与朕听，是年纪大了，胜任不了太史一职吗？”
跟来的几名官员脑袋更低了，皇上看来对白安礼很不满。
白安礼态度强硬：“皇上，惑雪不守宫规之事，后宫人尽皆知，如何有误？”
帝无垢淡淡道：“朕说的不是这条，宫规乃人为所订，朕特许惑雪不必遵守。朕指的是封妃一事。”
白安礼突然眼睛发亮：“皇上的意思是……不会封妃？”
帝无垢高傲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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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坐着睡着了……醒来只好站着修完文……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只有静贵妃才能胜任
白安礼这才放下一颗心，看来是静贵妃太过紧张、杞人忧天了。
皇上说纳入后宫，想来也只不过是封个才人、美人之类，对她毫无影响。
白安礼瞬时身心轻松许多，笑道：“皇上，误会，误会。”
随行几人脸上也有了喜色。将来这后位，非静贵妃莫属，白安礼，总要成为国丈。皇上贬他的丞相之位，或许是怕他太过得意，先敲打敲打。幸好他们没站错队。
几人心里甚至有些同情大将军和李大人，两人将来不知会不会受到白安礼报复。以白安礼的肚量，多半会的。
白安礼一脸笑意：“皇上，老臣无事，老臣告退！”
“臣告退！”另几位大臣一同附和。
就在白安礼退至门边、要出去时，帝无垢忽然说道：“朕不会封惑雪为妃，而是直接册封为后。”
白安礼刚要迈门槛的脚趔趄绊了一下，赶紧扶稳门框。幻听，他一定是幻听了。
可见到走在身旁、一脸惊愕的几位官员，白安礼愣愣地回过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无力地一张一合：“皇……皇上，您……说什么？老臣年纪大了，听力不太好。”
“后天，朕会直接册封惑雪为皇后！”掷地有声、又不容质疑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从帝无垢身上移开，错愕地看向白安礼。
白安礼心脏停跳几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皇上会封一个无任何家世背景的宫女为皇后……
就不怕众人反对、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们退下。”帝无垢冷漠吩咐。
几名随行官员面面相觑，再次看向白安礼，等待他示下。
白安礼突然坚决道：“皇上，臣反对。惑雪无德无能，不能胜任皇后之位。”
帝无垢淡淡道：“哦，只有静贵妃才能胜任？”
白安礼几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却还是制止了自己：“皇上，老臣只是就事论事，虽然静贵妃雍容大度、知书答礼，但臣并没有推举静贵妃的意思。
惑雪只是一个宫女，突然册封为皇后，恐怕会令所有人不服。”
帝无垢冷嗤：“所有人？朕想，天下百姓会拥护的。毕竟，惑雪代表的，可是百姓的一员。”
白安礼一时语噎，好像真有一定道理。惑雪为后，也就给了平民女子一个希望。平民，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
白安礼换了切入点：“皇上，这会混淆皇室尊贵的血统。”
“你跟朕谈血统？据朕所知，白太史在成为丞相之前，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靠着科举一步步爬上来，受到先帝赏识，成为丞相。
那白太史的血统难道会变？当了官，那血统便高贵了？
如此说来，惑雪封为皇后，那血统自然也会变得高尚。那白太史也无需担心皇室血统之事了。”
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皇上，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竟然将他辩得无从反驳。
白太史沉下难看的脸：“皇上，抛去血脉不谈，她不遵宫规，如何以身作则，来约束后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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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家猫
帝无垢淡淡道：“宫规，乃是人定。至于约束其她人，她还没做，白太史又如何能预见到以后的事？
静贵妃管理后宫期间，后宫屡次出事，嫔妃们一个个或被下毒、或接连死去。这后宫管理的又如何？”
白太史脸色暗沉地难看：“请皇上三思，封后乃是关系朝廷之大事，并非皇上一人之事。
至少，应该征得太后和朝廷百官的同意。”
帝无垢淡淡道：“这个，白太史不用担心，明日早朝朕自会宣布此事。向来，任何事都不可能令所有人都满意，只要能得到大部分官员的赞同，便算通过。”
白安礼看向自己身边几人，很明显，他们几个人，代表不了大部分人。
朝中的老臣，都在帝无垢登基后，被陆陆续续或罢官、或处斩、或下牢，剩下他们几个，那姜大将军还叛变了……
他一定不知皇上是要封惑雪为后，如此看来，他有必要跑一趟将军府。
还有太后那边……
“皇上，皇后将来毕竟还是居住在后宫，太后目前乃后宫之主，她的意见，应该最重要。”静贵妃传给他的消息，很明显，还不知惑雪会被封后。连封妃之事，也只是她们在猜测。
帝无垢淡淡道：“这些，不用白太史费心。无事退下，朕明天早朝后，还要去太庙祭祖。”
白安礼劝不动皇上，也无心留在此处。他的一颗心，早已焦灼地飞出去。今天晚上，怕是不用睡觉了。得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多跑几家，能说服几人是几人。
“老臣告退。”白安礼再次退下，及至殿门，又听帝无垢冷声道：“来人。”
小春子从门外进来，与白安礼错身而过：“皇上。”
“传令邢丞相和京兆尹，有奏折反应最近个别大臣结党营私，命他们今日起严密监视，一切私交过甚现象均不可放过。”
“是。”小春子领命离开。
白安礼心里一肚子气，皇上这是怕他出去拉人，防着他啊。甩袖带着几位大臣离去。不管明天朝中几人反对，光是太后这关，皇上就过不了。
帝无垢离开御书房，回到乾坤宫时，惑雪已经倚着贵妃榻睡着。
本来觉就多，因着怀孕，更嗜睡了。
帝无垢悄声吩咐几件事，才又回到寝殿。
往她小脸上亲了一口，温柔叫道：“雪儿，醒醒。”
将惑雪抱到腿上，惑雪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是帝无垢，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要吃晚饭了吗？”
帝无垢捏捏她的小鼻尖：“小野猫快变成家猫了，除了吃就是睡。吃过饭，朕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一听要出去，惑雪有了精神。
“到了就会知道。”
帝无垢抱起惑雪来到寝殿门前，惑雪立刻挣扎着要下来。帝无垢怕她伤到自己，轻轻放下她，帮她抻平衣服上的褶皱，打开门，牵着她的小手出来。
惑雪的孕吐已不太严重，但帝无垢还是叮嘱御膳房，饭菜以清淡多样为主，肉菜较少。
吃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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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又要娶什么人为妃吗？
吃过晚饭，帝无垢便吩咐金灿和坤后宫四名宫女跟着。
来到乾坤宫外，停着两辆马车。帝无垢与惑雪上了前面那辆，五位宫女则被要求上了后面一辆。
惑雪眨眨眼睛，更奇怪了：“皇上，这是要去哪，为什么还要带上她们几个？”
帝无垢将惑雪拉坐到自己腿上：“让她们五个服侍你。”
车轮滚动，很快外面有声音传来：“皇上，到了。”
帝无垢牵着惑雪下了马车，眼前是个美伦美奂的宫殿。
两人信步而进，惑雪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建筑、回廊楼阁、雕梁画栋，越看越熟悉。
直到进入一个园门，看到一片湖泊，惑雪激动道：“是这里！”
“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帝无垢嘴角含-着幸福的笑意。无比庆幸那天没有冷酷地掐死她，否则他永远不会知道爱一个人的幸福，必定会孤独终老。
惑雪好奇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若是夏天，来湖上一定很舒服惬意。问题是，现在是冬天，虽然还没下雪，湖水也没结冰，但一阵寒风吹来，尽管她穿的厚，也依然会瑟瑟发抖。
看到那冰凉的湖水，就更冷了几分。
帝无垢牵着她离开湖泊，来到曾经住过的院子：“这里还记得吗？”
惑雪点点头：“记得。”当初她在这里第一次服侍他沐浴更衣，第一次服侍他安寝。
可怜她只是个太监，悲催地睡在外面的榻上。
帝无垢牵着她来到寝室：“这里是朕在京郊的别苑，你就在这里住两天。”
惑雪惊讶：“我？那你呢？”
“朕今晚自是陪着你。只是明天及明晚，朕会很忙，等后天朕再来接你回去。”
惑雪心里有抹淡淡的酸楚，独属孕妇的多疑又浮了上来。帝无垢明天要做什么，明显是她在皇宫会不方便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
忽得记起墨瑛瑛初进宫时，帝无垢也是找了个借口，让邢煜杰带她在宫外玩了一天。
那……
这是又要娶什么人为妃吗？
惑雪的心有些痛，明知要相信帝无垢，可心中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幽幽问题：“什么……事？”
看到惑雪忽然黯淡下去的脸色、那小脸上的笑意明显已无，帝无垢拥住她：“傻丫头，别乱想。朕忙的是……朝政大事。
朕怕忙起来，不在你身边，宫中那几个女人会伤害你。还是在这里，更令朕放心。
后天一大早，朕保证接你回去。明天若是能抽-出时间，朕也会过来。
朕派了暗卫暗中保护你，这里也没有外人在，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金灿。
如果想朕，就写信交给暗卫，朕会收到。”
“谁想你！”惑雪嗔道。是啊，她应该无条件相信帝无垢，连他的孩子都有了，竟然会还这么胡思乱想。
等惑雪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帝无垢的身影。
室内的铜炉烧得暖烘烘的，金灿正守在一旁：“惑姑姑，您醒了。”
惑雪拥着锦被坐起：“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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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惊喜
“皇上凌晨就上朝去了，叮嘱惑姑姑多睡一会儿，等皇上带来惊喜。”
惊喜？
对了，帝无垢似乎提过有个惊喜。那今天应该是准备惊喜去了，可是什么惊喜呢？
珍宝首饰？
似乎不像帝无垢的风格。
那是什么，又要计划微服出巡？
这倒是个大惊喜，可他才刚刚回来，又要出去，朝中大臣会有意见吧。
想不出，惑雪甩甩脑袋。怀了孕的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有时候，心比针眼还小，总爱胡乱猜疑。
“奴婢服侍惑姑姑起床。”
惑雪微笑道：“我也是宫女，哪用得着服侍。你知道皇上说的惊喜是什么吗？”
金灿摇摇头：“奴婢不知。”
看金灿的神情，也不似说谎，竟然弄这么神秘。
金灿打开旁边一个衣橱：“惑姑姑，这房间里的衣服首饰，都是皇上特意命人做的。娘娘想穿哪件？”
帝无垢又不在，穿那么漂亮给谁看？
惑雪随口说道：“随意，只要暖和就行。”
金灿在衣橱里挑了挑，哪一件都很漂亮。拿了一件厚实些的来到惑雪面前：“惑姑姑，皇上说，您要习惯我们的服侍。”
惑雪摆摆手：“不要皇上说皇上说了，都是宫女，我自己起床。”
她怀孕的事，宫中还无人知晓。肚子又没显怀，看不出来。
来到厅中吃饭，虽然不是御膳房所出，但这味道……为何跟御膳房做的如此相似？该不会是御膳房的大厨也跟着来了吧？
惑雪心中一阵甜蜜。
吃过饭，惑雪便无聊地坐在铜炉旁。外面冷，她实在不愿出去。
“金灿，给我准备纸。”
“是。”
惑雪忽得想起被劫前、曾答应给帝无垢设计衣服，可因为被劫，后来便不了了之，估计帝无垢自己都忘记了吧。
也好，既然他要给她一个惊喜，那她也要送他一个。
惑雪从空间拿出铅笔，开始动手设计服装。
*
金銮殿上，帝无垢威严道：“朕已决定，明日朕大婚，正式册立惑雪为皇后。”
此令一出，众大臣脸上皆是震惊。惑雪的大名，大臣们还是有所耳闻，毕竟由太监变成宫女，还深受皇上宠爱。
邢煜杰掩住心中那微微的不适感，走出队列：“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惑……姑娘才德兼备，相貌出众，必是皇后最佳人选。”
帝无垢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淡淡的喜意，虽然那笑意极浅，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官员们，还是抓到了这个瞬间，纷纷附和：“臣恭喜皇上！”
朝中大臣，有一半是帝无垢或邢煜杰亲自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大胆有闯劲，思想也较为开放。心中对帝无垢和邢煜杰怀有深深的敬意，顿时恭贺声此起彼伏。
剩下的中立派，见这么多官员表态，心中已有些动摇。
此时，一直站在最前面的姜大将军也出列，掷地有声：“臣也恭贺皇上！”
朝中最大的文武官员——将军和丞相，均已表态，中立派们不再犹豫，恭贺之声一片。
白安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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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太后是不会同意的
白安礼看到这恭贺之人之中，竟有昨天与他一起面圣之人，心中充满怒气。
“皇上，臣反对！”白安礼再也按捺不住，走出队列表明自己的立场。
四个拥护白安礼的大臣，互视一眼，也附和道：“臣反对。”
然而在几十人的大臣中，这几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官位也低。
帝无垢淡淡道：“既然大多数爱卿都同意朕册立皇后，那明日朕大婚，特意给爱卿们放假五天，举国欢庆！”
“皇上，明日大婚，是不是太仓促了？”邢煜杰提醒。造化弄人，惑雪竟然要成为皇后。他已经许久未见过惑雪了，印象中，她还是那个机灵的小太监、古灵精怪的小宫女。
竟然要变成皇后，以她的性格，怎么能驾驭得了皇后之位，特别是后宫的勾心斗角，光靠小聪明是不行的。
帝无垢朗声说道：“朕于一个月前已在暗中筹备，故时间上并不仓促。早朝过后，你们随朕去太庙祭祖。皇后的册封，朕不想延续以前的老规矩和仪式，太过沉闷繁琐。
朕会结合民间的亲事礼仪，进行一系列变更。”
原来一个月前皇上就有这心思了……
邢煜杰退至一旁。
白安礼高声提醒：“皇上，册封皇后之事，需征得太后同意。”他就不信太后会同意。
帝无垢倨傲地看他一眼：“白太史所说不错。想来太后必不会反对，早朝过后，朕自会告知太后。如若无事，退朝，各爱卿于辰时末自行抵达太庙。
经钦天监推算，今日巳时乃是吉时。”
“是，臣告退。”众大臣尽数退下，要急着回府吃饭沐浴，整理着装。陪同皇上祭祀之事极为隆重，不可有任何差错。
白安礼却没动：“皇上，臣也想听听太后的意见。”
帝无垢冷蔑看他一眼，淡漠道：“白太史不妨与这四位大臣一同去御书房。小春子，去请太后。”
“是。”
白安礼看着底气十足的帝无垢，不知皇上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信心。可太后一向对惑雪有诸多不满，惑雪又屡次顶撞太后，太后怎么可能会同意……
及至御书房，太后还未到。白安礼几人静静候在下面，帝无垢丝毫没有在意，翻阅着龙案上的奏折。
“太后驾到！”
太后头戴一支大气的金黄色凤钗，身披一件暗黄色绣凤貂毛披风而进。大殿内暖和，宫女紫玥帮着取下披风。
白安礼几人立刻叩拜。
太后问道：“皇上突然急着请哀家过来，有事？”
帝无垢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白安礼，示意他说。
白安礼巴不得立刻告诉太后：“太后娘娘，皇上今天昭告天下，正式册封宫女惑雪为皇后，明日惑雪入主后宫。”
“什么？”太后脸上全是震惊之色，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起，紫玥急忙扶住她。
太后急问：“皇上，这……这是真的？”
看到太后的反应，白安礼总算放心了。
他就说，太后是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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