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温岁寒这个人很复杂
顾西辞也不和她客气,将椅子拖到她面前,坐下。
因身材高大,这椅子被他坐出了小巧感,他的长腿好似无处安放。
便只能身体前倾,岔着长腿,两只手臂均放在膝上,他精致的手工西装,也因为他的坐姿而有了轻微的紧绷感。
他盯着姜薏有些浮肿的脸颊,克制着自己没有伸出手去摸一摸的冲动。
“姜薏,你两天没去上课了,这样下去,你会被扣学分的。”
对于这件事,老首长和崔姨无时无刻不在她耳边唠叨,她已经听出了茧子。
而后,顾西辞继续说道:“我知道,有关于姜矜阿姨的事,你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可她去世十年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你何必这样揪着不放过自己呢?”
姜薏并不是不放过自己。
而是在接受了这么多的信息之后,她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竟悄悄的有了些许变化。
这两天,她闭门不出,躺在床上一直在审视着自己和温岁寒的这段感情。
有太多的事她想不通。
虽然外公已经将母亲去世的来龙去脉都说给她听,可就如祝霜华说的那样,这里面有诸多的疑点是她说不能理解的。
如果当时温可凡真的是无辜的,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祝霜华依旧不相信,不肯放过她?
当然,这也倒也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既然当年的事温岁寒全部知情,可和自己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他为什么从未提及过?
当温岁寒被指责他与当年那件事脱不了干系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
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可姜薏却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问,该问些什么。
如今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小生命。
她突然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她真怕问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该何去何从?
一系列的困扰,扰的姜薏几乎天天失眠,眼圈发黑,脸颊浮肿。
姜薏看着顾西辞说:“西辞哥哥,你了解温岁寒吗?”
顾西辞脸上的笑容突然一顿,他不着痕迹的将眼中的轻蔑收回:“为什么这样问?”
姜薏有些泄气:“我不过也就是随口一问,我好想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顾西辞笑的云淡风轻,说道:“朋友关系里,我与张乾关系最近,虽认识岁寒有些年了,至于了解这个词,着实还说不上……岁寒和萧栩不一样,萧栩看似张扬没谱,实际心里最能与自己较劲,他是内耗型人格。而张乾自不必说,说多了你也不会信,想必你那个姓何的小朋友没少在背后骂他,估计你对张乾的印象也不会太好。而岁寒说起来可就复杂多了。”
“复杂?”姜薏不解。
顾西辞笑的依旧恬淡:“对,复杂。我之所以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是因为他做事总有他自己的风格,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觉得他在乎你的时候,也许他并不在乎,而你觉得自己在他的心里无足轻重的时候,他又让你觉得自己好像又很重要,他很会掌控,任何人面前,他都能做到收放自如。”
第527章 :被他算计的人还少吗
“我还是不太懂。”姜薏如实说道。
顾西辞换了个坐姿,身体微微向后靠:“这倒也不难,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就懂了。”
姜薏点头,仔细倾听。
顾西辞说:“你听说过苏氏集团苏守成自杀这件事吗?”
姜薏多少有点印象,还是当初她为了气周子幕,而在网上查找温岁寒资料的时候发现的。
她将那篇不知道来源的报导读过一遍,觉得十分的扯淡。
上面夸张到差点把温岁寒这个人给妖魔化了。
苏守成曾是苏氏集团的总裁,跟HR有过短暂的合作。
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氏集团和HR突然宣布关系破裂,甚至还因温岁寒初出茅庐而大肆打压了一番。
从头到尾,温岁寒所表现出来的冷静,都不符合他的年龄。
而就在这样的不动声色之间,他将苏氏集团的总裁亲手送上了绝路。
顾西辞说:“一开始结束合作这事是苏守成提出来的,苏守成提出的条件很苛刻,本以为岁寒这个刚出茅庐的小子什么也不懂,想趁机分走一批HR的资源。可让苏总没想到的是,岁寒会主动让步,先是顺利的解除了和苏氏集团的合作关系,然后在媒体上公开给老苏总道歉。一万多字的道歉信po在HR的官网上,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正是那个时候,岁寒正式的走入到商业领域的公众视野。”
“然后呢?”姜薏忍不住问。
“就在所有人都在讥笑岁寒心智幼稚,不适合担任HR执行总裁一职时,突然网上又爆出了一桩商业罪案。那个大案涉及了很多官僚和商圈的交易内幕,恰巧与岁寒那篇洋洋洒洒的道歉信里的时间线都一一对应上,一时间在网络上起了一阵妖风。
因为岁寒的道歉信里,表面上看似诚恳谦虚,实则分解拆析过后,一些细思极恐的细节直指苏守成。
苏守成起初根本没把岁寒放在眼里,一篇道歉信,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也就是个形式,哗众取宠罢了……不过渐渐的,苏守成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网上的舆论开始调转风向,苏守成终于慌了。”
“什么大案?”
顾西辞看了姜薏一眼:“那案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外人眼中岁寒还在过家家,但其实他已经将手伸到了苏氏集团的腹地了。苏守成背后的那几座靠山,没一个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苏守成不傻,事情如果再持续发酵,那么势必要有些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的东西被翻出来了,而那些靠山们为了明哲保身,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壮士断腕。”
说到这儿,顾西辞笑了:“而苏守成就是那个被伸出去的手腕。”
“然后呢?”姜薏又问。
“然后?然后苏守成为了身家性命,没法子了,只能亲自上门去求岁寒,而岁寒直接闭门不见……苏守成没想到自己算计人算计了一辈子,结果被岁寒这个小子给算计成了这样。他不甘心,想用死去制造舆论,想让所有人以为他是被岁寒逼的,是温岁寒不给他活路,所以就有了那个自杀事件。”
“那苏总最后活下来了吗?”姜薏听的有些着急。
顾西辞淡淡的笑着:“嗯,活下来了。”
姜薏长长的松了口气,真怕苏总一时想不开,温岁寒会落个不给人留后路的名声。
第528章 :不分伯仲
顾西辞像是讲笑话一般,说:“苏总站在苏氏集团的大楼上,发表了一番康概陈词控诉温岁寒。而岁寒在接到苏总临终‘遗言’时,竟然没有发火,而是在电话里问到苏总喜欢哪里的墓地,晚辈送您一块。”
姜薏竟然听笑了。
不过,她很快就停止了笑,因为这不是笑话,是一条人命。
姜薏甚至不敢想,温岁寒三言两语间就把一个人逼上绝路,面对生死,竟还能云淡风轻的说出那番话来。
姜薏自言自语道:“他真的冷血到不把苏总的命当回事吗?”
顾西辞却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是因为岁寒他已经将苏守成这个人给吃透了,他完全能掌控当时的局面。”
“掌控……”姜薏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
顾西辞说完这些,一直看着姜薏的眸子:“这种事他做的游刃有余,还有之前他是怎么借着他大哥的手做空盛氏的,又是怎么力排众议的把温煦推到那个位置上去,杀伐果断的瓦解了分公司内部的结构的……你真的以为,岁寒是你能看懂的人吗?”
在顾西辞的嘴里,温岁寒仿佛是个陌生人,好像与那个曾与她在一起耳鬓厮磨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见姜薏发愣,顾西辞兀自从椅子里站起身,说道:“姜薏,这就是我认识的温岁寒,”
停顿了良久,姜薏还是问道:“西辞哥哥,我母亲的死,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顾西辞笑的意味深长:“没关系吗?”
姜薏不明白他这一句反问到底什么意思。
顾西辞继续说道:“如果你笃定他与你母亲的事没有一点关系,你就不会来问我,而是直接去问他了,对吗?”
姜薏被顾西辞一语道破,直接愣在当场。
很显然,顾西辞是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姜薏的确不敢去问温岁寒,因为她怕温岁寒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旦那个答案是她承受不起的,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崔姨来到门口,对着里面的两个人说道:“吃饭了,有什么话吃完了饭再聊吧。”
顾西辞笑看着姜薏。
姜薏只好从床上起身,跟顾西辞一起下了楼。
一顿晚饭吃完,顾西辞被老首长拽着去书房里下棋。
姜薏坐在自己卧室的飘窗上,犹豫了许久,终于给温岁寒发了一条微信。
里面写着:【温岁寒,我们谈谈。】
姜薏等了许久,也没见温岁寒回信。
直到太阳西沉,温岁寒才回复了一句:【抱歉,姜薏。】
看着这样的微信,姜薏陷入沉思。
这一句道歉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书房里,老首长毁了一步棋,又觉得不自己不磊落,便直接将棋子往棋盘上一丢,道:“我输了。”
顾西辞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着说道:“后面未必就没有生机。”
老首长笑了:“你和岁寒的棋下的都好,他主攻,你主守,不相伯仲。就犹如你们两人的性子,你们两个要是都是我的兵……”
第529章 :你和温岁寒有什么矛盾
听到这里,顾西辞笑:“您不是说,攻守双方只相见于战场,我们又如何能一起做您的兵?”
说不出为什么,老首长竟突然觉得今天的顾西辞似乎和以往不同些。
虽然他的话都没有毛病,可他就是听出了一丝丝的剑拔弩张来。
老首长心里装不住事,开口就问:“你和岁寒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顾西辞被问得微微惊讶:“我们哪里有什么矛盾?”
闻言,老首长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嗐,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
对此,顾西辞只笑未答。
夜里,凌晨1点。
贺仲廉从一个私人会所里被人搀扶出来,踉踉跄跄的来到自己的车前。
助理康连还没等拉开车门,他“哇”的一声,吐在了自己的鞋上。
这样的场面,康连见的多了。
他多数都会在车的后备箱里给贺仲廉备上一套换洗的衣服,可这两天忙的几乎连轴转,康连竟然忘了将换洗衣服送去洗衣店洗。
在后备箱翻找过后,康连只能对前面的司机说道:“老吴,贺总没衣服换了,要不你把他送去附近的酒店吧,我去他家里取一套衣服过来,明早和合作方还有场重要的会面,住在附近不用早起。”
老吴点了点头,同康连一起将贺仲廉扶上了车。
康连则自己打车,直奔贺仲廉的住处。
贺仲廉最近和夫人的感情不错,一直都住在家里,所以康连最先想到的,就是去贺家别墅。
毕竟照比贺仲廉名下的其它房产,贺家别墅才是距离这里最近的。
就是可能要打扰贺夫人了。
康连坐在出租车里,一脸给季美疏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本是想电话里跟季美疏说一声,毕竟这么晚了,另外也让季美疏提前准备好贺总的衣服,这样他就能节省许多时间,回去后自己也还能睡两个小时。
可是,电话一连打了四五个,季美疏的手机都没人接听,想是已经睡下了。
夜里交通无阻,出租车很快就在贺家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了车,康连往里面一看,别墅的卧室竟然还开着灯,里面的人应该还没有睡。
想到这里,他赶快往里面走。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今晚贺家的大门竟然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
康连手刚放在上面,大门就开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往里面走去。
来到客厅的门口,他按响了门铃。
虽然这个时间来打扰的确是很不礼貌,可为了工作,他也没法子。
很快,里面的保姆出来给他开门了。
保姆乍一见他愣了一下。
康连赶忙说道:“你好,我是贺总助理,他的衣服脏了,我过来帮他取两套干净衣服。”
保姆明白了康连的来意后,让出了门口:“那你进来吧。”
康连跟着保姆来到客厅后,保姆道:“您坐,我上去跟夫人知会一声,让她帮您找两套先生的衣服吧。”
“好。”
康连并没有坐,而是站在客厅里等候。
在等候期间,康连的视线被放在茶几上的一块男士手表所吸引了目光。
他不禁对那块手表感到好奇。
第530章 :那块手表是假的
那块男士手表是某品牌推出的一款限量纪念版。
因康连这个人有收藏限量款名表的嗜好,所以面对这款手表自然有些移不开眼。
他将那块手表从茶几上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翻过表背,看上面的手工刻上去的字母。
可刚一入眼,便发现手表竟然是假的。
康连望着手里的这块假手表不禁有些迷惑,毕竟以贺总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会戴假手表呢?
况且,他之前也帮贺仲廉整理过衣物和随身物品,从未见他的个人物品里掺杂过假货。
难道,是被人骗了吗?
还没等康连缕清思路,季美疏穿着一身华丽的睡袍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来到康连面前。
康连立刻将手表放下,对季美疏恭敬的说道:“贺夫人,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可季美疏的妆容依旧精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丝毫未见凌乱。
季美疏笑着说:“没关系,毕竟康助理也是为了工作嘛。”
面对贺夫人的理解,康连十分欣慰。
季美疏往身后的方向侧了侧身,说:“我不清楚仲廉明天要出席什么样的场合,没法帮忙搭配,不如你跟我去他的衣帽间,自己帮他选吧。”
康连自然不会推诿,点头说好。
康连跟随季美疏上了二楼,来到卧室前。
贺仲廉的衣帽间要通过主卧,当康连跟随贺夫人进入主卧时,发现床上是凌乱的。
被子被揪成了一团,和软枕缠在一起。
而另一侧的被角却耷落在一侧的地板上。
康连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去。
不禁感到有些好奇,看季美疏的打扮,应该是还没休息,床竟然乱成了这样。
不过,他也没多想,随着季美疏来到了里面的衣帽间。
这里面大部分的物品都是季美疏的,名包、名表、限量版的鞋子摆放的琳琅满目。
反倒是贺仲廉的东西少之又少。
衣帽间的一角,里面几乎涵盖了贺仲廉的所有衣物鞋帽。
康连快速的走到前面,从里面找出了两套西装,又搭配两件衬衫。
他回头又对着季美疏说:“贺夫人,贺总的领带在什么位置?”
季美疏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朝着另一侧的领带收纳箱前走去。
拉开了大抽屉,里面全是贺仲廉的领带。
领带抽屉的旁边就是透明的大玻璃柜,里面有多款贺仲廉带过的手表。
余光只瞥了一眼,康连便看得出,里面的手表全是真货。
取完了贺仲廉的换洗衣物,康连从主卧室里退了出来。
回到客厅,康连和季美疏告辞:“打扰您了,那我先走了。”
季美疏送他到门厅,笑着说:“没关系,仲廉这几年的身体一直不好,还麻烦你多帮忙照顾着。”
见季美疏对自己这么客气,康连的心里也十分的舒服。
他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
他好心说道:“贺夫人,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您一声。”
“什么?”季美疏不解。
康连继续说道:“茶几上的那块手表是您买来要送给贺总的吧?那块表是假的……”
闻言,季美疏的笑容停滞在了脸上。
第531章 :她脸上的紧张和不安
虽说康连不过是好心的一句提醒,可他分明从季美疏的脸上看到了紧张和不安。
离开了贺家,康连后悔不已,一直都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多事?让贺夫人难堪。
虽然季美疏依旧笑着送他出了门,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司机老吴打来的电话。
老吴说:“贺总已经睡下了,不用车的话,我先回了,明早还要早起。”
康连对着手机道:“好的,老吴。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回到酒店,
康连刚洗完澡准备睡下,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文件忘了过目。
毕竟明天见面会的场合很重要,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差错。
想到这里,他只能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工作电脑。
这个随身带出来的电脑,他用的次数挺多,今天酒店里的网速不行,资料打开的非常缓慢。
在等待资料打开的时间里,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机相册。
相册里面的几百张照片全部蹦了出来。
那里面有很多关于工作临时记录的照片。
大多数都是贺仲廉在各种场合,需要记录时的画面。
但基本上用过一次也就没有再保存的必要了,他便借着这个空档,随手删除了几张没用的。
随着日期的前移,他突然发现其中的一张照片里出现了个陌生的男人。
这男人好像见过,没记错的好像是在贺家老爷子的葬礼上。
康连若有所思,绞尽脑汁的想。
终于让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当时给贺老爷子立遗嘱的赵律师吗?
康连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拍到人家,也许是在现场时不小心碰到了拍照功能也说不定。
尤其,那张照片的角度都很刁钻,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好拍摄的。
康连刚要动手删除,手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赵律师与人握手时,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
那块手表乍一看十分眼熟。
趋于好奇,康连将照片放大至最大。
没多久,他猛的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励手上的那块手表,不就是他刚刚在贺家茶几上看到的那一块吗?
想到这里,康连将这张照片重新保存了下来。
这一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根本睡不着。
清早,康连来到贺仲廉的套房门口,用门卡刷开了门。
贺仲廉昨晚醉酒,到现在还沉睡着。
康连将要换的衣物放在了床头后,转过身去叫贺仲廉起床。
贺仲廉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这样忙碌的生活,被康连叫醒后,片刻后也没耽误就起了。
等他洗完了澡,也换好了衣服,最后才低头往自己的手腕上戴手表。
因为贺仲廉这几年身材发福的厉害,表带也比寻常人大了两号。
康连实在没忍住,问道:“贺总,您是不是有一块PatekPhilippe的限量款手表,怎么从未见您戴过?”
贺仲廉回过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发什么疯?我从不戴那个牌子。”
闻言,康连的心往下一沉。
第532章 :结束偷偷摸摸的日子
待贺仲廉准备好一切,准备出门时,司机老吴的车也已经到了酒店楼下。
三人一同赶往会场的时候,康连坐在副驾驶上,还是没忍住问:“贺总,最近咱们公司和赵励赵律师还有合作吗?”
突然提到赵励,贺仲廉也一脸懵。
他答道:“没有。他是我父亲生前的遗嘱代理律师,咱们公司法务部聘请的律师名单你手里没有吗?”
贺仲廉很显然是不耐烦的,开始质疑康连的工作能力了。
康连青着脸,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季美疏也已经从赵励的怀里醒来。
赵励翻了个身,却被季美疏给叫醒了。
季美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赵励,你该走了。天马上就亮了,一会儿你再从这里出去就太显眼了。”
赵励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贺仲廉今天又不回来,你怕什么啊?”
想到了昨天康连临走前的那番话,季美疏还是不放心道:“你以后手表摘下来不要到处乱放,一旦忘了带走,我就说不清了。”
赵励嫌季美疏絮叨,干脆用被子蒙住了头。
不过,他最后还是带着起床气从床上坐起,头发凌乱,半闭着眼睛说道:“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倒头啊,我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凭什么我还要偷偷摸摸。”
季美疏笑道:“你急什么,等他平平安安的生出来,你还怕以后没你的好日子过?再怎么他也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里,赵励这才神清气爽起来。
他弓着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双腿一蹬,便站了起来。
他一边低头拉上裤子拉链,一边说道:“昨晚可真把我吓的不轻,我以为贺仲廉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躲进你柜子里时,真怕被那个人一把拉开柜门。”
季美疏将睡袍拿起来,穿着身上:“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他打开我的柜门,倒是你,以后东西不要到处乱放,昨天你的手表就被姓康的那人给注意到了。”
赵励穿好了上衣,有些担心:“不会有事吧?”
季美疏自信的很:“能有什么事,贺仲廉的手表那么多,谁能记得清楚哪一块,况且一个助理而已,凭他怎么说,我都有办法搪塞过去,不过,你今后还是得要注意点。”
“好。”
说话间,赵励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走到季美疏面前,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后,说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季美疏笑看着他从后门离开。
保姆白秀娟听到赵励离开时的关门声,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下。
她来到二楼主卧室前,看到季美疏正在对着窗外抻懒腰,悄无生息的走到她身后,说道:“美疏,你最近和那个姓赵的走动的实在太勤了些,你都不知道昨晚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听到白秀娟的话,季美疏转过身来。
她盯着站在眼前,微微有些曲腰驼背的保姆,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插手我的事吗?”
白秀娟急白了脸:“可我是你妈啊!”
第533章 :宽肩窄腰大长腿
白秀娟的话,让季美疏的脸色瞬间难看。
她阴鸷的看着白秀娟,说:“我再跟你说一遍,在这个家里,不要再提你是我妈这件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赶出门去。”
白秀娟一脸的委屈:“美疏,我知道你恨我,我当初改嫁没有带着你走,可我当时也是没法子啊,你也知道带个孩子改嫁有多难……我让你跟着姜明达生活,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他在部队里当官,还愁没你一口饭吃?而且你也看到了,要不是当初你留在了姜家,能有今天这么好的生活吗?”
“今天这么好的生活也不是你给的,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季美疏大声吼道。
白秀娟被吼的大气也不敢吭,毕竟自己有愧于女儿,腰板也硬不起来。
见季美疏正努力压制着怒火,白秀娟又说:“美疏,你也别生气。妈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你和赵励好也就好了,可他来的也太频繁了,万一哪天贺仲廉突然回来被他发现,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行了我知道了,我的事你少跟着参合,做好你保姆该做的事就行了。”
说着,季美疏转身走出了卧室,下了楼。
只留白秀娟一脸的担忧。
深夜。
温岁寒坐在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低头将最后一份文件签完。
章程将近期的大部分行程能取消的取消,能延缓的延缓,实在推不掉的,也只能由温岁寒亲自出面。
温岁寒靠在身后的座椅里,动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30多个小时没合眼的他,却半点困意都没有。
章程稳声说道:“分公司那边小温总报上来的报表,已经叫人看过了,您还要再过目吗?”
温岁寒抬起手,示意自己现在不想看。
章程也只能退一步,说道:“好,那温总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章程前脚一走,温岁寒就从椅子里起身。
他顺手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就出了公司。
在去往政大的路上,温岁寒一度将车开的飞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只想见到姜薏,脑子里竟再也容不下别的事。
直到下了高架,温岁寒的车速才缓缓降了下来。
他用车载电话拨通姜薏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里面才响起姜薏的声音。
很显然,姜薏应该已经睡下了,带着轻微的鼻音:“喂?”
“是我,温岁寒。”
姜薏的声音顿了顿,随后说道:“嗯,我知道。”
此时的温岁寒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冲动,他说:“姜薏,我想见你。”
因政大的图书馆是24小时开放的。
所以,宿舍的大门通常不会落锁。
姜薏接到了温岁寒的电话,披着衣服从女生宿舍里出来的时候,宿管阿姨还从窗口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
姜薏对着宿管阿姨笑了笑,没留下什么言语,便出了门。
刚一出女生宿舍的大门,姜薏就看到温岁寒的车。
温岁寒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他背对着自己,路灯下宽肩窄腰大长腿,被一身手工的西装包裹的几乎完美。
第534章 :迫不及待将她抱起
“你怎么来了?”
姜薏带着鼻音询问道。
听到姜薏的声音,温岁寒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了片刻后,温岁寒终于迈开长腿。
他几步来到姜薏的身前,一句话也没说,抱住姜薏就亲吻了下来。
姜薏被动的承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她满心的不解。
冗长的一吻结束后,姜薏还没等看清楚温岁寒脸上的表情,就又一把被他抱进怀里。
被温岁寒这样紧紧的抱着,姜薏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被温岁寒抱够了,姜薏才勉强的从他怀里退出来。
姜薏仰着下巴,看着路灯下温岁寒的脸:“你今天怎么了?”
温岁寒的情绪平复了些许,微微垂着视线看着她的小脸,道:“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见你了。”
看到这样的温岁寒,姜薏的心如同被化开了一般。
顾西辞口中的那个叱咤商圈的大佬温岁寒,仿佛跟眼前的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有一瞬间,姜薏有些茫然了。
温岁寒微凉的大手握住了姜薏柔软的小手。
他带着姜薏就往自己的车前走。
“我们去哪?”姜薏追着他问。
而温岁寒却一句话也没说,拉着她就上了车。
与此同时,姜薏同宿舍里的郝芸还在跟她的室友杨柳打赌。
两个人都从窗前收回探出去的小脑袋。
这两人像是嗑cp嗑到了正主似的,激动的攥紧双拳,跺着小碎步。
郝芸说:“我就说他们俩肯定会接吻的,你偏不信。”
杨柳费力的从自己的零食箱子里扒拉出来一袋泡椒藕片,递给郝芸说:“我愿赌服输,泡椒凤爪没有了,只有这个,你将就一下。”
郝芸笑嘻嘻的将零食拿到手里,说:“你猜一会儿他们俩会不会那个?”
“那个?”
杨柳一脸好奇的问。
郝芸用一种看弱智的表情看着她说:“还能哪个,就是那个啊。”
杨柳的小胖脸先是茫然了片刻,随后又突然领悟了一般,一脸吃惊的看着郝芸道:“不会吧?我们还是学生唉。”
郝芸白了杨柳一眼:“怕是只有你才觉得这事稀奇,331的朱茜肚子都大了好吗?上个月都已经和男朋友领了证了。”
杨柳的确被震撼到了。
过了没多久,她突然又问道:“那姜薏会怀孕吗?”
郝芸将没拆袋的泡椒藕片又丢回给杨柳:“我怎么知道……还有,我不爱吃这个,你欠我一袋泡椒凤爪。”
杨柳:“……”
温岁寒的车,出了政大朝着温岁寒公寓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朝着里面的两人照过来,明暗交错的光影里,姜薏是有些恍惚的。
现在是凌晨,路上的车少了一大半。
姜薏脑子里不断的闪过不同的信息,可这样的氛围里,她却一个字都不想开口问。
温岁寒更是缄默的像是个只管开车的司机。
直到进了公寓的电梯,温岁寒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姜薏懒腰抱起。
电梯里,姜薏搂着温岁寒的脖子,仿佛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第535章 :这女人不简单
一进公寓的门,温岁寒就抱着姜薏直奔客厅的沙发。
他放下姜薏后,可姜薏抱着他脖子的手却没有松开。
四目相对,姜薏在温岁寒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就对温岁寒说了一句:“你愿意娶我吗?”
温岁寒甚至不曾犹豫,他直接说道:“我明天就去定钻戒,姜薏,我们结婚。”
说不出为什么,姜薏这一刻有点想哭。
她抱着温岁寒的脖子,将他拉自己。
窗外的夜色如洗,姜薏像是飘荡在湖面上的小舟,她紧紧的抓着身下的沙发边沿,迷失在了温岁寒温柔又强势的世界里。
贺仲廉搞砸了一场新的项目交流会。
原因是他与季美疏前夫的兄弟戴远一同出席了这场交流会。
面对戴远的不断挑衅,贺仲廉强压制火气。
却不想被戴远的一句话戳了肺管子。
会场里,戴远举着酒杯在他耳边说:“对我小嫂子好点,别到时跟我哥一样,闹得个人财两空,没准还把命搭进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贺仲廉怒斥。
戴远呲地一声笑了,眼神意味深长:“我胡说?”
虽说戴远的话,贺仲廉多半没往心里去,可到底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
整个交流会他都显得心事重重。
他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老父亲临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当初,贺老爷子肺癌晚期,人瘦的已经几乎说不出话。
可他老人家还是好几次的叫贺仲廉到自己的房里,修改了几次的遗嘱内容。
当贺仲廉看完老爷子给姜薏的那部分股份时,皱眉说道:“爸,姜薏还小,你给她这么多的股份,她根本就不能为公司……”
贺老爷子抬手打断他没说完的话,有气无力的说:“你想说的我都懂,姜薏虽然已经改姓了姜,但她的血管里流着的依旧是贺家的血,我之所以给她股份,就是因为她年轻,给她太多的钱财她反倒会挥霍一空,倒不如股份能护她长久些……”
说完这些,老爷子喘了大约五六分钟,才接着说:“季美疏不是她亲妈,她自己还带来个女儿,是不会替小薏将来打算的,如果小薏哪天因我留下的这笔钱而发生意外,那她死后的遗产就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想动她的人,趁早死了那份心……”
得知老爷子一直为自己的孙女打算,贺仲廉这个父亲自惭形秽。
接着,贺老又说:“季美疏虽表面看着人品贵重,可她表面再好,毕竟也续了姐姐的弦,心术不正,你再感激她对你的好,也要防着点,这女人不简单……”
贺仲廉被心事牵绊着,交流会上也没久留。
回去的路上,他坐在车里,一直沉默不语。
坐在副驾驶的康连也不时的从后视镜里一直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贺仲廉突然开口,对前面的司机说道:“老吴,送我去一趟医院。”
康连吓的不轻,赶紧问:“贺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贺仲廉抬手示意自己无妨。
而后,他又对着康连说道:“康连,我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过一次,你表姐是保险公司的高管?”
第536章 :男科医院
康连点头道:“嗯,对啊,怎么了贺总?”
贺仲廉随即说道:“有件事我想你去帮我办一下。”
康连在中途下了车,脸上带着几分纠结。
他一个人来到出租车乘降站,一边给表姐打电话,一边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与表姐结束通话后,他一个人来到了某保险公司的集团大厦。
表姐穿着工作服从大厦里出来,直奔康连所在的咖啡店。
康连表姐将从公司里偷拿出来的一些保单复印件,用一个半透明的文件袋装着,递给了康连。
康连坐在高脚凳上,将文件从里面一一抽出。
即便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保单上的金额时,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表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按说这是客户机密,我不能这么做的,你要这个到底做什么?”
康连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支票。
他将支票放在咖啡桌上,推到表姐康蕊面前,说:“姐,这个是何总让我转交给你的,并且他让我带句话给你,这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一天你被牵连到里面,贺氏集团人事经理的位置永远给你预留着……”
康蕊低头朝着支票上看了一眼,她快速的数了一下那串数字后面的几个“0”。
“一,一百万?”
康蕊被这个数吓的不轻。
不过康连还是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放心,弟弟不会坑你,拿着吧。”
康蕊坐在咖啡店里,一直看着康连走出咖啡厅,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张支票拿起。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与此同时,贺仲廉来到Y市最著名的男科医院。
他让司机老吴等在车里,自己沉着老脸,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男科医院,上一次还是姜矜活着的时候。
因自己的母亲指责姜矜不能给贺家再添个孙子,母亲没少给姜矜脸色看。
姜矜实在顶不住婆婆的压力,便去医院做了妇科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最后压力都落在了贺仲廉的身上,贺仲廉便自己偷偷的来看过一次男科。
检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大跌眼镜。
他的精子成活率,竟然已经低到了千分之二。
用医生的话说,几乎没有再让妻子怀孕的可能了。
当时贺仲廉几乎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觉得有失男人尊严,便一直将此时隐瞒到了现在。
前一阵子,当他得知季美疏怀孕后,简直欣喜若狂。
他没想到,这样低的概率竟然也能让季美疏怀上孩子,一直庆幸老天对自己不薄。
就更别提多珍惜季美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了。
为了照顾季美疏孕中的情绪,他开始无条件的满足季美疏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
给戴欣桐买房子,买跑车,给季美疏买名表,买钻石。
只要能让她高兴的,多少钱他都肯花。
要不是今天戴远在交流会里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讥讽,他甚至从未怀疑过这件事。
第537章 :你没有生育的能力
来到诊室前,贺仲廉特意的挂了专家的号。
在等待出化验结果的途中,季美疏的电话一直打进来。
贺仲廉被烦的不行,只好将电话接起。
季美疏温婉的声音从听筒的位置传来:“仲廉,今晚你回来吃饭吗?”
回去?还是吃饭?
贺仲廉所关注的点已经变了,这个电话更像是某种信号。
贺仲廉面无表情的对着手机说:“回不去了,我还在林城,恐怕最快也得周末才能回去。”
“哦。”电话里传来季美疏失望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回来陪我呢,宝宝这几天折腾的我晚上都睡不好。”
“睡不好就让桐桐回来陪陪你吧,我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贺仲廉麻木说道。
“那好吧,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那我先挂了。”
“好。”
说完,贺仲廉直接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接到来自医院的化验信息。
短信内容里说化验结果已经出了,需要他自己去机器前打印出来。
打印完了化验结果,他也收到了来自康连的电话。
他一边带着结果往专家诊室的方向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贺仲廉开口就问:“结果怎么样?”
康连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
他说:“贺总,贺夫人的保单我已经让我表姐全部打印出来了。”
“说。”贺仲廉迫不及待。
康连说道:“她的确在我表姐的保险公司里买了大额的保单。”
“给我买的吗?”贺仲廉还不死心的问。
康连答道:“是,之后我又去了另外两家保险公司,结果都是一样。受益人都是贺夫人……”
贺仲廉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此时此刻竟有些站不住。
他扶着走廊里的患者扶手杆,靠在墙壁上缓了好一会儿,冲到头顶上的血才渐渐的又流回四肢。
来到专家诊室,接待他的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位专家。
医生将他的化验单拿到眼前仔细的看过之后,抬起头说:“结果跟上次一样,并没有误诊,您的精子成活率非常非常的低,是不太可能再有孩子的,何况你都这个年纪了……”
贺仲廉的脸有种不正常的涨红。
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血压已经飙升了起来,病理性的涨红。
他盯着医生,问:“如果我妻子的受孕几率也非常非常小,那么我们还有怀孕的可能吗?”
闻言,医生竟然乐了。
医生说:“别说你夫人了,只你一个人的状态,就没有怀孕的可能。如果夫人的受孕几率同样这么小,你自己想想,这可能怀孕吗?”
贺仲廉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怀孕的。
可他就是想亲自的从医生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结果,才能让自己真正的死心。
回去的路上,康连看着脸红的吓人的贺仲廉,不禁担心的问:“贺总,您没事吧?”
贺仲廉摆了摆手,一句话没说,自己用力的拉开车门上了车。
康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在回贺家的路上,康连没忍住,对着坐在后排的贺仲廉说:“贺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第538章 :头顶上的青青草原
贺仲廉闭目靠在座椅上,如今他的脑袋乱成了一团,里面像是有千百个小人在他的脑袋里敲起了鼓,震的他头皮发麻和耳鸣。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说。”
康连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这才说道:“您还记得我之前跟您提过一块百达翡丽限量款手表的事吗?”
贺仲廉烦躁的睁开眼:“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那个牌子的手表,你现在跟我提这个干什么?”
看到贺仲廉的不耐烦,康连吞了口吐沫,声音也低了许多:“对不起,贺总,我要说的跟这个有关。”
贺仲廉还是嫌弃的收回目光。
康连知道他心情不好,犹豫几番,还是决定如实的说。
他道:“前两天我去帮您取西装的时候,在您家里的客厅茶几上看到了一块百达翡丽的限量款手表,而那块手表……是假的。”
贺仲廉听完了这番话,许久都没有再开口。
他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凝视着前的后视镜,仿佛是在判断康连这番话的可信度。
康连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回过头去,说:“我知道您从不喜欢那个牌子的手表,更不可能戴假货,我的意思是想说,如果那手表不是您的,会不会是其他人的……”
贺仲廉当然明白康连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他竟然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他脸上的涨红慢慢褪去。
许久过后,他才对前面的司机说:“老吴,一会儿你在前面的路口下车,你先别回家,在外面找个酒店住一晚上,如果你家里人打电话询问,你就说你还在林城。”
“是,贺总。”
司机老吴按照贺仲廉的意思,在路口下了车。
车子转交给康连驾驶。
贺仲廉对康连说道:“康连,你跟我回一趟别墅。记住,今天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往外说。”
“好的,我记住了,贺总。”
贺仲廉并没有开自己的车回家,而是中途让康连从自己的公司的员工借了一辆红色的马自达。
20万不到的马自达停在联排别墅后面的巷子里丝毫的不惹人注意。
直到夜里10点,这辆车都没有离开过巷子。
从这车面前经过的人都以为车里没人,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贺仲廉和康连都坐在后排座上。
贺仲廉沉着老脸,康连更是小心翼翼的盯着车窗外。
10点刚过,不远处的巷子口就来了一辆车。
那辆车开的十分缓慢,是一辆银色的奥迪。
奥迪缓缓的开到红色的马自达前面不远处停了车。
很快,从里面下来的一个人。
那人一身灰色西装,头发梳的纹丝不乱,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那人刚一出现,康连的情绪就立刻激动起来。
他抬手指着车窗外,而一旁的贺仲廉却直接按住了他抬起的胳膊,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康连一个字也还没说出来,贺仲廉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快,赵励低头将那束花的包装纸整理一下,躲过一辆经过的出租车后,直接奔向路的对面。
而那个方向正是去往贺家别墅的方向,距离这里也不过500米左右的距离而已。
就更不用说,季美疏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向日葵了。
第539章 :从我家里滚出去
眼看着赵励的身影消失,康连这才激动的说道:“就是他,我上次看到的手表,就是他手腕上的那一块。”
贺仲廉的老脸早就黑了个彻底。
“接下来怎么办?贺总。”康连气急败坏的说道。
贺仲廉倒还沉得住气,对康连说道:“我进去,你留在车内等我。”
对于贺仲廉的命令,康连不敢违抗,便也只能乖乖的坐在车里等候。
很快,贺仲廉下了车,直奔自家的别墅后门。
今晚白秀娟夜宵做了赵励平日里爱喝的鲫鱼汤。
虽然她不大情愿赵励前来,可为了能让自己女儿季美疏高兴,她也只能违心的对赵励恭恭敬敬。
赵励如同往常一样,从后门鬼鬼祟祟的走进来。
白秀娟听到了后院的动静,这才从里面给赵励开了门。
见赵励手里捧着一大束的向日葵,她冷冷说道:“夫人在楼上等你呢,花交给我就行了。”
赵励并不知道白秀娟与季美疏的关系,只把她当成保姆看待。
自然对白秀娟的冷淡有些不满,便颐指气使道:“去找个花瓶把花插上,然后给我泡一杯咖啡,我要手磨的,你别偷懒,否则我让美疏扣你工资。”
白秀娟不动声色的接过花,顺带着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应道:“知道了。”
说完,她带着花去了客厅。
白秀娟将向日葵插好瓶后,又煮了手磨咖啡送去二楼。
可还没等她靠近主卧室呢,里面窸窸窣窣让人脸红的声音就断断续续的传递了出来。
白秀娟站在走廊里,也不好再往前走了。
她心里提着一口气,心想:这两个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可她根本就不敢劝,只要她一开口,季美疏就要赶她走。
她如今年纪也大了,跟二嫁的丈夫离婚后,她根本就无处可去,就更别提一把年纪出去工作了。
当下留在女儿身边,才会最好的选择。
听着里面大床发出来有规律的声音,她只能转身。
回到客厅后,她将咖啡放下,拿起喷水壶就出了门。
前面小花园里的花草,她白天还没修剪完,反正留在这里也碍眼,不如出去摆弄那些花草。
白秀娟刚一走出客厅,贺仲廉就从后门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贺仲廉阴沉着脸,带着一身风尘仆仆。
他刚要往楼梯上走去,白秀娟竟然去而又返。
白秀娟拿了喷水壶,却忘了带修剪钳,转头又回杂物间里取。
哪知道,这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贺仲廉出现在了客厅里。
白秀娟见状大喊一声:“哎呀!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哎呀’惊动了满屋子的人。
贺仲廉危险的眯起眼眸,看着惊慌失措的保姆,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就连同这保姆都跟季美疏是一伙的。
要不是她一直留在家里通风报信,季美疏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的躲开呢。
贺仲廉一脚站在楼梯上,一脚站在下面,对保姆说道:“从我家里滚出去!”
第540章 :一只男袜悬挂在床头
白秀娟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便上前来一把拽住了贺仲廉的胳膊,大声喊道:“贺先生,您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说回就回了呢。”
她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眼睛却一直往楼上的方向瞥。
贺仲廉怒极了,一把将她掀翻在地后,大步迈开,直接往楼上走去。
白秀娟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膝盖疼痛,追着贺仲廉的脚步就往二楼走。
卧室的门口处,贺仲廉停下脚。
里面响起了杂乱的声音。
其中的一个声音说道:“我袜子呢……”
闻言,贺仲廉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门开了。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彻底的傻了眼。
季美疏衣着凌乱的跪坐在床上,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睡袍的带子上,里面半隐半透的情趣内衣刺眼夺目。
而赵励则慌的脸色煞白,他的裤子刚穿上,上身还赤着,两只脚上一只穿着袜子,一只没穿。
他那只的黑色的袜子正悬挂在床头上摇摇欲坠。
看到这样的一幕,白秀娟还试图上前来解释。
可贺仲廉却一把推开了她,直接冲进卧室里,拽着季美疏的头发,将他从床上给扯了下来。
季美疏吃痛,尖叫了起来。
贺仲廉拖着衣着凌乱的她,一直来到卧室门口。
而几乎是同时,赵励也穿好的衣服,拿起那只来不及穿的袜子就往脚上套。
季美疏知道自己的形迹败落,便也不准备再解释了。
卧室门口,她挣开贺仲廉的钳制,大声吼道:“贺仲廉,你是想杀了我吗?”
季美疏脸上早没有往日的温婉优雅,跟那些粗鄙的泼妇几乎没什么两样。
看着这样的季美疏,贺仲廉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回想这十年来的种种,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从前父亲就警告过她,说季美疏的心术不正,他还一次次的替季美疏说话。
当初,他和姜矜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季美疏一直在他身边,出言安慰,温柔地抚平他的伤痛。
如今想来,季美疏是真的为他好吗?
狗屁都不是!
现在他才真真正正的明白过来,当初季美疏的通情达理根本就是个幌子,要不是她在他和姜矜之间频繁挑唆,他又怎么会和姜矜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他不是傻子,谁是?
一想到这些,贺仲廉毁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若是杀人不犯法,他真应该现在就动手弄死这对狗男女。
赵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一脸的慌乱。
贺仲廉盯着已经刺红了眼的季美疏,一句话没说,转头就下了楼。
三个人齐刷刷的望着突然下楼的贺仲廉,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
还是白秀娟先反应过来,一脸惶恐的说道:“他不是去拿刀了吧。”
听到这些,赵励简直吓的要死。
赵励瞬间怂了,对季美疏说道:“我说我今晚不来,你非让我来,现在怎么办?”
季美疏头发凌乱,口红也晕了。
她强作镇定的说道:“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躲不掉了。”
说着,她光着脚就往楼下走去。
赵励在二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季美疏下了楼梯。
毕竟,从二楼跳下去逃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