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章 可能有差错?
然后她就不吃了,薛琰就将她的碗接了过来,跟以往一样,替她给将剩下的吃了。
薛琰可能是平时饭量比姜月大一点的原因,将他自己手里的和姜月剩下的吃完,才也感觉似乎有点饱了。
薛琰吃完的时候,师彻也吃完了,薛琰接过碗筷,用盆端着,要去河边洗,还要洗锅和面板等这些东西。
师彻哪会洗这些东西,为免自己帮倒忙,他忙让一个随从过去帮着薛琰一块洗。
那随从跟着薛琰来到河边,就撸高袖子,将衣裳扎裤腰带里,然后才蹲下,埋着身子帮着刷洗着锅。
因埋的幅度有点大,怀里有什么要掉出来了,那随从赶紧不刷锅了,伸手将已经露出来一点的东西赶紧往怀更里面塞,确定不会再往外掉,这随从才继续又拿起锅,挺大力的帮着刷洗着。
薛琰虽然一副在洗碗筷的样子,但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了那个东西,应该是一块腰牌,腰牌全部他没看到,但透过方才露出来的那一点,借着背后锅架那边还燃着的火焰,他依稀能看到一个字的字头。
看字头形状,可以辩出,那应该是‘彻’字上面的一小部分。
本来薛琰就怀疑这可能那位公子可能是彻亲王,现在那位公子的随从有一块刻有彻字的腰牌,那位公子又的确是一位王爷,只是不确定是哪位王爷,那随从是那位公子的随从,那那随从的腰牌,自然就是出入那位公子府上的腰牌,而哪有这么巧的事,薛琰自然可以立刻就肯定,那腰牌就是彻亲王府的腰牌,那位公子的确就是彻亲王师彻。
尽管心里已经确定,但面上薛琰却一点不显。
吃了面,因昼夜赶路,是真累了的师彻也没在姜月和薛琰这多待,只随便又说了几句话,又道了声谢,甚至都没问姜月和薛琰姓什么,便又回方才他自己歇着的地方去歇着了。
四个随从赶紧跟去了。
薛琰倒是没急着歇着,而是将洗好的东西收拾一下,火堆里又加点柴,师彻他们就在不远处,他家月宝自然不好将洗好的东西和面粉那些给装进空间里,等明天师彻他们走了,他家月宝再装进空间也一样。
不过,见师渊和三个随从歇下了,或坐或躺的闭上眼了,另一个随从双目炯炯的守夜,离他们多少有点距离,薛琰这才蹲下,一边给他家月宝披件披风,一边声音特别小,除了他家月宝,其他人都根本听不到的,在他月宝耳边,跟他家月宝说:“不用想办法确认了,就是彻亲王。我洗碗筷的时候在河边看到了那个随从的腰牌,上面就有一个彻字。”
“嗯。”姜月几不可见的点了个头。
给他家月宝披好披风,薛琰才坐在他家月宝旁边,他家月宝就一边靠在他肩上,闭上眼,佯装睡觉,一边也特别小声道:“既然就是他,那我们就不用去帝都了,将东西给他就是了,不过现在不好给,他就四个人保护,那么多东西,可能有什么差错。”
第1607章 没有一个人,能让天底下的人都死忠
“还是等他去了笠州一带,”姜月继续道,“我们将东西放在一个地方,然后让他多带一些信任的人去拿就是了。他手底下的范管家压下过重税的事情,他算是吃了范管家的亏,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让他带一些信任的人,他自然明白,除非他和他皇兄都完全信任绝不会背叛之人,不然他不可能带着一块去拿那些东西的。”
“嗯。”薛琰轻应,没意见。
姜月又小声:“而且,师渊都派一队又一队铁骑过来了,一点没保密的意思,想必裘璞生已经被控制住了,根本不足为虑,我们也不用担心这里会起战乱什么的。而那么快将裘璞生控制住了,显然,其实师渊早就有防着裘璞生,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还是范管家这一环出了差错,这要是范管家没压下笠州一带重税的事情,一切就完全都在师渊的掌握之中,也难怪他能一统天下。只不过再强的人,也不可能只靠他一人就能控制天下,还得底下的人都死忠,这只要一个人没那么死忠,就很可能出事。何况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有能力让天下大部分人死忠,但古往今来,不管哪个世界,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天底下所有人都死忠。”
“嗯。”这些,薛琰也深为认同。
随即,姜月难得打了个哈欠。
薛琰便轻声说:“睡吧。”
“嗯。”姜月这声应的很轻,眼睛都没睁开,然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要是在别人旁边,她自然没什么安全感,但她旁边是她家薛琰,那么多年了,她早不知不觉对她家薛琰有了很重的安全感。
次日,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师彻和那四个随从就骑马走了,临走之前,一个随从有悄悄来到姜月和薛琰旁边,放了什么,才上马走。
而姜月和薛琰其实早醒了,是想看这随从干什么,才没睁开眼,等他们听到马蹄声走了,他们才睁开眼,就见他们旁边被放了一锭银子。
显然是师彻为了感谢昨晚吃了他们的牛肉面和那些酱牛肉的事。
足见师彻的为人,从不白拿百姓一点东西。
纵是他们衣着不俗,一看就不缺钱,师彻也不会这样,所以才会留下一锭银子表示感谢。
而是偷偷的趁他们还睡着的时候给,而不是昨晚都还没睡的时候给,显然是怕他们不要,也更见师彻的为人。
姜月和薛琰也不急着跟上去,毕竟,他们并没有打算直接就将密室里的东西给师彻。
他们也并不想师彻知道那些东西是他们给的,到时候肯定会蒙面的,而且师彻这去了笠州一带,短则一个月,长则好几个月,估计才能回帝都,毕竟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也就更不急着跟上去。
而既然裘璞生都被控制住了,就算范涧溪手里已经没什么铁证了,但裘璞生那里能搜不到一点证据?
倘若真没一点证据,师渊也不会贸然的派铁骑一批一批的过来镇压笠州一带的官员……
第1608章 笠州一带乱套了?
那显然是从裘璞生那里也得到了党羽名单,才会手腕如此铁血,直接派铁骑过来,连暗查都没有。
姜月和薛琰只是开始洗漱。
薛琰一洗漱好,就让姜月从空间里拿一些鸡蛋出来,然后他接过来,用水煮熟,随即他才给姜月剥了一个鸡蛋,给姜月当早饭,他自己早饭也只吃一个鸡蛋。
剩下的煮好的鸡蛋,被姜月放进了空间,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再拿出来吃一两个,也就不用做饭了。
吃一两个鸡蛋,不感觉肚子饱,也不感觉肚子饿,而鸡蛋又那么养人,姜月和薛琰都觉得挺好的。
等吃好鸡蛋,姜月才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其他东西又都装进空间里。
现在这除了她和她家薛琰,根本没别人,也没见人路过,放进去,让东西跟不见了一样正好。
天也大亮了。
薛琰这才去将马车牵到官道上去,但却不再是去帝都了,而是掉头,然后,他才扶他家月宝上马车。
马车依旧赶的很慢,虽然多少有些颠簸,但姜月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尤其没感觉肚子不舒服,不过薛琰还是不敢将马车赶快了。
直到九月初五这天早上,姜月和薛琰才回到笠州一带。
还未进笠州一带,便听见笠州一带出事了,官员各个被抓了,是皇上师渊的铁骑来抓的,甚至皇上的同母亲弟弟彻亲王师彻都来笠州一带坐镇指挥了,笠州一带都乱套了。
等他们进了笠州一带,却是见百姓们人人欢庆。
听百姓们极其喜悦的说——
“原来皇上是减税两成,是知府他们这些贪官欺上瞒下!”
“彻亲王在府衙门口宣读了圣旨,会给发救济粮救济银,还让饿死的人的家里人都来登记,会多发一些救济粮和救济银。”
“圣旨上还说了,是裘大将军是主谋,会抄裘大将军和其各个党羽的家,不管抄出多少东西,都会还给百姓。”
“原来那些没交够税的人是被抓着当私兵了!就在笠州一带南边那群山里养着。私兵也已经听说了并不是皇上要收重税的事,全都降了,都被放回家,跟家里人团聚了!”
“圣旨上也说了,我们笠州一带被裘大将军他们害的这么困难,会减免三年的赋税,让我们好好恢复一下。”
“太好了!”
“他好了!”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甚至不少人激动的对着帝都的方向跪下,拜了好几拜。
姜月和薛琰都觉得师渊能这样,也算是当之无愧的好皇帝了。而他们也就更能确定,之前他们碰到的那个公子,就是彻亲王师彻。
进笠州一带还不是府城,又花了两三个时辰,姜月和薛琰才到笠州一带的府城。
正想找个客栈落脚,便见前面那条街,师彻一身王爷蟒服,骑马过去,前后都有铁骑簇拥着,那四个随从自然也在师彻旁边保护。
很多百姓都高兴的去看。
怕他家月宝被百姓不小心撞到,薛琰就牵着他家月宝往旁边站了又站。等人都跑过去了,他们才也过去,站在最后面。
------题外话------
PS:宝宝们,今天更新完了哈~
第1609章 领救济粮了!
不过师彻都早过去了,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只听百姓们津津有味的说师彻是去笠州一带各个粮仓督促发放救济粮了。
笠州一带今年新收上的税粮还没来得及被范涧溪他们这些官员转移,也是一个多月前范涧溪就丢了密室里的东西,都主动上禀师渊,争取立功了,自然不会罪上加罪,再转移什么粮食,而这新收上来的税粮,之前是按重税来收的,自然不少,加上还有些陈粮,毕竟笠州一带这两年养了些私兵,虽然私兵已经都投降放回家了,但还有不少存粮,反正粮食都是满仓的,师渊让国库下拨的救济银是还没到,但救济粮可以先发了,不能再让一个百姓饿死,是师渊和师彻的底线。
姜月和薛琰对视一眼。
也是这时,突然有敲锣声,以及官兵的大喊声:“排队领救济粮了!府城的人排队领救济粮了!”
本来津津有味谈论的百姓惊喜不已:“不是说人手不足,府城这边的救济粮得明天才领吗,怎么今天就能领了!”
那官兵大声道:“王爷已经从隔壁州紧急调来一批兵马,负责发粮,快去领粮吧,就在府衙前面排队,去迟了,队得老长了!”
“好好好。”百姓们立刻涌去了。
姜月和薛琰自然不用领什么救济粮,不过他们也去了府衙前面,主要是看一看。
等他们到府衙前面的时候,府衙已经派了六个如长龙一样看不到龙尾的队了,发粮的旁边还有个施粥的地方,那些饿的实在不行的人自然可以先不排队,赶紧去接一碗粥先垫一下肚子。
因有穿着甲胄的将士极其严肃的维护秩序,也就井然有序。
师彻来笠州一带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在各处布施粥点,不管是叫花子,还是什么人,只要饿的人,都可以来接一碗粥,一天施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粥还是挺浓稠的,这样,才能确保笠州一带真再没有人饿死。
毕竟,这来笠州一带,并不是立刻就能发救济粮的,还得查看各粮仓的情况,确定每人现在到底能发多少救济粮,又具体在那些地方发,还得安排人到时候维持秩序,人手不够还得从附近其他州调人过来……等等,等等,都需要时间。
现在能发救济粮了,那是师彻已经连夜不休息的确定好了,可以开仓发了。
姜月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跟一个百姓打听道:“请问,这粥棚一直有人管吗?”
百姓道:“施粥的时候有人管,不施粥的时候就个棚子和一些施粥的用具,也没什么用,就没人管了。”
“那还要施粥多少天,大娘你可知道?”姜月又问。
百姓道:“我听官差老爷说,还会再施粥三天,到那时,大家基本上都领到救济粮了,也就不用再施什么粥了。”
姜月点点头,道了声谢:“多谢。”
薛琰也道了声谢。
随即,两人才找了家客栈落脚。
等到二楼他们在客栈的房间里,姜月才一边在桌前坐下,一边与她家薛琰说——
第1610章 以防引不动?
“这都下午了,那些人施完粥今天就不再施了,明天才会继续,方才那大娘也说了,施完粥,那粥棚并没有人管,而那粥棚你应该发现了吧,挺大的,一边都搭到角落里了。”
直到见她家薛琰点了个头,表示发现了,姜月才继续小声道:“既然明天还会继续,那今晚那个粥棚自然不会被拆掉,又没人管,里面堆放的都是施粥的用具,像是桌板那些,东西都没什么用,也不会有人想着偷走,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拿什么,这要是天黑了,我们将密室里的那些东西都放里面堆着,估计整夜都不会被人发现。”
薛琰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也省的我们找别的地方放密室的那些东西,然后引师彻去拿。等我们将东西都放那粥棚里了,我就去引师彻。”
这个可是要穿夜行衣,甚至翻墙上屋顶这些,她怀孕了,自然不宜做这个事,他也不会让她这么做,所以,他说去引师彻,姜月也没意见,只是说了句:“他现在身边那么多人保护,你小心点。”
“嗯。”
“你到时候带一封裘璞生写给范涧溪的信在身上,以防引不动师彻,师彻怀疑有诈。师彻要是看到信,也能当个铁证,就明白了,那些密室的东西真都是你拿的,自然会按纸条上你写的到哪里拿那些东西。”
“自然要这样的。”
夫妻两人说好,直到天黑了,两人才出门一趟,通过一条小巷子,悄悄来到府衙前的那个粥棚,姜月一想,密室里的东西都从空间里出来了,出现在了粥棚里,还是靠角落这边的位置,今晚月亮虽然有,但这搭了棚子,加上又角落,里面完全漆黑一片,东西放进去,立刻全部淹没在黑暗里,就算附近有个人,也不知道粥棚里多了那么多东西。
府衙门口与以往不同,现在是有将士把手的,竟然也没注意到这边不对劲,不管是姜月和薛琰,也都完全隐没在这黑暗里。
薛琰在客栈的时候就已经从小木箱里拿了一封裘璞生写给范涧溪的信放在怀里,这将东西都放进粥棚后,薛琰就陪着姜月又回了客栈。
掌柜的有看到他们回来,以为他们是逛夜市回来,还跟他们打招呼。
回到二楼房间,薛琰才写了个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密室里那些东西都是我拿的,现就在县衙前施粥棚里,东西不少,望多带信的过的人一块速去拿。’
这字迹自然用的是他那个世界别人的自己,而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字迹。
薛琰将纸条贴在怀里的那封信上,就贴在表面。
姜月从空间拿出一副弓箭。
薛琰跟他三舅邵仲溪习的武,加上姜月不时在旁边指点,他当然不会只会使剑,十八般武艺他都学了,而十八般武艺当中,弓为第一,那他自然是会射箭的。
直到半夜,薛琰才一身夜行衣,蒙了面,拿了弓箭,带着纸条和信,秘密出了客栈。
却不是去驿馆,而是又来了府衙。
第1611章 不是想要本王命的
范涧溪跟其他官员一样,已经被抓了,正在牢里,加上住在驿馆,来回在府衙间跑主持大局实在不方便,所以,师彻都没住在驿馆了,而是直接就住在府衙里的书房里。
这也是为什么府衙门口有将士把手的原因。
也因为师彻在府衙里,府衙里的守卫也比以往的时候多了很多,各个穿着甲胄,俨然也都是军士。
薛琰拿着弓箭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军士们换岗,就是这个空隙,薛琰悄无声息的进了府衙。
进了府衙,伏在屋顶上,薛琰很明显看到,府衙前面正院里的书房大亮着灯,窗户开着,师彻竟然还没睡,还坐在书桌前处理着事情。
那四个随从,两个一左一右的站在师彻两边,另外两个在外面守着,还有一些穿甲胄的军士,来回在书房前不停巡逻。
薛琰看可以透过窗户将信和纸条射进书房,这才从背上箭袋里拿出一支箭来,将信和纸条穿在箭尖上,他才拈弓搭箭,对准书房窗户,也是师彻身后的书架,然后,咻的一声射去。
一将箭放了,薛琰就忙下屋顶,撤了。
突然飞来一支箭,还稳稳钉在了师彻后面的书架上,惊的大家以为是有刺客。
“有刺客!”
“有刺客!”
“保护王爷!”
“快保护王爷!”
师彻一下子就被围在了甲胄当中,密不透风。
也因为这个慌乱,大家都急着冲去保护师彻这个亲王爷去了,也就没注意到从屋顶上下来进入黑暗里的薛琰。
薛琰躲在黑暗里,看有人跑过去了,才又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了府衙,扔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也怪薛琰下屋顶下的太快,大家循着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去,也没瞧见人,但还是有人赶紧过去看看,可这时,薛琰都已经离开府衙了,过去看了也没用。
师彻一开始也有些慌,但一瞥见箭上穿着一封信,信上好像贴着一个纸条,明显是给他的,他立刻定了神,见随从还想带着人去追,甚至大肆搜查,他忙抬手道:“不用了,不是想要本王的命的。”
其他人这才也发现箭上穿着信和纸条。
离师彻最近的一个随从忙过去,想拔出箭,取下纸条和信,却不想,这箭扎进去太深,他得用脚抵着书架,用尽全力才给拔了出来。
师彻看着挺唏嘘的。足见那射箭之人力道又大又准。
“王爷。”一从箭尖上取下信和纸条,随从便双手奉给他们家王爷。
师彻接过,纸条就贴在信外面,直接就可以看,也不用打开和展开什么的,他将信一对着自己,就可以看见纸条上写着一句话,他瞬间大惊!
但作为皇族中人,在尔虞我诈当中长大的,还是不容易冲动做什么的,所以,只见师彻将纸条从信上撕下,收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随即才看信,就见信封上写着‘范涧溪亲启’。
“这不是裘璞生的字迹吗……”师彻不由自主的喃喃。又想到纸条上的话,他才忙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来看。
第1612章 那何必呢?
果然是裘璞生写给范涧溪的密信当中的一封。
上面还有裘璞生的私印,铁证如山。
之前范涧溪写信给范管家,让上禀的时候,范涧溪的那封长长的信上就提到裘璞生给他写的这些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方才纸条上也写着‘密室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我拿的’,现在又有一封铁证如山的信作证,师彻自然立刻就信了那些东西真都是给他射箭之人拿的。
还特意提到了多带信的过的人……
看来,那些东西还真在府衙前的施粥棚里。
只见师彻连忙带上一些曾经跟他皇兄和他一块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绝不会背叛他们的人一块出了府衙,到府衙前粥棚底下拿东西。
自然包括那四个随从。
粥棚底下本来黑漆漆一片,但因为师彻他们手中有火把,立刻就照亮了这边,可以清楚看到一摞摞证据,以及一个小木箱,小木箱里面也装了证据,还有好些个大木箱,大木箱里都是范涧溪贪的民脂民膏。
民脂民膏可以全部兑换成银钱还给百姓,让百姓少受一点损失,证据可以治几乎所有涉这件事的官员的罪,不管大官还是小官,不管是主谋还是帮凶。
师彻自然大喜。
让人将这些东西都搬进府衙,师彻才问守府衙大门的人:“你们真没看到有人出现在这里,放了这些?”
守府衙大门的将士都摇头,表示没有。
师彻极其感慨:“仁义之士啊。”
“王爷,怎不派人查吗?”随从问道。
师彻道:“都一点线索没有,怎么查?何况,人家干的也不是坏事,也多亏了人家拿走了那些证据,不然范涧溪肯主动戴罪立功,告知一切?现在还将这些送来给我,显然是想我将那些害虫都绳之以法,当真的义士啊。而人家这样,摆明了不想我们知道他是谁,那何必查呢?”
“是。”随从应了,再也不询问是不是要调查这个事了。
等又回到府衙,师彻才叫人整理那些证据,一一登记,并将那些大箱子的东西,也一一登记在册。
而他自己则给他皇兄写了封信,告诉他皇兄这个事,然后让人星夜赶路,送去帝京给他皇兄。
*
既然都将密室里的东西给师彻了,也就没他们的事了,现在笠州的百姓很高兴,石头村的人肯定也不例外,姜月和薛琰就没回石头村看看了,又开始找人了。
不过笠州一带都被张贴和发了寻人启事,也就不用再张贴和发了,所以,姜月和薛琰就去了笠州一带隔壁的州。
隔壁的州叫‘聘州’,姜月和薛琰直接来了聘州府城,然后在府城雇人和雇马车,在聘州一带到处张贴和发寻人启事。
*
大忱九月十一,上午,御书房,师渊收到了他弟弟师彻让人紧急送来的信。
得知密室里的那些东西被人秘密放在了府衙前的粥棚里,还引他弟弟去拿,所以,现在那些东西在他弟弟手里,涉事官员基本都可以被治罪了,根本没一个是冤枉的,也根本狡辩不了,他自然也喜。
第1613章 丞相罪不至死?
而弟弟在信中说不会追查是谁拿走了密室那些东西,又给送了回来,他自然也赞成。
人家那明显不是坏人,没有存坏心眼,也没想得到什么,追查的话,说不定会给人家带来困扰,所以才会根本没露过面。
他已经派了不少人去笠州一带了,也给了弟弟便宜之权,弟弟也能调动那附近的军马帮忙,而弟弟在信中并没有提及人手不足,需要他再派人过去,显然,弟弟都能处理好的,他不用担心什么。
师渊这才合上他弟弟写来的信。
也是这时,他听见外面太监总管给他发妻拓跋皇后行礼的声音,随即,他发妻走了进来。
“皇上。”拓跋皇后福身。
“你怎么来了?”师渊忙从御桌后下来,携他发妻的手,然后,一块坐在窗下的炕上。
平时,他发妻怕打扰他处理国事,都不会来御书房的。
也不会让孩子来打扰他。
太监总管忙招呼宫女奉茶。
拓拔皇后微笑道:“有一事,还请皇上答应。”
“何事?”
“今儿一些命妇按例进宫陪臣妾喝茶,其中就有丞相夫人,丞相虽然下狱了,但官位还没被夺,她还是正一品诰命,方才其他命妇都走了,她还不愿走,哭着与臣妾说,想见一见皇上,说丞相冤枉。”
闻言,师渊沉默了一下,才叹气道:“阿尘自己都不说他自己冤枉,还不管审什么,他都认罪。我亲自问过几回,他也是那样。尤其是我问他有什么把柄在裘璞生手里,他竟然说没有,裘璞生也不肯说那把柄是什么,还大笑,说什么阿尘迟早会杀了我。”
阿尘就是窦丞相,窦丞相名叫窦尘。
师渊刚穿过来时,窦尘只是个六品官的庶子,后师渊代帝出征,窦尘拦他去路,并毛遂自荐,说要给他效力。
那时的窦尘才十六岁,眼睛里却全是光,极其朝气和意气风发,明明又那样的身世,帝都满是权贵的地方,根本没人瞧得起他,处处贬低他……是窦尘当时的神情感染了他,他竟然同意了。
不过,一开始,他不是很信任窦尘,毕竟,他跟窦尘其实都没见过几次面,是后来,在战场上,一次一次的厮杀,窦尘都冲在最前头,保护他,加上窦尘见识卓远,很多兴趣跟他一样,颇有些志同道合的意思,慢慢的,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何况窦尘自己也立了很多战功,所以,上任丞相出事后,他就让窦尘升为丞相了。
他是很信任的窦尘的,自从跟窦尘成为朋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窦尘会背叛自己,而他此刻其实还坚信窦尘其实并没有背叛自己,只是不得已,才助纣为虐了,让笠州一带百姓受了那么久的罪,可窦尘自己却完全放弃为自己说话,一心求死。
那个把柄到底是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
可窦尘和裘璞生都不说,又只有这两人知道,他也没有办法。
见她夫君叹气,拓拔皇后便反轻轻握住她夫君的手,笑道:“听丞相夫人说,她有证据,就算不能证明丞相是完全冤枉的,但至少可以证明丞相罪不至死。”
第1614章 从不怕死,也不惧威胁?
“当真?”师渊立刻一喜。
拓跋皇后点点头儿。
师渊这才命人快宣丞相夫人来御书房。
丞相夫人来御书房的时候,还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些册子和文书之类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两小太监,抬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
一进来,丞相夫人就跪拜了下去,伏在地上,哭道:“妾身为夫君窦尘喊冤,虽然窦尘不可饶恕的大错,但罪不至死,还望皇上明察,这案上和箱子里皆是证据。”
“拿上来。”师渊忙道。
“是。”太监总管应了,便先将托盘接了过来,放在炕桌上,方便师渊查阅。
又让那两小太监,将木箱给抬的搁在炕边的几上,木箱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主要是一些账册以及一些书信。
师渊忙都看了看,竟然全是裘璞生一党,包括裘璞生在内的证据,只是证据还不充足,没法一网打尽。
不像范涧溪作为裘璞生一党的内部人,还也算得上是核心人物,所以密室里的那些东西当证据才会那么充足。
这时,丞相夫人才又哭着说:“妾身虽然不知夫君有什么把柄在裘璞生手里,但妾身一直知道,夫君一直在收集裘璞生的罪证,想为皇上将裘璞生一党整个连根拔起,除了这个大祸害,只是手里虽然握有不少证据,但还没到连根拔起,全部铲除的程度,所以夫君还在收集,打算等收集成功了,再全部将这些东西献给皇上,夫君不知为何,都到这地步了,竟然都不为自己辩白一下,直接认罪,甚至都没将这些给皇上……但妾身还知道一点,是妾身家的家仆告诉妾身的,那家仆是长年跟在夫君身后伺候的,说这两年,妾身夫君将俸禄和其他家资都偷偷拿去救济笠州一带的百姓了,只是那是一州的百姓,那么多,光靠这些,只是杯水车薪,救济不了多少人。”
大家都知道窦尘活简朴。
师渊更知道这个。他好友窦尘,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变卖掉,去接济穷苦的百姓。
这帮着压了笠州一带的事,让笠州一带百姓蒙受这样的大难,肯定心里怎么都是过不去的,所以,会这样做,师渊一点不讶异。
“皇上若不信,可尽管去查。”丞相夫人继续道。“听家仆还说,夫君本来是打算证据收集的足够充足的时候,再跟皇上告罪,请皇上赐他死罪……妾身夫君在牢里,妾身见不到,也问不了,但妾身觉得,妾身夫君能被裘璞生威胁到,并不是怕什么把柄,而是权宜之计,想先稳住裘璞生,好让他能有时间收集到充足的证据,让裘璞生一党能全部被绳之以法。皇上——”
说到这,丞相夫人更是哭了,人也更是伏在地上:“妾身夫君跟随您多年,难道您不知道他从来不怕死,也不惧威胁吗。夫君的为人,皇上该最清楚啊,皇上……呜呜……”
最后,丞相夫人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伏在那里不停哭。
师渊闭上眼。
------题外话------
PS:宝宝们,今天更新完了哈~
第1615章 怎么也不是一个下场
正因为知道、清楚,了解他好友的为人,所以他才怎么也不信他好友会因为什么把柄,背叛他,这么任笠州一带的百姓遭难。
肯定是权宜之计的。
肯定是觉得让一州的百姓一时遭难,也免得裘璞生一党除不尽,让更多的百姓长期遭难的好。
虽然选择很艰难,但当选择在摆在面前,不得不选择一条路走时,还是要有个取舍的。
他好友,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丞相夫人的这些话,也让他能想清楚了,为何他好友现在一心求死,而不将这些收集到的证据,以及自己做了些什么告诉他,想必是觉得,不管自己的选择多么正确,但终究让一个州的百姓蒙难。
“阿尘没娶错人。”师渊点点头,叹道。能娶到一个不管发生什么,都站在自己身边的夫人,相信自己的人,是他好友的福气。
他的皇后也是这种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无条件相信他。他这辈子也是有福之人。
师渊这才睁开眼。
拓跋皇后跟他夫妻多年,自然还是有些默契的,什么也没说,只是从炕上下来了,然后,亲自扶起丞相夫人,带着丞相夫人出去了,并轻声细语安慰丞相夫人,让丞相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师渊又叹了口气,才也出了御书房,去大理寺。
不管是窦尘,还是裘璞生,都被关在大理寺。
大理寺卿自然也下狱了,现在大理寺换了人来主持大局,见师渊来,忙出来,将师渊这个帝王给迎了进去。
狱中,窦尘和裘璞生都是单独一间牢房,牢房还是相邻的。
只不过窦尘没有被任何铁链锁着,但裘璞生却手上脚上都上了镣铐,镣铐又是钉在铁墙上的,他反正是怎么都逃不出去的。
窦尘靠坐在那,一只腿拱着,一只腿直直伸着,一只手搭在拱着的那条腿的膝盖上,闭目养神。
裘璞生则睁着双眼,盘着腿坐在那。
他在这牢房里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头发已经乱糟糟的了,也没洗过,极其难闻,他正抓着头发,觉得痒的钻心;不时有老鼠从他面前过去,甚至有的老鼠胆子更大,还爬到他的腿上,他立刻瞪圆了眼睛,那老鼠这才被吓的赶紧跑掉了。
裘璞生见隔壁窦尘除了闭目养神,还是闭目养神,一心等着死的样子,他就呸了一口,又吓走一只老鼠的同时,他才跟隔壁笑道:“真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一个下场。”
窦尘眼睛都不睁开的道:“说笑了,你是凌迟,我大概率是被赐毒酒,怎么也不是一个下场。”
“这个时候你还能逞口舌之快?佩服佩服。”裘璞生冲他抱拳笑道。也因为抱拳的动作,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一声响。
窦尘皱眉,有点讨厌这个噪音,觉得刺耳。
也不管地上的稻草脏不脏,裘璞生拿了一根就放嘴里叼着,才又道:“不如,你改口吧。你都那样了,不再杀了师渊,当上皇帝,你甘心吗?”
门外看守的狱卒从第一回听到这些的目瞪口呆、被吓一大跳,到现在二十多天过去了,已经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第1616章 我一定撕了你
毕竟,天天听,天天都是差不多的话,耳朵没起茧已经算好了,能不淡定吗。
终于,窦尘睁开了眼,嗤笑:“你真以为你很了解我?”
“难道不是吗?”裘璞生反问。
窦尘再次闭上眼:“自以为是。”
裘璞生道:“这要不是我被铁链困住了,过不去,我一定撕了你。”
窦尘不理。
裘璞生继续道:“虽然我那好父皇从来没想过让我认祖归宗,毕竟他那么多儿子,不差少我这一个,但怎么说,我血统也比你高贵。”说到这,又阴阴的笑了起来,“也对,要不是你庶子什么太低,你也不想做什么人上人。”
窦尘仍旧不理。
裘璞生这才有些生气了:“窦尘!你信不信,我告诉师渊把柄是什么,让你也凌迟!五马分尸也不错!”
窦尘还是不理。
裘璞生自然更是生气,但随即,又脸色一改,笑了:“不,我才不中计的说,你自己估计也不会说的,你要是被五马分尸或者凌迟了,你夫人更得哭死吧。而我们都不说,师渊给你定罪,让你死的日子只会越推越迟,说不定哪一天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你被放出去了,什么事也没有了。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是他当皇帝。也好,你最后杀了他,当了皇帝,他就也跟我一样了。”
说完,大笑起来。
窦尘依旧没理他。
“不得不说,师渊还是很护着你的。”裘璞生又道。“别人是能定罪就都给定罪了,你竟然是能不给定罪就不给定罪。哪天师渊死在你手里,师渊才真的能认识到,你到底有多狼心狗肺!”
这时,师渊的声音响起:“裘璞生,你是真一点不了解阿尘。”
裘璞生惊了一下,但仍盘腿坐在那,也不起来行礼。
窦尘倒是没任何惊讶,这段时间师渊不时会来一趟,他只是睁开了眼,见师渊在他牢房门口停住了,他才起身,走过去,然后,极其恭敬的跪伏在地上,行礼,却仍然不说话。
师渊让狱卒打开窦尘的牢门,随即,又让狱卒们都退到外面去,他没让进来,任何都人不许进来。
看窦尘的牢房门被打开,狱卒还全退了出去,裘璞生就讥讽:“你是真不怕窦尘杀了你。”
“他只会救朕,不会杀朕。”师渊说道。
跪伏在地上,盯着地面的窦尘嘴角微微颤了一下。
裘璞生冷笑:“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自大呢。”
师渊道:“所以朕说,你是真一点不了解阿尘。”顿了顿,又道:“阿尘认为朕是明君,有朕当皇帝,大忱百姓会过的好,为了大忱,为了百姓,阿尘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杀朕的念头,只会有保护朕的念头。”
窦尘嘴角更是颤了颤。
一直,真了解他的就那么几人,而帝王师渊算一个……
“屁!”裘璞生却是勃然大怒。“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你要是知道,你怎么也不会——”
裘璞生话还没说完,窦尘就道:“先帝是臣杀的。”
第1617章 师渊,你枉为人子!
裘璞生先是一愣,随即疯了一样的大叫:“窦尘你疯了!你个疯子!疯子!”这都说出来了,哪还有命活,又怎么能出去将师渊从皇位上拉下来,杀了师渊,以解他心头之恨!
窦尘充耳不闻裘璞生的叫骂,重复道:“皇上,先帝是臣杀的。”顿了顿,又道:“是臣买通了御医,往先帝平时吃的药里面放了点东西,然后先帝就慢慢身体不好,死了,还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再顿了顿,“这就是裘璞生手里握着的臣的把柄。”
说完,还伏在地上。
根本不敢抬头,似乎完全没勇气面对站在他面前的师渊。毕竟,先帝再怎么不好,也是师渊的父皇。
师渊却很平静,只是问:“为什么杀了他?”
窦尘沉默了一会,还是如实道:“他太过昏庸,总是听奸佞小人的话,让百姓遭难,甚至我们在外征战的时候,他总是拖后腿,多次让我们差点全军覆没,这要不是我们有好几手准备,大忱早整个在他国手里了,他越早死,您就越能早继位,臣想让您早继位,您能让大忱变的更好,百姓们过的更好。”
师渊还未说话,裘璞生就讥笑:“你撒谎也高明一点,你明明是想杀了先帝,然后再杀了继位的他,然后你好当皇帝,当人上人,完全摆脱你出身低贱的事实!”
窦尘不语。
师渊却扶起窦尘:“我信你。”
裘璞生立刻激动的冲师渊大吼:“你真是傻瓜吗!他杀了我们父皇啊!他敢杀皇帝啊!他都杀一个了,难道不敢杀第二个吗!”
虽然他想窦尘能被放出去,最后杀了师渊,拉师渊下皇位,但真看到窦尘可能会出去,他又不甘心。
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师渊也没理会裘璞生的叫嚣,只是跟窦尘说道:“你早该告诉我的。”
窦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没想到师渊竟然一点不介意,半晌,才说了一句:“他是您父皇,你让臣怎么告诉您,说臣杀了你爹吗……”
师渊不好说那根本不是他父皇,他是穿来的,所以,他只是说:“虽然他是我父皇,但他对我和阿彻一点不好你也看到了。”
“再不好,那也是我们父皇!师渊,你枉为人子!”裘璞生还在隔壁牢房里大骂,极其激动。
师渊仍没理他,仍在跟窦尘说话:“阿尘,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凯旋而归,你说,要我一定要当上皇帝,不能死在我那些兄弟手里,你要辅佐我,我们一起开创大忱盛世,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虽然你当时跟开玩笑一样,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而我一直,也都记在心里。为何让你当丞相,你不懂吗?”
窦尘低着头,还是又跪伏了下去,眼泪滴在地上:“臣懂。所以,臣想臣的把柄曝光之前,想为大忱,为君王,为百姓,做最后一点事,将裘璞生一党都给解决了。可臣还没解决,臣帮着压着笠州一带的事就爆出来了。”
“我明白,”师渊点点头,“你帮着压笠州一带的事,只是权宜之计,想稳住他,你才有更多的时间查他,以及他有哪些党羽。”
第1618章 你这算是治罪吗!
顿了顿,他还是补了句,“你夫人都将你找的那些证据拿给我看了,还有你拿俸禄和其他家资救济笠州一带的人的事——”
“有什么用,”窦尘截断他的话,“笠州一带百姓还是遭了两年多的难,臣是有罪的,一点不无辜,还请皇上赐臣一死。”
说完,一个头也磕了下去。
裘璞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这样,随即,还是不愿意相信,大叫道:“师渊,你为了不杀窦尘,都做到这份上了吗!”
师渊还是不管裘璞生叫嚷了些什么,只是看着更是跪伏在地的人:“我知道你不能算完全无辜,但我不会治你的罪的。”顿了顿,郑重道:“阿尘,大忱还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我这个君王也需要你的辅佐,你是将才,但也是相才,你是有罪,所以以后就赎罪吧,和我一块努力,将大忱变的更好,让百姓真的能人人安居乐业。”
裘璞生更是疯了一样的大叫:“师渊!师渊!你这算是治罪吗!师渊!人家可是杀了我们父皇!!!父皇肯定死不瞑目,师渊!!!你也是个昏君!昏君!!!”
而窦尘都哭的脸都贴在地上了。
师渊这次却没再去扶自己这个好友,而是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是朕的旨意,窦爱卿,接旨吧。”
一般都是正式场合,师渊才会在窦尘面前自称为朕,也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不会叫窦尘做阿尘,而是叫窦尘做窦爱卿。
窦尘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更是哭的脸抵在地上,人都有些颤抖。小时候,被人人那么轻视和欺辱,他都从未哭过,他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集中到了今天……
“昏君!!!昏君!!!”裘璞生目眦欲裂。
可不管是师渊,还是窦尘,都早已经将他无视的彻底。
好半晌,窦尘才将脸埋进两掌之间,似乎眼泪止住了,他才抬起头来,然后,又磕了下去,颤声道:“臣、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师渊含笑点头。“起来吧。”
“谢皇上。”窦尘深吸了一口气,又平定了一下,才起身,从地上起来。他的好友,当今帝王,给了他一条比死还让他甘心的路。
那也是他从小的志向,找一个他能忠心的君王,打造大忱盛世太平,人人安居乐业,方不负此生。
当年,十六岁的他,听说太子主动请缨代帝出征,他便觉得太子应该不像是表面的那样草包,内有雄心壮志,而他观遍当时的其他皇子,都是不值得他忠心之人,只顾私利,生怕被派去领兵出战,以震当时大忱的士气;当时的帝王,也就是先帝,昏庸无道,更不是值得他抛头颅洒热血之人;所以,他就选中了当时腹有乾坤的太子,跟太子毛遂自荐自己,要效忠于他,然后,他就跟着这个太子,一跟就是十四年,他都三十岁了,他效忠的人也三十岁了。
而这十四年,他效忠的人,从来没有让他产生过摇摆的想法,反而越来越忠心。
------题外话------
PS:宝宝们,今天更新完了哈~
第1619章 人在做,天在看?
因为越了解他效忠的人,他越觉得其会是个明君,百姓会有好日子过,大忱也会强盛起来。
而只要他效忠的人是明君,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大忱能强盛起来,那什么脏的、臭的、不好的,他都可以暗中给他效忠的人解决了。
至于他自己的生死,他都可以无所谓。
生死都无所谓了,何况名声?
人人都说他是靠着给帝王杀人和讨好爬上来的,但只有他和他好友最清楚,他只是坚持初心,想实现大志。
虽然还是出现了像裘璞生这种大害虫,感觉害虫根本就杀不尽,但不得不承认,大忱总体上是在越变越好,也越来越多的百姓安居乐业。
可以预见,只要君臣一心,未来还会更好的。
大忱迟早空前盛世。
“哈哈哈哈……”看到这,裘璞生突然不叫嚷了,而是跟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疯狂大笑。
师渊和窦尘这才看向他。
裘璞生还是疯狂大笑。
窦尘面色平静,朝师渊极其恭敬的拱手躬身道:“皇上,这里就交给微臣吧,微臣会看着办的。”
师渊明白好友的意思,他好友一向都处事干脆果断,既然不求死了,领旨了,以后会以赎罪的方式助他更是让大忱好起来,也更是让百姓好过起来,那势必他好友杀了先帝的事是不能传出去的。
而他也不想这个事传出去。
先帝那种君王,当时多少人切齿,想杀之而后快,并不止有他好友一个。
只不过他好友做到了。
那何必为了这么個君王,再引起什么争议。
不值得。
何况,裘璞生做了那么多坏事,让笠州一带官员从上烂到下;也将笠州一带原来不肯屈服的官员都给找了由头不是被弄的当不成官了,就是被弄死了,残害忠良;还有笠州一带百姓这两年过的那么苦,饿死的百姓不知道多少;又养私兵,那些私兵都是被抓的百姓,不听话的,也被打死了,永远活不过来了……桩桩件件,都罪无可恕。
所以,只见师渊点点头。
然后转身朝外走。
裘璞生一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笑了,又疯了一样的大骂:“别人都说你是明君,师渊,你明明就是昏君!昏君!!!”
看师渊都走了,裘璞生才骂窦尘:“人在做,天在看!你杀了先帝,如此大逆不道,迟早也会遭报应的!别以为杀了我,让别人都不知道这事,就完了!你会下地狱的,窦尘!你和师渊都会下地狱的!”
“你也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伱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吧。”窦尘淡淡道。“我大逆不道?你敢说你没想杀过皇上?你自己也大逆不道。你真一点没对先帝起过杀心?只是你没本事,做不到而已。先帝有想将皇位传过别人,就是没想过传给你,甚至都没让你认祖归宗,让你能封个王,你不是恨死他了?巴不得杀了他。我可能是会下地狱,但我不怕。不过皇上是绝对不会下地狱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没凌迟你真是便宜你了。”
第1620章 彻底过去了?
话说到这,他也打开了隔壁的牢房门,走到了裘璞生面前。
*
师渊还未回到宫中,便接到大理寺的人急急来禀,说裘璞生死了。
*
大忱九月十六这日,‘聘州一带’都被张贴和发了寻人启事,然后,姜月和薛琰便去了跟‘聘州’和‘笠州’都有些相邻的‘勉州’雇人张贴和发寻人启事了。
勉州比聘州大一点,也比笠州大一些,所以,直到十月初五这天,勉州一带才到处被张贴和发了寻人启事。
不过都十月初五了,也该回大翎了。
所以,姜月和薛琰就没有去别的州雇人张贴和发寻人启事了,而是带着马车进了空间。
然后,推开黑门,又到了石头村附近。
从灌木后走出来,又到那能容两辆马车轻松通过的路上,姜月才将马车从空间拿出来。
现在大忱还是下午,太阳虽然西下,但还没下山。
薛琰就将姜月扶上了马车,然后他慢慢赶着马车去石头村。
师彻是八月下旬就到了笠州一带的,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庄稼人,甚至乞丐,都领到了救济银和救济粮。
因为证据充足,名单上的官员的家都被抄了,家资都登记了,并兑换成了等价值的银钱,分还给百姓。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弥补百姓这两年多的损失,但也能弥补个三四成了,也算是不错了。
何况帝王下旨笠州一带这边的免税三年,这三年不用交一点税,总的算起来,其实算是基本得到了弥补。
所以笠州一带的百姓,尤其是靠种庄稼为生的庄稼人,才会欢喜成那个样子。
元气这一时是没法完全恢复,但这样子下去,不出两三年,就能得到完全恢复。
姜月和薛琰进石头村时,发现石头村最大的变化,就是屋前屋后家家户户都开了菜地,种了菜,绿油油的。
根本没有重税的事情,是范涧溪等官员欺上瞒下想多收税,现在,事情都爆出来了,官员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那自然家家户户不用再按这两年多的标准来种菜怕收税了,屋前屋后开些菜地自然还是按原来的标准,就算三年免税期过,也不会收税。
有的菜还给搭了棚子,油布棚子,防止菜冷,被冻坏。
现在大忱可是十月了,都入冬了,虽然不至于很冷,但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尤其是晚上,是怪冷的。
不过这样搭油布棚子种菜,费力是费力一点,但种出来的菜就是反季节的了,自然能卖的贵一点,也能多少给庄稼人增加一点收入。
突然,听见陶振一声喊:“谁家明天要去镇上卖菜的,快来登记一下,要是多的话,就用牛车送了!”
“来了来了,我家要卖!”
“还有我家!”
“还有我们家!”
很多人都从家里跑出来了,跑到正站在村当中拿着纸笔记的陶振面前,各個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就连陶振,脸上也再不见一点阴霾。
觉得苦日子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直到姜月下马车,与薛琰一块走过来,大家才注意到他们,都极其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