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1章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让范涧溪更是派人守好笠州一带去帝都的方向,尤其是那些被压榨穿着寒酸的百姓,富户豪绅还不至于这么没眼色上帝京告状。
他们这明显有大官在背后撑腰,能压的下来,富户豪绅想还过得好,自然不可能捅这个马蜂窝。
见还有大理寺卿、现任丞相也牵涉其中,也难怪这个事压的下来。
不过,既然这字迹是裘大将军的,姜月和薛琰便找出其他好几封同样是这个字迹的信翻看。
信中内容大致有裘大将军不仅给范涧溪压笠州一带这边的事的,还有指使范涧溪在这边干什么的,包括招兵买马。
原来,那些没交够税的人,不是被抓去当什么苦力、修什么宫殿庙宇去了,而是被抓去充军了,还充的是裘大将军私下的兵马。
看来,这裘大将军是有篡位之心。
“月宝,你看这。”薛琰突然指着手里的最后一封裘大将军的亲笔信末尾说道,“这里提到了彻亲王的管家。还提到了来宝钱庄,原来来宝钱庄背后是彻亲王,而彻亲王背后自然是……”
姜月顺着她家薛琰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信末尾写着:
来宝钱庄你们别打它的主意,你叔没告诉你来宝钱庄背后是彻亲王吗,彻亲王背后是皇上,那其实是皇上的钱庄,你们也敢打它的主意?也是多亏了你叔是彻王府的管家,你又是靠他接济长大的,他对你跟对儿子一般,就算你不说,他也会帮着压着这里的消息不让彻亲王知晓,不然,笠州一带那么多来宝钱庄的分号,笠州一带你们干的事,能传不到彻亲王耳里?
“所以,彻亲王跟这事无关。”姜月总结道。
“嗯。”薛琰点头。“这张网还真是够大的,位高权重的三人,就有两个涉在当中,虽然彻亲王不在当中,但他管家却在当中,这能压下来,完全不被师渊知晓一点,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姜月自然也基本弄清了这个事情,知道这张网到底多大,网了多少官员,她没说别的,只道:“现任丞相是有把柄在裘璞生手里,才会帮着也掩盖这个事,不让师渊这个皇上知晓,不管他有什么把柄在裘璞生手里,我们都不用去查,等师渊拿到这些,自然也会自己派人查的清清楚楚,有罪的就一定会给治罪的,没罪的自然不会冤枉。能一统天下之人,想必应该有这个魄力。”
“嗯。”薛琰点头,亦是这么觉得的。
然后姜月便将小木箱以及书架上的东西都装进空间里,这些可都是证据,最好是一样不少的落到师渊手里。
“那些大木箱也给装进去吧,”薛琰说道,“以免范涧溪醒过来,发现他留的后手都没了,怀东疑西的,想拿这些跑路。这些以后也一并给师渊,师渊能给百姓减免两成的税,让每个百姓都只用交低税,想必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
姜月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自然点点头,然后,就将密室里的那些大木箱也都装进了空间里。
第1592章 谁敢跟官老爷撒谎?
东西都装进去了,这府衙后院也没什么好逗留的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反正只要范涧溪醒了,肯定会发现大家都被打晕的事,凭范涧溪那么没安全感的心性,然后肯定会慌张查看密室确认一下让心里安心一点,那密室再不再关上也无所谓,人家都会发现密室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所以,都没从密室走出来,姜月便直接带着她家薛琰和她一块进了空间。
然后又打开黑门,两人再次来到大忱,也就是横挡在黑门前的灌木后。
从灌木后走出来,又借着月色走到那能容两辆马车同时通过的路上,然后姜月才一想,马车连带马立刻从空间里出来了,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是在这条路上。
月亮再怎么亮,视线多少也受到点阻碍,所以,薛琰便没让姜月上马车坐着,而是他一手牵着姜月,一手牵着马,带着马车朝前走。
没多久,便进了石头村。
都深夜了,石头村的人本来都睡了,不过有些人睡的并不沉,听到马车声,便出来看看。
见是他们,就小声跟他们说话。
这样也好,石头村不少人亲眼看到他们这个时候回来,那纵是范涧溪查到这里也不怕的。
范涧溪也不是傻瓜,整个村的人都这么说,又都是普通的庄稼人,谁敢跟官老爷撒谎?
这要是拜托石头村的人帮着撒谎,估计还会露馅,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也没说几句,出来看看的人便又回去继续睡了,姜月和薛琰则将马车送到张大竹家屋后。
张寿寿睡的鼾声震天,什么也没听到,倒是张大竹,听到屋后动静,知道肯定是两位恩人回来了,他就忙起来,推开后窗,伸出脑袋,惊喜道:“薛公子、姜夫人,你们回来了!”
“嗯。”姜月和薛琰都点头。“笠州一带其他地方也都张贴和发了寻人启事,我们也就不用再在府衙呆着了,就回来了。”
然后姜月和薛琰又拜托张大竹帮着顾下马车,说他们要回家了,多少天能再来也说不准。
张大竹也不问怎么这么晚还要回家,这不是才刚回村里吗,只是连连点头,让姜月和薛琰放心,说他和张寿寿一定会帮着顾好马车的。
姜月和薛琰又道了谢,并见木车从马上卸了下来,又帮着喂了水和草料,随即才离开张大竹家屋后。
这大晚上,都在睡觉,路上根本没人,所以,姜月也没等走出石头村,在离开张大竹的视线后,就直接带着她家薛琰又进了空间。
随即,回了大翎。
大翎天还没亮,但也快亮了。
不过现在还在过年,就算天亮了,家里人也不会起那么早,要等天亮一会了,才会起来。
姜月和薛琰便到床上去趟一会了,可能是在大忱也睡过不少觉,尤其是姜月,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两人只是抱着对方,小声说着话。
“我们下次再去大忱,除了找人外,最主要的,就是将从范涧溪地下密室里拿到的那些东西给师渊了。”姜月说道。
第1593章 主动的可能性更大?
姜月又道:“以前是没证据,也不知道保护伞是谁,急不来,现在我们已经这么清楚了,还拿到了证据,自然得早点给师渊,也就能早点解决大忱重税的事情。”
“嗯。”薛琰小声应。“明天早上我们不是要去齐先生家拜年吗,中午是去季先生家,晚上是到严先生家,然后在镇上住一晚,后天早上又是到陆先生家,正好薛石他们是不会跟去的,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去给先生们拜年,每年都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就派人去跟先生们说一下,说我们有要事,以后再去,并拜托他们帮着遮掩一下,免得家里的孩子找去了,发现我们根本不在那里。”
季先生、齐先生、严先生、陆先生就是盛明书院四贤,是薛琰的先生,每年过年,薛琰和姜月都会去拜年。
章先生家自然也会去,不过他们三嫂的兄长裴东瑜是章先生的女婿,这多少带点亲了,所以,章先生家,这些年,并不只有姜月和薛琰两人去拜年,三哥薛三虎和三嫂裴芙芙也会去,三哥三嫂还会带着薛宁致薛宁远薛无泽薛无川薛天霁薛天逸薛天成这七个儿子一块去。
“而黑门每次打开,”薛琰继续道,“都在石头村附近,石头村距离大忱帝都又那么远,比笠州一带府衙远多了,这查范涧溪就花了半个月的样子,这去帝都,潜进皇宫,找到师渊,将密室的那些东西都给师渊,估计至少得一个月。我们明天一早就出门,后天中午才回来,大概30个小时的样子,也就是大忱三十六七天的样子。”
“正好今天晚上我们不用去给谁拜年走亲戚,”薛琰又道,“我们干脆今天下午就佯装去镇上,佯装晚上在镇上住,说这要是在镇上住着,明天早上去齐先生家吃饭也不用起那么早,家里人知道你怀孕了,肯定同意的。那其实,我们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大忱了。”
然后,薛琰开始算了,“今天下午去,后天中午才回来,那也就是我们能离开大翎四十五六个小时,仍旧是大翎一天大忱一个月的算,所以,我们其实能在大忱呆五十七天左右,也就是近两个月。这时间应该完全够了。”
“何况,”薛琰再道,“虽然我们是今天下午才去大忱,估计大忱都过了十天左右了,但也不要紧,范涧溪私自留了那么多后手,他是不敢将这个事告诉裘璞生的,裘璞生倘若知道他留过自己的罪证,还能任他活着吗?他又是那么没安全感和狡猾的一人。”
薛琰继续道:“再者现在密室的东西他又确定不了到底是谁拿走了,他肯定也会怀疑是裘璞生干的,但不管谁干的,他天天都会提心吊胆。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主动偷偷上禀给师渊的可能性更大。告诉裘璞生的可能性完全没有。”
“既然如此,”薛琰紧接着说,“裘璞生不会被告知这个事,也就不会做出什么反应,也就不会兵变,自然也就是暂时还不会造反。”
第1594章 又收回了?
“这要是裘璞生即将要造反,肯定会告知范涧溪,让范涧溪所在的笠州一带做响应准备的,可范涧溪留的那些后手里,却没有一件关于这个的,明显,裘璞生还没准备好,认为自己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篡位成功。”
随即,薛琰话锋又是一转:“而不管范涧溪偷偷告不告发,影响也不大,顶多就是让师渊早一点暗中防范裘璞生,再暗中慢慢将裘璞生绳之以法。怎么都是一统了天下的帝王,不可能一听说裘璞生有篡位之心,就冲动的立刻派人去捉拿裘璞生。这不是逼着裘璞生立刻起兵造反,引起战乱吗?所以,我们就算要早点去大忱,将密室的那些东西都给师渊,也不用那么早,今天下午其实就可以。”
姜月点头,自然没一点意见:“那就今天下午去吧。”
与此同时,大忱。
府衙,知府范涧溪醒过来的时候,府衙里其他人也基本都醒过来了,发现所有人都被打晕了,范涧溪大惊。
又见自己身上好像被搜过,范涧溪这下不仅是惊了,而且也慌了,忙低头查看里衣里面的口袋,果然三把钥匙没了。
这时正好又仆人慌慌张张进来,说隔壁竟然有间密室。
密室的事暴露了,那岂不是?!这下好了,范涧溪直接被吓的魂不附体了!
但还是忙来了隔壁,果然博古架被移到了一边,木板被掀开了,铁板被打开了。他急急通过木梯下去。
下面的铁门也被打开了,甚至,密室内顶部的石板也被移到一边了,不用站桌子上,都可以望见里面的小木箱不见了……
范涧溪直接跌坐在地上。
脸都全白了。
两眼都直了。
完全不知道这是谁干的。
明明这密室只有他知道了,他都将建造的人都给杀了。到底是谁,还聪明到连密室里顶上的暗格都能发现……
他留的后手……他留的后手……
还有他的那些奇珍异宝,都统统没了……
范涧溪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情绪稍微稳定了点,范涧溪才想起来派人,查那些最近在府衙的陌生脸孔。
可人都还没去,他又想到,密室的东西都不见了,一个人肯定是拿不走的,肯定来了不少人,而且还将府衙的人都打晕了,身手肯定很高……何况这本来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查,那就只能暗查了,但暗查得查到什么时候,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他赶紧又收回了这道命令,不让查了。
然后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一下怀疑是裘璞生这个大将军的人干的,一下怀疑说不定是皇上的人其实听到了什么消息,派人来查这里了,一下怀疑说不定是他的对头们拿走了密室的这些东西,以后肯定会威胁他,一下怀疑是他手底下的人干的……等等。
反正就是密室里没那些东西了,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了。
接下来几天,他天天心神不宁,夜不能寐。
却不见有人拿那些东西威胁他……
第1595章 他是怎么想都没安全感
也没见裘璞生派人来说什么,这要是裘璞生干的,知道他留有能置其于死地的后手,那拿到密室的那些东西后,应该当时就会立刻杀了他吧,怎么只是打晕他……这不可能的……
也没见皇上下旨拿下他,就是秘密派人来警告他、让他戴罪立功帮着除掉裘璞生都没有……
所以他觉得,应该不是裘璞生、皇上、他的对头以及手底下的人干的。
但那是谁干的?
又拿走那些想干什么?
范涧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密室的东西都不见了,他是怎么想都没有安全感。
他自然不会傻傻的告诉裘璞生,这都不是裘璞生干的了,那裘璞生不就知道他留了后手吗?还丢了,不知道落在了谁手里,成了一个更大的隐患,不杀他全家估计裘璞生都难解气……
而那拿走密室那些东西的人,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拿走,肯定是打算干什么的……也就是可能迟早会曝光……
而裘璞生虽然是兵马大元帅,手握重权,但毕竟不是大忱正统的皇帝,真想谋朝篡位成功,还是有不少难度的……
不像皇上师渊,是正统的,不说笠州一带这边的百姓的怨恨,毕竟是他私底下收重税造成的,单说其他地方,因为减税,各个都觉得皇上好,皇上也就拥有九成以上的人的民心……
加上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裘璞生才从一开始就打算搞臭皇上,而搞臭皇上先从笠州一带开始,并想着以后再将其他地方的官员变成自己人,让皇上在其他地方也名声变臭……
两人真要干起来,还是皇上的胜算大很多。
至少接下来几年,应该都还是皇上胜算大。
既然这样,而密室的那些东西又迟早会曝光,应该不会晚到好几年后才会曝光的,那他自然是选择胜算大的那一边站。
他要偷偷告诉皇上一切,戴罪立功!
就算他犯的罪太多,立的功劳根本不足以抵消罪责,还是可能死,但他妻儿和他叔应该能活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逃跑,隐姓埋名,但他那么多家资都不见了,隐姓埋名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还要东躲西藏。
再说,他总不能让他叔和他妻儿跟他一块逃吧,不算上女儿,光是儿子他就好几个,还年纪都不是很大,真一块跑,人数太多,目标太大,躲哪呢?肯定很快被找到的,因逃跑,到时候肯定是罪加一等。
反正让他一个人自己跑,他是做不到的,儿子是他的根,发妻是跟他一块共苦过的,他叔又跟他父亲一样,他不可能不顾这些人。
所以,现在他要么选择什么都不做,等着看拿走密室那些东西的人拿那些东西做什么,极其被动,也相当于全家等死,不是被裘璞生杀,就是被皇上杀;要么就是戴罪立功,至少他妻儿和他叔都能活命……那他自然选择第二条路。
好在他叔是彻亲王府的管家,可以直接见到彻亲王,彻亲王又直接能见到皇上,那他想偷偷禀告皇上一切,也就一点不难。
第1596章 无往不胜?
于是,范涧溪忙坐到书桌前,给他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然后派心腹日夜不歇给送去帝都。
直到八月十三早上,彻亲王府范管家才接到这封信。
虽然只有一封信,没有证据什么的,但信中内容,却让范管家大吃一惊,还痛哭出声:“糊涂!糊涂啊!”
他原本还以为侄子只是想捞点油水,才会对笠州一带收重税,而他不忍侄子就这么没了,才帮着压一下,没有禀告王爷,没想到,是在助裘璞生谋反……那些多收上来的税,大部分竟然鼓了裘璞生的腰包,那些没‘交够税’被人竟然还被抓了,这就算了,还竟然被关在笠州一带某处给裘璞生当私兵训着……
谋反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帮助谋反者,也会被灭满门的啊!
竟然连现任丞相,大理寺卿都牵涉其中……
信上最后面他侄子写了一大串的人名,都是官员,涉这件事官员之多,令人难以想象……
“是我,是我……”范管家更是痛哭。他要是能劝的动侄子,让侄子收手不再干那收重税之事,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就算事情爆出来,他侄子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活着,可现在,还怎么活啊……
他侄子这样,完全是为了保全他这个当叔叔的,还有妻儿……
“是我没教好……是我……”范管家泪流满面。他也愧对对他恩重如山的王爷。
“管家,管家,你怎么了?”在厅上的人都担心死了。
范管家忙将信收好,不让别人看见,然后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王爷呢,还没回来吗?”
他们王爷师彻一早就去宫里上早朝去了。
“王爷今天有奏本要奏,没那么早回来。”有人回道。
“好……好……”范管家有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魂不守舍的走了几步,才又回头,“王爷要是回来,倘若我不在,你们就去后面喊我一声,我回房一下。”
“欸。”厅上的人都应了。
*
大忱皇宫。
早朝一结束,师渊便留下他弟弟师彻,与他一块去御书房用早膳。
一边用早膳的时候,师渊带给他弟弟一个折子,“这是刑戎晖密奏上来的。”
刑戎晖也是大将军,不过比裘璞生矮一级,裘璞生是大忱兵马大元帅,他是大忱兵马副元帅。
师彻搁下粥碗,接过折子,一见折子上写的是裘璞生终于按捺不住,想拉拢一些将领成为自己人,他就嗤道:“皇兄让他当兵马大元帅,就是给他机会,也是让他看清,那是大忱的兵马,是皇兄你的兵马,是皇兄你花了那么多年才有了这百万铁骑,无往不胜,各个也只听你的话,根本不是他裘璞生的兵马,他就算有虎符,也顶多只有管理权,他竟然还不珍惜,还是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诛!”
随即忙又道:“皇兄,虽然他其实是父皇在外面的私生子,算是我们的兄弟,但不杀他,迟早死的是我们,我们给他这一次机会,也算是慰了父皇在天之灵,何况父皇本来待我们也不好!”
------题外话------
PS:宝宝们,今天更新完了哈~
第1597章 不会再放任下去?
“原本还打算废了你,后来是你太出色,靠自己的努力手掌了大权,怕朝中非议,也怕你弑父,才没废了你的!”说到这,师彻不自觉还生起气来。
父皇根本不喜欢他们兄弟俩,因为父皇根本不喜欢他们母后。
“我知道皇兄跟他一块长大,”师彻又忙道,“但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世,却还装作不知道,跟皇兄你玩在一块,他其实并没有真心待过皇兄你,皇兄你何必还姑息他,动手吧!”
师渊心道:裘璞生是跟原主一块长大,并不是他……
他穿来时,原主都快被废了太子之位了,裘璞生也不怎么搭理原主了……甚至,他娶拓跋氏为妻的时候,裘璞生也还是那样……是后来,他成亲一个月后,主动请缨,代帝出征,重新组建了兵马,抵御住了他国大军,并拿回了大忱丢失了多年的几座城池,军中各个以他马首是瞻,他才得以大权在握,先帝才不敢废了他,然后裘璞生又扒拉了上来,一副他们从小玩到大,感情很好的样子……
所以,其实他跟裘璞生感情并不深。
他之所以要给裘璞生一次机会,那是原主的母后对先帝用情至深,死的时候,留有遗言,说裘璞生怎么都是他父皇的儿子,若是能放过就放过,若是实在不能放过,也就罢了。
原主的母后,也就是已经过世的太后,并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原主,而她儿子原主早早死了,但不管怎么样,他刚穿来这里时,除了有个贴心的弟弟,就这个母后不停的在关心他,给他温暖……
他是对原主的父皇没有一点感情的,但却对原主的母后是有感情的,他也是当做是亲娘一样在孝敬的,只是那个女人命不好,夫君根本不喜欢她,死了还要求跟别的女人合葬,将她生生给气的大病了一场,最后虽然大病好了,但身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然后慢慢的就没了,但临死之前,却还是留了那样的话,这让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如今他也做到了,给了裘璞生一个机会。
既然人家不珍惜,他自然不会再放任下去。
他已经不是上辈子的自己了,上辈子的他,对家里人忽略太多,只顾着大翎,只顾着百姓,但这辈子,他就算还是没法不顾着百姓,但同时也会顾着家里人,他妻儿、他弟弟,他都会保护好。
同样的错,他不会犯第二次。
再将裘璞生留下去,不说他自己,他妻儿和弟弟都会有危险。这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这辈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跟上辈子一样的结局,所有亲人都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所以,只见师渊道:“罢了,我会让刑戎晖准备的。”
也就是要解决掉裘璞生的意思了。
师彻自然大喜。
在御书房用过早膳,师彻才出宫,回王府。
范管家已经从后面他的房间出来,又来了前面大厅等,听说他们王爷回来了,他忙迎了出来,将师彻给接了进来。
第1598章 什么都是他在做主?
师彻端坐于厅上,范管家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搁在师彻手边。
“王爷,老奴有事情禀告。”
一般,若是能直接说的事情,范管家直接就说了,用不着这样,显然现在要说的这个事,不能让别人听见,师彻就一个眼色,厅上的其他伺候的人立刻都纷纷鱼贯而出,退了出去。
范管家这才老眼一红,扑通跪在师彻面前,“王爷!老奴愧对王爷!”说完,还是掉下泪来。
“范叔你这是怎么了?”师彻极其不解。他小时候被皇兄带出宫玩过,后还走丢了,是面前这人捡到他,并带他在街上到处找他皇兄,然后才得以又回宫。
后来,他年纪大了点,得搬出宫住了,不能再住在宫里了,皇子到一定年纪都得搬出宫的,不像他皇兄是太子,可以还住在宫里,然后,无意间撞见面前这人过的并不好,才让这人到他府上做事。
因为这人能力好,服侍他也周到,被封王后,这人自然就成了他的管家,帮他打理这府中。
何况都好些年头了……
所以他和面前这人还是很有感情的,也很信任面前这人,一般他也都是称这人为范叔。
范管家就忙从怀里抽出那封长长的信,双手奉给他,更是老泪纵横:“是老奴教侄无方,才放下此大错。”
师彻还是有些不解,却接过了信看,一看信上的内容,惊的他倏地站了起来。
范管家还在声泪俱下:“老奴本来只是想压重税的事,因为那是老奴的侄儿,王爷您也知道,老奴无子,就那么一个侄儿,疼的跟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在笠州一带收重税,笠州一带的来宝钱庄都上报了上来,老奴以为就只有重税的事情,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就帮着压了下来,没上禀给王爷您知晓,如今,他留的那些后手都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他让老奴禀告这些,想必也知道他死罪难逃,只是想我和他妻儿多少能留条性命,老奴死不足惜,但还请王爷看在他的良心还没完全泯灭,想戴罪立功的份上,帮着求求皇上,饶他妻儿一命吧,他妻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他在做主。”
师彻面沉如铁,“你之前真只知道他收重税,并不知道其他事?”
来宝钱庄不仅能存钱取钱挣钱,还其实是他收集各地信息的一个渠道。
范管家立刻重重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哭道:“王爷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现在若还有一句假话,必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地上的血,师彻终究不忍,“好了,别磕了,本王得赶紧又进宫一趟,此事切不可让别人知晓。”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管家会欺骗他,他还是太信任这个管家了,他一直以为笠州一带并没有异常,没想到裘璞生的手竟然老早就伸过去了,涉事的竟然还有窦丞相、大理寺卿等大员,那里竟然还抓了人充当裘璞生的私军训练,多收上来的税那么多落到了裘璞生手里就不说了,也不知道笠州一带这两年饿死了多少人……
第1599章 找个地方养老吧?
百姓和家人是他皇兄的底线,他皇兄本来已经决定要解决裘璞生了,这下更要解决裘璞生这条毒蛇了!
走了几步,在快迈出门槛的时候,师彻还是回头,补了一句:“在一切解决之前,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王府呆着,等事情都解决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找个地方养老吧。”
压了那么大的事情没禀告他,导致现在成这个样子,想让他再信任这个人,他是没法做到了,但让他杀了这个在他每年生辰都会给他做长寿面,想尽办法逗他开心,尤其是他还小的时候,给了他无尽温暖的人,他也做不到。
“王爷——”范管家直接大哭出声。他们王爷这是要保他一命啊,他到底前世是做了什么好事,碰到了他们王爷……
然后,师彻就没再回头了,带着信又进了宫里。
师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没想到弟弟去而又返,还没问怎么回事,他弟弟就递给他一封很长的信,当他看完信的内容,他的脸也冷了。
沉默了一会,师渊才搁下信道:“你还信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范管家。
毕竟,这信上说的,现在都还没有铁证来支撑。
师彻道:“我想信他这最后一次。”
换言之,也就是这信上所言应该都是真的。
师渊点点头,“我不信他了,但我信你。”
“皇兄……”可能是范管家的事,让师彻一直忍着,所以,师渊这样,师彻立刻红了眼,“这辈子,我绝不背叛皇兄!”
身在帝王家,见惯了斗过来斗过去,背叛来背叛去,根本不能交心,只有他皇兄,对他依旧那么信任,那么好,始终如一日……
师渊笑道:“你要是背叛我,我也认了。”
知道他皇兄是开玩笑,其实是在说他这个皇兄的不会有不信任他这个皇弟的一天,师彻就也笑了。
看弟弟也笑了,心情平静了许多,师渊这才又拿起那封信看。
半晌后,才又道:“我会让人按这个上面的名单一个一个查下去的,范涧溪这没有证据,也不好治罪,得查,才有证据,好给治罪,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就是他那密室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也不像是裘璞生干的,倘若是他干的,应该当时拿到那些东西后就会解决了范涧溪,可却只是打晕了,并没有杀,显然不是他。至于是何人……这范涧溪自己不知道,我们想查也难,但也不能不查,也要派人查的。”
顿了顿,又道:“不管是谁拿了密室那些东西,纵是裘璞生知晓了也不要紧,刑戎晖能控制的了他,我们早就布局了的,有备无患。何况兵马都是效忠我的,不会听他的话的,就算裘璞生在笠州一带有私兵也没什么紧要的,那些私兵都是以那种方式抓来的,只要知道我根本没有让收重税,还减免了税两成,都是裘璞生指使笠州一带官员干的,欺上瞒下,那些私兵自然不战而降。等降了,就将那些人放回家去。”
第1600章 会被抄家?
“笠州一带官员有罪的,”师渊再道,“当然会都给治罪,换一批新的。不仅裘璞生的家会被抄,其他贪了民脂民膏的,也都会被抄,能还给百姓就还给百姓,没法还的,日子过不下去的,就给发救济粮和救济银,不能再饿死一个百姓。”
说到这,师渊叹一口气。
随即,才继续道:“对于饿死的百姓,尽量都查到姓名,给这些百姓家里多发一些救济的东西,不能让他们重新生还,但多少能慰一点他们在天之灵。
“皇兄圣明!”师彻立刻道。
等师渊都派人去办这些事了,见他弟弟还没走,师渊这才问:“还有什么事吗?”
师彻迟疑了一下,还是掀袍跪下了:“皇兄,我想你饶范管家一命。”
师渊知道先帝对这个弟弟一点不好,所以这个弟弟是从来没从先帝那感受到一点父爱的,同样,他也没感受到,不过他这个弟弟还算幸运,后遇到了范管家,范管家在某些方面,其实给了这个弟弟像是父爱的东西,何况范管家也不是罪不可恕,所以,师渊便点点头:“起来吧,等都查清楚了,确定他真只是救侄子心切,真不知道其他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谢谢皇兄!”
师彻这才肯走了。
至于范涧溪的妻儿,他根本不用求,他皇兄向来不会滥杀无辜,真无辜的话,那些人自然都不会有事。
*
姜月和薛琰只跟家里说了一声想今天下午就去镇上,这要是今晚在镇上住着,明天早上去齐先生家拜年也就不用起那么早了,正好今晚也不用上谁家走亲戚拜年,家里人一听,自然都说好,就是少不得叮嘱薛琰好些句,让薛琰一定要照顾好姜月,说姜月怀孕了,什么都得注意,尤其是马车,千万不能赶快了,得慢慢赶,薛琰自然是都答应了下来。
下午,薛琰赶着马车带姜月出槐树村,然后,就在槐树村不远处将马车交给了暗卫。
四位先生那已经派人去说过了,会帮着遮掩的。
暗卫牵着马车走了,姜月环顾了一下,见四下没有别人了,才带着她家薛琰进了空间,然后通过黑门,又来到了大忱。
大忱已经是八月十三中午了,石头村的人都吃过午饭了,姜月和薛琰一来石头村,石头村的人都很是惊喜。
之前姜月和薛琰都是时隔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样子才出现一次,这次却才时隔十天半。
姜月和薛琰问了石头村的人,有没有人来石头村找他们,石头村的人都说没有,姜月和薛琰便对视一眼。
看来,范涧溪这个知府不是还没查到他们身上,就是根本没派人在查。
感觉没派人查的可能性大一点。
范涧溪那么狡猾聪明,这倘若是查了,哪怕不敢明目张胆的查,也会很快查到他们身上,来石头村的。毕竟,他们在府城住了那么多天,而且还一点没遮掩的让人张贴和发了那么多寻人启事,闹出的动静还是挺大的。
第1601章 直接先去帝都?
姜月和薛琰又问这十来天大忱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石头村的人都说没见发生什么事,不过也可能发生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这些天,基本都是在村里或者到田地里忙碌。
然后,姜月和薛琰就没再问什么了。
又在石头村待了一会,姜月和薛琰才去张大竹家屋后面套马车。
将马车从张大竹家屋后牵出来后,薛琰才扶着他家月宝上马车,张大竹和张寿寿说他们没事,非要将他们送到村口。
直到离石头村有些远了,姜月才从马车里露出脑袋,跟她家薛琰说:“我们这次来大忱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密室里的那些东西都给师渊,所以,我们就先去帝都吧。路上就先不找人了,等到了帝都,办好这个事,再又雇人张贴和发寻人启事。”
范涧溪密室里的那些东西,都在她空间里,让他一个人骑快马带去根本不行,还是得用马车。
何况,若是将那些东西放在马车里,一路肯定有关卡,需要检查的,而那些东西怎么能在交给师渊之前,被其他人看到?倘若那检查的人,正好是名单上的人的人怎么办?
所以,以防万一,她自然是要跟她家薛琰一块去帝都的。
“嗯。”薛琰自然没意见。
姜月又道:“这在笠州一带倒是用不着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出笠州一带,进入其他地方,就有关卡,尤其是进帝都城,城门口肯定有人盘查,也就肯定需要身份证明,为免出什么事,而我们又不想连累石头村的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石头村,也不能借他们的身份证明来用,所以,我们得找个黑市,弄个假身份。”
薛琰道:“不管哪里,都不缺这种黑市,之前我们在笠州府城住过,府城里面就有黑市,只要给够银两,就能随便给你个加盖了官府大印的身份证明。虽然身份是假的,但证明文书上的官府大印却是真的,这不是衙门有人,偷偷给盖的,就是衙门那官老爷跟黑市的那些人沆瀣一气,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姜月点头,“那就去府城那个黑市买两个假的证明吧。”
“嗯。”
直到晚上亥时二刻的时候,薛琰才赶着马车抵达府城,都这个时辰了,天早黑透了,自然是就近找客栈先住下,明早再去黑市。
次日,姜月和薛琰一边去黑市,一边一路观察着,没发现这府城有什么异样,也没听说府衙之前晚上被人都打晕了而且有密室,以及密室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显然,是范涧溪自己封锁了消息,没让府衙外的人知晓一分。
而且他们也没听说范涧溪跑路,这要是知府跑路了,府城肯定多少有些议论的,但他们却一句没听到,明显,范涧溪还是笠州知府,还在笠州府衙里。
范涧溪那么没安全感的一个人,密室里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就算没有那些奇珍异宝了,也可以跑路的,但他却没有,还在府衙里,还封锁了消息,跟平常一样,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第1602章 铁骑一支?
姜月和薛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范涧溪应该将一切事情上禀给了师渊,只是这里才过了十天,范涧溪又那么狡猾,不确定谁拿走了密室的东西,应该会观察几天,再做决定,那他上禀的那些事情,这要不是师渊刚知晓,就是折子或者书信还在路上,师渊还不知晓。
应该不会直接上折子,现任丞相有把柄在裘璞生手里,何况压着笠州一带重税的事情丞相自己本人也有涉及,一般丞相都会帮着整理一下奏折的,丞相若是看到,应该会帮着裘璞生压下来,到师渊手里,被师渊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应该是书信。
书信还是给彻亲王府那个范管家的。范管家不是范涧溪亲叔吗,从密室里拿出的那些东西也可以看出来这个叔很疼范涧溪,范涧溪应该会直接写书信给这个范管家,让这个范管家禀告彻亲王,然后彻亲王再禀告师渊,这条路才是最保险的。
想到这,姜月和薛琰又对视一眼。
不知不觉,他们也到了黑市门口了。
黑市的人都是人精,见他们来,什么也没问,就先观察他们身后,见没其他人,才问他们来干什么。
在这黑市,有钱就是大爷,也就好办事,姜月和薛琰都没在黑市待多久,便拿到了两张盖有官府大印的身份文书。
这文书既然是假的,那这上面的名字地址自然也都是假的,没一样是真的,只是因为盖了真的官府大印,让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等从黑市出来,姜月和薛琰才继续去帝都。
出笠州一带的时候,就有一道关卡,守关卡的人只简单的看了一下他们的身份文书,倒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衣裳,估计是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去帝都告状的贫苦百姓,就给放行了。
因顾及姜月怀孕,薛琰不仅将马车赶的慢,而每晚都要停马车,让姜月能好好休息一下。
若是能遇到客栈,晚上自然是歇在客栈;倘若遇不到,就只能歇在野外了,好在空间里备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可以拿出来,那就算歇在野外也不要紧。
接下来赶路的五天,倒是没遇到什么特别的,直到第六天赶路,却陆续遇到了一队队人马疾驰而过,俨然是朝笠州一带去。
那些人马,为首的都是一个将领,后面跟着的也都是穿着甲胄的士兵,各个马不停蹄。
看那些将士总是赶路,也纪律严明,明显是铁骑一支,姜月和薛琰不用想,都知道是师渊知道了笠州一带的人,派人过去整治。
涉事官员那么多,普通的官兵是整治不了的,得作风强硬的军中将士才行。
不过,因姜月和薛琰对这些赶去笠州一带的将士不够了解,以免当中混有裘璞生或者其他涉事大员的人,他们并没有想过将密室里的东西拿出来给这些人。
密室里的那些东西,交到师渊手上,才是最保险的。
通过密室里的那些书信,他们知道师彻和师渊是真兄弟情深,一心为民,绝不姑息养奸,百姓都是他们的底线,而且师彻完全没有涉案,那其实交到师彻手里也行,师彻肯定会帮着交到师渊手里。
------题外话------
PS:宝宝们,今天更新完了哈~
第1603章 河边做饭?
所以,不管是师渊,还是师彻,这两个人,他们总得找上一个。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不时又会遇到人马赶去笠州一带。
这日,八月二十四,又遇到了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薛琰将马车赶到路边,让这队人马先过去。
随即才继续赶路。
转眼天又黑了,前面一时半会也遇不到客栈,正好路边不远处有一条小小的河流,就算不从空间里拿水出来也可以,薛琰就将马车停下了,先扶他家月宝下来,然后,才将马车牵到河流下游的一棵树上系着。
马被系在那个树上,可以直接在河边喝水,根本用不着他家月宝从空间里拿出水槽,又倒水进去那么麻烦。
不过草料还是要拿的。
姜月一从空间拿出草料,薛琰就忙接了过来,放在马旁边,给马吃,随即夫妻二人到河上游去一点,在那里歇着。
并在那里准备做点饭吃。
虽然在大忱他们就没有感觉到饿过,但却能感觉到饱,所以,他们还是觉得,多少吃点,总比一点不吃好。
大不了一觉得饱了,就不吃就是了。
何况姜月是双身子,薛琰真的很注意。
“吃面吧,面容易消化,正好今儿中午的时候路过了一个镇上,买了点酱牛肉,再搭配点青菜,就是牛肉面了。”薛琰说道。
“嗯。”姜月没意见,这才一想,立刻锅碗瓢盆柴面粉青菜等都从空间里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自然还包括他们中午买的酱牛肉,酱牛肉是用油纸包着的,现在这天气,就这么放着,怎么也能吃个两天,不会坏的。
薛琰垫了个厚毡子在地上,给他家月宝坐,随即,他才开始忙起来了,将锅架起来。
然后才从装面粉的袋子里舀了些面粉出来,放在盆里,加了水,和成面团。
然后在面板上使劲揉着,就不用手拉了,直接用擀面杖擀平,用刀切成一条一条的,也能成为面条,这样也快一点。
小青菜拿了一小把出来,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多,只用加几棵就行了。薛琰将小青菜洗干净。
也洗了点葱蒜,切好,备用。这些空间里的储藏间里也是有的。
酱牛肉是已经切好的,自然不用再切。
看油盐他家月宝也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也没什么别的需要准备的了,薛琰这才往锅里倒了水,烧开。
但也就刚将火升起来,就又听见一队马蹄声,这几天总是碰到人马,他们都习惯了,都没往路上看。
可路上的那队人马看这里有火光,倒是勒停了马。
姜月和薛琰这才看了过去。
因天黑了,看不真切,只隐隐看见并不是什么军士,因为并没有穿任何甲胄,也没见谁戴头盔。
只见为首的一勒停马,便道:“天是挺黑的,我们也歇一歇吧,明儿再赶路,马也疲了。”
“是,公子。”后面跟着的四人忙抱拳道。随即才下马,各个身姿矫健。
明显都有身手。
那四人一下马,就忙去接了为首的公子手里的缰绳,也往河边来了。
第1604章 所以,这是个王爷?
自然是为首的公子走在最前头,明明晚上天气挺凉的,手里却拿着一把折扇,虽然还是没看清脸,但却锦衣白袍,极其风度翩翩。
总共五个人,一个也没走过来,而是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住了,马也是系在一边的树下的。
那四人显然是随从,忙从包袱里拿出东西,也垫在地上,让他们家公子坐着。
借着锅下面燃起的火光,加上也离的不远了,加上那公子又是面对他们这边坐着的,姜月和薛琰这才看清那公子的模样,眉清目秀,眼若明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那公子见他们看着他,便笑着跟他们这边拱了一下手。
薛琰和姜月都回拱手,那公子倒是颇为讶异,似乎没想到姜月也是拱手,这里女子都是福身的。
锅里的水很快就翻滚了,开了,薛琰忙掀开锅盖,往里面放面条。
不远处,那公子看着,忍不住小声跟他四个随从小声感叹道:“这还是本王第一次见人出门赶路还带着锅碗瓢盆的。”
虽然小声,但姜月耳力好,听见了。
本王?
所以,这是个王爷?
然后,姜月便用只有她家薛琰能听到的音量,跟她家薛琰说了:“他跟那几个随从自称本王,应该是个王爷。”
薛琰面不改色,只点了个头,看面滚好了,就往里面放小青菜,还有酱牛肉,葱蒜油盐自然也放了。随即,拿碗,给他家月宝先盛了一小碗。
正好一阵风过,还是往那公子所在的方向吹去,带着牛肉面的香味,那公子刚接过随从双手奉给他的一个馒头,正打算啃,突然就觉得手里的馒头不香了,明明山珍海味都吃过,可现在饿着肚子,突然闻到这么香的味道,要是能在这其实挺凉的夜里喝口那个热汤,别提多好了,那公子都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王爷,不如属下去给您……”有随从瞧见,便小声开口,问他们家王爷师彻。
对,这公子就是彻亲王——师彻。
师彻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师渊已经确定笠州一带真有问题,而师彻自动请缨,请旨亲自去笠州一带彻查。
军士已经去镇压那些有问题的官员去了,以防那些官员知道性命难保做出什么事来,师彻自然得赶紧跟上去主持那边的大局。
只是今晚实在人和马都疲惫了,才打算歇一晚。
“还是本王去吧。”师彻将馒头给随从,起身说道。还是决定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只是这出门在外,他又是微服,别人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只让随从去那么失礼。
薛琰正欲给自己也盛一小碗牛肉面,却见师彻朝这边走来,一副有事的样子,他就先不急着给自己盛了,而是站起身,师彻走过来跟他拱手的时候,他也礼貌的回拱手还礼。
只听见师彻笑道:“也没别的事,只是见你们煮面,特别香,在下馋的慌,想问你们讨一碗面解解馋。在下冒失了。”说着,又是一拱手。
明明是一件极其不好意思的事情,他却极其从容、大方。
第1605章 第一次跟个小猪一样?
就算盛了他那一小碗,锅里也还有些面,他和他家月宝也吃不完,薛琰便道:“无事,就是面不多,没那四位兄弟的,倘若四位兄弟不怕麻烦,这袋子里还有些面粉,也有些酱牛肉和小青菜,可以自己做。”
那四个随从因为怕他们王爷出现意外,自然也跟过来了,他们一般都是跟着他们王爷寸步不离保护他们王爷的,听到这话,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吃馒头就行了!”
薛琰闻言,便将油纸包里还剩的酱牛肉给他们,让他们夹在馒头里吃,酱牛肉本来就是熟的。
“多谢!”四个随从都忙道谢。
夹酱牛肉的馒头是香好多!
薛琰这才又打算盛面了,他家月宝只从空间里拿了两个碗出来,他家月宝手里已经有个碗了,那就只剩下一个碗了,薛琰自然就拿过这个碗,盛了一碗面,要给师彻。
师彻已经发现筷子倒是有,就是没有多余的碗,他就没接这碗面,而是笑道:“我用那小瓷盆也可以。”
说着,就自己拿过那个小瓷盆,往里面盛面。这个小瓷盆是方才用来和面的,很干净。
“你将锅里的都盛去吧。”姜月和薛琰都说道。
“你们吃那么点就饱了?”师彻问道。
“嗯。”姜月和薛琰都点头。
师彻看他们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才将锅里的面连带汤都盛在小瓷盆里,他一个人的,估计相当于姜月和薛琰碗里加起来还多点。
薛琰递给他一双筷子。
师彻接过来,道了谢,才埋头呼啦一口,真的好香!
又热气腾腾,这夜里吃真的特别好。
然后,也不坐下,就那么蹲在那里,脸都几乎埋进了小瓷盆里大口吃着。从帝都到这的一路上,他其实都没好好吃顿饭。这算是这一路上第一顿正经饭,而且他也是真饿了,也就真是怎么吃,都怎么觉得香。
四个随从大口吃着夹了酱牛肉的馒头,看他们王爷第一次跟小猪一样,头都要埋进盆里了,他们就呆了一瞬,随即,继续大口吃着馒头。
姜月和薛琰就吃的慢条斯理多了,因师彻离他们挺近的,他们可以看到,师彻外衣袖子底下,穿着五爪蟒服,的确是一位王爷。
不过大忱王爷挺多的,他们光凭这个,自然是没法确定到底是哪位王爷。
但看这位王爷的年纪,倒是有可能是彻亲王。
这么想着,姜月和薛琰便碰了一下目光,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既然有可能,那自然得想个办法确认一下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彻亲王。
倘若是,却不在帝京,而出现在这里,加上之前那么多队人马过去,他们自然可以确定这人也是往笠州一带去的,也就明显是去主持大局的,不然过去干什么?而正好,他们就不用上帝都了,将密室里的东西给面前这人就是了。毕竟帝都还离他们很远,比笠州一带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远多了。
倘若不是,他们自然是继续去往帝都。
这次姜月将手里的一小碗面吃了大半,才感觉似乎有点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