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章 父严母慈其心同
冰魇再拜称谢,复又立起身来道:“我此时残躯复生,皆赖火凤所赐龙目之力,但毕竟不敢以此邪宝而抗大德,此邪宝自该由元极世尊收纳,以免误毁世间苍生。”说罢果然取出那件龙目来。
此宝悬在空中,邪气四射,这是混沌未开辟前的强大邪宝,生来就可惑乱人心,今日总算被原承天所得。
原承天道:“元极初次探你,便知你动用这龙目养成雪躯,若你斗法时动用此宝,只怕绝难与朱厌相遇了。可见善心一动,必有所报。”遂将这龙目郑重收起。
在将这龙目收起之时,原承天便觉得脑后一动,原承天知道这龙目亦与七灵珠有缘,此战之后,或可将这龙目修进脑后赤光之中,再增一项绝大神通。
这龙目虽是至邪之宝,但所谓正邪,端看如何运用罢了,同样的一把刀,在恶人手中,便是杀人的凶器,在大德手中,就是救世的法宝。
九珑道:“冰魇,此刻我等要与凤八交手,你既慕火凤赠宝复生,若反脸便与她为敌,只怕被天下人笑你不顾情义,既是如此,此战你可袖手,也免得让你为难。等此战过后,我便请风部正御,魔龙化身风宗逊亲自送你去九渊,如今你可暂时在我的界域之中藏身。”
冰魇恭身道:“谨遵元极法旨。”
九珑这才施出自我界域来,令冰魇上前,九珑便伸出玉掌来,在冰魇头顶一拍,将一道禅识拍进冰魇体内,冰魇也不发抗,任由九珑安排,等拍下那道禅识后,九珑这才令冰魇掠进自我界域之中,静心思过。
九珑收了冰魇之后,又深思片刻,就将舍利真童唤出,这真童平日里皆是藏在九珑的法像之中,此刻听见召唤,急忙跃将出来。
九珑道:“真童,我今日虽收了冰魇,奈何五界之中无处安置,就令她于寂域之中思过,但这冰魇毕竟是天地邪灵,虽有一念忏悔之性,终将反复不已。若因此为令九渊大帝为难,世尊与大帝日后如何相见。”
舍利真童本是落伽无那一点混元道心修成,自然慧心巧思,便道:“既然这冰魇顽劣,真童愿为镇魇真童,常镇邪灵。只恨真童修为不足,怕是压不住她。”
九珑笑道:“既唤你出来,我又怎会无策,我已将一道禅识,拍进那冰魇体内,这道禅识内蕴无上大法,又有一丝元极神火,若她不肯听你吩咐,你便将这元极神火激发,自然无事了。”
就将这激发元极神火之法暗授舍利真童,真童欣然领命,也身入冰魇之中,与那冰魇常相厮伴了。
原承天知道九珑这番安排,极具巧思苦心,一来天无二主,那舍利真童毕竟是落伽无那混元道心,怎可与原承天并存于世,且又担心原承天日后修成大道,收尽世尊分魂时,将这真童也一并收了过来,岂不是枉费原承天与落伽无那的相知相遇之情?
除此之外,另一层深意,则是担心若地崩塌,原承天行事不利,最终无法拯救五界苍生,有舍利真童在,便为世人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了。
原承天细思九珑安排,心中感叹不已,也唯有九珑,方能这般仔细,面面俱到。
见冰魇被九珑收服,玄焰没了对手,不由得郁郁寡欢起来。正想怏怏收回内丹,九珑忽道:“玄焰,你瞧瞧你这内丹,又有怎样变化?”
玄焰道:“哪里有什么变化?”口中说着,还是凝目去瞧,那内丹本是靛青之色,所生火焰亦是靛青泛蓝,如今却见那火焰之中暗藏一点金色,果然与先前大有不同。
玄焰道:“莫不成我也修成道果?”他知道猎风修成道果之后,心中艳羡不已,知道猎风这一次可是大大占了先机,日后相逢,自己斗口之时,可就是底气不足,大落下风。
九珑笑道:“虽说万物皆可修成道果来,不过你先前偷懒,不肯修行,哪里能这么快修成道果?你这内丹既生金光,已合天道,若你修为再有进境,必许另有成就。”
玄焰急急忙问道:“究竟有何成就?”
九珑道:“世有三大神火,四大灵焰,你可知何为神火,何为灵焰,这两者又有何区别?”
这问题倒是难不住玄焰的,他道:“这世间三大神火皆是出自混沌,普惠苍生,为天地法则之一,元极神火为万火之源,亦是万物之源,这是不消说得;那朱雀被世尊允诺,其后生灵体内,皆蕴一丝太一,朱雀便是万物共主了,这也不消说;又有九渊神火,为九渊大帝所有,实有毁灭天地之能,那是担心五界被邪崇所占,留着这一丝九渊神火在外,也好在关键时刻,灭五界,驱邪灵,以保乾坤一点元气。”
九珑道:“说得倒也像模像样。”
玄焰又道:“至于这四大灵焰,则是各具神通,蓝焰可令万物滋生,紫焰造化万物,冰焰则是冰中火,其温度虽是诸神火灵焰中最低,却也另有好处,至于我的真离玄焰,则是无所不能。”
原承天叱道:“无所不能,其实便是无一大能,天地虽待你极厚,你若不肯努力,到最后便是一事无成。”
玄焰吓得一吐舌,不知今日怎的就触怒了原承天,动辄以重话说来,幸好九珑神色如旧,倒是可以托庇的。
九珑道:“圣师说你虽是言重,其实也是一片苦心,真离玄焰本具绝大威能,只因这真离玄焰,原可改易万物属性,你此刻修为,不过是能去芜存菁罢了,怎能显出这玄焰的好处?等你修到极致了,方知玄焰一出,便是凡铁也成金,其他三焰,皆会被你比下去了。”
玄焰亦知道自家的玄焰潜力无穷,只他是性情偷安惫懒,只顾着逍遥渡世,又畏惧修行艰苦,这才迟迟未能令玄焰大成。此番在苍穹界中,若不是九珑时时督促,也难有今日成就。
此刻听到九珑话中亦有责备之意,难得的心生愧疚,就将脑袋低了下来。
九珑知他羞愧,也不肯再来说他,就道:“你今日放手与冰魇一搏,果然就有无穷好处,此焰再进一层,以近天道,还盼你勤加修行,他日神火之列,未必就没有你的存在。”
玄焰喜极叫道:“我竟能修成神火?”
九珑道:“四大灵焰,皆有望后来居上,修成神火。”
玄焰道:“却不知我要修到怎样境界,方能算得上神火?”
九珑道:“就算你能修成化铁为金,那也是玄焰天生威能,算不得本事,除非你能更进一层,修出世间绝无之物事来,方显你玄焰神通,唯有那时,才算得上是神火了。”
玄焰颓然道:“世间绝无之物,这可是极难了。”
九珑微笑道:“若不是这极难之事,怎显得神火威能?我今日言尽于此,他日你能否令圣师刮目相看,只看你自家努力了。”
玄焰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七上八下,他原是好名的性灵,听到“神火”二字,怎能不动心,若日后真能与元极,太一,九渊并列,可不是无上荣耀,但九珑所提的目标,却又是极难。心中又是气沮。
那世间绝无之物,便是世尊当时也不曾造化出来的物事,却让他玄焰如何造化?但若想成为神火,也非得取得如此成就不可。
但九珑今日拿这番话来说他,自然是必有缘由,定是九珑瞧出他的潜能来,才会出言鼓励了。
他偷眼去瞧原承天,却见原承天根本不曾瞧他,面上也是一副绝不敢相信的神情,玄焰心中气苦之极。原承天向来对自己宽容温厚,怎的自飞升仙庭之后,却是判若二人了?
他暗道:“是了,主人定是瞧见那猎风修成道果,我却进境极微,那猎风出道之时,远不及我,如今却远远超过我了,主人怎不着恼。”想到此处,也算是理解到原承天的一番苦心。
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炼成世间绝无之物,跻身四大神火,也免得主人烦恼。在那猎风面前,也好吐气扬眉。-妙^^笔?阁%%无弹窗?@++
不提玄焰心中暗暗立誓,此刻云龙真人已领诸着诸修向前,见到原承天与九珑已收服冰魇,皆是莫大欢喜。
此刻雪岭之上冰雪被玄焰烧了一把火,已是大半融化了,只是那百无草深植黑土之中,地面上虽是草化成灰,地下仍是生根发芽。此草既破了冰魇的至寒雪域,也算是功德圆满,但此草毕竟有敝于世,需得尽早铲除不可。
九珑便对玄焰道:“这漫山遍野的百无草,他人无计消除,唯有你真离玄焰神通,可将这百无草烧尽了。只是这其中另有玄机,你且试着烧他一遍,此战之后,我再与你说话。”
玄焰不以为然的道:“这种小事,何足挂齿。”遂再施数道玄焰,祭于雪岭之上,再用手一指,那玄焰便分成四面八方,从山上一路烧下去,百无草但遇这道玄焰,自然是烧得干干净净。
玄焰将手一拍,道:“可不是万事大吉。“
九珑也不说破,笑道:“既是如此,你便随我出战。“
这时原承天已将令旗挥动,数千修士仍是分成三队,向角木境回缓缓进发。这场御劫之战,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1898章 过犹不及思急策
玄焰被原承天与九珑所激,此番要抢头功,因此竟抢在原承天与九珑之前,可谓是一马当先。[燃^文^书库][][774][buy][com]: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原承天正要借玄焰之能,以抗凤火动用凤火,因此亦不拦阻,且有自己与九珑在旁加持,怎样也不会令玄焰有失。
又有煞月与迦罗为配合索苏伦用计,亦与原承天一道,五人遁行了数千里,遥遥瞧见前方沙尘滚滚,凤八大军已然出动了。
此次凤八用冰魇阻路,便在后方收誓残兵,以备再战,那凤八着实是个人才,这也就是十余日之中,就将兽禽残兵整顿一新。
那兽禽队列之前的,便是数万玄象,此兽五金难伤,最令人头痛不过。
那玄象大队上空,又有数万铁翅黑鹰护持。二队兽禽之后,则是三十名银车相随。看来凤八知道对手厉害,上前便动用最强兽禽,只怕能一举击溃对手。
九珑笑道:“凤八此战必败,已无疑问,玄焰,你瞧那前方玄象,本是不惧五金之宝,就算大能修士,也是束手,如今逢着你,也是一场劫数。”
玄焰叫道:“仙子瞧我手段。”
他正想卖弄了手段,来个“来将通名”,也免得一场大战下来,对方不知玄焰大名,岂不是白斗一场
哪知煞月与迦罗求战心切,也不等玄焰开口,早就杀将上去。煞月知道玄象不惧法宝,便将瞳光射出,这瞳光乃是魔修神通,无论是生灵土石,皆是一触便杀,最是厉害不过。
只见瞳光到处,玄象血如泉涌,刹时就倒了十余个,慌得玄焰就是一阵大叫。
另有迦罗纵到空中去,祭起迦罗刀来,便去诛杀空中黑鹰。亦是杀得空中黑鹰纷纷。
玄焰心中气苦,也来不及开口,急忙纵身上前,双手各施一道火焰来,就向对方兽禽阵中激射而去,那真离玄焰好不厉害,触着玄象立时便着,便是射在空中,那深大火也是熊熊燃烧,若此这玄焰威势,倒也不比凤火弱了。
这三修你追我赶,生怕被对方比下去了,玄象黑鹰冲上前来时,倒也气势汹汹,却被这三修联手,将其气焰打消了大半。
三十名银车修士慌忙摇动黑旗,便来替玄象黑鹰加持,但这黑旗虽能压制万法,却怎能压住真离玄焰,煞月与迦罗亦是不受影响。
迦罗只管祭刀去诛杀黑鹰,玄焰则用火去烧玄象,煞月最是厉害,目中瞳光,专杀玄象,手中煞月刀,则助迦罗扫荡黑鹰。任对手黑旗摇晃不定,三修的势头不曾有半点遏制。
一名火凤弟子慌道:“不好,这三修之中,有两名魔修,一名火中性灵,我等手中黑旗难以压制,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名火凤弟子喝道:“既遇魔修,正可动用降龙大士所炼黑旗了,至于那火中性灵,我等皆是火凤弟子,还怕对手用火莫要慌慌张张,自乱阵脚。”
这弟子急忙向身后同伴传出讯息去,说有魔修出战,速请凤八邀降龙大士出阵。
此试传出去之后,阵后银车滚滚,便有百辆银车杀来,其中领头者正是索苏伦,令清禅与任太真。
原承天见此情景,便知索苏伦妙计得售,此番定要将火凤弟子打个措手不及,就暗暗传讯,令云龙三御速速领兵上前,以便将这两百余名火凤弟子一举成擒。
前方三十辆银车见后援来前,一名火凤弟子便对索苏伦道:“对方阵中有两名魔修,极是厉害,我这黑旗压他不助,正好请大士出手。”
索苏伦道:“你等不必退却,只管在此瞧我破敌,等本座诛了这两名魔修,你等正好驱兵掩杀。”
这火凤弟子领了索苏伦法旨,果然不敢远退,略略退后数百丈,放那百辆银车过来。
原承天暗道:“若能一举击碎百辆银车,凤八岂能不败,魁神今日要立首功。”
此时场中的真离玄焰已是势大,便将双方隔了开来,这百辆银车修士先不去寻煞月迦罗厮杀,只管先去救火。便有数十名火凤弟子齐齐念起法诀,来灭这玄焰,
这是火凤亲传法诀,专灭天下奇火,那玄焰被这法诀施来,果然刹时灭绝,场中火场顿时小了不少。
但玄焰不知索苏伦计策,生怕被原承天小看了,这边火焰被灭去,那边就拚命施来,场中玄焰此涨彼消,立成僵持之状。
索苏伦瞧见此景,也是暗暗着急,此番他领着百辆银车,两百名修士,那就是两百面黑旗了,这两百面黑旗都曾动过手脚,只需诸修取出旗来一摇,他便可趁机施法收了。这两名火凤弟子没了黑旗,岂不是任人宰割
虽然前面一旦动手,黑旗被收去,自己三人的身份也算暴露了,其后凤八必然不用再用自己所炼黑旗,但一举击杀两百名火凤弟子,凤八元气大伤,此战绝无幸理。
不想却被玄焰阻住,双方难以交锋,火凤弟子不见对手杀到,又怎会动用黑旗
九珑也知玄焰立功心切,会误了索苏伦好事,但玄焰难得奋勇,此气可鼓不可泄,便来到玄焰身边,道:“玄焰,你便杀尽玄象,不见好处,不过是寻常凶兽罢了。你瞧对方阵中,有三名大修,那才是厉害角色,你若能诛杀三人,才算是此战首功。“
纤手所指,正是索苏伦,令清禅,任太真三修。
原承天知道九珑用计,心中哑然失笑,玄焰性情外露,若明白告知索苏伦三修身份,就怕玄焰于言语行动之中,泄了行迹。而用此激将之法,既不泄玄焰士气,又可将玄焰目标转移,果然是两全其美。
那玄焰再强,又怎能伤得上索苏伦三修,索苏伦又是认得玄焰的,出手自然容情,双方便是斗法,也是做给对手看罢了。
玄焰喜道:“多谢仙子指点。“果然就弃了玄象,来战索苏伦三修。
索苏伦与令清禅任太真相视而笑,心中皆道:“仙子好计。“
玄焰也不答话,纵身上前,猛然张口,就将那真离内丹喷出。他平日里一直舍不得用动此宝,生怕有所伤损了,此番被九珑原承天激励,便去了患得患失之心,一心只想多历凶险,修成大道,以便他日成就神火功德。
那真离内丹势不可当,就向索苏伦迎面喷到,索苏伦不由得“哎呀“叫了一声,急急将无相魔功展开,堪堪避过此丹,但此丹焰力强大之极,猝不及防之上,还是将他的法袍点燃。
这也是索苏伦小瞧了玄焰,这玄焰平时手段,索苏伦也算尽知,哪知玄焰还暗藏着这极厉害的法宝。
幸好索苏伦的无相魔功非同小可,虽被玄焰烧了法袍,其真身亦是隐没不见。玄焰见逼退了索苏伦,就转向令清禅与任太真,这内丹只管打去,打得这两大正御相顾失色。
若说这两大正御,自然有手段对付玄焰,但一来明知玄焰身份,哪里能骤下杀手,二来这玄焰内丹也着实厉害,只能先避过玄焰势头再说。
九珑见玄焰出手便打退索苏伦三修,亦是大为意外,她原以为三修困住玄焰,这边就好与火凤弟子动手了,哪知三修猝不及防,竟被玄焰打得东逃西窜起来。
就见玄焰哈哈大笑,只管将那玄焰打来,又冲进银车阵中,也亏他舍得,竟用这内丹去打银车,倒也被他打碎了三四辆。唬得火凤弟子人人失色。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苦笑,本来一场好计,不想却被玄焰搅局。就见玄焰仗着内丹左冲右突,将百辆银车打得一阵大乱,那阵中又燃起大火来,但诸多火凤弟子只想着避开内丹活命,又怎来得及救火,这大火烧的越发大了,整座战场,就被烧成两截。
凤八见前方火势漫天,已方阵脚大乱,也是皱眉,便对左右道:“不想原承天阵中,又新来了厉害角色,瞧这场大火,定是火属性灵所施,这非得我亲自压制不可。“
凤八身边修士,乃是东域兽劫的副将凤十四,此修自东域而来,本是投凰岭而去,却见凰岭被毁,只好辗转来到北域投靠凤八。
凤十四道:“何需师兄动手,十四与师兄修的是同样法术,虽万万比不过师兄,谅这小小性灵怎是对手。十四初来,正好今日立功。“
凤八道:“也好,今日看你破敌。“
凤十四就领了三十辆银车,就从阵后开了过来,索苏伦瞧见凤十四所领银车修士,用的亦是自己所炼黑旗,心中自然大喜。本以为只能毁去百辆银车,如今又可白饶了三十辆。
既见凤十四又领银车来,索苏伦就与令清禅任太真急商道:“凤十四既来,这是极好战机,看来需得动用手段,先将这玄焰逼退了再说。“
令清禅传讯道:“魁神可与太真去战玄焰,我来救火。唯有双方阵前接触,火凤弟子动用黑旗,魁神方能施法的“
正人计策已定,正要动手,忽见空中一声震天价的兽吼声传来,一名仙子跨兽而来。那仙子用手一指,便灭了场中滔滔玄焰。
索苏伦瞧见这仙子前来,不由得又惊又喜,自然也多了三分烦恼。
1899章 师门苍生孰轻重
这骑兽而来的仙子正是凤九,自那凰岭被毁,凤九便与索苏伦分手,护着止争兽以及凰岭弟子,先去寻了一座海岛落脚,等一切安置妥当。[燃^文^书库][][774][buy][com]: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这才前来寻找索苏伦。
只是索苏伦既化形隐名,凤九又如何能寻得着索苏伦又知凤九向蒙火凤火凰大恩,与自己立场不同,又怎肯为着一份儿女私情,将自己行迹相告
凤九甚是痴情,虽知原承天在北域与凤八斗法厮杀,却不曾听到索苏伦的名字,她向北域火凤弟子传讯,也说不曾见过索苏伦。
凤九只当索苏伦或为着自己缘故,不曾参战,心中甚是欢喜。便跨兽寻遍仙庭诸境,因着实寻不着了,这才来北域碰碰运气。
在凤九想来,那索苏伦的去处,原承天怎样也会知道的。先前之所以不来北域,也是因心中犹豫,若见了原承天与凤八,自己究竟该帮谁才好
若助凤八,那岂不是逆天行事,也不合自己向来的心愿;若助原承天,却又行同欺师灭祖。那凤九心中,只盼着与索苏伦远离仙庭纷争,寻个僻静所在修行才好,天下之事,只好视而不见。
此刻来到战场之中,凤九心中想得明白:“我只来问原大修一句话,无论他答还是不答,我问过便走,绝不停留。”
当下现身战场,见玄焰火势滔天,这才随手施重法诀,灭了这场大火。
一干火凤弟子正被那玄焰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见到凤九现身,无不山呼海啸般欢喜起来,高呼凤九名字。
凤九回头一瞧,见诸多师弟个个狼狈,神色惊惶,其中亦有不少带伤者,心中自然便有几分不忍。这些师弟有些是见过的,有些亦是颇熟,自己不来此处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又怎忍心瞧着诸多师弟遭劫。
她瞧见原承天就在远处,正想上前说话,那玄焰见凤九坏了他的好事,怒气冲冲,祭起内丹便向凤九打来。
若论这凤九的手段,其实并不亚于凤五了,凤五因是带艺投师,身兼青龙火凤之长,其神通远高于火凤诸多弟子,唯火凤四名亲随弟子可与之一较。
而凤九虽名为火凤弟子,其一身神通,却是传自于火凰,那火凰原存了与火凤相较之心,对凤九悉心指点,绝不藏私,凤九本就仙基极佳,灵慧之极,自然也是修得大成。
此刻见玄焰用内丹打来,别人虽惧这内丹三分,唯独凤九不惧,她微微一笑道:“我来寻原大修说话,可不是来厮杀的。”将身一闪,将避过此丹。
玄焰哪知好歹,随手一招,那内丹御使如臂,复又加了三分力道,再向凤九打来。
凤九暗道:“我若不显手段,这火性灵怎会知难而退”玉手疾出如电,就向那内丹抓去。就见那玉掌之中,已生出凤火一道,此掌既有凤火加持,又怎惧玄焰内丹。
索苏伦本以无相神功隐在空中,见凤九与玄焰动起手来,不由暗暗着急,那玄焰本是原承天第一灵侍,若是凤九真将他打伤了,原承天面前又如何交待。
他不及细想,借着这无相魔功,身子在凤九身上一撞,同时暗暗传讯道:“凤九莫接此丹”
凤九施展凤火,正要将那玄焰内丹抓到,忽听到索苏伦暗传讯息,心中喜极,那情郎的吩咐,好比天旨伦音,哪有不从之理。眼见得内丹将入掌握,却忽的“哎呦”叫了一声,装作不敌内丹威能,将内丹轻轻避过。
哪知便在此时,一根金针蓦地飞来。正是九珑出手了。
九珑自从凤九现身,便将一双慧目盯在凤九身上,她虽不知此女来历,但见她上来便灭了玄焰,知道玄焰恐非其对手,又见她随手便施凤火,要接玄焰内丹,心中更是着急起来。
身为人母,九珑原本他人对玄焰更加关切三分,既见玄焰不敌凤九,九珑肯能坐视,便将一枚金针打来。
好个凤九,面对九珑法宝,竟是不慌不忙,手中短剑急急格来,就于间不容发之际,将这枚金针格开。
这金针本是暗宝,又是九珑亲祭之物,别瞧是轻飘飘一件物事,却是极难挡格了,不想却被凤九及时挡开。便是九珑心中,亦是暗暗喝采。
原承天忙急传心讯,对九珑道:“这女子是魁神心中人,便来此处,魁神必有安排,珑儿莫要插手。”
九珑这才明白凤九身份,微微一笑,暗道:“这女子果然了得,堪为魁神之配。”
却听凤九叫道:“好厉害,竟敌你不过。”跨下烟霞兽四足生霞,已然去了数百里。诸多火凤弟子见凤九亦不敌玄焰,皆是目瞪口呆。
凤九御兽急行,刹那又去了数千里,这才喝道:“铁三,你给我出来。”
索苏伦一直隐住身形,与凤九同行,此刻仍不现身,传讯道:“凤九,我要行一件机密勾当,万万不可现身,还盼原谅则个。”
那凤九不由气苦,流泪道:“我为了寻你,走遍仙庭诸域,好不容易到了此处,你却不肯现身见我。”
索苏伦亦是黯然,道:“凤九,天下事为重,私情为轻。我若为私情坏了大事,别说他人,便是连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凤九,你细细想来,我若是那自私自利之辈,你心中岂能有我。”
凤九缓缓点头道:“你要替原大修干办大事,我也不拦你。只是此事却让我好生为难。”言罢泪如雨下。
索苏伦怎不知凤九的难处,但却不发一言。只因他若劝凤九背叛火凤,那是教唆他人欺师灭祖,却又怎能说得出口。
那世人行事,总以为只要行事正义无偏,那么不管动用怎样的手段,也是无妨的。却不知这种行径却自是自欺欺人。那师门恩德与天下大事孰重孰轻,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见识,无论怎样选择,都有他的道理,唯独旁人无从置喙。
因此索苏伦便见凤九为难痛哭,也不出言安慰,想了又想,方道:“凤九,若杀一个而能救天下,此事可不可为”
凤九含泪点头道:“若真能杀一人而救天下,自然可为。”
索苏伦道:“既是如此,铁三便去干办这件大事,你若来,便是我的对手,战场厮杀,绝不相饶。但只需离了这战场,无论你怎样责我骂我,便是将我打杀了,我铁三若有半点违拗,便让我天诛地灭。”
凤九听了此言,心中感动之极,忍不住破泣为笑,轻声道:“你便是欺天灭地,我也随你一道,何况,我又怎能舍得打杀你。”那最后一句话,细若蚊呐,若非索苏伦魔识强大,只怕也是听不着了。
索苏伦奇道:“你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凤九羞得面色晕红,虚虚用了一道凤火,就向索苏伦藏身处劈来,这火瞧来猛恶,其实却无灵息。索苏伦果然不避,只觉得那凤火袭来,遍身生暖,如沐春风一般。这世间自有凤火,还是第一遭这般温柔。凤九满腔情意,尽在这一道凤火之中。
索苏伦饶是铁胆枭雄,此刻也是痴了,就见凤九催动烟霞,已是去得远了,唯闻她心讯暗暗传来:“我便去劝凤八罢兵,若他不肯,我只好将他杀了。诛凤八一人而救天下,便是师尊日后责罚,我也无理亏之处。”
索苏伦暗暗点头,喃喃的道:“却不知我有怎样的造化,来此仙庭问罪,竟遇着凤九,此行便是粉身碎骨,永世沉沦,有此一遇,无憾终身。”
索苏伦打点精神,再赴战场,他来到场中一瞧,只见令清禅与任太真合力,果然将玄焰困住,一步步将玄焰引出战场去。
玄焰内丹虽是厉害,终不及令清禅老谋深算,神通广大。本来令清禅要施法救火,此刻战场大火既被凤九扑灭,也就省了许多工夫。
战场上大火既灭,玄焰又被令清禅任太真引去,双方终于搅在一处厮杀,这时凤十四亦赶了过来,百余辆银车修士同时施展黑旗,场面蔚为壮观。
原承天见索苏伦尚未现身,便让煞月迦罗齐齐退下,就装成惧怕黑旗威能,以骄其心。又令云龙真人率领修士且战且退,片刻间,那银车驱着数十万兽禽大军,已将御劫之众逼出去百里了。
凤十四见对手纷纷退避,便叹道:“当初在东域用兵,就是因对手之中有个魔界魁神,那魔修竟是不惧黑旗了,这才大败亏输,可惜因此断送了凤七性命。”
身边火凤弟子道:“师兄这次只管放心,有位降龙大士,原是凤师好友,为报凤师当年恩情而来,替我等重制黑旗,弥补了这黑旗重大缺陷,你瞧对方两位魔修,果然不敢抵抗,已然逃之夭夭了。”
凤十四道:“若在北域之时,我等亦有降龙大士相助,怎会大败”
四下一找,却不见降龙大士,不由奇道:“那大士却去了何处”
凤十四话音未落,索苏伦已然现身于前,微微一笑道:“本座在此,诸小儿可端坐好了,且瞧我大士神通。”将那心中揣摩了数百遍的魔诀暗暗念出。
此计有分教:兽禽百万顿无首,魁神一诀天下安。
1900章 此身逐流唯死矣
这道魔诀一经念出,诸多火凤弟子手中黑旗立时脱手,齐向索苏伦处聚来,也有那火凤弟子眼明手快,忙将黑旗再次握住了,但手掌触到黑旗,立时如遭电击,这黑旗竟是怎样的握不住了。[燃^文^书库][][774][buy][com]: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索苏伦哈哈大笑,瞧那空中黑旗,不多不少,恰好是一百三十面,就连凤十四手中黑旗,亦在其中。唯有先前退避的那些火凤弟子,因手中黑旗不曾被索苏伦炼过,这才能持在手中。
就在诸多火凤弟子目瞪口呆之际,索苏伦用手一指,那空中黑旗就生出魔火来,顿时烧起一团。同时将手在面上一抹,向凤十四喝道:“凤十四,你瞧瞧我是谁”
凤十四这才明白过来,禁不住又羞又恼,大叫道:“又是你这魁神坏我等大事。”他原也是个仔细小心之人,此刻怒火中烧,大踏步向索苏伦奔来,就要与索苏伦拚命。
索苏伦冷笑道:“他人可饶,唯你必死。”袖中玉尺向空中一祭,向凤十四沉沉打来。
索苏伦此刻修为,已与在东域时不同,他自被原承天开启灵台之后,其修为进晋之速,远超他人。原来索苏伦灵台可窥魔界,原先魔界诸多魔功,尚不知如何修起,如今则是了如指掌,又怎是其他修士可比。
凤十四不知索苏伦已有殊遇,只当索苏伦仍是东域时的手段,见那玉尺打来,也只是如常办理,将手中法剑来迎,不想玉尺在空中就将法剑拦腰打断,复又落将下来,正打了凤十四天灵上,就此打得一命呜呼。
就在索苏伦与凤十四动手之时,原承天令旗一指,麾下数千修士同时一声大喝,复又转身冲进兽禽大阵之中,此番再次交锋,已是形势逆转,诸修既无黑旗压制,自然各显神通,那法宝就在空中纵横交错,诸般神光耀目,此场景真是难描难画了。
那诸多兽禽原是靠着黑旗加持,不受仙法打压,如今没了黑旗,便是百万之众,也是禁不得诸修法宝妙术,也就是数息之间,便有跻万名兽禽被杀,那兽禽再是蒙昧愚顽,也知道贪生畏死,纷纷嚷着转身就逃,场中自然是一阵大乱。
这时火凤弟子已是慌了手脚,亦有那转身就逃的,亦有那取出其他小旗顽抗的,但在御劫众千百件法宝面前,火凤弟子已是莹莹之火,怎能与御劫之众相抗。
这时火凤弟子中,尚存着三十面黑旗,如今这三十面黑旗,可就成了百余名火凤弟子的救命法宝的。就见火凤弟子纷纷后退,口中大呼救命。那三十余辆银车则齐齐出动,挥舞黑旗救人。
这三十辆银车在索苏伦上阵时,原想后退,却被索苏伦拦下,只好退后数百丈,仍是在阵后督战。这也是索苏伦的一点慈心,当初若是不留这三十辆银车,百余名火凤弟子,只怕个个被杀。
那火凤虽是有罪,其弟子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如凤八,凤十四这等主使者,自然其罪难饶,但诸多被挟裹的弟子,则需网开一面。索苏伦这点苦心,亦与原承天向来行事的准则暗合。
如今那数千修士虽冲乱兽禽大阵,却因有这三十面黑旗挡住,因此无法上前追赶火凤弟子。
索苏伦便以魁神身份,向煞月迦罗传下法旨,原承天亦挥令旗,约束三路修士暂不上前。三大魔修齐齐出阵,横在诸修与这三十辆银车前。
索苏伦喝道;“凤八已中我计策,被夺黑旗百余面,如今你等大势已去,何必陪着凤八送死。交出黑旗者或可饶命,负隅顽抗者定斩不饶。”
三十辆银车上修士面面相觑,就有一半火凤弟子心思活动,想将黑旗交出来,然后此事若无人领头,也无人敢在阵前交旗,那火凤积威之下,谁又敢公然背叛师门。
忽听两名修士喝道:“魁神,你今日坏我等大事,我等与你势不两立。“一辆银车便出,车上两名一人就展金旗一面,要祭出金印来,另一名修士则祭起法剑,来战索苏伦。那黑旗对魔修无用,自然是不必再祭了。
索苏伦喝道:“事到如今,还敢负隅,当真是不知死活了。“
也不必索苏伦动手,煞月与迦罗同时动手,齐将两柄魔刀祭起,煞月刀就敌住了空中法剑,迦罗刀趁势一落,将那祭剑修士斩于阵前,
与此同时,煞月瞳光到处,将那祭印修士扫为两截,空中金印刚则现身,便失了依仗,就从空中直坠下来,被索苏伦召在手中。
这时原承天座下数千修士,已将这三十辆银车围定,车上五十八名修士就算生出翅膀来,今日也是难逃这天罗地网了。
见这情景着实难敌,五十八名火凤弟子面面相觑,神色绝望之极,终于有一名火凤弟子道:“大势已去,如何再徒劳挣扎。“就将手中黑旗向空中抛去,那是阵前认输了。
此例一开,其他火凤弟子心中也算是打开心结,心中忖道:“此刻顽抗,立时就是个死,而日后凤师怪罪,左右也不过是个死,且法不责众,凤师难不成将我等尽数打杀“
就因心中生出此念来,当时再无犹豫,这才纷纷将黑旗交出。
这六十名修士阵前缴旗,不光是去了凤八一股势力,更重要的是给剩下的火凤弟子以强大的心理打击,其后再遇火凤弟子,便不会再死战到底了,那凤八手中虽尚有黑旗不少,胜负尚且难知,但战场战负天平,已是悄然倾斜。
原承天喝道:“传我法旨,火凤弟子缴旗者,绝不容法宝相加,定要安然送出战场,敢违此令来,定斩不饶。“
诸修轰然应道:“正该如此。“
那五十八名火凤弟子虽是含羞忍愧,心中亦是感激原承天不记前仇,原承天特意请云龙真人选出一批老成之士,护送火凤弟子离场。要知道北域诸修与火凤弟子仇深似海,说不定就会阳奉阴违,暗地里送了这五十余名火凤弟子性命。
三十辆银车修士一去,前阵再无阻拦,原承天与索苏伦并肩而向,驱赶大队兽禽,向凤八逼近,那凤八座前虽尚有百万兽禽大军,但见前阵败退如此仓皇,麾下诸多师弟,自然是人心惶惶。
欲待与原承天一决高下,可对方有三名魔修在阵,手中便有不曾被索苏伦经手过的黑旗,也拦不住三名魔修,欲待夺路而逃,当着凤八之面,又怎肯脚底抹油。
凤八心中气恼之极,对索苏伦更是恨之如骨,他虽明白大势已去,但若就此逃遁,到时火凤面前,如何交待其他弟子虽能逃得过,自己那是万万逃不得的,当初既接法旨,自家性命便算是丢在此处了。
原承天见大势已倾,转身对索苏伦一揖,慌得索苏伦忙还礼道:“世尊何必如此。“他尚不知原承天已下法旨,不肯让诸修以世尊相称。
原承天道:“若无魁神此策,不知要伤亡多少修士,如今凤八心境动摇,诸多附逆弟子惶惶不安,北域兽劫,终可一战而消,皆魁神之功。“
索苏伦摇了摇手道:“世尊莫出此言,且不谈此战胜负之论尚早,便是索某所立微功,亦是拜世尊每日耳提面命,方令我多了一点慈心,只盼此战之后,仙庭清平,诸修齐心协力,同承五界崩塌之大劫。“
原承天道:“魁神之言,正是承天之志。“
这时战场上兽禽已然逃到凤八大阵前,这等败军心境已失,一时无从御使,哪里能收拾得过来,而这无数败退兽禽若是冲进凤八大阵之后,免不得又要呼朋引伴,动摇军心。
于是凤八将手中黑旗向前一指,喝道:“败军兽禽,不容近我大阵,立斩不饶。“
诸多火凤弟子听令,便御使座下兽禽向前冲杀,又挥动手中法宝小旗加持,那败逃兽禽原无战心,需是溃不成军,而凤八座下兽禽,仍是阵容整肃,双方一经交手,胜负不问而知,又有诸多火凤弟子亲自动手,就见那败逃兽禽成片被杀,又被凤八将手一指,引出漫天凤火,阻住败逃兽禽去路,这一通杀伐,真个儿是惊天动地,惨不忍睹了。
便在这时,空中红光闪动,凤九跨兽而来,见此情景,凤九亦是心中不忍,暗忖道:“三郎说的不错,凤师一味纵性,行事逆天,有怎样的师尊,便有怎样的弟子。这凤八当真是铁石心肠,竟将这败逃兽禽统统斩杀了。“
她提兽向前,大喝道:“凤八,这些兽禽何辜,先前尚替你卖命,如今不过因你之过,遭致大败,却被你妄行杀伐,你又与心何忍。“
凤八冷冷的道:“凤九,我早就听到传言,你心慕魔界魁神,已与凤师离心离德,亏你还有脸来见我,那凤师虽不曾亲自授你法术,毕竟凰师得你不薄。“
凤九道:“何需你来教训,凰师仁德,只因不在凤师身侧,难以相劝,你等这些无良弟子不知劝谏,反倒一味纵师行凶,今日你若肯退也就罢了,若是不然,凤九手中法剑,绝不肯相饶。“
凤八笑道:“女生外向,果不其然,那索苏伦施策于前,你问罪于后,嘿嘿,果然同心同德。凤九,你我同在凰岭学艺,人人皆道你好处,今日正可领教。“
说话之时,手掌一翻,现出一件法宝来,正是混沌三宝之一,虎牙。
1901章 虎牙一出无可御
凤九见这虎牙,虽是动容,却不肯后退半步,忖道:“杀人不过先下手,你便有这混沌之宝,也叫你施祭不得。[燃^文^书库][][774][buy][com]”
好个凤九,纵身离开烟霞兽,身子好似一缕轻烟,就仗剑向凤八刺来,此剑未出之时,已是烟霞满天。原来凤九得火凰亲传,修得一项强大神通,名叫千霞引。
凤八正想祭出虎牙,却敌不过凤九剑快,就见面前霞光绕体,中有一道轻烟,直扑面门而来,端得是速度绝伦。
凤八慌忙将身一避,亦将手中法剑照准霞光中斩去,哪知霞光不见人影,只见青烟,青烟纵横交错,却有数十道,又怎能分清哪道是烟霞,哪道是真身。
听说“波”的一声,凤八护体神光被破,右肩中剑,顿时鲜血长流。
索苏伦瞧见凤九这烟霞引妙术,心中暗暗称奇,忖道:“原来当初在凰岭之下,九儿一直手下留情,这身法妙到峰巅,我可未必能避得过了。”
就连原承天与九珑也是暗暗点头,二人同时忖道:“此术近可杀伐,远可用法,火凰传授,果然名不虚传,单论凤九近身杀伐之术,倒也不弱于猎风了。”
凤八上来便被凤九刺中,心中顿时一慌,忽见烟霞之中又一道剑光掠来,百忙中只护得头面,大腿上又被刺中一剑了。
这凤八手持混沌法宝,可在凤九面前,却连祭宝的时间也腾不出手来,无可奈何之下,猛然大喝一声,不顾那法剑再次刺来,将身一晃,化为九头鹰原身。
这次变化却与上次不同,只见空中突兀现出一只巨鹰来,双翼展开,便有三十丈,生得九只鹰首,铁羽金钩。
凤九与凤八在凰岭学技多年,怎不知凤八原身厉害,见到凤八变化原身,急忙向旁边一闪,那九首铁鹰一爪一喙啄来,恰恰扑了个空。
二人交手之时,凤九的坐骑烟霞兽一直在旁边观战,此刻见凤八现出原形,这烟霞兽四足生烟,张开利齿,就向九头鹰扑去。凤八正追凤九,哪知这烟霞兽也来护主,冷不防被这烟霞兽咬住一只鹰首的脖颈,痛得振翅大叫。
凤九叫道:“烟儿来的好。”将手中法剑化成一道霞光,弯弯斜斜向下一割,就将一只鹰首斩落了。
凤八负痛,更是恼怒,双翅猛然一扇,便将烟霞兽扫到一边,这着霞兽虽有护主之心,毕竟敌不过九首铁鹰法身。凤八再探铁爪,就将凤九逼开数十丈,此刻总算腾出手来,那虎牙一飞冲天,好似一轮朝阳悬在空中,一时赤光大放。
就在这赤光因照之下,凤九身边烟霞被扫荡一空,不仅如此,那赤光扫到凤九身上,就将凤九护体神光打得粉碎。凤八大笑道:“你失了许多加持,等若凡夫赤身,看你如何与我斗法。”
原来这混沌虎牙专扫修士护法神通,任你如何修为,被这虎牙赤光扫来,千万年修为,便化为乌有的。
索苏伦瞧出凤九不敌混沌虎牙,急忙抢上前去,要助凤九避过此劫,不想身子既入虎牙神光之中,身上魔息亦被扫得粉碎,凤八急探铁爪来攻,不等那铁爪击到身上,便是这爪上的灵息,也非索苏伦可以承受,顿时法袍尽碎,背上就留下数道血痕来。
原承天见这虎牙厉害,也是吃惊不小,心中忖道:“不知我这圆字真言,能否挡住虎牙神光。”
心念动处,便拦在索苏伦身后,手中神枪拔开铁鹰巨爪,另一只手便划浑圆。此刻虎牙赤光本来已将原承天罩住,却被这圆字真言挡开。
但圆字真言虽能护住原承天,也只能护得数丈范围罢了,浑圆之外,仍被神光罩住,但入此光者,皆是加持尽碎,再无抵御之力。
那修士的加持防御之能一旦去除,又与凡夫何异,这时别说铁鹰巨爪,便是那真修羽修手中法剑,亦是抵挡不住了。
凤八见突不破圆字真言,也不理会原承天,仗着身躯长大,就去追杀凤九索苏伦。二修虽是各具莫大神通,此刻也只能管着“逃窜”二字,哪里还敢返身与凤八交手。
但就算只管着逃窜,又怎及凤八铁鹰飞得快,凤轮与索苏伦无论掠到何处,这只八首铁鹰只需轻轻一纵,便可赶上,那虎牙便高悬铁鹰头顶,寸步不离。
九珑暗道:“这虎牙果然是混沌至杀之宝,却该如何应对”饶是九珑多智,此刻也是惶惶然了。
这时从身后冲出令清禅与任太真来,两位正御仗着有玉躯护体,齐祭法宝法诀,来战这八首铁鹰。只盼令凤八左右无法兼顾,也好救出凤九索苏伦。
凤八哈哈大笑道:“来得好。”铁翅一压,就将两大正御隔开,那翅风扇在二位正御身上,二位正御也是担当不行,只能将眉头紧皱,动用身法闪避罢了,反击之说,竟是无从谈起。好在二人玉躯在身,真玄流转极畅,那步法行云流云水一般,怎能让凤八赶上。只是这局面瞧来轻容,二人却是有苦自知了。
不想二大正御虽是出手,不但未能救出索苏伦与凤九,反将自己也卷了进去。
幸好红光笼罩之下,唯有原承天不受此光压制,也亏得原承天时时挡住凤八,才让诸修勉强躲过凤八铁爪之击。只是就算是原承天,若动手时,就只能离开圆字真言笼罩,若被凤八反击时,就只能再祭浑圆,因此也是攻守难以兼顾了。
云龙真人暗道:“我与清禅太真皆是正御,正当同生共死,便是我的玉躯不曾收回,今日也管不着了。”
他用手在天灵一拍,遁出法身之宝,原来却是一粒龙珠,姬氏一族皆受黄龙加持,故而能修得龙珠护法。
云龙真人将身一纵,便遁进赤光之中,好在那赤光虽强,却扫不碎龙珠,云龙真人心中总算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头顶龙珠只能护待云龙真人一人罢了,那八首铁鹰身躯长大,八首双爪,稍稍一动,赤光之中云起云涌,诸修也只好闪避不迭了。
这凤八仗着虎牙之能,竟是以一敌六,瞧得四周修士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空中响来一声震天价的虎吼之声,九珑听到这声吼,心中顿时一松,暗暗称幸道:“幸好白斗来了。”
凤八听到这声虎吼,心中暗叫糟糕,原来这虎牙乃是白虎当初在混沌修行时的遗落之物。
那白虎在混沌中诞生之后,因生性好斗,将身周猛兽凶禽扑杀了个遍,不想因扑杀急了,昏天黑地之中,一口咬中一座兽形之物,哪知却是日后的无量玉山,就此崩掉虎牙一只。
白虎也因失却这虎牙一只,其神通与青龙朱雀相比,也就略逊一份,但饶是如此,仍仗着天生刚胆,争得四大神兽之位。
那白虎与紫龙争斗之时,虽是大占上风,却也被龙爪拍了两记,就此伤损虎脉,正在云中静卧调息。可今日既见虎牙现世,白虎睹此旧物,又收能不来。
就见白虎踏云而来,一声虎吼,惊得百万灵兽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便是凤八身为九头鹰,本为禽属,不受白虎辖制,也禁不住这冲天杀气,亦是胆战心惊。
白虎走上前来,就向这虎牙一扑,那虎牙虽逢旧主,但毕竟与白睽违多年,已养成性灵,一时间心中挣扎,不肯立时回归旧主。但若让这虎牙去伤白虎,则是万万不能。
就见那虎牙猛然一挣,就向远处逃去,白虎无奈,只好紧紧跟腿,路过原承天身边时,白虎轻吼一声,算是向世尊示意,便踏着朵朵青莲,追那虎牙而去了。
原承天见白虎一出,便惊走了虎牙,心中甚是欢喜,那虎牙虽一时不肯归附,但此物既属白虎所有,便是逃到天边,又怎能逃出旧主掌握。
更喜者白虎重得虎牙,自然又添一项威能,足以与青龙朱雀一抗了。
见那白虎追着那虎牙而去,凤八心知不妙,自己刚才追杀诸修之时,固然是风光无限,哪知欠债要还,那凤九索苏伦又怎能饶得了他。
他急急仰天一啸,御使百万兽禽齐齐向前,要与御劫之众拚个鱼死网破,这一声令上,场中果然万兽涌动,万禽摭天,一场生死大战,也就此展开。
只是这百万兽禽,却挡不住原承天凤九索苏伦等一干修士,诸修刚才被凤八欺得苦了,饶是修成无嗔境界,此刻也是无名火起,诸修各施神通,来战凤八,那凤八如何能抵敌得住。只好急振双翼,就往阵外逃去。
他也是担心若冲进大阵之中,虽有诸多师弟相助,但引得身后这些如狼似虎的修士前去,反会冲乱阵脚。
凤八若只想逃走,只需双翼一振,谁能追得上他,可是若是径直去了,这阵中却是无人主持了。因此凤八虽逃,却又不敢逃得太远。就因心中盘恒不定,很快就被诸修围住了。
凤九喝道:“凤八,事到如此,还让诸弟子陪你送死,今日若不斩你,怎对得起天下苍生。”一道烟霞突兀向前,霞光之中泛起一道血光来,又斩去凤八一首。
又被索苏伦祭起青魔剑,亦将一只鹰首斩落,可怜凤八虽修莫大神通,面对诸修围攻,也是施展不得。
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只可惜却负了凤师大恩,不由大叫道:“凤师,凤八去矣”对准原承天手中神枪,一头撞了过去。
猛听到一人大喝道:“凤八不可”
1902章 火凤座下无虚士
就见一道光芒闪电般撞来,就将神枪荡开,又有一道身影,拦在凤八面前,诸修凝目去瞧,正是凤五。[燃^文^书库][][774][buy][com]
凤九见是凤五,清叱道:“五师兄,天下大势已分,你何苦来此送死”
凤五轻轻一叹,道:“凤九,你既是打定了主意,就要执心为一,到头来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心中也不会后悔。莫效我五师兄一生流离,投人不着,只知道任性行事,今日便让我再任性一回,凤五既负青龙,又怎能再负凤师。”
凤九知道此凤五前来,无非是送死罢了,也是对此生此世做个交待,想到在凰岭之中朝夕相处的情景,不由得泪如雨下。
凤五转向凤八道:“凤八,此间事只管交给在下,凤师十年后便现仙庭,到时怎能无人侍奉,你既有鹰羽在手,上天入地,也只由你,谁也擒你不着,万万不可死于此处。”
凤八便收了法身,却已是全身浴血,他惨然一笑道:“凤师将北域交给我,千万兽禽,皆在我麾下,如今却是风流云散。五师兄,你道我可有脸去见凤师,今日之事,唯死而已。”
说到这里,就从袖中取出一物来,乃是一根白羽,约有三尺多长,其上神光流溢,正是当初混沌老雕之物。
那老雕从混沌中醒来之后,要争那创世的名头,也不顾神通尚未修至大成,就急振双翼,要分开混沌。给果却身受重伤,失却这翼上雪翎一根,更将那创世的名头拱手让于世尊。
凤八向凤九招了招手,道:“凤九,你此生既有了结果,师兄也替你欢喜。就算你我所执不一,也抹杀不得这多年情谊。凤师他日若见到你,必然震怒,你执此白羽,便可瞬间移转五界,凤师便拿不住了。”
说到这里,就将这白羽缓缓抛来,那凤九接过,已是泣不成声。
原承天便悄声唤过索苏伦道:“今日之战,你与凤九皆不可参加,天下之事虽重,私谊亦要兼顾,你领着凤九,速速去吧。”
索苏伦见火凤弟子之间情深意重,亦是感慨万千,他牵过烟霞兽来,那烟霞兽知道索苏伦日后便是自己新主,自然顺从,索苏伦便扶着凤九,上了此兽,只见一道烟霞,刹那间就消失在天边了。
原承天这才转向凤五道:“当日凰岭一战,尚未有个了局,今日正好续战,凡我座下修士,皆不可插手。“说了最后,声色俱厉。
凤五怎敢去瞧原承天,他低着头,满面羞愧,轻声道:“凤五这条性命,原是世尊所救,本来怎敢与世尊动手。奈何凤五这条贱命先属青龙,其后又属凤师,世尊大德,只能转世来报。“
便取出龙凤枪来,缓缓指向原承天。
便在这时,元叛掠身而来,厉声道:“凤五,你又怎有脸与圣师动手“
那凤五见到元叛,亦是惭愧不已,只是低头不语。这时凤八喝道:“元叛,你既叛我凤山凰岭,便是我等生死仇人,莫要多言,只管与我厮杀。“持着手中太离神剑就向元叛扑去。
就见这太离神剑上生出赤光一道,就向元叛扫来,元叛不慌不忙,将大袖一拂,就将那赤光拂到一边,冷笑道:“别人惧这太离神剑,但此剑又怎奈我何。“
手中亦多了件宝物,瞧来像是一柄手戟,但戟刃弯弯如钩,也不知有何好处。瞧其材质,却是奇木制成。
元叛口中吟道:“混沌未分此木生,万年炼来蕴七真,太离灭神共冲霄,不敌凤夺浑然成。”
那太离,灭神,冲霄原是火凤三剑,元叛一心要压制火凤,便是混沌奇木炼成此宝,火凤三剑,其名凤夺。凤八听了心中恼怒,叫道:“此宝有何能,敢压凤师三宝。”
知道太离剑上赤光难克元叛,便将火凤传授的一套剑诀施来,那太离剑刹那间就化身数百道剑影,向元叛席卷而去。
元叛微微一笑,手中凤夺猛然间探进剑影之中,只听一声脆响,漫天剑影消失无踪,便破了此式剑诀。
凤八暗道:“我之所学,元叛尽知,这凤夺又专为压制凤师三宝而设,只怕我不是元叛对手了。”
复又想到,今日只是求死罢了,那死在谁手中,可不都是一样,只盼凤师听到凤八殒落之时,能够滴下一滴凤泪,也就不枉此生了。
抬手就将太离祭出,同时大喝一声,双手祭出数道凤篆,那凤篆含合着太离剑,空中光芒大盛,符文无数,倒也是威风凛凛。
原承天见元叛已与凤八动手,又暗传法旨,令诸修不可相助。
刚才凤八是身为兽劫主帅,又以虎牙压制诸修,这才惹得诸修震怒,齐齐动手围攻,如今凤八只是以火凤弟子身份,与元叛斗法,此刻若再来围攻,定会被天下人笑。
又知凤五绝不肯抢先动手,那原承天叹息一声,手中神枪一颤,使了一式压杀之技,就向凤五刺来。
凤五叫道:“来的好。”却不肯将手中龙凤枪来迎,而是将身子急闪,欲避此枪。
原承天不由得眉头大皱,这凤五莫非是要刻意相让以报前番救命之德
但以神枪强横神通,那凤五便出全力,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凤龙此举,真可谓是送死了。
那压杀之技一出,便是万仞之山,也是一压而碎,此术施到极至,实有万岳之功,那凤五纵是神通广大,也是闪避不得,“格格”声响中,凤五身上护体神光尽碎,便是所穿法袍,亦是寸寸而裂了。
也亏得原承天及时收手,否则只此一枪,就要将凤五打得魂散身碎。
那凤五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叫道:“世尊神枪霸道之极,凤五纵想回报救命之恩,竟是不能了。“就借着这一口精血,将身子猛然一长,便是十丈巨躯,手中龙凤枪亦长三十丈,举枪向原承天疾刺。
原承天暗道:“今日之战,定要竭尽全力,以成全凤五赴死之心。“于是将身子一晃,亦是十丈巨躯。
这身形变化之法,乃是借天地灵气,修成山岳之躯,原承天虽不曾刻意修行,但他自窥灵台之后,仙修诸术,无一不览。这将身化山阿之法,又有何难处
身躯既长,五行灵气吸纳更多,自然是法力大增,原承天见龙凤枪扫来,亦将神枪扫去,乃是一式荡敌。便将龙凤枪扫到一边,荡敌之术变化无穷,枪风到处,就将凤五臂上法袍大袖扫得粉碎,这袖上虽绘就凤影凰形,亦是一项神通,如今大袖扫碎,此项神通亦无法施展了。
凤五先前诸多法宝,皆被原承天所破,此时便是故技重施,只怕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因此凤五不施法宝,专以龙凤枪与原承天斗法,二人皆化山阿巨躯,都用长枪,此番斗法,便打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那边战场之上,则由九珑替代原承天御使,乃是以煞月迦罗为先锋,元风驰石偶为辅助,这三人一偶专寻执旗火凤弟子厮杀。
而云龙真人与任太真也回到战场,只留着令清禅留在原地掠阵。云龙真人与任太真各领着一队修士,去收那战场上的兽禽万众。
此刻去瞧那战场,真个儿是乱成一锅粥也似。
一来是先前败逃的兽禽冲进大阵之中,与凤八大军搅在一处,这些败逃兽禽皆无战意,只顾着在阵中乱窜,冲散了阵型不说,亦使得兽禽自相残杀起来。
而凤八座上的执黑旗弟子,虽然尚有百名,却被煞月等人四处拦阻截杀,这三人一偶皆是不惧这黑旗的,火凤弟子只好动用本身法术法宝来敌,却又怎能敌得过,因此一场冲杀下来。便是损失大半了。
更要命的是凤八已离战场,凤五也不曾接过令旗来,二人皆被缠在战场之外,哪里能分心御使弟子。因此别瞧着百名火凤弟子,百万大军,一旦乱将起来,真是不可收拾。
只是对手虽乱,九珑这边仍是井井有条,那数千修士分成三队,三翼队列分明,诸修手中法宝虽是大不相同,可法宝祭来,却是同时施发,试问这些无主兽禽如何可敌
又有九珑取瑶琴在手,亲抚满座皆听妙韵,此曲可令诸修真玄激荡,实为无上加持之术。
也就是片刻时间,凤八百万兽禽已是一败涂地了。
凤八与元叛斗法之后,仍忍不住分心去瞧战场,此刻瞧见战场崩坏糜烂之极,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而太离与凤夺之争,此刻也见分晓。
那凤夺虽是木制之宝,偏偏不受凤火压制,且这凤夺沉重异常,与太离神剑在空中比拼了数次之后,终将剑上凤篆符文打得尽碎,太离神剑已是黯淡无光了。
凤八又向凤五那边瞧去,虽然二人皆不肯施宝,只以神枪斗法,但原承天的神枪毕竟远胜一筹,眼瞧着凤五已难支撑了。
凤八心中叹道:“何必再做这无益之争,万事皆苦,唯死清宁。”这时元叛再将凤夺祭来,那凤八不闪不避,便迎着凤夺而去。
这凤夺好不沉重,只是一下,就将凤八打得烟飞灰灭,一道元魂也不知要遁向何处去了。
1903章 各有图果莫自嗟
凤五见凤八殒落,面上不见一丝沉痛之色,反而大笑道:“好凤八,此世缘尽,一路好走,待你历劫重修,你我重新来过。[燃^文^书库][][774][buy][com]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猛然大叫一声,挺手中龙凤枪向原承天尽力一刺。同时将残袖一拂,祭出漫天凤火来。
原承天知道凤五心意,心中虽是不忍,但此刻若是容情,稍有手软,岂不是反辜负了凤五一腔忠勇。
神枪一点一刺,那龙凤枪来势便被扼住,原来这式枪术非同小可,名曰诛神,神枪一点之际,枪身化出无上妙诀一道,名为定身。任你是怎样法宝,如何妙式,在这无上妙计之下,皆是一动不动。
其后神枪疾而出,亦是暗藏法诀一道,与无界真言中的断字诀异曲同工。那无界真言本是天机玄机,伴混沌而生,世尊当初创此神枪九式时,就算不曾修过无界真言,但天下妙道,殊途同归。这式诛神术与两道无界真言暗合,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诀既无,龙凤枪怎能支撑,只听“啪”的一声,龙凤枪便断为两截了。
此枪虽断,凤五仍是不闪不避,仍向原承天合身扑去,原承天目中已然有泪,叹道:“凤五,来世再见吧。”枪锋不偏不倚,正中凤五心口,那凤火恰好卷来,便将凤五身躯烧的干干净净。
此火虽是凤五祭出,但心中之时,凤五已然殒命,怎能抵御此火,凤五死于此火之中,亦算是了他一桩心愿。他此生虽是摇摆不定,但最终为火凤而死。
就见凤八凤五两道元魂一前一后,就向战场外遁去。仙庭殒落修士,按理总会沉沦冥界,再修来世。原承天不忍凤五就此沉沦,只因凤五元魂但入冥界,其来世是怎样因果,着实难测,或是重修大道,或是泯然众人矣。
便施“心字诀”,指引凤五元魂径投苍穹界。但凤五元魂虽是肉身不存,其心志犹坚,竟不肯接受原承天好意,仍是去投冥界。
原承天只好又施展空字诀一道,将心中讯息传于守界的独目巨禽,巨禽领命,便出了混沌碎域,来迎凤五元魂。原来原承天此刻神通,已可隔界传讯。
那元魂一旦遁世,好似灵台神游般,千万里路途也就是一瞬罢了。
巨禽刚出混沌碎域,便施莫大神通,来寻凤五元魂。以昊天界之大,凤五元魂又是出没难定,若想撞见凤五元魂,岂不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但巨禽神通广大,那昊天界再广阔十倍,也尽在这独目一扫之中。
独目巨禽对世尊忠心耿耿,既承世尊所托,怎敢有丝毫懈怠,刹那寻到凤五元魂,当即振翼飞去,只两下就追着元魂,口中放出光华一道,以若有若无之力,将这是元魂笼络住了。
凤五元魂无奈,只能随着独目巨禽,前往苍穹界。
自金偶随同元珑飞升仙庭之后,雷龙与巨禽便分为两处,各负其责,巨禽就在这混沌碎域之中迎接诸修,雷龙则在无尽虚空之中,接送诸修前往苍穹界去。
当下巨禽在无尽虚空遇着雷龙,便道:“奉世尊法尊,迎来元魂一道,还请龙君小心侍候,送进苍穹界中。”
雷龙道:“既是世尊法旨,小龙怎敢不依。”就从巨禽中接过元魂,罩在龙爪之下,小心翼翼护住了。这才缓缓飞向苍穹界去。
那苍穹界中,此刻是素天问主持,雷龙与素天问已是相熟了,素天问见到雷龙,便道:“此番又护送谁来”
雷龙道:“不过是一道元魂罢了,却是来自仙庭,巨禽受世尊隔界传讯,嘱我等好生看护此魂。“
素天问道:“看来必是世尊瞧得起的人物了,此刻我苍穹冥界,恰是慕行云公子暂为主持,我自会嘱咐慕公子,好生看待此魂。“就从雷龙爪中,仔细接过凤五元魂来。
巨禽刚返混沌碎域,迎面来了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身边随着一位仙子,生的极是妩媚秀美,只是眉宇之间怨气冲天。
巨禽瞧了这对男女一眼,已略知玄机,而二人既能来到此处,自然是与原世尊有缘了。
便上前迎接,开口道:“两位从何而来,与原世尊有何因果“
那位公子笑道:“在下令无参,奉世尊法旨,要在十年之中飞升仙庭。仙庭十年,昊天也不过就是百年罢了,因此在下虽是刚从凡界飞升,也只好匆匆来寻苍穹界,以免误了日期,凡此种种,还盼前辈成全。“
巨禽道:“公子来的正好,如今仙庭虽是略见清平,但离崩塌之期却已不远矣,到那时仙庭大乱,少不得又是一番厮杀。公子若能及时飞升仙庭,定可为世尊强援。“
令无参道:“就怕辜负世尊所托。“话虽如此,巨禽见他神彩飞扬,信心极足,口中所言,不过是谦词罢了。
巨禽最喜欢的就是少年英雄,又早闻令无参大名,此番相见,心中亦是欢喜,暗道:”无参前世虽是行差步错,此一世重修,却以一人,独镇魔界,其功德已是不小,瞧他此刻境界虽是平平,但只需在苍穹界静修数十年,何愁不成大德大能。“
转向令无参身边,巨禽又问道:“仙子境界不足,却怎的也来到此处“原来这女子尚未修成仙修境界,也只是羽修罢了。
女子裣衽一礼,道:“小女子云裳,本也是出自仙庭,因心急回返故地,了却因果,这才央了令公子,携我同入昊天。“
巨禽见云裳怨气冲天,杀机暗藏,知道此女他日若飞升仙庭,定然杀伐无穷,只怕结果不好。各人机缘命运虽是天定,亦属人为,忍不住就劝道:“仙子,莫因前世误今世,世间因果不由人,还盼仙子好自为知。“
云裳不敢违拗,再次施行道:“前辈之言,云裳铭刻于心。”
巨禽知道云裳终究是听不进去了,只好在心中叹息一声,引了令无参与云裳前往无尽虚空,交付雷龙领路,再赴苍穹。
且说那凤八元魂先行一步,早就离了仙庭,昏昏沉沉来到冥界,却见那冥界之中,早有一名引魂使在那里恭候了,见着凤八便道:“道友总算来了,你等本是仙庭罪人,既来此处,就得安安份份,莫要再惹事生非。”
凤八道:“原来我此生因果,早在冥界生死薄上,不知后世如何。”
那引魂使叱道:“初来冥界,便想转世不成如今那凡界不知误添了多少人口,你这扁毛禽类此刻若是去了凡界,不过是众人口食罢了。”
原来当初冥界崩塌一角,就有许多元魂转世投生,如今凡界已是人口拥挤,又逢着仙庭大乱,诸多神执不在其位,哪里还是昔日风调雨顺的光景,因此如今凡界之中,已是水旱相逼,民不聊生。
引魂使本是一番好意,不想让凤八此刻转世,却做了百姓口中之食。只因当初冥界之变,元魂逃出许多,如今冥界为防再添人口,自然法度森严,引魂使受上峰素日压迫,因此口气就严峻了些。
但凤八本是仙庭大能,又名列十大灵禽之列,自然是性情刚勇,怎忍得住半点欺凌。此刻虽是初来冥界,元魂却是强大之极,虽是口不能言,却传讯喝道:“你区区一名引魂使,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速速禀明冥王,令我立时转世,否则误了我的时辰,他日绝不肯饶。”
引魂使怒道:“我是一番好意,你怎敢以大言压我。”就用手中打魂鞭向凤八打来。
这也是这名引魂使不知凤八来历,却不知这一鞭若是打得实了,惹下这段因果,他日冥界定是不得安生。
恰在此时,空中伸来一只大手,将打魂鞭一把扯住,引魂使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抬头瞧去,只见空中现出半个身子来,瞧这人面貌,乃是一位年轻修士,倒也是笑容可掬。
但此修随手扯开冥界界力,其修为自然是高深莫测,非引魂使能得罪得起的。
这修士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引魂使道:“着实瞧着大修面生。”
修士道:“我叫叶惊海,乃是冥界之主灵幽禅师弟子,与你家冥王算是师兄弟的交情。”
引魂使吓得三魂不在,四魄离散,慌忙便来行礼。
叶惊海指着凤八元魂道:“你可知他又是谁”
引魂使战战兢兢的道:“小人亦是着实不知,只是今日奉了冥王差遣,前来迎接他罢了,只知道他是仙庭修士。”
叶惊海道:“此人不光是仙庭修士,亦是十大灵禽之一的九头鹰,便是你家冥王也是得罪不起,我奉了灵幽禅师法旨,前来迎接他去昊天小冥界修行,你可回去禀明冥王,只提我叶惊海名字,便知端底。”
凤八道:“叶道友,怎的却要领我去昊天界去”
叶惊海笑道:“此中缘由,你日后便知。唯有一件事要明告道友,便是灵幽禅师这个法旨,也是因着混沌老雕的心意,你随我前往昊天小冥界之后,务必要洗心革面,重修大道,若是再度沉沦,那就只好永沉九渊寂域了。”
凤八听到混沌老雕大名,不由得肃然起敬,更是心中惶恐之极。
那老雕乃是与世尊大帝平齐的人物,哪知却亲自传旨,令人来冥界迎接自己。却不知老雕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1904章 聚散从来无凭据
凤八将信将疑,便道:“叶道友既言是受昊天小冥界灵幽禅师所托,不知可有印信证物。[燃^文^书库][][774][buy][com]”
叶惊海笑道:“你这个倒也小心。”
凤八叹道:“我前世不堪,既有缘历劫重修,又怎能不慎之又慎,若是再行差步错,岂不是又误终身,那到何时方成道果”
叶惊海点了点头,道:“你有此一言,可见心中已有悔意,不瞒你说,我原是昊天仙族,也因一己之私,这才沉沦鬼道至今。只可惜我却没你这般福缘,能够得以再修肉身。”说罢就将左手摊开。
凤八元魂朝他手中瞧去,叶惊海便起了一道光芒,光芒之中现出一名雕首人身修士,正是混沌老雕无数化身之一,老雕言道:“凤八,你本是十大灵禽之一,本该永镇仙庭。前世你虽犯天劫,倒也不失忠勇,我便指你一条明路如何。”
凤八见老雕亲自来说,心中又喜又惊,忙道:“凤八不才,愿听前辈教诲。”
老雕道:“你且入昊天小冥界之中,修成肉身之后,若蒙你不弃,老雕愿收你为徒,日后仙庭崩塌之时,昊天苍生,还需你来救护。若你能救千万苍生,老雕保你修成道果。”
凤八感激之极,道:“前辈提拔之恩,凤八永世难忘,实愿拜前辈为师。”
老雕道:“你日后若随了我,不可再叫凤八之名,我见你双翼层层叠叠,与众禽不同,便唤你重羽真人如何”
叶惊海拍手笑道:“重羽真人,既得赐名,还不谢过前辈。”
凤八忙道:“多谢雕师赐名。自此以后,在下便是重羽真人,叶道友引荐之情,亦是终身难忘。”
叶惊海这才收了手掌,一把将重羽真人元魂轻轻揽在怀中,再合了冥界界力,径直回到昊天小冥界之中。
此时角木境中这场厮杀已近尾声,凤五凤八既殒,余下那些火凤弟子自是斗志全无,纷纷请降。原承天忙令诸修不可妄行诛杀,就让元风驰亲自督察,先收了火凤弟子手中诸色小旗,仍交还银车,护降服的火凤弟子前往无时妄时之中,去投靠凤九。
余下仍有十余名火凤弟子,宁愿一死,也不肯降服,免堕火凤威名,原承天虽是慈悲为怀,见到这等顽逆之徒,亦发雷霆之怒,煞月迦罗便与石偶动手,将诸多不肯降服的火凤弟子尽数诛杀,不留后患。
虽是被迫惹此杀孽,原承天与九珑亦是相对感慨不己,火凤虽具恶名,却是训徒有方,就连凤五凤八这般人物也对火凤忠心耿耿,可见火凤必有过人之处了。
火凤弟子或降或诛,剩下的兽禽虽多,也是毫无作为,这等蒙昧兽禽,既失了黑旗加持保护,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一般。
虽然他可以强下法旨,令诸修放过诸多兽禽,可诸修之中,尤其是北域修士,与兽禽实有血海深仇,原承天勉强下旨,反倒会激发诸修心中怨气,又有什么好结果
原承天便不动声色,将天地残卷展开,悄然来收兽禽,这天地残卷虽可收人,却因缺了一卷,难收大能之修,此刻既无大敌当前,这天地残卷也就用得方便了,诸修每杀一兽一禽,原承天必收千百兽禽。就悄然与诸修争竞起来。
九珑等与原承天亲近的修士,亦知原承天心意,也默默施展自我界域,尽其所能,来收兽禽。这边杀来,那边便收,至于兽禽谁能逃得性命去,只看个人造化了。
原承天虽是收得快,奈何兽禽着实极多,粗略数来,也是三四百万了,且又是漫山遍野撒将开来,哪里能收得及
便在这时,自战场外来了一队修士,领队的正是五越禅师,禅师身边随着数位修士,正是姬秋渊,姬怜舞,元雪蝶,千衣雪等一行人。
五越禅师见到这战场惨像,不由叹息不已,忙吩咐元雪蝶道:“大仙子,速将那七昙禅师道所赠的青囊取出来,收了这场中兽禽,也算是一桩功德。“
原来五越禅师引着这修前来时,正遇着了然半残,就向五越禅师传了七昙禅师法旨,又将一件空间法宝青囊相赠,令五越禅师随机应变,多收兽禽,以显天地好生之德。
五越禅师原是不用法宝,就将这青囊交予元雪蝶收藏,诸修急急来到战场,正逢着兽禽战败,也算是来的巧极。
元雪蝶抖开青囊,便来收这百万兽禽,那青囊之中,射出青光万道,但凡照在兽禽身上,这兽禽必然是身不由已,随着青光掠进囊中。瞧此宝威能,也就略弱于原承天手中的天地残卷罢了。
原承天见五越禅师,元雪蝶等人赶来,手中又多了这件青囊法宝,心中甚是欢喜,就与元雪蝶一东一西,将地面空中的兽禽统统收进法宝之中。
五越雪蝶未来之时,原承天已收去小半了,再得青囊之助,刹那间就将战场收拾一空,渐渐的只能瞧见个别兽禽东逃西窜,这场御劫之战总算是宣告了结了。
原承天这边收了天地残卷,五越禅师与元雪等人也来到身前,雪蝶与九珑见了面,自然是欢喜雀跃不已,大德大能之士,此刻也不过是小儿女罢了。
五越将来时遇见了然半残赠宝一事相告,又道:“了然二人本是来前此处助战,却因要助无寂与黑龙斗法,这才迟误了,如今那无寂虽被黑龙打得伤损了,想来有禅祖照拂,定然无恙。“
原承天尚不知无寂之事,闻言极是惊讶。
五越便将罗无寂修成天杀道果,于混元金幡上显现出来,故而惊动黑龙一事细细说来。
原承天以手加额,道:“当初无寂立誓,要借斩三尸,修成大道,以乱仙庭,替我在阿神陀面前做个掩护。此番若非无寂,那黑龙定会来寻我了,无寂果然不负誓言,替我挡此一劫。“
五越道:“无寂虽修天杀道果,毕竟境界修为不足,不是黑龙对手,此战朱雀神君与风宗逊亦曾援手,那黑龙又因被囚莲池,身上系着天丝地萝,这才无法久持,遂被无寂趁机斩破小龙域,夺得黑龙法宝一件。“
原承天喜道:“无寂震慑黑龙,此功奇大,又得龙宝,着实可喜可贺。“
五越笑道:“如今那件龙宝,禅祖已转了然半残转交于我,如今正可归还世尊。“
原承天讶然道:“无寂拚命夺来的龙宝,怎的却要交给我。“
五越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宝来,此宝一出,金光四射,引得身边诸修齐齐赞叹不已。原承天瞧清此宝模样,这才笑道:“原来是被黑龙夺去的那件顾氏摭天鼎,也亏得无寂细心,记得将这法宝还我。“
如今昊天十鼎总算归一,便是日后昊天遭劫,有这十鼎加持,也可支撑片刻了,因此这十鼎系着亿万条性命,实比任何法宝都贵重得多。
原承天沉吟片刻,就将十鼎尽数取出,交给身边九珑,道:“珑儿,他日有变,只怕我未必能抽出身来,你持着这十鼎,再加上有巨禽雷龙相助,或能保昊天数日安全,虽只是区区数日,却是亿万性命。“
九珑也知其中利害,郑重接过十鼎道:“九珑既接圣师十鼎,定当不负所托。“
这时元雪蝶道:“猎风姐姐去了何处这等厮杀所在不见姐姐身影,可不令人纳罕“
原承天笑道:“猎风已修成天定道果,如今正在九龙海中静修,以悟道果玄机,你若想见她,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元雪蝶“啊“的叫了一声,心中惊讶之极,既羡且叹,想来若修道果,本该是九珑第一,怎的反倒是猎风抢了先
不过元雪蝶惠质兰心,低头一想便明白了,叹道:“猎风姐姐执心如一,忠勇无二,这才修成天定道果,这么说来,雪蝶也该努力了。“
千衣雪笑道:“雪蝶,猎风既在九龙海,不如你我便去瞧瞧她去。“
元雪蝶道:“那猎风正在静修,若见了你我,岂不能乱了她的心境“
千衣雪道:“雪蝶有所不知,猎风姐姐既在九龙海修成天定道果,便与真龙有缘,我瞧猎风姐姐日后成就,定然是远超他人。我奉真龙神君法旨,要调合真龙之间恩怨,正要去九龙海一探虚实,这九龙海也是非去不可了。“
九珑心中一动,已晓天机,便道:“雪儿此言极是,既然猎风与真龙有缘,那便与雪儿有莫大牵涉了,此去九龙海,正好成就因果。“
元雪蝶喜道:“既然珑儿也这般说,那九龙海我自然巴不得去走一遭,就算见着猎风姐姐说不上几句话,去瞧瞧真龙也是好的。“
九珑暗道:“千衣雪的日后成就,便在这猎风与真龙身上了,可喜雪蝶亦有此缘。“便也催促千衣雪与元雪蝶立时前行,以免错过机缘。
元雪蝶刚刚与原承天九珑相会,便要辞行,心中极是不舍。她刚走了数步,就转身回来,虽是拉着九珑的手,问的却是原承天,道:“承天,此战之后,你等要去何处安身“
原承天道:“此战之后,若无变故,便可去玄武海安身,借玄武海清静之地,正好养玄修真。“
元雪蝶道:“这话可做得准吗“
原承天道:“就算我去了别处,雪蝶只需来玄武海寻我,必知我的下落。“
元雪蝶这才放心,欢欢喜喜与千衣雪赶赴九龙海去了。
今日有事一更
1905章 飞天纵地早安排
这时云龙真人来报,原来诸修遍寻战场,也不见雪吼螭,看来已是逃之夭夭。[燃^文^书库][][774][buy][com]
原承天道:“雪吼螭虽强收五气,成长迅速,只是这等急就章大违天道,如何能有好结果那雪吼螭自见白虎,便隐慝不见,其实今日战场之中,此兽根本不曾现身。”
云龙真人笑道:“假便是假,真便是真,雪吼螭妄想代替自虎,哪知一见之下,方知双方天差地别,岂不是羞愧欲死,又怎敢再现身形。”
原承天道:“虽是如此,此兽集五气于一身,绝无慈悲仁德之心,日后必成大凶之兽,云龙可选定几人,专寻此兽踪迹,就算遇着了,也不可擅自动手,毕竟此兽凶狠,非寻常修士可敌。”
云龙真人领了法旨,就去挑了几名遁速高明,小心谨慎的修士,令这数修去仙庭二十八境,寻那雪吼螭的踪迹。
原承天将打扫战场,收拾残局诸事尽数交于云龙真人,元华月,危月神君负责,就与九珑诸修悄然离去,径赴玄武海中修行。
此战一毕,或可换来仙庭数年清平,但十年之后,火凤必至,以那火凤的性情,又怎肯善罢甘休的,原承天虽在凰岭之上与火凰分庭抗礼,但以他此刻修为,却未必是火凤对手,不如趁着这难得的闲暇,静心修行,以图大进,早日突破禁重天境界,修成道果。
随同原承天九珑前往玄武海中,皆是昊天旧部,又有黄玄成,元啸林,七绝真人等誓死跟随。
不过五越禅师却因要去混沌古战场超度亡灵,却不曾随行,而煞月,迦罗,亦愿陪同五越去古战场修行。原来煞月自与五越结缘,每日聆听禅音,胸中魔气怨念消磨不少,就有心要做个魔禅双修之士,只盼日后亦能如猎风一般,修成道果。
而索苏伦临走之前,则对迦罗传下法旨,令迦罗跟随煞月左右,以为护法之职。
九珑知道煞月心中终究难以放下原承天,煞月若来玄武海,与原承天每日相对,则是情何以堪既然煞月肯随五越修行禅修之道,也是她的因果。
诸修既至玄武海中,玄武身为主人,自然竭力接待,便划出一座海岛来,专供世尊以及随行诸修修行,海岛边设警戒五道,以十万水族拱卫岛侧,以防闲杂骚扰。
那海岛虽是简陋,不设宫殿,只设石屋数座,原承天又怎会计较,他对九珑诸修道:“我此番入定修行,或三年,或五年,只盼出关之后,或能修为大增,以便与火凤争持,你等亦要好自为知,刻苦修行才是。”
九珑诸修皆道:“绝不敢负圣师所望。”
原承天又吩咐玄武,道:“我等在此修行,那有缘者自然会络绎来投,你需替我好生接待才是。”
玄武知道世尊己晓天机,知未来之事,便道:“不知有哪些人来投。”
原承天道:“有昊天仙族诸多修士,此后会陆续飞升,既然我在此处,玄武海便与这些修士有缘。先有姬春山,姬春水二修来投,其后则有元黄慕杨风诸族修士前来。”
玄武道:“玄武知道了。”
九珑听到原承天话语之中,不曾提及苏氏,不由得心中黯然,苏氏昔日好大的威武,只可惜与原承天势成火水,依仗族中势力,逆天而行。昊天苏氏,终将衰落无闻,自己身为苏氏弟子,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
且她小天课之中,又算出苏氏创宗之祖苏正德近日必有大劫,九珑心中又怎能不是左右为难。
但九珑虽借苏氏而生,却不能因私情而阻天道,且各人因果皆是自身造就,便是世尊也无从置喙。正如一个人若是一心求死,便是天地又怎能定何得了他
九珑道:“圣师,前有魁神修出灵台,可观魔界,又有慕行云得大修指点,亦启灵台,可观凡界,而行云此刻虽在苍穹界维持,想来近日必来与仙庭相会。此二人灵台可观一界,日后当为一界主君,定为圣师强援,却不知除了魁神,行天之外,另有三界主君,却是何人“
原承天笑道:“此事本来也瞒不过你,你既然问此言,看来近日是不曾动用天课了。“
九珑抿嘴笑道:“圣师法旨,不敢不从。“
原承天心中欢喜,道:“天课算神原本只有凡人可修,珑儿灵慧无双,竟至逆天,这才以禅修之身而再修天课神算,实为当世第一,但此术过于逆天,小算则罢,大算必遭天劫,且是随时应劫,绝无耽搁,这神算应劫既是如此厉害,你让我如何放心“
九珑郑重点头道:“珑儿明白。“
原承天这才点头道:“令无参虽历一劫,此世才德兼备,我观他必有大成,想来灵台可观昊天。他日昊天崩塌之时,珑儿可请无参为助,动用昊天十鼎,可保昊天数日平安。而在这数日之中,我等便有余裕转移昊天苍生于苍穹界中。“
九珑展颜笑道:“原来无参竟有这般造化。“
原承天道:“至于仙庭主君,非珑儿莫属,珑儿初来仙庭,尚不曾入定神游,故而不知。“
九珑道:“那冥界主君,却又是谁“
原承天叹道:“此事在下亦是难测,我原本属意灵幽禅师,然而此修志向与我不同,此修发下宏愿,要令冥界众生尽扫阴杀之气,以向禅道,其志极大极坚,此刻瞧来,不过是痴人说梦,但圣贤行事,自然是高深莫测,若世人皆赞其意,反倒是奇数了。“
九珑道:“这么说来,灵幽禅师并非冥界主君了。“
原承天:“需知五界将崩,几无可能逆转,因此火凤虽在仙庭闹得沸沸扬扬,阿神陀与青龙一直不出,便是因阿神陀要建新域,以拯五界大德。青龙则与二正御维持五界,虽知最终维持不得,但也只能竭尽全力了。“
九珑叹道:“这场浩劫,实不知如何拯救了。“
原承天道:“那五界主君,便是因这场浩劫而生,我虽建苍穹,仍需五界主君相助,才能拯救苍生。灵幽禅师与我道不同,自然难以为谋,但冥界主君必然会应运而生,至于究竟是谁,到时自然水落石出。“
九珑道:“圣师既然心中已有定策,我等便乐观其事罢了。“
原承天道:“如今仙庭有一桩大事,或与珑儿相关,珑儿,你可愿发个誓言,十日之内,不出玄武海“
九珑心中一恸,知道原承天所言之事,其实便与苏正德相关了,原承天是担心自己慈悲过甚,或因私情而逆了天道,以致再生波澜。自己的前程误了事小,但自己所修灵台既观仙庭,若日后仙庭倾危,自己却不能主事,岂不是误了苍生。
九珑叹道:“圣师,珑儿宁愿发誓,十日之中,不出玄武海。”
原承见九珑泫然欲泣,知道她早有感应,九珑虽依从自己吩咐,不肯动用天课神算,但小天课之术,九珑已修到绝妙之境,但凡那事与九珑相关,九珑甚至也不必刻意测算,机心只需一动,便知前因后果了。
无防盗
原承天叹息不已,亦知九珑难为,便不肯再说,当下便入定闭关。诸修不敢打扰,皆出了草屋,只在屋外静坐运玄,顺便为世尊护法。
原承天入定之后,想起五界之事,心中着实难安,青龙二御虽在极力维持,但能否维持十年之久,以等到自己修成禁重天境界,尚在未知之数,自己入定修行之前,务必要将此事安排妥当才是。
于是便启灵台,再出一道神游,径直前往昊天混沌碎域之中。
这道神识刚到碎域,迎面便遇着赤犰,赤犰笑道:“世尊来的正好,那老雕正要见你的。“
原承天道:“在下心事,怎能瞒得过老雕。“
当下随着赤犰来到老雕洞府,老雕正在那洞中坐着,脑后生出一道光环来,而在老雕左肩之上,光环之中,则立着一只雏鹰,那雏鹰见到原承天,就慌忙向老雕身后一躲。
老雕笑道:“重羽,你可是羞见故人了那世尊可不是小气人,怎会对你生怨“
雏鹰听到这话,仍是不肯,只是将脑袋从老雕颈后探出,偷瞧原承天不已。
原承天瞧了这雏鹰一眼,就知道凤八转世重修肉身,便微微点了点头,来向老雕见礼。
老雕笑道:“今日尚能受你一礼,十年之后,老雕也受不得世尊之礼了。“
原承天道:“前辈何必谦逊,在下日后便主五界,亦少不得前辈扶持“
老雕道:“世尊他日力拯五界苍生,所立功德便是顶天立地了,天下地下,唯你独尊,谁敢与你平齐便是世尊温厚,也切不可忘记自家身份,也需让诸修明白,那尊卑之分,虽非天定,但功大者为尊,功微者为卑,又怎能错乱了,否则便是抑了诸修上进之心。“
原承天再拜道:“前辈此言,承天永刻于心。“
老雕道:“你今日来意,我已尽知了,昊天凡界之事,你不必担心,我老雕必保他十年太平,只是冥界之事,则非大帝出手不可。“
原承天道:“我虽修灵台可观五界,唯独这九渊去不得,这该如何是好“
老雕沉吟道:“我出手保住昊天凡界,已破前誓,若去见那大帝,阿神陀怎不疑心,到时必然横生枝节了。因此这口信,老雕也是无法带到的。“
赤犰在旁听了,便笑道:“此事何难。“
1906章 此路向来无人行
老雕笑道:“赤犰,我知你是闲不住的,既然你开了口,我也只能依你,那九渊大帝处你就去走一遭。[燃^文^书库][][774][buy][com]: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冥界之事,就全仗大帝维持了。”
赤犰道:“世尊,老雕你二人已提及昊天凡界冥界,怎地却对魔界视而不见莫非魔界会在这场浩劫之中崩塌沉沦吗”
老雕道:“赤犰,你所不知,魔界之中,原有混沌五老暗里地潜修,这五老虽不及你我手段,亦是不俗的,维持魔界应该绰绰有余。且魔界与冥界唇齿相连,大帝若应允维持冥界,又怎能不救魔界因此魔界之事,不必多虑。”
赤犰笑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便去九渊走一遭。”
老雕道:“你去见大帝之后,还请速速回返,不可留连,免得阿神陀心生疑窦,要向我问罪,只当我与大帝合谋,不利于他。”
赤犰笑道:“阿神陀既为世尊分魂,又怎会这般小气。若是胸狭若此,怎能做得了五界之尊。罢了,我速去速去便是。”
原承天道:“赤犰前辈,你若见了大帝,另有一事还请禀明。“就把九珑囚冰魇于九渊寂域之事细细说来。
赤犰道:“这等小事,何值一提,既是世尊说起,我便向大帝禀明便是。“当下就匆匆辞了老雕,原承天,赶往九渊去了。
原承天这时向老雕肩后的雏鹰瞧了又瞧,老雕知他心意,便笑道:“世尊,我知你心中疑惑,怎的我非救此人不可。“
原承天道:“前辈行事,必有道理。“
老雕道:“一来此人好歹也是十大灵禽,且其为雕鹰之属,算是我的后辈。二来此人虽是行事糊涂,倒也忠勇,若瞧着他就此殒落,着实是可惜了。三来,他日五界崩塌,此人却是用得着的。因此我便施神通,立时将他元魂转化肉身,且收为弟子,他在我身边多呆一日,日后便可多救千万人了。“
原承天心中暗暗惊讶,想来五界崩塌,不过这十年之事罢了,老雕就算有无限神通,这十年之中,又能将凤八造就成怎样成就
但老雕既出此言,日后怎无应验,便道:“既是如此,承天乐观其成。“
老雕道:“就算那五界勉强维持十年,十年之后,必然先后崩塌,还请世尊勤加修行,务必于这十年之中,突破禁重天境界,方有余力拯救万民。“
原承天肃然道:“此为承天平生之志,绝不敢让前辈失望。“
老雕叹道:“我本来不问世事,便是五界崩塌了,又关我何事,只因就算天崩解地陷来,这天地也是任我逍遥。如今却因着你,这心肠才变得火热起来。那大帝亦是如此。本来只需管好九渊就好,现如今却拗不过你承天的情面,只好不顾世尊忌讳,伸手以拯苍生。承天啊承天,说来这天地大能之士多有,但个个皆是灰了心,冷了志,若无你牵线搭桥,又哪里再度鼓舞起来。“
原承天羞愧无地,道:“前辈着实谬赞了。“
老雕道:“若论这世间大能,除了我与大帝之后,就算得上龙族那股势力了,无论是十年后天地崩塌,救助苍生,还是重建新域,都非得龙族相助不可。我听闻承天有位侍将,已得三大真龙相助,修成天定道果,此事可否是确信。“
原承天道:“前辈所闻不差。“
老雕道:“说来那青龙先前苦心孤诣,先派座下侍女下界历劫,以修复黄龙黑龙之怨,又分身二龙,调合龙族,却不及承天首侍九龙海一行。你那女侍既修出天定道果来,日后或可压制龙族,到时天地一旦有了急事,承天或可视轻重缓急,向龙族求助了。“
原承天知道五界一旦崩塌,则界力不存,诸修皆身在无尽虚空之中,那无尽虚何其强大,便是火凤亦难遁行其中,而唯有龙族,可在这无尽虚空之中吐纳生息,因此若拯五界,非龙族出手不可。
刚才老雕说的明白,本来以世间大能之力,实可拯救苍生,奈何诸多大能分崩离析,又怎能同心同德。而若想将这诸多大能之力集合于一处,则非自己莫属了,这也是自己天生职责,万万推卸不得的。
原承天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只盼猎风果如老雕所料,能与千衣雪齐力说服龙族,同心同德,共拯苍生。“
老雕点头道:“如今虽算不上万事俱备,十年后之事,却也有七分把握。我唯一担心的,便是承天要在这十年之中,冲击禁重天境界,那天罗尊者冲击此境,用了万年时间,阿神陀冲击此境,亦用了一万五千年时间,承天虽历九世,说来也是五千年修行,但此世不过数百年罢了。“
原承天道:“承天也知此事为绝大挑战,那罗无寂修大灭绝神功,借斩三尸而行大道,也只是修成道果,其境界仍是不足,可见修道果与突破禁重天相比,反倒是容易了。承天正因有此疑虑,这才来向前辈请教。“
老雕道:“禁重天境界,为世尊独有,我所修与世尊不同,虽自忖修为不弱于两大世尊,但仙修禁重天境界如何突破,老雕亦是茫然,不仅仅是我,便是大帝,只怕也难指点于你。“
原承天道:“原来老雕,大帝所修,与世尊不同。“
老雕道:“我在混沌中时,境界已然修成。大帝于九渊之中诞生,亦与我情形相同,那时天地法则未定,尚无禁重天之说。其后世尊分开混沌,这天地法则就是他说了算了,因此老猿赤犰,以及诸多混沌兽禽,便因此故,难以突破禁重天境界,青龙火凤虽强,也因生来略晚,亦要受此限制。“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如何修成禁重天境界,只好去灵台中去寻了。“
老雕道:“承天灵台之中,虽是无所不包,但禁重天境界,那是要突破天地索缚的,试问天地怎肯有人强过他因此必然是百般设禁,承天此次修行,可谓步步杀机。不过你既来我处请教,我怎能无一言传你,你可记得一句话。“
原承天肃然道:“前辈请讲。“
老雕道:“天道若有缺,求全功难成,绝境疑无路,只往禁中行。“
原承天神识再拜道:“前辈妙言,承天受教。“
他离了混沌碎域之后,一道神识正要回返玄武海,忽的心中一动,便想起火凤来。那火凤离了凤山之后,携着四名亲随弟子避开时兽加持之域,要从无尽虚空之中赶赴仙庭,也不知此刻是怎样的情形了。
火凤若来仙庭,第一个要找的便是自己,何不趁着灵台神游,来探火凤动向。
于是神识一动,便来到无尽虚空之中,那火凤虽是大能,但若是原承天不肯露出形迹来,在凤山也就罢了,在这无尽虚空之中,火凤修为大打折扣,那是怎样也觉察不出来的。
亿万里路途,只在一念。原承天这道神识在无尽虚空之中刹时便是亿万里,很快就瞧见一只白羽灵禽,正在虚空之中缓缓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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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知道白羽灵禽定是四名火凤亲随弟子法身,那火凤如今必在这白羽灵禽所携的空间法宝之中。
灵台神游,无所不至,原承天心念一动,就来到这白羽灵禽身侧,很快就寻到此禽所携空间法宝,原来是一只琉璃盏。那灯盏上有凤火一点,就此隔绝万物,自成界域。这宝间法宝的制法,倒也与众不同,亦可凤火之能,可谓是包罗万象了。
原承天道:“以火凤之大能,若是洗心革面,顺天而行,必为苍生福祗,只可惜天地创立之初,世尊虽有大能必具大德之言,却未能形成天地法则,遂令无德大能之士充斥天地之间,不受天地约束,纵行不法。“
当下就将这道神识,探进琉璃盏之中,那盏中自有天地,却不算如何宽阔,也就是数里方圆罢了。
盏中有一屋一院,院中有两修对坐弈棋,以消漫漫长日,屋中独坐着一位美妇,想来就是火凤了。
两修对弈也不知多久了,但棋上却只有数子,哪里能瞧出输赢,且瞧二修神色,亦是心神不宁,恐怕也无弈棋之心。
只听一名穿白的修士持子叹道:“不想初出凤山,至今不过数日,你四师兄便已油尽灯枯。难不成真是天绝我凤师,我等便是牺牲了性命,也难助凤师回返仙庭“
对面穿红的修士道:“四师兄急于求成,恨不得一步跨到仙庭才好,这才犯了大忌,徒耗真玄,我等得了教训,岂能再重蹈覆辄,如今你瞧三师兄顺势而为,虽行了数日,那真玄消耗,也是微乎其微。若这样瞧来,我等必能回返仙庭,二师兄着实不必担忧。“
二师兄笑道:“只盼果如十一郎所言才是,凤师将你列在最后一位,那是对你寄予极大希望了。你若能撑到仙庭。凤师也不至于孤苦一人,便是我三人牺牲了这条性命,也是心甘。“
穿红修士道:“若我果然能撑到仙庭,这条性命,便是三位师兄所赐。到时我必然亲手将原承天九珑灭魂诛身,以慰三位师兄元魂。“此话虽是杀气冲天,但此修说来,却是平淡如水。想来杀人灭魂对此修而言,原不过是寻常之事。
1907章 朱雀一怒惩三御
原承天听到二修之言,心中暗道:“仙修之士本来最是爱惜性命,却为着火凤,甘愿牺牲千万年修为,火凤得人竟至如斯。[燃^文^书库][][774][buy][com]: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又向屋中瞧来,那中年美妇垂首低眉,神情郁郁。而在其摊开的玉掌之中,竟有三滴水珠,在那里莹莹生光,原来是三滴凤泪。
正所谓恸情伤身,尤其是大能之士,更不可妄动伤悲,火凤滴这三滴泪,不知要减损多少修为。火凤明知如此,仍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可见亦是至情至性之人。
就听火凤喃喃道:“凤四,凤五,凤八,只盼你三人来世莫为我火凤弟子,也免得因我之故,再蹈汤火。”
原承天瞧到此处,也是暗暗点头,那三道元魂禀凤泪而生,着实是莫大福缘,便是来世不修仙术,也有千年寿命。火凤替三位弟子流泪,一来是情伤不已,二来也是要为三弟子攒下这千年福缘。
只可惜火凤虽是多情,却因性情暴烈,行动逆天,实为天下灾祸之源。
原承天暗道:“大能之士,往往因一点私情怒火,而搅得天下不宁,可惜却不自知。看来这天地法则,对大能之士定要严苛起来。我若执掌仙庭,定要让那仙修之士遍知人世悲欢,晓生死轮回之苦,方有点滴成就,亦要步步生劫,层层有难,方能珍惜一身修为,不至于胡作妄为。不修大德,便无大能,兽禽虫羽,概莫能外。”
原承天生怕火凤知晓,亦不敢靠得太近,便悄然离了琉璃盏,心念一动,已回到玄武海之中。
他本该就此入定,静心潜修,以便早日突破禁重天境界,然而想起九珑这十日之中必遇情劫,又怎能放心得下。
仙修之士若无公心,便修不成绝大境界,但若无私情,又怎堪为人,那九珑的难处,原承天自然一体感知。
且说九珑自入定之后,就试着开启灵台,以观仙庭。她在苍穹界时,虽常窥灵台玄机,却因一心参悟灵台中的前世玄承,只求境界修为精进,并不知可窥仙庭。
此番稍稍一试,果然一道禅识,就出了灵台,仙庭二十八境,便是一览无余了。
九珑瞧向仙庭南域,只见无时妄海水波浩淼,悬于仙庭之外,心中暗道:“他日仙庭崩塌,或当先崩此处,以为警示。世尊当初设此海囚住火凤,只怕亦有此意。无时妄海之中虽无仙修之士,却有无数水族,趁着火凰已离此域,正好让玄武晓谕此海水族早日迁往他处才是。”
又瞧向仙庭东域,只见东域人烟稠集,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当初凤七虽领着百万兽禽攻城掠地,却因被原承天率众拦阻,这才未能酿成大祸。
九珑看了一回,心中叹息道:“东域苍生无数,可惜阿神陀虽建新域,又能救得几人幸好有苍穹界尚可容身。”
那苍穹界虽与仙庭相隔亿万里,但若是原承天突破禁重天境界,亿万里空间阻隔,也只是等闲罢了。
唯一担心的是苍穹界界域狭小,难以容纳这许多生灵,好在苍穹界随着原承天修为增进,亦会无限扩大,到时能否容纳众生,仍要看原承天的的修为了。
又向西域瞧了一回,九珑忖道:“此域不曾遭逢兵火,亦算是福地,只盼他日仙庭崩塌,此处生灵也应无恙才好。”
只是原承天修为再强,也不可救尽世间人,到时或有那万分之一的福浅之士,随着仙庭同毁,九珑对此,亦是无可奈何了。
再瞧向北域时,却是山河破碎,人丁凋零,此处遭兽劫最重,幸好此刻兽劫已平,但十年之后,免不得再遭一劫。
瞧罢仙庭四域,九珑便忍不住瞧向无量玉山,此山原是自己安魂养身之地,本该首先一探,却因苏正德之故,让九珑心生犹豫,不忍去瞧,此刻毕竟忍耐不住,还是抬头去瞧了瞧。
这一瞧不要紧,只见无量玉山之巅,冲出一道红光,真可谓极天达地,而红光之中,杀气宛然。
九珑一瞧便知道是朱雀动怒施法,心中便是一紧,再次凝神去瞧,只见无量玉山之中,窜出三道人影来,分别逃向东,西,南三域,而三道人影之后,则是一团红云。
那朱雀来到无量玉山之后,怒气冲冲,就去找黑龙问罪,劈面问道:“黑龙,你当初自请囚禁莲池,我只当你有了一丝悔过之心,哪知你此番擅出莲池,逆天而行,只因今日违了天条,千万年悔过之德,就此化为泡影矣。”
黑龙道:“本座冲出莲池,岂能无因,罗无寂修成天杀道果,日后必将隔乱仙庭,本座为着天下苍生,怎能不管。”
朱雀喝道:“好一张利口,且不谈罗无寂是世尊分魂,本是世尊胸中的一点杀意,便修天杀道果,也是为了扫荡奸邪,你瞧他所杀之人,谁敢言无过而有德之士,何曾妄杀”
黑龙知道朱雀说的有理,只好默默无言。
朱雀道:“你出池之时,天丝地萝已被斩断,看来定是有人助你了,你实我说,究竟是何人助你逞凶”
黑龙冷笑道:“朱雀,本座好歹也是真龙领袖,怎不知义你便是今日烧得莲池水干,我也绝不会吐露半字。”
朱雀道:“你不说,难道我便不知”说话之时,已施展神通瞧了瞧天丝地萝,这天丝地萝别人瞧不见,又怎能瞒过朱雀神通。
只瞧了一眼,朱雀便冷笑道:“这天丝地萝,乃元极所化之物,除非是同生同源之物,世间又有何法何物,能断这丝萝。想这普天之下,若有苏氏与元极有缘,看来定是苏正德助你脱困的了”
黑龙既不能摇头,又不能点头,只好默不作声。
原来黑龙虽犯天条,却也是天地极灵之物,又怎能说谎,擅出莲池之罪,却比不得妄言逛骗的罪过,因此黑龙虽想护着苏正德,却不肯摇头,自然又不肯点头。
朱雀瞧这光景,心中已是恍然,便冷笑一声,离了莲池便去寻苏正德,那黑龙心中有愧,又知挡不住朱雀,只好任她去了。
朱雀来到刑部宫殿之中,正瞧见七妙真人与勾陈皆与苏正德一处,心中更是明白了分。
她大喝一声,就将那刑部宫殿喝塌了三堵殿墙,掀翻了屋顶,慌得苏正德三修急忙出来见礼。
朱雀喝道:“苏正德,你助黑龙挣脱天丝地萝,又该当何罪”
那苏正德心中惶恐之极,忖道:“此事被他人知道也就罢了,怎么却被朱雀所知,这可如何是好”
急忙道:“神君莫要弄差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助黑龙脱困”
朱雀道:“若断天丝地萝,非元极同生同源之物不可,当初那元极下界历劫,投你苏家,青龙赠你莲叶一片,以为印信,我只问你,那莲叶何在”
苏正德从容一笑,道:“此物着实不便示人。”
朱雀也不理会,她心中既生杀机,又怎管苏正德肯不肯认罪,冷笑一声,又转向七妙真人道:“那日黑龙挣出莲池,莲池之上有重重云雾摭掩,想来定是你这位云部正御干的好事了。”
七妙真人勉强辩道:“此事实与在下无关。”言罢体若筛糠。
七妙真人虽掌云部正御,若论职司等级,仍逊朱雀一级。那朱雀可是与青龙平级的,当初未曾碎魂历劫时,仙庭事务,是由朱雀青龙分管,正是神执的顶头上司了。此刻见到朱雀问罪,自然是肝胆已碎。
苏正德瞧见七妙真人如此不济,心中大悔,暗道:“此事泄矣。”
朱雀又转向勾陈道:“当初黑龙出池,自然也少不得你雷部正御的天雷摭掩了,幸好你那雷声迟了半步,才让我听到异声,嘿嘿,说起来倒要谢你。”
勾陈知道瞒不过去了,忙道:“神君容禀,那罗无寂修出天杀道果,我等身为正御,岂能无视,正所谓天无二主,我等已拜阿神陀为尊,岂能容得下罗无寂。”
朱雀道:“你倒也算是好汉子,肯吐真言,且不论此事是非,便是这挑唆黑龙,擅出莲池之罪,便犯着仙庭法规。苏正德,我问你,你既是刑部正御,却又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苏正德暗道:“若论此罪,只好魂散身灭,历劫重修。”又哪里能说得出口,只是在那里发怔罢了。
朱雀喝道:“你既不肯说,我便代你说了吧,此罪已然逆天,正该着打下仙庭,于冥界苦熬千年,方可再修人身。”说话之时,脑后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惊得无量玉山上所有修士战战兢兢。
朱雀既是动怒,除非是两位世尊与青龙,否则谁能压得住诸修自然也不敢过来。九珑灵台神游之时,恰好就瞧见这一幕了。
朱雀话音刚落,苏正德三修不约而同,齐齐往空中一纵,三修分别逃向三处,要让朱雀左右难以兼顾了。
朱雀大喝道:“便是上天入地,今日定要拿下你三人。”
只是三修分逃三处,却该先追哪一位若只追了一人,却让另二人藏慝起来,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自己无能
感谢九域妖凰,烟囱山,dee曾每日加持
1908章 凶心不息劫不断
除了要为自己声誉着想,朱雀最担心的,则是惊动阿神陀出面,一心偏袒三位正御,而只要阿神陀开了口,那就是天规地则,便是朱雀也只好忍气吞声了。[燃^文^书库][][774][buy][com]
朱雀一心要替仙庭铲除奸佞,以警世人。于是将身一晃,化为九首朱雀真身,同时口传谕旨,晓令天下灵禽替她拦住三位正御。
朱雀谕旨一出,仙庭二十八境顿时热闹起来,原来不光是仙庭灵禽皆收到此旨,便是那无数仙修之士,也同时得闻。只因朱雀乃万物共主,但凡体内禀太一神火而生者,皆同受此旨。
朱雀传出谕旨之后,将雀目往前一瞧,只见那三御之中,以勾陈离自己最近,当下不假思索,将神通施展,右翼只一扇,便去了五万里,正赶上勾陈。
勾陈见朱雀赶上,心中只叫了个苦,他本不敢与朱雀动手,但又怎能束手就擒,只好取出雷部玉杖来,向朱雀遥遥一点,引一道天雷向朱雀击去。
朱雀叱道:“你还记得自己是雷部正御吗真个儿是没羞没臊。”左翼一动,一朵红云飘出来,向上挡住天雷,这天雷如何能落得下来。
这朱雀的言辞,比其无上神通更强三分,一句话说得勾陈满面通红。说来也是自己心境蒙昧,只知一味讨好阿神陀,稳固权位,却将天规地则置于脑后,此番境遇,那叫咎由自取。
勾陈忙收起玉杖,足下遁风再起,正要寻路逃窜,已被朱雀赶下,探下金钩银爪,就抓住勾陈背脊。
勾陈叹道:“神君,念在同僚一场,还盼格外容情。”
朱雀森然道:“我饶得了你,天规地则却饶不了你,我虽是四大神兽,按理也不能私相罚处,如今我便将你押住劫部天刑台去,且看天地如何沾你。”
原来仙庭法度,若是神执犯戒,世尊自可亲自裁处,若世尊有事分身不得,青龙朱雀亦可专权。世尊青龙朱雀之外,可由刑部会同劫部商议处置,刑部劫部若争执不下,便可押住劫部天刑台上,言明其罪,交由天地处罚。
如今这三御因是朱雀首告,若再由朱雀处罚,未免有假公济私之嫌,而此事又有刑部正御牵涉其中,便是刑部劫部商议这一路也是行不得了。
勾陈听到这里,唬得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不管是世尊青龙裁处,还是刑部劫部会商,总还有三分人情好讲。天罗尊者向来不肯出面揽在,阿神陀自然偏心三大正御,这是不消说的。镇厄真人与大家同僚一场,便是怎样刚直,也总要看三分情面的。
但若是由交由天地处罚,那天地法则已定,怎会与你讲丝毫人情因此劫部天刑台虽立许久,却不曾罚过一人,朱雀说出这话来,勾陈如何不惊。
勾陈虽被朱雀擒住,趁着朱雀尚未施展压制手段来,急忙向阿神陀座下新境三御之一抱朴子传去一道讯息,只盼抱朴子能替自己向阿神陀求情。
却又担心抱朴子身在新域之中,难以收到此讯,心中不免又忐忑起来。
朱雀抓住勾陈之后,一道剑文法力透爪而出,便将勾陈灵脉镇住,那勾陈再有手段法宝,此刻也是束手了。
原来于剑文一道,除了世尊元极之外,就以朱雀为剑文之集大成者,青龙龙诀,朱雀剑文,火凤凤篆,是为仙庭三诀。
朱雀既擒住勾陈,雀目向空中一揽,瞧见七妙真人驾着祥云,已逃出数十万里去。朱雀不慌不忙,将双翼齐齐扇来,便是十万里,再一扇,就将与七妙真人的距离拉近一半了。
七妙真人见朱雀飞得快,心中叫苦不迭,心中忖道:“这仙庭虽是广阔,又怎能禁得住朱雀扇了几扇,说不得,只好想方设想藏住身形,先躲过这阵子再说,只需惊动世尊出面,总有办法可想。”
七妙真人打定主意,就将七云帚取将出来,向身后狠命一扫,就见七妙真人身后,顿时云雾重重,摭住大半个天空,朱雀雀目再利,一时间也是辩认不得了。
那七妙真人正要往云层深处藏去,忽听空中传来脆滴滴的一声鸟鸣,七妙抬头一瞧,乃是一只尺长的黄羽灵禽,正在空中穿行不休,围着自己只管鸣叫。
七妙真人暗忖道:“这世间灵禽,皆是朱雀部属,这黄雀定会暴露我藏身之地的,却留他不得。”就将手中七云帚再一扫。
此番扫来,便白云朵朵就好似刀锋一般,这是要将这黄雀粉身碎骨了。
那黄雀见七妙真人云帚扫来,急收将身一闪,却哪里能逃过此劫,顿时被打了个粉碎,黄羽纷纷坠落,只换来一声哀鸣。
七妙真人杀了此雀,总算略略放心,将手中七云帚来扫了三扫,那白云层层叠叠,实有二十四重之多,朱雀神通再强,一时间也发现他不得了。
七妙真人见四周云摭雾绕,掩了个结实,正想松一口气,忽见空中一道黄光闪电般冲来,就向胸前一扑。七妙真人见这黄光犀利异常,黄光之中,似乎是一只灵禽。
他急忙将云帚一挡,却哪里能挡得住,胸口便被撞了一记,顿时灵脉为之凝窒,再也御不得云雾,就从云中跌落下去。
七妙真人大为惊骇,自己好歹也是仙庭神执,哪知却挡不住灵禽一撞,这可是不可思议之极
好在灵脉虽被撞得凝滞,伤势倒也不算太重,就算猝不及防之下,挡不住这一撞,幸好有玉躯神光护体。因此身子沉了百丈之后,灵脉已通,真玄再度运转。
正要去探那黄光中的灵禽身在何处,就见云中黄光又现。这一次与刚才一般,这黄光中的灵禽仍是一头撞来。七妙真人暗道:“这次再也不能失手了。”瞧准黄光来势,七云帚急急一扫。
哪知那黄光快极,自己虽然是早有准备,还是慢了半拍,胸口伤处再次被撞,方位不差分毫。只听到“喀嚓”一声,不仅是灵脉凝窒,便是胸前肋骨也断了两根。
七妙真人大叫道:“道友,我与你何怨何仇,你只管撞来。”身子再次沉下云端。
黄光中那只灵禽大叫道:“我家孩儿与你何怨何仇,只不过围着你叫了数声,你怎地就杀了他好歹你也是仙庭神执,就这般枉杀无辜”
这时七妙真人总算瞧清这黄光中的灵禽模样,不由的迭声叫苦,原来这只灵禽便是吉光神鸟,亦是十大灵禽之一。只因此鸟向来不理仙庭事务,只肯周游诸界自在逍遥,故而虽具大名,仙庭之中,却极少见其身影。
七妙真人苦笑道:“我怎知那是道友的孩儿,若是知道,便借我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诛杀的。”
吉光神鸟冷笑道:“你这是怕了我,这才说出讨饶的话来,若是那没来历无根基的性灵,便是杀了也是枉死。也难怪朱雀神君不肯饶你,这般行径,若逃过天规地则,岂不是令天下向道之士寒心。”说到这里,就叫了三声。
七妙真人面如土色,知道此番惹恼了吉光神光,那是再也别想逃了。十大灵禽之中,若论神通,吉光神鸟只能是叨陪姓末座,可若是论其遁速来,此禽当可称得上天下第一,且逾界跨域,无所不能,并不比世尊老雕的神通弱了。
就在这时,云层之中红光大现,那朱雀已分开二十重白云,赶到七妙真人面前。
七妙真人叹息一声,如今逃也逃不得,打也打不得,真个儿是只能束手就擒了。
朱雀见到吉光神鸟,忙向将九首齐齐一点,道:“道友别来无恙。”
吉光神鸟道:“神君历劫回返仙庭,功德圆满,本该登门道贺,奈何在下亦是刚刚回到仙庭,竟无缘一见,今日见到,亦算有缘。”
朱雀地位崇高,吉光神鸟本无职司,但同为十大灵禽,自然有惺惺相惜之情,且吉光神鸟遁速天下无双,谁又敢得罪了朱雀便笑道:“道友逍遥天地间,为我灵禽之中无上福德之禽,本座亦是艳羡三分,今日事毕,还请道友来我神域坐一坐,也知知闻五界趣事。”
吉光神鸟道:“好说好说,只是今日我有怨屈,正要请神君禀公处理。”
二禽只管寒喧,竟将七妙真人视而不见,七妙真人逃也不是,战也不得,着实是进退维谷,无从适从了。
朱雀道:“不知是谁惹了道友。道友只管说来。”
吉光神鸟向七妙真人一指,道:“便是因我家孩儿因奉神君法旨,来拦截七妙真人,围着此修叫了数声,不想此修为防泄露行迹,就将我家孩子诛杀,此仇不共戴天,万请神君禀公直断。”
朱雀转向七妙真人,冷冷的道:“想来吉光道友所言,绝非虚情了。”
七妙真人嘿然无语,将手中七云帚一抛,废然长叹道:“罢了,罢了,这正御之位本就保不住了,我却痴心妄想,以为若能立得功劳,世尊必定青眼有加。却忘了世尊之外,却有天规地则。想我修行千万年,却还是这般糊涂,也该着历劫重修了。”
朱雀点头道:“你既有这认罪之心,到时天刑台上,本座亦会如实相告,至于能否历劫,还是就此殒命,到时自有说法。”
金钩银爪探来,就七妙真人牢牢抓住,心中道:“如今只剩下苏正御了,只是要擒苏正御,只怕与这二人不同。”
1909章 子为父隐直于中
此刻朱雀再向四周瞧去,哪里还能看见苏正德的身影。[燃^文^书库][][774][buy][com]: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仙庭如此广阔,苏正德又是修成正慧道果的大能之修,若他随便寻个所在藏身慝影,便是朱雀也无从觅起了。
朱雀再传法旨,召唤天下灵禽留意苏正德身影,吉光神鸟道:“神君,苏正德修成正慧道果,其身可变化万千,纳于芥子之中,哪怕仙庭灵禽齐齐出动,也定会被其瞒过了。”
朱雀沉吟道:“若依道友之见,该可如何”
吉光神鸟道:“我近日得闻,元极仙子已随原世尊在玄武海潜修,苏正德既是苏氏老祖,若是走投无路,或投元极,神君不如去玄武海问个明白。”
朱雀正色道:“子为父隐,直在其中,天地虽有法度,却不可因之失了伦常。元极既是苏正德族人,就算替那苏正德掩过,也是理所当然,我若去问元极,可不是让元极为难”
吉光神鸟点头道:“神君所见高明,天地若无伦常,何以为继。只是苦了元极。”
朱雀道:“若苏正德果然藏慝于玄武海中,元极仙子必有主意。我等只可向别处寻去。此事还请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吉光神鸟点头允诺,果然呼朋唤友,于仙庭诸域探寻,奈何却迟迟不见苏正德身影。
九珑灵台神游,于仙庭诸事无所不窥,苏正德的去向,自然也是瞒不过她了。
正如朱雀与吉光神鸟所料,那苏正德趁着朱雀追击七妙真人,勾陈之时,将身化为一道青光,径奔玄武海而来。
此修既修正慧道果,自然神通广大,化光变水,无所不能。苏正德借一道青光来到玄武海后,却不来见九珑,而是潜入海水深处,藏于海中万山之间,试问朱雀又怎能寻得到。
九珑见苏正德狼狈如此,不由得暗暗垂泪。自己离开仙庭历劫之时,曾于苏正德见过一面,其后又常在苏氏府中见过苏正德图像,这缘份却是抹杀不得的。
苏正德果然灵慧之极,知道朱雀不便前来玄武海搜寻,便藏于玄武海中,但其毕竟无颜来求见九珑,因此虽与九珑同处一海,却不敢来惊动九珑。
九珑心中叹道:“老祖啊,老祖,你若真来见我,求我庇护,那真是无药可救了,既然你心中尚存一点羞耻之心,珑儿岂不能给你一个好结果”
九珑收了灵台,就将原侍一悄然唤到身边来,道:“我既来仙庭,本该去见我两位苏氏老祖泰真,泰玄,奈何我与圣帅有约,十日之内不可离开玄武海,便想请侍一助我,将我苏氏老祖请来此处。”
原侍一道:“仙子只管交待,两位老祖此刻身在何方,便是天涯海角,侍一也好歹将二老请来。”
九珑道:“二老皆在东域修行。”便将二老修行之处对原侍一细细说了,又道:“此行务必谨慎,不可惊动他人。”又怕苏氏二老信不过原侍一,便祭一道禅言,封于原侍一臂上,到时原侍一见到二老,必有分晓。
原侍一领命,果然悄然前往东域,那原侍一修成三十六天罡变化,经苍穹界多年苦修,此刻已然大成。可变千百相貌,鸟兽鱼虫。这等机密的勾当,最是用得着他了。
原侍一来到玄武海外,用瞳光向四周一瞧,只见仙庭诸处灵禽纷纷升空,要寻苏正德的行迹。原侍一暗道:“朱雀原是认得我的,我若在玄武海外以本体招摇,立时就被朱雀瞧见了。”
原侍一灵机一动,就化为一只铁嘴黑雀,向东域疾飞而去,此时灵禽多有,穿梭不定,又有谁会在意多了一只铁嘴黑雀。
原侍一化身黑雀之后,纵起本身遁术,径直向东域行来,依着九珑吩咐,很快就在东域一座灵山之中,寻到苏氏二老洞府。
原侍一此刻若论修为,倒也不弱于二老了,但二老毕竟身份特殊,怎敢失了礼数,就在洞府前立定了,化为原形本体,口中道:“原世尊侍将原侍一,今奉元极仙子法旨,特请苏氏二老于玄武海一唔。”
自那猎风修成天定道果之后,原侍一不敢再以原承天首侍自称了。虽然原承天与猎风已无主侍之说,但在原承天诸多侍将瞧来,那猎风生生死死,皆是原承天的侍将。
苏氏二老听到元极仙子的名字,饶是二老修行大成,此刻也是心境动荡,欢喜之极,竟双双抢出洞府,来见原侍一。
原侍一见二老皆是七八小重天境界,心中也着实钦佩,以二老如此境界修为,于仙庭之中,又有苏正德这般大援,却仍然闭门清修,不去仙庭谋个一官半职司,足见二老大德。
苏泰玄与苏泰真并不曾见过原侍一,原泰玄便道:“道友果然是元极仙子使者“
原侍一含笑行礼,道:“仙子生怕二老不肯信,便封禅言一道于侍一臂中,二老只管来瞧。”
就在手臂封藏之处一拍,果然一道禅言缓缓施出,现出九珑身形来,而禅言之中,九珑也不说话,只是向二老行礼罢了。
苏氏大能皆是灵慧之士,二老见禅言中的九珑不肯说话,知道必有机密之事,苏泰真点头道:“既是仙子召唤,我等如何不从,却不知仙子现在何处。”
原侍一讶然道:“原来二老竟不知仙庭变故”
苏泰玄轻轻一叹道:“身处嫌疑之地,只好闭门清修,怎敢过问天下大事。”
原侍一心中愈加多了几分尊重,苏氏后人于昊天失德,苏正德在仙庭虽是权势熏天,但毕竟已拜阿神陀为尊,与元极仙子分处两大阵营,二老见此格局,岂不是难以取舍,干脆闭门清修,不问天下之事。此举足见二老实有绝大智慧,更非附炎趋势之徒了。
原侍一是个仔细人,就道:“仙子如今在玄武海中,伴着世尊修行,今日下了密旨,着我来请二老。仙子本该亲自前来拜会,却有一桩缘故,着实不便前来,只是如今洞外有灵禽百万,二老若是径直出府,只怕会泄了行藏。”
苏泰玄道:“珑儿于禅言之中既不肯多言,那分明是有机密大事,既然如此,此行自该谨慎。道友只管领路,我二人身有隐身慝形之法。”
原侍一道:“甚好。”仍旧化为铁嘴黑雀一直,缓缓飞出洞府,苏氏二老相视一笑,苏泰真笑道:“今日正好舒筋动骨一番,否则这神通怕是要搁下了。“便化清风一道,围着黑雀盘旋。
苏泰玄则将身子一摇,化为白云一朵,亦伴在黑雀身边。
黑雀喜道:“清云白云伴着灵禽,那是最寻常不过的情形了,如此一来,谁也瞧不出二老行藏。“
二老所化清风白云就随原侍一道,径直往玄武海中去。在路中遇到不少灵禽,就向原侍一打探苏正德下落,原侍一自然摇头不知。
二老此番出府之前,已知九珑不可能无故见招。如今瞧见有灵禽打探苏正德下落,心中已猜出七八分了。
三修一路无言,径投玄武海,原侍一就领着二老去海岛处与九珑相见。
九珑与原承天本是同处修行,但原承天既冲禁重天境界,不能中途分心,若有急务,便着九珑处置,因此九珑亦另置一座洞府,专用处理仙庭诸处急务。
此刻二老既至洞府,九珑不等二老入府,就急急出外相迎,更以三拜之礼跪在道旁。
苏氏二老慌忙上前扶起,苏泰真就道:“珑儿,你如今是何等身份,岂能拜我二人血脉虽亲,却重不过天地。“
九珑垂泪道:“天地若不顾私情,则天地何存若无二老,怎有珑儿,务必请二老受我后辈之礼。“
便依足礼数拜见了,这才恭请二老入府。
二老又是欢喜,又是流泪,到了洞府中叙话,说的也无非是当年昊天旧事罢了,又引得九珑一时叹息,一时欢笑。那原侍一是个晓事的,也不入洞府,只在府外侍立,严禁他人入内。
苏泰玄说罢旧事,便道:“珑儿,今日请我二人,着实有何难处,你只管讲来。“
九珑听罢此言,不由的泫然欲泣,只是不语。
苏泰真道:“珑儿,莫非是因为老祖一事,我与侍一一路过来,就瞧见有许多灵禽,前来打探老祖下落。珑儿,老祖莫非犯下了滔天之罪,否则怎会有这许多灵禽寻他“
九珑这才将苏正德私放黑龙,触犯天条一事细细说来,二老听罢,不由得顿足道:“老祖已修成正慧道果,怎的却这般糊涂,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九珑垂泪道:“朱雀神君因子为父隐之故,不便来我玄武海搜寻,但老祖既犯天条,我等若隐慝不报,岂不亦是获罪于天,我苏氏于昊天失德,若在仙庭亦犯天条,那我苏氏又有何颜面见天下修士。“
苏泰真道:“老祖藏于玄武海中,那是知道朱雀神君不便来寻他,但老祖又不敢来见珑儿,可见老祖心中,亦是爱惜珑儿,不肯让珑儿为难了。如今珑儿着实不便于老祖相见,珑儿今日请我二人来此之意,我已尽知了。“
苏泰玄亦道:“但请珑儿放心,我苏氏盛极而衰,已为天下人笑,如今怎能一错再错,我与泰真务必说服老祖,请老祖自投天刑台,若是不然,我二人便死于老祖面前。“
1910章 天刑台上万劫现
苏氏二老离了海岛,便分开海水,来到海中去寻苏正德。[燃^文^书库][][774][buy][com]苏正德隐在海底万山之中,但有九珑明察秋毫,又怎能瞒得过,二老片刻后便寻见了,苏正德与二老相见,皆是又喜又忧。
苏泰玄道:“老祖,我苏氏荣辱,皆在珑儿一身,老祖因何要与原世尊做个对手,这让珑儿如何自处。“
苏正德叹道:“泰玄,难道我便不想与珑儿团聚,家人合在一处,其乐融融。奈何我已拜阿神陀为尊,若是首鼠两端,不光贻笑天下,说我苏氏摇摆不定,亦会惹恼阿神陀,立时就有杀身之祸,我死犹轻,却怕连累我苏氏弟子。如今便是我得罪于天,以原世尊慈悲,绝不会牵连我苏氏弟子,本座苦心,也唯有告你二人了。“
苏泰真与苏泰玄这才明白苏正德苦衷,皆是嗟叹不已。说来也是因原承天是为至道君子,苏正德此举,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而阿神陀胸襟狭小,反倒不能得罪,原来苏正德是以一人之荣辱,换来苏氏弟子安宁,这也是身为老祖的苦处了。
这其中以苏泰真最能理解苏正德苦心,原来苏泰真在昊天之时,为求苏氏福祚绵长,亦曾设洗煞池,为苏氏弟子洗去煞气。苏氏弟子有了这座洗煞池,便无后顾之忧。
那仙族老祖为自家弟子着想,原也是人之常情,苏正德此举,与苏泰真当初设洗煞池的心思,也算是心同此理了。
苏泰玄道:“老祖,请恕孙辈无理,老祖本心虽好,但心中只有苏氏弟子,却无天下苍生,若换了他人也就罢了,着实也说不得什么,但老祖已为仙庭刑部正御,若只为苏氏弟子考虑,只怕极不妥当了。“
苏正德低头沉吟半晌,道:“泰玄之言,我自然是辩驳不得。罢了,我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怎惧一死。幸好我虽来玄武海,却不曾去见过珑儿,也是怕她为难,如今我便自投天刑台,自诉罪过,任天地处罚便是。“
苏泰玄与苏泰真虽有此意,可真正听到苏正德说出这话来,心中也是伤感不已,因此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苏正德反倒笑道:“泰真,你与我性情一般,最重私情,幸好你自来仙庭之后,便也不曾来见我,否则今日之事,岂不是亦要连累你了。泰玄心怀天下,不以私废公,日后泰玄便是我苏氏之主。“
苏泰真忙道:“谨遵老祖吩咐。“生怕泰玄谦逊,不肯答应,那反倒会误了苏氏后辈了。原来苏氏之中,向是以泰真为长的。
他亦知道苏正德此言一出,便要去天刑台去了,不由的垂泪不已。
苏正德交待已毕,心中顿觉一松,便离了玄武海,径直投向无量玉山天刑台。途中遇着灵禽无数,见到苏正德现身,便纷纷向朱雀传讯,禀明苏正德行迹。
苏正德此刻心中已无牵挂,见到诸多灵禽忙碌不休,唯微微一笑罢了,刹时来到无量玉山莲池旁,黑龙见到苏正德,亦是长叹不已。
苏正德一揖到地,道:“神君,因我一时错了念头,牵累神君不小,还盼神君莫要记恨才是。”
黑龙道:“此事虽是因正御而起,但本座去杀罗无寂,那也是本座的本心,也不过是借你之手,挣脱天丝地萝罢了,又怎能怪得了你。”
苏正德道:“神君恩怨分明,正德着实不及。”
离了莲池之后,就见那朱雀正立在玉山上红云之中,正静静地瞧着自己,苏正德见着朱雀,也不言语,唯垂手罢了。
朱雀瞧了苏正德良久,方才缓缓道:“正御苦心,本座已略知一二,虽是如此,正御既违天规地则,此番却饶你不过。”这话却是动用传讯之术,只传于苏正德耳中,玉山中诸修,再也听不到的。
苏正德肃然道:“正德岂敢避劫。只是神君既明我一番苦心,还盼守口如瓶。”这最后一句话,亦是用正慧道果密法说出,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朱雀叹道:“罢了,且看天地如何行事。”
原来朱雀此刻方悟,苏正德既拜阿神陀为尊,又岂能中途易主,但若是执意与元极仙子作对,更非心中所愿,因此苏正德这才寻了个由头挑唆黑龙,去诛杀罗无寂。
此计一出,黑龙既违天规,便是阿神陀肯饶他,为堵住仙庭诸修悠悠之口,也只好对黑龙严加管束。那黑龙本是原承天的死对手,黑龙一旦受到严罚,绝无可能再出莲池,这其实便是为原承天避去一劫了。
若苏正德果然一心向着阿神陀,又何必挑唆黑龙去诛罗无寂,只管让黑龙去杀原承天,岂不是更加方便亦更讨阿神陀欢心
然而朱雀便是悟出苏正德此计关节,此刻也无从施救了,何况苏正德既出此策,本就是想就此与阿神陀划清界限,只需苏正德一死,苏氏与阿神陀再无瓜葛,而阿神陀也因苏正德之死,亦会对苏氏弟子心怀歉意。就算因九珑之故,也不便难为苏氏弟子了。
朱雀暗道:“难怪那苏正德能修成正慧道果,原来竟是这般的心思细密,竟将我也骗过了。这抽身而退之计虽是代价重大,却也是高明之极。”
至于因此一计,又将七妙真人与勾陈牵涉其中,细细瞧来,其实也是为原承天扫清障碍罢了,朱雀想的越是深远,越是心中凛然,深自叹服不已。
朱雀领着苏正德,来到无量玉山天刑台前,那天刑台原是一座青石砌就的高台,上设一鼓一梃。虽是从不曾用过,但石台之侧不生杂草,石台之上纤尘不染,这石台的神妙,亦是难以测度。
那无量玉山的中宫殿房屋,或是龙族守护,或是四神加持,唯有这天刑台上不设一符一篆,更无龙族四神形貌。只因这天刑台唯天地为尊,以法则为准,世尊若是抢先开口便罢,若是世尊不曾开口,天刑台一旦降下天劫来,便是世尊也无从置喙了。
苏正德也不需朱雀吩咐,径直举步走到石台之上,朱雀担心此事节外生枝,若阿神陀抢在刑天台示兆之前赶到,自己一腔心血可就化为乌有了,于是便抖袖将七妙真人与勾陈掷于台上。
二正御出了朱袖大袍,亦立在石台之上,七妙真人已是痴痴呆呆,勾陈亦是丧魂落魄,这刑天台虽曾动用过,但仙庭传言,此赏罚分明,绝不容私,二正御到此地步,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勾陈心中忖道:“我已将此事传予抱朴子,以我与抱朴子的交情,定会传予阿神陀,如今只盼阿神陀及时赶到,方能救我性命了。”
这时石台四周,已围了诸多修士,来看朱雀祷天地执法,虽然朱雀已失神位,但动用天刑台本无资格之说,向天地祈罪求劫,以惩逆天,那是仙修之士应有之责。
便是有人心中不满,但在朱雀积威之下,谁又敢多说半个字。
朱雀立在石台之侧,见三正御已在台上站立,就走到石台上的闻天鼓前,取过鼓边石梃,向石鼓猛然一击,刹那间天闪电鸣,乌云笼罩玉山,更在乌云之中,则生出百万天劫之像。山中诸修哪敢抬头去瞧,生怕被这天劫窥到自家心事,将那天劫降下来。
三正御之中,唯有苏正德抬起头来,去瞧空中百万天劫之像。那万劫之像好不恐怖,其中有赤黑劫符无数,那是万种死劫,但被这死劫符打来,任你怎样修为境界,亦难逃一死,而每道劫符,就是一种死法,皆是惨不可言。
又有黑黄劫符千道,那是哀悲恐惊四情劫符,但中劫符,自然心境动摇,每日承受这四情天劫,这劫符打在身上,却不至于死,但心中既生哀悲惊恐四情,岂不是生不如死。
空中百万劫符之中,又有转世劫符,若中此符,便要转世重修,当初原承天便受这转世劫符,九世重修,受尽苦难。
转世劫符亦是种类不一,九世重修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有那转世为禽符,转世为兽符,世间有多少性灵,便有多少道转世劫符,因此百万天劫符中,以转世符为最多。
转世劫符之外,便是天罚劫符,天罚劫符种类亦是万计,除了风火雷电之罚外,亦有土木之惩,刀剑之罚,谁又能数得过来。
苏正德瞧了瞧空中劫符,就算他心中执意求死,以成全苏氏后辈人子,此刻也是心中惊惶不已,更别说七妙真人与勾陈二正御,已是吓得细成一团,哪里还有半点正御气像。
朱雀见三正御情景,不免也是物伤其类,心中叹道:当日你等作威作福之时,何曾想过有今日,此刻后悔,已是太迟了。“
口中念道:“今有仙庭三大正御,刑部正御苏正德,云部正御七妙真人,雷部正御勾陈,私放黑龙出脱莲池,妄行杀伐。只是三正御虽行此逆天之举,却已有悔悟之心,更有难言苦衷,天地至德,执法无偏,朱雀禀正其事,还请明断。”
说到这里,举起手中石梃就要向闻天鼓再次击去。
便在此时,就听一修闪电般飞来,口中叫道:“朱雀神君梃下留人。”
1911章 杀气为表音为神
诸修循声瞧去,只见那修士身高近丈,身穿大红罗袍,右手中托着一座小山,乃是日后禅宗化佛镇崇灵山,名叫须弥山,此山托在手中,轻若一羽,打将下来,重逾万岳。[燃^文^书库][][774][buy][com]这修士便是阿神陀新域三正御之一,须弥山人了。
须弥山人左手握着一卷黄绢,到了天刑台边,将手中黄绢急急一抖,喝道:“阿神陀有旨,刑部正御苏正德私放黑龙,已触天条,立时革去职司,着其下凡历劫。”
此言一出,天刑台上苏正德头顶的无数劫符便消散干净,苏正德亦化一道青烟,向四周散去。
原来阿神陀抢在天刑台万劫显兆之前下了法旨,天刑万劫便不再显现了。
朱雀暗叫道:“不好,阿神陀虽降旨处罚三正御,瞧其旨意,却是宽松无比,实有枉法之嫌,我若任这须弥山人降完法旨,一番辛苦,岂不是化为泡影。”想到这里,就将手中石梃猛然一击。
此梃击下之后,天刑台上万道劫符之中,就分出六道劫符来,向台上七妙真人与勾陈落去。
须弥山人大叫道:“神君”急忙向手中黄绢瞧去,只见那绢上已无字迹。原来天刑台万劫与世尊法旨只能二者如一,朱雀抢先一步,便废了阿神陀法旨了。
这时才瞧台上二修,先是被两道雷劫符打了个粉碎,其后清风吹过,复又完好如初,又被那天火烧来,二修顿成飞灰。
这二劫过后,又是一道黄光洒落,三修这才化为青烟两道,散向天刑台四周。无量玉山诸修见二修连遭雷火碎身之苦,这才下凡历劫,皆是胆战心惊。
要知道在天刑台上遭受雷火之劫者,并非仅仅是此一刻遭罪而已,二修下界之后,若想再修仙修,于雷火两项法术,便是经受不得了。
那仙修之士若是受不得雷火二术,又怎能再与世间修士争锋因此二修来世修行,必定是艰难无比。与苏正德只是下凡重修之劫相比,可是重得多了。
须弥山人眼睁睁的瞧着二修被打碎肉身,这才历劫降凡,不由的怒气冲冲,喝道:“朱雀,世尊既有法旨,你怎敢自作主张,再动天梃”
朱雀冷笑道:“阿神陀仁慈过甚,明为降旨严惩,实为枉法放纵,此例若开,后患无穷。本座何曾自作主张,那六道天劫,皆是天地旨意,又与我何干。”
须弥山人一时语塞,心中恼怒更甚,手中须弥山便是微微一动。
朱雀一步跨下天刑台,来到须弥山人面前,喝道:“莫非你要与我动手”
须弥山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虽是阿神陀新域正御,自忖未必就是朱雀对手,且自己亦算是肉身成圣,体内犹存一丝太一真火,那朱雀就算没了仙庭职司,也是他的半个主人。
打又打不得,辩又辩不过,须弥山人大叫道:“朱雀,你藐视世尊,这笔账总要与你算过。“怒冲冲转身就走,眨眼间就消失于天际间。
朱雀见苏正德三正御已受天劫,自己此行也算是有了结果,也不理会无量玉山诸修,驾着一朵红云,径直回到太一神域之中不提。
原承天在玄武海中,自然瞧不到天刑台上情形,不过此事发生在光大化之下,又怎能瞒得住,数日之后,此讯便传到玄武海中,原承天知道苏正德是被九珑请了苏氏二老劝服,这才主动投向天刑台。心中亦是宽慰。
九珑于此事上既讲公义,却又不忘私情,自是人人称赞。自此之后,原承天与九珑皆放下心事,安心于玄武海中修行。
九珑本已修出元极神火来,只是威能尚弱,难堪大用,这玄武海中十年清修,将元极神火修至大成乃是首要之任。但此火修行,却又是急不得了,只好用这十年岁月慢慢修来。
而于元极神火之后,便是要再创一曲,补完妙韵十音。当初在昊天界间,九珑为重创止杀妙韵,不知花了多少岁月,如今这十年之中,能否再创新曲
这妙韵第十音乃是集另九音之大成者,九珑本来毫无线索,但自从开启灵台之后,方知这遗失的妙韵第十音名叫天道正音,可惜灵台之中,也只是残存了数道音符罢了,若是重创此曲,几乎就是全部推倒重来。
九珑就从那残存的几道音符推敲去,知道这天道正音其名虽正,其实却是极其强横不过的至杀之声,九珑又想起当初仙庭之乱时,与万禽万兽厮杀,便是仗着这天道正音,诛杀无数兽禽。若无这曲天道正音,无量玉山早被攻破了。
九珑暗道:“乱世之中,若无强横法术,又如何辅助世尊行大义,挽天道,奈何此韵遗失,却该从何处着手“
她修那元极神火之时,每日都能觉察出进益来,再修禅修诸法,亦是精进迅猛,唯独这妙韵第十音,足足花了一年时间,也是进展极微。
这一日九珑正独坐洞府,修行神火诸功已毕,恰好手中想到几个音节,就在瑶琴上随手拔弄起来,但细细听来,那琴音虽有杀伐之意,总是略显不足。
正在这时,忽听洞府外有人轻声道:“仙子,刀君求见。“
原承天此番修行与往日不同,便连九珑亦不便陪侍,故而侍一,玄焰,刀君等,皆在原承天洞府之外修行护法。而九珑虽然亦在修行,却因要分心处理诸多杂务,并不禁诸修入府参事。
九珑听到刀君求见,心中甚是惊讶,便忙道:“刀君,进来。“
刀君闪身入了洞府,先施了一礼,便在九珑身旁侍立。九珑连笑道:“刀君何必多礼,只管坐下来说话,你虽是圣师的灵侍,对说来说,却是姐妹一般。“
刀君忙又谢了,却仍是立在九珑身侧,只管向九珑琴上去瞧。
九珑心中一动,道:“刀君,莫非我刚才抚的那段琴音,对你有所触动“
刀君道:“刚才仙子一曲,刀君心有所感,觉得体内杀气随之而舞,似乎就是诸修常常说的冲玄之兆了,但刀君所修与仙修之术不同,哪里能冲玄破境,因此便想求仙子再抚上一曲,或许才知道端倪。“
九珑又惊又喜,暗道:“莫非那遗失的天道正音却与刀君有关,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奇了。“
她本以为妙韵十音所散失的二韵,定与自己身边人有关,但日神月神虽出,清越亦是擅琴,也不曾给自己丝毫启发,自己于妙韵遗音之上并无所得,便是先前谱就的止杀妙韵,也是自己多年心血。着实与日月二神无关。
如今刀君既闻琴而动,九珑不由得触动灵机。
于是她便将刚才所抚琴调,再试着拔弄一回,同时又将灵台之中残存的那几段音符,也加入其中,这数段曲调合在一处,不想抚来倒也好听。
刀君听了几声之后,面色忽然一动,“呀“的轻呼一声,体内黄光猛然一发,幸好是强自抑制了,才不至于毁了这座洞府。那洞府本来已经九珑加持过,等闲法宝难伤,哪知却敌不过刀君体内黄光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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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珑双手抚琴,心中禅言已生,就将这洞府内外,再加持了数道禅言,此刻这洞府就算不是万法不破,也是相差无几了。
洞府加持之后,九珑再来凝神抚琴,同时又将禅言一道,施加于刀君身上,细察刀君体内杀气动静。原来刀君体内杀气,果然是可应琴声而动的。尤其是抚到几段天道正音的残韵之时,就更为明显。
而刀君每听到琴音抚到此处,体内杀气皆是难以抑制,便是动用最强心法,也是难抑其出。
九珑此刻已明白了七八成了,原来刀君不光是禀天下杀气而成,亦是禀天地杀音而存,那杀气为其表,杀音为其神。
想来若刀君仅仅为杀气而生,岂不是便与魔晋南一般
魔晋南或因只禀杀气而生,这才孤阴不长,为天地所不容,就此殒落无闻,但刀君所出,却与魔晋南大不相同。
九珑琴道已是天下无双,皆知刀君根源,又明杀音与刀君息敌相关,就以胸中玄承,结合天生才气,立时新撰数曲,以与刀君体内杀气应合。
这数段新曲之中,亦是能与刀君相合的,亦有刀君听而不闻的,但九珑灵机已开,怎有疑难,自然另谱新曲,再与刀君应合。
如此一月之后,九珑便新谱一曲,这新曲抚来之时,刀君体内杀气无不应合。而此时再瞧刀君模样,却与一月前大不相同。
就见刀君一身黄衫之上,已多了数道青红光芒,而刀君面上更是流光溢彩,其修为与一月前相比,不知增进多少了。
九珑瞧见刀君模样,不由笑道:“刀君,原来遗失妙韵,竟然暗合你体内杀气,如今我总算谱成此曲,你也多了一项神通,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刀君此月虽伴九珑谱曲,且修为大进,却是懵然不知,道:“怎的我却多了一项神通“
九珑笑道:“我这新曲,虽是无上杀伐之音,却是平正详和之极,我新取一名,叫做无为,乃取无为而无不为之意。至于刀君新修神通,乃是天地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