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江山爱美人(21)
不寒而栗。
太后娘娘翻身,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感觉到舒服了,这才没动。
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那阴冷苍白的男人,不轻不重地抚着她的背,似乎并没有睡意。
两个人相拥而躺,紧挨着,被子下温香十足。
太后娘娘的困意很快就上来了,抱着他的腰,渐渐睡着。
男人似乎知道她意识朦胧的时候,反应会慢慢迟钝了下来。
于是,他勾着她的下巴,挠了挠,淡淡道:“过段时间后,你会死。”
“……嗯?”
她微微睁开眼,眼神迷蒙。
声音也软得像是猫一样。
他摸着她的脸,温度就像是毒蛇一样,冰冷,而病态。
“等时候一到,你就会突发疾病而死。”
“……”有些清醒过来的太后娘娘,茫然看他,“为什么?”
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这是……”
要把她带走?
她微微愣住。
男人摩挲着她的脸,淡淡说:“你会以侍妾的身份进入秦王府,等到风头过去,再现身。”
他现在倒是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了。
美艳动人的太后娘娘,眨了眨眼,看他。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虽然对于身份这件事早已经心知肚明,但第一次捅破,还是在现在。
他抓着她的手,十指扣住。
声音落下,气息如水鬼一般冰冷。
“侍妾的身份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后,该有的身份我都会给你,无需担心。”
“……那,小陛下他……”
“他长大了,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所以,不必管他。
“……”之前还被当成是棋子的太后娘娘沉默。
只感觉那阴冷的气息包裹着她,强势又怖人。
他的手冷得刺骨,但在触碰上她的皮肤时,很快就会暖起来,恢复成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脸,再没说话。
像是在等着她开口。
于是,太后娘娘安静了一会儿,问:“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要篡位吧?”
不然,他为什么一直逼着南宫寒念书?
要知道,真正的乱臣贼子,是巴不得那小皇帝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好自己趁虚而入的。
但他,是真真正正一直在管着小皇帝,逼着他一点点学习。
虽然手段是恶劣了一点,残忍了一点,但他也并没有对小皇帝怎么样过,不是么?
冰冷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抱紧了她一些,声音淡淡:“睡吧,公主。”
等睡一觉,一切都会被安排好的。
他平静地想。
……
……
……
小皇帝的哭闹声又响了起来。
似乎每日都要响个那么两三下,才肯罢休。
但长宁宫的太后娘娘依旧是一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每日穿着素衣,到佛堂去为老皇帝祈福。
老皇帝的丧殓虽然已过,但皇宫内仍需要披着白布,斋戒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小皇帝的哭闹声从一开始的洪亮,到后来蔫了少许,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了哭声。
不爱江山爱美人(22)
据随侍公公来报,小皇帝已经在御书房和摄政王一起处理政务了,由小皇帝亲手执笔,摄政王在一旁看。
可怜的小皇帝,明明怕摄政王怕得要死,却每日都得和他待在一个房间,忍受着他。
太后娘娘一阵好笑,想了想,便提着一篮点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御书房。
美曰其名,前来看望陛下。
......
......
......
太后娘娘来看望陛下,自然是名正言顺的。
守在御书房的林公公远远看见她,就立刻迎了上来,恭敬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
凤辇上娇艳无双的美人指尖微抬,桃花眼妩媚。
“陛下可在书房?”
“回娘娘,在的,王爷也在。”
“本宫看时辰不早了,陛下也忙了一天了,是否也可以歇歇了?”
自然是可以的。
林公公躬身说:“陛下时常念叨娘娘您呢,娘娘您来了,陛下定会高兴。”
“还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凤辇上的美人懒懒地应了一声。
林公公跑着去,很快就又跑了回来。
恭迎着太后娘娘的大驾,将太后娘娘送进了御书房。
里面,肚子早就饿得不行的小皇帝一下子就泪眼汪汪了。
看着千娇百媚的太后娘娘,就像是在看恩人一样。
他丢下笔,跑了过去。
“母后,您终于来了。”
千娇百媚的太后娘娘身着金凤宫袍,步摇轻晃。
抬眼看向那站在椅子旁边的冰冷男人,她红唇微勾,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像是只甩着尾巴勾人的大狐狸。
那站在原地的男人,容貌苍白妖异,负手而立,淡淡看着她,没有作声。
身上的气息疏离而冷淡,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太后娘娘将篮子递给了小皇帝,微笑着说:
“这是哀家让小厨房给寒儿做的点心,寒儿若是饿了,就吃一点填填肚子,可好?”
也只能这样了。
奏折还没有批完,所以他现在还不能休息。
可怜的小皇帝,巴巴地提着篮子,坐在了一边。
狼吞虎咽的,仿佛饿了三天三夜了一样。
姿容艳丽的太后娘娘,微笑着看了他一会儿。
随后,她转头看了看那一直没说话的阴冷男人。
男人走进了屏风后面,并未作声。
对于小皇帝的擅自休息,倒是什么都没说。
太后娘娘眨了眨眼。
看了看那正在狼吞虎咽的小皇帝,又看了看那静悄悄的翡翠屏风。
于是,她走了过去,绕过了屏风。
男人坐在那里,容颜苍白,眉宇阴戾。
什么话都不说时,总给人一种过分病态怖人的感觉,让人不敢靠近。
太后娘娘看着,不仅靠近了,而且还坐在了他的腿上。
红唇勾起,看着他,眼波流转着涟漪的光。
媚得叫人心口发酥。
苍白冰冷的摄政王,凤眼淡淡,眸色深黑浓郁。
看着她,气息如毒蛇般阴冷。
坐在他腿上千娇百媚的人儿,低下头,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块巾帕。
细白软嫩的手,慢慢将巾帕打开。
里面,几块精致小巧的点心露了出来。
不爱江山爱美人(23)
像是娇艳的花露出了柔软的花蕊般,赏心悦目得紧。
她送到他的面前,轻声说:“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吃。”
“……”容颜苍白阴美的男人,凤眼静静看她。
阴凉的气息,像是有意识般,一寸一寸地,攀附上了她温暖瓷白的肌肤。
又冷,又带着几分病态的阴鸷。
美艳艳的太后娘娘眨了眨眼,又轻声说:“只有这些是我做的,外面小皇帝的是膳房他们做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甜食,所以我只放了一些些的糖,这些都给你。”
她悄悄的,像是怕人发现了一样。
男人不接,她就把巾帕重新包好,放在了边上。
正想起身,她的腰上忽然多了一份力道,直接把她按进了他的怀里。
下一秒,呼吸被夺走,阴冷的气息如同一条条细蛇般,缠绕住了她。
“……”美艳动人的太后娘娘,惊了一下。
屏风外就是皇帝,虽然年龄尚小,但这些事也必然懂一些。
万一他忽然出现——
摄政王按着她的后脑勺,几乎都快要把她整个都吞进去一样。
放在她腰上的手更是用力,用力地把她往怀里按。
太后娘娘不敢推他,怕动作太大,让外面的小皇帝听到动静。
……
……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当小皇帝吃饱喝足,满意地瘫在椅子上打嗝时,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御书房内安安静静,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既然如此……
小皇帝眼珠子一转,立刻站了起来。
往门口跑去,打开门,跑了出去。
“诶——陛下,陛下您去哪里?”
小皇帝头也不回,小脸兴奋:“朕去如厕,都别跟着朕!”
“......”御书房外,众人面面相觑。
......
......
......
御书房内只剩下摄政王和太后娘娘后,终于有了些许细微的声音。
微微哼着,如小猫抓挠一般,还带着几分求饶。
“裴桀.....别亲了......”
再亲下去,怕是要出事的。
但摄政王从来都不怕出事。
好在最后,他还记着她来着月事。
所以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抱着她,不紧不慢地把她的衣裙整理好。
美艳动人的太后娘娘,唇色嫣红,红得极致。
眼波含着澄澄的水,靠在他怀里,身段软似无骨,媚到了骨子里。
摄政王将那放在一旁的东西拿过来,放在她的手心,嗓音沙哑:“喂我。”
“......”她无奈抬眼。
对上他漆黑怖人的凤眸,顿了顿,这才乖乖照做。
重新打开,捻着一块,喂他。
也不知哪来的坏习惯。
男人摸着她的脸,掌心的温度正正好。
太后娘娘的唇嫣红动人,如同花瓣一般娇艳。
身上的金凤展翅宫裙,更是拖曳在地上,露出了那半截纤细瓷白的足踝。
寸寸美得精致,像是件完美到了极致的艺术品。
摄政王大人抱着他的小公主,手臂强硬。
呈现着强烈的占有姿态,眸色宛若厉鬼一般吓人。
病态而又阴鸷,像个疯子。
不爱江山爱美人(24)
唯有他的小公主能忍受得了这个疯子,安安静静地喂他,动作莫名地乖巧。
喂完之后,她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扬唇。
“裴桀,最喜欢你了。”
那抱着她的病态疯子,神色不明,似神似魔。
只慢悠悠地摸着她的脸,没有作声。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
......
那天之后,太后娘娘就开始了送点心的日常。
天气炎热,太后娘娘本不想送。
但宫女们会提前让小厨房准备好食物,收拾好,放在篮子里,让她看到。
像是在暗示着些什么。
太后娘娘无视了两天,最后,还是听到夏莲说,王爷监督小皇帝批奏折,时常连午饭都不吃。
就这样一直饿一整天,只靠茶水填腹。
太后娘娘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的样子。
但是到了午膳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吃多少,而是坐在那里,看着满桌的菜,不说话。
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小厨房。
认命地为他准备午膳。
......
......
......
太后娘娘一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皇帝了。
因为只要她一来,他就不会饿着肚子,也可以休息。
用过了午膳后,他还能去小睡一会儿,不必再一直强打着精神看那些枯燥乏味的奏折。
至于之后太后娘娘和摄政王到底在做什么,他完全不知情。
只看到,每次他午睡起来后,他母后的脸特别红。
红得像是朵娇艳艳的花般,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而那冷冰冰的摄政王,则提溜着他,把他重新提溜回了龙椅上。
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事情,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有种怪怪的感觉。
......
......
......
一个月后,汾阳城采花贼的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
司马家的女儿,将军家的女儿,丞相家的女儿,甚至到太史家的夫人......
上上下下,采花贼将官家的家眷都调戏了一遍。
这简直是能引起众怒。
大理寺卿和兵部加强了人手,连夜商讨计策。
因为那采花贼行动太过诡异,至今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
所以官府打算引蛇出洞,先找一个美人,引诱那采花大盗出现,再一举抓捕。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汾阳城里的女子们夜晚都不敢出门。
都在盼望着官府能早日抓到那该死的采花贼,以还汾阳城一片安宁。
只是,在官府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只待那采花贼出现时,采花贼又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玩腻了,就不出现了。
这可气坏了熬了几天几夜的官吏,甚至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搜查。
只可惜,忙活了大半个月,采花贼还是没有找到。
反倒是之前被调戏了那些姑娘们,不知怎么的,开始为那采花贼开脱。
即便是清誉都扫了地,也毫不在乎。
精神方面奇奇怪怪的,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宫内。
因为经过了太多人的口舌,所以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时,几乎已经变了味。
不爱江山爱美人(25)
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人云亦云。
有的说是因为采花贼长得太帅,所以官家女子们都一眼爱上了他,这才为他开脱。
还有的说采花贼可能会巫蛊之术,能够操控那些官家女子,这才让那些女子做出异常的举动。
更有甚者,说那采花贼可能是阴魂怨鬼,附身在了那些女子的身上,以吸取她们身上的阴气。
各式各样的说法,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几乎都能写好几本小说出书了。
太后娘娘坐在那里,支着腮,饶有兴趣地听着,也不说话。
听着宫女们像是说书一样,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夏莲站在一旁听着,插嘴说:“还好那采花贼没有胆子进来,不然,宫中的侍卫定让他好看。”
“不过,那个采花贼到底去哪里了呢?他会不会再次出现?”
话音落下,谁都没回答。
因为谁都不知道。
唯有那坐在椅子上支腮斜鬓的太后娘娘,漂亮的眼眸微眯,微笑。
心思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
......
晚上。
冷冰冰的摄政王又来了。
依旧是悄然无息地来,出现在她的寝宫内,解衣宽带,仿佛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地方。
床边点着灯,是太后娘娘要求点的。
光线微微亮,照在那冷冰冰的男人身上,衬得他妖异俊美的容貌越发地苍白。
一身的寒气,就像是刚刚从水中爬出来的水鬼一样,阴鸷而又危险,凤眼漆黑渗人。
他解了衣,将衣衫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坐在床边,赤裸着上身,臂膀宽厚,唇色殷红。
垂着长睫,解开了裤带。
动作慢条斯理,不急不缓,身上的气息无比阴冷。
坐在他旁边的太后娘娘,纤细的双腿垂落着,微微摇晃。
披头散发地,看着他的动作,眨眼,问:“裴桀,你听说宫外采花贼的事情了么?”
“情况怎么样了?我想知道。”
男人顿了顿,看她。
凤眼幽幽,像是暗夜中的狼。
美艳艳的太后娘娘,自觉地爬到他腿上,抱住了他。
像是猫咪一样蹭了蹭他的胸膛,眨巴下眼,模样看起来很乖。
“裴桀~你就告诉我嘛~”
她软声娇气的,越发会撒娇了。
娇得让人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为之捧上。
那冰冷苍白的男人揽住她,长指的温度如毒蛇信子般,淡淡的,危险暗潮涌动。
“你想知道什么?”
怀中美艳艳的可人儿弯了弯眸:“我想知道那些姑娘都怎么了?现在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你都告诉我,事无巨细,好么?”
自然是好的。
毕竟,她已经把撒娇的伎俩用得炉火纯青了。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男人苍白病态的眉眼低垂着,静静看着她。
唇色殷红鲜艳,就像是死人血抹上去的一样。
淡淡地,勾勒着她的容貌,语气平静。
“我告诉你了,可有奖励?”
“......”美艳艳的可人儿一愣。
“奖励?”
“今晚你主动,如何?”
苍白变态的男人,就像是毒蛇一样,连心都是黑的。
不爱江山爱美人(26)
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哪怕对方是她。
那披头散发,雪肤红唇的娇人儿,沉默了一下。
抱着他的腰,没有说话。
像是在权衡。
心黑的冰冷男人也不急,就这样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脸。
慢慢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太后娘娘抬起漂亮的眼,看他,似乎有些郁闷。
“裴桀,我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而已,为什么这样也要奖励?”
他看着她,微微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苍白又恐怖,满身阴冷。
“那不知我的小公主,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公主简直不想说话。
小皇帝果然没说错,裴桀这个人就是个变态。
心脏是黑的,血也是冷的。
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受得了他。
她心里腹诽着,忽然一顿。
想到会是自己,她眉心一跳,无奈之感涌上心头。
“裴桀……”
她无奈地看着他,扯着他的衣袖。
他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慢慢抬起了她的下巴。
“考虑好了?”
音调都是怪异的,宛若毒蛇嘶嘶吐着蛇信子。
可怜的小美人,抿唇,不说话。
漂亮艳丽的脸蛋满是鲜活。
最后,她低下头,纠了纠自己的手指,声音低低:“好吧……”
主动一点……就主动一点。
……
……
……
……
于是,太后娘娘用了一晚上的奖励,这才换来了外面采花贼的确切事情经过。
这其中,就包括她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第二日,摄政王穿衣离开。
留下凤床上已经累得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的人,还在强打着精神,想事情。
抱着枕头,她闭着眼睛,半张瓷白漂亮的脸埋在被子里,继续想那几个官家女子的异常。
混混沌沌地想着,她低低喃喃:
“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主动了一晚上的美娇人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抱着枕头,动也不动,彻底睡着了。
长宁宫内,一片清静。
......
......
......
采花贼消失了两个月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就连官吏,也只是骂骂咧咧了小半个月,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汾阳城重归和平安宁,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炎夏过去之后,中秋马上就要来了。
天气渐渐清凉,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做起了月饼。
皇宫内的御厨们,为了迎接中秋节的到来,也在绞尽脑汁在设计新菜品。
长宁宫的宫女们都在盼望着中秋节的到来,因为中秋节到来的那一天,她们能得到不少的赏银。
......
......
中秋节的前一天,
阿春端着新制的宫裙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喜气洋洋。
“公主,奴婢听说今年的中秋节,皇宫内会在放整晚的烟花呢,礼部他们已经在筹备了。”
那正坐在院子里坐着秋千的太后娘娘,不甚兴趣地嗯了一声,看着外面的天,摇啊摇。
阿春笑问:“公主可是想出宫看看了?”
太后娘娘微微勾唇,瞧她:“你倒是尽会揣度本宫的意思。”
阿春低下了头。
“奴婢不敢。”
不爱江山爱美人(27)
“奴婢只是看公主成日望天,想着宫外会热闹,自然难免生出出宫的心思,所以才一说。”
“公主若是想出宫的话,随时可以出宫,不如明日就趁着热闹,出宫看看?”
阿春善解人意地提议。
坐在秋千上的太后娘娘低头一笑,摇头。
“不了,懒。”
更何况......
某个变态的男人早已经约好了和她一起过中秋节,她若是出宫了,怕他会生气,然后折腾死她。
漂亮妩媚的太后娘娘,坐在那里,微微仰头。
眯着漂亮的眼,看着天边的夕阳,红唇轻扬。
祸水容颜,莫过于此。
......
......
......
第二日就是中秋节了,皇宫内早早就放起了烟花。
按照习俗,每年这个时候,皇宫都会设下宴席,宴请百官入宫,一起共同赏月。
正好,过了生辰之后,小皇帝九岁了,已经可以主持大局了。
于是,平日里分外爱哭闹的小皇帝,在宴会上展现出来了威风凛凛的一面。
他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
尽管他的身体依旧胖嘟嘟的,是个小胖子。
但坐在那里时,身板挺直,面色严肃。
认认真真,目视前方。
学着摄政王平日里那不言苟笑的姿态,有模有样。
宴会上,朝臣们对小皇帝行礼。
丞相大人看了看四周,疑惑低声问:“王爷怎么没来?”
小皇帝站在最高宴台上,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沉重洪亮。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丞相大人坐回了座位上。
有公公上前来为他倒酒,他对他招了招手,低声问:“王爷呢?王爷不来么?”
公公躬着身子,回答:“王爷身子不适,就不来了,说是让小陛下亲自主持。”
丞相大人恍然点头,抚须。
“身子不适啊......”
他又看了看小皇帝的身边。
那凤椅上的位置也是空的,太后娘娘也没有出现。
于是,他又问:“太后娘娘也不来么?身子可还好?”
公公看了看,回答:“太后娘娘昨夜着了风寒,怕传染了病气,所以也没来。”
“大人莫忧,太医们会好好为娘娘医治的。”
丞相大人想了想,点头:“也是,今年的天变得快,凉是凉了些。”
“太后娘娘确实要保重好凤体才是。”
他这样念着,喝茶。
......
......
......
此时,皇宫外。
本该是受了风寒,躺在床上养病的太后娘娘,穿着红裳,披着披风,站在那烟花下,仰头看着,漂亮的眼里满是璀璨的碎光。
身旁的男人,揽着她,两个人牵着手,就像是普通的一对百姓夫妻般,在在热闹的大街上走。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天上的烟花一阵又一阵,灿烂个没完。
娇艳的美人粉腮酥白,眼眸弯弯,看完烟花又看身旁的男人。
一下子扑过去,像是轻盈的蝴蝶飞到了他的掌心里般。
抱住他,高兴得不行。
“裴桀,这里好热闹呀。”
男人容貌苍白,在四周热闹喜庆的灯光下,身上的气息依旧是阴冷的。
不爱江山爱美人(28)
男人容貌苍白,在四周热闹喜庆的灯光下,身上的气息依旧是阴冷的。
他拥着她,垂着病态阴鸷的眉眼,唇色殷红。
她在笑着,他也微微露出了笑意。
淡淡的,弧度很浅。
终于能出宫散散心的小公主,在他的怀里赖了好一会儿,这才退出来,牵着他的手,摇啊摇。
两个人一起在烟花下走,顺着人流,一直走到河边。
河边都是人,在河面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花灯映着天上的明月,灯光与皎皎月色交织,河面粼粼动人。
云姒找了一处没有太多人的柳树下,牵着裴桀的手,站在那里垫着脚看。
河下都是花灯,在沿着水流缓缓而去。
今晚的微风拂来,吹得柳叶的枝条垂落在河边,仿佛在对那远处的璀璨花灯招手。
小公主踮着脚看着,也不说话,牵着裴桀的手,笑意盈盈。
眼底的光仿佛与月色都杂糅在了一起。
美轮美奂,倾国倾城。
裴桀看着她,凤眼幽深。
她看着河下的花灯,他看着她。
两个人之间紧紧牵着手,在这岁月静好的节日里,在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中。
仿佛在这样的一瞬间,就是永恒。
画面定格的永恒。
......
......
......
......
美艳艳的小公主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
转过身,摇了摇裴桀的手,笑眯眯。
“阿桀,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
男人看着她,抬手,敛了敛她的碎发,语气淡淡:“什么赌?”
小公主指了指那岸边的人,眼眸亮晶晶。
“看到那两个人了吗?一个男的,穿白衣服的,手上是红栀灯,一个女的,手上提着白莲灯。”
“你看,他们两个现在在放花灯,花灯在同一条出发线上,不如我们就各自选一盏,然后赌哪一盏跑得快,如何?”
“我选那个白莲灯的,你选那个男人的,要是白莲灯的先漂到河道外面,就算是我赢,要是那个男人的红栀灯先漂到河道外,就算是你赢,如何?”
男人揽着她,挑眉。
“赌注是什么?”
小公主想了一下。
“要是我赢了,你就去帮我买一盏花灯回来,我要最漂亮的龙凤灯。”
“要是你赢了,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温暖的脸,气息阴凉。
“不许出尔反尔。”
小公主点头,笑眯眯。
......
......
......
赌注这就开始了。
那被选中目标的一男一女,共同放下了花灯。
他们站在河边祈福,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花灯已经被当成了赌注。
两盏精巧的花灯,很快就随着那一阵一阵的波浪,慢慢漂去。
皎皎月色下,水面波光粼粼,花灯轻盈漂荡。
那微小摇曳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晃着。
岸上柳树下,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小公主忍不住说:“要不咱俩换换?你要莲花灯,我要红栀灯?”
那阴冷的男人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捏着她的手玩。
显然不同意。
不爱江山爱美人(29)
小公主鼓了鼓腮帮子。
那红栀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运气真好,总有旁边的灯推着它走。
反倒是那白莲灯,仅仅只漂了一会儿,就不动了,一直在原地打转。
两盏灯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
小公主看了一会儿,微微眯眸。
很快,那在原地打转的莲花灯动了。
开始追赶。
而那一路畅通无阻的红栀灯,则变成了刚才白莲灯的状态,一直在原地打转,也不动。
小公主微微勾唇,这才满意。
“裴桀,我赢定你了。”
男人并未作声,凤眼微抬,落在那远远的花灯上,眼神淡淡。
莲花灯很快就追赶上了红栀灯,甚至超过了那红栀灯。
河道很长,一直长长地蔓延到外面开阔的湖面。
莲花灯晃晃悠悠,一路漂着,很快便到了河道与河面的交界处。
只差最后一点点,她就胜利了。
小公主盯着,一眨不眨,屏气凝神。
裴桀似乎对那花灯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只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静静地看着,唇角微扬。
……
……
……
……
很快,莲花灯果然胜利了,顺畅无阻地流进了大湖里。
云姒激动地拍手,转过头来看他。
“我赢了我赢了,裴桀我赢了!”
她高兴得像是个得了糖吃的孩子。
眉眼生动娇艳,眼睫弯弯,满是惊喜的笑。
蹦蹦跳跳的,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欢喜又跃雀。
“裴桀,我赢了!我要花灯!!!”
他顺势把她抱了起来。
小公主双脚离地,抱着他的脖子,盈盈地笑。
他似乎也笑了,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柔和。
“好,我们去买。”
小公主蹭了蹭他的鼻子,笑眯眯。
“不要买,我想要阿桀亲手为我做一个,好么?”
自然是好的。
这样可以娇艳动人的小公主,有谁能拒绝她的要求?
冷情冷心的男人,亲了一下她的脸蛋,抱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把她放下。
小公主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指了指那不远处的花灯店,说:
“你就去那里做吧,等做好了,我们再一起放花灯,好不好?”
裴桀牵住了她的手。
“一起去。”
小公主却挣脱了他,扬唇摇头,眼眸清亮。
“我才不要一直在那里等着呢,我要留在这里看花灯。”
“而且,我想要的是龙凤灯,据说那可是超级难做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裴桀一皱眉,往前了一步,身上气息阴凉。
“不行,这里人多,容易走散。”
他就要牵住她的手。
于是小公主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看着他,眼神请求。
“阿桀,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好不好嘛……”
“我还想看灯,不想在那里等......”
她澄澈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红唇微噘。
“阿桀......”
软软的撒娇,就像是猫挠一样。
本该是百试百灵的,但男人冷下了脸,眉眼苍白阴鸷。
“不行,会走散的。”
他揽住她,牵着她的手,动作重新强势了起来。
不爱江山爱美人(30)
“……”云姒无奈。
不高兴地看他。
他揽着她,一起顺着人流走去。
眉眼苍白妖异,冷冷清清,丝毫不见缓色。
小公主撇了撇嘴,只好牵住了他的手。
“那,我要最好看的龙凤灯,你不能做得丑!”
“好。”
“你动作要快一点,不然,就没时间放花灯了。”
“好。”
“等等,我想吃糖葫芦。”
她停下脚步,指了指那正在叫卖的小贩。
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巴巴看他。
“阿桀……想要糖葫芦......”
他顿了顿,漆黑幽深的凤眼看了那小贩一眼。
很快,手中拿到了糖葫芦的小公主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跟着他走了。
相牵的手摇啊摇,分外亲昵。
“阿桀,今天我很高兴。”
她咬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地说。
“嗯?”
她微微扬唇一笑,眉眼璀璨。
“因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会很高兴啊!”
话音落下,那冰冷的身影揽紧了她几分。
没说话,只是凤眼,缓缓地柔和了下来。
轻而易举地一句话,就能让他紧绷的情绪逐渐松缓。
小公主咬了一口色泽红艳的糖葫芦,笑眯眯。
……
……
……
……
此时,那不远处的角落里。
一双妖异残忍的眼睛,没有眼白,全部都是黑色,就这样定定看着那逐渐远去的人。
在喧闹的人群中,似乎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阴森,恐怖。
......
......
......
回到长宁宫时,已经是凌晨了。
也不知道裴桀是怎么做到的,宫女们都像是看不见摄政王一般,有条不紊地端来热水,为小公主净身洗漱。
洗漱完,
小公主躺在床上时,还很兴奋,还在不住地数着今天做了什么。
宫女们退出去后,那冷情冷心的摄政王,就这样躺在凤床上,也不说话。
抱着他的小公主,看着她灵动的眉眼,唇边总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苍白阴鸷的容貌,在幽幽的灯光下,就像是冰冷的魔头一般。
就这样揽着她,不轻不重地摸着她的发,衣襟半解,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着实妖冶勾人得紧。
小公主靠在他的身上,说着说着,很快就感觉到困意上来了。
加上冰冷的男人今晚似乎并没有要对她做什么的意思,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她入睡。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小脑袋拱了拱,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阿桀......我困了。”
放在她背上的大手轻柔至极,嗯了一声,难得地温柔。
小公主调整好在他怀中的位置,这便睡了。
闭上眼睛,呼吸浅浅。
而那灯光下,眉眼苍白病态的男人,垂着幽深的凤眼,静静地看着她。
拍着她的背,眼神淡淡,情绪不明。
眸底,似乎有一道幽紫色的光慢慢浮现。
......
......
......
夜深人静的时刻,那本该是睡着了的小公主,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
她静静躺了一会儿,眼神冰冷。
看着那抱着她的男人,她眼底的温度才渐渐缓了下来,重新闭上眼睛,像是在平复心情。
不爱江山爱美人(31)
男人怀中的温度清清凉的,身上有股让人无比舒服的气息。
她整个都缩在他的怀里,抱着他,敛眸静静躺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她平静地抬起了视线,指尖轻点,一道红光钻入了男人的眉心。
下了昏睡诀后,她才慢慢拿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起身,摸了摸他冰凉的脸。
他阖着眸,睡着,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云姒亲了一下他,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弄好这一切后,她下床,随手一抬,红色披风就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身影随即消失不见。
在这长宁宫内,无影无踪。
床榻上的男人,闭着眼睛,指尖微动。
......
......
......
冷宫内。
破旧的宫墙年久未修,墙皮脱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寂静的深夜,这里仿佛有女人的哭喊声,有婴孩的啼哭声,还有那诡异的黑猫叫声。
空荡荡的环境,风声仿佛都在这里旋转,变了味,变得空冷恐怖,幽深至极。
当那一抹红衣出现在这里时,她微微抬着精致的脸,眉眼冷淡,还带着几分不耐。
站立在那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身子纤瘦高挑,腰板挺直。
就这样冷淡地看着那一处黑幽幽的宫殿深处,没有先说话。
似乎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
......
......
很快,那桀桀桀的笑声又响起来了。
在这寂静空幽的夜幕下,在这荒寂无人的冷宫中。
阴寒发笑,笑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绵延起伏,压抑而又沉重。
魔的气息,随着那风声呼呼传来,宫墙边生长的杂草仿佛被被其染上了浓郁的黑色。
阴森,恐怖,又带着几分扭曲的撕狂。
“你终于来了啊......”
那低低喃着的声音,在一阵阵桀桀桀的笑声中,缠绵得宛若情人间的爱抚。
云姒红唇微勾,弧度讥诮,低下头,像模像样地行礼。
“魔帝大人相邀,妖女云姒......自然不敢不来。”
她的声音妖媚,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语调。
慢悠悠地,敛下的漂亮眼眸却毫无温度。
冷得吓人。
但魔帝大人并未在意她那怪异的语调。
只听那一阵笑声不断放大,桀桀桀地笑着,似乎很是愉悦。
那空荡阴冷的宫殿内,一团浓郁的黑雾缓缓涌现。
铺天盖地而来,在这森冷的阴风中,凝聚成了一道人影。
抬手,在半空中一点。
云姒的身后就出现了一张死人骨座椅。
他低沉笑着说:“果然是聪明人,难怪众妖魔皆说......妖女云姒,最是剔透玲珑心。”
那灼灼其然的红衣妖女,嗤了一声,倒是坐下了。
坐在死人骨座椅上,抬起漂亮妩媚的眼,看着那人影,眼神淡淡。
“魔帝大人此番前来,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又是偷魂又是用魄的,借着凡人的气魂,防止被天道和神界的人发现。
此番折腾,可真是不容易。
魔帝敖锐那阴柔的面容显现,肤色青白,双瞳黑如玄铁。
没有眼白,额间,是一道暗红色的封印印记。
不爱江山爱美人(32)
就这样缓缓走出那空荡幽深的宫殿,暴露在月光下,露出了兴奋妖异的笑容。
仿佛身下,都是他残杀的鲜血尸骨,森森寒凉。
云姒就这样坐在死人骨座椅上,淡淡看他,毫无波动。
他说:“力气是费了点,但若是能够见到这名满天下的美人妖.....辛苦一点,又有何妨?”
魔帝赤裸裸地打量着她,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
毫不掩饰的兴趣,跃跃欲试的兴奋。
蠢蠢欲动的征服感,以及那势必拿下的满意感。
赤裸裸地,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这就是魔,毫不掩饰自己欲望的魔。
云姒微微勾唇,眼波流转,勾着摄魂心魄的媚意。
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悠悠。
“那现在魔帝大人看见了,是否心愿已了,该走了?”
魔帝大人桀桀桀地笑。
“何必着急呢?”
“难不成,是急着回去委身伺候那虚伪卑鄙的神?”
“......”美人眉头轻挑。
在如此恶意的羞辱下,也不恼,晃悠悠。
“怎么?魔帝大人对我的做法有何高见?”
魔帝大人笑容诡谲。
“之前一直听闻心高气傲的地狱美人妖谁都看不上,甚至一连拒绝了本尊的好几名大将,言之凿凿男人恶心,怎么现在......竟然会愿意委身于那虚伪的神了?”
“难不成,你也想要讨好那君九歌,让他大发慈心,给你一个神位?”
地狱美人妖微微支着下颌,慢条斯理地垂眸。
听着他的话,就像是在听狗放屁一般,左耳进右耳出,没说话。
那魔帝大人说着,话锋又一转,桀桀桀地笑。
“不过也是,那可是君九歌,如此厉害的神,随便一抬手......就能让那可怜如蝼蚁的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像你这样柔弱的美人,又是低微可怜的妖,若是能跟随在他身边,自然会风光无限,得到永久庇护,如此一来......你才会愿意放下身段,去讨好他,不是么?”
“......”美艳动人的彼岸花妖,轻抬起眼皮,似笑非笑。
依旧是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魔帝大人说着,话锋再一转,语气怪异又难听。
“之前听闻那君九歌很是疼你,如今一看,传言果然不虚。”
“小小美人,凭借着姿色,竟然真的就勾搭上了那从不沾女色的君九歌,云姒,你可真是有福气呢......”
“说不准,以后还能混个神当当?”
“......”彼岸花妖轻轻挑眉,好整以暇。
魔帝大人说着,桀桀桀地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不过云姒,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你还是个妖?”
“妖啊......自古以来就是跟神势不两立的。”
“你如此委身于一个虚伪无情的神,难不成真会觉得......他会给你名分?”
“不会么?”彼岸花妖眨了眨眼,模样无辜又懵懂。
魔帝大人笑了,这次是真的被她的无知给蠢笑了。
冰冷漆黑的手一指,他说:“神.....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妖?”
不爱江山爱美人(33)
“云姒啊云姒,枉你聪明一世,怎么就被这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呢?”
“他可是神,是那神殿里最虚伪,最无情,最冷漠的神。”
“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神,怎么你就看不明白呢?”
那魔帝大人的手一挥,魔镜随即翻腾着,在黑雾的簇拥下展现。
飘浮在半空中,出现在那彼岸花妖的视野里,他桀桀桀地笑,无比讽刺。
“你可知,他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卑劣的妖和魔的么?”
“云姒啊云姒,他从来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在他心里,我们就是最下等卑贱的存在,可以随意斩杀的,这些......你都知道么?”
魔镜的画面慢慢展现。
那坐在死人骨座椅上的美人花,漂亮妩媚的眼眸微眯,定定看着。
......
......
......
漫天的血,浸染了所有的土地。
血肉飞溅,落在了那鲜色白嫩的桃花上,仿佛也沾染上了那血上的温度,腾腾冒气。
凄厉的惨叫,一道又一道。
尸骨满地,如蝼蚁一般,化成灰,变成了那桃树的肥料。
桃叶茂密,桃花盛艳。
这里生得茁壮,灵气十足。
桃树疯狂得地汲取着那妖的养分,将奄奄一息的妖疯狂榨干。
多少跋扈盛焰的妖,在这里,就像是一条条蠕动着的虫般,撑着最后一口气,努力地爬走。
但......根本爬不走。
到处都是桃树,到处都是凌厉锋芒的桃叶。
桃叶生生地割在脸上,身上,就像是把他们最后的那层生命力都给割破了般,妖力源源不断地泄露了出来。
不断流出,流进桃花树下,成为桃花树最喜欢的肥料。
哭喊,哀求,跪地求饶.......
卑贱的妖痛哭流涕,求着饶命。
卑微的姿态,可怜如摇尾乞怜的狗一般。
可是,那漫天血红之中,那道漂亮雪白的身影站在那里,只是微笑温和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说。
甚至,那温暖白皙的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风华绝代的美人,举手抬足之间,是数不尽的绝色与温暖。
即便是四下的鲜血满地,溅满了桃树。
他的身上,也没有沾染其他半分卑贱的颜色。
什么都沾染不上他的纯白,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是山巅上最纯粹无暇的莲。
就这样温和地微笑着,看着这一点一点的残骸尸骨消失在桃树的吸收之下,似乎还带着几分悲天悯怀的叹息。
叹息着,这些可怜的生命。
......
......
......
画面还在延续,源源不断地蔓延。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片桃林——早已经没有原本岁月静好的颜色。
泥土,树干,枝叶,花瓣......全部的全部,都是鲜艳的红。
哭喊,凄厉,卑贱如狗。
这些都将桃林染红,红得艳丽,红得没有一丝杂质。
阳光普照在这片红桃林上,那温暖璀璨的颜色,都无法将这里更改半分。
金灿灿的阳光落在红到发黑的土地上时,仿佛也变成了冰冷刺骨的红。
交杂着无尽的可怜生命,消失在半空中,灰飞烟灭。
而那道雪白绝色的身影,就像是在欣赏着什么美景般,含着笑,温和地看着。
口中喃喃:“真是......漂亮......”
不爱江山爱美人(34)
……
……
……
……
地狱美人平静地看着,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一拂手,将那魔镜扫开,看着那站在月光下阴森诡谲的魔帝大人,眉眼淡淡,依旧不见喜怒。
“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
魔帝大人笑容加大,很是讽刺。
“云姒,你不会现在还觉得......那虚伪冷漠的君九歌,会真的爱上你吧?”
“别傻了,他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们可是最卑贱的妖魔,人人都看不起的。”
“用你的剔透玲珑心思想一想,他如此厌恶妖魔两族,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地狱美人看着他,缓缓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魔帝大人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反应,桀桀桀地笑。
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中回荡着,仿佛无穷无尽,直到勾起人最心底的恶念。
最邪恶贪婪的恶念。
他说:“现在才发现不对劲么?”
“像他这样高贵的神,又如此厌恶妖魔两族,又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你,和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妖在一起?”
“云姒,你那么聪明,用你的玲珑心想一想,他会这番对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或者说......他日若是他登上了天帝之位,想要打压妖魔两族,那么到时候,你的身份......对他会不会有利?”
“......”地狱美人妖缓缓眯眸,冷意渐显。
没有说话,垂落在披风下的手,慢慢握紧。
她很聪明,一点就透。
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
她是地狱里唯一生出的妖,力量强盛,地狱里没有人能打得过她,包括神殿派下来的阎罗王。
换个角度想一想,可以说她代表地狱,代表着地狱的态度。
一直以来,地狱掌管着三界的生死大事,是三界都要拉拢的对象。
只要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地狱的态度偏向于神殿,站在神界这一边。
神界有了地狱的助力,就可以号斥百鬼诸魂,动用可以摧毁魂魄的地狱之火。
这对于妖魔两界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或者说,是最不想看到的一件事。
但现在,君九歌可以利用感情来拉拢她。
只要把她牢牢地拴住,把她的一颗心抓在手里,那么地狱......
自然手到擒来。
......
......
......
地狱美人妖淡淡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风。
红唇微扯,笑了一声,平静说:“多谢魔帝大人提醒,不然......小妖还真没想到。”
魔帝大人双瞳漆黑,没有眼白,面色苍冷,缓缓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都说地狱妖聪明,如今一看,果然让人满意。”
“云姒,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他的别有用心,那你想不想……反杀?”
“……”地狱美人妖微微挑眉,“哦?不知魔帝大人......有何妙招?”
妙招自然是有的。
而且已经早早就备好。
魔帝大人加深了笑容,一抬手,一把象牙白的瓷骨刀飘浮在了她的面前。
一袭黑袍,眉心印记微显,他笑容诡谲地说:“他是神,难以掌控。”
不爱江山爱美人(35)
“但本尊却有办法,能让他变成你的禁脔,为你一人所有,从此对你唯命是从,再无算计。”
“此等方法,你可想做?”
“……”美人妖看着那象牙白的瓷骨刀,眼中妖冶的红光一闪而过。
看样子,是被挑起了兴趣了。
“为我一人所有,从此唯命是从?那岂不就是……奴?”
奴可是最最最卑贱的存在,甚至比地上的杂草还要低贱。
没有自主意识,唯主人的命令是从。
即便是主人让他割下自己的肉,他也会毫不犹豫拿刀就割。
比那最忠诚的狗,还要忠诚。
这些都是那些恃强凌弱的妖们最喜欢玩的东西,喜欢把妖力低微的小妖折磨成这样,然后拿锁链把他们圈起来。
折磨的手段极其变态。
若是换成了风华绝代,一身清冷的天神九歌……
不得不说,很有诱惑力。
地狱美人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神情饶有兴趣,抬手将瓷骨刀收下,收入袖中。
只见那森冷阴寒的魔帝大人桀桀桀地笑了,说:
“何止是奴,只要你想,你可以将他锁起来,任君处置。”
“只要......你把这把刀,插进他的心脏,那么这一切......将会彻底视线,他会永远为你所有。”
地狱美人妖勾了勾红唇,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万一我不小心把他给杀了,那神殿的人,岂不是要把我给挫骨扬灰?”
魔帝大人笑容诡谲:“杀?你太小看他了,云姒。”
“这世间没有人能杀了他,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刀?”
“哦?那你这刀的作用是?”
“这刀,刺进他的神魂后,只要能割破他的护心神脉......他自会受到重创。”
魔帝大人桀桀桀地笑:“重创过后,神力外泄,伤口无法愈合,到时候......你还愁拿不下他?”
“......”云姒慢悠悠地打量着手中的这把刀,没说话。
在月光下,这象牙白色的瓷骨刀,莹莹发着光。
质地冰冷刺骨,刀尖锋利无比,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
看起来......似乎是魔骨。
她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唇角微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魔帝,你说我低估了他,那你又何尝不是高看了我?”
“若是真有那么容易刺穿他的心脏,你又怎舍得将这样宝贵的机会让给我?”
想来......是他无法靠近,所以才来找了她,想借她之手来刺杀他吧?
魔帝大人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恼。
甚至,很满意。
他毫不掩饰地袒露:“我的确无法靠近那君九歌,也不仅仅是我,任何的妖和魔都无法靠近他,会被神力反噬。”
“但你可以。”
“你与那君九歌纠缠许久,身上沾染了他的神息,他自然不会排斥于你。”
“只要你趁他熟睡时,将刀插进他的心脏,那么以后......你就再也不需要担心他算计你的事情。”
“甚至,你可以拿缚神链来,圈禁住他,让他对你永远唯命是从。”
“如此一来,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