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7)
——————————————————————————
下一秒,
门开了。
屋内很暗,根本看不清人影。
只是,
里面,忽然伸出来了一只手,
拉住她,大力把她拉了进去。
云姒眼睛一亮,顺着他的力度进去。
随即,
门关上,反了锁。
一具坚硬冰冷的身体直接压住了她,大掌覆在她的后脑勺,隔绝着冰冷的墙,
男人低低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砂砾般的磁性,
“云小姐,家里人没教过你,大晚上的,不要乱敲男人房间的门么?”
他将她压在墙边,看不清神色,
漆黑的房间里,他身上的气息像是野兽一样,阴沉又危险。
明明身体是冰冷的,但他的呼吸极其炙热,吐散在她脖颈处,又热又烫,
仿佛能将她的那一块肌肤给融化一般,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笼罩,完全逃脱不得。
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肢,像是禁锢般,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低哑阴冷的话音,明明像是在威迫人,但慢条斯理地说出来时,总有股幽幽的温柔之意,
掌心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她的腰肢,隔着轻薄的睡衣,云姒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炙热。
她眨了眨眼,脸悄悄地红了一下,乖乖点头,
“教过。”
九歌最喜欢对她说的,就是姑娘家家的,要记得男女有别,要矜持。
只不过,
现在他受伤了,她很担心。
云姒想了想,小声开口,“阿溯,你受伤了吗?”
“我能帮你什么?”
她的手慢慢抓住他的手臂,想偷偷把脉。
只是,
暗处的男人,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乱碰,
他没说话,压着她,粗重地呼吸着,
微微凌乱的碎发贴在云姒脸颊旁,动了动,有些痒。
身上微凉的气息,仿佛带回了外面冰冷的夜色,冷冽,又带着几分寒意。
他抓着她的手腕,慢慢拉下,
颀长高大的身子,微微弯着,将她整个都拢在了怀里,
拉下她的手后,他还在喘着气,气息粗沉。
像是一只藏在山洞里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依旧强大,没有展现出一分狼狈。
房间里很暗,
窗帘紧拉着,不透一丝光亮。
云姒眨着眼睛,安静看他,
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但能隐隐感觉得出来,他……
好像没生气。
云姒灵敏的鼻子又仔细嗅了嗅。
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脖颈处嗅来嗅去的,问,
“……阿溯,你受伤了,是不是?”
她都能闻到很重的血腥味了。
云姒抿了抿唇,有些着急,“你在上药吗?哪里受伤了?”
她微微扭了一下手,想挣脱。
男人的力度不大,她的手一下子就挣开了。
她摸了摸他的肩膀,
随即,摸到了一阵粘稠温热的液体。
云姒瞳眸霎时一缩。
作为死亡之花,
她再清楚不过血液的触感了,
这分明就是——
云姒冷抿着唇,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药在哪?”
因为知道不能声张,她压抑着怒火,微微放低了声音。
男人低喘着气,不说话。
压着她,冰冷的身子慢慢烫了起来。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8)
——————————————————————————
云姒真的要被他给气死了。
明明受伤了,还一个劲不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的,能屈能伸,受伤了说一句会死?
她抓着他的手臂,挽在自己肩膀上,
撑着他,摸着黑,将他扶到了床边。
不能开灯,她想了想,随手拿起一块布,走到门口,将门缝堵住。
堵好后,她走回来,抓住他的手,耐心问,
“药箱在哪?”
男人指尖缩了缩,微微沉默。
好半响,
他沙哑着,唇瓣微动,“地下室。”
“门后面,去按一下。”
云姒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房间,不是密闭的,还会有其他通道。
她嗯了一声,照做。
十分钟后,
幽暗的地下室里,
云姒将他扶到了椅子上,然后开始翻药箱。
找到药箱之后,
她走过来,借着灯光,才看到,他肩膀上的枪伤。
爆发力极强的枪,在将子弹射出的一瞬间,会将其速度加到最大,热量也会最高。
射击入人的血肉时,重则直接穿透,轻则——留在血肉内,灼伤掉周围一大片皮肤。
云姒从来没有处理过枪伤,
所以在第一次看见时,她定定地看了三秒,一动不动。
而中了枪的苏溯,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微微敛着眸,面不改色。
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额间有汗之外,其余的,完全看不出来,他像是中了枪的人。
见云姒定定地看着,没有动,
他微微勾唇,似乎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怎么?怕了?”
云姒的眼珠子颤了一下,
她抿着唇,不说话。
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大片衣服剪开,然后清洁。
擦拭好枪伤周围后,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殷红的血瞬间溢了出来。
苏溯唇边的笑意一滞,立刻抓住了她,“干什么?”
云姒不说话,将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伤口上。
死亡之花曼珠沙华,浑身都拥有奇效,
可令枯烂白骨生肉,神魔鬼起死回生,
她的血可以帮他疗伤,
这样,他就不会疼了。
云姒顾不得隐瞒自己,强硬地滴血。
聪明如苏溯,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冷了脸,“云姒!”
他拿起一旁的纱布,想要帮她把血止住。
云姒滴完血,也冷着脸,瞪他,“凶什么凶!?”
“你下次再受伤试试!?”
平日不是挺横的么?居然还能让人给射中!?
云姒气得,真想打他。
苏溯微微顿住。
云姒抽回手,继续冷着脸,拿起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伤口。
很快,
在云姒的血滴入后,
男人原本鲜血淋漓的肉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里面的一枚银制子弹,也逼了出来,“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分钟后,
男人的肩膀上,不再有一丝伤口。
云姒见他痊愈了,这才用力地给他擦掉血渍,力度又重又狠,像是泄愤一样,
“凶凶凶,就知道凶我。”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还能中枪?”
“平时看你玩枪玩得挺顺溜的,结果自己被枪射中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9)
——————————————————————————
“要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要自己上药,然后忍着痛,等它自己好!?”
云姒越说越气,
最后,毛巾啪地一下甩在桌子上,
漂亮的桃花眼都冒出了火,
“你下次再受伤试试!?”
“你要是再受伤,我就——”
她恶狠狠地,想放狠话,
但说到最后,忽然卡壳,卡在了那儿,
“就——就——”
“就如何?”
苏溯盯着她,平静地问。
昏暗的灯光下,
他碎发凌乱,深邃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眸色如深渊般,幽深晦暗,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颊是苍白的,
唇瓣也是淡淡的浅粉色,将近没有,
肩膀处的衣服被剪开,健硕的肩膀露了出来,精致的锁骨笔直,胸膛坚硬。
伤口好了之后,他依然靠在椅子上,似乎还有些无力,
淡淡的嗓音开口,就这般顺着她的话来问,仿佛真的很好奇,他再次受伤后,她会怎么做。
云姒张了张口,“我就——”
一时间,
她的气势卡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
气氛僵硬了有将近五秒。
最后,
男人寡薄的唇微微勾起,抬手,拉住她,语气放轻,
“知道了,不会了。”
他苍白着脸,似乎很疲惫,
将她拉过来后,
他微微直起身子,缓缓抱住她的腰,靠在她怀里,紧绷的神经似乎慢慢松弛了下来。
“抱歉。”
他靠着她,嘶哑的声音很轻,
“刚才,不该凶你的。”
他像是收敛起了那一身锋利的尖刺一般,柔软地垂下脑袋,唇角弧度温柔,
疲惫的人,抱着她,仿佛在汲取一丝丝的温暖,微微闭着眼睛,面容疲惫。
仿佛只有这一刹那,他是脱下冰冷外壳的孩子,柔软的内心展露出来,
脆弱,也暴露在外。
柔软的发丝贴着她的小腹,狠厉的眉眼渐渐柔和,
眉梢间的倦色,也终于展露。
许是真的累了,
他很轻很轻地抱着她,变得安静了许久。
停靠在她身上时,像是漂泊了很久的海鸥,终于,归了家。
因为失血而有些褪色的唇瓣,微微抿着,气息宁静。
云姒怔住,低头,眨着眼睛,看他。
狭小幽暗的地下室里,
一下子变得无比地沉静。
仿佛连两个人之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坐在椅子上,抱着她,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像是已经睡着了。
云姒静静地站着,手迟疑了一下。
然后,
慢慢地抬起,抱住了他。
她皱了皱眉,忽然有些懊恼,
她明明不想骂他的,
但是……没控制住。
她只是……太心疼了。
云姒摸了摸他的肩膀,小声开口,
“你以后,别受伤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不是他的错,
只要是他受伤,
她都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云姒微微抿唇,脸上没了笑容。
男人闭着眼睛,没说话。
只是,
下一秒,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淡淡,
“你的血,能治愈一切的伤么?”
云姒脸色一僵。
手也瞬间颤了颤。
男人抓着她,自然是感受到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眸底平静晦暗。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0)(加更)
——————————————————————————
狭小的空间里,
原本有些温馨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冷凝。
云姒就知道,自己这样不顾后果的代价就是——引人猜忌。
甚至是……
她微微垂下长睫,很沉默。
苏溯抓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
方才咬破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愈合好了,
指腹光光滑滑的,没有留下一丝受伤的痕迹,
可见,
她的血,的确能治愈伤口。
甚至可以说是,治愈的速度,飞快。
他眸色暗了暗,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听听看,她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云姒微微避开了他的视线,有些躲闪。
“……我……”
她斟酌着用词,“我……”
云姒想骗他,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毕竟,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血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
说出来也太扯了,她自己都心虚。
但要是坦白妖精的身份……
云姒感觉更不对了,
堂堂二十一世纪,要是说出来她是个妖怪……
“……”云姒感觉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阿溯,你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总之……”
“我的血确实能治百病……”
她倒是没隐瞒他这个。
“我……”
“别人知道这件事么?”男人抓着她的手,淡淡出声。
云姒一愣,下意识摇头,“只有你知道。”
苏溯微微一挑眉,
他似乎沉吟了一下,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尽管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他已然收敛了疲惫之色,
他抓起她的手,眉眼微缓,道,
“以后,不要再暴露出来了,知不知道?”
这样的血,
一旦被贪婪的人类发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云姒眨了眨眼,“你......”不问了吗?
她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乖乖点头,“好。”
苏溯见她这般乖,顿了顿,似乎微微勾了唇,
“很晚了,回去睡吧。”
他像是哄小朋友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温柔,
冷硬的眉眼柔和下来时,仿佛春暖花开一般,惊艳万分,
昏暗的灯光下,
仿佛站着的,不是凶狠嗜血的魔鬼,而是温柔的邻家哥哥,平易近人。
微微敞开的衬衣也没有整理好,就这样敞露着,
弯下腰来摸摸她的脑袋时,精致的锁骨下,肌肉线条极其漂亮,
一分一毫,不多不少,
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腹肌,藏匿在衣衫底下,
欲遮未遮地,却在无形之中,显得更为撩人,
云姒看着,忍不住晃了眼。
口水也默默地咽了几口。
不安分的小爪子,不自觉地伸在半空中,
想摸上去,又依旧还在有一丝理智在挣扎。
男人像是没有看出她的意图般,微微勾唇,更靠近了些,
低沉的嗓音还有些嘶哑,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蛊惑,
“怎么,不困?”
他抬手,
微凉的手指缓缓覆上她的脸颊,捏了捏,细细摩挲了一下,
力道不重,
尤其是他靠近了些,低下头来时,唇瓣距离她很近很近,
仿佛下一秒,
就要吻上她的唇角,覆上他的印记。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4)(加更)
——————————————————————————
对绑架的事情完全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见,
对方之所以敢这么猖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绑了皇甫熊,心中到底是有底气的。
说绑一个月,就真的肆无忌惮。
还狮子大开口,生生把价格上调到了五十亿,
一帮绑匪,一家独大,势必要将皇甫家辛辛苦苦积累下的财富一口吞掉,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皇甫虎几乎都要气吐血了。
半个月来,
他找遍了C国暗地里混黑的人,
对方要么刚开始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忽然临时变卦,要么就是根本不接这单生意,拒绝与那帮人对上,
皇甫虎将价格一调再调,
结果最后,还是没有人敢接。
电话里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解释,
但皇甫虎已经没有了耐心,将手机一把摔在了地上,爆骂,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瞬间破裂,黑屏死机。
书房内,
皇甫虎阴着脸,像是爆发的火药桶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从商三十年,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顶级奸商了,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不要脸!
狮子大开口得,太过离谱!
皇甫虎现在完全不在乎被绑的那两个女生了,他现在只想把唯一的儿子救出来。
只是,
对方要五十亿……
皇甫虎怎么可能甘心就让自己大出血?
他脸色沉沉,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云兄。”
“他们又改口了,要五十亿。”
“你要女儿,我要儿子,一人一半,各二十五亿。”
就是出血,他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长夜漫漫,
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上,
资金仍在持续汇聚,
渐渐,汇成巨款。
……
……
这两天,
云姒感觉,苏溯好似有一点不同了。
他变得清闲了一些,一日三餐也按时回来吃,还时不时提溜着她出去走动走动。
云姒原本的闲适日子一下子就变了。
变成每天像个小鸡崽一样,被提着后脖颈,出去遛弯。
饭后遛一遛,午后睡醒遛一遛,就跟养宠物似的。
弄得云姒每天都蔫蔫的,没精打采,
想睡觉,又睡不了。
每次过了饭点,
她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盹,
苏溯则坐在她旁边,也不做什么,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电脑,处理公事,
明明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但云姒总觉得,心里有些虚。
毕竟,
她是被绑来的,
结果过得……比猪还幸福。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简直……
说不过去。
好在,
苏溯可能是觉得她太弱了,懒得对付她,
她也乐得自在,每天懒洋洋地看着电视,自觉当米虫。
……
……
这天,
午饭后,
云姒又犯困了。
她这具体弱多病的身体,虚得很,
她来了之后,虽然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了,但还是会很容易犯困。
就像是树懒一样,终日懒洋洋的,喜欢眯着眼睛睡觉。
见苏溯依旧放了台笔记本电脑在腿上,面无表情地办公,
云姒悠悠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习惯性地眯眼睛。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5)
——————————————————————————
“……”
一秒……
两秒……
三秒……
云姒挣扎失败,终于成功地闭上了眼睛,打盹。
呼吸轻轻地,小脑袋靠在沙发臂边,身体缩成了舒服的一团,懒得像只猫般,安静又闲适。
不远处,
电视还在不停地播放着电视剧,
声音不大,刚刚好能听得见,
茶几上,
几包开过的零食还零散地放在上面,旁边还有一盘吃剩下的水果盘,
晌午的午后,
整片庄园仿佛都陷入了静悄悄的午睡之中,
唯有宽阔的客厅里,细微响起的打字声,显得四周分外安宁。
黑色的键盘上,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打字飞快,狭长漆黑的凤眸注视着滚动的屏幕,淡淡的,冷静又锐利。
许是周围太过安静了,
他打字的速度慢了下来,抬眸,看向了沙发角里的人。
见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顿了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一点半了,她确实该睡觉了。
苏溯静静地看了两秒,又轻轻地合上了电脑。
很快,
云姒身旁的沙发垫微微软榻。
男人缓缓抱起她,纳入了怀里。
只是,
刚一抱上,云姒就醒了。
她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见到苏溯,
她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哈欠,极其自然地抱住了他,
“我困了,想睡觉。”
她小声地咕哝着,抱着他的脖颈,亲昵地蹭了上去,
大概是因为太熟悉了,
云姒一看见他,便下意识地以为——这还是上一世,
慕寒言会温柔地抱她,哄她睡觉。
加上九歌骨子里对她的温柔,
云姒早已经习惯了粘着他,占便宜。
却没想,
面前的男人,霎时怔住。
身体微微僵硬着,抱着她的动作也定在了那里。
她太软了,身上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花香,
幽幽的,就像是会上瘾的毒药一般,很香,很吸引人。
男人的眸微沉,明灭不定。
最后,
还是云姒忽然反应了过来,
这是下一世,
苏溯的身上有枪,她要是无理取闹,轻薄了他,小心性命不保。
她困意一下子消散,立刻松开了苏溯的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我不是故意要非礼——”
云姒忽然话一顿,
等等,不对啊!
她刚才明明在角落里睡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动,
现在明显是他坐了过来,然后抱她的,
他——
云姒看了看苏溯那没什么表情的脸,脑袋瞬间灵光了起来。
“阿溯,”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弯了弯,凑近过去,意味深长,
“你是不是……想偷偷抱我?”
她光着脚丫,盘腿而坐,
不安分的小爪子抓住他的手,摸了摸,笑嘻嘻。
“肯定是我长得太好看了,你心动了,对不对?”
“要不是我醒了,你是不是,还想偷偷亲我?”
她眨了眨大眼睛,水盈盈的美眸里,盛装着满天的狡黠和灵动笑意,
就像是一只甩着大尾巴的狐狸精,又得意又臭美,漂亮得不行。
微卷的长发垂落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划过,
明明是不经意的,却总是撩拨起更多别样的心思。
她嫣红的睡裙如同盛火的玫瑰花瓣般,又娇又艳,衬着白嫩嫩的小腿,分外晃眼。
盛火般艳丽的容颜,如同世间最娇艳的那一朵玫瑰般,
夺目,又美得失魂。
苏溯静静地看着她,眸色微暗。
深邃的眉骨,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情绪,
但默不作声,淡淡定定地坐在那里时,
总给人一种,他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的感觉。
尤其还是,
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地点着沙发,慢悠悠地,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你,很好看?”
他微微扬了唇,音色散漫。
慢悠悠的语调,带着反问的语气,
似乎是不甚苟同一般,略显狐疑。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6)
——————————————————————————
微卷的长发垂落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划过,
明明是不经意的,却总是撩拨起更多别样的心思。
她嫣红的睡裙如同盛火的玫瑰花瓣般,又娇又艳,衬着白嫩嫩的小腿,分外晃眼。
盛火般艳丽的容颜,如同世间最娇艳的那一朵玫瑰般,
夺目,又美得失魂。
苏溯静静地看着她,眸色微暗。
深邃的眉骨,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情绪,
但默不作声,淡淡定定地坐在那里时,
总给人一种,他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的感觉。
尤其还是,
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地点着沙发,慢悠悠地,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你,很好看?”
他微微扬了唇,音色散漫。
慢悠悠的语调,带着反问的语气,
似乎是不甚苟同一般,略显狐疑。
“那是自然。”
云姒瞬间挺起了胸脯,骄傲的不行。
她别的可以不谈,但美貌,绝对是她最突出的一点。
小世界的身体已经算是很美了,
但她的本体,更为惊艳。
浑身上下,都仿佛被精雕细琢过一般,完美得无可挑剔。
以前哪怕是有地狱幽火的保护,
也有数不尽的鬼怪,前仆后继地,哪怕是送了命,也想要得到她。
后来,
云姒化了形,遇见了九歌之后,就再也没回地狱,而是缠着他,一直住在了桃林里。
但那时,
还是会有不少的神仙慕名她的美貌,前来桃林偷看她,
她还记得,
当时有个人偷偷潜入,想偷看她洗澡,
之后,
好脾气的九歌发现了,第一次冷了脸,在她面前动了手,
那个心怀不轨的人当场就被打吐了血,半死不遂。
自此之后,
桃林里便有了封印,与外界隔绝,别人再无法进来。
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云姒不知道,
只不过那件事,最后似乎是不了了之了。
那个人再也没出现过,
九歌也没有再提过那件事,
桃林也封闭了起来,不许有外人进入。
由此可见,
云姒的美,确实足够惊人。
只可惜了,
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大美人,怎么都勾不住他。
云姒撇了撇小嘴,一想到这就来气。
九歌这个老古董,成日都守礼得不行,
每日总是会点点她的额头,
说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男女有别,不要太过主动,
瞧瞧,
这些一看就是老父亲说的话。
他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拒绝她的亲热?
云姒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看面前似笑非笑的男人,她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在认真强调,
“我就是好看。超级无敌好看的那一种好看。”
只要她想,
随便勾勾小手指头,就会有无数的鬼魅倾倒在她的花裙下,为其俯首称臣。
只可惜,
遇上了九歌之后,
她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在她心里,九歌是最好最温柔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让她这般心动到沉溺的人,
已经遇上了顶好的珠玉,
剩下来的——就是再好,她也不想要了。
云姒直直地盯着苏溯,眸底灼然。
难得听到小姑娘这般的话,
苏溯挑了挑眉,若有若无地扫视了她一眼。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7)
——————————————————————————
从脸蛋到身体,
视线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随即,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起身,
什么话都没有说。
云姒愣了一下,
下一秒,
她成功地被他不可置否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可以嫌弃她智商,嫌弃她人格,但就是不能嫌弃她的容貌。
恼怒的小姑娘立刻拉住了他的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而上,坐上了他的大腿。
“你嘲笑我?”
她按着他的肩膀,眯了眯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磨牙。
“你是不是觉得,我勾引不了你?”
苏溯的身体又定住了。
好在,
只是一刹那。
他再次坐好,不动声色地护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脸上眉眼淡淡的,意味不明,
“怎么?你很会勾引男人?”
“……我——”
云姒噎了一下。
她唯一勾引过的男人,只有九歌,
但是九歌那个死正经,雷打不动,
每次她想脱衣服,
他就会皱皱眉,给她披上裘衣,
裘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能暴露出来,
他整个人跟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似的,她根本——
勾不动。
她沉默着,眼底闪过了一丝心虚。
男人轻笑出声,抬手,撑起她的双腋,像抱小孩一样将她稳稳抱在了一边,
语气淡淡的,又带着几分不明的语意,
“以后,不要乱扑上来。”
“家里人没告诉你?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不然,
以后真要被欺负了.......
他顿了顿,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氤氲着什么。
云姒:“......”
为什么又是这句话?!
九歌没了记忆,但死正经的性子还真特么的……
一成不变。
云姒心里瞬间像是憋着一口气般,抱着臂,脑门直突。
臭九歌怕不是双重人格?
明明上辈子,
慕寒言那么喜欢和她亲昵,
接吻拥抱都是常态,
结果到了下一世,
一切又变了!
……所以,
事实证明,还是温温柔柔的阿言好。
云姒面无表情地坐着,一言不发,
看了一眼姿态矜贵闲适的男人,又垂下眸,很安静。
苏溯勾了勾唇,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起身正想离开时,
却见云姒忽然抱住他,覆唇,亲了上去。
两唇相触,气息交缠。
云姒直直地盯着他,紧贴,
脚丫子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腿,身上的花香似乎浓烈了许多。
醉人的花香,像是一剂温然无声的催情药,
不会太猛,
但能在无形之中,像温水煮青蛙一般,
将心性不定的人,一点一点地......引入情欲的深渊,难以自拔。
彼岸花化作的妖精,眸色渐渐变得暗红,
就像是被血浸润过般,冰凉,又透着丝丝的妖冶妩媚,
眸底的血色一闪而过,
云姒坐在他的腿上,雪白的手慢慢地顺着他的脸庞向下,
最后,
抚上了他的喉结。
一点一点,慢悠悠地,打着圈圈,淡粉色的指甲,轻轻地划过,
若有若无的撩,最为致命。
男人一瞬间暗了眸。
线条好看的喉结开始细微地滚动。
“你真的觉得......我勾引不了你?”
云姒微微勾起嫣红的唇,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8)(加更)
——————————————————————————
“你真的觉得......我勾引不了你?”
云姒微微勾起嫣红的唇,像是蜻蜓点水般,慢慢地啄着他的唇角,
漂亮的桃花眼上挑,眼尾处勾勒出丝丝的媚意,
气吐如兰,声线如丝,
宛若一只吸食了上千男人精气的妖精,活脱脱地,美得致命。
“……”男人微微眯了眯眸子,盯着她,
眉眼依旧平淡,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媚术给蛊惑到。
但,
过了十秒左右,
勾人的小妖精坐着他腿上,眉梢微挑,
小手慢慢地抚上他的脸,笑得肆意又张扬,
“阿溯,你……有……感……觉……了……哦……”
她的语气拖得很长,
慢慢地,带着几分挑逗和揶揄,
跟慕寒言过了一世的夫妻,
云姒别的没学会,
那方面的事,倒是学得七七八八。
尤其是……
男人有感觉时,那里会变得很……
云姒唇角的弧度加大,
像是打了胜仗一般,艳丽的脸蛋夺目又动人,
她仍然啄了他一口,
见男人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没有动,
她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
只是,
她刚一动,男人就瞬间抓住了她的脚踝。
云姒脸上的满意还没收回去,就被男人抱住,像抱小孩儿一样,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
被抱住的人,也不怕,眨了眨眼,顺势环抱住他的脖子,笑吟吟,
两只大白脚丫子在空中晃悠着,像是在荡秋千一样,
“口是心非的男人,你看,我那么漂亮,随便一勾引,你就不行了。”
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慢悠悠地玩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难过,这不是你的错,实在是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让你没了定力。”
“其实吧,我也不想这样的,因为长得这么美,也有很多烦恼,尤其是——”
“......你要带我去哪?”
云姒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男人抱她上楼,路过她的房间,没有进去。
反而,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云姒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那……那个……阿溯……苏溯......你……”
男人淡淡地扫她一眼,抱着她,走了进去。
就在云姒紧张到了嗓子眼时,
只见他缓缓将她放在了床上,然后拿被子给她盖住,
“不是要午睡?”
他低低的嗓音似乎有些沙哑,但是又还算正常,
哪怕是有反应了,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淡淡地把被子给她盖上,然后放了杯水在旁边。
云姒楞了一楞,“你……”
她还以为他要——
小姑娘的眼神又瞟到了什么,脸颊一红,轻咳了一声,默默转移视线。
男人没说什么,起身,走到衣柜旁,拿了套衣服,随即走进了浴室。
云姒裹着被子,探了个脑袋看,
浴室的门关着,她什么都看不到,
想了想,她歪了一下脑袋,若有所思,
那玩意儿……不是要女人才能消么?
上辈子阿言就是这样,只要一有那啥……他就会压住她。
至于现在……
原来不需要女人,也可以。
云姒皱眉,忽然感觉——自己被骗了。
上辈子,
某个温柔的美人,总说他难受,要和她睡觉才能好,
她心疼他,加上信任,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话的真实性,
现在想想……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39)
——————————————————————————
她心疼他,加上信任,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话的真实性,
现在想想……
云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她没再看浴室,抱住苏溯的被子,倒在床上,很安静。
长长的头发铺散在床上,四肢抱着揉成团的被单,云姒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浴室里,水声响起,男人似乎在洗澡。
她眨了眨眼睛,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苏溯不碰她。
明明,他对她是有感觉的。
就像是……九歌,
如果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为什么老是要和她说什么男女有别,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呢?
难道,他会伤害她么?
云姒不明白,也钻磨不透。
没有九歌来给她解释这种感情的问题,她一个人总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问桃生,桃生也——
云姒下意识地看向窗口。
没有看到熟悉的小白花,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把桃生放在家里养着了。
本来她想着出去旅游一周,嫌带着桃生麻烦,就不带了,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云姒忽然想到,
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半个月,那皇甫熊……
被关在哪?
苏玛丽安全回去了么?
她的家里人怎么样?会不会特别担心?
苏溯这些都不跟她提,也丝毫没有说要放人的意思,
那她现在是——只能在这里待半个月,还是可以待很久?
云姒抱着被团,微微皱了眉,
要是只能再待半个月……
按照苏溯特别隐秘谨慎的性子,恐怕以后想要再见一面,会很难。
再加上云家在A国,他在C国,国家不一样,能碰上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
她要是想和他在一起的话,估计就只能趁着着剩下的半个月,努努力追他,
要是行,就留下,
要是不行……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云姒叹了口气,抱着被团,打了个滚。
眼睛巴巴地看着浴室,跟个望夫石似的,在等着她的苏溯。
……
……
十分钟之后,
云姒成功地等困了。
她本来就是要午睡的,这具身体,一到点就犯困,
刚才被苏溯抱了一下,她醒了,
现在苏溯在洗澡,她一个人没事干,就只能发呆。
呆着,呆着,她打了个哈欠,抱着满是男人气息的被子,困意渐渐上头。
等她睡着时,
浴室里的水声才乍然停止。
一分钟后,
头发半湿的男人,缓缓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健硕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微微喘着粗气,就像是正处于异常躁动的野兽一般,手臂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他唇瓣嫣红,甚至还透着几分异常的悱糜之色,
沉沉幽深的凤眸,眼角微微发红,更像是动了情一般,勾魂动魄,妖冶异常。
沉重的呼吸声,缓缓靠近。
男人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着,坚硬的肌肉线条极美,极具爆发力和荷尔蒙气息。
喝完水后,
男人盯着床上的人,身上的气息危险至极。。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40)
——————————————————————————
他静静地盯着,
最后,他拿出一旁的手机,随意发了条短信,便放下了。
云姒睡得很熟,没有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微微塌陷。
她被男人轻轻地抱在怀里,
然后,被团成团的被子缓缓展开,铺盖在了两人身上。
苏溯从背后抱住了她,
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她柔软的腰肢,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微微勾唇,慢慢地抓住她微张的手,十指扣住,
“姒姒。”
男人嘶哑又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静谥了整片午后,
“午安。”
睡梦中的人长睫微微一颤,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般,微微嘟嘴,咕哝了两声。
静悄悄的午后,阳光普照,
仿佛将一切黑暗面都消灭了一般,留下来满地的光辉。
男人抱紧她,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
不带丝毫情欲,只有那一丝丝隐蔽的温柔。
他垂眸,安静了许久,
虽然有很多很多的顾忌,
但他忽然觉得,
要是能每日这样抱着她......
顾忌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男人微微阖着眸,闭目。
怀中的人乖巧地缩在他怀里,呼呼大睡,毫无察觉。
……
……
#梦境#
黑夜。
明亮如玉盘的巨大皎月,挂在高高的穹顶之上,照亮了一大片天空。
万顷的桃林,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又纯洁的轻纱,美然如画。
徐徐清凉的晚风,穿过桃林,带走了一大片柔美的桃香,地上败落的桃花,也静悄悄地埋在土壤里,化作烟云,随之消散。
烛火摇曳的院子里,
一袭红衣的小姑娘,正像是做贼一样,趴在其中的一间屋子的纱窗上,找好角度,哈了一口气,在纱窗纸上戳了一个洞。
很快,
屋内明亮的光线,顺着纱窗纸上的洞,形成一条光柱,照了出来。
小姑娘捂着自己脚踝上的铃铛,眨着大眼睛,在偷偷看里面。
屋内,
正中央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桶内,清澈干净的水慢慢飘散着水蒸气,
缥缈的水蒸气充斥着整片屋子,朦胧又虚无,宛若蒸笼般,暖洋洋的,笼罩着摇曳的烛火,温暖异常。
一身月牙白的男人,正背对着窗户,低头,安静地解着衣衫。
颀长漂亮的背影,如墨般落下的青丝,
温暖的灯光下,男人雪白的手指轻轻解开腰带,又缓缓放到了一边。
窗外的小姑娘眼眸眨了眨,亮亮地看着,还不忘按住自己脚踝上的铃铛。
像个采花大盗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仿佛要将里面的人的衣衫都扒光。
男人解开腰带后,又开始解衣襟。
正要褪去衣衫时,他忽然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淡淡的视线扫了过去,落在了窗纸上。
小姑娘一慌,连忙缩了身子。
结果一慌乱,没捂好脚踝,脚踝处的铃铛立刻就响了两声。
清脆的铃铛声在窗口清晰可听。
小姑娘:“……”
“姒姒。”
屋内温和无奈的声音传来,含带着几分笑意,
“快回去睡觉,不许乱看。”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43)
——————————————————————————
温柔细心到了极点的男人,垂眸,安静看她。
如细雪般惊艳绝伦的眉眼,仿佛永远都像暖阳般,软和得不可思议。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
他似乎笑了,低垂下漂亮的眉眼,温柔应了一声。
“那就讲,结局很好的故事。”
“噩梦,不会来的,嗯?”
他慢慢地说着,
一点一点的心意,似乎都藏在了简单的话里,
雪色的指腹轻轻地抚上她额间的花钿,
盛血般艳丽的彼岸花,仿佛能在他的指尖绽放般,细微亮了一瞬。
男人细细地摩挲着,眉梢间的温柔越发深醉,
最后,
院子外,
漫天的桃花落下,
清风徐徐卷着柔软的花瓣,仿佛要融化在这温暖的月色下,幻化成蝶。
屋内明亮的烛火,静悄悄地摇曳着,
两人的身影,渐渐朦胧,
消散。
……
……
云姒一觉睡醒时,苏溯已经不在了。
她身上盖着被子,房间里一片安静。
微微昏暗的光线,映衬着纱窗外暖橘色的夕阳,静悄悄地一片,舒适又安宁。
云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苏溯不在,她一个人,抱着满是他气息的被子,发了一会儿呆。
九歌……
她又梦到他了……
也许是因为躺在了苏溯的床上,所以她分外容易梦到他。
梦境里,
九歌……好温柔啊……
会一直对她笑,还会轻声细语地唤她姒姒。
云姒微微抿唇,
好半响,才慢吞吞地下床,穿鞋走出去。
下了楼,
佣人已经将晚饭做好了。
管家看见她,立刻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云小姐,您饿了么?”
云姒看了看门口,“苏溯呢?”
“家主出去了,打电话回来说晚饭不回来吃了,让您别等他。”
云姒点了点头,了然。
看来苏溯还是很忙。
她没再说什么,安静地走进餐厅,准备吃晚饭。
……
……
另一边,
#昏暗冰冷的铁皮房间#
已经半个月没洗澡,还被泼了泔水的两个人,身上通体发臭,苍蝇乱飞。
苏玛丽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像是尊雕塑一样,身体硬得吓人。
皇甫熊则瘫倒在另一边的地上,肿着猪头脸,像是死了一般,闭着眼睛,对乱飞的苍蝇毫无反应。
唯有时不时呻吟两声,证明着,他还活着。
“哒——哒——哒——”
铁皮房间外,
幽长的走廊,缓缓响起了皮鞋走动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不急不慢,缓缓地踩在地上,脚步声清晰又冰冷。
死寂的走廊,徐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像是拄着权杖,在狞笑着,缓缓靠近的恶魔,手上鲜血淋漓,赤眸冰冷嗜血,兴奋凉薄,
“哒——哒——哒——”
铁皮房间的窗,将脚步声的恐怖放到了最大,
里面的苏玛丽,身体浑然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眼里藏着激动和期盼,
终于来了……
终于……
只要她求求他,他一定会心软的!
苏玛丽几乎已经对皇甫熊绝望了,
她忙拨弄着头发,想要让自己变得好看一点,
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扇窗,紧张又期盼。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44)
——————————————————————————
十秒钟过后,
脚步声缓缓停住了。
透气窗外,
出现了一双冷淡幽深的凤眸,毫无情绪,像是在看牲畜一样。
苏玛丽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凉,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但求生的欲望,让她还是鼓足了勇气,扑过去,趴在铁门上,求饶,
“先生……先生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分外可怜,
“我家里没钱,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给你不了你想要的,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我……我保证,您放了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里的一切的,我绝对守口如瓶……求您了先生……”
苏玛丽哭得稀里哗啦的,看起来让人好不心疼。
脏兮兮的手抓着铁窗栏杆,即使是处于这般狼狈,模样也依旧甜美可人,光环依旧。
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的感觉,总是让人忍不住去喜爱她,心疼她,呵护她。
苏溯微微眯了眸,眸色冷淡,
他插着兜,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像是无视了一般,视线落在了皇甫熊的身上。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他嗤笑了一声,嗓音冰冷,对身后跟着的人道,
“去,把他做废。”
五十亿换一个废人,
到时候,
皇甫虎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男人饶有兴趣地勾唇,笑容冰冷,宛若毫无底线的恶魔,直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主意说变就变,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着,打开打火机,正想抽上,
但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又将烟淡淡地收了回去。
“至于你……”
他语气很慢,
慢慢地,像是在思索着能玩出什么样有趣的游戏。
平淡的眼神,冷得毫无人性,
如同毒蛇一般,血恻恻地,在暗处,流着毒汁,
“你想走,可以。”
他忽然饶有兴趣地勾起残忍的唇,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只要,你亲手把他给废了。”
“大门,就随时为你打开。”
他很有礼貌地笑着,举止中透露着翩翩有礼的矜贵,
但无形之中,却有种让人背后发冷的感觉,
俊美矜贵的男人,勾着唇,透过窗,丢了一把小刀进去。
“啪嗒——”一声,
小刀摔在了地上。
冰冷刺骨的刀身,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丝丝锋利的寒光,
亦如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在看着好戏。
看着他们,互相残杀。
苏玛丽浑身一颤,下意识缩了起来,
男人也不在意她会不会答应,嗤笑了一声,走了。
留下铁皮房间内的两个人,气氛压抑。
苏玛丽盯着地上的匕首,
绕是她再傻,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似乎对着皇甫家有着极大的恨意。
恨到,要让那一家人,都不好过。
只是,
他让她……去废了他。
她——
苏玛丽抖着手,沉默。
“砰——”
正中央的那扇玻璃墙,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机关般,缓缓上升。
沉重的机器声,伴随着玻璃墙的离开,
隔绝的两个人,终于能触碰到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45)(加更)
——————————————————————————
只是,
苏玛丽坐在地上,低着头,一直盯着那把匕首,一动不动。
昏暗的灯光洒下,
她的面容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静悄悄地,看不出神色。
地上的那把冰冷匕首,也静静地躺着,
等待,她的选择。
……
……
半夜,
云姒抱着大熊,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喝水。
刚一起身,就看见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没开灯,在加上窗帘拉着,冷冰冰的身影坐在那里时,就像是尸体一般,吓人得紧。
云姒愣了一下,开口,“阿溯?”
人影似乎动了一下,音色低沉,“嗯。”
云姒微微松了口气,“是你啊,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说着,侧过身子,去开小夜灯。
看见男人坐在那里,修长双腿交叠,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她,
云姒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沉默了一下,疑惑,“很晚了,你不困吗?”
男人顿了顿,淡淡开口,“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
自从来到了这里,她一直安静乖巧得过分,
不吵也不闹,完全没有要害怕的意思。
甚至,
她连个问题都没有,好奇心少得要命,
按理来说,
这不正常。
男人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眼底情绪不明。
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问你?”
云姒眨了眨眼,脑门上出现了一个问号,
“问……什么?”
她似乎有些茫然。
大半夜的,他突然跑过来,就是想让她问问题?
云姒有些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问你想问的。”
男人语气平淡,言简意赅。
“……”云姒抱着熊,微微沉默。
大半夜的,
她只想睡觉啊……
她心里默默道了一句,然后叹气。
“问我想问的?”
“我想问的问题……”她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快速思考,
“我想问的问题,你都能回答么?”
“嗯。”
云姒微微挑眉,立刻坐直了身子,“行,那我问了。”
“首先,第一个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她问得直白又简洁。
男人一顿。
他眯了眯眸子,深邃硬朗的眉骨看着她,语气淡淡,“看心情。”
意思就是,
要是他心情一直不好,她就一直不能走。
要是他心情说,说不准,明天就能走。
这种含糊不定的答案,说了等于没说。
云姒长长地哦了一声,倒是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
她想了想,又问,“那皇甫熊现在在哪?你也是看心情放人?”
苏溯微微颔首,“我用他,白白赚了五十亿。”
云姒:嗯???!?
“你——”
她惊呆了,“那皇甫虎是不是要被气死了?”
五十亿可不是小数目,那皇甫家岂不是——
苏溯似乎笑了,难得笑得几分柔和,
“五十亿,很多么?”
本来,他还想提提价,提到一百亿。
毕竟,皇甫家也不是出不起。
顶多就是……砸锅卖铁而已。
云姒一怔,看着他的笑,似乎晃神了一下。
九歌……就是会这样,温柔地对她笑的……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47)(加更)
——————————————————————————
果然,
失了忆的九歌,就是好追。
她好像都还没开始追,他就同意了。
事实证明,
记忆的丧失,有利于感情的升温,
尤其还是……总是死正经的九歌。
云姒笑眯眯地,给了杆子就往上爬。
藕白色的手臂环住苏溯的脖子,小口一口地啄了上去,
也不重,就仅仅只是在表示亲昵,
但越是这样,越是蜻蜓点水,
男人的眸色越暗。
最后,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似乎用力了一下。
幽深的凤眸盯着她,声音开始有些不对,“云姒。”
“嗯?”
云姒微微勾唇,身上的花香显得愈发地浓烈,
弥漫在两人之间,若有若无地,使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她依旧慢吞吞地温啄着,
并没有什么章法。
但很快,
男人的呼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乱了。
呼气沉沉地盯着她,粗气喘得愈发地明显。
“云姒。”
他的声音完全地哑了,
晦暗幽沉的眸子,紧盯着她,
喉结似乎细微地动了一下。
见到他这副明显情动的模样,
云姒忽然抬手,摸了摸他的眼尾,笑吟吟地,眉梢都带着得意,
“果然呐......”
九歌的死正经,都是装的。
只要她发挥出一点点小功力,他就上钩了。
云姒终于找回了自信。
“阿溯,晚安。”
勾人的小妖精将火撩起来后,便立刻没心没肺地从他怀里离开。
丝毫不担心男人会难受。
苏溯坐在床边,盯了她很久。
晦暗不明的神色,藏在阴影里,显得有些捉摸不透。
云姒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有动,
安安静静地,像是又睡着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后,
云姒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
“阿溯要不要......一起睡?”
她微微扬起唇角,将被子掀开,拍了拍身旁空余的位置。
像是在邀请,又带着几分勾引之意。
白嫩嫩的脚丫慢悠悠地划过他的腰,
像是狐狸精伸长了尾巴,在勾引路边的人般,蛊魂心魄,
眼尾间流转的媚意,完美恰好地,衬住了她美艳的脸蛋,
因为亲吻而显得红润的唇,看起来又软又香,像是花瓣般,还沾染着几分湿意,
她仿佛蛊惑人而不自知,唇瓣微张,像是在做无声的邀请,
昏暗的小夜灯下,
纤细姣好的身子裹在被子下,什么都看不见,
唯有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像是小钩子般,在若有若无地勾着什么。
阴影下的男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很快,
空气中传来了一道不明的轻笑声,
窸窣脱衣声响起,不大,却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云姒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忽然红了。
方才还勾人得不行的小妖精,
一瞬间,别开了眼睛,红着耳朵,没说话。
待男人上床了之后,
他直接从背后抱住了她。
抱得紧紧的,沉重的呼吸声几乎是近在咫尺。
身上的肌肉硬实得不行,宛若野兽般,荷尔蒙的气息完全笼罩。
脸红的云姒轻咳了一声,安静不动,
闭上眼睛,长睫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