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弱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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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没听到壮汉的话,
她看了一眼衣服被扒掉的苏玛丽,以及被打到将近晕厥的皇甫熊,沉默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你可以,住手吗?”
她目光直视着眸色幽深的男人,一字一句。
虽然,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到底,
她还是不想看见有女孩子被玷污。
每个女孩子都是小天使,要好好呵护。
只是这里人多,她不方便出手,只能请求他。
只不过……
他看起来,又不认识她了。
男人淡淡看着她,没说话。
过了三秒,
他微微扬手,唇瓣微掀,“住手。”
训练有素的人立刻归队,收起了嬉皮笑脸。
角落处,
苏玛丽哭得惨不忍睹,抱着自己,疯狂地拿衣服挡着。
皇甫熊也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微微抽搐着身子。
被绑的三个人,
看起来,只有云姒是完好无损的。
云姒看他真的停下了,眼眸一弯,笑眯眯,“谢谢。”
小姑娘真的就丝毫都不怕,
美艳艳的小脸上,淡淡定定的,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
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其他的,看起来并无大碍。
男人平静地收回了视线,眉骨冷淡。
“阿林,你开价多少?”
阿林立刻弯腰,“家主,三十亿,三个人,您看是否合适?”
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又抽出了一根烟,叼着,慢悠悠地点燃。
“钱不是问题。”
“不过,既然这位先生,死都不肯打电话,那不如就……”
“玩个游戏吧?”
男人意味深长地微笑,暗沉的眸子宛若黑夜里的野兽,危险至极。
躺倒在地上的皇甫熊不说话,只喘着气,脸肿成了猪头。
男人白皙冰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数了数,
“一,二,三。”
“三个人,只能有一个人安全离开。”
“剩下来的,就在这里待一个月,容兄弟们,玩一玩。”
“这位先生,你来选吧?”
男人饶有兴趣地交叉着手指,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卑微如垃圾的草履在蠕动,神态怡然自得。
危险俊美的人,笑起来时,都宛若深渊里的恶魔一样,疯狂,又阴鸷。
仿佛在嘲笑着,地上蠕动的垃圾。
皇甫熊咬着牙,“你——”
“你这个疯子!!!”
男人危险的笑意加深,慢悠悠地点着烟头,对他的恶骂不以为意,
“快选。”
“不然,我的耐心,可就没了。”
他缓缓吐着烟,
朦胧间,
他深邃俊美的容颜,像是一壶沉淀了千年的美酒,醇香浓厚,美得醉人。
就像是,
地狱里走出来的撒旦,美则,危险。
“……”绕是皇甫熊再能逞强,也知道现在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尤其还是,
苏玛丽刚刚差点就要被——
他挣扎着,去看苏玛丽。
苏玛丽泪眼汪汪地缩在角落里,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整个人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身子抖如筛子,紧紧地缩在衣服下,眼神涣散。
皇甫熊咬牙切齿,“我打电话!”
椅子上的男人摇了摇头,音色浓沉,懒懒地,慢条斯理,
“游戏,已经开始了。”
也就是说,
刚才的金额,已经作废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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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的男人,仿佛是想逼出他心底里自私的人性一般,笑容意味深长。
姿态慢悠悠的,似乎有十足的耐心,去看他出洋相,狼狈万分。
宛若掌控一切的猎人一般,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地上的畜生,毫无怜悯之心。
“……”皇甫熊快要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劫匪给气死了。
胆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绑人,
也就意味着,对方的背景很深,不怕得罪皇甫家。
他——
“放她们走!我留下!”
皇甫熊喘着气,眼神不甘。
男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瓷白的指骨轻点着烟头,烟灰缓缓落下,气味浓郁,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不然,三个人都走不了哦。”
他似乎是尤其喜欢看他为难的模样,微微支着下巴,姿态佯足,
“……”皇甫熊牙根子都要咬碎了。
只能有一个人走,
他是男人,肯定要先让女生走。
但两个女生,
一个是他的仆人,苏玛丽,一个是邻家的姐姐,云姒……
皇甫熊顶着猪头脸,开始权衡。
仓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要苏玛丽低低的抽泣声在回响。
而男人的视线,又慢慢地落在了云姒的身上。
云姒眨了眨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也不怕,扬着小脸,对他笑,看起来分外无害。
男人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模样冷冷淡淡,
却似乎,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这般隐隐的特殊,
不光手下的人感觉到了,连皇甫熊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头,
“苏玛丽走!”
掷地有声的话刚落,
苏玛丽愣住。
呆呆地看着平日里分外恶劣的皇甫熊,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男人嗤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烟头被随意丢下,踩灭。
“既然如此,阿林,放她走。”
“放话给皇甫家,要想要回他们继承人,三十亿,一个子都不能少。”
“是!家主!”
苏玛丽被套住麻袋,又被生拉硬拽地拖了出去。
“皇甫熊……”她似乎感动得哭了。
“谢谢。”
她哭着,小声道。
被打成猪头的皇甫熊,别过脸去,声音微微颤抖,
“跑远点,别回来了。”
“熊熊……”
“玛丽……”
“熊熊……”
“玛丽……”
两个人依依相惜着,仿佛再也见不到了一般,感情瞬间升温。
一旁被绑着的云姒:“……”
好家伙,
她现在知道,
为什么一趟旅行回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发展得这么快了。
原来是……绑架。
而她,变成了炮灰。
云姒唇角微微抽搐着,不经意间抬眸,
好巧不巧,又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眸子。
他似乎一直在时不时看她,
对上视线后,他顿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挪开了。
冷冷淡淡地,起身就走。
很快,
苏玛丽就被拖走了。
剩下皇甫熊和云姒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姒姐,我……”
皇甫熊似乎想解释,
但下一秒,
门口又有一个壮汉走了进来,
看见皇甫熊还有力气说话,一脚就踢了过去,
“妈的!龟孙子话这么多!”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13)(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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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挥拳对着他的脑袋重击了两下。
本来就就被打得五脏六腑都疼的皇甫熊,瞬间晕了过去,再无意识。。
云姒扬了扬眉,安静闭嘴。
那壮汉打完皇甫熊后,便走了过来。
云姒立刻警惕。
不想,
壮汉帮她把身后的绳子解开,道,“你,跟着我走。”
“……哦。”
云姒被松了绑,扶着柱子,缓缓站了起来。
那壮汉也不急,等着她站稳后,抬脚走了出去。
云姒慢慢地跟着。
走出仓库,
云姒才发现,这是一条极其阴暗的走廊。
长长的走廊两旁,是一个又一个紧凑的房间。
房间的门很厚重,只要关闭,单凭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逃脱的。
而云姒刚一走出仓库,
仓库的门就瞬间关上,自动锁门。
门上,监控摄像头照射着里面的一切。
只要里面的活物消失不见,
监控报警器就会立即警报,全面封锁仓库。
云姒四下偷偷地看着,没有说话。
一直在跟着壮汉走。
没过多久,
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壮汉输入了指纹,
随即,大门打开。
他领着她,走了出去。
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大门,云姒不得不佩服,这里的封闭性,简直可怕。
人被关在这儿,简直插翅难逃。
云姒一边心里吐槽着,一边走。
最后,
壮汉把她带到了一辆黑车旁。
他打开门,示意让她坐进去。
云姒嗅到九歌的气息,眼眸一亮,立即探了个头,“先生!”
男人坐在里面,没有说话,似乎在闭目养神。
精致深邃的眉眼淡淡,像是尊没有感情的神像般,阴凉冷戾。
修长双腿交叠着,长指搭在腿上,不紧不慢地点着,情绪不明。
云姒看见是他,分外高兴。
她坐进去,眼睫弯弯,看着他,没有一丝害怕。
虽然九歌又不记得她了,
但是她努努力,说不定,他又会喜欢上她呢?
云姒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
自己的油爪子想摸上去,但又怕他不高兴。
毕竟,
这次的九歌,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温柔好脾气了。
云姒坐好,见他不说话,便自己也默默闭上了嘴。
很快,
车门关上。
汽车驶离。
外面的景色变换,渐渐出现了海岸线。
云姒安静地看着窗外,眨了眨眼,忽然有些反应了过来,
这似乎——不是琉璃岛!?
琉璃岛的游客众多,海岸线总是会挤得满满的。
哪怕是那次他们包了场,也能远远地看到另一边的游客。
但现在,
宽阔无比的海岸线上,空无一人。
金色沙滩上,到处都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个人。
汽车在沿着山腰间弯曲的路行驶着,透过车窗,云姒可以看见汪洋大海,以及满天橘色的夕阳。
海鸥伸展着长翅,在海边捕食,
蔚蓝无垠的大海,沐浴在夕阳下,
像是即将陷入了沉睡般,没有受到丝毫外来的打扰。
一切,都静谥美好得不可思议。
云姒转头,
刚好,又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她一愣,随即笑嘻嘻,“先生。”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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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淡淡地收回视线,语气平静,
“多大了?”
“二十啦!”
“我叫云姒,你可以叫我姒姒。”
小姑娘凑着小脸过去,眼眸晶亮,
“先生叫什么名字?”
男人顿了顿,唇瓣微掀,“苏溯。”
云姒哦了一声,随即笑,“那我以后可以唤你阿溯吗?”
就像是,上辈子的阿言一样。
苏溯幽深的凤眸淡淡扫她一眼,唇角微扯,语意不明,
“怎么?不怕我?”
云姒摇头,很诚实,“不怕。”
他是九歌,她自然是不怕的。
男人意味不明地淡笑一声,微微支着脑袋,看着她,缓缓开口,带着几分玩味的笑,
“既然不怕我,那便把你卖了,如何?”
云姒楞了楞,“卖?”
“怎么卖?”
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男人顿了顿,忽然沉默。
他似乎是皱了一下眉,对自己说的话有些恼,
玩味的笑消失,没再继续说下去。
车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云姒偷偷看他。
他身上,九歌的气息分外浓烈。
靠近时,
就像是被九歌抱着一般,分外舒服。
云姒眨了眨大眼睛,悄悄地,又凑近了几分。
灵动的眼珠子盯着他搭在腿上的手,转了转,自己的小爪子又想摸上去。
一点一点,
像是潜伏在深处的小狐狸,伺机而动。
过了一会儿,
就在云姒想要扑上去搓油的那一瞬,
平稳行驶的汽车,忽然来了个大拐弯。
云姒身形一个不稳,直接就扑倒在了苏溯的怀里。
满满柔和的九歌气息,扑面而来。
云姒立刻满足地半眯了眼睛,若有若无地蹭了一下。
下一秒,
她的额头被男人的手指点住,
他淡淡的嗓音传来,情绪不明,“想死?”
云姒抱着他的腰,笑嘻嘻,又摸了一下。
摸到他腰间的枪时,她瞬间一愣,
小手又摸了摸,冰冷枪支的轮廓清晰可见。
“知道,那是什么吗?”
男人也不阻拦,淡淡在她耳边,轻声慢悠悠地问。
云姒沉默了一下,立即正襟危坐,
“我不想知道。”
云姒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还有枪。
要知道,
枪支弹药在A和C国可是管制品,寻常人是不可能有的。
能有枪支弹药的……
恐怕,
要么是军队,要么……
就是混黑的。
苏溯肯定不是前者,
因为他绑架人的手法,太过熟练了,
若不是军队……
那就明显是……
道上的!
识时务的云姒立即像小学生一样坐好。
乖巧如鸡。
男人纤薄的唇角细微勾了勾,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
幽深暗沉的丹凤眼,暗如深渊,沉沉地,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云姒心里也在思索。
这一次的九歌,明显没有上一世那么温柔了。
主要是……手里还有枪。
要是被他发现她不老实,喜欢偷偷搓油,
他一怒之下,一枪把她给崩了……
云姒微微沉默。
……算了,
这次还是老实一点。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转头,偷偷看了一眼他。
男人此刻正微垂着眉眼,神色冷淡,
你是我的唯一弱点(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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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看她,唇角平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姒默默地坐好。
靠在软垫上后,她安静地将手覆在肚子上,然后看着窗外,发呆。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疑问,
想问他的身份,问他想带她去哪。
但想到刚才他冷漠无情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自觉地闭嘴。
嗯,
这次的九歌不温柔了,
她得老实。
这般想着,
欺软怕硬的小姑娘也就这般做了。
一路上,
车内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汽车平稳地沿着道路行驶着,
车窗外,
夕阳西下,天空与海洋的交界处,早已被满天的橘光晕染开来,变成了油彩画一般,朦胧又清晰。
海面上,粼粼的波光潋滟着,反射着那巨大夕阳的倒影,
层层的波浪从天边蔓延,顺着海风的吹拂,翻滚到了浅金色的海岸边,随即消失在沙滩上。
觅食的海鸥栖息在陡峭的山崖壁上,三三两两地徜徉在橘黄的天空之中,
雪白的羽毛宛若王冠上的宝石一般,点缀了那一幅波澜壮阔的大海图,赏心悦目,一切都和谐得无比美好。
当汽车缓缓驶入山腰内壮阔的庄园时,
苏溯的肩膀上忽然落下了一道重量。
他顿了顿,侧目。
小姑娘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小脑袋安静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柔软卷翘的睫毛仿佛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暖光。
她似乎很累了,脸颊都是苍白的,
安静的睡颜宛若精致漂亮的瓷娃娃一般,朦胧,又易碎。
她的手安安分分地搭在腿上,只有小脑袋靠了过来,
身上的气息很淡,但隐隐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花香味。
很香,又很……诱人。
苏溯幽深的凤眸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表露。
冷漠无情的人,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不会对什么东西心慈手软。
他骨节分明的手微微蜷住,像是在摩挲着什么般,力度不大。
过了一会儿,
车缓缓地停下了。
开车的司机解开安全带,下车。
将后车门打开后,他安静地退到了一边,训练有素,不会有一丝惊扰。
坐在后车座上的男人,没有动作。
一直盯着云姒的脸,眸色微暗。
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是身子微微僵硬,被靠着的肩膀,也一动不动,甚至有些刻意地调整了位置。
他静静地盯着她,抿唇,眸底明灭不定。
把她带回来,他大概真的是——
鬼迷心窍了。
苏溯本来想一把推开她,
但哪怕是有理智,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脸时,还是不受控制地放轻了。
动作定在那里,始终没有用力。
苏溯眸光沉沉,阴戾的眉骨闪过了一丝暴躁的杀意,
像是发现了什么致命的弱点,想下手,却又死死地僵住。
冷静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杀了她,
否则,
她一定会影响他未来的判断。
所有混道上的人都知道,
人,不能留有自己的弱点,
尤其还是……女人。
苏溯的母亲,就是被人抓了,然后,成功威胁了他的父亲。
你是我的唯一弱点(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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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父亲好不容易培养的势力节节溃败,
母亲也——惨遭蹂躏,死无全尸。
苏溯是从血泊里逃生出来的,亲眼目睹过,父亲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压制,最后——屈辱而死。
所以,
他绝对不能,有弱点。
只有孑然一身,才永无破绽。
苏溯微凉的手缓缓往下,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沉沉的眸色,像是看淡了世间薄凉一般,阴冷,又无情。
一秒,
两秒,
三秒……
放在小姑娘脖子上的手,仿佛被什么拦住了一般,一丝力度都没使上去。
白嫩嫩的脖颈,上面一丝印痕都没有,
小姑娘还在一无所知地睡着,靠着他,睡得很熟。
大抵是因为麻醉药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又或许是因为身边九歌的气息太舒服,
云姒一丝警惕心都没有,睡得又香又甜。
最后,
眸色明暗不定的男人,垂眸,
还是俯身,慢慢抱起了她。
云姒的小脑袋顺势靠在了他的胸膛。
男人顿了顿,一言不发。
将她横抱起来后,他下车,抱着她,走进了庄园。
保镖们面不改色,像是没看到他怀中的人般,在门口守着,一动不动。
苏溯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
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不可理喻。
那帮人的消息那么灵通,
今天他带回来一个女人,明天那些人就都会知道。
要是真的暴露出这件事……
苏溯冷着脸,一点都不想去想那该死的后果。
管家看见走进来的苏溯,正欲弯腰,
又看见他怀里的人,愣住,随即,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家……家主?”
他刚想说话,就被苏溯一个淡淡的眼神扫了过去。
管家立刻闭了嘴。
上楼,开门,关门。
苏溯抱着云姒,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一躺到舒服的床,就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声咕哝了几句,便又睡熟了。
头发也散着,脚也光着,有些地方,还残留有方才被绳子绑着的红痕。
苏溯阴沉着脸,盯着她,幽幽地,
像是在一旁想动手的凶兽,想杀人,却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明明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害了他,也会害了她,
但他就是——
冷着脸的男人,转身,走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
他手里拿着几块刚用热水浸泡过的干净毛巾,
他一边冷着脸,一边轻了又轻地帮她擦脸,擦手,擦脚。
第一次帮别人做这种事情的男人,动作有些僵硬,
特别还是沉着那张脸时,仿佛下一秒,冷血的恶魔就要掏出枪把她给崩了一样。
擦干净手脚后,
苏溯盯着她皮肤上的擦伤,又从柜子底下拿出医药箱,给她涂药。
一边涂,一边恼。
恼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
……
做好一切后,
他像是在躲着什么般,抬脚就想走。
但走了两步,
他又停住。
下一秒,
冷着脸,又回头,给她盖好被子。
心情分外暴躁的冷血男人,一边身上散发着冷气,一边轻手轻脚地给她掖好被子。
你是我的唯一弱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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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分外暴躁的冷血男人,一边身上散发着冷气,一边轻手轻脚地给她掖好被子。
画面很违和,却又显得莫名地好笑。
掖好被子后,
他盯着她的侧脸,漆黑幽深的瞳眸沉沉浮浮。
像是被暗处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又冷,又危险。
女孩苍白的脸颊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霎是好看,精巧的鼻尖,还有软软的嘴唇,无不透露着惊艳,动人。
像是象牙塔里从未接触过外界黑暗血腥的小公主,连衣裙都是纯白的,娇软无瑕。
苏溯第一次在街边见到她时,
就知道,她对他,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就藏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
明明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做,就是站在那儿,眯着眼睛打盹,
他就已经被吸引了。
就像是,蝴蝶找到了最爱的那一朵花般,流连着,眷恋不舍。
苏溯本来想着,
这样危险的因子,他不能靠近,
却不想,
他的手下,在绑架皇甫家的继承人时,居然顺带,把她给绑了。
再一次见到她时,
天知道,
他当时的心跳都多块。
就像是,心脏被疯狂电击了一样。
苏溯沉沉地盯着她,呼吸微乱。
过了三秒,
他忽然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因为怕吵醒她,他只停留在表面,浅尝辄止。
沉浮的凤眸,缓缓眯起,像是野兽尝到了什么美味的点心一般,泛起了愉悦的暗光。
嗯,
至少,
他的弱点,很香,很好吃。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摩挲了一下她漂亮的眼尾,像是在记忆着什么。
十分钟后,
男人起身,离开。
房间门,被静悄悄地关上。
床上,
睡得舒舒服服的小姑娘,闭着眼睛,一无所知。
……
……
云姒似乎又做梦了。
梦里,
她回到了桃林,
回到了,两个人的家。
一袭白衣温柔的男人,正在小厨房里,烧着茶水,一边弯起袖子,揉着面团。
袖子被挽起来,露出了他白皙线条好看的手臂,
修长雪白的手指上,沾着面粉,还沾着桃花那淡淡的花香。
男人揉着面,时不时加点蜂蜜进去,
烧的茶水开了,他便忙走过去,将配好的茶包放进去,然后盖上茶壶盖。
温文尔雅的天神,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不用法力,亲力亲为地揉面团,做桃花酥,还有煮茶水。
云姒趴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小手指微微捏着门框,而不自知。
面团发酵好后,
男人将大面团分好,分成一个个小面团。
随后,又将面团捏成了大致的形状,拿起专门用于雕刻的小划刀,一点一点细心地雕磨着面团的形状。
云姒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淡粉色的面团,逐渐变成了花朵的模样。
男人看着,似乎不满意,便又捏了捏,重来。
温柔清冷的美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仿佛耐心无穷无尽一般,不厌其烦。
很快,
面团被雕刻成了一朵朵漂亮的彼岸花。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18)(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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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面团被雕刻成了一朵朵漂亮的彼岸花。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垂眸,轻轻地摸了摸,温柔开口,带着几分垂怜,
“抱歉,明明是用桃花做的,却弄成了彼岸花的样子。”
“姒姒很喜欢彼岸花,看到彼岸花,会很高兴的。”
“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们了。”
他说着,施了法术,防止面团变形,
然后,
便将它们一个一个整齐摆好,放在了烤炉里。
男人的手抓住干燥的树枝,弄了弄柴火,又仔细地吹了吹,让炉火大一些,
烟灰飘出来,一下子就弄脏了他的手,
他也不在意,安静地等着,时不时去看看茶水。
云姒看着,悄悄地,红了眼眶。
“九歌……”
她忽然跑出来,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几分隐隐的委屈和依赖。
男人身形一顿。
他放下树枝,转头,“怎么醒的这么早?”
按理,
她该是再过半个时辰才醒的。
男人轻轻推开了她,“我身上脏,别碰。”
他耐心又温柔。
云姒红着眼睛,不说话,
扑进他的怀里,抱得紧紧的。
“怎么了?”
男人涟漪漂亮的紫眸微垂,温和看她,“肚子饿了?”
“……”埋在他怀里的云姒摇头。
不饿,就是想抱他。
男人微微柔了眉眼,似乎有些好笑,“姑娘家家的,要记得男女有别,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总是投怀送抱的,真的是……
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
他像个无奈的大家长一样,温柔训她。
云姒吸了吸鼻子,抬头,委屈看他,“你凶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开始委屈了,
可怜巴巴地闪着泪花,像是特别难过一样,
“你凶我……”
男人一顿。
眉间的笑意慢慢蔓延开,“我哪有?”
“你就有!”
他弯唇,似无奈,似叹息,“没凶你,只是在告诉你,要记得男女有别。”
不然,哪天傻乎乎的,被别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云姒红着眼睛,抿唇,“就有凶我。”
小世界里,可凶可凶了。
还说,想要卖了她。
她抱着他的脖颈,凶凶地咬了一口,算是泄愤。
男人怔了怔,缱绻的长睫微颤,宛若飘然起舞的蝴蝶一般,在眼睑下落下了一层漂亮的阴影。
他的耳尖悄悄地红了一下,手也缩了缩,
过了两秒,
他笑了一下,眸色温柔,
“要是凶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以后不凶了。”
他清透宛若琉璃般的紫眸弯了弯,低声示好,
“姒姒可以,别生气吗?”
好脾气的男人,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低头道了歉,
大概是……
刚才他的语气,让她难过了。
心思细腻的温柔美人,慢慢记下,防止以后再犯。
云姒不说话了。
好半响,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九歌失去了记忆,才不是故意的,
他本来就要历练,凶一点……那就凶一点。
她宽宏大度,不会和九歌计较的。
小姑娘收拾好心情,抱着他,蹭了蹭,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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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她的脸,唇角微抿,
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不能用太狠的手段,否则会吓到她,
他停顿了一下,放开她,语气平平,
“只要你乖乖的,不跑,就什么事都没有,知道了么?”
“……哦……”
云姒低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抬头,
“那我是不是要在这里待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我就能走了么?”
苏溯微微挑眉,暗沉的眸流连在她削瘦的肩膀上,似笑非笑,
“你说呢?”
云姒摸不透他的态度,只唔了一声,道,“你不是说,留下来的两个人,要给你玩一个月么?”
那一个月之后,
是不是意味着,她要离开了?
苏溯嗤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
银色精致的打火机打开,点燃烟,慢悠悠地吸着。
他神色慵懒,性感,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浓沉的音色微微嘶哑,道,
“云小姐,可真天真。”
他寡薄的唇瓣缓缓吐出白烟,眸色冷淡,
“出门在外,难道家里人没告诉过你,千万……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么?”
云姒愣住,“你的意思是……?”
她正说着,忽然被他的烟呛了一下。
咳嗽了两声后,
她捂着鼻子,退后一步,皱眉,
“你很喜欢抽烟吗?”
感觉他经常在抽烟的样子。
云姒捏着鼻子,闷声问。
“……”男人叼着烟的动作稍顿。
看到她皱眉,他沉默了一下,
随即,将烟拿下,放在一旁的烟灰缸中,捻灭。
“偶尔抽。”
他平淡回答。
云姒见没了烟,这才松开鼻子,
她撇了撇小嘴,道,“抽烟不好的,会很伤身体的。”
“……”苏溯没说话。
云姒看了看他,伸手,扯了一下他的手,道,“阿溯,我饿了。”
她巴巴地看着他,小可怜模样十足。
“一天都没吃饭了……肚子饿……”
男人凤眸微眯,平静看她,眸色薄凉,
“云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人质?”
你有见过人质,拉着绑匪的手,喊饿的么?
云姒迟疑了一下,点头,“我知道我是人质。”
“但是……”
“要是人质饿死了,你不就挣不到钱了嘛!”
她忽然笑嘻嘻地扬起小脸,脸皮巨厚,
“为了让你能挣钱,我当然要努力活到一个月后啦!”
“……”苏溯微微沉默。
他淡淡看了一眼她拉着他的手,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云小姐说的倒也没错。”
是该养胖点。
男人眸色缓缓暗沉了下来。
……
……
半个小时后,
云姒坐在餐桌旁边,抱着大碗,美滋滋地吃着苏溯给她做的蛋炒饭,好不欢快。
果然,
只要是九歌,做的饭都好吃。
她真的,太喜欢九歌啦!
云姒舀了一大口金黄饱满的饭粒,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双腿摇晃着,嫣红的裙摆衬着她的雪白脚踝,分外好看。
厨房门口,
白日里还在叼着烟,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男人,此刻正挽着洁白袖口,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出来。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1)(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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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牛奶轻轻放在云姒面前后,男人坐在她对面,微微支着太阳穴,安静看她。
明明眉宇间似乎带着点不耐烦,
但手艺却是极好的。
云姒抱着碗,吃得很满足,
“谢谢阿溯~”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自来熟得很,
“阿溯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欢~”
“……”苏溯的视线淡淡挪开,
没有看她,眉眼冷硬。
只是唇角,若有若无地上扬了一点。
云姒将他做的蛋炒饭吃完,又把甜甜的牛奶喝光,
最后,她揉着肚子,打了一个长长的嗝,“我吃饱了……”
她舔了舔嘴角,像只猫咪一般,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倒在了靠椅上。
盯着对面的俊美男人,她砸吧砸吧嘴,被压下去的小色心又渐渐冒了出来。
正所谓饱暖思。。yin,。yu,
云姒又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例外。
她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腰。
也不知道那把枪还在不在,
要是不在……
流氓姒的小色心逐渐膨胀。
“吃饱了?”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不紧不慢地点着桌面,语气平静。
云姒:“吃饱了。”
“既然吃饱了,那就来说一说……住在这里的规则。”
云姒眨了眨眼。
“规则只有一条,就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云姒:“……啊?没啦?”
这么简单的规则???
苏溯挑了挑眉,目光幽幽,
“看起来,你很失望?”
云姒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以为……这里的规则有很多。”
她本来就不想离开他,
只要他在这,她当然不走。
所以唯一的这一条规则,
对云姒来说,其实也算是可有可无。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修长双腿交叠,语气散漫,
“只要你乖,就什么事都没有,懂?”
云姒歪了歪头,眨眨眼睛,问,“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不多,大概就……三个?”
她伸出了三根手指。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下巴微扬,颔首,“说说看?”
云姒立马来了精神。
她像小学生一样坐好,目光灼灼地问,
“阿溯,结婚了吗?又或者,有女朋友了吗?”
男人一怔。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盯着她,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锐利深邃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毫不留情。
云姒弯眸微笑,不甘示弱。
过了三秒,
苏溯似乎笑了一下,更愉悦了,“没有。”
“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妻子,还是单身?”
“嗯。”
云姒瞬间满意了,
那她要努力追他,和他再做一世的夫妻。
“第二个问题,这里是哪里呀?我不能离开,那能和外面的人打电话联系么?”
苏溯缓缓回答,“这是私岛,暂时不方便透露名字。”
“至于联系……”
他点了点桌面,嗤笑,
“你不必联系,外面的人,自会找上门。”
这次绑架,本来不是他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
手下的人误打误撞,顺带把她给绑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2)(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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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溯向来觉得,
送上门的礼物,不要白不要。
尤其还是……
特别可口的。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姿态慵懒。
云姒想了想,还是弱弱地道,
“要不……就给我……打一个电话吧?”
“要是不打电话,我爸妈很会担心的。”
她又巴巴地看着他,带着几分请求。
“……”男人微顿。
“好不好?”
云姒伸手,抓住他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我打完电话,就会乖乖待在这里的,好不好?”
云姒已经开始会卖乖了。
上辈子的慕寒言,就特别吃她这一套,
小可怜的模样一出现,他就会心软,抱着她,温柔地哄。
虽然不知道这一世的九歌吃不吃这一套,
但是试一试,总是不会错的。
云姒软了语气,模样又软又乖又可怜,
“阿溯……好不好?”
她抓着他的手指,摇了摇。
她刻意放甜的软嗓几乎是带上了几分不自知的勾人之意。
像是水汪汪眨着狐媚大眼睛的小妖精,美得不行。
男人的眸淡淡地盯着她,
眯了眯,似乎有些明暗不定。
被抓着的手顺着女孩的动作,没有反应,
只是,
此刻,
只有苏溯自己知道,
自己有多么想吞了这只妖精。
他幽暗的眸像是深深的漩涡一般,透着致命的危险,
成功被小妖精勾引住的冷血恶魔,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微凉,
“你想要打电话,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求救呢?”
云姒抓着他的手,坚定摇头,“不求救,我保证。”
她严肃得差点就要给他发誓了。
开玩笑,
他在这儿,她才不跑呢。
云姒看他心情似乎还算不错的样子,
便大着胆子,走到他旁边,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嘻嘻,
“我肯定不会骗你的,好不好?”
“……”男人只淡淡看她,不说话。
云姒趁机偷偷瞟了一眼他的腰。
他似乎身上没带枪。
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有杀伤性的武器。
云姒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小流氓心又渐渐冒了出来。
小爪子正想一点一点伸出去,
下一秒,
一部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三分钟,我听着。”
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明明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莫名地,云姒听出了一股妥协的意思。
她楞了片刻,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直至男人挑眉,开口,“不要?”
她猛地亮了眼睛,接过,“谢谢阿溯!!”
原来撒娇装可怜真的可以!!!
云姒感觉自己发现了一项不得了的技能。
凶凶的九歌,居然也吃这一套!
(′???‵)
她打开手机,快速输入手机号,
拨通之后,她开了免提,让苏溯听着。
“喂?”
“妈,是我,姒姒。”
“姒姒!”
电话中的云母瞬间语气变得激动,“姒姒,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不舒服?”
她一连串着急的问题炮轰过来,让云姒都插不上话,
“妈……我很好。就是皇甫熊……”
她说着,看了一眼苏溯,欲言又止。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3)(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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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哭着捂唇,“咱们不管那皇甫熊!我就问你!你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没有,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云姒道,“妈,你别担心,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所以没有拿我怎么样。”
苏溯看着她,慢慢竖起了两根手指,示意——还剩两分钟。
云姒立刻抓住他的手指,不看,掩耳盗铃,
“妈,你别担心,对方只是跟皇甫家要钱,等皇甫熊被放出来了,我应该就能跟着出来了。”
“千万千万别太担心,我很好,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云姒再三强调。
云母哭着,没说话。
下一秒,
手机就被云父给夺了,“姒姒,那帮人是谁?你看清脸了吗?”
“你现在大致在哪?哪里来的电话给你打回来?他们开的条件是什么?”
“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打你?”
云姒抓着苏溯的手指,忙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事。”
“对方……对方是蒙着脸的,我看不清他们的脸,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反正……反正你们千万别担心,等皇甫家赎回皇甫熊,我应该就能一起回去了。”
虽然……
苏溯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明朗。
她偷偷看了一眼苏溯。
男人眸色幽深,淡淡看着她,缓缓开口,做了个口型,“时间。”
云姒连连点头,
转头又和云父交代了几句。
直至挂了电话时,
云姒看了一眼通话记录——七分三十四秒。
她眨了眨眼睛,微微心虚。
“谢谢阿溯~”
她乖巧地把电话递了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苏溯倒是没看,接过,语气微凉,“你超时了。”
云姒嗯了一声,厚着脸皮笑,“不打紧不打紧,谢谢阿溯~”
“阿溯真好,谢谢你谢谢你~”
云姒花式吹他的彩虹屁,麻溜得很。
男人瞥她,没说话。
明明在白日里,他的脾气一看就很坏,还很凶,手段也很狠毒——
但云姒忽然觉得,
他的脾气,好像也没看起来的那么凶。
至少,
他好像不会动粗,也不会骂人。
云姒渐渐心里有了底。
漂亮灵动的眼珠子一转,伸出油爪子,摸向了他的腰,
男人微凉的视线看了过来,“怎么?又有要求?”
明明被绑架,变成人质的是她,
怎么胆子就这么大,真的就不怕他?
男人不轻不重地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摩挲了片刻,
“吃饱了就回去睡觉,记住,不准跑。”
云姒小脸一耷,撇嘴,“哦……”
又占不到便宜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低头,乖乖上楼。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指尖轻扣着桌面,眸色暗了暗,
像是有些燥热一般,领口处的纽扣又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
待女孩回到房间,关上门后,
他坐在椅子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最后,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打了出去。
手机放在耳边,音色寒冷,
“一个月的时间,给我好好招待皇甫熊。”
“还有,那个女的,抓回来。”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4)(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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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死,随便玩。”
皇甫熊既然选了她,那就意味着……
她在他心中不一般。
苏溯唇角微微勾起,寒冷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味,
难得抓到这条大鱼,还有一个小诱饵,
要是不能好好利用这条诱饵,刮下大鱼身上的肥膘肉……
那就太对不起那……天赐良机了。
男人慢悠悠地转着手机,面容阴暗。
像是生长在地狱里阴险恶毒的魔鬼,低低地笑着,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獠牙。
性情极度阴晴不定,又……丝毫地不讲信用。
游戏规则由他而定,顺心情而改,
目的在于……那骨子里深深的恶趣味,以及贪婪。
昏暗的大灯下,
男人静静地坐在那儿,笑声诡然。
……
……
上头既然发了指令,
下头的人自然立即执行。
苏玛丽本来都已经上了飞机,要被送回琉璃岛,
结果下一秒,
忽然就被打晕,再次被送回了仓库。
等她醒来时,
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质房间里。
地板,墙壁,天花板,全部都被封死,
只有紧闭的门上,有一扇铁窗能稍微透一点气。
而房间里,有一面墙壁,是用厚重的玻璃做的,
透过玻璃,苏玛丽能够看到,
对面房间里,原本意气风发的皇甫熊,正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像条没有骨头的毛毛虫一样,缓慢蠕动着,狼狈至极。
原本那张帅气到将近能闪瞎眼睛的脸,也已经鼻青眼肿,还流着鼻血。
两个人似乎都在同一间房间里,
只是正中央,隔着厚重的玻璃墙,将声音隔去,只能看到对方在做什么。
苏玛丽哪里遇到过这种绑架的事,心里本来就害怕得不行,
能离开,结果又突然被抓了回来,
四下无人,皇甫熊又被打得不成样子,
她又慌又怕,跑到玻璃墙那,拍着玻璃,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皇甫熊……”
她哭得稀里哗啦,就像是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隔音的玻璃墙将她的声音隔去,
另一边,皇甫熊晕晕沉沉的,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但又睁不开眼睛。
他微微张嘴,
嘶哑的声音,微弱传来,
“我……皇甫熊……决……不……认……输……”
说完,
倒。
再无意识。
苏玛丽见叫不醒他,更害怕了,
哭哭啼啼地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惶恐不安地看着四周,小声地哭。
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梨花带雨的,分外怜人。
监控室内,
几个身形一米九的壮汉,一边喝着酒,一边不怀好意地盯着里面的女人,相互看了看,
“这妞,不错。”
“家主说了,只要不死,随便玩。”
他们眼里泛着跃跃欲试的光,摩拳擦掌。
暗室里,一片压抑。
……
……
#琉璃岛#
皇甫熊,苏玛丽,云姒,三个人被绑架后,
剩下来的四个人,聚在房间里,一片死寂。
家长们已经在坐飞机赶来了,
尤其是皇甫熊的父亲——皇甫虎,急得当场就爆了粗口。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5)(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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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最着急的就是云家,
云父云母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从A国赶来,
只是绑架已经成功了,对方还态度极其嚣张地放出了话:
一个月后,三十亿,赎回皇甫熊。
很明显,
对方的目标,只是皇甫家的继承人。
另外两个,只是顺带绑的。
云犹冷坐在沙发上,手机攥着手机,很安静。
另外三个公子哥,也都是第一次碰到绑架这种事,
尤其还是……这么嚣张的绑架。
大庭广众之下,
三个人就这样直接被拖走了,丝毫不怕警察追过来。
怪不得都说C国的治安差,管理混乱,
原来,混黑的居然这么猖狂。
慕容复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抓着头发,不说话。
所有人都不敢再出门,都聚集在一起,等着家长们的到来。
云犹冷攥着手机,冷静得不像话,
她似乎在发抖,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眸底满是惊惧和数不尽的挣扎与内疚。
就像是,
她早已经预料到,这场绑架会发生一样。
尽管开着空调,房间凉爽,
但云犹冷的后背已经湿透了,瑟瑟发抖的,像是经历过什么般,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慌乱无措,又恐惧内疚。
她不知道,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
这一次绑架,应该是当天晚上,赎金赎回了皇甫熊,苏玛丽,还有……她。
但这一次,
对方变了口径,明显要绑人质一个月之久。
而且……这次,绑了云姒。
云犹冷只是想改变未来发展的走向,
但是——
这次,换成了她的亲姐姐——云姒。
云犹冷一回想到那场绑架,整个人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死死地,喘不上气,
仿佛被按在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永生黑暗。
那场绑架,
皇甫熊拼了命地保苏玛丽,
结果呢?
只有她,被。强。
。Bao。。了。
云犹冷颤抖着手,眼神阴鸷,
从心底里涌出的极大讽刺和恨意,就像是紧密的网一般,包裹住她,让她死死地被压在尘埃下,呼吸不得。
当初她哭着喊着,求饶,
结果最后,还是——
她眼神冰冷,想发泄出滔天的恨意,却又藏着无措惶恐,惊惧不安。
这次,换成了云姒……
姐姐她……
云犹冷颤抖着身子,低下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曾想到……命运的齿轮,在改变。
而她的噩梦,也毫无预兆地……转移了。
姐姐……
对不起……
云犹冷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痛苦,又惶恐。
……
……
这一夜,很漫长。
……
……
与外界断绝了联系之后,
云姒感觉自己就像是象牙塔上的公主,能吃能喝能玩,就是不能出去。
庄园里的一切地方,她都能去,就是不能去大门。
除去吃饭洗澡睡觉,只要她走出房间,便会一直有人跟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像个行走的监视器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云姒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慢慢地,她也就能无视后面跟着的人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26)(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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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走累了,就回别墅看电视。
苏溯不给她玩手机电脑,只允许她看电视,看电影,或者看看书。
云姒也懒得自在,乖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电视,不吵也不闹,安分异常。
苏溯很忙,云姒基本上很少能看见他。
他几乎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回来也是步履匆匆的,腰间收着枪,眉眼阴戾。
偶尔有几次,
云姒还能看到他的手上沾有血,
不多,似乎是没洗干净的。
回来停留一会儿之后,
他换了身衣服,拿了点东西,就又出去了。
经常性地,
云姒睡觉时,他还没有回来,醒来时,他又已经不在了。
云姒时常想找机会和他说几句话,结果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好放弃。
……
……
一眨眼,
半个月一晃而去。
云姒每天过得悠闲又舒服,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苏溯不在,她又不能出去,便只好安静待在房间里看书。
终于,
有一天夜里,
云姒半夜爬起来上厕所时,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车灯,听到了汽车引擎停息的声音。
她上完厕所,便偷偷趴到窗边去看。
窗外,
远远地,
她看到苏溯一身戾气,阴着脸,从车内下来,大步走进了别墅。
身后跟着的人立刻自觉地站在别墅外,静静守着。
云姒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去触苏溯的霉头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苏溯回来时,脸色都特别吓人。
仿佛下一秒就要拿起枪崩了人一样。
云姒每次都默默缩着脖子,安静地窝在沙发上,乖乖看自己的电视。
这次苏溯的脸色依旧不好,
她还是乖一点——
云姒正想回床,忽然脚步一顿,眉头微皱,
……血腥味?
从地狱出来的彼岸花,最熟悉不过血腥味了,
哪怕在空气中被稀释了百万倍,
她也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云姒微微蹙眉,心里瞬间不安了起来。
他……
受伤了么?
云姒走到门边,鼻子又仔细嗅了嗅。
……真的是血腥味。
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把住了门把手。
门悄悄地开了一条缝。
小姑娘的鼻子一皱,
下一秒,她直接打开了门。
九歌的血腥味!
云姒靠在三楼的大理石扶手上,四处看了看。
一楼没人,灯是昏暗的。
血腥味很淡,好像是从……
云姒动了动灵敏的鼻子,随即,转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那是苏溯的房间,平日里都是锁着的,
但现在,
门是关着的,底下的门缝,也没有透光,
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云姒看了看,走了过去。
血腥味更重了。
似乎还带着一股灼烧伤。
云姒站在门口,微微抿唇,抬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阿溯,是我。”
她小声着在门口道,“我能进来吗?”
她知道他受伤了。
她猜,
大概是因为不能声张,所以他才会忍到回房间,才脱衣服。
他很谨慎,也很能忍,
空气中血腥味很淡很淡,常人基本上是闻不到的,
但正因如此,云姒才很担心他。
她会法术,她可以帮他的。
云姒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门内,依旧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动静。
似乎是不想理她。
云姒咬了咬唇,有些着急。
她想了一下,正想再开口,
下一秒,
门开了。
屋内很暗,根本看不清人影。
只是,
里面,忽然伸出来了一只手,
拉住她,大力把她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