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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文阅读

作者:糖炒肥栗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txt下载     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暴君的小公主(44)

    怜儿不说话了,安静地退下。

    退到宫殿外面,叹了一口气,然后吩咐人记下今日殿下的起居。

    又是一日未出。

    也不知道是为何,殿下这段时间一直闷在殿内,也不出去。

    虽然她的日常起居正常,情绪也没什么不对,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怜儿想到近段时间前朝上帝王的怒火,又联想到那一次帝王来找殿下。

    那次谈话之后,两个人似乎就是不欢而散。

    当时她们这些下人不能进去,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只不过,即便是不欢而散,长乐宫的所有待遇依旧照常,各司各房的总管还是源源不断地把最好的送来。

    如此一看,楚阳公主其实并没有失宠。

    至于到底为何惹了帝王不快,那就无法得知了。

    怜儿站在宫殿外,甚为安静。

    ......

    ......

    ......

    寂静的夜,寒风呼啸。

    肃然沉穆的皇宫就像是沉睡的巨人,凛冽在寒风中,巍立不倒。

    帝王整肃大理寺一众贪污腐败官吏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皇都。

    今晚的夜沉沉,就像是那四处飞溅,暴露在外的血液一样,早已变成了浓稠暗郁的颜色。

    一众人被斩杀,大理寺内的官吏几乎是全军覆没。

    如此一来,等同于废掉了大理寺这样一个部门。

    所有被斩杀的人,都挂在了自家门前,被百姓唾骂。

    帝王今日的气压,更是阴沉至了极点。

    甩袖下朝的时候,底下的官员更是个个都战战兢兢,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下朝了,个个才腿软地坐在了地上,一声怒言都不敢出。

    大理寺被大清洗,里面先帝时期便在的老人,全部都没了。

    而重新提拔上来的人,全部都是这位年轻帝王的忠实拥护者。

    一时间,帝王的政权更是稳固。

    消息传到长乐宫时,已经是夜里。

    云姒从浴池里走出来,披上丝滑绵柔的素衣,系好带子,然后便听到了外面侍女的小声嘀咕。

    她的听力好,耳朵动了一下,便听到今日皇帝又杀了不少人的事。

    侍女说着,为首的大理寺卿因为贪污银两无数,已经全部被抄家,判处满门斩首。

    还有那行刑场上,血流得到处都是,尸首就像是杂草一样乱放,触目惊心得很。

    百姓们虽然看着很解气,但是事后想起来,估计也是害怕。

    帝王的处决太狠了,虽然能斩草除根,但是......

    大家本来就怕那位年轻的帝王,如此一番,怕是更加畏大于敬。

    云姒垂眸,淡然地披上了披风。

    推门出去,侍女们忙住了口,跟在她身后。

    浴殿距离她的寝宫不远,走两步便到了。

    侍女在前面引着路,精致的宫灯微微摇摆。

    云姒进了寝宫,侍女们正要静然退下时,只听她淡声问,“陛下近日,杀了不少人?”

    侍女们皆一愣。

    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叫霜儿的行了一礼,回答,“是的,殿下,都是些不中用的臣子,犯了些错误,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暴君的小公主(45)

    意思就是,陛下无错,错的是那些被杀的人。

    “......”云姒沉默,随即摆了一下手,“知道了,退下吧。”

    她倒是忘了,长乐宫内,除了迎春,其他的,恐怕都是阙琰的人。

    所以,问了好像也是白问。

    侍女们只好退下。

    “对了,把迎春找来,本宫有话要和她单独说。”

    “是,殿下。”

    迎春很快就来了,小跑进殿内,脸颊都被外面的冷风吹得红通通的。

    云姒命她关上了门。

    “事情如何?”她慢慢倒了一杯茶,问。

    迎春看看四周,然后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殿下果然没说错,奴婢真的看见那个怜儿在偷偷记录您的日常起居。”

    “只有她在记?”

    “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在同时记,只不过距离得太远,奴婢看不到她们记录得到底有多详细。”

    “......”云姒垂眸,喝了一口茶,“可看到她们把记录交给了谁?”

    迎春摇头,“没有,奴婢观察了好久了,都不知道她们的记录到底放在哪里了,总之只要是新的一天,她们就会重新拿出一本新的来记录。”

    “而且,她们特别警惕,奴婢就是走近一点点,她们都能知道,所以......奴婢就只能探出这些。”

    侍女们行事都太谨慎了,要不是公主让她去观察,她还真的发现不了。

    唯一得出来的这样一个结果,也还是因为她偷偷观察了好久才得出来了,费劲得很。

    只不过,得出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恐怖了,自己的日常起居全部被记录下来,也不知会被交往何处。

    这样的待遇,不该是只有帝王才有的么?

    迎春想了想,问,“公主可有什么打算?可要把这些人都换了?”

    云姒笑了一声,“没用的,换了一批新的来,一样会是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得到这样的消息,她心中倒是有数了。

    至少,她知道,该去试探什么了。

    迎春退出去后,云姒吹灭了灯,然后将被子铺开,在里面放了个长长的枕头。

    弄成床上的人已经熟睡的样子后,她的身影才瞬间消失,无踪无迹。

    ......

    ......

    ......

    太极宫。

    今夜没有下雪,但是气温依旧是冷得异常,直叫人手脚发僵。

    守在殿外的王公公,尽管身上穿着棉内衬,但依旧是挡不住这夜里的寒风,时不时搓手哈气。

    已经很晚了,该是就寝的时间,但宫殿内的灯依旧长燃不熄,似乎要烧近到了天明。

    皇帝不睡,外面守着的人自然就不敢睡。

    王公公看着殿内还在亮着,叹了口气,却是不敢进去。

    这些天皇帝过于勤政了,每夜都批奏折批到快要天明。

    睡得少了,性情更是阴晴不定,看过来的眼神渗人得紧。

    奈何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劝,怕一劝,脑袋落地。

    可怜王公公,一把老骨头了,还被迫一直跟着不睡觉。

    坚持了数日,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受不住了,也体寒得厉害。

    他这样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快要被冻僵的筋骨,又悄悄地叹息,站着。

暴君的小公主(46)

    一旁,朱漆绮木的侧旁。

    冰冷的地面上,悄然地落下了一道小阴影。

    小阴影毛毛绒绒的,停在那里一会儿,然后就轻松跳上了高高的窗檐,站在了上面的小木板上。

    它左右看看,本以为如之前一样,窗被关住了。

    不曾想,它用爪子轻轻碰了一下,窗摆就动了动。

    看样子,窗没关死,它顶开就是。

    漂亮的小白虎歪了歪脑袋,扒拉开,然后钻了进去。

    宫殿内温暖如春,灯光也是亮遍了所有地方。

    白虎的爪子落地,轻如棉花,一声都没发出来。

    看到如以往那般,坐在御椅上执笔而落的背影时,它眨了眨眼睛,走了过去。

    “嗷~”

    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它出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他。

    只是,那道冷淡的身影却是没什么反应,执笔落下在铺摊的宣纸上,不知道在写什么。

    “......”得不到回应的白虎,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跳上了一旁的软塌上。

    再借着软塌,它轻松一跳,便跳到了他的御书台上。

    四只老虎爪子踩在微微上翘的书台边缘,圆滚滚的小脑袋看了看砚台,然后便看向了宣纸。

    湛蓝色漂亮的虎瞳看到宣纸上的内容时,倏然一愣。

    虎瞳微微睁大,形状变得更圆了。

    它的尾巴微微上翘,爪子也有些不稳,虎瞳闪烁着,连脊背骨都在僵硬。

    那宣纸上,赫然展现的,不是别人,而是......

    楚阳公主。

    她在那棵古槐树下荡秋千的画面,被一丝不漏地画了出来。

    就连她仰头看阳光的慵懒模样,也是勾勒得......无比惊艳。

    白虎身子僵静不能动,看着他落笔,看着他眉目淡淡,眸色深沉。

    “......”

    现在,是她想的那回事儿么?

    白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它看着铺摊开来的宣纸,又看看一旁已经被晾起来的画像,那是她那天和他见面时场景。

    画像中的女子微微低垂着眉眼,发钗上的流苏翩然于蝶,一袭淡蓝色长裙更是雅致如兰,动人至极。

    那样逼真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踩在御书台上的白虎,尾巴慢慢垂落了下来。

    安静看着执笔的天子,然后试探着用前爪,伸出去碰了一下那宣纸。

    执笔而落的男人,动作稍稍顿了一下。

    笔尖蘸着墨水,上面的墨汁似乎不小心掉了一滴在纸上。

    很快便静然晕染开来,画上荡秋千的女子,裙摆上也细微突兀了一块。

    看起来问题不大,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阙琰淡淡抬眸,看它,眸子寒凉,就像是今夜的温度一样。

    白虎毛绒绒的爪子,按在宣纸上,随即,落下了一只梅花印。

    它圆滚滚的小脑袋歪了歪,嗷了一声,似乎是在问,他在做什么?

    阙琰却是平淡开口,没什么情绪,“你怎么还来?”

    “难不成真以为救过朕一次,朕就不会剥了你的皮?”

    “......”白虎静静看他。

    澄清湛蓝的虎瞳静静地望着他,就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暴君的小公主(47)

    一段时间不见,他其实瘦了一些。

    眼底的乌青也是很重,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

    他在画她的画像,在让人记录她的日常起居,甚至把所有好东西都送去了她的长乐宫。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

    她为了和他亲近,不惜化成白虎,一点一点地踏进他的地盘。

    他对白虎似乎也从来没有刻意冷淡过,甚至容许它爬上他的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便是外面的人都说他性情喜怒不定,手段残暴,她也依然觉得他是个好人。

    至少,他对一个从不认识的小老虎都很好,心肠又能坏到哪里去?

    所以那天她对他说,他是个好人。

    然后,他就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而当天夜里,白虎也被关在了窗外,不能进去。

    后来的一连好几天,她都守在窗边,然后都得到了闭门羹。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回想他的那几句话,反复想,反复分析。

    最后,她想到了一种最大的可能性。

    那就是……她偷偷亲他的时候,他其实是醒着的。

    他知道她亲了他,所以才说了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他说他可以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公主,但是……

    别勾引他。

    因为他喜欢,所以她勾引的后果,自己承担不起。

    所以,若是以这样的假设来作为前提的话,那么一切就能捋顺了。

    假设,他一直都知道白虎是她,她是白虎。

    那么他欢喜她,自然就容许她进入太极殿,甚至上他的床。

    她入宫之后,亦是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所以平阳公主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求她在他面前美言两句。

    白日里她是楚阳公主,一切的起居都被他安排的人监视。

    晚上她便是白虎,从太极殿的窗钻进去,爬上他的龙床。

    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直至那天晚上,他在白虎的面前说起了要准备楚阳公主的婚事。

    像他那般谨慎多疑的性子,心思更是难以捉摸,又怎么会忽然说出来要准备楚阳公主的婚事?

    而且还是在睡前,对着一只白虎说的,还颇有耐心地问它的意见。

    这根本就不是阙琰的处事风格,除非他已经知道了她就是白虎。

    那天的次日,他来找她,先是问了她的手,然后她说他是好人。

    然后他就笑了,一把抬起她的脸,说有些话不该说。

    因为,她不该去招惹他。

    他其实心动了,却在克制,而她说的那句话,其实只会让他更……情难自禁。

    所以,他才说,不要去招惹他。

    因为,招惹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白虎坐在御书台上,看着冷淡薄凉的天子放下了笔。

    他转身离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身姿修美,高大宛若神祗。

    走到了窗边,他打开了窗,然后视线扫了过来。

    “出去。”

    两个字,冰冷无比。

    “以后都不要来了。”

    “若是再来,朕不介意再多一件虎皮大氅。”

暴君的小公主(48)

    白虎静静不动,漂亮的皮毛又软又绵,圆圆的耳朵也是微动。

    外面的风大,一打开窗,寒风就狂啸而来,吹得殿内的幔帐如同波浪般摆动。

    白虎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从御书台上跳了下来。

    御书台上,灯罩里的烛火摇曳四摆。

    落地的那一瞬,鹅毛白的长裙微微拖曳到了地上,莹白娇嫩的双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更是白得晃眼,美如凝脂。

    素纱襌衣的美人,赤裸着双足,缓缓而来。

    一身清冷的月牙白,为她美艳妩媚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淡雅出尘的朦胧感,更显极致的惊艳。

    她垂落的青丝长发,铺散开来,搭在了纤腰处,熨帖着素脸。

    顾盼生辉间,那双美得极致的桃花眸,盈盈地,偏生得多情。

    看过来时,专注而又温柔,让人忍不住为此沉沦,神志丧失。

    这才是她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容貌,尽管眉眼是相似的,但却比白日里的楚阳更美,也更艳。

    几乎让人能失了魂,丢了魄,难以克制。

    阙琰平静地凝着她,眸色幽黑至沉。

    他未说话,而是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来到了他面前。

    站定,红唇轻启,

    “我叫云姒。”

    美人抬起素白的手,流云般的薄袖随之而动,像是轻柔的风一样。

    “我生在燕台山,家也在燕台山上的一处山洞里。”

    她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轻轻握着,用着他的手,慢慢将窗关上。

    “三年前,我修炼成人形,便想到这人世间看看。不想,在下山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那位可怜的楚阳公主,被送了上山,要给太后娘娘守丧。”

    她微微仰头,澄然清丽的眼珠子温温地望着他,语气轻柔,

    “那时候很巧,楚阳公主因为心悸,刚好死在了轿子里,我因为好奇,所以便干脆把她给葬了,然后变成为了楚阳公主的模样,代替她进了大相国寺。”

    “所以,陛下,我其实是......妖。”

    她一点一点抓住他的手,然后把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微微歪头,蹭了蹭。

    “抱歉,我是虎妖,不是人,我也不是真正的楚阳公主,我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

    她的脸触感细腻柔软,蹭在他的手心时,那双漂亮如珍珠的眼睛,流露出了几分依赖的意味。

    她的眼睫颤着,似乎有些紧张,素手却是温暖的,就像是这殿里的温度一样。

    “陛下其实......是早就发现了吧?”她看着他深不可测的凤眸,轻轻问。

    天子没有回答,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情绪依旧淡得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心思实在是太沉了,沉得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一身不近人情的冷淡味,连手掌都是冰的,丝毫暖不热。

    云姒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又蹭了一下他的掌心。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她有些试探。

    难道......她之前的判断都是错误的?

    小妖精看着他的模样,忽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暴君的小公主(49)

    难道……他其实不喜欢她,画她的画像只是想要用来挑选夫婿?

    又或者,她之前的推理都是错的,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妖?

    云姒心下一凛。

    所以,她现在自爆,是不是意味着……把自己逼上了不归路?

    自古以来皇帝都最是忌讳这些妖神鬼怪的东西,她现在自爆,等同于她在皇宫的最后一张伪装布被撕开。

    他若是下令绞杀,或者是请法师过来,那她以后就不能再待在皇宫里了。

    如此一来……

    云姒微微吐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抓着他的手,说,“我虽是妖,但我从未害过人,我也从未伤人性命,所以陛下您……”

    “可以莫怕。”

    她望着他,似乎是想透过他淡凉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只是,依旧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说完最后四个字时,他似乎笑了一声。

    幽黑浓郁的凤眸,像是有什么情绪在翻腾着,暗潮涌动,却摸不透。

    “云姒?”他平静地念了这两个字。

    “燕台山上的一只白虎?”

    “……”云姒静然看他。

    “你说你不是楚阳,可有证据?”

    云姒愣了愣,“……证据?”

    他不是已经看到她从白虎变成了人了么?怎么还要证据?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让朕相信,你不是占据了楚阳的身体?”

    “……”素白美艳的美人茫然看他,“占据?我为什么要占据她的身体?”

    俊美的皇帝淡淡抬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了她纤长白嫩的脖颈上,“因为觊觎楚阳的容貌,所以占据了她的身体,不是么?”

    “……”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我没有。楚阳她已经死了,尸体埋在了大相国寺三里外的竹林里,你若是不相信,派人去查便是。”

    “还有,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即便是我真的用了楚阳的身体,也是因为你所致。如果不是你让她去守丧,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抬起下巴,语气有些恼,

    “我虽是妖,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妖,不会做那些坏事。我伴了你这般久,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

    她漂亮如琉璃的眼珠子里,堪堪闪着光。

    绝色温白的脸蛋仰着,似乎盛着几分恼火。

    空气中沉凝了一瞬。

    静了好几秒后,

    他垂下眸,平静地开了口,

    “之所以问你这个,只是因为我想确认一件事。”

    “至于现在,终于……确定好了。”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异常。

    “......”云姒一顿,看他。

    下一秒,她被猛然压到了墙上。

    沉重的呼气声,几乎全部都洒在了她的脸上。

    禁锢在她腰间的臂膀,就像是巨蟒一样,缠得又重又紧,把她整个都抱了起来,足尖离地。

    唇齿被夺的刹那,被整个抱在怀里的美人儿,还倏然睁圆了眼,瞳仁清澈。

    两只手张开,定在半空中,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

    窗边,垂落的槛窗因为没有木撑,所以又自动关上了。

暴君的小公主(50)

    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着,凉风时不时透过底下的缝隙钻进来。

    宫殿内依旧温暖如春,灯火通明。

    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某一处微微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被抱起来的时候,云姒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折断了,上面还肯定已经出现了淤青。

    阙琰实在是太用力了,即便是单臂抱她,也毫不费力。

    她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让他轻一点。

    结果,他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咬了一下她的唇。

    “......”

    她的腰真他么要断了。

    他亲了她好久,然后粗气沉沉地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大掌不断抚摸着她的背,隔着薄薄的布料,上面的温度早已烫得惊人。

    “身上怎么这么香?”他的音色暗哑着,凤眸微闭。

    像是在平稳着气息,又像是在刻意克制着自己。

    “......”云姒抿了抿发红发酥的唇,不说话。

    面色绯红,眸若春水,勾着他的脖子,美色更是惊人。

    彼岸花妖,身上自然是永远都是香的,永远都是令人发疯的迷情香。

    她其实并不想要这样的属性,但是这是与生俱来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妖的么?”

    他沉着音色,唇色红润,靡糜至极。

    云姒:......?

    “老虎身上的味道,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他平缓道。

    云姒:!!?

    !!!???

    她微微瞪圆了眼。

    失策了!

    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妖?”她呆住。

    “嗯。”

    云姒:“......”

    为什么她总是因为这种小漏洞而掉马?

    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看穿她,每次都是。

    她沉默了一会儿,心累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她下来。

    “你太用力了,我腰疼。”

    他松了些,却是没放开。

    云姒:“......刚才不是还嫌弃我?”

    阙琰抬眸扫她一眼,声音平平,“我若是嫌弃你,就不会容许你上床了。”

    更不会容许她踩在他的身上。

    云姒微微沉默。

    “那你为什么再三问我,是不是借用了楚阳的身体?”

    “你觉得呢?”他淡淡反问。

    “......”

    她没说话。

    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像是在思考。

    阙琰则不紧不慢地将她抱到了琉璃灯旁,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素衣倾城的美人,眨眼看他。

    只见他一手拢着她的腰,一手掀开了她的衣袖。

    灯光下,轻如蚕纱的布料下,她白皙柔软的手臂露了出来。

    上面,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在灯光下,更宛若凝玉一般,纯粹无暇,美若温玉。

    男人将她的袖子撩到了近乎到肩膀处,然后漆黑幽深的视线停留在了上面。

    “......”一瞬间,云姒就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小脑袋瓜,倒是转得飞快了。

    “楚阳的手臂上......是不是有胎记?”

    楚阳的身上有能辨识的地方,确认她是公主的身份,而她没有......

    他如此在意她是不是用了楚阳的身体,反推一下便知......

    是因为她若是用了楚阳的身体,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暴君的小公主(51)

    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若是她附身到了楚阳的尸体上,也就意味着......他和她变成了亲兄妹。

    亲兄妹之间若是在一起......那不就是,乱伦?

    所以他才问她,到底是不是用了楚阳的身体。

    她没用,也就意味着他和她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意味着他们可以在一起。

    所以他才......

    死抱着她不放?

    云姒微微沉默,然后想将被撩起的袖子弄下来,“......要是我现在告诉你,我用的其实是楚阳的尸体,还来得及吗?”

    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她害怕。

    阙琰却按住了她的手,嗓音清淡,“一个堂堂正正的妖精,会骗人?”

    他用了刚才她生气时的句子,平缓反问。

    放在她腰上的力度,也仅仅只是放松了一小会儿,便在一瞬间又收紧。

    她身上的素裙太薄,薄得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

    云姒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我......”

    那时的她哪里知道,他是在介意这件事?

    她还以为——

    是他不相信她。

    她抿了抿唇,问,“所以,你相信我是堂堂正正的妖精了?”

    “你觉得呢?”

    他幽深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像是能将她看透一样。

    在他讳莫如深的目光中,她似乎已然没了伪装,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清晰地映入了眼底。

    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在她第一次以白虎的身份出现在皇宫内时,他什么都没有问。

    不是因为她不能回答,而是......他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他问她是否有住处,容忍她进出太极殿,甚至容忍她踩上了龙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

    云姒心口微微一颤,眸光轻轻闪烁。

    静然地望着他,无言。

    他没有回答她,但答案已经在无形之中,浮现在了眼前。

    静谥的空气,被琉璃灯内明亮的烛火照耀,男人漆黑如深的瞳仁,仿佛永远都不会将情绪表露出来。

    他拢着她,是最亲密的姿势。

    她静然望过去时,他忽然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覆了上去。

    这一次,他温柔内敛了许多。

    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留下来的平静,水流汨汨,缓和又舒柔。

    唇齿之间,也不知纠缠了多久。

    久到心脏仿佛都酥麻软了,连手指都是羞涩地蜷缩。

    从来都是热情奔放的小妖精,脸颊像是盛开的花瓣般,泛起了淡淡如蜜桃般的绯色。

    她的指尖搭在腿上,微微收紧,揪住了自己裙子的布料。

    眼睫也是小幅度地颤着,垂落了下来。

    搭在她腰间的大掌,慢慢往上,覆在了她轻盈的肩膀。

    掌心炙热,隔着薄薄的布料,似乎都能被烫着。

    漫长的一吻,绵浓又醉人。

    就像是徜徉在漫天的花海里,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通体舒畅。

    令人欢喜的气息,致命的温柔,难以克制的沉醉。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泡在了温泉里,暖洋洋的,连带着身子骨都酥麻了一半。

暴君的小公主(52)

    他的掌心渐渐抚上了她的耳廓,长指上覆着茧子,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糙糙厚实的触感,温暖又干燥。

    他并未用力,只是抚上了她的眼角。

    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印刻着什么。

    最后,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往下。

    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解开了她腰间的襟带。

    怀中的人并未挣扎,还在闭着眼睛,脸颊粉红。

    被横抱起来时,也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着一片朦胧的水雾,似乎带着几分迷茫。

    没有温柔的亲亲了,她还想要。

    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了上去。

    只是,在被放到床上时,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男人手中。

    这一夜,滚烫得......仿佛连外面的寒风都消失不见了。

    香汗淋漓,沉沉入睡。

    一切的春光,都藏尽在太极殿处,再无一人能看见。

    ......

    ......

    ......

    第二天。

    长乐宫。

    “公主,您昨夜是没有睡好么?”

    霜儿轻轻柔柔地为云姒梳理着发髻,关切问。

    铜镜前,端坐着的女子,托着腮,微微眯着眸,神色有些倦怠。

    从她晌午时起身,直到现在,便一直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还时不时揉腰犯懒,就像是彻夜都没有睡好一样。

    霜儿看着,自然是担心的。

    铜镜前的女子,小口地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微微泛了出来。

    她今日的唇色有些别样的红,丝毫不需要再抹唇脂了。

    粉腮酥腻,眉眼含春似水,美色竟变得越发地惊人。

    她透过铜镜看了一眼霜儿,眼皮微挑,懒懒地嗯了一声。

    昨夜,她的的确确没睡好。

    或者说,她确实没怎么睡。

    若不是她们把她唤起来,想来,她甚至都能睡到晚上。

    娇柔的美人慢慢趴在了梳妆台前,下巴抵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闭上眼睛,打盹。

    “我再眯一会儿,你弄好了再唤醒我就是。”

    “是,殿下。”

    霜儿的动作随即更加轻了,精致的梳子慢慢地穿过她如瀑的青丝,然后灵巧地打起了发髻。

    闭着眼睛打盹的人,呼吸轻轻,无比安静。

    一时间,长乐宫内,变得安宁又祥和。

    就像是摇篮般,催促着人的困意,越发上头,让人入睡。

    宫殿外的侍女们,则端着准备好的膳食,等候在外。

    一切的一切,依旧有条不紊。

    ......

    ......

    ......

    这天,

    收了一夜寒风的王公公,忽然发现,皇帝的心情似乎好上了些。

    哦不,应该说是——好得前所未有,好得让人心惊胆战,不知所从。

    上早朝时,不仅一个人都没杀,还淡淡表扬了这段时间来一直勤勤恳恳的各位大臣。

    臣子们头都不敢抬,被赞扬的时候,背后的汗都快要渗出来了。

    尤其是兵部尚书,第一个被点,当即腿就软了,扑通一声跪下。

    结果高堂上素来喜怒不定的帝王,竟然表扬了他这段时间的尽忠职守,作风清廉。

    兵部尚书听得越发地抖,脑袋都快要磕进了地里。

    他当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太害怕了。

暴君的小公主(53)

    好死不死,昨日他就偷偷收了底下人送过来的钱。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他也是收了啊!

    当时他想着,就那么一点点钱,又是偷偷摸摸在晚上给的,定是没有人看见。

    但现在,兵部尚书听着皇帝夸他作风清廉,胆子都快要吓破了,肠子也要悔青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收了点小钱,皇帝这么快就知道了!

    皇帝还这样变着法来讽刺他。

    早知道收了那么一点点钱都会被帝王知道,他以后就是死,也绝不收一点钱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皇帝在上面就淡淡夸了两句,底下的臣子就感觉自己死了千百遍。

    还是被凌迟处死的那种。

    他连自己要怎么死都想好的,裤子也快要被吓尿了。

    结果,皇帝又淡淡来了一句,“赏。”

    这个字一落,全场皆静。

    静得仿佛有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赏?赏什么?

    赏一丈红?还是赏满门抄斩?

    兵部尚书也是几乎要被吓到晕厥了过去。

    脸上肥呼呼的肉抖着,显得滑稽又莫名地可喜。

    结果最后,心中经历了这样一场天人交战了之后,兵部尚书捧着被赏的一百两白银,傻愣愣地站着,神色恍惚。

    真......真的......被赏了?

    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过于惊惧的脑子里简直一片空白,完全没明白现在的状况。

    不仅仅是他,还有好几位臣子,也一并被赏了。

    突如其来的奖赏,这简直比被打板子还恐怖。

    几个被夸的臣子,捧着赏赐,抖着手,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今日的朝堂,就此结束。

    从大殿上出来的朝臣们,脸色一言难尽。

    又青又红又白又紫,各式各样的都有。

    帝王的心思他们本来就难猜,现在这么一出,他们更是寒颤,内心的惶恐上升到了极点。

    尤其是那几个领了钱的,更是坐立不安,像是得了烫手山芋一样。

    虽然得了皇帝的几句夸奖,但他们并不会傻到真的当成夸奖。

    虽然还赏了钱,但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警告他们若是私下再有小动作,那下场就不是这么简单而已了。

    怕不是......要开膛破肚,杀鸡儆猴?!

    尤其是刚刚领了赏钱,昨夜还贪了点小钱的兵部尚书,急吼吼地跑回家,将昨夜的钱拿了出来,吩咐人赶紧送回去。

    要多快有多快,恨不得从来没有做过那件事,彻底掰扯请关系。

    而已经吓破了胆的兵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在了那一百两赏银面前,叩首,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皇帝的眼线分布得如此广泛,他再也不敢收钱了,打死也不敢了。

    于是,今日下朝后,依旧是满朝哀愁,忧心不已。

    家家都是忧愁,彻夜难眠。

    ......

    ......

    ......

    皇宫内,下了朝之后,王公公挽着拂尘,跟在了帝王身后,微微弯腰曲首,

    “陛下,可是要摆驾御书房?”

    “去长乐宫。”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冷漠帝王,淡淡抬了一下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日光下透出了翡翠色的光芒。

暴君的小公主(54)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冷漠帝王,淡淡抬了一下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日光下透出了翡翠色的光芒。

    他负手而行,步伐依旧平稳,冷淡薄寡的眉眼依旧,气息不怒自威。

    王公公楞了一下,随即反应很快地应声。

    跟在帝王身边许久,他也能大致揣摩几分。

    知道长乐宫里住着的公主在这位帝王心中的地位很不一样,举重若轻。

    自从上次帝王去见了楚阳公主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现在又去见……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王公公感觉心中的石头才稍稍落了一下地,便又要吊起来。

    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不好受得紧。

    奈何帝王要去,他现在也只能暗自祈祷,公主不要惹帝王不高兴。

    若是帝王不高兴了,楚阳没事,但是底下却是一众人遭殃。

    唉……

    王公公心中叹气。

    ……

    ……

    ……

    长乐宫很快就到了,提前收到消息的侍女们已经排排跪在了外面,恭迎帝王的大驾。

    王公公快速地扫了一眼,发现楚阳公主并没有出现,他顿时心中一紧。

    奈何,帝王似乎并没有不悦的意思,只停顿了一下步履,淡声问,“公主还未起?”

    为首的迎春低着头,回答,

    “回陛下,公主昨夜未睡好,所以方才起来了一会儿,用了膳,便又睡下去了。公主未能迎驾,还请陛下恕罪。”

    迎春其实是硬着头皮说的。

    公主刚睡,便有太监来报,说是陛下要来,迎春当即便想唤醒公主。

    只不过怜儿阻止了她,说是让公主安心睡,皇帝是不会发怒的。

    迎春本不同意,但是霜儿也在阻止她。

    眼看着帝王就要到了,侍女们一个个都是不慌不忙,迎春跺跺脚,只好硬着头皮领着众人去迎驾。

    心中早已经默念了千百遍的措辞,在面对这样一位年轻帝王时,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便让她感受到了沉重的压迫和紧张。

    她低着头,听着空气中似乎静了好一会儿。

    随后,她咬咬牙,正想说她这就去唤醒公主。

    结果那道明黄色冷淡的身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走进了长乐宫。

    迎春这便想跟上。

    结果,王公公一把拉住了她,跪着的侍女们也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跟着。

    迎春:……?

    怎么感觉他们都有种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公公,公主还在睡呢,陛下这是要进去亲自唤醒她?”

    迎春说着,忽然想到公主殿下有起床气,要是被人忽然叫起来,怕是要不耐。

    想到这儿,她忙抓住王公公的拂尘,“公……公公——”

    “嘘——”王公公示意她不要做声。

    “陛下有事要和公主商谈,我们是下人,守在外面即可。”

    “……可是公公,公主殿下她睡下了,陛下这样进去......是不是于礼不合?”

    虽说是兄妹,但到底还是男女有别,终究还是不合礼数的。

    迎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王公公瞟了她一眼,冷哼,“礼?”

    “陛下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礼。”

暴君的小公主(55)

    “小迎春,奉劝你一句,安安静静守在外面便是,若是扰了陛下的兴,怕是你的脑袋都要没了。”

    他作势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迎春这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也是,这天底下,陛下才是最大的。

    她跟上前,又能做些什么呢?

    迎春想着,只好放下了想要跟上去的心思。

    默默地回到侍女们的前面,跟着王公公一起守着。

    ……

    ……

    ……

    长乐宫。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

    层层银丝纱幔下,有如倾泻而出的月光,泛着晶莹的碎光,奢靡无比。

    外面的温度很低,即便是太阳出来了,温度也依旧刺骨寒凉。

    但寝殿内,温暖的地龙在燃烧着炭火,暖炉上温着热茶,茶香四溢,沁人到了极点。

    檀香木而制的阔边床上,纱帐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掀开,露出了床上的光景。

    墨发青丝胡乱散开,素白惊艳的美人,双手搭在脸颊边,闭着眼睛,呼吸轻轻。

    她似乎睡得很沉,也睡得很不老实,厚软的被子只堪堪盖到了肚子。

    瓷白的足尖半露未露,宛若一块被精挑细琢的美玉。

    白净的脸蛋许是因为睡得熟了,所以透着淡淡的粉色,就像是熟透了蜜桃。

    唇色又红又艳,微微抿着,没有张开。

    纱帐被轻轻掀开时,她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警惕的神经让她瞬间睁开水蒙蒙的眼睛,看了一眼床边。

    看到来人,她又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很困懒,没什么精神。

    眼皮都不睁开,似乎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男人并未作答。

    只听身后似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很快,一具发烫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将被子盖好,然后把她又重新翻了过来。

    “……”云姒实在没精神和他闹,闭着眼睛,抱住他,懒洋洋地躺在了他怀里。

    男人的大掌顺着她的青丝,缓缓来到她的脊背。

    他并没有说话,似乎仅仅只是要来抱她一会儿而已。

    云姒实在是困得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便又很快睡了过去。

    他的气息在身边,彻底地拥抱着她,这让她的警惕心放了下来。

    于是,这一觉云姒睡得很舒服。

    舒服得仿佛连空气都是绵柔的,让她根本不想动。

    两个人躺在她的大床上,就这样一躺就躺到了将近傍晚。

    傍晚时分,寝殿门外依旧是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来打扰。

    若是在往日,侍女们即便是冒着惹她生气的风险,也会执拗地唤她醒来,伺候她吃饱饭。

    但今日,侍女们一个都没有来,连平日里最闹腾的迎春也没有出现。

    齐刷刷地消失,默契十足。

    云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将近黑了。

    寝殿内没有点灯,只有点缀装饰用的夜明珠在亮着,隐约照亮着殿内。

    外面的光倒是明亮,只不过照射进来时,由于挡光性很好的窗户在关着,所以照进来的光线很是微弱。

暴君的小公主(56)

    云姒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便已经恢复了精神,脑子也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四周的光线昏暗,她望了一眼。

    身子动了一下时,随即又被腰间的手臂抱紧了几分。

    男人似乎也睡了,但还没醒。

    抱紧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也更加挨近了她一些。

    云姒都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出来的气,洒在了她的脸上,无法避开。

    她眨了眨眼,不动了,安静地躺着。

    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像是在细细看着。

    “……”她在静静默然地盯着他的睫毛,一根一根,心中默念着数。

    光线昏暗,但她的眼眸确实澄澄莹亮的,像是浸了水般,光彩夺目。

    四下清静,静得仿佛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盯着他看,唇角似乎扬了一下。

    温存之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很快,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边仅存的最后一点点光亮消失。

    漫天的灰暗还带着不时漂浮的云,云的洁白也被遮掩住,变得黯然失色了起来,只能堪堪能看清轮廓。

    宫殿外亮着灯,灯火亦是清静万分,没有一丝杂音。

    光线透过窗沿,直直地照射进檀香木而制的阔边床边,柔和的光晕就像是姑娘裙摆上的轻纱,飞扬旋转着,光点在半空中如精灵般浮动。

    殿内的夜明珠,幽幽地散发着空灵清冷的光,照亮着里面,与窗外的光线交融。

    云姒看时候不早了,想起身时,腰间的手臂却紧紧箍着她,就像是被烧得发红的铁链。

    她动一下,他似乎就醒了。

    只是眼皮尚未睁开,嗓音微懒,

    “不困了?”

    云姒嗯了一声。

    “你该起身了。”她说。

    她一直躺着倒是没什么事,倒是他,日理万机的,还犯懒跟着她一起睡,怕是奏折要批不完了。

    男人阖着眸,却是未言。

    大掌不轻不重地摸着她的脊背,然后覆上了她的肩胛骨。

    亲密的动作带着几分强势,似乎隐隐有要不对的趋势。

    云姒推了推他,“你真的该起来了。”

    他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长乐宫,又是以皇帝兄长的身份。

    现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从正午一直待到了晚上。

    孤男寡女的,虽然是有着兄妹的身份,但单独处在一室那么久,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万一传出个流言蜚语出来,她倒是不在意,就是担心他……罢了。

    男人终于睁开了凤眸,眸底一片幽深。

    就像是蛰伏的狼,平静的外表下,磨着利爪,血性难除。

    云姒推开他,这才终于能坐了起来。

    墨发青丝垂落在盈动笔直的肩头,晃动间,带起了丝丝柔和的清香。

    她从他身旁跨过,然后坐在了床边。

    男人侧身淡淡看她。

    云姒整理着自己微微乱的衣衫,转头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我,就是为了睡个觉?”

    帝王眉眼平静,注视着她,长指拂过她的发丝,语气平淡,“不行么?”

    他像是在反问。

暴君的小公主(57)

    云姒默了,“......你来的时候,就不稍稍避讳一下?”

    她现在好歹也是楚阳的身份,他这样和她单独相处那么久,就不怕有流言传出来?

    他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勾住了她的手指。

    就像是一条细小的蛇,缠绕住了她,声音淡淡,

    “怕什么?”

    他轻飘飘的字落下,没有什么情绪。

    但莫名的,就像是有无形的压力般,压在了人的心头,让人不禁为之一颤,条件性地想臣服。

    是啊……

    怕什么?

    谁敢冒着生不如死的危险,去议论这位铁血薄凉的帝王?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任何的流言蜚语,都显得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男人长眸深暗,半敛着,俊美白皙的容颜在暗处就像是染上一层阴霾,寒凉又无情。

    掌控着无尽的权利的年轻帝王,一边勾着她的手指,眉眼间似乎又有些漫不经心。

    云姒默了默,要挣脱时,却像是被锁住了一般,收不回来。

    “……”她看向他,抿唇。

    “阙琰,你可真黏人。”

    男人一顿,倏然抬眸。

    “难道不是?”她挑了挑眉,弯下身子,青丝落在了他的胸口,

    “赖赖黏黏的,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她似乎是在笑,清媚的桃花眼里渐渐浮现出来了细碎的笑意。

    “......”男人平静看她,眸色幽深。

    云姒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好啦,该起来了,好么?”

    她含着笑,声音如棉絮一般轻柔。

    语尾微微拉长,上扬着,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别人都怕他,但是她不怕。

    还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眉梢温柔。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沉沉。

    殿内的光线昏暗,但是他依然能看得清她清亮明媚的桃花眼,亮得就像是一团火,几乎烫到了人的心底。

    也许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有多漂亮。

    望过来时,那眼底的光,灼灼然,欢喜的情绪从未掩饰。

    无论是刚开始的陌生,还是后来的小心翼翼,再到白虎时的依赖,她的眼神中,一直都藏着对他的欢喜。

    热烈而滚烫,就像是熊熊大火,能将一切防线都攻破,燃烧尽一切。

    所以,他知道她喜欢他。

    一直都知道。

    从第一眼见到时,他就知道。

    阙琰凤眸晦暗,眸底深得就像是要将人吸走的漩涡一样。

    他抬手,覆盖在了她的后脖颈处。

    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嗓音微哑,

    “楚阳的事情,也该真相大白了......”

    他淡声着,像是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

    依旧躺着,眉宇间是帝王的沉稳和难以捉摸的压迫。

    云姒眨眨眼,看着他倚身坐了起来,疑惑,“真相大白?”

    “楚阳她已经死了,你是想把她的尸骨接回来?”

    帝王淡淡看她,“楚阳贵为公主,怎可尸骨流落在外?”

    “为母守丧,自是她的功。”

    如此一来,自该是办葬礼的。

    云姒:“......”

    明明就是她的功。

    她才是实打实守了三年的丧。

    她没说话,低头哦了一声。

    手指纠在一起,似乎有些失望。

暴君的小公主(58)

    皇都内,刚刚守丧归来的楚阳公主因心疾暴毙一事,很快便传了出来。

    这消息,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样,疯一样的传播,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在守丧归来之前,皇都内几乎都没有人认识这位公主,自然也对其没有记忆。

    但是自从皇帝亲自去大相国寺,祭拜太后娘娘,并且将已经吃斋念佛了三年的楚阳公主带回来时,众人才认识到了这位尽忠尽孝的公主。

    人人都在夸赞这位公主,却不想,刚刚回宫了半年,福缘稀薄的楚阳公主便因病去世了。

    帝王悲悸,下旨追封楚阳公主为大长公主,谥号为清,示为冰清玉洁,光荣美好之意。

    楚阳公主的葬礼是以国葬的规格来进行的,葬在了皇陵内,永享后人祭拜。

    葬礼当日,皇帝罢了早朝,亲自主持了葬礼。

    众大臣皆换上了丧服,静穆跪拜。

    寒风中,白寂的旗帜飘扬着,寂寥无声,也像是在哀悼这一场寂事。

    葬礼结束时,天空中的雪也下了下来。

    纷纷扬扬,飘落在了陵墓中,伴随着泥土,永远地埋在了地下,再也不见。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也永远地消融掉了。

    ......

    ......

    ......

    远处,雪落下时,纯白的颜色落在了马车篷顶之上。

    马车内温暖异常,外面站着云姒,身上披着白色大氅,覆手而立。

    白雪之下,她的容貌彻底恢复,不再是楚阳原有的那般纤弱娇柔,而是变回了原本的那般艳丽无华,灼然如花。

    她手上抱着暖手的汤婆子,素白倾城的容颜在绒毛上,显得一切都黯然失色了起来。

    远处传来的悲鸣号角,响彻了天空。

    沉沉压抑,就像是无尽的恶鬼在哭泣。

    云姒静静地站在雪中,望着远处。

    眼睫轻颤了一下,视线又落在了不知名处。

    “你可以,去转世了。”

    她的声音如雪花般缥缈,抓不住,摸不着。

    却让一旁躲在墙角里的一缕魂,波动了一下,悄悄地探出了脑袋。

    十三岁的楚阳,在死去时,便是少女的模样。

    所以现在,她依然还是少女的模样,瘦瘦小小的,巴掌大的小脸上,唯有那双眼睛很大。

    她的胆子真的很小,小得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鬼,别人看不到,也依然是躲得严严实实的,不敢露出来。

    就像是兔子一样,一受惊,便要红了眼睛。

    云姒的话落下时,她咬了咬唇,露出了半张苍白无血的小脸。

    小心翼翼地看着云姒,小手指捏着墙角,在那里落下了无尽的冰凉。

    “谢......谢谢。”

    她的声音小得就像是蚊子一样,还带着磕巴。

    云姒却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做什么。”

    所以,她担不起这样的谢。

    云姒随手捏了个诀,只见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了那缕小魂魄身上。

    包裹着她,随即慢慢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彼岸花。

    妖冶娇媚,无比盛火。

    云姒道:“阴差很快便会来找你,你不必怕,跟着他们走便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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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897/ 第一时间欣赏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 作者:糖炒肥栗所写的《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为转载作品,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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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介绍:
云姒,世间第一朵地狱彼岸花。
又称——曼珠沙华。
善鬼火,可号百鬼,尤其擅长幻术。
在惊为天人地遇到了传闻中温文尔雅的公子九歌后,她沉沦在他的温柔美色中,无法自拔。
云姒:“九歌九歌,我能追求你吗?”
光风霁月的公子温和地微笑,礼貌摇头。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牵上了他的手。
云姒开始得寸进尺:“九歌九歌,我能抱你吗?”
公子又温柔地拒绝。
下一秒,云姒成功地抱了上去。
“九歌九歌,我想亲你。”
公子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吟,“姑娘,请自重。”
勾人的彼岸花小妖精眨了眨美眸,踮起脚。
轻松得逞。
于是,
做了坏事的小妖精,被罚去抄了一遍戒文。
小妖精继续锲而不舍,
公子垂眸,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温温柔柔的,脾气很好,“姑娘家家的,要自重。”
“我不!”小妖精黏着他,半寸不离。
她一直以为他脾气很温柔。
直到一日,她亲眼看见一女子与他表白。
女子上前想靠近,
公子瞬间冷了脸,一脚踹开了她,再没有了丝毫温和,“滚。”
女子哭着跑开。
每日黏着温柔公子要亲亲抱抱的小妖精:???
原来公子也会很凶??
原来公子也会动粗??
明目张胆的小妖精vs表面拒绝,暗地里却无限温柔宠的公子。[一见钟情+双向暗恋]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