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信仰(10)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巴巴地,想要抱过来。
就是想要抱她。
然而心肠很硬的天使姑娘,面无表情。
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脑袋,让他不能靠近。
“我会吃人的,你别过来。”
她还是用这句话恐吓他。
只可惜,这句话对他根本就没用。
泪眼汪汪的少年,就跟蠢兔子似的,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又红又软,一点都没有那个人身上半分的清冷出尘感。
反而蠢兮兮的,流着鼻涕,瘪着嘴,呜呜地直呜咽。
连耳朵被揪红了,也不在意。
看起来呆蠢得不行。
“切西亚……你是切西亚……”
他执着极了,根本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里,死都不回头。
怕是她说她会吃人,他也像是没听到一样,傻乎乎地送上来,泪眼通通。
“要抱……”
切西亚:“……”
看起来的确是失忆了。
如果没有失忆,那圣明又心思深沉的人,哪怕是演技再精湛,也不可能做到这个样子。
又蠢又呆,看起来又傻乎乎。
她审视着他,摸了摸下巴。
翅膀扇动着,慢慢落下。
白皙的足,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哭得可怜兮兮的蠢兔子立刻就想抱上来。
“等等。”
她一根手指,依旧抵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叫切西亚?”
“你认识我?”
泪眼汪汪的蠢兔子瘪着嘴,擦了一把眼泪。
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般,直接就硬抱了上来。
仿佛把她当成了最心爱的娃娃,必须要抱,半分都离不得。
“切西亚……就是切西亚……”
单蠢的兔子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告诉他,她是他的娃娃。
是切西亚,不能放开。
他呜咽着,把眼泪都抹在了她的裙子上。
蠢兮兮的,小脑袋拱着她,一个劲儿地喊着她的名字,执着得不行。
“……”切西亚觉得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
……
……
……
用过晚饭后,季楚楚穿着拖鞋,上了二楼。
因为不放心自家儿子,但是又不敢打扰他,所以季楚楚每次都会偷偷在门口听一下里面的动静。
一般来说,他都会坐在地毯上,安安静静地看书,或者写作业。
等差不多到九点了,他就会自己乖乖去洗澡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相对于其他小朋友来说,他真的极其省心。
省心得几乎不像是个小孩儿,而像是个成熟的大人。
季楚楚倾身,侧耳附在门口听。
本以为里面会如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却不想,这一次,她似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她的儿子像是在说话。
季楚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惊讶。
从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能隐约听出来,他有在说话。
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季楚楚听了半响,感觉到奇怪。
自己家的孩子有多孤僻,多不爱说话,她是知道的。
平日里就连她,都是说了好久,才能得到他的回应。
而现在,房间里,他竟然在说话???
你是我的信仰(11)
季楚楚感觉这其中有点古怪。
这样想着,她把手轻轻地放在门把手上。
刻意放轻了声音,轻轻地把门打开。
没了门的阻隔,里面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季楚楚看到那一道小身影,正坐在地毯上,抱着一只大布偶娃娃。
像是在自言自语。
口中,仿佛在念着什么名字。
季楚楚有些担心他的状况,忙走过去。
“小澈?”
身形单薄的小少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般,根本没有反应。
怀中的天使娃娃,已经被他抱得有些变形。
季楚楚看了一眼那被丢在一旁的包装袋,还有那放在桌面上的卡片。
看着自家儿子紧紧抱着那娃娃,整个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季楚楚有些担忧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放轻声音。
“小澈?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紧紧抱着天使娃娃的少年,依旧没有反应。
不知是不是季楚楚的错觉,她感觉他的眼睛有些红。
鼻子也有些红。
脸颊红红的。
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季楚楚心下一沉,“小澈?怎么了这是?”
“摔倒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她的语气着急了些。
差点没控制住。
下一秒,安静的小少年脑袋被敲了一下。
娇蛮不满的声音凭空响了起来。
“回答她,别总不理人。”
那安静的少年猛地抬头。
看到了在半空中,那漂亮如精灵般的人儿。
抱着臂,脸蛋一板一板地,在故作凶狠。
他湿润的眼珠子颤了颤,呆了好几秒。
随后,那眼睛里的光,几乎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亮晶晶的,就像是小狗见到了肉骨头。
如果他身后有尾巴,此刻定然已经竖起来,在疯狂地摇摆。
兴奋得几乎都要扑上去。
就要有所动作时,那凶巴巴的人儿,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乖一点,回答她的话,不许不理人。”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给你抱。”
“……”单蠢单蠢的小少年,眨了一下眼睛。
又呆了好几秒。
……
……
……
就在季楚楚着急得拿起手机,想要打家庭医生电话时。
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了。
在她身旁,稚嫩又小心。
“我……很好。”
季楚楚拿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她猛地看向了自己那不爱说话的儿子。
愕然震惊。
“你……你说什么?”
兔子般软萌又单蠢的少年,胆小地躲开了她的视线。
湿漉漉的眼珠子盯着某一处的方向,咬咬唇,小声磕巴。
“我……我很好。”
“很……很喜欢娃娃。”
他真的很乖,很容易听话。
大概是因为还是个孩子的缘故,干净的眼珠子里,满是纯粹懵懂的光。
什么都不懂,只凭借着自己的本意。
按照着自己茫然的意识做事。
季楚楚捂住了嘴巴,“你——”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还和她说了自己的喜好。
她激动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你喜欢娃娃?喜欢……喜欢就好……”
你是我的信仰(12)
“那……那要不要妈妈再给你买一些?妈妈明天就去给你买,不,现在就去给你买,好不好?”
少年的眼睛没看她,一直在盯着某一处的方向。
抱紧着自己的天使娃娃,他咬了咬唇,像是有些紧张。
“不……不要。”
“只……只喜欢这个,不喜欢……其他。”
他的声音小得不行。
却又很认真。
季楚楚愣了一下,看看那被他抱得紧紧的天使娃娃。
明明在之前,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喜欢布偶娃娃。
但现在却怎么……
季楚楚猜想,大概是因为他之前没有看到过,这是第一次碰到,感到新奇,所以才表现得这样。
左右家里不差钱,只要他喜欢,又能让他说话。
那就是再多买几个,塞满整间房间,又有什么关系?
季楚楚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小澈乖,妈妈明天就让人去买更多天使娃娃回来,到时候,你想抱几个就抱几个,好不好?”
温吞的少年不说话,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在往某处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一处有什么东西。
季楚楚心里觉得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她本想问些什么,但他好不容易愿意与她说话了,她怕她再一问,让他不舒服,就又不回答她了。
鼻头有些红红的少年,忽然缩了一下脑袋。
像是有人凭空打了他一下。
他微微瘪起嘴,浅金色湿润的眼珠子眼看就要蒙上了一层雾。
但就在季楚楚奇怪看过来之时,他却又什么都没说。
只坚强地揉了一下眼睛,垂下了睫毛。
不哭不闹,也没有再看向那边空荡荡的方向了。
有种惨兮兮的乖。
……
……
……
……
从房间里出来时,季楚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向来不爱说话,也不搭理人的儿子,忽然就主动开口说话了。
还红着眼睛,乖乖地和她说晚安。
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别人,她真的要以为他被人胁迫恐吓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么大的一个转变?
季楚楚又想到了刚才在进房间时,她隐约听到他似乎在和谁讲话。
分明就是交谈的声音,但是一进去,里面又没别人。
着实奇怪得紧。
季楚楚又侧耳俯在门后,细听了一会儿。
这回,倒是没什么声音了。
……
……
……
……
房间门关上后,那眼眶红红的少年,泪眼汪汪的,眼泪一看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他松开怀中的天使娃娃,张开双臂,巴巴地想要抱过去。
那在半空中如精灵般美丽的天使,轻轻地落在地上。
下一秒,就被那蠢兮兮如兔子般的少年给抱住。
泪水随即又糊在了她的身上。
切西亚:“……”
她有些嫌弃地敲敲比她矮一个头的少年,身后的翅膀收了起来。
“只能抱一下,就一下下。”
她很凶,凶巴巴。
闻声,他抱得更紧了。
呜咽又可怜的低弱哭声,呜呜地响了起来。
像是被欺负得委屈兮兮的软兔子,耷拉着两只耳朵,模样惨得不行。
你是我的信仰(13)
但切西亚是个硬心肠的天使,不会因为他可怜就松口。
只有些恶劣地揉揉他的小脑袋,把他的头发弄乱。
弄成像个鸡窝头了,才满意地收回手。
一点都没有为非作歹的心虚感。
少年埋在她怀里,低着头,乖乖地。
倒是不哭了。
只轻瘪着小嘴,眼眶红红的,像是个温软可欺的小媳妇儿一样。
说不出的听话,还很有点黏。
切西亚看着他小脑袋上竖起的呆毛,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
他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即便是被戳脑袋,也不哭。
傻乎乎的,像是缺心眼儿般,仿佛被卖了还会帮她认真数钱。
一丝不苟。
切西亚微微勾起了唇。
被欺压得久了,忽然能农民翻身做地主的感觉……
简直不要太好。
邪恶的切西亚天使,慢悠悠地揉着他的小脑袋。
一点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逐渐加深。
真的,坏透了。
……
……
……
……
晚上九点,要睡觉了。
傻乎乎的小少年,洗完澡,就把他的天使娃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季楚楚进来看时,发现他在很认真地给天使娃娃盖被子,还专门给娃娃垫了枕头。
他似乎真的把娃娃当成了一个人,自言自语,还给娃娃起了个名字——叫切西亚。
很陌生,又有点奇怪的熟悉的名字,就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小少年小心翼翼地给娃娃盖好被子,然后抬头。
看到季楚楚站在那里,他安静地盯着她。
那双浅金色干净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与她之间,仿佛一直存在着厚厚的一堵墙。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打破不了那堵墙的隔阂,亲近不起来。
很奇怪的感觉。
季楚楚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被他那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时,不知何故,她有些紧张。
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和畏惧感。
那种感觉,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天生就与她不亲近,甚至,对她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不明显,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得到——
他与她,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季楚楚动了动唇,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一场诡异奇怪的对视。
小少年却忽然抬手,摸住了自己的脑门。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脑门那块地方有些红,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
“……”他瘪了瘪红润的唇,收回了视线。
像是只乖巧又温吞的小兔子般,躺下。
整个身子都埋在了天使娃娃的怀里。
软乎乎地抱着,小脑袋还一个劲儿地在娃娃的怀里拱。
仿佛在和他的天使娃娃撒娇,还卖乖。
与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娃娃,都比和她这个母亲来得亲。
仿佛娃娃才是他的亲人,娃娃才是他的全部。
眼中只有娃娃,没有旁人。
季楚楚看着他这副难得孩子气的模样,一边心软了半截,一边又忍不住有些酸楚。
酸溜溜的,还带着点苦涩。
她坐在床边,轻轻给他掖了掖被子,忍不住问:“小澈……很喜欢娃娃是不是?”
你是我的信仰(14)
那安静埋在娃娃怀里的少年,垂着眼皮,一动不动。
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感觉到脑袋又被敲了一下,他细不可微地唔了一声。
咬咬唇,像是委屈又不敢生气的软包子般,安静地揉揉自己。
有点想哭,但还是忍着。
乖巧地咬着唇,小声地说。
“喜欢……娃娃。”
特别,特别喜欢。
他说得很认真,一字一句的认真。
季楚楚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喜欢就好。”
“只要你喜欢,妈妈什么都可以买给你。”
小少年却没说话。
好不容易有了点反应了,很快就又没了。
紧紧抱着他的天使娃娃,仿佛怕他的娃娃不见了一样。
……
……
……
……
季楚楚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并关上了灯。
别墅内灯火通明,她下了楼,接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在说话时,她的表情有点冷漠。
甚至,不耐烦。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
“所以呢?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小澈?”
“……”
“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没得谈。”
“……”
“你敢!你敢抢走他,我就跟你拼了!”
季楚楚根本没耐心继续听下去,放下狠话之后,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她显得很愤怒。
狠狠地将手机砸在了沙发上,像是有些气急败坏。
在一旁打扫的佣人吓了一跳,不敢动作。
只见季楚楚攥紧拳头,面色沉沉。
站在落地窗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
……
房间里关灯后,那本来应该在床上乖乖躺着的少年,不知何时又爬了起来。
短胳膊短腿的,爬到床边,开了小夜灯。
房间内的这一处地方一下就亮了起来。
照亮了那静躺在床上的天使娃娃。
少年抱住娃娃,轻轻扇动着眼睫,啄了一下它的脸。
下一秒,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般,熟悉的敲打力道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不重,但还是会有些疼。
寂静的房间内,又响起了少女凶巴巴,故作凶狠的声音。
“不乖乖睡觉,又想干嘛?”
少年穿着宽松的奶白色睡衣,柔软的碎发有些乱。
大大澄澈干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弯了弯。
哪怕是被打,他也像是个感觉不到疼的傻子般,傻乎乎地张开了双臂。
想要她抱。
“切西亚……切西亚……”
他在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有些魔怔。
长着翅膀的美丽少女,宛若树间的精灵般,在半空中轻盈又娇俏。
傻乎乎的少年张开双臂,脑袋上竖着一根呆毛,蠢兮兮的,一个劲儿地想要去够她。
好不容易够到了,他就像是得了糖果般,咧开了嘴巴。
软绵绵地抱住她,磨蹭。
嘴里不提地念着:“切西亚……切西亚……”
切西亚天使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对于他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表示很好奇。
她忍不住在想,失去了记忆,真的能让一个心思深沉的神变成了这么蠢的呆瓜么?
你是我的信仰(15)
呆呆傻傻的,跟个软柿子似的。
但某个傻乎乎的人并不知道她怎么想。
只满足地黏着她,像是贴了狗皮膏药似的,怎么推都推不开了。
切西亚眼皮一跳。
试验性地推了推他。
“……”
果然,没推动。
他倒是很聪明,知道一旦放开了,她就会飞起来。
所以他总是抱得很紧。
看起来傻,但仿佛……
他并不傻。
……
……
……
……
第二日。
一大清早,别墅里的佣人就已经在开始收拾了。
早晨六点半,太阳才刚刚露出了头,别墅内就已经是整然有序的空旷了。
行李都被搬上了车,一车一车地开走。
季楚楚彻夜未眠,处事却依然雷厉风行,很快就打理好了一切。
待所有行李都被送上了车后,她走出别墅,往后看了一眼。
眼神深深,似乎已经做下了什么决定。
车内,已经换好了衣服,小脑袋上戴着帽子的白皙少年,此刻似乎还在犯着困。
但尽管困着,他也依然还在抱着他的天使娃娃。
娃娃被他抱在怀里,重量很轻。
轻飘飘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季楚楚坐进了车,转身看向季煜澈。
看他犯着困,却还不忘抱着他的娃娃,季楚楚冷然的表情微微舒缓了下来。
像是有些好笑。
“小澈?”
正犯困着的小少年,没反应。
只是潜意识地抱紧了他的娃娃。
仿佛觉得有人会抢走它。
季楚楚无奈,看了他一会儿,没有选择打扰他。
坐好,系上安全带。
车的引擎发动,很快,就驶离了这一处地方。
而别墅内,空空荡荡,再无人气。
……
……
……
……
当那一众穿着黑西装的人,手中拿着枪,来到这一处别墅时,他们扑了个空。
这里,早已经不知道空了有多久。
沙发,电视,房间内,甚至都已经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
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将整座别墅都搜罗了一遍。
像是惹人生厌的蟑螂般,四处分布。
最后,他们相互看看,宛若机器人般,面色冷漠。
下楼,对为首的人进行汇报。
那人的脸上也没有表情,戴着黑手套,拿起了手机。
“先生,他们不在了。”
“四周的监控都已调查过,他们是在一个月前离开的。”
那季楚楚,真不愧是在那个男人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的人。
因为太过了解那个男人的处事风格,所以她知道,他一定会派人前来。
他需要她的孩子,哪怕……她不肯放手。
但季楚楚从来都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她知道,一旦他下了令,来的人就一定要把孩子带走。
若是她反抗,她知道,他会下死手的。
杀母留子的事情,他干得出来。
所以,她跑了。
带着她的孩子,没有惊动任何人。
别墅内,只听那电话里的人简单说了几个字,那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低下了头。
“是,先生。”
言简意赅,说话间,带着狠意。
电话挂断后,为首的人把枪收了回去。
一抬手,旁边就有人上前。
“去查季小姐这三个月来的消费清单和行旅记录,务必查出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是!”
你是我的信仰(16)
黑衣人一行来到了机场。
拿着枪,抵着机场经理的脑袋,逼着他说出季楚楚的下落。
但机场经理哪里知道什么季楚楚?
他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给这帮来路不明的人调出监控。
颤抖着说:“先……先生,我真的不认识这位小姐啊……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他腿软得直接跪下,那黑黢黢的枪口直直对着他,让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黑衣人反复点着监控画面,冷漠着脸,面无表情。
监控画面显示,季楚楚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给接走了。
明明买了机票,但她根本就没有上飞机。
她的车也一直停留在机场外面,一个月都没动过。
消失在监控画面后,其余地方都没有再出现过。
就跟着那个陌生的男人,从监控的死角处离开了。
似乎是知道,他们会追踪她。
黑衣人慢慢站直。
……
……
……
……
待那帮手段残暴的黑衣人离开后,脸上带着淤青的经理,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关上窗帘,确认好外面无人后,经理抖着手,拿起了手机。
在通讯录内快速拨通了一个未知的号码,然后放在了耳边。
“……喂,他……他们来我这儿了……”
“……”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监控拿走了。”
在那过程中,因为怒火中烧,他们差点都要把他给崩了。
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生理性冒出的冷汗,感觉背后一阵濡湿。
“是的,他们可能还会查附近的监控。”
“……”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的嘴一向很严实。”
他得意地做着保证。
汇报完情况,很快,他就挂了电话。
下一秒,他的手机里出现了银行转账的短信。
一笔不菲的金额悄无声息地进了他的口袋。
经理的胖手细细地数了数上面数额的位数,满意地笑了。
顺便,还抹了一把脑袋上的冷汗。
果然,还是干有风险的工作好挣钱。
他放下手机,惬意地靠在了办公椅上。
……
……
……
……
季楚楚挂了电话,抬眼看向了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
男人面容儒雅,模样大约三十多岁,单手衔着烟头,正在不紧不慢地抽着。
烟雾缭绕间,他的神色有些不明朗,深蓝色的眼睛象征着他异域的身份。
动作优雅,却又不失痞气。
对于季楚楚的电话,他点了点烟头,慢悠悠地,像是……
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季楚楚微微坐直了身子,将手机放下。
“班森先生,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她用流利的外语说着。
班森不紧不慢地翘起了二郎腿,靠在高档皮质沙发上,轻点着燃着的烟头。
烟灰没有声音地落下,只听着他笑了一声,说:“季小姐安心在这里住下就是。”
“只要你不想,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永远找不到你,还有……你的儿子。”
“……”
季楚楚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她看着他,忽然问:“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选择帮她?
你是我的信仰(17)
班森先生挑了一下眉。
不需要多加言语,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停顿了稍许,他不紧不慢地抽着烟,轻笑。
“我只是觉得,能让他不高兴……那么我就会很高兴。”
难得能给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找出一点麻烦来,他可不想……
就这么放过这个好的机会。
能激起他的怒火,让他急火攻心,又能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班森先生又吸了口烟,随后,慢悠悠地,将烟头放在烟灰缸中,碾灭。
火星熄灭。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不过就是找点乐子。”
“放心……这世上,讨厌他的人多的去了。”
“你算一个……而我,也算一个。”
他站了起来,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西装。
季楚楚也跟着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他。
感激有余,却依然不乏警惕。
但班森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信赖。
款款有礼地牵起她的手,落下一个绅士的吻手礼。
优雅,又不失痞坏之气。
他说:“晚安,季小姐。”
“希望今晚,你能做个好梦。”
他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仿佛有着令人陶醉的魔力。
但季楚楚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收回了手。
对于他绅士的举动,没说喜欢,也没说反感。
只是生理上表现出了一些排斥。
班森先生笑了,也不恼。
随手从一旁拿起了一顶黑色鹅绒高帽,戴上。
很快,他就离开了这一处庄园。
汽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消逝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留下季楚楚,站在大厅里,看着外面,思绪沉沉。
垂落的手,慢慢握紧。
……
……
……
……
此刻,b国某岛处。
奔波调查了一整天的黑衣人,齐齐站在了暗处。
为首的人,低着头,双手交覆,声音谨慎又恭敬。
“先……生,时间有限,季小姐的行踪……我们还是没找到。”
他没有抬头看,从小就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抬头。
因为有可能一抬头所面对的,不是先生的脸,而是……那冷冰冰的枪口。
子弹可以瞬间要了他的命。
他低着头,因为紧张,后背的内衬衣已经湿了。
但依旧一动不敢动,生怕更加触怒先生。
在暗处,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并未做声。
冰冷的药水从输液管中一滴一滴地流下,他摩挲着手中的玉盘石,仿佛满身都沾染了寒意。
凉得刺骨。
空气中寂静万分,唯有他那不时传来的低低咳嗽声。
有些虚弱。
一旁的医生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低哑的嗓音落下,像是暗夜里嘶嘶作响的毒蛇,尽管身在病中,也依然能吐着蛇信子,掀动着毒牙。
潜伏着,随时能发动攻击。
“继续查。”
“她死了无所谓,我要……那个孩子。”
他咳嗽着,胸口起伏不定。
依稀的光线照耀下,他身上戴着的十字架,显露了出来。
伴随着他的咳嗽声,不断晃动。
那一道冰冷的十字架,仿佛在象征着他的身份——
他是……
上帝的,信徒。
你是我的信仰(18)
十年后。
……
……
……
……
金叶满地的大学校园。
清爽的秋风随着夕阳落下,轻柔地掀动着地上的落叶。
笔直的大学主干道上,失去了水分的叶子,就像是枯瘦的蝴蝶,无力地掀动着自己的身体。
轻轻飘起,又很快落下。
落在了干道的两边。
发出了簌簌细微的响声。
这细微的声音,在静谥的校园里,本该是最突兀的存在。
但现在,这一处地方,被突兀的声音打破。
连带着有些嘈杂的笑声,和窃窃私语,传遍了这条道。
络绎不绝。
“学……学长,我能邀请你……今晚参加联谊会么?”
一个高鼻梁,白皮肤的女学生,有些紧张羞涩地将邀请函递了过去。
因为太过紧张,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看面对的人。
耳朵红着,盯着地面,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手紧紧地攥着那封邀请函,甚至都有些抖。
在她面前,一个身穿着黑色弥撒神服的青年,静静地站着,并未有动作。
他很高,背影清冷修长,宽松的弥撒服穿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神圣感。
仿佛仅仅只是靠近,都会冒犯玷污到他。
他站着,白皙温暖的手中,拿着一本如砖头般厚重的《圣经》。
对面面前羞涩大胆的女孩儿,他似乎轻轻地笑了。
如阳光般温暖,声音也一如既往般地绅士柔和,彬彬有礼。
“抱歉,今晚我需要在学院研习,很遗憾……不能参加你们的联谊会。”
说话间,他甚至都没有接过那份精致的邀请函。
只礼貌地拒绝了她,态度温和友好。
女生被他温柔的嗓音给弄得有些耳红,心里也越发地紧张局促。
她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鼓足勇气:“那……那好吧……”
他向来不参加这些联谊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女生心里也没多大失落。
她红着耳朵,又再次低下了头。
快速翻开书包,将一份包装好的礼盒小心地递了过去。
“那……那学长,这个给你。”
“这是我亲手做的曲奇饼干,刚刚做好的,……送给你。”
面前优雅有礼的青年,依旧是微笑,摇头。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如果我收了,我想我的女孩儿会生气的。”
“……”又是这个理由。
每次拒绝别人送过来的礼物,他都会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女朋友。
就像是凭空捏造的一样。
所以女生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怕他再次拒绝,她一把就将礼盒塞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无论如何都不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
“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品尝!”
“……”儒雅隽秀的青年,垂眸。
他戴着浅色系的金框眼镜,侧脸轮廓深邃,鼻梁高挺。
因为白皙,衬得他的唇很红。
又软又红,像是熟透的樱桃。
唇红齿白,眉眼干净隽雅。
视线落在那被塞过来的礼盒上,清清淡淡的,少了些许方才的温和感。
漠然,似乎有带着极致的疏离。
你是我的信仰(19)
但周围的人在围观,所以他依旧表现得一副礼貌好脾气的样子。
将礼盒轻轻地放在一旁的石板凳上,他并没有拿。
抱着厚厚的《圣经》,面色平静地离开了。
宛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的样子。
或者说,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
……
……
……
待他走后,另外一个白人女生将被遗弃在石板凳的礼物拿了起来。
看了看,耸肩。
“看吧,我就说阿撒兹勒是不会接受的。”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拒绝的第一百个了吧?”
“何止,感觉上千个都有了。”
跟在她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将礼盒抢了过去。
“看看,凯丝送了他什么?”
“……嗬!曲奇饼干呢!”
礼盒的外包装被肆意拆开。
“可惜了,我都告诫她了,不要送礼物,阿撒兹勒是不会接受的。”
“现在好了吧,饼干归我俩儿了。”
“……喂!”
周而复返的凯丝,看见她们拆了她的礼物,气瞪了眼。
一下就冲上来,一把夺走礼物。
“布兰琪,黛西,你们干什么!这可是我送给阿撒兹勒的!”
“……”布兰琪看了黛西一眼。
“凯丝,这可不是我们乱拆,这是阿撒兹勒放在这里不要的,我们只是看着觉得可惜……”
她嘟嘟囔囔辩解着。
“我们正想拿回去给你呢。”
凯西不说话,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们。
礼物已经被拆封,里面的饼干也掉了两块在地上。
她站在那里,紧紧捏着装饼干的盒子,站了很久。
最后,她狠狠一跺脚,转身走了。
礼物也被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哐啷的一声。
声音大得惊人。
布兰琪和黛西吓了一跳。
看着她走了,她们翻了个白眼,有些没好气。
“凶什么凶,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
“就是,我要是阿撒兹勒,我肯定理都不会理她!”
两个人在那儿一阵发泄完尖酸刻薄的话,这才满意地走了。
过程中,还不忘嘲笑她两句。
……
……
……
……
神学院。
偌大宽阔的教堂。
琉璃制的天窗在夕阳下,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
昏暗的教堂内,巨大的十字架立在前方,冷清的空气凉得刺骨。
在这里,白日宛若神圣温暖的天堂,夜晚在没有光的照耀下,却又显得那么像地狱。
冰冷,没有情感的地狱。
教堂的门打开,发出了吱呀——的一声。
随即,门关上。
寂静空旷的教堂内,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哒——哒——哒——
纯黑色的弥撒服,沉浸在暮色中,仿佛已然与四周融为了一体。
象征着圣洁的经书,被无声地放在古老的长椅上。
上面,还依稀残留着温暖的温度。
在十字架下,来人静静地站着。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寂静的教堂,此时仿佛陷入在了时间静止的怪圈中。
什么都没有变化。
他微微仰头。
清冷白皙的容貌,连带着那一双本该是温暖的浅金眼珠,也变得有些薄凉。
樱红的唇,弧度淡淡。
视线静静地望着墙上的那幅巨大的图,望着里面的仁慈上帝,还有……
上帝怀中的美丽天使。
2022
加油。
你是我的信仰(20)
美丽的天使,即便仅仅只存在在画中,也美得不可方物,娇得鲜艳欲滴。
纤细漂亮的骨架,雪白如瓷的肌肤。
她靠在上帝的怀里,依偎着,如宝石般蛊惑人心的绿瞳勾着涟漪的媚意。
像是猫,一只又美又娇的小狐猫。
扇动着翅膀,轻轻地,像是要从画中飞出来。
降落到人间。
降临——她的祝福。
阿撒兹勒那一双温暖的眼眸,静静注视着那画壁上美丽的天使。
修长儒雅的身形,披着神圣的弥撒服。
殷红的唇,似乎也在这过分寂静冷清的环境中,变得有些冰凉。
失了少许的温度。
仿佛,已然被那美丽的天使所蛊惑。
不能自拔。
……
……
……
教堂外,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
漫天的暮色,从天际不断蔓延。
宛若被顽皮的天使打翻了墨水盒般,浓郁的黑,黑至没有一丝光明。
微弱的星星,被掩埋在厚云之后。
月亮也不见了踪影,悄然无迹。
唯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乌鸦,落在树梢上,哇哇哇地叫着。
难听嘶哑,又刺耳。
着实烦人得紧。
……
……
……
空荡荡的教堂内。
在一声又一声钟摆的沉重声中,那站立在画壁前如雕塑一般的青年,终于垂下了视线。
浅浅的睫毛落下,落下了一片阴影。
那不知名的眸色,也隐藏在其中,难以察觉。
教堂整点的钟声响起,教堂内的光线更是昏暗。
暗得没有一丝光芒,甚至连那精美绝伦的画壁也被融入了暗色中,再也看不清。
那如同雕塑一般的青年,垂落在弥撒服下的手缓缓收紧。
浅浅的眼眸,低垂着,仿佛也在这暗色之中,染上了浓郁的颜色。
有些黑沉。
整点的钟声终于停下了。
新的时间重新开始。
很快,寂静的教堂内,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
轻轻的风,伴随着淡淡的香。
很淡很淡,淡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香气如花羽般,轻飘飘地落下时,一道清浅的阴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纤细精致的足踝,晶莹剔透的手链。
如海藻般柔软的长发,如玫瑰般娇艳的红唇。
宛若天使,却魅惑如魔。
直叫人失魂丢魄,不知所终。
当那娇若无骨的指尖如狡猾的狐狸般无声地落在青年肩膀上时,
几乎是一瞬间,她纤细脆弱的骨踝就被抓住了。
像是被沉重的铁链所禁锢住般,被大力一扯。
那美丽的人儿,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破败柔弱的蝴蝶,被猛地束缚在了他的怀里。
连带着那轻盈的裙摆,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的花瓣般,无力地落下,触碰上了那神圣的弥撒服,还触碰上了——
那本该是温暖绅士的男人。
男人紧紧箍着怀中的人儿,甚至死死按住了她想要扇动的翅膀。
宽大的弥撒服,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密不透风地包裹着美丽的天使。
笼罩着她,让她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天使挣扎了一下,两只纤细的手臂推了推他。
你是我的信仰(21)
推不开,身后的翅膀也被按着。
美丽动人的天使,眯了眯那双魅人的绿瞳,细长的手指抬起,敲了他的脑门一下。
“……阿撒兹勒,你又不乖。”
声音都是娇酥的,在寂静的教堂中,宛若妖精般,几乎要叫人软了半边骨头,难以自拔。
在外格外绅士有礼的人,此刻就像是褪去了那层温雅的皮般。
黏人,强势,又格外地没有安全感。
越来越像头狼,饥肠辘辘的饿狼。
掀动着锋利的獠牙,撕磨着,狠得不行。
美丽的天使在他的怀里,他犹然觉得不够。
抬起她的脸,就像是毒瘾发作般,几乎要把她给吃了。
眼睛,鼻子,嘴巴……
天使那漂亮的脸蛋儿,很快就被他啃了个遍。
纤细雪白的脖颈被迫仰起,宛若在暴风雨中被摧残蹂躏的娇弱花骨朵。
颤颤巍巍,又无法抵挡。
狠起来的青年,根本就不怕她的威慑。
心脏越发地黑,心思越发地难猜。
切西亚躲开他如雨点般疯狂的亲吻,抬手捂住他。
“阿撒兹勒!”
她的翅膀动了动,似乎是又想飞起来。
但阿撒兹勒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每次只要他抓住了她,他就会这样,死死地不放。
两只手臂如同那烙铁般的锁链,紧紧地把她圈住,怎么挣都挣不脱。
娇气艳丽的切西亚,无奈,捏住他的鼻子,恶狠狠。
“阿撒兹勒,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
在她面前,那本该是成熟的阿撒兹勒,就像是个没长大的狼崽。
抱着她,那双浅色的眼眸阴沉沉地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
她捂着他的嘴,挡着他的动作,所以他停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埋在了她的脖颈里。
不听她的恐吓,也不听话。
像是一头阴晴不定的凶兽,即便是脖子上戴着她亲手锁上的项圈,也完全控制不住。
可能随时随地发疯。
没有理智可言。
他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阖着眸,连身体都在兴奋地发颤。
温度,渐渐滚烫。
“你迟到了。”
他抚着她的脊背,不断摩挲。
声音,在这寂静空旷的教堂中,沉哑得厉害。
几乎就是野兽发出的声音。
叫人毛颤。
那被他抱着的人儿,垂眼瞧他。
柔软鲜红的唇,动了动,微囔,气虚。
“只迟到了一点点,就两分钟。”
那也是迟到。
他抱着她,滚烫的呼吸洒在了她裸露的肌肤上。
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炙热的温度,就像是烙印般,落下了他的惩罚。
痕迹很快就留下。
切西亚却嘶了一声,习惯性地敲他的脑袋。
“阿撒兹勒,你属狗的么?总是不乖。”
一点都没有小时候那么软萌可爱可欺了。
阿撒兹勒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唯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变得就像是被驯服的野兽般,浑身的锋芒都被收了起来。
敛着眸,很温顺。
温顺得不像话。
甚至,在切西亚敲完他的脑袋后,他还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想让她揉,揉揉他。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你是我的信仰(22)
切西亚简直给气笑了。
“阿撒兹勒,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办法惩罚你了?”
他没有说话,又抱紧了些。
感受到她的翅膀收回,他更是得寸进尺,整个都覆盖住了她。
叫她脱离不得。
“是你迟到。”
他沙哑着,鼻尖磨蹭着她的裙带。
声音低低的,字里行间,像是有些委屈。
“你迟到,就是你的错。”
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切西亚的手一顿。
温顺的人,连头发丝都是软的。
软绵绵的,就如同小时候那单蠢单蠢的模样,即便是被打了,也只是瘪着嘴,揉揉自己,不哭又不闹。
没有什么性子,脾气巨好。
长大后的他,很依赖她。
平日里还好。
但有时她若不及时出现,他就会像是失去了枷锁的狂兽般,变得很焦躁。
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苍蝇,理智随时可能出走,随时可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出来。
很病态,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
切西亚沉默地看着他。
放在他脑袋上的手,也停了好几秒。
最后,她像是叹了一口气。
轻轻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一如小时候那样。
“那,你能原谅我么?”
她揉着他柔软的发,无奈问。
当然是能的。
温顺的野兽抬起头,蹭了蹭她的脸蛋。
对上她漂亮如星的莹绿眼珠子,他定了定。
幽暗的眼眸,微微一眯。
斯文中,又透露着败类的气息。
他抬手,轻轻撩起她的发,露出了她瓷白娇嫩的耳朵。
他注视着她,又亲吻了上去。
动作无比娴熟。
“切西亚。”
已经成了年的男人,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欲色。
勾人缠绵,轻轻一动,都直叫人面红心跳。
他摩挲着她纤细的腰,隔着那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炙热的温度。
就像是火星般,只需要再多一点,就能彻底灼燃。
将她烧尽。
他说:“我们回家吧,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漂亮精致的天使眨了一下眼睛。
话音落下,他把她抱了起来。
标准的抱小孩儿姿势,轻轻松松。
切西亚环住了他的脖子。
要离开时,她拍了一下他,下巴抬了抬,示意。
“阿撒兹勒,你的书,别忘了。”
阿撒兹勒却连眼都没抬。
紧紧抱着她。
“放在这,不会有人拿的。”
他淡淡说。
漠然至极。
“……”切西亚微怔。
……
……
……
……
离开了教堂,阿撒兹勒回到了庄园。
抱着他的天使娃娃,上楼。
目不斜视,对于在庄园里正调情的人,完全无视,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季楚楚看见自己儿子回来了,忙推开班森。
下意识地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班森却嗤了一声,按住了她的动作。
“慌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撞见了。”
“那又怎么样!”季楚楚狠狠地瞪他,“他是我儿子,你不在乎我在乎!”
班森被搅了兴,一时顿感无趣。
他扯了扯自己有些发皱的领带,又看了那消失在二楼的背影一眼。
你是我的信仰(23)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低头系自己衬衫的纽扣。
“说起来,今天他找上我了。”
季楚楚正想要离开的步伐直接停滞。
猛地转身,看他。
“他知道我在这里了?”
班森抬眸瞧她一眼,像是在默认。
季楚楚的脸色煞白。
直接后退了一步。
班森却补充了一句,“他什么都没说,只说,想要见孩子一面。”
“……”季楚楚瞬间握紧了拳头,“你答应了?”
班森耸了耸肩,“为什么不答应?”
不过是见一面罢了,他若是不答应,会显得他过于地不近人情。
当然,前提是他能不拿枪抵着他。
班森上前一步,握住了季楚楚的肩膀。
看她脸上血色尽无,嘴唇抖动,他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宽慰。
“相信我,他不会对你的孩子怎么样的。”
“我向你保证,见上一面后,我会安安全全地把你的孩子带回来,毫发无损。”
“你放屁!”
她一把就推开了他,气抖冷,“明明你我都知道,他就是个疯子,孩子给了他,怎么可能还带得回来?!”
班森哑然,“可是——他拿枪指着我,我能怎么办?”
难不成让他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赴身捐躯么?
“楚楚,你知道,我也很为难的。”
他解释说,“今天他的人直接围了我,把我的公司给砸毁,还把我的人给打了。”
“如果我再坚持下去,恐怕现在,你已经看不到我了。”
“……”季楚楚却完全没有心情再听他解释下去了。
她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但班森却一把拉住了她。
直接在她的后脖一击。
“你——”
那正欲挣扎的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晕倒在了地上。
班森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季楚楚,叹了口气。
单膝蹲下,把她扶了起来。
“抱歉,楚楚,原谅这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个人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暴了,他现在完全不想与他面对面碰上。
没有办法,只能献出那个孩子了。
他抬头,看向了二楼。
……
……
……
……
阿撒兹勒洗了澡,单围了条浴巾,便走了出来。
湿着发,清晰的下颌线冷冽,唇色鲜红动人。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也不遮掩。
精壮的胸膛,精致笔直的锁骨,还有那在浴巾的遮掩下隐隐约现的腹肌。
褪下了神圣弥撒服的他,满身欲色,就像是充血发红的野兽般,充斥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几乎要叫人软了双腿,热了脸颊。
房门已然锁上,他抱起放在床上的天使娃娃,对着娃娃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
就像是在做着什么召唤仪式。
很快,那漂亮如妖精般的人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无声无息,只有那细微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阿撒兹勒几乎是在一瞬间,反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像是动作迅猛的狼般,将他盯上的猎物压在了床上,目光沉灼。
“切西亚。”
他在想亲她时,声音总是会变得格外地沙哑。
像是野兽般,哑得厉害。
直叫人,心口烫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