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弱点(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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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漂亮的美人,依旧是那般温柔,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慌乱和不安一般,只轻轻的一句话,便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云姒这才松了口气。
君九歌抬眼,眉眼平和,
“木灵仙子若是想带云姒回去,与云姑娘商量即可。”
“这是她的决定,本尊尊重她。”
意思就是,他不会插手这件事。
木灵微微皱眉,“那公子可否收回结界,待弟子进去,与云姒详谈?”
长身而立的美人又笑了,看起来依旧脾气好的不行,
只是,
他摇头,语气温和,“抱歉,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桃林必须要有结界,禁止外人进入。”
木灵:“......”云姒不也是外人???
她像是哽了一口气般,拱手,
“公子,这里是您的地方,确实不允许有外人进入。”
“云姒已经叨扰您许久,已为不妥。”
“或者您将云姒送出来,我们二人详谈,可好?”
美人浅笑摇头,“抱歉,这里虽是我的地方,但云姑娘到底是客人,这天底下,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她若是想离开,本尊自然尊重她的意愿。”
在外面虎视眈眈的木灵:“......”
怎么云姒又变成了客人???
埋在美人怀里的小妖精一下子抬了头。
目光灼灼,亮得惊人。
她的九歌......
得了便宜的她立刻挺直了腰板。
松开美人,转身看结界外的木灵,
桃花眼微挑,潋滟流转,宛若狐假虎威的狐狸,毫不客气,
“我就不走,有本事,你进来?”
木灵:“......”
心情很好的小妖精抱着自家美人的手臂,转身正想走。
下一秒,
木灵咬牙切齿的话传来,像是刀刃一般,直接刺穿了空气,无情又带着讥讽,
“云姒,你这样死皮赖脸地赖在公子这里,你以为公子心里不烦你?!”
云姒的步伐一顿。
“你一个死人妖精,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得上公子吗!?”
君九歌眉头一簇,温和的眸似乎都冷了下来,
平静的视线淡淡地扫了过去,
明明没什么表示,但结界外的人,瞬间像是受到了千斤顶的施压般,
浑身沉重,仿佛四肢血肉马上就要被撕裂,
流淌着的血也在不受控制地倒流着,冲击着各大穴位,令其面容开始扭曲,双目狰狞,
“噗——”
木灵直接吐了血,瘫倒在地。
喉咙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死死地卡着,一声都难以发出,
云姒抬眸,定定地看着君九歌,
温润漂亮的美人,也静静垂眸看她,
浅绯色的唇瓣微启,音色温和,“姒姒,我没有这个意思。”
好脾气的他摇头,像是在解释。
“......”云姒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
她踮起脚,直接捂住了他的耳朵。
精致艳丽的脸蛋面无表情地转向结界外,冷笑,
“我是什么德行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们这种伪君子提醒。”
“只不过......我就是成功地缠上他了,你又能奈我何?”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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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起嫣红的唇角,笑得肆意又张狂,
“有本事,你进来啊?”
“进来看看,我是怎么缠着公子的。”
“毕竟......公子脾气那么好,就是被非礼了,也不会打我呢......”
狐假虎威的小妖精真真就做足了有恃无恐的模样,
要不是因为有外人在看着,
恐怕这会儿,她早已经亲了上去。
“......”被捂住耳朵的美人,静静盯着她,没有动。
云姒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眨了一下眼睛,长睫微微颤动。
垂落的手蜷起,无声无息地捏住了她的袖角,
耳尖红了些许,但因为被捂着,所以没有人发现。
被她捂着耳朵,
明明是掩耳盗铃之举,
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安安静静地,像是在无声纵容着些什么。
真真就是脾气好到了极点。
木灵瞬间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姒冷哼了一声,松开自家美人,挽着他的手臂就往桃林里走,
沉默安静的美人垂眸看着她,似乎勾唇,笑了一下。
漂亮的眼睫下,眸子里满是柔软的温柔,
他身后,桃林布阵迅速变化,
很快,
通往桃林外的路就消失了,再也不见。
结界层层加固着,守护着这片世外桃源,不得任何人惊扰。
木灵啐了一口血,又抹了抹嘴角,
结界的反噬加上方才毫不留情的施压,
让她身上重伤,暂时失去了神力,
她看了桃林很久,
最后,从口袋中放出了一只传信鹤,
“仙君,”她嘶哑着声音,艰难道,
“云姒藏身于公子之处,但公子不予放人,还望仙君传信于公子,为弟子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
传信鹤缓缓扇动翅膀,朝南飞去。
木灵则坐在原地,勉强盘腿而坐,
她闭上眼睛,气压丹田,开始调理气息。
血脉中残留的强大神力还在不停地摧毁着她的仙根,
若是不立刻调养,
只消片刻,她修炼已久的仙根就会马上自毁,破裂,
届时,
她将会比废人还无用,永世无法翻身。
这就是......
传说中的——父神之子么?
木灵脸色苍白,满额大汗,背后还在隐隐发凉,
明明他是在温柔微笑着,
但下起手来时......
可真狠呐......
木灵又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满口腥甜。
......
......
“砰——”
巨大的桃树下,
云色清冷的美人被直接按在了树干边,
墨色长发晃动着,掀起了几缕淡粉花瓣。
他微微垂着眸,安静看着面前的姑娘,
漂亮清透的紫眸弯了弯,语气很轻,“怎么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微凉的雪白指骨慢慢握着她的手腕,
隔着红纱,他的指尖如玉一般凝白,覆上了她,
没有用力,反而更像是在.....
亲昵。
云姒幽幽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四下无人,一片寂静,
有些恼然的小妖精,踮起脚,压着他就开始亲。
又凶又狠,几乎都要把温柔美人的唇给咬破。
美人握着她的手腕,紧了紧。
纤长的羽睫下,
两个人之间的呼吸都在交织着,密不可分。
又暖又热,暧昧又迤逦。
直到云姒尝到了些许腥甜味,她才停了下来。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69)(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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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离开他的唇,定定地看着他,
美人的唇成功地被她给咬破了,嫣红中,又微微渗着血。
就像是最靡丽的唇脂般,
抹上去时,将清冷的美人都渲上了魅惑悱靡之感。
明明眉间是如同细雪般清冷绝伦,
但唇齿之间,又如同堕落的妖神,妖冶至美,摄魂心魄。
云姒看着他,忽然开了口,冷静异常,
“我知道我是妖精,配不上你。”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只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而已。”
她平静地说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就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美人静静看着她,眸底一片清和。
唇瓣还是红润的,上面,还满是蹂躏的痕迹。
缥缈的声音落下时,
云姒忽然松开了他,转身,
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
脸颊微侧,精巧的弧度柔和又艳丽,
“君九歌,”她抿了抿唇,垂眸,
“哪怕是注定没有结果,我也还是会追你。”
“毕竟......”
“即使是注定了......我也不后悔。”
不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欢喜么?
她向来洒脱,
拿得起,就肯定能放得下。
云姒深吐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酸涩,
佯装潇洒地,扬起下巴,没有展露出一丝狼狈失落,
红裙轻扬,她正欲离开之时,
身后,
美人清润盛雪的声音传来,很轻,又很平和,
“所以,你相信注定,是么?”
云姒的身形一滞。
停在了原地,似乎楞了一下。
随着他的话音缓缓落下,
桃林里似乎都安静了几分,
虚无缥缈地,仿佛连风,都藏匿了身形。
云姒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多时,
清凉温润的气息传来,长身如玉的美人似乎站在了她身后。
那气息交织着,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他似乎......笑了,
“姒姒,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教过你的一个词?”
“......什么?”
“勇敢。”
“......”云姒怔住。
柔软的发丝微微垂落在她身边,男人的唇似乎都要贴在了她耳廓上,笑意温柔,
“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勇敢,就是明知道注定会失败,但依旧披荆斩棘,永不退缩。”
“毕竟......人的一生,就算是倒霉蛋,也总会成功几次的,不是么?”
云姒瞬间抬眸,眸光微微发颤。
“注定这个词......”
身后的美人顿了一顿,
随即,
他微微勾了唇,艳丽悱靡,“我不相信。”
“姒姒你......真的相信么?”
桃树下,
雪白漂亮的身影,缓缓抱住了她。
从身后,抱着她的腰,克制有礼,却又不失亲昵。
娇艳的桃花落下,只静悄悄地落在了一旁,
温润绝色的美人,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地,牵住了她的手。
被咬出血的唇,不轻不重地覆在了她脖颈处,轻咬慢碾,
最后,
她凝白的脖颈上,落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象征着神明的印记,又仿佛在隐隐表露着......那几分情愫。
“笨姒姒。”
“勇敢了,就总会成功那么几次。”
“注定这个词,从来都只是懦夫找的借口,知道么?”
他温柔的一声轻叹,连同着指腹间的暖意,慢慢地收紧。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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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她凝白的脖颈上,落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象征着神明的印记,又仿佛在隐隐表露着......那几分情愫。
“笨姒姒。”
“勇敢了,就总会成功那么几次。”
“注定这个词,从来都只是懦夫找的借口,知道么?”
他温柔的一声轻叹,连同着指腹间的暖意,慢慢地收紧。
最后,
十指相扣时,
他抬眼,还在渗着一丝血的唇勾了勾,覆上了她的脸颊。
很轻柔的一个吻,
如温暖的春风般,几乎都要在人的心底里落下丝丝缕缕的涟漪,
被拥着的人,被亲吻上的那一块地方,瞬间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又热又烫,
最后,
淡粉色蔓延,缓缓地,爬上了脸颊。
桃树下,
数不尽的暧昧与炙热交织着,
仿佛连梦,都被烧尽了,留下了满地的......温柔。
......
......
云姒是被脖子上的一片濡湿给弄醒的。
她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恍然,
盯着漆黑的前方,怔楞了好久。
梦境里的人太真实了,
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
但时隔太久了,她也不记得......
当时九歌有没有亲她。
“......”云姒长睫颤了颤,缓缓垂落,
安静了许久,直至,抱住了压着她的人。
“阿溯......”
她轻轻喃着,几乎是带着那般颤抖的依恋,
抱着他越来越紧,仿佛格外没有了安全感。
许是因为做梦让她心底里的期然渐渐明朗,
她似乎笑了一下,又粘乎乎地蹭了上去,想亲他,
“阿溯,你相信,注定吗?”
已经穿戴好了的男人身形顿了顿。
他本是俯着身,
但随后,坐在床边,将她抱了起来,
抱在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的脑袋,低沉开口,
“不信。”
云姒笑了,眉头微挑,“为什么不信?”
男人慢慢地玩着她的头发,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他放下手,似乎是从腰间掏出了什么,放在了她手心。
冰凉的金属质感,小巧又精致。
云姒刚一碰上,就怔住了,
这是......枪?
“姒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人?”
黑暗中,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般,在冷静地开口,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云姒眨眼,摇头。
“我的父亲,”他顿了一顿,语气很慢,
“和我一样,是混黑的。”
“白手起家,带着一帮兄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只不过,他和我唯一不同的就是......太讲义气,不够精明。”
男人说到这儿,似乎薄凉地笑了,
连眸子里,都染上了寒色,
“像我们这种人,不够无情,才最为致命。”
“所以......”
“那一次,他终于败了。”
“败在了几个所谓兄弟的背叛。”
“我的母亲,还有我,被他们一起抓走,逼我父亲就范。”
“最后......”
“我母亲死了,他也死了,所有人都散了。”
“而我......躲在柜子里,亲眼看着那些人,侮辱了我刚刚死去的母亲。”
男人似乎又笑了,平静的嗓音里,几乎带着诡异,
“那时,我才八岁。”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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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仿佛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树倒猢狲散,我为了活下来,什么没做过?”
他嗤笑出声,满脸讽刺,
“注定?”
“只有失败者,才会相信是注定。”
“可我,成功了。”
他缓缓地凑近云姒的耳边,轻声慢语,
“我把那些背叛者都杀了,一个不剩。”
他呼出的气是热的,
但那冰冷诡异的话,就像是一块寒冰一般,几乎都要将人冷透到了心底。
背后直发凉,极其渗人。
“所以你觉得,这还是......注定么?”
“......”云姒静静地看着他。
好半响,
她才开口,“那皇甫虎,也背叛了你父亲,对么?”
苏溯凤眸微眯。
“你怎么知道?”
云姒耸了耸肩,“猜的。”
苏溯气息微沉。
“他是最后一个要处理的,包括——他全家。”
当初他带头煽动背叛,吞并了他父亲将近大半的财产,毁他全家,
作恶最多的人,自然要......死。
“......你想杀人?”
云姒心里惊讶了一下,
但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心里又不奇怪了,
毕竟像苏溯这种人,心狠手辣,也不足为奇。
“那你现在....有计划了么?”
黑暗中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眼尾,道,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处理掉一些事。”
“以防万一,这把枪,你拿好。”
“在我回来之前,暂时不要外出,就待在家里,嗯?”
“......”云姒想了一下,点头,“好。”
左右是漫长的暑假,
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但距离新学期开学,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他要去处理事情,她自然是不能给他添乱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天。”
云姒又点了一下头,“不急,我希望你好好的,别受伤。”
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忽然把手伸到背后,像是在揪着什么,
很快,
她把一片柔软的花瓣放在了他手心里,道,“这个给你。”
“不管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要把它带上,一定要贴身。”
她的花瓣,会保护他的。
苏溯眉头一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
“只送一片花瓣?”
“......”云姒微微抿唇,“那等你回来,我送你更多的花。”
“到时候,你不许嫌弃。”
虽然彼岸花,没有其他的花那般寓意好,
但至少,也是她的心意,
总之,
不能嫌弃。
“还有,你一定要贴身带着,知道么?”
“就当,我一直陪着你。”
云姒凑过去亲他,
“要走就走,但回来的时候,你要是敢再像上次那样受伤,我就——”
“不嫁给你了。”
黑暗中,
男人似乎笑了,
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开口,“你不嫁,我还可以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将花瓣握紧,
依旧散漫自然,活脱脱像个劫匪。
云姒:“......”
要是她不想,谁都绑不了她。
傻子。
待苏溯离开后,
云姒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被窗帘遮挡住的阳台,沉思了许久。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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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她下床,打开窗帘,将阳台上正开着小花的桃生搬了进来。
“臭姒姒,你终于想起我了。”
小桃生插着自己的枝叶,气哼哼、
云姒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怅然,
“小桃生......”
“怎么了?干嘛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云姒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才道,
“桃生......你觉得,我真的能行么?”
真的,可以无所畏惧地站在九歌旁边,当着所有神明的面,牵上他的手么?
云姒心里有些茫然,
骨子里的自卑,就像是一根怎么都牵扯不断的藤蔓,
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不停地收缩,束缚。
直至将她勒得紧紧的,鲜血直流,也难以解脱。
明明每次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想着自己已经全副武装好了,可以很从容地去面对那些嘲讽的话,
但只要对上光风霁月,温柔美好到了骨子里的九歌,
她就会不受控制地自卑,后退,
想躲回自己黑暗的角落里,怎么都不敢对上那般如同白月光美好的人。
就像是一个自惭形秽的小丑,难以登......大雅之堂。
梦里,
九歌说,要勇敢一点,
毕竟就算是倒霉蛋,也总能成功几次,
但到底,
她也只是一个......懦夫啊……
从第一次遇见他,一眼沉沦,
到后来,她喜欢缠着她,习惯追逐,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到过,未来能和他在一起。
正如他的娘亲所说,
九歌......以后是要登九鼎,上天宫,成为神界的天帝陛下,
而她......
只是一朵小小的彼岸花呀。
满是不祥血气的彼岸花,从来都没有人喜欢,
云姒安静地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像是失了神,
掌心处,
一朵娇艳的彼岸花慢慢地生长,沿着她的指尖攀爬,
盛血般曼妙艳丽的花瓣,仿佛是被尸体的血浸润过的一般,
阴冷的死气缠绕着那蛊惑人心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如同染了毒药的美人,沾不得,动不了,只会让人背后发凉,浑身发颤。
浓郁的妖气将她的瞳眸染上了血色,
侧脸依旧漂亮,明艳张扬,美得夺目,
只是,
眼睛里失魂落魄的,微微躲闪着,黯然至极。
桃生歪了歪花枝,疑惑,“什么意思?”
“有人说了你不行?”
“......没有。”
“那你干嘛怀疑自己?”
“......”云姒沉默。
大概就是,
因为太喜欢了,
所以才更会害怕——失去。
“......啧,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桃生长叹,
“看你以前,多潇洒啊,现在却变得畏手畏脚的,还一个劲地怀疑自己。”
“......”云姒没好气,“我没有畏手畏脚。”
“我只是......偶尔伤春悲秋一下。”
桃生:“你确定是偶尔?”
“......”云姒沉默。
过了一会儿,
她看着它,直勾勾地问,
“小桃生,你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么?”
“难道你不会偶尔心情低落一下?”
扎根在花盆里的小白花瞬间定住。
“你——”
“谁......谁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的???”
它声音都磕巴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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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打量它,
“没有就没有,你紧张什么?”
桃生立刻反驳,“谁......谁紧张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
云姒:“......”
好家伙,连声音都结巴了。
“而……而且,明......明明就是在说你的事,怎么忽然又说到我?”
桃生磕巴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
“还有,小姑娘家家的,别乱猜大人的事。”
云姒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大人?”
她的目光流连在它弱不禁风的花瓣上,几乎是带着玩味,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你无法化形?”
桃生确实是年纪比她大没错,身上带着的也是干净的神气,
按理来说,不应该还没化形的。
更何况,它现在还长不大,只能维持着花盆里的一小株的模样,
没有半分能保护自己的能力。
若是生长在桃林里还好,
但若是流落在外,哪一天真的被人砍了,
那可真能成为史上——死的最随意的神仙。
桃生一听到她提起这个,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一下,
“姒姒!”
“咱们说好了不提这件事的!”
云姒凑近,“你就告诉我嘛,咱们不是好姐妹么?我又不会害你。”
“要是你说了,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帮帮你呢?”
桃生:“......不说。”
花枝默默地转到了一边。
“......无情鬼。”
云姒一下失了兴趣,躺在了床上。
她直直望着天花板,盯着那精致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垂眸,
“我也不能......做懦夫呢......”
哪怕是......注定。
花盆里,
幽然开放的纯白花瓣,悄悄收拢了些,
翠绿的嫩叶无声下垂,像是一名正在低着头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还有些垂头丧气,
它也没再说话,悄然地垂下了花苞,沉默。
......
......
七天后。
#琉璃岛#
昏暗的地下室,满地的鲜红。
倒在血泊中的人,僵直地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温热的血浸染入了他的衣衫,仿佛要带走他身上仅存的温度般,沉重压抑到了极点。
额头上的一个血淋淋的洞,还在冒着灼烧的肉气,
深深地,埋藏着一枚爆发力极强的子弹,几乎将他的脑壳给打碎。
随着血液在地上缓缓蔓延,
最后,停留在了一双漆黑的皮鞋面前。
干净程亮的鞋面上,没有一丝灰尘,
但鞋底触碰到那蔓延开来的血时,皮鞋抬了一下,
随即,像是在碾踩垃圾一般,慢悠悠地划着,薄凉至极,
“去搜查他的家人,把他和皇甫虎的联络消息找出来。”
“家主,皇甫虎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正在大规模转移资产,我们要不要......”
“不急。”
冰冷的枪械声响起,伴随着男人的声音,低沉至极,
“去通知线人,把皇甫熊绑回来。”
然后......
是时候,该和他见面了。
程亮的皮鞋退了一步,随后,消失在了昏暗处。
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起响起,留下两人,开始处理血泊中的尸体,干净利落。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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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夜,
不知何时,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随着乌云汇聚,笼罩在整片天空中,仿佛黑兵压城般,山雨欲来风满楼。
月亮也藏匿在了乌云后,悄悄地收了光辉,
随着后半夜的来临,雨越下越大了,几乎要将窗户砸碎,
天空中时不时响起的闷雷声,仿佛棒槌般,敲击着天空,振聋发聩。
时不时亮起的闪电,照亮了温暖屋子里的摆设,
粉嫩蕾丝的大床上,
长发铺散,安静闭眼的女人,呼吸均匀着,似乎早已睡熟了。
窗外的雷声仿佛也吵不醒她,尽管发生了巨响,她依旧没有反应。
放在小桌子上的小白花,也静悄悄的,没有动作,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梦里,再也醒不来。
黑暗中,
紧闭的房间门,把手开始无声地转动。
随着把手转到了底,门缓缓地开了。
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一点一点地,绕过大床,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床边。
路过那花盆时,白花细微动了动,
似乎是被黑影走过时带来的风给晃动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半分要停止的趋势。
天空中,
忽然一道惊雷亮起,照亮了整片天空,
光亮照进了屋子,随之姗姗来迟的闷雷声,
黑影忽然弯腰,带着一块带着浓重异香的布,死死地捂住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瞬间惊醒。
闪雷之下,
一张扭曲疯狂的脸展现在了她眼前。
下一秒,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意识便开始浑浊。
手脚蹬着,却越来越没力气,
最后,
她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再无意识。
摆放在一旁的小白花,枝叶微颤,
静悄悄地旁观着那黑影拖走床上的人,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不多时,
床上,再无人影。
......
......
直至那黑影消失在房间内,
小白花才悄悄地呼了一口气,将提前从云姒身上揪下来的一片花瓣拿了出来。
花瓣随即极具灵气地飘落在了床上,慢慢生长。
很快,
床上,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云姒”,
闭着眼睛,被子自动盖上,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沉沉地睡着,一无所知。
花盆里,
小白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唏嘘,
“果然呐......爱情使人盲目。”
不惜以身涉险,也要帮他。
只能保佑她别受伤,
平平安安地,带着大人回来,
不然......
这片花瓣能打掩护多久呢?
小白花安静看着床上明显没有一丝生气的“云姒”,默默道。
......
......
#皇甫集团#
“我知道了。”
皇甫虎站在万丈高楼的落地窗前,沉声挂了电话。
整然的办公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份打开过的文件,
文件上的资料不多,但用来打探对方的底,已经足够。
皇甫虎抱着臂,盯着窗面倒映出来的自己,面色倒是沉了些许。
苏......溯......
当初他没有杀了他,真是......大意了。
那个小杂种,就该死在那天,
本以为他一个小屁孩,跑就跑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如今想想,
真他娘的该赶尽杀绝,一个不剩。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5)(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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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虎的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一般,狠辣至极,
沧桑但依稀可见英俊的脸,早已不似当年,
但手段,却比当年更狠。
他站在落地窗面前许久,
最后,
他转身,拿起了一旁的外套,大步走出了门。
助理和保镖立刻护着他,下了地下停车场。
就在皇甫虎刚刚坐进豪华驾座时,
接到电话的助理,神色紧张地放下电话,在他耳边耳语,
“boss,小少爷被人从医院给带走了,夫人的电话也联系不上了。”
皇甫虎立刻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
枪械的子弹上膛声惊响在了车外,
数十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皇甫虎的额头,毫无声息。
保镖随即与之对峙。
皇甫虎的脸色青了青,锐利的视线扫射,
只见持枪的一个人开口,对着他,道,
“想必皇甫先生,已经很想见我们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皇甫先生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皇甫虎冷笑一声,松开了助理的领子,似乎是早已料到一般,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西装,
“苏溯这个狗崽子,还真是没耐心。”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敢来找我?”
“还真是,跟他老子一样,蠢。”
持枪的人也不恼,笑了一声,道,“自然是比不过您的。”
“毕竟您活得长,膝下有儿有女的,自然见识得多。”
“您说是吧?皇甫先生。”
“......”皇甫虎哪里还听不出来他的意思。
苏溯那小杂种,把他的家人都抓了,就等着他呢。
只不过,
同一种伎俩,再用第二次,可就不灵了。
他皇甫虎是谁?
当初既然可以背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亲手杀了他们,
现在自然也可以抛妻弃子,冷眼相看。
左右皇甫熊已经废了,不要也罢,
他还年轻,想要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又有何难?
皇甫虎面色不改,就这样坐在车内,淡声开口,
“既然那蠢货盛情邀请了,本人不去,也不是个道理。”
“那就走吧,去看看,你们的狗宅,有多好。”
即使是被枪对着,他也没有丝毫惊慌,
睥睨着,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很快,
一排车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前往——机场。
......
......
苏家旧宅。
繁茂的藤蔓,爬上了残破的旧墙,
一点一点,将漫长的时光,写满在了枯黄的墙上,
温暖的太阳光,照射在琉璃窗上,
尽管有厚厚的灰尘遮挡着,也挡不住那折射出来的漂亮炫影。
天花板上,依稀的尘网黏连着,有小虫爬过,
掉落下来时,
地上那不知名的黑色污迹,就像是已经暴露多年的血泊一般,颜色黑沉沉,又散发着不知名的腐味。
一根带着薄茧的长指,慢慢地划过那满是灰尘的琉璃窗,
受到惊扰的灰尘,噗嗤噗嗤地落下,散布在空气中,有些呛人,
沉寂在十几年前的屋子,
终于,带着残忍的记忆,被再次打开,
连同着当年的枪声,血腥味,哭喊声,
一同回归。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6)(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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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王叔叔。”
“多年不见,王叔叔不仅改名换了姓,还生儿育女,膝下很美满呢。”
站在琉璃窗前的苏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上的灰尘,慢悠悠地捻了捻,语气很轻,
“真没想到,我和王叔叔的缘分未尽,今日,又见面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皇甫虎,冷笑,
“怎么?找我来,想叙叙旧?”
“还是说,又想勒索我?”
“嘘——”苏溯将手指放在了唇边,微微侧脸,
“我怎么敢,勒索王叔叔?”
“毕竟,论起勒索,王叔叔才是行家呢。”
皇甫虎眼里扫过了一丝嘲讽。
他的视线扫视了一遍四周,即使是被绑着,被枪对着,也不显一丝惊慌,
扫视完后,嗤笑,
“小杂种,可惜了,当时你没死。”
“不过吧,你真应该感谢我当初放你一马,不然......你现在就是堆灰,屁也不是。”
苏溯低下头,唇角的弧度慢慢变大,
低低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黑眸寒鸷,
颀长健壮的人,穿着程亮的黑皮鞋,清贵又危险,
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缓缓走过来,声音诡然,
“王叔叔说的是。”
“真是多亏了王叔叔当初的心狠手辣,杀了我全家,才能让我能拥有如今的这一切,。”
“所以,为了报答王叔叔,我花了十年的时间,专门准备了好一份大礼,来回报您。”
“希望等一下,王叔叔看到了,会喜欢。”
“......”皇甫虎的脸色变了一瞬。
苏溯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就在他身旁的人准备有所动作之时,
皇甫虎忽然阴沉沉地笑,盯着苏溯,像是一个随时准备反咬一口的困兽,
“你为我准备的一份礼物?”
“那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要回送你一份礼物?”
苏溯一顿,狭长漂亮的凤眸眯了眯,
却见皇甫虎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得逞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神秘,却又极其地不怀好心,
“你抓了我的妻儿,你以为,我就不会抓你的心上人么?”
“苏溯,时隔多年,你怎么能......还是像你那愚蠢的老子一样,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苏溯的长指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在攥紧。
微微颤抖着,心脏的跳动霎时停滞了一瞬。
但好在,
他并没有将半分情绪表露出去,
云淡风轻地将擦拭的手帕,随手丢在了地上,轻笑,
“心上人?”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心上人?”
清贵俊雅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止不住地发笑,
肆意散漫的模样,仿佛是被他的愚蠢给蠢笑了,
“王叔叔,你该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不知何时,
他已然拿出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刀尖对准皇甫虎的喉咙,轻轻往上一抬,便触碰到了他的下巴,
削铁如泥的刀刃,瞬间划破了他的皮囊,浸出一丝丝的血,
男人像是在欣赏什么美景般,饶有兴趣地勾唇薄唇,意味深长,
“毕竟王叔叔年纪大了,脑子可能……也不中用了,旁人随意瞎扯的话,竟然也会相信?”
皇甫虎笑了,难得的沉得住气,“是么?”
“看来,是我被人骗了。”
“不过......有一件事分享给你听,也无妨。”
“云姒小姐。”他微笑,“我把她和十个男人关在了一个屋子里。”
“你猜猜看,她现在的处境,会是如何?”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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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刀的男人动作微顿。
唇角嘲讽的弧度似乎都定住了。
幽深阴冷的眸子半眯,寒光隐隐闪现,
明明依旧是笑着的,但那讽刺的笑意,不达眼底,
手上锋利的匕首,轻挑慢划地割破他的皮囊,一点一点深入,
刺痛感传来,殷红的血液也在沿着刀刃慢慢流落,
他忽然低下头,嗤笑,
“她?”
“她如何,有没有事,关我屁事?”
“区区一个女人罢了,王叔叔若是想要,那就送给你了,如何?”
狠厉无情的男人,语气随意得仿佛在丢弃一袋垃圾一样,
素来无所欲,也丝毫不在意,
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微用力,将刀刃更深一步地陷入皇甫虎的血肉,
他唇角的弧度慢慢加大,眸底满是兴味的光,
“不过,王叔叔还是先收了我的礼物,再说吧?”
“毕竟,这份礼物,我真的准备了好久。”
“王叔叔,应该也很期待吧?”
皇甫虎看了一眼放在他脖子上的刀,又直直地看向了他,
“你说的对。”
“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也无所谓。”
他点点头,脸上满是认同,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就不想看看,她是怎么,被我折磨死的么?”
他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了出来,
明明笑得很和蔼,但说出的话,却忍不住让人背后一凉,为之紧张。
“苏溯,虽然你已经长大了,但想必折磨人的手段,你还比不上我。”
“要不要王叔叔给你看个视频,多学学?”
说着,
皇甫虎逞笑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台手机,
“苏溯,就让王叔叔来教教你,该怎么......折磨死一个女人。”
手机屏幕解锁,皇甫虎的手一抬,将手机对上了苏溯的视线,
屏幕内,
明亮的仓库里,一袭红衣的女人被绑在柱子上,低着头,头发散乱。
纤细的身子,垂落的头发,隐约还可见到她的嘴被堵住,一声都难以发出。
围在她周围的,的的确确站着十个厚胳膊重腿的壮汉,
个个都在盯着她,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饿狼,马上就要扑上去,
有几个,似乎得了命令,已经在开始解腰带,
不怀好意地淫笑着,似乎还想伸手摸上去。
苏溯的刀柄瞬间爆捏,面容阴沉,近乎失态,
“不可能!”
他忽然伸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随着一阵刺破血肉的闷声,直接捅进了他的小腹,又深又重,
“云家上上下下都有我的人,你怎么可能抓得到她?!”
他将刀柄一点一点地旋钮,几乎都要将他的血肉搅碎,
阴鸷狠戾的眉眼,像是被触怒到极致的凶兽,完全是下了死手,
温热的血液像是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将他的手完全染红,布满了血气,
一刀捅不够,又将刀子拔出来,又捅了第二刀,
刀刀不致命,却更加地疼到极致,
皇甫虎不受控制地痛叫了两声,
脸色惨白,身体也在生理性地抽筋痉挛,
拿着手机的动作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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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嗒——”的一声,手机摔落在了地上。
屏幕瞬间黑屏。
饶是被捅刀,皇甫虎也还是笑了,张大嘴巴,放声地笑,
像是个胜利者般,虚弱,却又不失得逞的看好戏之态,
“到底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已经看了视频了么?”
“想必你能认得出来,那个人,是不是你心爱的女人吧?”
苏溯掐着他的脖子,阴沉着脸,捅进去的匕首依旧在搅动,
散漫无谓的皮囊被撕破时,
将暴怒肆虐的情绪彻彻底底地展现在了眼前,
他双手满是鲜血,漆黑的眸血丝暴起,就像是一个失了控的恶魔,想要将他像蚂蚁般碾碎,
皇甫虎本就被划破的脖子,再被掐住时,血也在不停的流,
窒息的感觉随之像洪水般喷涌而来,压抑着他的胸膛,笼罩着他的大脑,
喘不上气,小腹上的伤口也被匕首搅动,疼到了极致,
“她......在......哪?”
苏溯阴狠到了极点的语气,就像是在喉间一字一句挤压出来的一样,
又沉又重,几乎像是要把他碾碎,
皇甫虎张了张口,窒息让他开始说不出话,双腿直蹬,
鲜血“啪嗒啪嗒”地流着,从刀刃,到衣服,再到椅子边缘,
像是小溪般,汇聚滴落,铺满了地面。
随着皇甫虎的挣扎,
地上的血开始划出一道道血痕,遍布在地,显得无比地触目惊心,
苏溯的手上,全是鲜血,
向来不亲自动手的他,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双手沾血。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手腕上的力量用到了极致,
青筋暴起,肌肉的线条完全展现,
就像是在发疯的亡命之徒,嗜血的杀意叫嚣着,要将其撕碎。
皇甫虎迫不得已张大嘴巴死命地呼气,
像是即将干涸的鱼,在案板上进行最后的挣扎,
“你......猜......啊......”
即使是疼到了极致,他依旧挑衅似地咧开笑容,毫不掩饰,
几乎要断气的声音,哑到了极点,
他像是成功者一般,欣赏着苏溯这彻底失控的模样,嘲笑,
“我……我……告诉你……”
“她死了,那是她……她……”
“她……活……该……”
“不……过……在她死之前,能让别的男人……尝一尝……她的滋味……也是她的……福气……”
“你说是么?小……杂……种……”
苏溯阴鸷地盯着他,手里的力度越来越大,
将近要失控的男人,情绪依旧濒临到了失去理智的极点,
手上满是鲜血的他,连握着匕首时,都在隐隐发抖,
牵连着皇甫虎小腹内的血肉,更像是死前最后的审判般,折磨至极。
皇甫虎咧着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字一句地开口,艰难,又满意,
“有……她……陪葬,我……就是……死了,也……值……值得了……”
话音刚落,
一道狠厉的拳头直接挥了过来。
“砰——”
椅子瞬间重心不稳,摔倒在了一旁。
皇甫虎也被迫倒在了地上,连同着捆绑着的椅子,动弹不得,,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79)(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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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被沉重地撞击时,甚至都入骨了三分,将血肉割碎到了极致。
鲜血越流越多了,
皇甫虎已经变得奄奄一息。
他疯狂地喘着气,大口大口呼吸,
但一呼吸,就牵连到了伤口,鲜血流得更快了。
皇甫虎还在沉沉地发笑,
即使是躺在地上,狼狈至极,也像是胜利者一样,斜睨着苏溯,挑衅,
“怎……怎么?舍……舍不得了?”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你干嘛这么在意呢?”
苏溯转头,看了一眼手下的人。
那人受意,捡起皇甫虎掉落在地的手机,大步走了出去。
看样子,似乎是要去查视频来源的定位。
皇甫虎也不急,喀喀发笑,
笑着笑着,又像是喘不上来气一般,开始猛烈咳嗽,
仿佛连肺脏都要咳出来一样。
苏溯沉沉地盯着他,眸底明灭不定。
拳头大力地攥着,血液从指间渗出,落下,
他失了态,几乎是想弄死他,
但他现在,不能动手。
至少,在云姒还没找到之前,不能动手,
苏溯收敛住自己的戾气,缓缓蹲下,
伸手,直接抓住皇甫虎的衣领,语气沉沉,
“你想怎么样?”
他的这句话,几乎就是要和他谈条件了。
皇甫虎啐了一口口水,看着他,不怀好意地扯了嘴角,
“怎么?”
“真的就这么在意?”
“......”苏溯阴着脸,抓着他的衣领越来越紧。
“说!”
皇甫虎开始低声地发笑,肩膀抖动着,不受控制地仰头,
身上的疼已经痛到了麻木,但脸上那般胜利者的笑容,刺眼到了极点,
就像是十几年前,他抓了他的母亲,来威胁她父亲一般,
笑得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苏溯啊苏溯,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
“你不想她死,想要见她?”
皇甫虎低头,看了自己小腹上的匕首一眼,想法一闪而现,
“想要我说出她的位置,可以。”
“只不过,你刚才这般折辱我,还绑着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毕竟我还是你敬爱的王叔叔呢,作为你的长辈,有事相求的话,是不是该跪下来,求我一声?”
皇甫虎挑衅似的微笑,就像是已经重新控制住局面的庄家,狠辣,又让人恨得心痒痒。
大概是知道苏溯怎么都会顾着云姒的性命,
他开始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底线,狠狠踩碎,
“毕竟,当年我们还是很要好的叔侄。”
“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顺嘴告诉你了。”
“你说是吧,小……杂……种?”
“……”苏溯的拳头大力紧握,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
他一拳挥了过去,
阴戾的气息就像是狼一样,几乎要将其撕碎。
眼底的血丝,肆虐又恐怖。
皇甫虎看着他,喀喀发笑,
“那我也再说一遍。”
“你跪下,学两声狗叫,再帮我把鞋舔干净,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了。”
他说这话时,即使是伤口疼得厉害,神情也依旧嚣张。
像是要完全激怒苏溯一般,一字一句,折辱着他,毫不掩饰。
“小……杂……种,跪下啊……”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8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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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溯双目赤红,又一拳挥了过去,
只是,
空气中的风吹过,满是鲜血的拳头停在了皇甫虎额头的前方,几乎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来克制。
皇甫虎没有闭眼,就这样像看小丑一般扯动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仿佛能激起苏溯的怒火是一件很光荣的事般,值得他好好欣赏。
空气中的时间似乎连同着苏溯那挥起的拳头,一起停滞了下来。
暴怒的苏溯,倒在地上却依旧笑得不怀好意的皇甫虎,
那沉重压抑的气氛几乎要将人的情绪逼到了嗓子眼,
温热的鲜血,将冰冷的匕首都染上了几分人的温度,
男人阴鸷到怖人的眼神,就像是在渗了毒的蛇,杀意滔天,
最后,
他停滞在半空中的拳头像是妥协似地,缓缓松开时,
身后,一道悦耳愉快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疑惑,
“你们这是在……找我么?”
苏溯的身体霎时定住。
皇甫虎瞬间睁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直直地看着苏溯身后,满脸不可置信,
“你——”
下一秒,
抓着他衣领的男人松开了他,
沾满鲜血的手垂落,不停地在发颤,
满手冰凉,像是一块寒冰般,完全没有了血色,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低着头,碎发下,情绪藏匿在那一层浅浅的阴影里,静得吓人。
背对着,一言不发,
肩膀垂下,眸子半敛,
眸子里的血丝遍布,恐怖得吓人,
逆着光时,他却整个人都面向了阴影处,
就像是临近爆发边缘的狂躁病人,
浑身上下,死一般寂静。
“不……不……这不可能!”
倒在地上的皇甫虎喃喃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般,开始挣扎,
但失血过多的他,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疼痛感加上大喜大悲的情绪冲击,
让他像是喘不来气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毫无血色,
逆光而来的红裙摆,就像是那瑰丽四艳的花,灼然得,让人夺不开视线。
言笑晏晏地,微微歪着脑袋,走了进来,
微卷的长发仿佛都能掀动起空气中的花香一般,完美得恰到好处,
光线笼罩在她身上,似乎都在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轻纱,
纯净得像块白纸,眼神却又魅惑得像个妖精,
疑惑地看过来时,明明模样单纯,
但莫名地,就是让人难以控制地背后发凉,忍不住寒颤,
就像是,地狱里那——杀人的鬼。
皇甫虎瞬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样,瘫倒在了地,
意识还在的最后一秒,
他看见如妖精般的女人,扑上了苏溯的后背,
紧紧地抱住,亲昵地唤了一声——“阿溯~”
皇甫虎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阿溯?”
云姒见他不应,探了个脑袋过去看他。
笑眯眯地,似乎没发现他的异常,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来找你啦,还给你带了礼物。”
“我跟你说,他们找人想来绑我,我本来想喊人的,但是我又想,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干脆就将计就计,跟他们走了。”
你是我唯一的弱点(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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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这是我偷偷帮你找到的皇甫集团里所有的机密文件,还有各种合同,数据库。”
云姒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将自己偷来的U盘放在了他口袋,
“哦,对了,我还在皇甫虎的电脑里查到了很多不干净的事,我也一起拷了下来,我觉得你应该能用到。”
“怎么样怎么样?我棒不棒?”
云姒抱着他的后背,眼睛发亮着,在等他表扬,
只是,
背对着她的男人一直没说话,静得吓人。
云姒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他满是血的手,
想了想,
她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帕,抓住他的手,给他擦了擦,
“为什么沾了这么多血呀?是他比较难搞么?”
“我先帮你擦一擦,回去了再用水洗一洗。”
擦拭了几下时,
背对着她的苏溯忽然将手抽了回去。
他一眼都没有看她,只侧脸,对着一旁手下的人道,
“把他切了,弄死。”
“是,家主。”
苏溯大步走了出去。
云姒愣在了原地。
有些迟钝的她这才隐隐反应过来,
苏溯好像……生气了。
她拿着手帕的手指微微捏紧,有些茫然,
为什么呀?
她不是,算是帮了他大忙么?
这样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也不需要冒着危险去做那些事了。
云姒看着他冷淡离开的背影,迟疑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阿溯?”
苏溯的脚步很快,云姒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抓到他的手后,她紧紧地牵住,防止他抽回手,
“你怎么了呀,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云姒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对上他冰冷到毫无情绪的凤眸,她瞬间愣住,心里无来由地慌乱了一下,
“我……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她抓着他的手,无措得像个孩子,
“为……为什么生气?”
她的声音很小,眼神茫茫然的,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面前冰冷的男人笑了。
寒鸷的眸子像根刺一样,几乎要将人扎得遍体鳞伤,
他是笑着的,
但那寒冷的笑意,就像是寒冬陡峭一般,冷得刺骨,
他忽然捏住她的手腕,极其大力,
冰冷无情的眼神紧紧锁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云姒,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你觉得你帮了我,你觉得,我真的会高兴,是么?”
他从喉咙间挤出来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说到最后一句时,
他似乎都在哽咽了,
眼眶隐隐湿润着,血丝发红,
最后,
他微微扯动了唇角,像是在讽刺和嘲笑,
眼底的悲凉和脆弱,就像是被撕碎一般,血淋淋的,完全展露,
“云姒,你可真他妈的,自私。”
他松开她的手,退后了一步。
轻声的话,就像是沉重压抑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让云姒怔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声音却像是消失了般,一点都发不出来,
直至苏溯从她身边冷漠地路过,她也怔怔地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