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 一波三折
“若不是你们这条件实在是太对我胃口，我早就将你们轰了去！”清凌公子没好气的说道。
凤倾华看着对面人的迷惑操作有些不解，“公子这又是账本又是算盘，又是准备唱哪出？”
“我这不是与你们好生算算嘛，我第一商行可是从未有过超出三七的比例，这次我就好生与你们算算，若是一分都捞不着，那这生意也就算了罢。”
“我开门做生意的，你们也莫要太欺负人。”清凌公子将账本翻动认真的查阅起来。
“公子既然如此诚心了，那这门生意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战北霄满脸探究的看着对面愁眉苦脸的男人。
清凌公子真是越算越绝望，这还是头一次谈生意这般头疼，若不是这两个家伙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他何苦到这个境地？
“好了，您二位过目一下。”清凌公子将算好的账递给凤倾华。
“这是？”看着上边儿密密麻麻的数字，凤倾华还是头一次做生意这个模式。
“我也算是与二位交了老底了，这可是严格按照我们第一商行的成本要求计算的，您二位再如何也要让我赚点儿吧？”清凌公子几近乞求的语气说道。
凤倾华被这厮摆了这么几道，才不会又这般轻易的信他的鬼话，将信将疑的将东西接过仔细的看了看。
凤倾华看完又朝着清凌公子伸手道，“诺，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
“你手上那本，没有原始账本，我们怎么知晓你是不是在糊弄人？”
清凌公子直喊冤枉，“我的姑奶奶也，这账本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了，你若是信就信了，不信我也没辙。”
见清凌公子不像是在骗人，凤倾华这才又转过头来对着战北霄小声嘀咕着，“看样子不像是骗我们的。”
“行，既然清凌公子都如此了，我们便再算算这最后能拿到几成。”战北霄笑道。
二人算了好一阵，“怎么还是四六分？您这档子生意我们可真是做不了了。”
凤倾华指了指账本一处，“这怎么风险成本如此高？”
“二位这图纸我也不知真假，说是出自花老板之手，实则谁又知晓是从哪个落魄书生那儿收来的？这稿纸的供应不确定，自然是风险成本高一些。”清凌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摆弄着说道，他现下也搞不懂对面二人的心思了，只能故作淡定了。
凤倾华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那公子还真是好演技，方才怎么夸在下的是失忆了么？”
“可这也没法证明就是出自你手啊。”清凌公子摊手。
“这样吧，我们今日本就时间紧迫，这瞧着也在公子这儿呆了几个时辰了，既然来了我们也不想空手而归。”
“我们各退一步，我呢让娘子想个法子向你证明这稿纸出自她手，且会长期供应，届时我们达成合作后，自然会在契约中写明此项。”战北霄揽住凤倾华示意消消气，今日夜里可真是被这个奸商气的不轻。
凤倾华会意，“不如这样，证明这个最有效的法子便是我现场为您作画，奈何这东西可是花了我好几个通宵赶制的，这会子定然是不能全然展示了。”
凤倾华指了指服饰上的一个精美袖扣说道，“我倒是能勉强画些小物件证明，旁的我不能保证，但您拿到市面上去对比，史无前例我倒是可以打包票的。”
说完侍卫便将笔墨纸砚都拿了过来，动笔前凤倾华犹豫了半刻，“可是公子若是将我这偷学了去，可如何是好？”
清凌公子愣了半响，这才松口，“行行行，凡是你今日画出的东西，我都出十两黄金买下！”
凤倾华这才得意的挥动着手中的笔开始作画，别的不说，现代那么多好看的服饰想要画出这个时代没有的，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果然，凤倾华花了快半个时辰，终于画好了一对绝美的发簪，“为何是一对？”清凌公子发出疑问。
一旁的战北霄也同样的懵在原地，他家娘子的想法还真是鬼马行空得很，“讲解另需十两。”凤倾华摊着手在空中说道。
清凌公子不耐烦的从兜里掏出十两，“赶紧说。”
“这便是我设计的衣物服饰与旁的不同之处，不仅有着精巧的花纹设计，更主要的是它们大都藏有机关。”凤倾华一脸神秘的说道。
“其实这并非是一对儿发簪，这东西可灵巧着呢。”凤倾华将稿纸翻到第二张，两个大男人都随着翻页发出了惊叹声。
“这这……这竟然是立体的稿纸？”凤倾华听着清凌公子的惊叹，有些不屑，这在现代不都是很正常的么，没有分解图纸怎么制造出设计师想要的东西？
“我还是头一次见这般详细的稿纸，什么也不说了，花老板您这门生意我接定了。”清凌公子一把将稿纸接过，小心的折起放好。
“花老板，我们也不搞什么花架子了，四六不行咱就五五，谁也别占谁的便宜，我这第一商行的招牌就算是免费赠与你们用了。”清凌公子豪气的大手一挥说道。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成了，但战北霄又突的改变了主意，“公子方才那般戏耍我们二人，现下有了想要的就这般果决了？可曾问过我们夫妇二人愿不愿意？”
清凌公子尴尬笑笑，“我这不是与你们商讨么。”
“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们还有个要求，若是公子不应，那我们便找别家，或是我自己为娘子开间商行也不是不行。”战北霄将计划的一环终于抛了出来。
也真实属不易，本来还以为今晚能比下午顺利许多，谁知如此坎坷。
清凌公子完全没发现自己进套了，忙问道，“什么要求，二位尽管说与我听听。”
二人相视一笑，“其实也不难，我们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自然这要求也是关于世子爷的。”
清凌公子有些苦脸，“这…你们先说说具体是什么？”
第1893章 对付摄政王世子
清凌公子现下可以说是有些身不由己了，这做生意之初，他可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还能与北凉国摄政王世子搭上关系，更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两个小小的西域商人拿捏。
“我们要您协同我们，一同对付摄政王世子——段景同！”凤倾华瞬间如蛇蝎般的眼神紧咬着清凌公子不放。
清凌公子一时竟失了神，“我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你们竟要让我去对付摄政王世子，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凤倾华双手撑在桌上凝视着清凌公子，“公子，我们若是不知晓你的实力，也不会与你周旋如此久。”
“当然，我们也知晓您作为商人的谨小慎微，但如若您不想合作，我们也留了好几个时辰了，也该回去了。”
清凌公子则叹气解释道，“花老板，真不是在下不愿与你们合作，我这第一商行身在北凉，你们却让我去对付这北凉最大的掌权人摄政王的世子，您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么？”
“况且这铁矿生意已是我下了诺大的决心才接下的，我可不想成为逼死整个商行的罪人。”
战北霄笑着摇摇头，“我想公子大概是理解错了，我们并未说过想让你与整个北凉对上，反之我们是在救北凉。”
“怎么说？”这倒是把清凌公子说糊涂了，这世人皆知北凉的实际掌权人便是摄政王。
战北霄示意凤倾华将东西拿出来，“娘子，把东西给公子看看吧。”
清凌公子接过令牌后大惊，立刻虔诚的说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信了？”凤倾华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
清凌公子这才将东西毕恭毕敬的还了回来，“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有皇上钦赐的令牌。”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你证明我们并非有吞并北凉或是发起战争的想法，反而是摄政王。”
“日日将朝堂上的人拉帮结派，暗地里企图操控皇上，将北凉收为囊中之物，我们只是想要你配合我们对付世子爷，早日还北凉一片安宁罢了。”
听完夫妇二人的解释，再加之这块令牌在身，清凌公子这才同意了二人的要求，“既然二位都如此说了，我若再是拒绝怕就要成北凉的叛徒了。”
“小风，将契约拿来。”清凌公子将契约摆在二人面前时，这一股真实感扑面而来。
“二位好生看看上边儿的条例，若是觉得没问题，那边签字画押，我清凌公子不管你们要我对付谁或是代表皇上来的，生意场上该有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二人笑笑，“这些规矩我们还是知晓的。”
凤倾华将契约上事先写好的三七分重重的涂改后，这才满意的将东西递回，“公子请过目。”
双方终于达成一致后，这才算了结。
二人总算是踏上了回驿站的路，好在倒是赶在了天亮之前到达驿站。
天方微亮，外边儿的近卫就又来二人客房外守着了，“花老板，快些起来了，我们今日还要赶路去第一商行呢。”
二人这才睡下没多久便被叫起来，满脸的困意，“都怪清凌公子，若不是他这般拖沓，我们也不至如此。”
抱怨归抱怨，凤倾华还是极不情愿的起身收拾好行李，二人走下楼去，近卫正坐在桌前等着，“今日你们二位先一步去商行，我先将那位先生送到临近的暗哨将东西取了，稍后便来追你们。”近卫对着另一人吩咐道。
“世子爷的人也要去商行？”二人有些诧异，“那人证明了自己是他的人么？你也敢随随便便的就信？”凤倾华语气里满是威胁。
“啊这……”近卫依旧很是迷惑，若不是这夫妇二人一直这般说，他断然是不会怀疑那人的，毕竟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见那先生在段景同身边了。
“今日我就是陪先生去取那证明身份之物，以免清凌公子也如二位这般不信任。”近卫说完又赶快吃了几口便离开了。
二人慢悠悠的吃着早饭，与近卫商讨着待会儿的路线，“我说小兄弟你若是方便的话，我们今日反正也不着急，不如我们走另一条平坦些的道儿，这样也能等等另一位小兄弟，你说呢？”
近卫思索一下，因着那个带队近卫不在，他也没个主意，便应了下来。
夫妇俩也没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在赶路时多休息会儿，反正清凌公子那边也搞定得七七八八了，不用再多费心。
三人上了马车后，凤倾华便在车内靠着战北霄睡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到了第一商行的位置，“花老板，我们到了。”
近卫说完便下了车，来到第一商行门口询问着小厮，“我们此次前来，便是特地求见清凌公子的。”
“我家公子这会子可不见客，有什么事儿与我说便是。”小厮揣着手傲慢的说道。
“我这可是带的你们第一商行的人来，特地要见清凌公子，与你说？你做的了什么决定？”近卫不屑的鄙夷道。
小厮正欲还嘴之际，战北霄二人已然下车来到商行门口，将昨夜清凌公子交给他们的玉牌掏了出来。
玉牌通体有些发白，上边儿刻着“壹”字，小厮一见玉牌立刻狗腿的对着二人说道，“快快随我进来。”
近卫不由得冷哼一声，“切，方才还与我说清凌公子不见客。”
可是没曾想近卫刚走两步便又被拦了下来，“我何时说了让你进的？”
近卫立刻对着前头两个走路的人喊道，“喂！花老板，我是同你们一起的呀？快些叫他放我进去！”
战北霄二人头也没回的走掉了，只剩下一脸懵的近卫和不屑的小厮，“还是歇歇吧，反正进了我们商行又跑不掉你着什么急？”
近卫听了小厮的话，觉得言之有理，这才没再跟他计较，转头回到了马车上。
不多时带队近卫的马儿也跟着来了，“吁——”侍卫下马后，毕恭毕敬的将马车里的先生迎了下来。
第1894章 阴魂不散的墨文渊
里头的战北霄夫妇这次倒是没再进入桃林，而是在桃林相反处的一个包厢里，“清凌公子真是好神秘，一天天的这么多门道。”凤倾华进了房间，扯着挡在中间的门帘说道。
“待你治好我的腿，便不会这么麻烦了。”清凌公子冷冰冰的答道，倒是完全没了昨晚那讨价还价的样子。
“待会儿不出我所料，世子爷派的人便会找上门来。”清凌公子今日一大早便收到了段景同的引荐信，就是拒绝也没法。
“哦？那若是公子方便的话，不如借你这地儿一用？”战北霄一把拉着凤倾华躲进了对面的门帘里。
而清凌公子正坐在里边儿悠哉悠哉的吃着点心，见着突然入内的二人，吓了一跳，“你们倒是说声再进啊，真是没点儿规矩！”
三人又准备吵嘴时，昨日那老者来到门外，“公子，外边儿来了个人，自称是世子爷派来的，还带了个这个让老身拿给您。”
清凌公子接过密函，上边赫然盖着代表段景同的章印，清凌公子抬头看了看二人，“待会儿你们是想继续在这儿陪我，还是退到暗道里看？”
战北霄挥手表示不用，“既然我们昨夜便得到公子准许，那么出现在起，我与花老板便是你第一商行手底的下属，管他来的是段景同还是他的什么人，都不比躲闪。”
“行吧，那老赵你便去将那先生唤来吧。”清凌公子对着门口的老者说道。
老者步履蹒跚的来到门口，对着小厮窃窃私语的半刻，小厮这才指了指带队近卫身后的先生放行，“你，进去吧。”
老者倒是有些微怒的斥责了小厮两句，“你怎么说话的？”
“哎呀，爷爷～”小厮委屈的答道。
老者没再理会小厮，领着段景同叫来这人走到清凌公子房前，“先生，这便是们公子常谈生意的地儿了。”
里边儿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是世子爷派来的先生吗？快些进来吧。”
那人走了进去，战北霄与凤倾华竟是差点惊呼出声，这…这不是墨文渊么？那他昨夜到今日一直故弄玄虚作甚。
“清凌公子竟这般谨慎，但若是没看到公子的真容，在下可不敢随意与您商谈什么。”倒是少见墨文渊这般讲道理的样子。
清凌公子看了看二人，夫妇二人摇摇头表示没事后，“老赵，快将门帘打开。”
打开门帘后，墨文渊也同样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三人，“早晨走时二位还在驿站用餐呢，倒是走得挺快，这就到清凌公子的商行了。”
瞧着墨文渊阴阳怪气的样子，夫妇二人根本不买账，“哟呵，我就说那近卫一直说世子爷派来的先生找我们何事，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您老啊，世子爷何时都能将您派动了？”
怪不得那近卫对这个所谓的先生身份深信不疑，叫他拿出证据又拿不出来，现下倒是说得通了。
“你们还好意思说，我昨日让你们二人来见，为何三推四拖的都不愿来？”墨文渊质问着二人。
战北霄不屑道，“不是说谁离世子爷更近，谁便是能有世子爷同样的权利了，况且你一个世子爷身边人，连点儿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交不出来，我们又没与您打照面，为何要贸然相信？”
墨文渊笑笑，“这嘴倒是灵敏，我说不过你们行了吧？”
“倒是你们，昨日那么早便急着说要休息了，不愿见我，怕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面对墨文渊的反问，凤倾华不怒反笑，“我说墨先生就不要再这般与我唇枪舌剑的斗嘴了，今日你来第一商行怕不是只为了找我吵架吧？”
墨文渊不屑的转过头来，对于凤倾华二人的身份，他依旧是怀疑的，这夫妇二人的一切在他眼里依旧是假的。
他墨文渊才不信这二人的说辞，再加之这一系列的事件，更是让他认为这二人有蹊跷。
“别以为你们二人站在这第一商行便能证明你们是这里的人了。”墨文渊将手中准备好的东西找出，准备递给清凌公子。
清凌公子倒是适时的出声将二人护住了，“他们不是第一商行的人，那为何要站在我身旁？墨先生是吧？有时候在别人的地盘说话，还是莫要太过嚣张！”
墨文渊闻言噤声，没想到这二人还真是清凌公子的人，倒是他大意了。
战北霄上前一步将墨文渊递出的契约一把夺过，三人浏览一遍后，凤倾华倒是直接指出，“墨先生这东西，怕是诚意不足吧？”
还不如她和战北霄昨日与清凌公子谈判的东西有诚意，这段景同和墨文渊还真是狡诈。
“清凌公子就是这般与手下人说规矩的？”墨文渊不悦道。
本来昨日没将二人约来便已是失了威严，现下这二人还如此呛他，他再也忍不了了，“我与公子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插嘴了？”
凤倾华立刻委屈的转向战北霄，战北霄只得默默的抚了抚摸凤倾华的脸，现下他们只是第一商行手底下两个普通商人罢了，自然是不敢随意与墨文渊叫嚣。
若是被他看出端倪，那之前的伪装可就都功亏一篑了，凤倾华只能忍着被墨文渊训斥的委屈。
倒是一边的清凌公子看出了凤倾华的委屈，“墨先生，您能来在下的商行，那便请您遵守这第一商行的规矩，我们第一商行的人怕是还没轮到您一个外人来教训？”
凤倾华闻言，心中立刻缓和过来，没想到清凌公子竟会这般为自己讲话，凤倾华没忍住的俯身蹲到清凌公子轮椅边，轻声说道，“多些咯。”
清凌公子摆摆手，又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答道，“小事儿一桩。”
二人这亲密的举动在墨文渊眼里看来，无疑是挑衅他，这边主子刚怼了他，那边手下便开始在自己面前与主子亲密互动，看得墨文渊的火气瞬间涨了上来。
战北霄则坐在一边的靠椅上，默默的注视着墨文渊攥紧的拳头，不由得好笑。
第1895章 墨文渊的试探
战北霄夫妇二人也算是来这商行好几次了，见着墨文渊被气得满脸通红，战北霄对着身旁的老者说道，“公子昨日不是新来了批茶吗？快些给墨先生呈上，消消火罢。”
被战北霄这么一内涵，谁还坐得住啊，墨文渊再次质问道，“速来听闻第一商行最是有规矩制度，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也不知公子怎么管教的手下人，竟是这般无礼，若不是看在第一商行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看得上你们两个小商贩？”墨文渊丝毫不留情面的怼道。
凤倾华差点就直接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打一顿，还好战北霄及时拉住了她的手，示意不要被激怒。
“呵呵，清凌公子就是这般约束手下的？”墨文渊看着被攥着的凤倾华冷笑道。
清凌公子则丝毫不乱的拿出折扇挥了挥，“墨先生，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是您主动找上门来要与第一商行合作的吧？”
墨文渊愣了愣，还没等他开始反驳，清凌公子便又开始了，“怎么来到我商行又是说我手下人是小商贩，又是说我手下人不懂规矩。”
随即清凌公子目光一凛，全然不似方才与战北霄夫妇周旋那般好说话，气氛陡然压低，“墨先生，若是您不是来谈合作的，出门右转。”
墨文渊没想到这厮这么难说话，竟会为了这二人这般不给面子，沉寂半刻墨文渊这才将思绪清理好，摆正态度后。
紧接着好声好气的又与对面的男人说道，“清凌公子，我此番前来也是有要事相商，公子不妨给个薄面，借一步说话。”
墨文渊说着又瞥了瞥战北霄夫妇，谁知清凌公子根本不接茬，只是对着墨文渊挥了挥手，“您若是有事，不妨大方些说出来，这二位本就是我第一商行的下家，不必这么避讳。”
墨文渊向后一靠，也不再多说，端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若是公子这么玩儿，那就没意思了。”
“墨先生有何事这般神秘？我们商行可不做什么不正规的生意。您若是有什么生意，尽管大方的说出来，我们商行的人这点儿规矩还是有的。”清凌公子也毫不示弱道。
双方僵持不下，清凌公子毫不退让，倒是一旁的战北霄先出了声，“若是墨先生实在有什么不方便我们夫妇二人听的八卦事儿，我们倒是不介意先退下。“
战北霄说完便十分恭敬的对着墨文渊作揖后拉着凤倾华离开，战北霄夫妇二人虽是如愿离开了，但墨文渊更是恼火了，这战北霄不是摆明了故意嘲讽自己只有满身的八卦没个正事儿么？
“公子手下的人还真是有必要花些时间教教规矩了。”墨文渊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说道。
清凌公子冷笑一声，像墨文渊这种人他可是见多了，不屑道，“墨先生还是有事说事吧，莫要这般拖沓了，我的人我自然会与他们说规矩，怕是还轮不到墨先生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墨文渊懒得与清凌公子斗嘴了，反正自己现下来此处最要紧的也只是求证这二人的身份是否造假，“公子，我来贵商行也有些时候了，现下多余的人不在，我便直说了。”
清凌公子不徐不慢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你直言便是。”
墨文渊这绕了半天，才将自己想问的说出口，“公子，恕我冒昧，方才那二人可真是你们第一商行的人？”
“墨先生为何如此说？”清凌公子饶有兴致的将手撑在桌上看着墨文渊。
“倒是我有些好奇了，墨先生从进我商行开始便对着我手下那二位出言不逊，而后更是咄咄逼人的想要刺探些什么似的。”不等墨文渊解释，清凌公子又追问道。
“你们之间难道是有什么过节？”清凌公子将手放下，靠在轮椅背上凝视着对面的人，“还是说我这两位手下与你在世子爷面前的利益产生了冲突？竟是这般不饶人一而再再二三的与他们叫板。”清凌公子说完墨文渊犹豫了半刻。
难道这意思是真是他猜错了？“只是见您这二位手下并不像是第一商行的人，这才好奇多说了两句罢了。”
“怎么？这是不是第一商行的手下，我不比墨先生更清楚？”也就那夫妇二人能拿捏住清凌公子这种“奸商”了，若是凤倾华在场，定是能惊住，这清凌公子竟是说话毫不拖沓。
“谁都知晓这第一商行是北凉民营的最大商行，而你清凌公子更是甚少找过中原外的人做下属，这次倒是奇了怪了两个西域的药商，一问竟是公子手底下的。”墨文渊也不证明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先前收集到的材料。
清凌公子立刻警觉，“赵叔，麻烦您将我们第一商行手底下人的单子拿来。”
墨文渊倒是没想到这清凌公子还有这招，“墨先生若是不信，我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我根本就不必与墨先生证明什么，但看在你再三骚扰我手底下人的份上，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知会一声。”清凌公子说完，老赵也抱着一大摞名单过来了。
“公子，这便是我们商行所有合作和手底下分支的名单了。”老赵从中抽出一本递给清凌公子。
清凌公子检查片刻，翻到其中一页，往桌上一丢，“墨先生，请过目。”
墨文渊将信将疑的将本子拿起，翻了起来，清凌公子自然知晓这墨文渊搞的什么鬼把戏，这向来都只有他清凌公子试探别人的份儿。
这短短两日，先是段北霄夫妇，再是这墨文渊，接二连三的来人试图打破他的先例。，只可惜这墨文渊瞧着就不算聪明的样子，拿什么跟自己比啊。
墨文渊仔细的翻看着清凌公子丢来的本子，上边赫然清晰的写着花老板夫妇的名字，清楚到住址，如何发展成手下人的，还有常来的交易，全都在本子上写得清清楚楚，“这……”
第1896章 让墨文渊下不来台
墨文渊呆呆的指着本子上，满脸的不可置信，清凌公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好昨夜在凤倾华他们走前要了这些个玩意儿。
不然今日就算是段景同来了，他也圆不回这二人在自己手底下做事儿的谎，“墨先生？”清凌公子将手放到墨文渊眼前晃了晃。
“公子您且先等等，若是方便让我出去拿一样东西。”墨文渊说完，清凌公子便放了行，他倒要看看这墨文渊又能做出什么离谱事儿。
墨文渊来到外边儿，近卫等候了多时，“先生可是事情都办妥了？”
看着近卫谄媚的样子，墨文渊没好气的说了声，“把匣子给我。”
近卫只能悻悻的将东西递给墨文渊，待到墨文渊走后，这才对着墨文渊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呸，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牛气什么了？”
墨文渊抱着匣子返回时，清凌公子已然等得撑在一旁小憩了，昨夜这对夫妇真是太磨人了，不然他方才也不会没精力治治这墨文渊了。
“公子可是乏了？”墨文渊端着匣子坐下提醒道。
清凌公子随手一挥，“不碍事的，墨先生讲你的便是。”
墨文渊忙摆手道，“这只是我用来检查的，并不是要说与公子听的东西。”
墨文渊说完不知是清凌公子困极了，还是懒得理会，总之他便再未出过声，只是撑着闭目养神。
墨文渊则在匣子里翻了好一会儿，这才将临走前找段景同讨要的那花老板夫妇的背景材料找到，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不然现下光是凭借记忆，怕是也只记得个这二人是西域来的了。
墨文渊逐字逐句的照着清凌公子给的单子对照完后，心里只是万分的复杂，这……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公子，多谢了。”墨文渊满腹疑问的将单子递还给清凌公子。
赵叔接过单子后，瞥了眼墨文渊的匣子，“哦，这是世子爷带给我的一些核对的本子，方才我便是对着我这本子上的背景看的。”墨文渊指了指手中的本子道。
“我不管墨先生到底是什么本子还是要怎么针对我的手下，您这玩意儿瞧出问题来了么？”清凌公子反问道。
他自然知晓墨文渊搞的什么把戏，不就是想试探他嘛，“怎么？墨先生这瞧不出东西便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还一直跟我手底下的人叫嚣嘛，现下倒是学起了哑巴。”
墨文渊将本子收回匣子，只能认栽，虽说这二人看着实在不像是清凌公子手底下的人，但事实胜过雄辩，“公子说得对，应当是我多虑了。”
“这会儿倒是改了口风？方才先生可是信誓旦旦的在斥责我的手下呢，怎么现在倒是萎了？若是人人都同你这般，来我商行作威作福的，我看我这商行还是趁早关了罢了。”清凌公子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墨文渊连忙拦下，“公子这是作甚，在下只是之前上过那二人的太多欺骗，这才谨慎了些。”
“并未有任何针对您和商行的意思啊。”墨文渊谄媚道，说完又低语两句，“谁知道你这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是我还未查出什么来罢了。”
“墨先生在说什么呢？”
“哦哦，没事儿，我就是在嘀咕这近卫许是饿了，您有所不知啊，我们今日一路赶路来商行，便是连口水都没多喝，生怕您太忙就见不着您。”
清凌公子看着墨文渊吹了吹手中的茶，“这不，方才那二人，昨夜还同我们一起呢，今日竟是早我们这么多到了，任谁都会多想些吧？”
“墨先生不必与我做过多解释，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不管你们是在世子爷面前争夺生意才如此针锋相对，或是旁的。”
“反正我第一商行的人，自然是由我来护着，谁若是敢污蔑，动他们一根寒毛，就是跟我清凌公子过意不去。”清凌公子如蛇般紧扣着墨文渊的眼睛说道。
墨文渊只觉得浑身冰凉得可怕，只是一记眼神罢了，自己还是头一次感到背脊发凉，这个瘸子不过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罢了，他墨文渊怕他干嘛？
墨文渊还是没忍住的打了个哆嗦，“公子，的确是在下猜错了，我也不为自己开脱些什么了，便是求您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哼。”清凌公子冷哼一声。
“这是我为公子带来的一份薄礼，还请公子收下。”墨文渊将手伸进匣子找起来。
“不必了，墨先生，一来是我们商行有规矩，不得收人贿赂，就算是本公子也是如此，二来呢，我这第一商行之所以叫第一商行，那便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缺，你觉得呢？”清凌公子盯着墨文渊的匣子轻蔑的道。
墨文渊也不恼火，反正他送的这玩意儿本就不是多特别的东西，正好清凌公子不要也就罢了，墨文渊默默的将手中之物又放了回去。
清凌公子见这举动笑的更大声了，“倒是不知墨先生常伴摄政王左右，竟是这般节俭呢，这东西若是不想给，不说便是，这说了要送又放回去的，倒是显得我摄政王亏待您了。”清凌公子将墨文渊贬得一文不值，墨文渊也只能受着了。
谁叫他方才那么嚣张的在商行叫嚣呢？
清凌公子虽也不是非要帮战北霄夫妇二人，只是这墨文渊实在是欺人太甚，看得他这个外人都怒火中烧的，更别提那二位被纠缠了这么久。
“我知公子在气头上，这才与我说了些气话罢了，方才是我墨某不对，这就给您赔个不是。”墨文渊只能忍痛从匣子里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面上。
“我墨某知晓公子从不缺钱，这点东西自然也算不上什么，不过这金子可不是什普通金子，而是这皇商专用的钱币，上边儿可是有皇上钦赐的章，您不妨拿着留个纪念。”
清凌公子心中大惊，这人是从哪儿知晓的自己对皇商感兴趣？还特地带了这些个东西，不得不说清清凌公子一时也有些动摇了。
第1897章 墨文渊愤然离开
比起凤倾华与战北霄二人，墨文渊这种直接将东西放在面前的举动更是让他心动，但奈何凤倾华那边儿的诱惑更大些，况且凤倾华他们也并未说皇商之事没商量。
清凌公子装作漫不经心的将金子拿起随意把玩了下，“墨先生这东西这般粗糙，您确定是真的？”
墨文渊则神秘的又朝着匣子里伸手，“公子请看，这便是先皇亲自画下的印记，你大可对照一番。”
“呵，你东西准备得倒是齐全的很。”清凌公子将图纸接过，表面仍旧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看完后心中大惊，这墨文渊还真是与世子爷关系匪浅。
“恕我直言，不知公子对与我们之间的生意思考得如何了？”墨文渊看出了清凌公子爱不释手的样子，虽然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很，实则对这有皇商印鉴的金子的喜爱昭然若揭。
清凌公子拿着金锭的手顿了顿，随即内心十分不舍的将东西放回原处，“墨先生这礼物实在贵重，在下受不起，您还是好生收着吧。”
“公子这就客气了不是？”
“不不不，这皇商的金银钱币都是朝廷特制的，根本不允许放在市面上流通，虽说您是赠与我留作纪念，但若是哪日谁将我告了去，我还真不知找谁喊冤。”清凌公子解释道。
墨文渊这才不情不愿的将东西收回，这清凌公子摆明了就是拒绝自己，“公子对于合作的事儿考虑得如何了？”墨文渊接过东西再次问道。
实在推脱不下，清凌公子也只能接茬，“赵叔，您将我们商行这一月要合作的单子拿我看看。”
“公子，都在此处了。”赵叔将东西递给清凌公子后，又指了指门外，“公子，这是主要的大单子，那些个小的我便分给手下的人去做了。”
清凌公子摆摆手，看了看单子，愁眉苦脸的抱怨着，“哎，只是这个月份的生意便有些排不过来了，墨先生您的那笔生意我来查查在哪儿。”
清凌公子翻了好几页，才找到，“墨先生，您看。”清凌公子为难的样子看得赵叔都差点儿信了。
其实这商行一直都有着两份单子，一份是实际需要合作的，另一份便是只要来找过商行的的都会被填上，而清凌公子手中的便是这第二份。
“墨先生，您瞧瞧，这生意实在是排了太多，你们那单呢，我恐怕还是要再考虑考虑再做决定了。”
那意思是墨文渊在此处耽搁这么几个时辰，竟是什么都未达成，“公子，我这专程同你来谈生意的，若是您一早便不想与我合作，不如直接告诉我。”
“将我困在此处几个时辰，现在才告诉我还在考虑，您让我怎么想？”墨文渊越说越急躁，这战北霄二人也还没抓到，这清凌公子又如此难搞定。
“墨先生若是火气太大，不如先回去好生养养气性再来与我周旋，这商场之间可容不得你这么暴躁易怒的人。”
“赵叔，我这坐的有些腰疼，我看这墨先生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会走了，不如您将我的躺椅搬来，我再好生听他说道。”清凌公子十分不屑道。
若是说清凌公子方才对那金锭还有些非分之想，现下的他可完全不想与墨文渊再多废话一句了，这人实在是喜怒无常，一会儿与自己卑微的委曲求全，一会儿又嚣张跋扈得很，他这昨夜本就没睡好，现下更是困了。
墨文渊看到清凌公子连躺椅都要换上了，摆明了是想羞辱自己，他岂会容忍被人这般屈辱，直接起了身。
“公子，我是来与你谈生意的，真不知你们第一商行是如何开到今日的，手下没有规矩就算了，这主子都没个规矩，这也怪不得手底下的人乱来了。
“那墨先生倒是说您的什么生意？这找我谈的人太多，实在是一时忘记了，况且您与我手下那二人过节如此深，我考虑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为何这般排斥呢？”清凌公子已然躺在椅子上说道。
“您的手下不是都跟公子说过了吗，我们这铁矿生意是与官家之间的，若是做的好什么皇商自然不在话下，你只需出一笔小小的投资，便可赚得盆满钵满，还有个皇商的享誉，何乐而不为呢？”墨文渊忍着今日所有的怒火，又耐心的重复了遍。
“哦哦，那我知晓了。”清凌公子回答完墨文渊的话，便再没下文。
“我还当江湖人称的清凌公子多清高呢，没想到也是这幅奸商做派，方才您将我喊下就是为了用这几个字羞辱于我？”墨文渊上前走了几步，全然不顾这还在第一商行，手扬起便想朝着清凌公子打去。
立刻闪现出三个侍卫，将墨文渊挡在离清凌公子一步之遥的地方，“我想墨先生还是太过低估在下了，我每日要参加如此多的商谈，怎会一直孤身一人身边没个侍卫？”
清凌公子依旧躺在躺椅上，甚至都懒得动弹一下，“我这第一商行至今，树敌也不算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墨先生若是没别的事儿还是先请回吧。”
墨文渊只能转身将手伸到桌子中央，将匣子抱起，“那便是在下打搅清凌公子了，你这边想好后，随时来信儿便是。”
“哎哎，这东西也带走。”清凌公子将方才的金锭丢了过去。
可谓是将羞辱人发挥到了极致，墨文渊捡起金锭，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商行，边走还在自言自语着，“第一商行，你给我等着，老子迟早有一天会派人将你这儿踏平。”
只是他没注意到，正在自己叫骂之时，战北霄夫妇二人又与自己擦肩而过，待到墨文渊完全离开，二人这才小声的讨论起来。
“清凌公子竟是有这般能耐，将这人都气成如此境。”凤倾华偷笑道。
战北霄则朝着身旁笑道，“再是有能耐不还是被我们拿捏住了，看来相比之下，我们比墨文渊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第1898章 又想反悔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缠着清凌公子多少时日，又费了多少心思，你还不清楚？“凤倾华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战北霄。
“哎呀，娘子你怎么能如此说你家夫君？”二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尾跟着墨文渊出了商行。
“这第一商行周围倒是热闹得很，娘子有什么喜欢的，来都来了不去转转？”战北霄不等凤倾华回应便拉着凤倾华一头扎进人群里。
“这个小泥人瞧着还挺顺眼的，不如咱捏两个泥人吧。”战北霄说完又俯身贴着凤倾华耳边低语，“捏一对我们这幅面孔的泥人。”
凤倾华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想想在现代还有相机留念，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只能捏对泥人留作纪念了，毕竟他们夫妇俩这身份一直转变，虽是每张脸都不是自己，但也有感情了。
二人很是乖巧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许久，“哎，二位再靠近些，对对对，就是这样。”小商贩对照着二人捏了起来。
又过了一阵，泥人总算是捏好了，“您二位瞧瞧，是不是栩栩如生？若是喜欢还请二位多介绍些朋友前来。”小贩吆喝着将东西递给二人。
凤倾华将东西小心的放进锦盒里，“我们也该回去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游玩的。
战北霄将钱付过后，也不再挽留，的确他们捏泥人也算耽误了些时间，“那便回去吧，娘子你可要小心将此物保管好了。”
二人抄了条近道回商行，想必经历了墨文渊这人之后，清凌公子定是会答应他们了吧。
“等等。”战北霄突然停下将凤倾华拉回怀里，指了指巷子外的马车，很是疑惑，“怎么这人还没离开？”
说着墨文渊便走下马车，但他却没进第一商行，而是扭头去了对面一家极小规模的商行。
二人趁着此时避开近卫再次进了商行，“这墨文渊到底是做什么去了？为何又要去另一家商行？”而且与这第一商行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二人轻车熟路的在走到清凌公子方才与墨文渊会面的地儿，清凌公子也是懒得很，这都好一阵了，也没换个地儿，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公子，可有考虑好我们之前说好的事儿啊？”凤倾华玩味的问道，想必有了墨文渊的衬托，定是能显得他们二人是多么的有诚意。
“哼。”清凌公子听完便直接将轮椅转向了另一边背对着二人，很是不悦的招呼二人坐下后，这才开始吐槽，“要说做生意还是你们西域人厉害，我这第一商行也是自愧不如啊。”
清凌公子指了指桌上墨文渊剩下的些单子，“你们可没告诉过我这水这么深。”
凤倾华走到桌前翻了翻，都是些跟他们二人身份有关的，但看着又证明不了什么的无关紧要的材料。
“公子这是何意？我们夫妇二人才出去半会儿就开始调查我们了？”凤倾华不以为然的看着桌上的东西说道。
“你再好生看看？”清凌公子笑着说完，战北霄也接起东西仔细看了看，发现端倪后朝着凤倾华指了指纸上的标志。
“原来是误会呀，看来这墨先生还真是对我们二人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凤倾华更是调侃的笑了起来。
“你们倒是出去自在了，这姓墨的在此处盘问试探我半天才肯罢休，又是引诱又是质问的，谁知道你们二人的故事这么多？”清凌公子有些微怒。
“那公子呢？公子怎么作答的？方才我们见着墨文渊了，看样子被公子气的不轻啊。”战北霄抢答道，那墨文渊分明就是目的没达到的气急败坏。
清凌公子目光扫射了眼二人，很是傲娇的抬了抬头，“切，这种人我见多了，就凭本公子的聪明才智，自然是应付得来的。”
“但就是这半把个时辰，我也累了，若是与你们合作这般麻烦的话，我看能不能还是算了？”清凌公子试探的提出反悔的意思。
但眼神却是没有脱离二人，很是考究的打量着二人，仿佛还在等什么答案似的。
凤倾华瞧着就不对劲，立刻转移话题道，“说到这里我这突然想起，这墨文渊方才从正门出去不知是为何目的，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去了第一商行对面的一家规模极小的商行，我们甚至看不清招牌。”
凤倾华岔开话题将清凌公子的思绪引了去，又开始思索着清凌公子方才这番话的含义，看他那表情可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毁约或是怎的。
突然凤倾华想起昨夜这同样的眼神出现时便是清凌公子与之讨价还价之时，原来如此，这厮还真是完全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儿委屈。
都谈妥的事儿，还在想着用些法子来寻找还转的余地，清凌公子听了凤倾华的话也被带走了思绪，很是不屑的解释道，“你说的那个铺子我知道。”
“不过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破店罢了，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商行，那其实就是世子爷的暗哨点。”
“暗哨点？”二人同时疑惑的答道，随即开始回忆这两日私底下来商行时有没有被对面的撞见过，若是撞见可就惨了。
像是看透了二人心思，清凌公子悠哉的答道，“放心吧，能与本公子合作的人，怎会被小小的暗哨撞见？”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为何公子会知晓此事？”
“不瞒你们说，在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在各大商行的周围，必会有一家小小的铺子，专门就是监视我们这些商行的生意。”清凌公子嘴里毫无波澜。
“为何要监视你们商行？这摄政王到底在想些什么？”凤倾华很是不解。
“自然是为了如你们今日这般，来谈这些所谓的生意能够更顺利些，这也是我第一商行为何从未做过官家生意的原因。”
“本公子也算得上是北凉国所剩不多的几家没被控制的商行了吧。”清凌公子一时竟有些感慨住。
第1899章 退步让利
的确是为了这家商行，他可以说是付出了很多努力，谨慎如他，为了一直不被拿捏，硬是在一众被官家护着的商行里闯出一条路来，最终成为第一商行。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公子还真是有高见啊。”凤倾华客套的夸了几句。
清凌公子也报以假笑回应，还好意思说，若不是这二人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这便是我与那姓墨的谈判时硬气的原因，他们抓不住我什么把柄，自然是只能求着我。”
一说到这里，清凌公子又准备提及反悔之事，不料却被凤倾华抢了先机，“哎哟，夫君我肚子好疼！”凤倾华突然弯腰捂起肚子叫疼道。
另一只手还狠狠的揪着战北霄，战北霄立刻会意，“公子真是让您见笑了，我家娘子一直有着胃痛的老毛病，方才我见你这商行右拐便有家药店，不如我们先去去就回？”战北霄说完又很是配合的看着凤倾华疼痛难忍的样子。
清凌公子不耐烦的道，“行行行，你们快些去吧，快去快回。”突然被凤倾华这胃痛扰乱了计划，清凌公子自然是很不悦了。
二人顺利逃了出来，离开商行视线后，凤倾华立刻站直身子，“娘子可是有什么计划不方便说？”
“夫君英明，正是有个小计划要同你商量商量。”战北霄示意凤倾华继续说。
“方才清凌公子那样你也见到了，其实他并非是想反悔，而是想要再提些条件或是为自己争取些利益。”
战北霄倒是没瞧出这一出，“争取利益？这男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生怕吃点亏。”
“其实我也理解，这商人嘛本就是想要多赚些的，但看得出清凌公子对我们的条件还是很心动的，不然也不会与我们纠缠这么久了。”想到他对墨文渊的各种果决，还是能看出清凌公子对待他们的区别的。
“我看他既然这么想占便宜，反正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要赚得多腰缠万贯的，不如就让他这一次？给他占个便宜算了。”凤倾华大方的说道。
战北霄思索了半刻，“恩，也不是不行，那就都听娘子安排。”
二人达成一致后，这才又去了药店铺子假装买药，再折回第一商行。
显然二人出去一趟后，回来的脸上带满了笑意，凤倾华回到房内一屁股坐在软榻上。
“公子方才说什么反悔的意思，可是觉得我们这门生意太麻烦了？”
“自然是的，你这来来回回折腾了我两三天都没睡个好觉，头一次见这么折磨人的。”清凌公子抱怨道。
“那既然如此，为何公子不一开始就拒绝我们？难道不是因为公子对这生意也很感动才如此的？难道公子真是丝毫不心动？”凤倾华直戳要害，清凌公子犹豫住了。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这凤倾华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便是如此的能言会道了，自己竟是找不出丝毫破绽来反驳。
这生意他的确是心动得很，但即便如此他清凌公子也不愿被置于一个被动的境地，这二人说是出去买药，谁知道是不是去出谋划策商量对付自己的法子了。
“赵叔～”清凌公子将赵叔唤来低声耳语了几句，交代他速去查明二人是否真的去了药铺。
“花老板还请喝茶，你们这生意实在太大，涉及也多，容我再思索一番。”反正敌不动我就不动，除非他们说些什么，不然他清凌公子断然是不会再主动出击了。
还没等赵叔回来，凤倾华便提出，“我看公子也算有诚意的，对这门生意呢，也还算心动，不瞒您说，方才您在里边对我们的维护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们也不能让与我们合作的老板寒了心不是？不如我们四六分，您六我们四，不过再多些就不行了啊，这可是极限了。”凤倾华主动提出让利令清凌公子惊喜万分，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此事，而且自己方才本就是这个目的。
清凌公子大喜，此时赵叔也调查回来了，在清凌公子身旁耳语道，“公子，方才老身去药铺问过了，的确是有一对夫妇去过，拿了胃痛的药。”
现下清凌公子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完全放下了，“那就这么定了，花老板果然名不虚传，西域人还是少见您们二位这般聪慧耿直的。”
“赵叔，将上好的茶叶拿来，还有让厨房多准备一桌好菜，我们要庆祝一下合作之事。”清凌公子的喜悦溢于言表，其实五五分他倒是也有赚头的，只是四六相比之下会赚得更开心些。
“二位啊，以后这些生意尽管来找我，多多益善多多益善！”清凌公子唰的从榻上坐起，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将墨文渊的事儿告知来二人。
看着清凌公子蹙眉，战北霄夫妇二人也知道是要说些什么，“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是这样的，你们在外边应当是没完全听清我们里边儿的事儿，今日墨文渊可是拿了皇商的事儿来诱惑我，虽然不知道他上哪儿听说的此事，或者只是误打误撞。”
“总之本公子是强忍着诱惑拒绝了他，所以……”清凌公子眼神里突然透露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意味。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还想成为皇商？”凤倾华一字一句的念道，这人还真是胃口大，这才刚谈下合作的事儿，便开始计划之后的生意了。
“花老板聪明！若是能将此事办妥那可真是太好了，毕竟我为了此单生意也是牺牲不少，反正都要活在监视下了，不如成为个厉害的角儿。”清凌公子向来如此，要么就不做，做就做最好的。
“公子未免也太贪心了些，这生意才刚落下句号呢，就开始谋划下一步了？”凤倾华说完。
战北霄接茬道，“不过作为这第一商行的东家，我们也能理解。待我们回去之后，会帮公子留意一下的。”
第1900章 段景同的怀疑
“这就对了嘛，我就说花老板的能力卓群，定是成大事者，先生也是眼光不错，真是期待日后的合作呢。”清凌公子忙吹捧着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便准备告别清凌公子了，“既然事情办妥，我们也不便久留，这就先告辞了。”
“别走啊，我刚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准备庆祝此事呢，我这还有瓶好酒，从没舍得喝过，咱今日如此好事，不得一醉方休吗？”清凌公子挽留道。
这二人若是不谈生意，看这性格倒是很入他眼的，说不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次就算了，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下次我们夫妇二人一定专程来找公子把酒言欢。”战北霄拒绝后，二人走出商行。
上了回驿站的马车后，战北霄这才开始复盘今日的事，一想到墨文渊这茬就觉得奇怪得很。
“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紧实？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凤倾华在车上磕着瓜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今日之事，我实在是觉得奇怪，这墨文渊若是说来找茬我倒是能理解，但他显然不是为了此事来的，但我又实在看不出他什么目的。”战北霄沉思道。
明明这个生意就是世子爷特地交给他们二人的，而且还特地派了人一路盯着，能有什么不满意不放心的？
再者说，这生意上的额事儿，墨文渊懂个屁，除了来搅和还能做什么？
“这墨文渊来与不来又有何不同？谈的生意也与我们一样，能力还不如我们夫妇二人，段景同这脑子里想的什么浆糊？”战北霄不解的与凤倾华讨论道。
的确是，一模一样的生意大可不必如此多此一举，“这生意最终不还是得靠我们？墨文渊若是来陪同我们不放心也就算了，还亲自上场去重复一遍，那若是清凌公子牵了他呢？我们二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凤倾华放下手中的瓜子，捡起一块果子糕，边吃边冷嘲道，“夫君这还看不出来吗，摆明了就是怀疑我们罢了。”
“还有呢，怕就是这段景同自己都不自信，认为生意谈不妥，所以便兵分两路，重复此操作。”
听了凤倾华的解释，战北霄觉得倒是在理，“呵，还真是小人之心。”
“非也非也，应当是小家子气，这摄政王世子也就这个能力了。”凤倾华摊手，继续捡了几个果子糕递给战北霄。
“我要娘子喂我，啊～”战北霄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只差把凤倾华的腰给闪断了，不怕男人残暴，就怕男人撒娇，这话还真是没错。
“真是拿你没辙，多大人了，还跟个姑娘似的，我都没让你喂过我什么吃食！”凤倾华嘴上虽是吐槽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喂了战北霄两颗果子糕。
随即又接着分析道，“我看还是我们这世子爷不自信，怀疑我们呢，再加上这墨文渊本就对我们的身份怀疑。”
“就他这么一撺掇，段景同那小子肯定动摇了，说不定墨文渊这厮在其中也没少出馊主意。”
战北霄赞同的点点头，“也是，墨文渊这厮一进来便开始问东问西的，咄咄逼人想要将我们就地正法似的。”
“可不是嘛，非得旁人按照他的意思来，就那一刻钟里怕是都质问了咱们不下十次吧？”凤倾华回想起来还有些无语。
“那小商行也是，还好我们都是夜里从后门进的，段景同这狗东西肯定给暗哨打点好了，还好避开了，不然想想都有些后怕。”
“若是我们运气差些，就算没有这墨文渊，咱俩也得玩完。”战北霄想到此处，又是怒喝一口茶压压惊。
凤倾华从怀里将契约掏出又仔细看了看，“你瞧这上边儿的每一个字，哪个不是我们这几个夜里努力得来的？”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折好，猛吸一口气，“真香，比我们任何一次生意的合约都香。”
战北霄也跟着戏瘾大发，一把抱住凤倾华呐喊道，“娘子真是辛苦你了，跟着我一路吃苦受累，夫君真是好生心疼啊。”
车前的车夫听到这句呐喊，只觉得莫名其妙，还好这两人事先付了银钱，不然他非要将这二人当成是傻子丢下车去。
凤倾华突的眼神一凛，“不过好在我们昨晚做足了一切，不然今日每个环节都极有可能露馅。”
“这还多亏的娘子走前想起来将那些个单子都填了，不然今日墨文渊向清凌公子讨要时，还真是拿不出什么能证明我们的物件来。”战北霄满意的抚摸着怀里人儿的头发。
“但这次侥幸逃过我们也得长个心眼了，墨文渊这人蠢是蠢了点儿，但他应当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战北霄随意的撩开车窗帘看着外边儿的景色。
这几日还真是一刻都未曾歇好，一直奔波于驿站与商行之间，也没睡个好觉，战北霄忽然将头埋在凤倾华颈后，“夫人，我们今晚一定好生睡个好觉。”
凤倾华反手摸了摸战北霄的后脑勺，“知道了，这几日我们都辛苦了。”
“不过我们还是得多留个心眼，段景同和墨文渊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能太轻敌了。”战北霄将头抬起认真说道。
“来，啊～”凤倾华宠溺的又丢了块糕点放进战北霄口中，“夫君说得在理，我们这次说白了，也是险过一招，若是没有清凌公子打掩护，很难能将墨文渊那厮糊弄过去。”
“这厮没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前，定然会一直对我们保持怀疑，我们可不能就这么一直被动着，得找个契机化被动为主动才行。”凤倾华分析道。
“但我们两个人饶是有三头六臂也不一定斗得过他们俩，不如我们找些帮手，暗中盯着他们，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觉也睡不好。”凤倾华的提议很快便被战北霄否定了。
“娘子，不是夫君不认可你的法子，只是他们周围最不缺的便是武功高强之人，而且我们并未摸清他们身边的暗卫有几个，若是这么轻举妄动难免会弄巧成拙。”
第1901章 监视墨文渊
凤倾华神秘的摇摇头，“夫君这就太小看我了不是？我可不是说花钱雇什么高手来盯着他们，再者说了，若是武功高强的容易被发现，那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找些完全不会武功的，会不会效果更好呢？”
凤倾华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包碎银，看得战北霄更是迷惑了，“夫君你看。”
凤倾撩开车帘指了指外边儿一群正在为几个包子大打出手的小乞丐们，“就是他们了。”
“此法子可行吗？”战北霄认真的想了想，这乞丐们虽是没有武功，但街上最是普遍常见的就是乞丐，若是找这些人说不定还真跟凤倾华说的那般，会隐藏得更好些。
“小乞丐遍地都是，先回驿站再去寻合适的人选吧。”二人又是赶了一路这才到了驿站。
下了马车后，凤倾华眼尖的发现近卫的坐骑已不在马厩，但还是忍住了疑惑随着战北霄进了驿站。
驿站掌柜一见到两位熟悉的脸庞，立刻谄媚道，“二位客官可是还要续上一晚？你们同行的那几人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退房了。”
“什么？他们都退房了？”怪不得方才马厩里没见着近卫的马。
“掌柜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战北霄说着便掏出一袋子碎银放在柜台。
掌柜的立刻会意，接过钱袋，“客官豪气，我只听他们几人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去城中的什么商行，但客官你也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便是不会多问这些的，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战北霄二人立刻转身离开，“墨文渊这厮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二人迅速上了马车返回城中。
“我们先去第一商行看看，墨文渊出来后进的那个暗哨点定有蹊跷。”凤倾华提议道。
“恩，都听娘子的。”二人一路风尘，赶到离第一商行最近的街道。
“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视线好的客栈住下，我倒要看看这墨文渊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说罢，二人便找了个正对暗哨点的客栈住下，为了谨防蹲漏墨文渊的足迹，二人决定轮番在窗户值守，一旦看到墨文渊的踪迹便记录下来。
好在墨文渊每次都是准时出现在小商铺门口，“娘子，你快看！”
战北霄将睡梦中的凤倾华叫醒指着商铺的位置，这还是墨文渊第一次深夜出现在此处，而且手里仿佛还提着不少的东西。
夫妇俩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尾随墨文渊，来不及换夜行服了，二人一路偷偷摸摸跟着墨文渊来到一家客栈。
还好客栈离得并不算远，若是墨文渊直接上个马车，怕是二人再好的功夫也追不上了。
凤倾华看着客栈的方向，又瞄了瞄他们下脚的客栈，“夫君，我们还真是选了个风水宝地，你看。”
战北霄随着凤倾华的视线望了过去，这间客栈竟然也在他们客房的视线范围内，二人当即决定返回客栈继续监视。
一回到房间，凤倾华便困的不行，直接倒在床上对战北霄叫道，“夫君你辛苦了，我实在是受不了～”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这般娇憨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动作轻柔的将凤倾华的鞋子脱掉后摆正在床上，再继续回到窗前，豁开一条小缝监视着。
墨文渊呆了好几个时辰，天色都快有些发白时，才空着手离开了客栈。
凤倾华也随着鸡鸣声起了床，“昨夜的情况如何？”凤倾华一边吃面一边关切的问道。
“墨文渊一直呆到天快亮了才从客栈出来，而且他手里的东西全都没了。”战北霄眼皮打架的答道。
“娘子，我不行了，为夫得好生睡一觉了。”
看着战北霄这般困顿，凤倾华有些不忍，“再坚持两日，若是那厮一直出入此处，我们便按计划行事。”
待到战北霄睡去，凤倾华又搬来一根木凳守在窗前，盯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发呆，白日里倒是一切正常，墨文渊没再来客栈。
又是一日过去，战北霄醒来时，窗外已然安静如鸡，“娘子为何不叫醒我？”
“看你实在太困，我不忍心～”凤倾华见战北霄醒来，这才揉了揉眼睛安慰道，“今晚一过我们明日便能好生休息了。”
“方才我已经看到他又是提了好几盒东西进去了。”凤倾华交代完便是也懒得洗漱，直接躺在床上。
战北霄终于熬到天亮时，墨文渊还没出来，直到凤倾华醒来的前一刻，墨文渊这才不徐不慢的从客栈走出。
“娘子，看来这厮每日都会来此处见人，但这两日我倒是没见着谁频繁的出入此客栈。”战北霄分析道，想到今日便可以解脱，他倒是一点儿不困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们先按计划行事。”凤倾华随意的抹了把脸，便打开房门直接走出。
二人来到客栈外，伫在原地观察了好久，这才锁定了十来个小乞丐，凤倾华见其中一个小乞丐盯着自己。
赶忙朝着他挥挥手，“小姐可是找我们有何事？”小乞丐娴熟的问道。
要知道，这城中可是北凉商行最多的城池，而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可想而知，小乞丐们早就熟悉了这些替人监视的生意。
“那边十二个都是我的弟兄们，公子小姐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小乞丐批拍胸脯保证道。
“我要你们监视一个人，待到他出现时我自会告诉你是谁，但是你要做的便是让你的兄弟们沿路设站点，一路监视他的行程，每日都来向我们汇报今日他做了些什么，最好是能将说话内容偷听到。”凤倾华说完需求后，便大方的从兜里掏出几锭银子。
“小姐大手笔啊，保证完成任务！”小乞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在对方即将接到银子前，凤倾华突然撤回手，“我可告诉你们啊，若是办得好，这些只是总款的一半，但若是办不好，这便是你们所有的酬劳了，清楚了吗？”
第1902章 赵叔来访
小乞丐连忙点头，“多谢老板！”说完便走到小伙伴们面前交代起来。
夫妇俩这才心满意足的领了为首的乞丐回到客栈，“待会儿那人若是出现了，我便告诉你，接下来的几日，你们要做的便是盯紧他。”
果然，待到午夜时分，墨文渊再次出现时，凤倾华便将他指给小乞丐，交代妥当后，才放小乞丐出去。
“娘子，辛苦了。”战北霄替凤倾华捏肩捶背的宽慰道。
“哎，总算是交代清楚了，只是这墨文渊日日出现在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凤倾华很是疑惑墨文渊的目的。
“他还留在城中作甚？若是段景同交代的那些，我们早已办妥，倒是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战北霄一边捏肩一边答道，“难道这厮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我们可得紧着点儿他。”
显然二人都清楚墨文渊对他们的怀疑并未停止，这次清凌公子一事本就是虎口脱险，这几日发生的事，足以让他们长个心眼了。
“为了娘子的安危，我们也断然不能再做如此冒险之事了。”战北霄分析道，“还是得知己知彼才有安全感。”
凤倾华心疼的抚了抚战北霄的眼下，“你瞧瞧这几日竟是黑眼圈都这般浓郁了，好在今晚便可以睡个好觉了。”
“恩，这次也是长个教训，一定得好生盯紧这厮，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战北霄并不喜欢掌控之外的事，必须得将一切都掌控于鼓掌之间才行。
“可是那些小乞丐也只能盯着墨文渊，知道个他行走的线路，并不能瞧出更多信息啊。”凤倾华抱怨道。
“娘子说的问题，为夫都已想到了，只是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先将就着让他们查清线路再做决定了。”
战北霄突然灵机一现，“待到他们摸清这厮的路线，我便派人去好生调查他这几日究竟在搞什么鬼。”
凤倾华点头，“那便听你的，天色不早了，你也别给我捏肩了，咱们早些睡下吧。”
凤倾华说完，战北霄便是一脸坏笑的搓了搓手，“娘子，你看我们都忙了好几夜都没睡好，今晚是不是？”
二人正准备庆祝能睡个好觉时，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二人只当是隔壁的，并未在意，继续宽衣解带时，“花老板？”
二人这才停下，谨慎的来到门口，战北霄戳破一个门洞发现外面站着的正是清凌公子的手下，赵叔。
这才放下心来打开房门，“赵叔有何事？您怎知我们二人在此处落脚？”
赵叔和蔼的笑着，“这一代好歹是第一商行附近，花老板未免也太小看我家公子了。”
“可是清凌公子找我们有何事？这夜都深了，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的？”凤倾华一想到今晚多半又不能睡个好觉，语气里便透露着不耐烦。
“深夜来访的确是打扰到二位了，只是我家公子有命，特地请老奴前来邀请二位上门，看着倒是要紧的事儿。”
“现下便要跟您一同离开吗？”凤倾华问道，想必这清凌公子再找他们就是关于治疗腿伤的事儿了。
赵叔立刻摆摆手，“倒是不用这么着急，这天色才刚暗下不久，你们若是还有事便忙完了再去也行。”
赵叔想了想，“花老板方便进屋说吗？”
凤倾华点头示意赵叔进来，赵叔一进屋便直奔窗户，打开窗户后向二人指了一处地方，“我家公子担心你们被世子爷的暗哨点发现，特地让老奴跟你们二位交代，此处是商行后门，这里走过去也就几十步的脚程。”
“到时候你们敲门三长两短便会有人开门。”赵叔交代完后，这才告别了二人。
凤倾华关门后立刻黑脸，转身便被身后的战北霄顺势圈住抵住额头，“我知道娘子是心疼我没睡好觉，但清凌公子那边可耽搁不得，方才那赵叔也说了，清凌公子是地头蛇，说不定我们去了还能知道些墨文渊的消息。”
凤倾华被战北霄这句地头蛇逗乐，“你还真是会说啊，若是让人家清凌公子听见，又是少不了一顿吵嘴了。”
“好了，好了，娘子笑了就好，看来今日是睡不成好觉了，那边和衣睡半刻钟再过去吧。”战北霄说完便一把抱起凤倾华走到床前温柔放下，二人相拥而眠。
梦中凤倾华也没忘了思考墨文渊去客栈到底是何目的，最后竟是喊出了声，“墨文渊，你站住！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凤倾华在自己的叫喊中醒来，睁眼便看到一脸笑意的战北霄，“娘子醒啦？”
战北霄看着凤倾华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若是娘子觉得时候到了，我们便出发。”
凤倾华接过战北霄递来的夜行衣，麻利的穿好后，“走吧，快去快回说不定还能再多睡半个时辰。”
二人穿好夜行衣后，跟着记忆里赵叔的指引，一路来到商行后门，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后，果然里边儿的小厮替二人开了门。
“公子等你们多时了，这边请。”小厮娴熟的望了望门外检查清楚没人跟踪后，这才带着二人来到机关前。
来了几次，凤倾华都快记得这机关的开法了，很快小厮娴熟的打开暗门，二人再次进入桃林。
清凌公子这次倒是没坐在树下等候了，“花老板，你们可算是来了！”
“公子深夜将我们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凤倾华装困的问道。
“花老板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合约啊？”清凌公子引导着凤倾华关于治疗的承诺。
“我怎会忘记？这才不到几日，自然是都记得牢牢的，清凌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修改的条款？”凤倾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既然记得，那本公子也不与你们绕弯子了，这都过去好几日了，花老板是不是也该实现承诺了？”清凌公子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质问道。
凤倾华捕捉到了清凌公子那抹迫不及待的眼神，看来这厮对于站起来这事儿的确是十分渴望的。
第1903章 被迫治疗腿疾
“公子说的我自然是记得的。”凤倾华打着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
“那我们何时可以开始治疗？”清凌公子丝毫没给思考的时间，追问个不停。
看着清凌公子焦急的样子，战北霄这才懂得那时凤倾华为何那般笃定的说清凌公子会答应他们。
清凌公子这么些年，从未站立过，对于凤倾华许下承诺后便一直没回音这事耿耿于怀，毕竟他被这种理由蒙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般着急的想要接受治疗，一方面是看凤倾华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有实力，另一方面则是为这笔生意做打算。
商人的眼里满是利益，清凌公子也不例外，若是知道凤倾华没法医治他的腿疾，便直接撤销此次合作便是。
可在凤倾华眼里，此事却变得惆怅起来，本来这几日她与战北霄便没睡过一次好觉，这墨文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没查出。
现下一堆繁琐的事情压得她抽不出空闲给清凌公子诊疗，凤倾华想着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算了。
随即便一本正经的将早已写好的方子递给清凌公子，“公子，这便是此次诊疗需要用到的药材，其中千年雪果与金叶桑枝是最难寻到的，待到公子这些个药材都找齐之时，我们便可以开始治疗了。”
清凌公子拿着单子，上边密密麻麻的写着方子，“赵叔，将这单子拿去好生查查。”
吩咐完后又继续盯着凤倾华问道，“真得一味都不能少，不能用与之药效相同的别的药？”
凤倾华解释道，“公子说笑了，这没一根草药能起到的效果都是有限的，这所有药材配在一起都是相生相克，可不能缺了少了一味，更是不能随意替换。”
凤倾华心里想着，这些个麻烦的药材在外行眼中定是很难寻到的，想必马上就能将他们二人放走了。
谁知赵叔拿着单子走进来在清凌公子耳边耳语后，清凌公子粲然一笑，“好在我们商行大得很，什么奇珍异宝，珍贵草药都有。”
“这不，赵叔都已经整理好送来了。”清凌公子指了指暗门处，果然有一辆小木推车，上边赫然放着一大堆草药。
此时此刻，凤倾华只想自扇耳光，以示自己的愚蠢，为何方才自己会如此自信的说出这些话来？
现下好了，药材都上齐全了，怕是下一步就要她就地治疗了。
果然下一秒，清凌公子便提出，“花老板，您看这药材还有无遗漏的，若是齐全了，择日不如撞日，现下就开始治疗吧。”
清凌公子的一再要求，饶是战北霄也看出了他的迫切，但凤倾华依旧抱着侥幸心理，想要逃过今晚的这次治疗。
凤倾华装模作样的走到木推车前清点了一番，的确是一样不差，甚至还都准备了双份，“赵叔还真是全能呢。”凤倾华尴尬的恭维道。
“还等什么？花老板快些开始吧？”清凌公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公子，不瞒您说，您这腿伤我确实能治好，但您自己也清楚，你也有这么些年没站立过了，自然是不会那么快看到疗效的。”
“况且这初期治疗可不像随便扎几根针那么简单，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一整日都是有可能的。”凤倾华自以为这番话能击退清凌公子。
显然她又算错了，清凌公子非但没像她想象中那般打消念头，反倒是很平静的点头接受了。
“公子，你可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几个时辰或者一整日，您确定您的身体受得住？”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倒是让凤倾华慌了。
“我说花老板，反正这几日您与先生都是每日窝在客栈监视墨先生，我可是等了好几日见你们终于雇了小乞丐，这才将你找来的。”清凌公子一副自己很贴心的样子叙述道。
战北霄夫妇惊讶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之余，心中又萌生了另一个想法，那便是清凌公子定然知道些什么，关于墨文渊这几日的行踪。
“既然你们都找好了帮手，日日在客栈里呆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早些实现诺言，将本公子的腿疾治好，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怎么不行？”
二人无奈的对视一眼，看来今晚是跑不掉这一次治疗了，凤倾华便提议，“公子，我家夫君反正也不懂这些，不如您找个软榻来让他先歇着，我这就准备准备替你治疗。”
清凌公子对着身后的侍卫一挥手，“听见了吗？这就去办。”
凤倾华无奈的走向一堆药材，身后的清凌公子体贴的开口询问，“花老板可要些帮手？”
凤倾华点头，“找几个会熬药的丫鬟来便是。”
清凌公子雷厉风行的性子今晚倒是让凤倾华大开眼界了，丫鬟来后，凤倾华便命几个丫鬟分别熬好对应的药材，“这个文火慢煮半个时辰，每间隔一刻钟换一次水，每次换下的药汤都分别装到盆里做好标记。”
凤倾华又指了指另一堆药材，“这些不需要注意太多，闷半个时辰放凉即可，注意药渣可不能倒了。”
终于吩咐完后，凤倾华才走向清凌公子，“公子请褪下亵裤，或是扎起，得将腿杆全部露出才行。”
清凌公子倒是也不拖沓，一切为了腿疾，这点暴露又算得了什么？
一切准备妥当后，待到丫鬟们将药也熬好，凤倾华这才开始治疗，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凤倾华心里也十分打鼓。
毕竟这临时的治疗定然是不如她自己精心准备的疗效好，况且这深夜，若是没休息好也是会影响血液循环，从而导致疗效不足的。
终于经历了五六个时辰后，“结束了，公子。”
清凌公子十分惊讶，上次用凤倾华给的药丸那短暂的半个时辰，他可是记得他的腿有着明显的酥麻感。
这次竟是完全没有知觉便结束了，清凌公子感觉自己受骗似的质问着凤倾华，“花老板，你确定这就结束了？”
第1904章 自我怀疑
凤倾华已然在丫鬟准备的清水里洗完了手，“结束了公子。”
“那为何我的双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清凌公子不敢置信的用力捶打着双腿质问道。
凤倾华背对着清凌公子翻了个白眼，这只是一次治疗，她又不是神医怎么可能药到病除。
“我方才治疗前便与公子说明了，这只是第一次治疗而已，哪能那么神奇，药到病除。”
“那为何上次你给我的墨绿药丸吃下后，我的双腿就那般有劲？”清凌公子反问道。
想到生意，凤倾华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上次本来也是因为公子的不信任，情急之下我才将那药给你，只是想要证明我有这个能力而已。”
看着凤倾华如此淡然的样子，清凌公子突然激动的喊道，“那便再给我用那药啊，就算只有十分半刻的药效，我只要一直吃不就行了？”
清凌公子本就以为这次治疗后自己就能慢慢好起来，可是在察觉自己双腿毫无知觉后，他不得不怀疑凤倾华的承诺了。
“公子息怒，上次那是我专门特制的特效药，情况特殊才拿出来救急用的，况且那药并不能长期服用，若是能的话，我还费这几个时辰的劲儿干嘛？”
清凌公子沉默的看着凤倾华，凤倾华自然也没停顿，继续解释道，“若是公子不信，大可以让大夫来检测，那药里加了一味很特殊的药——青黎，服下之后身体会产生一种毒素，一直停留在肝脏里，需要半年左右才会消化干净。”
清凌公子一听会产生毒素，大惊道，“花老板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一门生意而已，竟对我下毒？”
凤倾华笑着摇摇头，“公子未免也太武断了些，再者说我真是对你下毒了，何至于说出来告诉你？那只是药物的正常反应罢了，再说我本来就是制来自己用的药，怎么可能会自己毒害自己？”
“那药的剂量我早就算过，在达到药效的同时也是人体能承受的剂量，所以只要按要求服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况且都说是药三分毒，那公子病了便不吃药了？”
面对凤倾华的反问，清凌公子无话可说，“你这嘴倒是伶俐。”
“公子过奖了，方才我也说了，那药本就是制来给我自己救急的，我与我家先生做生意数年，其实也树立了些仇家，但我们只是普通商人，身手也算不上厉害，只能在这些个自己擅长的领域下功夫了。”
凤倾华擦了擦手回到清凌公子面前坐下，“不怕公子笑话，那药本就是怕哪天被仇家盯上了打断了腿，服了药还能及时逃跑抽身。”
听完凤倾华的解释，清凌公子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神里的光又黯淡了下来，那意思是这药便是不能长期服用的了。
“那花老板的意思便是，这药怕是不会再给我第二颗了是吗？”清凌公子有些试探的询问道。
这倒是让凤倾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清凌公子问这出是什么意思？凤倾华满是疑惑的将手在清凌公子面前挥了挥，又摸了摸他额头，难道是自己这次治疗加错药了？
“公子为何会如此问？这药您若是想要，我自然是可以再为您制一颗，可是现下您接受治疗，日后腿痊愈了，也犯不着再用这东西了啊？”凤倾华语气里满是不理解。
但清凌公子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凤倾华生怕他想不开，又找补道，“公子可别总想着依赖那东西站起来，那药的伤害我也同您说了。”
“若是毒素一直残留在肝脏，频繁使用后，是会短命的！不过公子不用担忧，日后的治疗里我会多加一味药加快清理您肝脏里残留的毒素，也免得你说我要毒害你这种话了。”凤倾华解释完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这下他总不会再多想了吧？
谁知清凌公子还是摇了摇头，倒也不说话，这可让凤倾华一顿猜啊，难道是还在担心什么？
“公子，我可是你的私人大夫，又是这制这药的发明人，断然是不会让你长期服用这种东西的，若你一心寻死我还有更好的药，服下即亡，没有痛苦。”
“你你…我不是那意思，花老板这逻辑真是不可理喻！”清凌公子被误解得一时气极，只能憋出四个字来。
“怎么了公子？您到底是有何担忧？我又不是医治不好你的腿，为何要一直询问这种特效药？听大夫的话，咱不吃！”凤倾华耐着性子哄着清凌公子。
终于，清凌公子总算是捋清了自己想说的，“花老板，我并非是要寻死或者要那药站起来，毕竟我这前二十几年一直坐在轮椅上早已习惯。”
“只是现下我并不是很自信这腿，究竟能不能好，你不妨跟我直说，任何结果我都能接受。”清凌公子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因为这件事遭受的各种哄骗，只觉得好笑。
本来他也不会相信凤倾华的，若不是因为那墨绿药丸真的让他站起来了，只是这次为何又丝毫没有感觉？
“花老板，我实话讲一开始我并未相信你能治好我的腿疾，我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来给我治疗的大夫道士江湖术士，都有过，但无一人成功。”
“若不是你那日给的药让我站起来了，我也是不会对此事抱有期待的。”说到这里清凌公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曾经那些骗自己的人甚至连屎和童子尿都让他试过，他竟然也一一照做了。
清凌公子自嘲道，“虽说我是很期望能够如正常人一般直立行走，但是我还是想说，希望花老板不要跟从前那些人那般骗我，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给我希望又带来绝望。”
凤倾华看清凌公子这颓然的样子，丝毫没有之前与她和战北霄讨价还价时的生气，心中竟是觉得有些可怜。
“公子你莫要担忧，也许之前你是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与回忆，但还请您能相信在下。”
第1905章 对医术的怀疑
凤倾华身体前倾凝视着清凌公子，笃定的说道，“公子还请相信我，您也说了上次那药您服用了便能站起来，那对于我的医术，想必也是毋庸置疑的吧？老实说，我的医术对付您这腿疾实在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上次都让您站起来了，您还在担忧些什么？而且我的医术如何，我心里最是清楚的。”凤倾华双手环胸的又靠回椅背。
“况且我若是骗您的话，也不可能拿这笔生意做赌注，我们费了多少心思您也是知晓的，总之您要对您的私人大夫，也就是花老板我放心，既然我都动手了，那您的腿假以时日，自然会好起来。”凤倾华自信答道。
但在清凌公子看来，凤倾华也只是口头上的话敷衍自己而已，这些虚无的话谁不是会说？
清凌公子嗤笑，“花老板还是太过自信了些，没认清自己的位置，若是你的医术真如你说的那般对付我这腿疾绰绰有余的话，那为何今日我们都做了长达六七个时辰的治疗，这些个药材也都算得上时名贵难寻。”
“为何治疗结束我的腿仍旧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清凌公子质问道，“花老板现下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些应付我的场面话罢了，正经能反应在我身上的？本公子好像并无什么感觉呢。”
清凌公子一番质问后，突然沉默了，这番话说出的同时他也在自我怀疑，为何会没用？为何要相信凤倾华的话，凤倾华明摆着是在骗自己，这种哄人的术语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一想到那墨绿药丸，清凌公子更加难受了，难道自己的腿只能靠那种特效药才有机会站立吗？
其实若不是那日凤倾华让他站起来了，可能他还没这么迫切的希望能如正常人那般走路。
毕竟做瘸子已经多年，被骗也不下百次了，清凌公子早就对此事失去了希望，若不是那一日凤倾华让他体会到了走路的快乐……
想到那日在桃林里行走的样子，清凌公子不由得好笑，虽说走路的姿势并不算正常，直线都有些走不对劲，但好歹是站起来了，清凌公子开始怀念起那日腿部酥酥麻麻的感觉了。
这一切凤倾华尽收眼底，瞧着清凌公子如此失魂落魄，一会儿哭丧着脸一会儿又轻笑出声的样子，凤倾华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一来是作为医者看待病人无助的难受，二来则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医术竟然没得到认可，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因为医术屡遭怀疑。
似是不愿再看到清凌公子沉迷过去，凤倾华冷静的出声打断了清凌公子的回忆，“公子，我知晓你对我始终有些不信任，我虽是个商人，但也请您放宽心，至少您面前我的身份还有一个便是大夫。”
“我在生意上也许会使点儿小聪明，但至少在医术上我不会骗您，都说医者仁心，您这样子我瞧着也是分不好受。况且我也是个有医德的人，断然是不会害你的。”
清凌公子听完并未做出反应，只是默默的在桌底将手伸出，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结果依旧……毫无知觉。
“花老板您就莫要说这些漂亮话来哄骗我了，至于我们之间合作的生意您其实不必担心，毕竟这合约都签了。”清凌公子从兜里掏出契约，指了指上边儿的手印，这还是他头一次这般宝贝一张生意上的契约，随时随地都没离过身。
“这合约签了，我便是不会反悔的，第一商行能做到今日也是有规矩在的，您大可放心好了，只是这个。”清凌公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腿，眼神里满是探究。
“我还是希望花老板能对我真诚些，不要找这个由头来骗我，虽说我这人的确是只会在此事上才失去理智，但一旦有人骗我被我察觉了…”
清凌公子没再说下去，凤倾华也装作不懂的样子，“公子再说些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我便直说了，这腿我若是看不到效果，最终没能如愿的话，届时再发生什么后果，就是我本人也不能保证的。”清凌公子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威胁的意味，但凤倾华听到的却并非如此。
清凌公子身旁的侍卫听到此话，竟是直接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两年前那个骗过清凌公子的道士的下场，实在是一回想便会觉得可怕的程度。”
当时那个道士也是为了自己的道观来求清凌公子合作的，洪水冲来他的道观，别无他法，他只能以此作为筹码与清凌公子合作，将道观修缮。
清凌公子彼时已经遭受过很多次蒙骗了，也是再三的询问过道士，叫他墨要骗他，道观他都可以直接捐献些银两，但道士不知为何还是笃定自己可以治好清凌公子。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那道士甚至没能留下个全尸，谁又能想到一向温婉的公子会是如此呢？
自那以后，第一商行里做事儿的都很是抗拒见到这些个自称能治好清凌公子腿疾的人，他们可不想再见到什么惨案了。
凤倾华也很快捕捉到了侍卫情不自禁打的寒战，这侍卫看起来身高九尺人高马大的，竟会因为清凌公子的一句话打寒战，这其中缘由可想而知。
但面对清凌公子这再三的怀疑与不信任，凤倾华也很受伤，老实说这点儿腿疾治疗起来是麻烦了些。
又是要泡脚又是要扎针，还要配合康健运动，这药材也不好寻，但终归是能治好的，清凌公子这些个不信任的样子，让凤倾华十分受伤，这不就是质疑她的实力吗？可是那墨绿药丸竟然都不能证明什么？
这腿疾也就是搁在这个时代难以破解而已，若是放在自己那儿，都不用麻烦人，随便放到个机器里自己疗伤便能痊愈。
凤倾华当即表示，“若是公子实在不信我，那便给我三次治疗机会，若是三次时候公子的腿依旧没有知觉。”
第1906章 墨文渊的异常
“若是公子的腿在三次之后依旧没知觉，到时再后悔也不迟，三次而已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凤倾华说着有些恼怒了。
“公子还是莫要因为单凭自己的感觉就随意怀疑他人的实力的好。”凤倾华漫不经心的捻碎一株草药。
“这第一次治疗没有知觉，想必是因为我剂量放的少了。”清凌公子正欲辩驳，凤倾华立刻噤声道，“公子莫要反驳我，这第一次治疗最主要的便是让你的身体你的双腿适应治疗药物的过程罢了，若是加大了剂量，自然是有效果的。”
“但这伴随着效果而来的疼痛感，我怕您会承受不住，所以我这才临时将其改了些剂量，这样也能让您的身子尽快适应，后续治疗起来也能康复的更快些，我是大夫，你信我好吗？”
清凌公子瞧着凤倾华言之凿凿又有理有据的样子，只能顺着点点头，看她这样子若是再不信她，怕是要撂挑子不干了。
反正她说了三次，三次就三次，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若是那时再没效果的话，再决定要不要处理她吧。
“暂且信你一回。”清凌公子嘴硬道，“但如若是三次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话，我丑话说在前头，花老板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
此时战北霄也睡够醒来，正巧听到二人对话，看样子清凌公子是还在怀疑凤倾华的实力。
“这可坏了。”战北霄自言自语的走向二人，凤倾华是最烦别人质疑她的医术的，清凌公子这不是踩雷吗？也不知这二人在自己睡下后辩论了多久。
战北霄走到凤倾华身旁，默默坐下搭到凤倾华肩膀上，“公子您要相信我家娘子，虽说在您看来，这腿疾已是不治之症，找了很多人都治不好。”
战北霄温柔的转过头来看向凤倾华，“但我家娘子最在行的便是解决所谓的疑难杂症，不治之症。”
“在我看来，您这腿疾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症，在下跟娘子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她有哪次失败过，所以公子大可放心，莫要再怀疑我家娘子了，她这人可是最厌恶被病人怀疑实力的。”
战北霄一番话后，清凌公子也不知为何，竟是莫名其妙的信了他的话，战北霄的话宛如一颗定心丸一般在他心里扎根。
清凌公子便也不再辩驳些什么，“你们二人本就是一对，先生的话也并没什么可信度。”
战北霄见清凌公子还在这般质疑，怀里的凤倾华表情要好似有些不悦，正准备辩驳时。
不料清凌公子画风一转，“但是既然我都开始了第一次治疗，方才花老板也同我说了不少，那我便再信你们一次，希望花老板别让我失望啊。”
清凌公子说完后，凤倾华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战北霄也默默的拍了拍凤倾华的肩膀以示安慰，都是他睡太久才让凤倾华这般受质疑，战北霄一时有些惭愧。
“花老板也辛苦一夜了，这般匆忙被我叫来医治腿疾，也没休息好，不如你们就先回客栈歇着吧。”清凌公子体贴的下了逐客令。
心里却还在默默期待着下次治疗的到来，若是可以，他真希望直接三天三夜一鼓作气的将腿疾给治愈了。
战北霄夫妇二人无奈的对视一眼，这清凌公子还真是，利用完了就赶人，丝毫不给他们半分喘息的机会。
“那公子，我们便先告辞了，您之后每日间隔两个小时便用我的这个方子熬药泡脚，如何熬制我已经跟那几个丫鬟交代过了，还有饮食上忌辛辣的即可。”
凤倾华交代完后便被战北霄搂着脖子转身离开了，结果刚走几步凤倾华又回头说道，“公子莫要熬夜！这也是会影响疗效的。”
终于叮嘱完后，凤倾华又站在原地回想了半天，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站住！”身后清凌公子的声音响起，“我送送你们。”
二人惊住，侍卫也是一惊，清凌公子居然破天荒的要送客，因为腿脚不便清凌公子可是从未送过谁，这二人还真是厉害。
穿过桃林走回商行内部后，清凌公子幽幽的在二人身后开口道，“今日麻烦花老板费心了。”
“应该的公子，本来就承诺的事算不上费心。”
“看在今日花老板如此用心为我治疗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则消息，虽说这治疗结果并未达到本公子的期待，但谁让本公子心善呢。”清凌公子傲娇的说道。
二人心中了然，此时要告诉他们的，除了墨文渊再想不到别人了，还好清凌公子自觉。
凤倾华想着，若不是这次的治疗没让他有明显的感觉，她凤倾华早就在结束那刻提墨文渊的事儿了。
这几日她和战北霄蹲点蹲的可谓是苦不堪言，就算是有药丸支撑着身体，但他俩几乎都没同时睡过一觉，现下虽是有小乞丐们的帮助。
凤倾华打量了一番清凌公子，可是相比之下还是这位地头蛇办事更稳妥些。
清凌公子好坏也是这城中乃至北凉最大的商行，他若是要调查墨文渊，必定比他们夫妇二人容易得多的。
“公子可是有什么生意上的信息要告知于我们？”战北霄装傻充愣的示意清凌公子快些说。
清凌公子开口答道，“我要说的便是与你们同来的墨文渊，墨先生的事儿。”
“他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凤倾华急切的问道。
“想必花老板二位这几日一直守在窗前，应当也是注意到墨文渊的异常了。”
二人并未否定清凌公子的说法，“这几日我们的确是一直守着他，那日他出了暗哨点后便一直频繁的出入一个客栈，但看样子并不是在里边儿住店。”
清凌公子点头，“其实墨文渊日日出入那客栈，只是为了秘密见一个人。”
说到这里清凌公子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复杂起来，有些疑惑不解也带有一些狠戾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