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打探消息
萧敬暗暗思索。
面无表情的他。
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寿宁侯。
他明白此刻并不是自己出言打断的时候。
而站立在其对面的寿宁侯，微眯着眼睛的他，好似已然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要知道就凭借我们和鞑靼的关系，想要讨得这个药粉，那估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本王以为这药粉也只是昙花一现的时候，仁和公主告知本候，说她有途径可以弄到这个药粉。
但是需要本王替她保密，毕竟这和鞑靼之人私下接触的事情，若是被陛下或者朝臣知晓的话，莫说她是公主殿下，但依旧吃不消。”
“当时本王听到事情有所转机，自是全部应下，不过为了皇后娘娘的声誉着想，本候也没有和盘托出，告知她这药粉是打算给皇后娘娘使用的。
而是以本候的以为妾室要用的托辞，给遮掩了过去，这一弄，就是这么多年的时间过来了。”
寿宁侯话语说到这里。
终于算是结束了。
对面的萧敬。
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寿宁侯的顾虑，萧敬也能体会的到。
毕竟当年满朝文武可是都在忙着劝谏陛下扩充后宫。
寿宁侯能有这般考虑，倒是也说的过去。
听到这里的他，明白事情应该是和这寿宁侯没有关系。
不过这仁和公主，却又被卷进了这件事情当中。
想到这里的萧敬，眉头开始皱起的同时。
心中也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此事还需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和那宫中潜伏的‘圣女’，真的有什么关联吗？
萧敬不确定，心中也开始陷入到了焦灼当中。
就如寿宁侯之前所言，那可是公主殿下的嫂嫂啊。
纵使她不知道这药粉是给皇后娘娘使用的，可是寿宁侯这边也算是亲戚啊？
萧敬暗暗沉思，心中也渐渐开始变得失落起来。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
他已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时间继续凡在这件事情上面了。
是继续追查下去。
还说说回去继续审问那些信徒。
就在萧敬开始陷入到纠结当中的时候。
对面的寿宁侯在说完话语之后，重新看向萧敬，道：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公主殿下对我张家有大恩，还请萧公公能代为隐瞒此事，多谢了！”
说完这句话语的寿宁侯。
更是躬身一礼，以示谢意。
被寿宁侯话语惊醒的萧敬。
自是不会在这般时刻说出相悖的话语。
轻轻点了点头后，出言安抚道：
“侯爷尽管放心就是，咱家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咱家还是能弄明白的。”
寿宁侯轻轻松了一口气。
一脸探寻的朝着萧敬望去。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萧敬打探这件事情的缘由。
所以纵使是说了这么多，但是他的心中依旧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
见到萧敬没有在继续出言的他，想了想忍不住继续追问道：
“萧公公您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嗯？
萧敬一愣。
接着苦笑着说道：
“侯爷放心就是，咱家也只是为了解个心疑罢了。”
萧敬话语说完。
意识到有所疏漏的他，赶紧继续补充道：
“宫中进来出现了一点事情，因为皇后娘娘这个药粉是从宫外进来，而且还没有经过其他手续的缘故，咱家也是为防有失，所以前来探寻一下。
如今听到侯爷的这些话语，心中疑惑尽消，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咱家再去追查其他的事情就是。”
“噢！”
寿宁侯轻轻应了一声。
一脸狐疑的朝着萧敬望去。
不过这般神情，也并未维持太长的时间。
萧敬说到了以解心疑，他自己又何尝没有疑惑。
见到萧敬前来的他，索性主动出言探寻道：
“萧公公，您常在陛下身前侍奉，本候向你打探一下，吾等兄弟二人到底是因为何事，方才惹得陛下和娘娘如此对我们啊？”
萧敬惊愕。
面对寿宁侯这般问询。
他一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
直接告诉他可能是与他药粉有关？
若是如此的话，这寿宁侯势必会进宫解释。
但是此刻的宫中，已然不是当初的皇宫大内。
此刻无人敢放寿宁侯进去不说，他就是进去，估计也见不到娘娘的面。
所以萧敬在稍稍思索之后，苦笑着对着寿宁侯说道：
“帝心难测，陛下和娘娘的心思，又岂是吾等这些做奴婢的可以知道的呢？”
萧敬含糊了过去。
对面的寿宁侯还想要继续追问打探。
可是还不待他的话语出口，这边的萧敬就拱了拱手，对着寿宁侯开始告辞起来。
“侯爷还请见谅，咱家手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不在此继续叨扰侯爷了。
那药粉的事情已然清楚，咱家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疑惑，侯爷对于此事，也不必放在心上。
仅仅只是宫中的例行调查而已，再加上侯爷这边的身份特殊，所以咱家才亲自跑上了这一趟。
如今事情已然清晰，咱家就不在此继续叨扰侯爷了。
侯爷，告辞！”
说完这句话的萧敬。
对着寿宁侯拱了拱手。
未理会面前还欲出言的寿宁侯，直接朝着门外行去。
寿宁侯话语被萧敬打断。
听到萧敬这般言辞的他。
哪里还好继续耽搁萧敬的时间，打探自己的事情。
不过打探的话语没有出口，但是却不代表寿宁侯就此作罢。
一边跟在萧敬身后朝着门外行去的同时，一边继续在旁边出言说道：
“既然如此，今日本候也就不挽留萧公公了，待那日萧公公忙里偷闲，定要前来本候府中，到时候再继续畅谈。”
“嗯。”
萧敬轻轻的应了一声。
根本没有过多的言语出口。
事情已然到了这般境地，问题也开始转移到了仁和公主的身上。
继续再在这寿宁侯府待下去，也没有了丝毫的意义，如此争分夺秒之际，萧敬更是不愿意浪费丝毫的时间。
万一太子殿下在平定了宁王之后，班师回朝之时自己这边却没有丝毫进展。
不言其他，就是太子殿下的怒火。
就绝非自己可以承受。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这嘴巴不严
萧敬坐在马车之上。
心中也在暗暗思索斟酌。
寿宁侯府这边的嫌疑已经基本洗清。
但是被他牵扯出来的仁和公主，又被摆在了面前。
去？
还是不去？
若是去的话。
那自己又是以什么名义前去。
直接告诉仁和公主说自己是因为这药粉前去？
这肯定不行。
如此一来。
这不是把寿宁侯给卖了吗？
要知道按着寿宁侯刚才所言，这药粉是给他一个妾室准备的。
如今自己开始调查这药粉的事情，势必会让寿宁侯的话语露馅。
到时候弄得两家关系变冷，两人岂不是都要把罪过落在自己的头上？
可若是不去的话。
那这件事情就此放弃？
回去还是继续审讯那些宫女奴婢？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能说的那些人也说的差不多了。
继续审问下去，估计也是一般无二的结果。
等到太子殿下回朝之时，受惩治的就变成自己。
而在眼下这般时节，稍有不慎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两相其害选其轻。
萧敬在一番纠结之后。
很快心中就有了决定。
和自己的小命相比。
仁和公主和寿宁侯交恶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如今这般，他们也不可能对自己施以颜色。
等到自己虎落平阳的时候，他们能不能正眼看自己都两说。
想到这里的萧敬，直接对着外面的车夫呼喝道：
“去仁和公主府邸。”
“卑职遵命！”
车夫听到萧敬的命令。
快速应下的同时，调转马头开始朝着仁和公主的府邸行去。
……
仁和公主府邸。
萧敬的到来，让仁和公主微微有些诧异。
这些时日以来，宫中再无丝毫的动静传来。
而且据手下的奴婢告知，在以往他们接头的地方。
如今也开始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开始出没。
听到这个消息的仁和公主，已然意识到宫中出了问题的同时。
但是弄不清楚到底是何般情况的她，心中也开始变得越发焦灼起来。
太子殿下没事。
这一点不用多言。
那日太子殿下率兵离去的时候。
手下就有奴婢将这个消息奏报了上来。
但是宫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仁和公主却根本打听不出来。
在这期间她不是没想过打着探望的名义，进宫查看一番。
可是每每到了宫门那里，就被拒在门外，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根本如同于妄想。
不过根据眼下这般情况，仁和公主已然大概猜出，宫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异常。
弘治皇上的多日休朝，再加上皇城之中这般诡异的情况。
仁和公主大概猜测到了什么，但是眼下唯一所缺的，也就是证据证实这一切而已。
就在仁和公主勒令手下这些时日小心行事，并想办法打听到宫中的情况的时候，忽然听到萧敬造访的消息。
对于萧敬的到来。
仁和公主可是大感诧异。
要知道莫看她在京师这么多年。
可是这萧敬登门造访的次数，可是一次皆无。
如今他突然造访，再加上仁和公主急于想知道宫中的情形。
所以仁和公主喜不胜收的同时，更是招呼手下的奴婢速速接待。
……
厅堂之中。
萧敬在奴婢的带领下。
进入其中之后，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仁和公主。
萧敬躬身一礼，轻声说道：
“奴婢萧敬，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仁和公主一脸笑意。
右手虚抬的同时，出言说道：
“萧公公免礼就是。”
萧敬直起腰身，还不待琢磨如何开口。
耳旁就又传来了仁和公主的话语声。
“萧公公今日大驾光临，难不成是我那哥哥有什么旨意不成？”
萧敬心中苦笑。
暗道陛下都已然大行。
又哪里还会给你下什么旨意。
不过这般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面上没露出丝毫异常的他，又是躬身一礼后，方才答道：
“禀告殿下，陛下并没有丝毫旨意前来。
奴婢今日前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公主殿下罢了。”
仁和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敬。
想要从他的神情变化之中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让她微微有些失望的是，萧敬神情未变，根本看不出丝毫异常。
不过这萧敬所言的话语，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道：
“萧公公有何事情，直说就是，何来请教一词呢。”
萧敬轻轻松了一口气。
重新站起身形的他，道：
“陛下近日身体有恙，可是太医院那般御医实在是太过无能，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拿出良方。
吾等身为奴婢的，自是感同身受，之前和寿宁侯闲聊的时候，奴婢忽的听闻，殿下手中有一味可以治疗口疾的药粉。
不知公主殿下可否割爱，可否安排这位神医进宫一趟啊？”
萧敬在路上思索再三。
明白不能直接问询的他。
索性用了这般说辞，此举即可以验证寿宁侯所言真假。
与此同时，也试探一下这所谓的鞑靼巫医，是不是就在京师。
毕竟按着寿宁侯所言，这药粉是出自鞑靼巫医之手，但是也不一定说其就在鞑靼吧。
若是其在京师的话，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只要能抓住这巫医，说不定还可以再追查到什么线索。
萧敬有自己的算盘。
说出这句话语之后。
就朝着面前的仁和公主望去。
果不其然。
仁和公主在听到萧敬的话语之后。
神情瞬间一变的同时，心中更是咯噔一下。
不好。
他们终于是开始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而且寿宁侯那个狗东西，告诉他要保密保密，结果还是说出了所有。
仁和公主心中翻江倒海的同时，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
盯着面前的萧敬打量了许久之后，轻轻一笑的她，直接说道：
“寿宁侯这嘴巴还真是不严。
本宫当初还小心交代他，叫他不要告知他人，结果他还是说了出来。”
“唉！”
仁和公主强装淡定。
在说完这句话语之后。
目光一直未离开萧敬脸颊的她。
心中也在快速思量着接下来的话语该怎么说。
毕竟她早就已经知道，这药粉是给皇后娘娘寻找的。
寿宁侯那所谓的妾室，只不过是一个托辞而已。
如今萧敬亲自前来问询此事。
难道真的是陛下所需吗?
可是连张皇后都开始停用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进入到弘治的口中！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他还有徒弟
萧敬自以为万无一失。
殊不知面前的仁和公主早就已经看清了所有。
她之所以将这药粉交给寿宁侯。
那是因为她早就已经知道宫中所需。
也明白寿宁侯所谓的妾室只不过是一个说辞。
而她也正好借坡下驴，借着寿宁侯的手，将这药粉送到宫中而已。
至于后来张皇后突然停用药粉的举动，仁和公主就已然猜测，可能是这里面的猫腻被其获知。
只不过因为当初将这是药粉送进宫中的人是寿宁侯的缘故，所以此事才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而萧敬方才所言的托辞，在仁和公主的眼中更是如同一个笑话一般。
只不过眼下这般情形，她不能直接出言拆穿罢了。
仁和公主深吸一口气。
迎着面前萧敬那期待的目光。
大脑更是在快速的运转着，琢磨自己接下来的言辞该如何对答。
几息之后。
仁和公主忽的眼前一亮。
心中已然想出了对策，接着刚才的话语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早些年的时候，本宫也是偶犯口疾，遍寻良医无果之后。
突然用到了这种药粉，一试之下就惊为天人，无他，实在是因为这药粉太过好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本宫得知到寿宁侯也在寻找治疗口疾的药物之后，就将这药粉给他试试。
之后这么多年，就未曾断过。”
“唉！”
仁和公主话语说到这里。
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口，继续说道：
“当初本宫让寿宁侯保密，无非也是因为这药粉的来路有些不正。
做出这个药粉的，并不是我大明的良医，它是出自鞑靼的巫医之手。”
仁和公主在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
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萧敬。
当她看到萧敬在听到此言之后。
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就已然明白。
这萧敬在寿宁侯那里已然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前故意不说，只不过想套自己的话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的仁和公主，心中狂骂寿宁侯不止的同时，话语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而这，也正是本宫让寿宁侯千万要保密的缘由。”
萧敬听到此言。
见到仁和公主话语稍停。
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索性出言问道：
“那敢问公主殿下，那鞑靼的巫医现在身在何处，可否能让其进进宫，帮着陛下诊治一番呢？”
萧敬说谎话都不带变色的。
在听闻到仁和公主说出巫医这件事情之后。
直接就打蛇随棍上，快速说出了想让这巫医进宫的话语。
只要这医师进宫，那他就有万千的办法可以撬开他的嘴。
哪怕到最后将这人永远的留在宫中，也不再话下。
大不了等日后仁和公主问起的时候。
自己随便弄上一个颇得圣心的借口含糊过去就是。
可是伴随着萧敬的话语一出。
仁和公主的神情就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巫医？
这他么的就是当年的一个托辞。
现在让她去哪里寻找这么一个巫医啊。
就在仁和公主想要出言告知萧敬，说这巫医远在塞外的时候。
突然。
仁和公主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猛的想到了一件事情的她，心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不是一直想弄清楚宫中的情形吗？
如今这不是大好的良机吗？
巫医不好找。
但是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
若那巫医早就已经寿终正寝也说的过去吧。
再者如此长的时间，自己让那个巫医培养几个徒子徒孙貌似也开始说的过去。
如此一来的话。
她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差人进宫了吗？
弘治皇上是否身患口疾，这不是她所关心的。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宫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宁王得手与否，弘治那家伙又是否健在。
这些事情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想到这里的仁和公主，当即说道：
“当年的那个巫医早就已经过世，不过他却把传承留了下来。
萧公公若是不介意的话，本宫可以让他那个徒弟前去，你看如何？”
仁和公主话语说完。
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萧敬，心中更是期待万分。
萧敬听闻此言。
神情顿时变得喜悦起来。
当即点头应下的同时，激动的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各怀心思的两人。
在这般你来我往之下。
就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此时的仁和公主还以为自己得偿所愿。
殊不知面前的萧敬也是抱着一般的念头。
事情在这般定下之后。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萧敬的目的达成。
自是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虚以为蛇下去。
早早将那名巫医带回宫中，打探期间内情才是重要。
而另一边的仁和公主，因为着急去安排这莫须有的巫医徒弟。
也没有对萧敬过多言语，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之后，走出厅堂就开始安排起来。
另一边的萧敬。
在厅堂之中稍稍等待了片刻之后。
就看到一名奴仆领着一名大夫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在告知萧敬这就是他想要寻找的巫医后人之后。
萧敬直接带着这名大夫朝着皇城的方向行去。
……
公主府邸。
一处书房之中。
在厅堂之中找借口离去的仁和公主。
此刻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面前的香炉。
咚!咚!咚!
一道敲门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般动静的仁和公主。
神情变得激动之余，对着门外呼喝道：
“进！”
伴随着书房房门的打开。
一个奴仆躬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
还不待他躬身行礼，仁和公主就焦急的问询道：
“人走了吗？萧公公作何反应？可否看出异常？”
奴仆的动作一滞。
听到仁和公主这一连串的问询。
稍稍有些慌乱的他，很快恢复过来的同时，答道：
“禀告殿下，萧公公和那名手下已然离去，据奴婢看来，萧公公欣喜异常，应当是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呼！
仁和公主听到这名奴仆的奏报。
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得意的模样。
宫中戒严又如何，手下把消息送不出来又能如何，眼下不还是让她寻到了机会。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隐藏太深了吧？
想到这里的仁和公主。
忍不住得意忘形的开始大笑了起来。
面前的奴仆见到仁和公主这般模样。
躬身站立在殿下的他，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片刻之后。
仁和公主的心情渐渐平复。
看着还依旧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奴仆。
轻轻的挥了挥手之后，淡淡说道：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奴仆听到仁和公主的话语。
躬身一礼之后，快步退了出去。
而就在仁和公主一脸喜色，暗暗得意的时候。
刚刚才关上没有多久的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
咚！咚！咚！
听到这般动静的仁和公主。
眉头顿时一皱的同时，脸色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道：
“进！”
伴随着仁和公主的话语。
书房的房门被人打开的同时。
崔旭的身影从门缝之中闪现了出来。
进入到书房之中的崔旭，同样是一副喜悦神色。
噗通一声跪倒在丢的同时，对着面前的仁和公主奏禀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喜事！大喜事啊！”
仁和公主听到崔旭这般话语。
脸上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神情不说，更是轻轻说道：
“怎么，你这么快就听到消息了？”
嗯？
崔旭的神情顿时一愣。
原本满面喜色的他，因为仁和公主的这句话语，心中也开始变得七上八下起来。
难不成还有人比自己更早得知到了消息，继而提前奏禀给了公主殿下？
可是不应该啊！
自己在得知到消息之后。
根本就没有片刻的耽搁，对方就是快，也不可能快上这么多吧？
就在崔旭暗暗猜测到底是谁抢了自己功劳的时候，耳旁又传来了仁和公主的话语声。
“怎么，你们无能，就不能本宫自己想想办法了？
这回宫中的情况，再也瞒不住我们了，等那薪小子从宫中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仁和公主虽然是轻描淡写。
但是言语之间还是不免露出了些许自得的模样。
可是她的这般言语，在对面的崔旭听来，却开始变得越发疑惑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仁和公主所言的种种，他根本就听不明白。
不过如此一来，也让崔旭明白，公主殿下所言的事情，和他接下来索要奏报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的崔旭，神情又重新开始变得喜悦不说，接着奏报道：
“殿下运筹帷幄，实在是吾等需要瞻仰的存在。”
“只不过卑职所言的喜事，却并不是殿下方才所言的那件，卑职也给殿下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崔旭话语说完。
立刻一脸激动的朝着仁和公主望去。
仁和公主听到他这般言辞，眉宇之间微微露出疑惑神色的同时，脱口而出道：
“说来听听，让本宫看看，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可以被你这般形容。”
“卑职遵旨！”
崔旭应了一下之后。
深吸了一口气的他，一脸激动的说道：
“禀告殿下，兴献王爷……他起兵举事了！”
嗯？
仁和公主原本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在听到崔旭的这般话语之后，眼睛猛然瞪大的同时，更是直接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一双厉目紧紧盯着面前的崔旭，出言厉啸道：
“你说什么！”
崔旭见到仁和公主这般模样。
心中没有惧意不说，反而开始变得越发喜悦起来。
要知道公主殿下对待弘治皇上和兴献王的态度，他们这些心腹之臣怎能不一清二楚。
所以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思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快点将其告知给公主殿下。
果不其然。
在他看到仁和公主这般神情变化之后。
崔旭顿时明白，自己这番急急赶来禀奏的举动没有白费。
“禀告公主殿下，兴献王爷举兵起事了，如今正在湖广攻城略地呢。”
仁和公主瞪大眼睛。
眉宇之间依旧还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要知道就在数日之前，跑了一趟安陆州的崔旭还告诉他，兴献王没有那般念头。
可是哪想到仅仅只是数日之间，形势就如此大变。
这让仁和公主有些无法接受的同时。
一个个问题也开始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他有多少兵马？人手可否足够？还有他怎么不选择在安陆州举事，他去湖广哪了？”
一连串的问询。
开始在仁和公主的口中说出。
跪在地上的崔旭，听到仁和公主的问询之后。
稍稍整理了一下脑海之中的消息，接着一一奏禀道：
“王爷是从贵州行省直接去的湖广，目前在何处卑职没有打听到，只听说在湖广境内，而且从传进京师的消息来看，王爷也是所向睥睨，至于他的兵马嘛……”
崔旭说到这里。
突然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一脸纠结之色的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仁和公主，道：
“启禀公主殿下，兵马总数卑职倒是听到了，只不过有些不敢相信，还请仓促之间，也无法确定真伪。”
“到底有多少！把你听到的都如实说出来就是！”
崔旭结结巴巴。
眉宇之间颇多犹豫之色。
可是面前的仁和公主却越发焦急起来。
急于知道兴献王那边情况的她，恨不得直接挖开崔旭的脑子，好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消息。
跪在地上的崔旭。
听到仁和公主的厉喝。
再加上她那焦急的神情。
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的他，快速说道：
“禀告殿下，据卑职目前所收到的消息。
王爷那边已然集结了超过四十余万的兵马，而且随着战事的继续，这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
“四十余万？不是四万？你确定你自己没有听错。”
“禀告殿下，卑职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数字就是四十余万，卑职当初也和殿下一般模样，问询了几遍之后，才敢确认这条消息没有听错。”
嘶！
仁和公主眉头一皱。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她。
眉宇之间更是遍布惊骇神色。
四十余万！
四十余万！
这是什么概念。
其规模已经远超京营。
如此巨大的兵力，之前居然未露丝毫迹象。
这兴献王隐藏的，也有些太深了吧？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苦其久矣
要知道在之前。
自己那么多次劝说他起兵造反。
可是自己这个哥哥，一直都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根本就不听自己所言不说，没事的时候还会出言劝说自己。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就是这个已经让自己心灰意冷的哥哥。
在此时此刻居然会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四十余万！
那可是四十余万的兵丁！
且不言这般数目的兵丁，放到哪里都是天下瞩目的焦点。
就说他们这些人说使用的武器和战马，就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但即便如此。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
根本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不说。
天下之中更是没人知晓兴献王已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培养了如此多的兵马。
厉害！
厉害！
仁和公主暗暗咂舌。
心中更是敬佩的无以言表。
亏得她之前还认为，自己这哥哥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差点就另寻他路。
谁想到峰回路转，兴献王居然给她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越想越激动兴奋的仁和公主，对着面前的崔旭问询道：
“你还打听到了什么？一起快快说来！”
崔旭听到仁和公主的问询。
神情同样激动无比的他，继续说道：
“禀告殿下，据卑职获得的消息，王爷的这些兵马，全部来自于云贵之地。
据说王爷不知道用何般办法，说动了云贵那里的土司和驻军，如此一来，才有了这些兵马。
而且从其快速的反应速度来看，此事好似在之前就已经筹备妥当，王爷也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崔旭说到这里。
小心翼翼的朝着仁和公主看了一眼。
似乎生怕她因为这般言语而动怒一般。
不过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仁和公主的脸上并未露出怒容。
反而在当她听到这般说辞的时候，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崔旭见到公主没有动怒，则是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王爷现在所用的说辞，也不是什么举兵起事。
他对外的名头，是勤王剿灭宁王叛逆而已，如此一来，他虽然在攻略湖广，可是在大义上却还可以说的过去。”
嗯？
仁和公主听闻此言。
神情顿时一愣，喃喃说道：
“厉害啊！厉害！
这又是谁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难不成是袁宗皋那个胆小鬼不成？”
仁和公主喃喃自语。
跪在地上的崔旭不清楚其间细节。
自是不会在这般时刻出言打断公主的话语。
见到仁和公主没有其他后续言语出口之后，崔旭方才继续说道：
“而且因为其招揽了云贵一地的土司和驻军的缘故，如今虽然王爷还是在湖广等地游走攻略，但是云贵其实在事实上，已然成为了他的领地，只不过在如今没有割地自立而已。”
仁和公主听到这里。
神情开始变得越发激动起来。
一边拍手的她，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真是自愧不如，真是自愧不如啊！”
崔旭见状。
赶紧随后恭维道：
“殿下也不必自愧不如，只能说王爷隐藏的有些太深了。
再说殿下早早就劝慰王爷起事，如此一来，也正说明了殿下看人之准，实在是吾等需要瞻仰的存在。”
崔旭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个马屁。
而仁和公主在听到崔旭的这般言辞之后。
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她所希望的。
仅仅只是将弘治一脉拉下皇位而已。
而在这之后，没有登基为帝心思的她，无疑就将目光放在了小时候和自己最为合得来的兴献王身上。
如今事情进展到这般地步，虽然说没有按着她的想法进行，但是也可谓是功德圆满。
最起码眼下这结果，让她甚为满意。
旁的不言，仅仅只是这四十余万训练有素的兵马，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她的手下虽然也可以招揽到兵马附庸，但是这临时聚集在一起的，可那些军伍出身之人，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想到这里的她，心中喜不胜收的同时，也在暗暗琢磨，接下来自己该如何策应，才能在这边帮上兴献王。
崔旭见到仁和公主突然沉默不语。
不知道因为何故的他，纠结了几息之后，试探着问询道：
“殿下，王爷那边已经起事，我们这里是否需要策应一番？
如今大明南方，一个宁王，一个王爷，估计长江以南都已经处于战事之中，那这平原之地，需要不需要我们拱上一把火？”
崔旭小心翼翼。
和之前的谨慎不同。
如今他说出这般话语。
已然是牵扯到了仁和公主府中最深的机密。
而坐与对面的仁和公主。
在听到崔旭的这般言辞之后。
厉目朝着他望去的同时，心中也开始思量起来。
崔旭所言的话语是何意思，她自是心知肚明。
但是眼下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仁和公主心中却没有定论。
而且自己的那般行为。
万一被兴献王不耻又当如何？
就在仁和公主暗暗思量的时候。
跪在地上的崔旭见到仁和公主没有言语，当即继续劝慰道：
“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您有这个身份在这里放着，正是一呼百应的时候。
万千的神民早就已经苦弘治久矣，趁着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吾等揭竿而起的时候。
卑职相信，只要殿下一支法旨降下，中原地带的无数信徒必将群起附和。
届时中原有我们，南面有王爷。
改天换日那还不是容易至极。
到最后大功告成那天。
殿下您这不愿意身居高位的话。
直接将这一切交于王爷的手中就是。
依卑职想来，就是那些信徒，也会体谅殿下的。”
崔旭言辞恳切。
话语说完的他，更是直接以头触地。
大有仁和公主不同意，他就要长跪不起的架势。
仁和公主看到崔旭的举动，眉头开始皱起的同时，神情也开始陷入到了纠结当中。
崔旭所言的种种，她自是听的明白，而且她也知道，事情确实是如崔旭所言，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一旦真的走上那一步的话，事情到最后是否会如崔旭所言那般容易收手，这却是她无法确定的事情。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你还出得去吗？
仁和公主一脸纠结。
心中更是暗暗思量自己该不该走上那条道路。
而跪在地上的崔旭，在久久未听到仁和公主的话语之后。
神情开始变得焦急的他，忍不住继续出言劝说起来。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而且您自己也说，弘治一家得位不正。
再加上如今兴献王已然举兵起事，大明王朝已然后继有人。
这般情形之下，您更应该站出来助王爷一臂之力啊！
不要忘了，弘治皇上虽然如今生死未卜。
但是朱厚照可是依旧活的好好的呢！”
“而且卑职还听闻，他已然率兵前去了南昌，据说在南直隶城外，曾和叛军有过交锋，结果……叛军全灭！”
“要知道和其他帝王太子不同，朱厚照此人可是一直喜好兵武，这么多年下来，再加上其刻意的培养招募，手下不知道已然聚集了多少精兵强将。
彼时王爷若是和他遇见，能站了上风那是固然为妙，可一旦其旗鼓相当，或者是稍有不殆，届时吾等再想要出手挽回，可能就为时晚矣了！”
崔旭话语不断。
眉宇之间遍布焦急模样。
就好似恨不得仁和公主现在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一般。
可是即便这般。
仁和公主也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
崔旭所言的种种，确实是值得她深思。
可是一旦答应了他所言的种种。
那接下来的事情。
可就未必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
而且一个不好，自己大有可能会在宗祠之中除名。
这般局面，是仁和公主需要提前考虑好，并做好抉择的。
崔旭看到仁和公主犹豫不决，神情也开始变得越发焦急起来。
作势就要继续出言劝谏的他，话语还不待出口，耳旁就传来了仁和公主的话语声。
“行了，你也不要再继续劝谏了，先退下吧。给本宫一点时间，让本宫好好考虑考虑！”
“殿下……”
崔旭的后续话语还未待出口。
忽的看见面前的仁和公主一脸戾色。
冲着话语说了一半的崔旭就当庭厉啸道：
“我让你退下你没听见吗？”
崔旭被吓得一哆嗦。
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的他。
哪里还敢在继续劝谏下去。
快速闭紧嘴巴的同时，更是赶紧磕头一礼。
仁和公主喜怒无常，真若惹怒了他，自己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都是两说。
莫看自己是他的心腹，但是心腹又能如何，所以崔旭在看到仁和公主动怒之后，根本就不做他想，快步退了出去
书房之中。
伴随着崔旭的退下。
又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仁和公主慢慢坐回到椅子上面。
秀眉紧皱的她，开始细细的思索起来。
……
另一边。
萧敬在拉上这个所谓的巫医徒弟之后。
就直接坐着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
本来就别有心思的萧敬，自是各般言语试探。
不过仁和公主又岂会派遣一个白丁入宫？
这人除了他那个巫医的土地身份是假的之外。
至于其他，甚至包括他这个大夫的身份，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所以萧敬即使试探，也根本没有试探出什么真伪来。
唯一让萧敬有些确定的是。
那个药粉确实是出自巫医之手。
药粉的最后根源找到，那接下来无论这人是真是假。
等到他们进入到皇城之后，这人所面对的结局就已然注定。
一路疾驰。
皇城近在脚下。
萧敬在进入宫城之后。
直接就带着这名大夫朝着东厂在皇城之中的临时审讯之地行去。
这名大夫看着自己所走的道路越来越偏离大殿。
神情开始变得疑惑之余，忍不住出言问询道：
“大人，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萧敬冷哼一声。
侧目朝着他看了一眼之后，轻飘飘的敷衍道：
“陛下龙体金贵，就算你是公主殿下介绍过来的，也要按着宫中的规矩走上一遭。”
大夫听到萧敬这般言语。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也开始变得自然起来。
只不过这般神情，也并未维持太长的时间。
伴随着他们的行进。
院落开始越发偏僻的同时。
在远处更是隐隐约约有哀嚎的动静传来。
听到这般动静的大夫，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变得胆颤心惊起来。
下意识朝着萧敬那边靠拢了一下的他，原本还想要再出言问询一下。
这所谓的宫中规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规矩。
可是他的话语还不待出口。
在其身旁的萧敬就已然快步向前行去。
在进入到一众东厂探子的护卫之中后，萧敬转过身指着这名大夫厉喝道：
“来人！把他给咱家抓起来！”
突然的厉喝。
让一众东厂探子闻风而动。
所有人齐齐朝着这名大夫抓了过来。
而这名原本还想上前打探规矩到底是什么的大夫。
在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众东厂探子捆了起来。
这般变故。
让这名大夫越发惊惧之余。
身体更是不断的颤抖，脸色煞白的他，一脸求助的看向萧敬，出言哀求道：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的奉公守法，真的只是一个大夫啊！”
“还不说实话？”
萧敬冷笑了一声过后。
直接转身就朝着前面的刑堂走去。
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没事，你现在说什么咱家也不会相信，等那诸般刑具给你轮上一圈之后，咱家再来慢慢听你的解释。”
萧敬慢慢前行。
留下这么一句让人胆颤心惊的话语。
大夫神情变得越发惊恐之余，更是慌不迭的高声说道：
“大人，草民可是公主殿下介绍过来的，您这般对待草民，公主殿下那边您作何交代啊？”
萧敬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声。
脚步停了下来的同时，转身朝着身后的大夫望去。
盯着他看了几息之后，方才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认为你还能回去吗？到时候咱家随意说个你深的陛下崇信，已然被留在宫中的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再说，你认为公主殿下会来和陛下要人吗？还有你知道你师父所配置的那个药粉，已然惹出多大的祸事来了吗？”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全都说了
萧敬话语说完。
这名大夫神情顿时变色。
眉宇之间的惶恐神色再也遮掩不住。
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之余，身体更是再也支撑不住。
噗通一声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萧敬见状。
脸上的冷笑越发浓郁。
根本没有再和这名大夫废话。
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几名东厂探子，厉喝道：
“还等什么？”
“没听到咱家刚才的话语吗？”
“把他拖下去审问。”
萧敬满面冷厉。
在说完这句话语之后。
稍稍停顿的他，更是慢悠悠补充道：
“咱家只要结果，生死不论！”
此言一出。
东厂探子随即开始拖拉着这名大夫离去。
而那名被吓瘫在了当场的大夫，此刻肝胆剧裂。
裤子上面随即出现了一滩水渍，身体的抖动更是从未停止。
就这般被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这名大夫从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冲着渐渐远去的萧敬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大夫惶恐乱叫。
对面将要离去的萧敬。
在听到这名大夫的嘶吼之后。
也当即停下了脚步，冲着那几名东厂探子摆了摆手。
东厂探子见状。
如何还能不明白其间意思。
停下拖拽这名大夫动作的同时。
反之又将其带回到了萧敬的身前。
随意将他扔在了萧敬的脚下后，道：
“快说！”
大夫身体不断颤抖。
眉宇之间更是遍布慌惧神色。
瘫软在地上的他，大口喘息的同时，冲着面前的萧敬说道：
“大人，小的真是冤枉，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公主殿下的命令进宫罢了。”
萧敬恼怒。
原本还以为对方要松口的他。
哪想到等待了这么会之后，居然会得到这般答案。
脸上的森寒气势越发浓郁的同时，冲着瘫软在地上的这名大夫就呼喝道：
“冥顽不灵！”
“来人，莫在废话！直接把他拖下去！大刑伺候！”
“卑职遵命！”
萧敬的厉喝出口。
几名东厂探子自是赶紧应是。
拖着地上的这名大夫就要在此离去。
大夫见状不妙。
慌不迭的赶紧冲着萧敬大喊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小的不是什么巫医，只是公主殿下府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而已，小的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大夫鼻涕横流。
哀嚎祈求的话语更是不断从口中说出。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被公主殿下安排进宫。
唯一有一点不合常理的，也就是让自己顶替了这么一个巫医的名头罢了。
除了这些之外，这名大夫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情。
所以他在听到萧敬的厉喝之后，真的不知道该坦白招供一些什么话语的他。
索性就将这唯一一点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事情说了出来。
话语说完。
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大夫。
跪伏在地上的同时，哭泣不止。
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萧敬等人，继续哀嚎道：
“大人，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您就是把小的打死，小的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招供了！”
萧敬皱眉。
脸上露出震惊神色。
看着面前哀嚎不止的这名大夫，诧异的问道：
“你不是巫医？”
大夫听到萧敬的问询。
悲戚的眼神之中，好似突然感觉到了希望一般。
快速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之后，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萧敬，慌不迭的点头答应道：
“小的真的只是一名大夫，至于那巫医师傅之类的言辞，小的也只是奉命而为，公主殿下交代，说小的只有这么说，才有可能得到陛下器重，继而飞黄腾达！”
大夫此时此刻。
也已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眼见形势已经危及到了自己的性命。
他哪里还顾得上公主殿下的什么交代。
看着面前一脸诧异的萧敬，继续坦白道：
“大人您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差人去府中暗中打探一下，小的真的只是一名普通大夫，至于那什么巫医，小的从未听过不过，更是从未见过啊！”
萧敬眉毛一挑。
神情开始变得越发诧异。
已然开始意识到什么的他，蹲下身形冲着这名大夫问询道：
“你在公主殿下府中多少年了？”
“十八年！十八年！”
大夫一脸慌乱。
现在快被吓破肝胆的他，可谓是言无不尽。
萧敬皱眉，继续追问道：
“这么多年，你在府中没有看到过巫医？”
“没有！”
大夫斩钉截铁，补充道:
“从来没有！”
萧敬惊愕。
没想到会得到这般回答的他。
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冲着大夫继续问道：
“那长乐公主在之前可曾有什么口疾之类的毛病？”
呃……
大夫迟疑。
眉宇之间开始露出思索之色。
“快说！”
萧敬见到他犹豫的模样。
担心他是在找什么托辞，当即厉喝道：
“没有！”
大夫身体一颤。
哪里还敢思索回忆。
凭着自己对于仁和公主的了解。
直接快速将自己心中的答案一口气说了出来。
嗯？
萧敬瞪大眼睛。
眉宇之间尽是不可置信。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他若是还猜不到什么，那他这东厂厂公也就白当了。
虽然不清楚仁和公主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就眼下这般情况。
萧敬已然肯定。
这仁和公主的身上。
肯定是有一些问题，而且还不小。
甚至其所作所为，和如今宫中的种种情况有关系也说不准。
想到这里的萧敬。
眉宇之间遍布惊骇神色不说。
更是被自己的这般猜测吓得呆滞在了当场。
那可是长公主啊！
和陛下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怎么可能是她呢？
萧敬满面惊惧。
心中更似是翻江倒海一般。
跪伏在其面前的这名大夫。
见到萧敬这般神情模样，还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
下意识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的惊惧惶恐神色，也开始变成了谄媚模样。
一脸期颐的盯着萧敬，希望自己在说出了这些事情之后，能逃脱东厂诏狱的刑罚。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纠结的仁和公主
大夫一脸期颐。
满怀期待的朝着萧敬望去。
可是此刻的萧敬，就好似是呆滞在了当场一般。
整个大脑已经被自己之前所猜测的种种，吓呆在了当场。
应该是不至于！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萧敬在心中安慰自己。
不敢相信这般猜测的他。
在深吸一口气后，也渐渐回过神来。
阴狠毒辣的目光，又开始落在了面前的大夫身上。
就在大夫一脸期待，以为自己在说了这么多之后，应该可以获得恩赦的时候。
萧敬那森寒冷厉的话语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响彻起来。
“来人，把他个咱家拖下去，好好审问一番，看看他是否在哄骗咱家!”
大夫一愣。
慢慢惊愕神色。
一脸不解看向萧敬的同时。
脸色瞬间又开始变得煞白起来。
感受到身边已经有人开始上前拖拽自己后。
大夫胆颤心惊的同时，慌不迭的开口丘求饶道：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没有哄骗大人，刚才小人所言绝对是句句属实，大人还请饶过小的……”
“大人！大人……”
大夫被动产探子拖离当场。
萧敬看着对方那不断挣扎的模样。
望着对方已经渐渐远离自己，萧敬神情变得越发冷厉之余，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森寒起来。
少倾。
萧敬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对着还站立在其身边的一名东厂探子吩咐道：
“去叮嘱一下所有知晓此事的探子，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此事没有查明白之前，切记不要传扬出去。”
“卑职遵命！”
一名东厂探子上前稽首。
接着转身开始朝着那几名离去的动产探子奔去。
萧敬站立当场。
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缓和。
稍稍沉吟之后，若有所思的他。
对着身旁的手下继续吩咐道：
“另外派出一队人马出去，给咱家盯紧公主殿下那边，一旦有什么反常的话，即刻前来禀告！”
“卑职遵命！”
身旁的手下听到命令。
作势有要离去，可是在他将要离开之时，萧敬的话语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
“另外，去查一查公主殿下近些年所做的事情，看看他经常和谁来往。”
“还有……”
萧敬话语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貌似是又想起什么事情的他，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
躬身站立一旁的手下，听到萧敬的话语突然中断，心中疑惑之余，忍不住偷偷抬头朝着萧敬望去。
萧敬一脸凝重。
就这般静静思索了片刻之后。
后续的话语，方才继续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咱家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一阵子的郑旺妖言案，貌似就是出自公主殿下的大公子之手吧？”
“你们再去查证一番，将那妖言案相关人等提审一番，看一下这件事情，和……和公主殿下有没有关系。”
嗯？
萧敬此言一出。
躬身站立在其面前的这名东厂探子顿时满面愕然。
一脸不可置信不说，更似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要知道无论是寿宁侯府中的种种，还有仁和公主殿下府中的交谈。
这些东厂探子都因为身份的缘故，根本没能在近前聆听，所以之前在见到萧敬准备审问那名大夫之时，众人心中除了诧异之外，就是疑惑。
可是当他们听到萧敬此时所下的种种命令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难不成这仁和公主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众人不明所以。
眉宇之间更是遍布惊诧神色。
可是就在众人惊诧和迟疑的时候。
见到久久没人出来接令的萧敬，一脸阴冷的朝着几人望去，厉啸道：
“没听到吗？”
突然的厉喝。
打断了众人的思索。
看着面前一脸森寒的厂公大人。
所有在场的东厂探子噤若寒蝉不说，纷纷躬身应是。
接着就有几名眼疾手快之辈，接令快速离开的当场，按着萧敬的命令行事去了。
萧敬看着离去的几人。
脸上的怒色依旧未减弱半分。
在原地站立了几息之后，拂袖朝着宫中行去。
……
仁和公主府邸之中。
一个人静静坐与厅堂之中的她。
秀眉紧皱，脸上一副凝神思索的模样。
方才崔旭多劝谏的种种，仁和公主尽皆听在耳中。
此刻的纠结，也正是因为崔旭方才的那番言辞。
没错。
她除了当朝长公主的身份之外。
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白莲教的圣女。
按理说。
白莲教以造反为‘主业’。
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介公主来当此职位。
可是这一切对于一个对弘治皇上不满，而且还一直别有所图的仁和公主来说，全然不是困难。
区区圣女而已。
只要上一任的圣女归天。
那新任的圣女自是要接替其位置。
而对于手握权势的仁和公主来说。
这一切既是意外，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只不过知晓这一个秘密的，仅仅只是一些心腹之辈而已。
不客气的说。
普天之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也不过十指之数。
也正是因为手中握着白莲教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所以仁和公主在之前才有底气，不断的怂恿兴献王造反，准备在他真正揭竿而起的时候，召唤白莲教众出来，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哪想到。
兴献王的隐藏和谋划。
比她之前所想的还要深厚万分。
不声不响之间，招揽了数十万的兵马不说。
更是在宁王刚刚举事之时，就顺势借机而起。
一切名正言顺不说，又水到渠成。
这让苦心经营的仁和公主心悦诚服之余。
她之前所准备好的无数计划，也开始毁于一旦。
不过对于这些，仁和公主并没有丝毫恼怒的模样。
反而在听闻到兴献王所为之后，心中更多的则是欣喜。
就在她打定主意，准备在京师迎接兴献王的到来时。
崔旭的这条谏言，又让她开始动了别的心思。
煽动白莲举事？
策应兴献王的行动？
可雪中送炭人人喜欢。
但以兴献王如今的实力，他还会在乎自己这区区教众吗？
仁和公主心中纠结，独自一人静坐厅堂，拿不定主意。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那可是外族
仁和公主心中权衡。
默默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湖广之地。
有兴献王的四十余万兵马在那里。
虽然现在还没有后续的消息送到京师。
但是在仁和公主看来，湖广之地尽入兴献王之手，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至于宁王。
想到这个人的仁和公主。
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和兴献王的大手笔比起来，宁王的所作所为虽然也是大大出乎意料。
但是他的手段，则是明显比不上兴献王。
虽然据闻。
宁王也集结了数十万的人马。
但是他的那些兵马，大多来源于草莽之辈。
如此实力，也就是逞一时之凶罢了。
想要长久，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
仁和公主冷笑。
思绪也又开始重新回归到了眼前。
湖广。
南昌。
而作为鱼米之乡、钱粮之仓的江浙和川蜀。
势必会成为两方人马接下来的必争之地。
这么一看的话。
整个大明的南方。
如今已经尽皆处于战乱之中。
想到这里的仁和公主，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口中更是喃喃自语道：
“南方，南方……”
南方战乱一起。
虽然两者兵力加起来，已经接近百万。
但是这对于大明这个饕餮巨物来说，不过还是螳臂挡车。
要知在大明的九边，就有数百万的兵马盘踞其中，一旦惹恼了朱厚照那个小子。
调遣九边兵马返回南方镇压，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仁和公主想到这里。
神情开始变得越发凝重。
要知九边的边军，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如此数目的边军若是全部返回内陆，用以平叛的话。
一旦兴献王折戟的话，日后再想复出绝无可能。
仁和公主暗暗心焦。
替远在湖广的兴献王着急。
忽然。
仁和公主眼前一亮。
灵光一闪的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九边的存在。
就是为了抵抗来自草原的威胁。
而若是现在威胁开始出现的话，那朱厚照就是再傻，也不会调动边军了吧？
仁和公主呼出了一口浊气。
神情开始变得轻松的她，大脑又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几息过后。
打定主意的仁和公主。
对着厅堂的外面招呼道：
“来人！”
刚刚被赶出去的崔旭。
其实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候在了门外。
此刻当他在听到仁和公主的召唤之后，还误以为是仁和公主改变了心意。
脸上开始出现笑意的同时，更是在听闻到仁和公主的召唤之后，就快步跑进了厅堂之后。
一番行礼之后，一脸期颐的朝着仁和公主望去。
仁和公主看到来人是崔旭。
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轻声说道：
“崔旭，你差人去一趟塞外，找到鞑靼小王子。”
嗯?
满心欢喜的崔旭。
在听到仁和公主的这般命令之后。
神情顿时一愣，眉宇之间更是惊诧神色。
起初还以为是公主殿下回心转意，准备动用白莲教这个大杀器了。
可是哪想到等他进来之后，却是听到了仁和公主让他派人前去草原的命令。
这是什么意思?
再说去见鞑靼小王子干什么啊？
不过这般疑惑。
并未维持太长的时间。
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的崔旭。
脸上的神情顿时开始变得惊愕和僵硬起来。
一脸呆滞的望向仁和公主，等待着她解释这般作为的缘由。
崔旭的诸般神情。
仁和公主自是看在眼里。
眉头微微皱起的同时，缓缓说道：
“你找到鞑靼小王子之后，将大明内陆的事情告知与他，并透漏给他，说大明有意将边军调往内陆平叛，让他早做准备就是。”
嘶！
崔旭听到这里。
神情瞬间变得惊骇起来。
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仁和公主的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殿下，那可是外族，一旦他们趁虚而入的话，吾等……吾等……”
后续的话语。
崔旭没敢再继续说出来。
因为他已然看到，仁和公主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化起来。
意识到方才那般言论，根本不该是自己一个属下可以说出的话语的后。
崔旭快速停下了说到一半的话语，接着更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仁和公主起来。
可即便这般。
他的心中依旧波涛汹涌惊骇不已。
虽然他支持仁和公主的种种举动。
甚至还曾谏言煽动白莲教众起义。
但那仅仅只是大明内部的事情而已。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联络外族来达成目标。
可眼下仁和公主的这道命令，却打破了自己心中的底线。
仁和公主见到一想对自己遵从的崔旭，此时此刻居然质疑自己的决定，神情变得森寒之余，却也没有大声斥责，在盯着崔旭看了几息之后，淡淡说道：
“本宫又没有说放任他们进入中原，只是让他们盯紧边关，让朱厚照那厮不能从边关调兵罢了，本宫也是大明皇室，孰重孰轻本宫难道还弄不清楚吗？”
仁和公主话语出口。
躬身站立与其面前的崔旭。
顿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的凝重神色也瞬间缓和了许多。
抬头朝着仁和公主望去的同时，心中更是微微有些惭愧，拱手致歉道：
“殿下圣明，是卑职领会错了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责罚！”
仁和公主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道：
“行了，马上去安排吧，在那人回来之后，顺便在边关放出风去，说鞑靼虎视眈眈就得了。”
“卑职遵命！”
崔旭抱拳领命。
转身就要朝着外面行去。
可是在离去的瞬间，崔旭却又停了下来。
眉头皱起的他，一副纠结模样，抬头看了一眼仁和公主，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仁和公主见到他这般神情，眉头一皱，冷声喝道：
“还有什么事情？”
崔旭脸色变得讪讪。
小心翼翼看了仁和公主一眼后，道：
“殿下，那煽动教众起事的事情……”
“你先办好此事就是，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卑职……遵命！”
崔旭见到仁和公主神情坚决，明白她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稍稍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敢再继续劝谏仁和公主，慢慢退了出去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他们配吗？
湖广有兴献王在那行事。
南昌周边有宁王那厮欲取中原。
眼下边关这边若是再有鞑靼掺上一手的话。
那目前能调动的军伍，好似只有各地零散的驻军和京营。
各地的驻军不足为虑。
南直隶那边虽然驻军多些。
但是有宁王在那里承担了大部分的火力。
如此来看的话。
貌似仅仅只剩下京营还有顾虑的必要。
可京营事涉大明京师安危，他们敢随意妄动吗？
纵使能调拨出去一些，可随着兴献王实力的变大变强，这些京营的兵丁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噢！
对了。
望了朱厚照那厮之前训练的那支兵马。
听闻他在听闻到宁王叛乱之后，就已经率领着这支兵马去了南昌。
可区区五万之众，又能做什么？
再说就凭朱厚照那厮的本事。
他又能带出多强的兵武？
没准和宁王交接的瞬间，就被对方屠戮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就在仁和公主这般暗自揣测的时候，厅堂的外面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听到这般动静的仁和公主。
思绪渐渐停下的同时，目光也朝着厅堂的房门望去。
少倾。
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了仁和公主的面前。
跪倒在地的他，对着仁和公主行了一礼后，出言奏禀道：
“禀告公主殿下，南直隶送来消息，说宁王叛逆，率兵十余万围剿南直隶……”
嗯？
仁和公主瞳孔猛然放大。
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震惊的模样。
她万万没有想到，宁王这厮倒是胆大妄为。
居然刚刚举事，就冲着整个南方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奔去。
想到这里的她，还不待这名小太监奏禀完成，就出言打断道：
“南直隶怎么样了？”
小太监话语一滞。
原本想要继续奏禀的他。
在听到仁和公主的这般问询之后，话语被生生打断。
稍稍停顿了几息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的他，赶紧快速回答道：
“禀告公主殿下，南直隶无恙，还请公主殿下放心。”
呼！
仁和公主听到答复。
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的同时。
眉宇之间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放松起来。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后，露出一副本应如此的模样，道：
“果然不出本宫所料，就凭宁王的那三瓜两枣，还想沾染帝王之位，他就是妄想，这回怎么样，还敢对南直隶动手，哈哈……”
仁和公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得意起来。
在她看来。
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有命数的。
弘治皇上以异族血脉鸠占鹊巢，本来就应遭天谴。
而那宁王之辈，本就没有帝王之相，何必又来自讨苦吃呢。
也就唯独自己中意的那个哥哥，才是大明王朝真正的掌权者。
至于其他人，都是不合理法，不合命数的存在罢了。
不过就在仁和公主暗暗感叹就该如此的时候。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脸上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纠结额几息之后，还是决定按着自己听闻的种种，如实奏报。
“禀告公主殿下，按着送进京师的消息，说叛军差一点得手，若不是在南直隶岌岌可危之时，太子殿下率领虎贲军赶到，如今南直隶，可能就已然落入到叛军手中。”
嗯？
仁和公主神情一滞。
脸上的笑容和淡然也随之凝固。
皱着眉头朝着小太监望去的同时，满面不可置信。
几息之后。
仁和公主突然冷笑出声。
看着对面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出言问道：
“你确定这不是南直隶那般朝臣，为了拍朱厚照的马屁，故意弄出来的谎言？”
呃……
小太监语滞。
这一点他在之前真还没有想过。
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实情的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起来。
仁和公主见到他这般模样，瞬间明白所有，轻轻冷笑的她，缓缓说道：
“那帮朝臣为了巴结朱厚照，又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十多万的叛军，就算他们都是一通酒囊饭袋之辈，可是人数在那里放着。
再者南直隶那边也有驻军保护，人数好像也有十万左右吧？兵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你认为会出现岌岌可危的情形吗？”
呃……
小太监听到仁和公主这般话语，越发无言反驳。
而仁和公主则是思路越发通达，慢慢的坐在那里分析道：
“朱厚照带领多少人过去的？好像就他训练出来的那支军伍吧。人数多少？好像也才五万多人吧？”
“就这么点人，还能拯救南直隶于水火之中？”
“那些朝臣莫不是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这般拍马屁的举动，他们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仁和公主自问自答。
话语出口之后，更让小太监无法辩驳。
经过公主殿下这般一分析，小太监忽然感觉，貌似公主殿下所言，才是最后的真相。
小太监沉默。
仁和公主则是越发得意。
一脸冷笑的她，想起之前小太监所奏禀的所言所语。
神情变得越发不屑之余，脸上的嘲讽意味，也开始变得越发浓郁。
“还虎贲军，他们配吗？”
“虎贲是何等威猛的存在，就凭朱厚照那厮，还想弄出虎贲，猫粪狗粪还差不多。”
哈哈哈……
仁和公主话语说道这里，突然开始大笑了起来。
而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此刻也越发感觉自己之前想法的荒唐。
听闻到仁和公主调侃话语的他，赶紧抬起头一脸谄媚的恭维道：
“殿下说的对，之前奴婢愚钝，还真以为这消息所言尽皆都是实情。
可是在听闻公主殿下所言的种种之后，奴婢方才知晓奴婢的愚笨愚蠢。
公主殿下圣明！”
仁和公主淡然一笑。
看着面前一脸谄媚的小太监。
脸上的笑意却开始渐渐停滞了下来。
南直隶。
这岂不是说朱厚照那厮如今可能已经进入江西？
这么一来的话，他距离兴献王所在的湖广可就越发接近了。
如若兴献王能把握时机，在江西地界将其击毙，继而在嫁祸给宁王身上的话。
嘶！
仁和公主瞳孔一缩。
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亢奋起来。
之前都已经被她忽略的宫中，又开始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事情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宫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齐世美
想到这里的仁和公主。
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派进宫中的那位‘巫医’。
脸上开始露出笑意的她，对着面前的小太监出言问询道：
“宫中那边可有人盯着？让他们仔细点，别错过了王大夫。”
“奴婢遵命！”
小太监不明所以。
不过还是将公主殿下的吩咐记在了心上。
仁和公主见到再无他事，对着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就好。
小太监得令，磕头一礼后，躬身退下。
另一边。
东厂探子在得到萧敬的命令之后。
已然兵分两路，其中一路在仁和公主的府邸周围暗暗打探。
而另一路。
则是来到了天牢。
准备提审参与郑旺妖言案的的齐世美。
身陷囹圄的齐世美。
早已不复当初那个偏偏公子的模样。
灰头土脸的他，发髻凌乱，双目无神。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牢狱之灾，此刻的他早已对逃出生天失去念想。
从进入天牢时的不可一世，认为自己的母亲肯定能将自己平安弄出去。
到最后这么长时间的没有丝毫消息，齐世美越发低落的同时，境遇也开始慢慢改变。
狱卒对他的态度变了。
同牢的囚犯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原本高高在上的他，此刻成了最卑微的存在。
住在牢笼最靠近马桶的位置不说，每日所食更是他人剩下的。
就这般一日日的过来，他的身形也越发消瘦，等到东厂探子赶到的时候，差一点就没有认出他的模样。
和前来提审的东厂探子一脸诧异不同。
齐世美在见到有人来找自己后。却是喜笑颜开。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定是自己的母亲看到风声渐消，所以走关系差人来救自己了。
喜极而泣的他，快步走到东厂探子的身边，对着还满是诧异的两人欢喜的说道：
“快带我走！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脸激动的他。
拽着身前的两名东厂探子，示意两人快快将自己带离这个鬼地方。
而两名东厂探子，在齐世美的这般拖拽之下，也渐渐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浑身恶臭，一脸污垢的齐世美，两人心生厌恶之余。
其间一人更是直接飞起一脚，直接将拉扯两人的齐世美直接踹飞了出去。
砰！
“唉吆！”
齐世美哀嚎。
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痛楚。
目光望着对面的几人，更是满面诧异。
“你怎么敢打我！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齐世美厉声呼喝。
凶神恶煞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可是很快，意识到什么事情的他，神情顿时突变。
眉宇之间开始露出惊恐神色的他，一脸畏惧的看向面前的几名东厂探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们……你们不是我母亲派来的？”
突然的话语。
并未得到对面东厂探子的正面回答。
其间一名东厂探子在冷笑过后，更是对着一旁的狱卒呼喝道：
“傻愣着干什么，把你们的锁链借一副用用，事后自会给你们还回来！”
狱卒一愣。
面对声名在外的东厂探子。
哪里敢说出一个‘不’字。
讪讪笑了几下之后，快速找来镣铐给齐世美戴上。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
齐世美纵使没有得到他们的回答。
也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是自己母亲派来的。
而若不是他的话，再加上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自己这一去可能面对何般局面，已经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狱卒的束缚，作势就要朝着自己的牢房逃去。
狱卒没想到这齐世美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时失察，真还让他挣脱了出去。
可就在齐世美将将到达牢门口的时候。
一记重击突然打在了他的脖颈上，顿时一阵晕眩的感觉传来，齐世美就这般晕了过去。
而出手的那名东厂探子，慢慢站回原位的同时，目光也朝着一旁看傻在当场的几名狱卒望去，呼喝道：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给他带上！”
“是是是。”
几名狱卒回过神来。
慌不迭答应的同时，赶紧上前。
而在几人的通力配合下，一副镣铐终于安在了齐世美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的几名狱卒，一脸谄媚的朝着东厂探子望去，眉目之间尽是探寻模样。
一名东厂探子看着面前这臭烘烘的齐世美，眉头一皱之余，也注意到了这几名狱卒的目光，稍稍思虑之后，对着几人出言吩咐道：
“你们几个把他弄到外面的马车上。”
“小的遵命！”
狱卒不敢违逆东厂探子的命令。
几人强忍着他直冲天灵盖的臭味。
生拉硬拽，一路拖着齐世美前行。
片刻之后。
终于是将他放到了天牢门口的马车上。
而在一旁看着事情已经办完的东厂探子，敷衍的谢了一下几名狱卒之后，驱车快马加鞭朝着东厂诏狱行去。
……
时间流逝。
京师之中暗中风起云涌。
东厂诏狱门前这些时日车马络绎不决。
哀嚎的动静，更是传出去了老远老远。
所有人都在暗暗揣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所有人对此都是会若莫深，偶尔有几个急于想知道内情的。
也因为其行动太过高调，被东厂探子请进了东厂诏狱之中，一来二去之下，所有人都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但是具体缘由，却越来越少有人打探。
而就在这般情形之下。
拉着齐世美的那辆马车。
从天牢一路疾驰，进入到了东厂诏狱之中。
路途上的颠簸。
已经让昏厥状态的齐世美苏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外面那熟悉的街道时，内心的喜悦激动可想而知。
不过很快想到自身处境的他，下意识就要高呼救命。
结果可想而知，在硬生生挨了几下刀鞘的鞭挞之后。
齐世美也开始变得老实起来。
一路颠簸被众人带进了东厂诏狱之中。
诏狱！
齐世美在看清楚大门上的那两个字的时候。
就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对方的身份是东厂之人。
一想到坊间关于东厂诏狱的种种传言，齐世美顿时满面惊恐。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说不说？
这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敢！
要知道自己可是皇亲啊！
纵使自己真犯了错误，也是宗人府来审讯自己。
什么时候连东厂都敢插手自己的事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难道不知情吗？
她怎么不制止这一切呢？
还是说她已经把自己放弃了？
齐世美心中思绪横飞，脸上的惊恐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浓郁。
而且齐世美越想越感觉这般情况极有可能发生。
没错！
他是仁和公主的大公子。
可他却不是仁和公主的亲生儿子。
他的生母根本就不是仁和公主。
而是仁和公主当年的贴身丫鬟。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仁和公主马首是瞻。
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同时也为了保住自己母亲的性命。
可是眼下所发生的种种，却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是一个被遗弃的棋子一般，已经没了作用。
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将背后的一切都说出来吗？
不对！
她肯定害怕。
要知道自己之所以和郑旺走到一起。
归根结底，这还不都是她的安排吗？
那时候的自己。
除了不得不听令行事之外。
心中也抱着些许期待，期待那郑旺所言的女儿，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届时他作为有功之人，处境也会随之改变。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变故居然来的那么突然。
郑旺直接被处死不说。
自己也身陷囹圄。
就在他转身又将希望寄托在仁和公主身上的时候。
却发现情况开始变得越来越糟，自己的处境也开始变得越发恶劣。
不过即便如此，他都未曾说出一句关于仁和公主的事情。
即是心中仍抱有希望，同时也为了自己那身在公主府中的母亲。
可眼前的一切。
却让他感觉事情越发脱离他的期望。
自己被弄成这幅模样不说，眼下更是被带到了东厂。
齐世美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或许仁和公主只是不知情而已。
这般安慰自己的他。
一脸迷惘的进入到了诏狱之中。
接下来的一切，就和他之前想象的一般模样。
被带到了一处房间的他，直接被困在了一个木桩上面。
而在其对面，几名赤裸着上身的刑吏，已然开始准备着诸般刑具。
见到这般情形的齐世美，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声的话，极有可能要受到刑罚之苦。
“你们干什么！我是皇族！仁和公主的大公子！你们怎么敢对这般，难道你们不怕受到陛下的惩治吗？”
齐世美厉声叫嚣。
可是这些时日已经经历颇多的刑吏。
对于齐世美的叫嚣根本就无动于衷，所有人就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一般，依旧各行其是。
齐世美见状。
心中越发惶恐。
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众人，继续怒喝道：
“我告诉你们，莫看我现在身陷囹圄，可也不是你们东厂能招惹的存在，你们动手之前最好好好想想，此事一旦被我母亲知道之后，又会是何般后果，届时她的怒火，你们可否能承受！”
齐世美话语结束。
偌大的房间之中依旧一片沉默。
齐世美见状，心跳的也越发快速起来。
“吾等皇亲犯错，按理也是由宗人府来处理，何时轮到你们东厂也敢插手吾等皇族之事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此举引起天下皇族的不满和吗？”
沉默！
齐世美有些愕然。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伸出梦中。
要不然这些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呼喝没有一丝反应。
可是手腕上那冰凉的镣铐，却好似在提醒他一般，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觉，根本不是梦境。
见到对面众人依旧无动于衷的他，心中的惊惧也开始变得越发浓烈，猛的想起一事的他，冲着面前的众人继续呼喝道：
“萧敬呢？萧敬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是东厂的厂公，让他过来见我！”
齐世美已经有些口无择言。
下意识的忘却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而这一回的一众刑吏，终于开始有了反应。
听到齐世美这般呼喝的他们，动作稍稍呆滞之余，忍不住哄然大笑。
所有人一脸不屑看向齐世美的同时，其间更是有一名刑吏直接拿着鞭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齐公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处境？”
“你都这般模样了，居然还大言不惭，想让我们厂公大人亲自来见你，你是不是疯了？”
刑吏一边说话。
一边将手中的鞭子放在一旁的一盆盐水之中浸了少许。
待感觉整个鞭子已经全部被浸湿之后，这名刑吏将鞭子拿出的同时，对着齐世美问询道：
“说不说！”
嗯？
齐世美一脸愕然。
面对着突然的问询。
不知道对方在问询什么的他。
下意识之间，脱口而出道：
“说什么？”
呵呵！
刑吏冷笑。
似乎早就料到齐世美会这般回答的他。
之间抡起手中已经被盐水浸过的鞭子，重重的朝着齐世美的身上抡去。
啪！
啊！
一声鞭响过后。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哀嚎。
齐世美细皮嫩肉，纵使之前在天牢之中，也未曾遭遇过这般刑罚。
突然的一鞭子，顿时让他痛的瞪大眼睛不说，眉宇之间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对方居然敢来真的！
他们怎么敢？
难道不知道自己是皇族吗？
齐世美还不待想清楚这里面的缘由。
对面刑吏的问询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响彻起来。
“说不说！”
齐世美茫然。
根本不知道对方在问询什么。
是在问询之前的郑旺一事吗？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不都已经过去了吗？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刑吏的胳膊又开始高高抡起。
啪！
啊！
身上吃痛的齐世美。
又是一道哀嚎响起。
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痛楚的缘故，而根根鼓起。
身体被鞭子抽过的地方，一股钻心的疼痛更是随之而来。
呲牙咧嘴的齐世美，还顾不上感受身体上传来的痛楚，一道问询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
“有想说的了吗？”
嗯？
齐世美想哭。
看着对方又要抡起的鞭子。
一脸悲戚的冲着对方哀嚎道：
“你到底是想问什么？你什么都不问，我怎么知道说什么！”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是有密旨？
齐世美心中悲恸。
看着面前只知道动刑。
却根本不说情缘由的刑吏，欲哭无泪。
从对方开始对他动刑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然明白，事情开始朝着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
要知道按着大明规制的话，似他这般皇亲身份，纵使是犯了错，可是也轮不到东厂前来插手，应该是宗人府来管辖自己才是。
可现在东厂这般举动，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对方有了皇上的默许。
要不然就凭他们，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齐世美心中惶恐。
身上的痛楚更是如影随形。
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开始越发的疼痛起来。
泪眼汪汪的他，看着面前还欲动手抽打的刑吏，忍不住哀嚎出声。
可是即便这般。
对面的刑吏依旧没有放下抡起的鞭子。
阴狠的笑了一下之后，重重的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啪！
啊！
齐世美哀嚎。
话语更是紧随其后。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问什么直接说就是，我全都说，只希望你别再打了。”
说完这句话语的齐世美。
眼泪开始控制不住的流淌起来。
鞭子抽打在身上所带来的痛楚，让从未经受过这般刑罚的齐世美已然畏惧。
一脸祈求看向对面那个刑吏的同时，哀嚎和祈求的话语更是不断从其口中说了出来。
“这位大人，您到底是想问什么啊？有什么话您先说出来好不好，你不说清楚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啊！”
“大人！您问啊！您问我肯定说，您不说清楚问题，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回答啊！”
齐世美苦苦哀求。
而对面的刑吏，在听到他的这般话语之后。
不知道是不是想中途歇歇，还是说他的这般话语起了作用。
反正者名叫刑吏在抽完刚才那一鞭子之后，真的停了下来。
齐世美见状。
重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痛的呲牙咧嘴的他，努力摆出一副讨好的神情。
看着对面停在当场的刑吏，继续出言问询道：
“大人，您就别打了，想知道什么您直说就是。”
刑吏冷笑。
心中却有些想骂娘。
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重审齐世美而已。
至于厂公大人到底想从他的嘴中知道什么，他也是一无所知。
不过刑吏不说阅人无数，但是在审问人的事情上面，却也是经历颇丰。
稍稍犹豫之后，就冲着面前的齐世美冷言说道：
“说吧，你之前的那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你所知道的，还有背后的指使人全部说出来。”
刑吏话语一出。
对面的齐世美顿时露出惊愕神色。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猜到，能让对方如此刑讯自己的，仅仅只有这个事情。
但是当他从对方的口中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却还是难免惊涛骇浪，惊惧不已。
再结合对方敢对自己刑讯的种种举措，越发让齐世美相信，定是自己的母亲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要不然自己怎会沦落到东厂的手中，想到这般可能的齐世美，心中惊惧之余，脸上的神色也开始不断变化。
刑吏见状。
已然看出不对劲的他。
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废话。
抡起手中的鞭子，冲着齐世美又一次抽打了过去。
啪！
啊！
齐世美哀嚎。
大脑更是在这一刻变得清醒。
想起母亲交代的他，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
冲着还欲对他继续行刑的刑吏高声呼喝道：
“别打了，该说的我都之前都说了，我真的只是受了郑旺那厮的蒙蔽，至于幕后之人根本没有。”
说完这句话语的齐世美。
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望向面前的刑吏，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指认谁做幕后之人，那你说出他的名字，我配合就是，求求你千万不要再打了，疼啊！”
齐世美努力装出一副可怜认怂的模样。
希望能将面前的刑吏糊弄过去。
要知道显得外面局势不知如何。
而他唯一能从此地脱身的指望，就是自己的母亲仁和公主。
自己若真是为了不受刑罚，继而将什么都说出来的话，那自己想要逃出囹圄，那可就再无指望了。
所以不想放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他，根本就没有说出其间内情的打算。
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还希望能借刚才的言语蒙混过关。
可是面前的刑吏。
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存在。
听到齐世美这般言辞之后，冷笑一声根本没予作答。
只是用手中的鞭子，作为齐世美说出这般话语的回答。
啪！
啊！
齐世美哭了。
疼痛，惶恐，还有恐惧。
看着面前又高高抡起鞭子的刑吏。
齐世美忍不住继续冲着他哀嚎道：
“你到底行让我说什么啊，能不能给个提示。”
“你们可知道我母亲是谁，那可是仁和公主，你们可曾想过今日之事他一旦知道的后果？届时莫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厂公大人，他也难辞其咎！”
齐世美见求饶不成。
干脆又换了一众方式。
不过他的这般话语刚刚出口。
门外就突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话语声。
“难辞其咎？咱家要是害怕的话，之前就不会把你弄到东厂来！”
一道话语传来。
刑吏顿时停下了继续行刑的动作。
侧身躲到一旁的他，赶紧躬身站立。
眉宇之间一副乖巧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戾色。
而与此同时。
这处房间的门口。
一位身穿锦服之人。
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目光直视被绑在木桩上的齐世美。
脸上更是遍布森寒冷厉的神色。
萧敬！
齐世美心中一惊。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萧敬。
齐世美心中惊惧的同时，更让他惧怕的是对方的神色。
看那模样。
对方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能让对方这般模样。
是有圣旨吗？
可若是真有圣旨的话。
最起码母亲那边也该有所反应就是。
知晓事情轻重的她，按理说不应该见到自己进入东厂诏狱，还无动于衷啊！
那眼前这般情况又作何解释。
难不成是有密旨？
想到这般可能的齐世美。
瞳孔猛然一缩的同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山公公，三公公？
嘶！
若是如此的话。
岂不是说母亲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有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若是她不知道的话，那谁来救自己？
齐世美的心中越发惊惧。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萧敬。
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不过即便如此，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有说出自己母亲的打算。
看着正一脸森寒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萧敬，齐世美依旧抱着最后的希望。
“萧公公，您真是误会了，我该说的之前都已经说了，您还让我说什么啊？如果您想让我指认谁的话，直说就是，我一定配合。”
齐世美话语说到这里。
眉头一皱的他，继续出言试探道：
“再说我怎么也是皇亲吧，如此大刑伺候一旦传扬出去，对东厂和陛下都不好吧？”
萧敬看着面前的齐世美。
忍不住轻轻冷笑了一下，心中更是暗道。
还不好？
陛下如今都已经大行。
自己在太子殿下回京之前，若是不能拿出一份满意答卷的话，自己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而萧敬的这般神情。
让对面的齐世美更加惊惧。
忽的想起一事的他，冲着萧敬呼喝道：
“我母亲呢?我要见我的母亲！”
萧敬继续冷笑。
仁和公主不言其他。
仅仅只是药粉一事，如今就已经是难逃干系。
如今之所以没有动她，除了证据不明之外，也是少了一些其他的佐证。
毕竟紧靠寿宁侯一人的证词，实难是将仁和公主定罪。
要不然你以为萧敬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还会有所顾忌吗？
而萧敬的神情变化。
让对面的齐世美越发的无底起来。
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萧敬，齐世美的心中越发忐忑。
担心自己母亲已经遇到什么不测的他，一脸惶恐的冲着萧敬质问道：
“我母亲呢？她怎么了？她难道不知道你们将我抓来的事情吗？”
萧敬轻哼了一声。
没有再沉默不语，而是缓缓说道。
“你还关心她？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关心你的母亲，没看出来你到还是一个孝子啊！”
萧敬一脸嘲讽。
稍稍停顿之后，就继续补充道：
“不过你也别指望你母亲会来救你了，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呵呵！”
萧敬又冷笑了一下。
他这般言辞即是实情，也是试探。
果不其然。
对面的齐世美在听到萧敬的话语后。
脸色急剧变化的同时，心中也开始变得越发惶恐起来。
萧敬的话音方才刚落，他就慌不迭的冲着萧敬嘶吼道：
“我母亲怎么了？”
“她做了你不清楚，她自己还不清楚吗？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摆在台面上说吗？”
“还有你，你以为若不是她出了问题，我们能把你从天牢带到这里吗？”
萧敬的一声厉喝。
顿时让齐世美的脸色变得煞白。
身体也随之开始变得瘫软下来。
完了！
完了！
母亲所做的那些事情。
其他的事情他虽然所知甚少。
但是他也明白，母亲一直对弘治皇上心存不满，暗中在运筹着什么。
所以当他在听到萧敬的这般话语之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下意识的以为，真的是仁和公主的事情败露了。
而齐世美的这般神情变化。
尽皆落在了萧敬的眼中，萧敬看着面前惶恐异常的齐世美。
虽然有些太过夸张，但是到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过老奸巨猾的萧敬，哪能这般轻易放弃。
趁着齐世美心神失守的空挡，继续说道：
“咱家也是奉旨而为，所以你若是想要将功赎罪的话，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毕竟构陷陛下，毒害皇后的罪名，纵使是皇族，也休想独善其身。”
齐世美瞳孔一缩。
眉宇之间瞬间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构陷陛下。
这事他知道。
郑旺妖言案不就是构陷吗？
可随后萧敬所言的那句毒害皇后又是什么意思。
嘶！
齐世美满面惊惧。
想起过往种种的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母亲经常和宫中之人往来，怪不得没事就往宫中跑。
原来事情的根源在这里！
已然开始相信萧敬所言的他。
眼珠急转的同时，冲着萧敬呼喝道：
“我说！我说！郑旺那件事情都是母后背后指使的，我也只是被她蛊惑而已。”
“真的！这是真的，萧公公您不信可以去问我母亲！”
这一刻的齐世美。
是真的乱了阵脚。
之前还期望母亲能来救他。
可是当他在听到萧敬所言的话语后。
对于母亲已经开始不抱什么指望起来。
说完这句话语的他，看着对面萧敬皱起来的眉头。
还下意识的以为对方是不相信自己的所言所语，慌不迭的继续说道：
“真的，他和宫中那些人接触的时候，一直不让我在旁边，毒害皇后的事情真的和我没关啊！”
齐世美一脸惶恐。
看着对面不做声响的萧敬。
话语更是源源不断从口中冒了出来。
“之前我也只是以为她是在打探宫中的消息，哪想到她居然敢做出毒害皇后的事情啊！”
“这一点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找我母亲常联系的那几个公公过来对证，他们在谈话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在场啊！”
萧敬心中一惊。
想起什么的他，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齐世美，直接出言厉喝道：
“你可还认识那几个公公？”
“认识认识，其中一个我知道他在浣衣局当差，好像是叫……叫宋三。”
呃……
齐世美大脑急转。
快速回忆的他，脱口而出道：
“对了，宫中之人好像叫他山公公，或者三公公，反正就是这个音调吧。”
“剩下的其他几人，因为极少和他们碰面的缘故，他们的名字我也叫不上来，不过你若是把人放到我面前的话，我一定可以认出来！”
齐世美慌不择路。
为了活命也是知无不言。
一句句的话语，就好似连珠串一般，被他快速说了出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萧敬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她是圣女？
山公公！
萧敬听到这里。
顿时如五雷轰顶。
心中更似是翻江倒海一般。
满面惊骇神色的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般答案。
山公公何人。
若说在之前，萧敬可能根本不会知晓。
但是自从前一阵子宫中清查奸佞之辈开始。
这个名字就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
没错。
他就是那个在浣衣局自尽的小太监。
而他之所以让萧敬这般印象深刻，就是因为他是在当初追查圣女下落的时候，最后的那一个。
当初因为他的自尽。
让追查圣女的事情突然中断。
接下来更是变得无迹可寻，就在萧敬以为此事就要再难缕出头绪的时候。
谁曾想到会在齐世美这里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而且伴随着齐世美刚才那般话语的说出。
萧敬的心中已然开始有了答案。
那就是这仁和公主。
可能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言的圣女。
即便她不是，但事情依旧和她脱离不了干系。
萧敬惊骇。
萧敬震惊。
说什么他也没有想到。
事情到了现在，会出现这般答案。
那可是仁和公主啊！
陛下的亲妹妹啊！
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
萧敬满面惊骇。
心中更是震惊的无以言表。
瞪大眼睛朝着齐世美望去的同时，厉喝道：
“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尤其是那个山公公的！”
齐世美听到萧敬的厉喝。
身体下意识抖动了一下。
当他看到萧敬那震惊的模样后。
意识到自己好似失言的他，隐隐有些后悔。
就在他心中纠结，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对面的萧敬已经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齐世美的衣领，咆哮道：
“咱家劝你，马上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莫要以为东厂真是吃素的，惹急眼了，咱家就是差人把你打死在这里，也没人会管你半分你信不！”
萧敬厉声咆哮。
吐沫喷的齐世美满面都是。
可是此刻的齐世美已然顾不上那么多。
身体开始控制不住颤抖的他，心中也明白萧敬方才所言，确实是实情。
东厂既然敢将他带到诏狱，而且还说出了母亲的事情，那就证明东厂，或者说陛下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母亲，事情被最后查清楚，也就是早晚的问题。
而且自己刚才已经说了山公公的事情，萧敬就算是不问询自己，依旧可以从那山公公的口中问出事情的缘由。
想到这里的齐世美，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顾不上其他，一股脑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那点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山公公来见我母亲的次数频繁一些，故而能叫出他的名字，至于其他的那几人，因为他们来的少的缘故，我是真的毫不知情。”
“不过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府中的崔旭操办，萧公公你若是想知道更多的话，不妨去问下崔旭，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莫看我在府中是大公子的身份，但是母亲的一些事情，我是真的没有资格打听，就是这郑旺一事，还是母亲特意交代的，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齐世美快言快语。
几句话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个完全。
看着面前一脸凶厉的萧敬，齐世美在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想了想又补充道：
“萧公公，您还想知道什么，实在不想你提点一下，我看我知道不。”
“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作所为只是求萧公公能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真的只是奉我母亲的命令行事，具体的缘由和内幕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至于说毒害皇后娘娘的那件事情，您就是借我十个狗胆，我也不敢啊！”
齐世美已经快哭了。
他真的不知道再说出什么了。
毕竟他所知道的，确实就是如他自己所言，真的只是所知甚微。
萧敬见状。
渐渐松开了抓着齐世美衣领的手。
慢慢退回到一旁的同时，脸色也开始变得越发冷冽。
就这般盯着齐世美看了几息之后，拂袖转身快速离去。
临到房门口的时候。
萧敬突然停了下来。
没有回头的他，冲着身后吩咐道：
“审！继续审!咱家想知道，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尤其是那个山公公的，看他还有没有没说出来的！”
齐世美听到萧敬的呼喝。
瞳孔猛然一缩的同时，眉宇之间更是露出惊惧的模样。
冲着站立在门口的萧敬厉声呼喝道。
“萧公公，山公公的事情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您就别在打我了，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
萧敬听闻。
根本没有理会。
现在的他倒是想在这里继续审问一番。
可是一想到刚才齐世美所说出的种种，让萧敬根本没有心思再这里继续待下去。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赶紧安排人马，前去仁和公主的府邸，将其控制住，等到太子殿下回来再决定如何发落。
至于那山公公和仁和公主到底有没有关系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萧敬该考虑的事情了。
而是仁和公主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如何自证清白的事情了。
萧敬激动。
多日以来苦寻无果的圣女。
居然就在这意外之间，突然获得了消息。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仁和公主就是圣女。
但是此事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她想要抛开关系已经是千难万难。
要么是她想办法自证清白。
要么就是再出现其他关键性的证据。
而在这些事情没有出现之前，不管仁和公主是与不是，她都要背上她就是圣女的罪名。
呼！
萧敬快步疾行。
怕齐世美听到他接下来话语的他。
特意朝着外面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方才停了下来。
接着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名东厂探子出言吩咐道：
“尔等速速带人，包围住仁和公主的府邸。”
“咱家马上进宫请旨，待咱家取得皇后娘娘的旨意之后，尔等即可动手！”
“卑职遵命！”
一名东厂探子抱拳领命。
接着快速招呼人马，朝着东厂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