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不保险?
徐宁听闻此言。
顿时皱起了眉头。
满面不解的他,一脸疑惑的盯着姜三总兵。
脑海之中更是在快速的思索,方才他所言的不保险,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指不受信任的意思吗?若是连这些兵丁都不受信任的话,那他这个总兵,现在又是何处境呢?
是不是也和这些兵丁是一般模样,虽然表面上担任着副总兵一职,但是在实际上,自己依旧还是属于外人的那种级别。攫欝攫
想到这里的徐宁,原本因为成为太子殿下亲卫而欣喜了许久的他,仿若突然被一盆冷水淋下一般,脑海之中瞬间一片茫然不说,神情也随之开始变得沮丧失落起来。
站立在其对面的姜三总兵,在看到徐宁的这般神情变化之后,也是一脸疑惑。
不过他到是没有徐宁想得那般深远,此刻在看到徐宁没有继续追问后,姜三总兵倒是也没有隐瞒,反正待会肯定是要三人同去了,未免得让徐宁心中产生别的想法,姜三总兵干脆继续慢慢解释道:
“徐大人,您今天所经历的,仅仅只是我们刚刚训练的第一天罢了,然后随着训练进程的继续,接下来我们不仅会出现之前所说的蒙眼阵列射击训练,还会出现一些……一些……”
姜三总兵说到这里,突然开始变得犹豫起来,姜三总兵不知道那种‘令行禁止’训练方式,该不该提前告知徐宁的他,在稍稍沉吟之后,尤其是在看到徐宁望过来的眼神后。#21434#21437#32#22855#24187#23567#35828#32593#32#55#104#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姜三总兵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迎着面前徐宁那有些失落的眼神,开始继续说道:
“先说明一下,下面的内容,原本是属于训练之中所涉及的科目,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怕有闪失的缘故,本将就暂且先将训练的内容告知与你,还希望徐大人能保守住这个秘密,切勿将此事告知他人。
因为这种方式一旦传扬出去的话,那也就意味着这项训练方式彻底作废,所以还希望徐大人能保守秘密。”
正一脸失落的徐宁,原本因为姜三总兵突然的闭口不言,正站在那里黯然神伤,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姜三总兵在稍稍停顿了几息之后,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语,眉宇之间微微露出诧异神色的他,原本失落沮丧的心情,顿时开始缓和了许多。
此刻的徐宁,看着对面的姜三总兵,在说出这番话语之后,就突然停了下来,看那模样,就好似是在等待着自己答应一般,见到这般情形的徐宁,不明白姜三总兵这般严肃缘由的他,在稍稍沉吟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姜三总兵看到徐宁点头,倒是未在拖拉下去,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在接下来的训练之中,除了一些必要的训练之外,在这期间,还会穿插一些关于‘令行禁止’的训练。”
姜三总兵此言一出,对面原本一脸迷茫的徐宁,神情顿时开始变得更加迷茫起来,没理解姜三总兵这句话语意思的他,茫然的看着姜三总兵,等待着他的后续解释。
“所谓‘令行禁止’,也就是说在有军令的前提下,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哪怕是万劫不复,但是在没有后续命令下来之前,所有人都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原有的命令,不得有丝毫的改变。
哪怕继续下去是死!”
姜三总兵的神情顿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站立在其旁边的谭小四,在听闻到姜三总兵的这句话语之后,也同样是一脸肃穆。
而作为被告知的徐宁,此刻则是瞬间瞪大了眼睛,满面不可置信不说,更是出言惊呼道:
“这怎么可能,这也不是可以训练的东西啊!
自古为将者,唯有得人心受众将士诚心追捧者,方才能达到那般地步,可是我们……我们……”
徐宁后续的话语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注意到对面两人的神情,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悦起来。
见到这般情况的徐宁,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还是乖乖的停下了自己接下来的话语声,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再言语起来。
果不其然,在徐宁结结巴巴结束了自己的话语后,站立对面的姜三总兵,就直接冲着徐宁冷声问询道:
“我们怎么了?我们差哪里了?
是太子殿下不值得吾等诚心追捧,还是说我们没有必要那般做?”
姜三总兵句句诛心,对面的徐宁在听闻到姜三总兵的这般话语之后,心中后悔不已的同时,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干脆跪倒在地的他,双手抱拳冲向面前的姜三总兵,高声喝道:
“大人勿怪,末将也只是一时无心之语,并没有非议太子殿下的意思,还请大人明鉴!”
徐宁跪倒在地,高声呼喝。
站立在其对面的姜三总兵,依旧还是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就当姜三总兵想要再继续出言说道一番的时候,站立在后面的谭小四,看到情形不妙,上前轻轻拉了拉姜三总兵的衣角。
感觉到谭小四动作的姜三总兵,话语一滞的同时,转头朝着他望去,当他看到谭小四在轻轻摇头之后,貌似也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眉头微皱的他,在稍稍思虑几息之后,弯下身形,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徐宁搀扶起来,接着缓缓说道:
“到不到得了,那不是纸上谈兵可以说出来的,不过眼下若说这‘令行禁止’无法训练,那倒是有些错了。
接下来到训练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吾等就要开始这般‘令行禁止’的训练了,之前所说的‘不保险’,也正是因为这训练方式所制。”
被姜三总兵搀扶起身的徐宁,听闻到姜三总兵的话语之后,一脸思索之色的他,从姜三总兵这般话语之中,貌似已经想到了些许线索,但依旧改变不了一脸茫然的本质。
只是区区的‘令行禁止’而已,先不言这种东西如何训练,才能达到姜三总兵之前所言的情况。
就说这‘不保险’,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刘公公的办法
好在姜三总兵也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
在见到徐宁被搀扶起来之后,露出一副回忆模样的他,缓缓说道:
“当初我们在训练的时候,负责训练我们的教官是刘瑾刘公公,那时的他,拿着一个杀威棒,就跟在我们旁边,监督着我们的训练。
为了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刘公公会在吾等行进的路上,提前布置一些泥泞之路,也会赶着我们往河里走,还会让我们直接走进荆棘丛中,直到扎得满身是刺之后,方才让我们走出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为简单的做法。”
站立一旁的徐宁,正在惊诧于姜三总兵所言的时候。
忽然听到他最后收尾的这句话语,眼睛猛的又瞪大了几分的同时,神情也开始变得更加震惊起来,心中更是喃喃说道:
这般迫害兵丁,居然还挂着训练的名声,也就是姜三总兵他们之前好说话点,这要是换了我,说什么我也……
想到这里的徐宁,神情突然变得呆滞了下来,现在的他,已然开始有些明白,要知道连自己都有这般想法,那底下经受训练的那些兵丁,岂不更是怨声载道?
现在的徐宁,已经开始有些理解了姜三总兵之前所言的‘不保险’是来自何处了。
如此一来,徐宁心中的失落和沮丧开始渐渐消散的同时,一个更大的疑惑,也开始浮上了他的心头。
如果这下训练的做法,在姜三总兵眼中还只是简答的做法,那这刘公公后续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方才让姜三总兵发出这般感慨呢?
在徐宁满面疑惑等待着姜三总兵下文的时候,站立在其对面的姜三总兵,神情也微微一动,慢慢从回忆之中走出的他,在露出一抹苦笑之后,冲着面前的徐宁继续说道:
“那刘公公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总是能想到那些乌七八怪的点子。
他会在我们训练的时候,将一大袋拔了牙的毒蛇扔进阵列之中,看到谁动弹,上前就是一阵杀威棒。
也会让小太监在后面点燃炮竹,直接往阵列里面扔,印象最深的一次,刘公公居然放出了一头老虎,差点出了人命。
不过也正因为刘公公的这诸般手段,方才练就了西苑千户所铁一般的神经,这些在训练之时仿若迫害一般的手法,在后续的实战当中,吾等才察觉他的有用之处。
所以每每想起此事,本将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啊!”
说到这里的姜三总兵,在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之后,目光又落在了徐宁的身上,开口问询道:
“徐大人,你说要是将这五万多兵丁放在一起,然后还这般训练的话,你感觉踏实吗?”
徐宁听到姜三总兵的讲述,眼睛越瞪越大的同时,眉宇之间的震惊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就当他在心中为姜三总兵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默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他后续的话语。
尤其是当徐宁听闻到姜三总兵的问询后,脑袋更是摇的仿若拨浪鼓一般,不断摇头的他,眉宇之间更是遍布抗拒神色。
之前姜三总兵所言的那些,就已经让徐宁的心中升起了抵触的情绪。
至于后续听到的那些方式方法,在徐宁的眼中,更似是于戏弄无异。
可是谁曾想到到了最后,姜三总兵居然还会给出那般的评语。
不过亲身经历之人都已经这般感慨,再加上西苑千户所那有目共睹的服从性和纪律性。
所以徐宁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般方法的有用。
站立对面的姜三总兵,在看到徐宁不断摇头的动作,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说道:
“徐大人,现在你知道本将的担忧来自何处了吧?
寻常人见到这般训练方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迫害虐待兵丁。
但是只有我们这些亲身经历之人方才知晓,这般训练之后的结果,在遇上战事的时候,效果顿时立现。
有的时候明明你心中恐惧的要命,但是你的身体,却仍然在下意识的执行着军令。
而这,也正是本将宁愿兵分三处,也要继续实施这般训练的缘由。”
姜三总兵话语说完,看着对面的徐宁,开口问询道:
“徐大人,现在你可还有不解的地方?
若是有异议的话,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一道说出来就是。
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们三人就共同进城,一起觐见殿下。”
徐宁听闻到姜三总兵的问询,在摇了摇头之后,又快速的点了点头。
就在姜三总兵一脸莫名,不明白徐宁这番动作代表何意的他,出言问询道:
“如若这真有效果的话,对于这般训练,末将倒是表示支持。
但是末将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我们若是分批训练的话,应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抗拒吧?”
徐宁一脸试探,这是他在听闻到姜三总兵的话语之后,灵光一闪忽然想出来的,所以就着姜三总兵的话语,直接说了出来。
姜三总兵在听闻跟到徐宁的话语之后,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分批练那是肯定的,而且这批次的间隔,还要间隔的越大越好,最好能稳定一波,在进行训练一波。
直到后来大半部分的兵丁都到了稳定的阶段后,这个训练就可以变得随意起来了。
要知道这般数目的兵丁在这放着,四周又没有可以采取应急措施的兵马卫所驻扎在此。
一旦发生意外的话,吾等就是满门抄斩都承担不了这般罪责。
所以本将建议,一切还都是稳妥行事,切莫抱着侥幸的心理。
届时所有的教练,都要跟着兵丁一起,同甘苦共患难。
再加上用些手段让他们体会到这般训练的用意所在。
如此一来的话,一支上下齐心的行伍,就这般成型了!”
姜三总兵话语说完,对面的徐宁瞬间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建议的儿戏。
就如姜三总兵方才所言,他之前的所言所语,何尝不是在抱着侥幸的念头。
分批训练可以,难道分批训练的时候,四周就没有兵丁看见了吗?
一旦那些兵丁多想,私下在再有所串联的话,大祸什么时候临头都不可知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帝王心术
想到这里的徐宁。
对于姜三总兵方才所言,开始变得越发认同之余。
也默默期待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兵丁,在经过这般训练之后,会产生何般的变化。
而就在徐宁暗暗思索的时候,忽的注意到对面姜三总兵的目光,还依旧落在自己的身上。
稍稍呆滞过后的徐宁,很快反应过来,姜三总兵之前问询自己的问题,自己还没有回答完全,想到这里的徐宁,慌措的抱拳一礼,对着姜三总兵赶紧说道:
“禀告姜三总兵,末将没有其他不解的地方了。”
姜三总兵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之后,接着开口说道:
“若是没有他事的话,那我们就直接赶去天津卫城,前去觐见太子殿下!”
站立一旁的徐宁和谭小四,在听闻到姜三总兵的话语之后,纷纷点头应允。
徐宁更是直接招呼手下,在派人牵来三匹骏马之后,翻身上马的三人,策马奔腾开始朝着天津卫城的方向奔去。
……
天津卫城之中。
朱厚照所在府邸的厅堂之内。
除了一应侍奉的宫女太监之外,还有一个风尘仆仆的驿卒,此刻正静静的跪伏于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朱厚照坐在椅上,手中拿着一封密信的他,正在快速翻阅着,微皱的眉头,似乎是在向厅堂之中的众人表露他的心情一般。
朱厚照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弘治皇上会以这样的一封密信,来回复他之前送进京师之中的请旨奏章,并且这密信里面的内容,实在是让朱厚照有些出乎意料。
当初在得到西苑千户所归来的消息之时,朱厚照倒是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独断专行,乖乖的上书请旨,替谭小四和一众西苑千户所请旨封赏。
尤其是谭小四在这其间所起的作用,朱厚照更是不吝笔墨,重重的描写了几笔,讲事实摆道理,有凭有有据。
在当时的额朱厚照看来,这封请旨奏章上去,皇上不说赏赐爵位下来,但是相应的官职俸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飞黄腾达的级别。
但是让朱厚照意外的是,就在他已经封赏了谭小四副总兵一职,并在等待着弘治皇上后续封赏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张轻飘飘的密信。
而且还让朱厚照皱眉的是,在这密信之中,根本就没有赏赐谭小四和西苑千户所的旨意,但是所言所语,还都是关于这件事情。
按着弘治皇上的话语,如今高丽一事,因为消息并未散播出去的缘故,所以目前诸事更不可大肆声张,眼下这般情形,对于朱厚照在高丽所实行的种种,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否则朱厚照在高丽的诸般安排,一旦被人传播出去,朝廷之中不知道要兴起多大的波浪。
毕竟他所用的那般手段,已经和屠戮灭亡掉一个种族无异,唯一不同的是,也就是他的这般做法,不用见血而已。
这般说辞,朱厚照在稍稍思虑之后,心中到也认可,但是纵使这般,偷偷下上一道密旨总是可以的吧?
就在朱厚照心中腹诽不已的时候,密信后面的内容,也开始出现在了朱厚照的眼帘之中。
看到这些内容的朱厚照,眉头皱的越发紧锁之余,神情更是一副愕然的模样,直到将密信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完之后,朱厚照才一脸苦涩的摇头自语道:
“帝王心术?
培养心腹?
这也太早了吧?”
喃喃自语过后的朱厚照,拿起手中的密信又看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将这密信在手中重一折,一边朝着一旁的小太监递去,一边开口下旨道:
“来人,烧了它!”
按理说这封信件是皇上密旨,烧掉皇上的墨宝无异于大不敬之罪。
可是因为这道旨意是从太子殿下口中说出的缘故,所以站立一旁的小太监,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快步上前之后,直接就用火引子点燃了一旁的蜡烛,接着拿着火盆就将这封密信燃烧殆尽。
朱厚照看着已经燃烧成灰烬的密信,收回目光的同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这名驿卒,直接挥手说道:
“下去吧!”
驿卒在地上早就已经跪的双膝发麻,此刻听闻到朱厚照的这般旨意,顿时如闻天籁,磕头谢恩之后,直接就起身退出了厅堂之外。
厅堂之中。
伴随着那名驿卒的离去,一阵冷风悄悄的钻了进来,靠近门边的小太监,更是轻轻的打了一个冷战。
朱厚照坐在椅子上面,脑海之中还在思量着方才所收到的那封密信。
在那信件的末尾,弘治皇上竟然给朱厚照上了一课,一堂叫做帝王心术的书面讲座。
按着弘治皇上所言,这西苑千户所乃至后续的虎贲军,基本上就是朱厚照后续的嫡系所在,所以这些人的赏赐和犒赏,不应该再由自己这个皇上出手。
如此笼络人心的机会,应该交由朱厚照自己来施为,方才是最为恰当的做法。
弘治皇上似乎在之前很少跟朱厚照提及这方面的内容,所以此次恰逢时会之后,更是滔滔不绝,以这件事情为起点,不断的引申和举例,传授朱厚照做帝王的种种手段。
这也正是朱厚照当时面露愕然神情的缘由,要知道按着历史的发展,弘治皇上早在刘文泰妄进药饵一事的时候,就应该驾鹤西游撒手人寰才是。
可正是因为有了朱厚照的出手相助,方才使得弘治皇上依旧健在不说,更是让朱厚照能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的当着自己的太子殿下,不用整日为那些奏章和国事烦恼。
所以他在突然见到弘治皇上这般传授自己后,心中有些诧异之余,更是感觉这些东西对于自己有些太过遥远。
旁的不言,御医李言闻曾仔细探查过弘治皇上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让朱厚照忧愁顾虑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般缘由,所以朱厚照方才在看过这封密信之后,面露苦涩之余。
干脆吩咐手下的太监将其烧掉,以免得被人看见传扬出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朱厚照闭目沉思,回想着弘治皇上密信之中所言的种种。
心中同时也开始思量,接下来这谭小四和一众西苑士卒该如何赏赐。
就在此时,厅堂的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太监快步跑了进来,跪倒在朱厚照的身前后,拱手出言奏报道:攫欝攫
“启禀太子殿下,虎贲军总兵姜三、副总兵徐宁、谭小四三人请求觐见!”
厅堂之中突然想起的话语声,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听闻到这个小太监奏报的他,面露疑惑之色的同时,直接开口说道:
“宣!”
“奴婢遵旨!”
小太监磕头领旨之后,就快速起身,倒退着走到了房门边上之后,方才打开房门快速朝着外面跑去。
朱厚照看着这个小太监离去,眉宇之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要知道今日方才是虎贲军正式开始训练的第一天。
可是在此临近傍晚之时,三位总兵大人却突然联袂而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心中疑惑不解的朱厚照,干脆也将之前那密信的事情抛掷脑后,坐于椅上开始静静的等候起三人的到来。
没消片刻的功夫,房门的外面,就开始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几息之后,厅堂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位总兵大人的身影,就陆续走进了厅堂之中。
以姜三为首的三人,在进入厅堂之后,直接跪倒在地行礼。
“微臣姜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21434#21437#32#23453#26469#23567#35828#32593#32#98#97#111#108#97#105#115#104#105#121#101#46#99#111#109#32#21434#21437
“微臣徐宁,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谭小四,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厚照的目光,在堂下的三人身上扫过,开口说道:
“三位爱卿平身就是。”
姜三总兵等三人听闻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慢慢起身的同时,躬身站立在一旁。
站于三人中间的姜三总兵,朝着左右瞄了一眼之后,见到两人没有开口奏报意思的他,直接躬身拱手,对着朱厚照开口奏报道:
“启禀殿下,臣等此次前来,就是想请殿下恩准,将天津右卫的校场和小部分营房,暂且借给吾等训练之用。”
朱厚照听闻到姜三总兵的奏报,眉宇之间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下意识朝着一旁的徐宁看了一眼后,方才转头看向姜三总兵,开口问询道:
“之前本宫听陈远奏报说,天津卫和天津左卫这两处营地,用来安置这五万兵马,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再说之前那些时日不是也住的好好的吗?”
后续的话语朱厚照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问询的态度已经明确。
站立在堂下的姜三总兵,在听闻到朱厚照的质疑声后,更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又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方才开口奏报道:
“启禀殿下,天津卫和天津左卫用来安置这五万兵马,确实是已经足够,并且今日的训练,微臣将所有兵丁全部集结在了天津卫的校场之中,目前来看的话,这校场用作训练也已足够。”
朱厚照听到这里,神情顿时开始变得疑惑起来,要知道既然训练和营房的地方都已足够,为什么还要征用天津右卫现有的营地?
现在天津右卫中的一众兵丁,除了一部分因为在大棚园区执行防卫就地安置之外,剩下还有一部分军伍,依旧居住在这天津右卫的营地之中。
不过朱厚照虽然疑惑,却并未出言打断姜三总兵的话语,坐于椅上的他,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姜三总兵,等待着他的后续言语。
“虽然营地和校场都满足条件,但是不可能每日让兵丁将大部分的时间,全部浪费在了两处卫所之间的奔波上面,所以微臣三人在商议之后,准备将现在训练的一众兵丁分成两拨,天津卫和天津左卫同时训练。
这般一来的话,校场的压力可以减轻不说,而且一众兵丁也不必每日奔波,不过如此一来,有些特殊的训练项目,依旧还需要一处场地用来安置。
所以微臣就想到了那天津右卫的营地,如若殿下允许的话,微臣准备将天津右卫的营地,变成那些训练特殊项目的所在。
届时不但场地的问题解决,因为有天津右卫兵丁在旁的缘故,这些受训兵丁出现哗变或意外的风险,也会随之少上许多。”
朱厚照话语听到这里,眉毛一挑的同时,神情顿时开始变得疑惑起来。
此刻的他,也和之前的徐宁一般模样,好奇只是一个操练军伍的事情而已,怎么到了姜三总兵这里,就好像有很大的风险一般。
眉宇之间开始露出不解之色的他,自是不会让这般疑惑存留心中,这边姜三总兵的话音刚落,朱厚照就直接将心中的疑惑,全部如数说了出来。
站立在对面的姜三总兵,在听闻到朱厚照的问询之后,顿时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神情。
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刘瑾当年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有太子殿下的教授和指示,纵使有些先斩后奏之嫌,但是具体的细则,太子殿下也应该知情才是。
否则他怎会放心到将这一切全部交给刘瑾,任由他来胡闹呢?
不过姜三总兵这般诧异的神情,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很快恢复正常的他,赶紧开口冲着朱厚照解释起来。
而伴随着姜三总兵的解释,朱厚照方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所在。
当他听闻到刘瑾当年所使用的那些损招之后,一脸愕然的同时,更是露出了惊诧无比的神色,尤其是当他在听闻到姜三总兵关于兵丁情绪的担忧之后,直接开口问询道:
“姜三,本宫问你,当年你们被这般操练的时候,一众兵丁的心中,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姜三总兵听闻到朱厚照此言,神情变得惊惧不说,更是吓的直接跪倒在地,面露惶恐神色之余,赶紧慌措的解释道:
“殿下明鉴,臣等尽忠职守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服侍太子殿下,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局促的徐宁
此时的姜三总兵。
感觉心里憋屈的厉害。
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
原本只是前来请旨的他。
会将这些陈年旧事扯出不说。
更让太子殿下的心中有了这般想法。
意识到此事若是不解释清楚,十有八九会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下心结的他,神情开始变得慌乱之余,赶紧开口解释起来。
“启禀殿下,当年的百户所众人,还有后续的千户所一众士卒,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训练,完成太子殿下所交代的任务。
至于其他的念头,末将敢打保票,绝对没有人胡思乱想!”
姜三总兵话语说到这里,大脑飞转的他,立刻想到自己这次兴起这般念头的缘由,继续说道:
“殿下明鉴,如今您身在天津卫中,在这附近人数最多的军伍,就是目前臣等正在训练的这一支,末将此番作为,也只是小心之举,为防有失以防万一罢了。”
姜三总兵的话语说完,就开始跪伏于地不在言语起来。
而直到此时,站立一旁的徐宁和谭小四两人方才反应过来,要知道他们在来之前,只感觉这般考虑是为了安全起见罢了,可是谁曾想到太子殿下却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何止是姜三总兵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就是此刻的徐宁和谭小四两人,在一阵惛懵过后,神情也瞬间开始变得惊惧起来,接着先后反应过来的两人,根本没想其他。
跟在姜三总兵身后跪倒在地的同时,更是不敢乱发一言,生怕太子殿下将话头继续落在他们俩的身上,而无法回答。
和三人的紧张情绪相比,坐于椅上的朱厚照,在看到眼前的这般情形之后,也微微有些皱眉,苦笑了一下之后,目光在面前三人身上扫过的他,轻轻摇了摇头之后,道: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本宫也只是随口一说,尔等这般举动干什么,整的好像本宫在怪罪你们似的。”
说完这句话语的朱厚照,转头看向一旁的谷大用,轻声吩咐道:
“谷大用,差人去叫陈远,让他过来一趟!”
“奴婢遵旨!”
谷大用听闻到朱厚照的旨意,上前躬身接旨之后,就迈着小碎步快步朝着厅堂外面行去。
而这边的朱厚照,目光从谷大用的身上收回之后,看着面前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人,眉头微皱的他,声音有些冷硬的说道:
“本宫方才的旨意你们没有听见吗?
本宫说你们可以起来了!”
跪倒在地的姜三总兵和徐宁谭小四三人,听闻到朱厚照这有些生硬的话语后。
三人心中均皆一悸的同时,更是不敢多做拖延,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站立起来,躬身站在朱厚照的对面,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起来。
朱厚照看着面前三人这般拘谨的模样,轻声笑了一下之后,缓缓说道:
“刚才本宫那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们三个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
姜三总兵后续的那些解释,本宫也听进去了,确实是如姜三方才所言,这五万兵马的数量,若是真发生什么变故的话,在这天津卫的左近,真还没有可以压制他们的军伍。
再说姜三方才所言的训练内容,虽然有些阴损荒诞,但是不得不承认,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兵丁的令行禁止训练到极致,那些训练的项目,却也算是最为快捷的存在。
所以,本宫干脆将陈远给你们召来,后续的事情,如何占用、如何在旁协助,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到时候你们和陈远商议妥当就好。”
姜三总兵等三人听闻到朱厚照的话语,原本紧张的心情开始慢慢放松不说,趁着朱厚照没有命令他们回话的空档,三人更是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三人自以为他们的这般动作做的隐秘,可是朱厚照的目光,本就未离开三人左右,诸般小动作,朱厚照说是看的一清二楚也差不太多。
当他看到三人这般如释重负,仿若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的模样时,忍不住轻轻摇头。
就这般沉默了几息之后。
朱厚照仿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一般,抬头看向对面的姜三总兵,出言问询道:
“对了,你们不是今日就开始训练了吗?校场是什么情况,一切进行的可还顺利?”
姜三总兵刚刚放松心神,忽的听到了朱厚照问询的话语,赶紧躬身拱手,出言奏答道:
“启禀殿下,今日的诸般训练十分顺利,徐大人所率领的这支军伍,素质极高,军纪方面也算是拔尖的存在,所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站立一旁的徐宁,在听闻到姜三总兵所言之后,脸颊顿时开始变得红润起来,要知道方才姜三总兵所言,将这军伍训练有素的功劳,直接划在了自己的头上。
但是徐宁心中明白,这支军伍本就是从京营之中抽调的精锐所在,所以即便是训练有素素质极高,那也是他们本身的能力体现,此事和徐宁而言,真还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在接管这支军伍一来,所做的唯一政绩,也就是将这些来自各处的兵丁,稍稍整合成一支新军罢了。
至于姜三总兵方才所言的那些,徐宁真的不敢贪功。
所以他在稍稍思虑之后,还是感觉应该实话实话为妙,躬身拱手,上前就要出言澄清这一切。
可是哪想到话语还不待出口,坐在对面椅上的朱厚照,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出言说道:
“那就好!本宫之前还担心,这里面会有一些不服管教的存在,趁着这训练的时候,搅弄是非呢!”
“禀告殿下,没有那般的存在!”
姜三总兵在朱厚照的话语刚落之后,怕殿下多想的他,赶紧上前开口答道。
而站立一旁原本想要开口解释澄清的徐宁,在听闻到朱厚照的这般话语之后。
隐隐想到了什么的他,瞬间止住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语不说,更是一脸局促的站立一旁,不再言语起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萧敬呢?有信了吗?
果不其然。
这边徐宁刚刚收回动作的同时。
耳旁就传来了太子殿下的调侃声。攫欝攫
“这没有不服管教的也是一个麻烦事啊!
你这新官上任,总得抓住几个鸡,来警告警告那些上蹿下跳的猴吧,省的他们心中有这样那样的念头。”
徐宁听闻到太子殿下的这般话语,脸颊顿时以肉眼可鉴的速度变红起来,与此同时,站立在旁边的姜三总兵和谭小四,神情也瞬间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朱厚照看到三人这般神情模样,眉毛一挑的同时,也感觉出来了有些不对劲,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之后,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徐宁的身上,一脸疑惑的问询道:
“徐宁,你是不是有话要奏禀?”
正满面羞臊的徐宁,听闻到太子殿下召唤自己的名字,神情开始变得越发尴尬之余,更是赶紧上前,躬身行礼之后,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奏报道:
“禀告殿下,末将就是那只鸡,姜三总兵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直接烧到了末将的头上。”
嗯?
朱厚照虽然之前隐隐有所猜想,但那毕竟只是猜想而已,此刻听闻到徐宁亲口承认这一切,神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更是对着徐宁继续追问道:
“给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宁听闻到太子殿下的问询,神情越发尴尬之余,却不敢闭口不答,在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开口就将当初的经过如实复述了出来。
在将事实经过讲述完全之后,徐宁并未忘记将姜三总兵处罚自己的缘由,和相应的处罚一并说了出来。
朱厚照听到徐宁的讲述,满面笑意的同时,看着对面的徐宁,问询道:
“怎么样?感觉如何?”
徐宁见朱厚照没有出言训斥自己,心中稍稍一松的同时,躬身拱手的他,继续奏报道:
“感觉有些臊的慌,还有就是长了记性,牢记军规军纪,保证绝不再相同的错误上面跌倒两次。”
朱厚照听闻此言,点了点头以示赞允的同时,转头又朝着一旁的姜三总兵望去,出言说道:
“姜三啊!你这下手也够狠的啊!那天津卫的营地本宫之前也曾在外面观望过,那般巨大的场地,你居然让徐宁一跑就是十圈,别有下回了啊!”
姜三总兵听闻到朱厚照所言,赶紧躬身接旨。
就在姜三总兵刚刚直起身形的时候,厅堂的偏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接着谷大用那肥胖的身影,快步从门口跑了进来,到了朱厚照近前之后,直接跪倒在地,开口奏报道:
“启禀殿下,天津卫兵备副使陈远,正在院外等候觐见。”
朱厚照听闻到谷大用的话语,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
“宣!”
“奴婢遵旨!”
谷大用磕头接旨之后,起身快步退出了房间。
一旁的姜三总兵等人,见到陈远即将进来之后,也停下了后续的的话语,乖乖站在下首不再言语,静静等待陈远的到来。
没消片刻的功夫,房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再次推开。
谷大用的身影在显现之后,这次的他并没有直接近前,而是在做了一个谦让的动作后,落后与他的陈远,也开始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进入房间之中的陈远,扫了一眼厅堂中的情况,快步走到了朱厚照的身前,跪倒在地行了一礼之后,开口高呼道:
“微臣陈远,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
朱厚照虚抬右手,示意陈远平身。
陈远慢慢站起身形之后,躬身站在一旁,就在陈远还来不及思索殿下召见他和旁边这几人是为何事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太子殿下的话语声。
“陈远!”
“微臣在!”
陈远听闻到太子殿下的召唤,慌不迭的赶紧躬身应答。
“本宫今日召你前来,是因为虎贲军一些训练,需要一些兵丁在旁驻守防护,所以他们想在天津右卫的营地之中,占用一部分区域,不知道可否能行?”
陈远听闻到朱厚照的问询,眉头微皱的同时,大脑更是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几息之后。
陈远躬身拱手面向朱厚照,开口奏报道:
“启禀殿下,天津右卫的大部分兵丁,如今都在大棚园区的诸处哨塔之中驻扎。
在天津右卫之中留守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的兵丁,所以虎贲军若是在那里训练的话,场地应该是足够。”
朱厚照听闻到陈远的话语,轻轻摇了摇头之后,又朝着姜三总兵看了一眼的他,继续说道:
“他们不仅需要场地、营房,可能还会需要天津右卫的一些兵丁,帮着在旁驻守防卫一下。”
陈远听闻到朱厚照这般特殊的要求,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满面诧异的他,转头朝着一旁的姜三总兵看了一眼之后,稍稍沉吟之后,开口说道:
“这应该也不成问题。”
朱厚照点了点头,目光从陈远身上移开的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姜三总兵三人,说道:
“姜三,事情解决了,后续的具体事项,你直接和陈远协调就是!”
姜三总兵听到朱厚照的话语,赶紧躬身行礼的他,对着朱厚照言辞诚恳的说道:
“末将谢过殿下!”
朱厚照轻轻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说道:
“行了,就是这些事情,后续的事情,陈远你配合姜三总兵一下,让他们早日将虎贲军给本宫训练完成。”
“微臣遵命!”
陈远听闻到朱厚照的话语声,赶紧躬身接旨。
朱厚照看着事情已了,见到几人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奏报之后,朱厚照开口说道:
“若是尔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奏禀的话,尔等可以退下了!”
“末将遵旨!”
“微臣遵旨!”
厅堂之中的姜三总兵等人。
在听闻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纷纷躬身请辞,慢慢退出了厅堂。
朱厚照坐于椅上,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谷大用,出言问询道:
“谷大用,萧敬那边可有消息送来,本宫将画稿交给他已经有段时间了吧?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信?”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发怒的萧敬
站立在旁的谷大用。
听闻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
快步走上前去躬身站定的同时。
拱手对着坐于对面的朱厚照开口奏禀道:
“启禀殿下,萧公公那边除了上回回馈说,已经安排手下探子开始在大明上下查探之外,就再也没有后续的消息传来。”
谷大用说完这句话语,偷偷朝着朱厚照瞄了一眼,接着试探着问询道:
“殿下,用不用奴婢差人去京师问询一下进度?”
朱厚照听闻到谷大用的话语,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用!既然没有消息传来,也就是说明萧敬现在还没有寻到对方的踪影。”
说完这句话语的朱厚照,眉头渐渐皱起的同时,更是一脸疑惑的神色,口中更是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言那些人不知晓本宫的这般手段,就说对方既然心存歹意,肯定不可能闭门不出,所以这容貌总该有人见过才是。
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缘由呢?”
朱厚照皱眉沉思,眉宇之间更是遍布疑惑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的他,思索了半天也未曾想出这里面的缘由。
站立在旁的谷大用,看到朱厚照这般皱眉思索的模样,躬身站立在下首的他,也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起眼下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起来。
几息之后。
谷大用忽的想起一个办法,抬头看了一眼朱厚照,见到他已经从思索当中回过神来之后,试探着奏报道:
“殿下,要不然发布悬赏令如何?”
朱厚照听到谷大用的话语声后,抬头朝着他望去,接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估计也是没太大的作用,萧敬在收到那些画稿之后,肯定不可能心存懈怠,必定会交代手下的探子尽出,帮忙查找这画稿上所画之人的影踪。
但是这般查找至今都未有所获,要么就是那些人隐藏的太深,甚至藏身于人迹罕至之处都有可能,要么就是对方在察觉到这些画稿的存在之后,销声匿迹不露影踪。
不过让本宫不解的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对方就算是没有人出现,但是相熟之人总该有吧?不可能满天下的明人,就从未见到过这十来个人吧?
哪怕只是长得相像的,也该寻出几个才是,不该这般没有一丝动静才是?”
朱厚照满面疑惑,眉宇之间更是充满了不解,要知道普天之下相貌相近的大且有之,而萧敬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一丝动静,就开始显得越发怪异起来。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耽搁了调查的实施?
朱厚照眉头紧皱,心中更是在暗暗思索眼前这般情况的缘由,可是任由他想了半天,也是毫无所获。
就这般又沉吟了片刻之后,朱厚照干脆也懒得再继续想下去了,抬头看向面前的谷大用,直接出言吩咐道:
“算了,不瞎琢磨了!
谷大用,你差人去趟京师,找到萧敬,告知他本宫想要问询一下事情的进度,让他如实相告就是。”
躬身站立在对面的谷大用,听闻到朱厚照的这般话语之后,赶紧躬身接旨的同时,起身快步朝着厅堂外面奔去。
……
京师。
东厂大门处。
一台软轿停在了门口,伴随着轿帘的掀开,神情冷冽的萧敬,从轿子之中走了出来。
东厂门前站立的一阵东厂探子,在看到萧敬到来之后,所有人齐齐跪下,口中更是高声呼喝道:
“卑职参见厂公!”
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并没有让萧敬的神情产生丝毫变化,满面冷峻的他,根本没有搭理门前跪地行礼的这些东厂探子,直接抬脚朝着东厂之内行去。
而伴随着萧敬的行进,东厂院落之中,跪地行礼问安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可享受众人跪拜的萧敬,却仿若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一般,快步向着院落之中行去的他,脚下的步伐根本没有片刻的停留,径直朝着一处房间行去。
在后面跟随的几名探子,似乎早就已经知晓萧敬的去处一般,看着房门临近,更是快步走上前去,率先打开了房门,接着躬身站立一旁。
萧敬脚步未停,直接走进房门,无视房间之内分成两列躬身行礼的众人,大步朝着房间的主位行去。
这边萧敬刚一落座,原本躬身站立两侧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冲着坐在上首的萧敬高声呼喝道:
“卑职参见厂公大人!”
“卑职参见厂公大人!”
……
原本躬身站立两侧的众人,此刻全部跪倒在地,偌大的房间之中,除了刚刚落座的萧敬,还有跟随在他身后进来的几名东厂探子之外,剩下再无站立之人。
坐在上首的萧敬,脸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森寒的目光在行礼的众人身上扫视一遍之后,直接抓起一旁的茶盏,朝着跪倒在地的众人就扔了过去,口中更是厉声咆哮道:
“废物!废物!拿着画稿抓人都抓不住,咱家的脸面,还有东厂的脸面,就要被你们丢尽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在听闻到茶盏落地的那声脆响之后,身体顿时就是一颤,可是所有人没敢有丝毫反应,在听到萧敬的厉啸声之后,更是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反驳的言语。
萧敬坐在椅上,胸脯开始剧烈起伏的他,冷目横扫跪在地上的众人,继续怒喝道:
“咱家之前还以为,这般简单至极的事情,根本不用咱家过多上心,直接交于尔等去办就是。
可是谁曾想到,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今天要不是咱家忽然想到这件事情,多嘴问了一句,都不知道你们这般没用。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除了抓进来一些相像之人外,根本就没有寸进,十来张画稿,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逮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萧敬厉声咆哮,满面怒火的他,森寒的目光不断的在众人的身上游走。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愤怒的萧敬
突然,萧敬的目光在一人的身上停留下来,接着厉声怒喝道:
“赵忠!抬起头来,告诉咱家,你们这些时日都在干什么?”
跪倒在人群之中的赵忠档头,原本蜷缩在人群之中的他,正努力低着头跪在那里,可是谁曾想到,就是这般躲藏,还是被萧敬点名。
若是换了以往,赵忠档头哪怕是被厂公大人安排任务,他也是甘之若饴,可是眼下这般时节,被点到名的他,却是一脸哭丧,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不过对于萧敬的问询,他却不敢随意糊弄过去,快速的磕头行了一礼之后,赵忠档头才一脸胆怯的开口说道:
“启禀厂公大人,吾等自从拿到那些画像之后,就将手下的所有探子全部外放了出去,而且在开始的时候,吾等派惊扰到那些贼人,根本就没有将这些画稿张贴,而是几人手中一份,走上街头四处打探,寻人就问,就这般一直……”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咱家就想问你,人呢?咱家要你抓的人呢?”
赵忠档头的话语还未待说完,就被对面的萧敬出言打断。
此刻的萧敬瞪大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对面的赵忠,咆哮的话语,更是从他的口中不断说出。
“现在咱家就想问你们,人呢!人呢!”
赵忠档头听到萧敬的咆哮声之后,瞬间方才反应过来。
方才自己所以为的问询话语,其实只是厂公的反话和怒斥而已。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傻傻的前去答复,心中越发苦涩的赵忠档头,干脆继续跪伏在地,蜷缩在人群之中,准备继续沉默起来。
萧敬冷目似冰,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众东厂档头,神情开始变得越发愤怒起来。
但是这般愤怒的神情,在持续了片刻之后,瞬间开始消散皆无起来,接着神情恢复以往淡然神色的他,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冷声说道:
“没人回答咱家,咱家也不想要这个答案了,咱家今天将你们召集到这里,所图的也并不是为了怒骂你们一顿,毕竟若是怒骂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咱家还犯得上在这里和你们斗气?
眼下距离尔等收到画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日,太子殿下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后续的旨意和问询过来,但是不代表他永远不再过问此事。
所以咱家今天将你们召集到一起,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
三天!
咱家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你们哪怕是将那十个人中抓到一个,咱家都可以饶恕你们。
否则的话,咱家不介意在太子殿下的怒火降临之前,先将尔等正法!”
嘶!
原本低头跪在地上的一众东厂档头。
在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所有人神情色变的同时,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众位档头在听闻到厂公召唤他们的时候,还以为最多也就是一顿训斥了事。
可是谁曾想到,进来怒火就未消的厂公,在一番咆哮过后,给出了三天的期限不说。
更是直接明言,若是没有进展的话,就要将他们正法。
对于萧敬所言,一众档头没有丝毫的怀疑,堂堂的东厂厂公,若仅仅只是以官衔压人的话,又怎会让人这般畏惧。
所以此刻的一众东厂档头,满面遍布惊惧不说,脸色更是变得煞白,所有人静静跪伏在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坐在上首的萧敬,在一脸平静的说完那些话语之后,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东厂档头,心头的怒火却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在沉静了几息之后,萧敬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冲着还跪在地上的一众东厂档头厉声喝道:
“怎么?你们没有听清楚咱家刚才的话语吗?
三天的时间你们以为是儿戏之言吗?
现在咱家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事情还没有丝毫进展。
原本咱家还以为是那贼人太过狡猾,现在看来的话,分明是咱家的这些手下太过愚钝!
这般情形之下,你们还傻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咱家寻找那些贼人!!!”
萧敬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话语说到最后的他,神情变得凶戾不说,原本平静的话语更是咆哮而出。
而伴随着萧敬的咆哮,原本跪在地上的一众东厂档头,神情瞬间变得慌乱不说,所有人更是在快速的磕头行礼之后,就一脸惶恐的朝着房间外面跑去。
期间有几个东厂档头更是因为太过慌乱的缘故,将摆放在一旁的桌己和椅子碰倒了几个。
可是这般情形之下,谁还敢在顾得上这些,性命攸关之际,所有人不管其他,一阵飞奔就开始朝着各自所负责的区域奔去。
于是眨眼之间,原本偌大的房间之中,顿时只剩下萧敬和几名东厂探子。
此刻的萧敬,看着已经没了踪影的东厂档头,愤怒的神情渐渐消散的同时,满面的寒霜,却没有丝毫融化的意思,就这般过去了几息之后,萧敬突然开口说道:
“去账房,将老张给咱家召唤过来!”
“卑职遵命!”
站立在旁边的东厂探子,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其中一人快速站出的同时,更是赶紧拱手接令,接着见到萧敬再无后续的旨意之后,快步朝着房间外面奔去。
因为距离并不太远的缘故,这名东厂探子没消片刻的功夫就返回到了屋中,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这人在进入房间之中,虽然样貌老态龙钟,但是脚下步伐却是不慢,快步走到萧敬身边的他,直接跪倒在地,开口冲着萧敬行礼道:
“卑职见过厂公大人!”
萧敬听闻到这人的话语,直接命其起身的同时,更是出言问询道:
“这回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这般寻人,对方都没有丝毫的踪影出现。
京师一地没有消息传来也就罢了,其他各处咱家听闻也没有消息送来。
怎么?难不成这些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什么人这么厉害
躬身站立在下首的老张。
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
先是躬身行了一礼,接着方才说道:
“启禀厂公大人,在收到您的命令之后。
那些档头就差人那些画稿全部临摹了数份,而后分发至大明各处东厂分部。
攫欝攫。外地的情形如何,目前还没有消息送来,但是在京师之中,这些东厂档头或许是因为画稿太过写实的缘故。
所以根本没有张贴的满城都是,而是三四人一组,在各自所属的范围之中分片搜查。
但即便这般,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这些东厂档头除了找到一些样貌相近之人外,根本就没有寻到画稿上面那些人的蛛丝马迹。”
老张话语说到这里,抬头朝着坐在椅上的萧敬偷瞄了一眼之后,眉头微皱的他,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该不该说一般。
就在老张还在琢磨的时候,萧敬已然注意到了老张的这般神情变化,眉宇之间露出些许不耐的同时,直接冷声喝道:
“有话就直说,这般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老张听闻到萧敬的厉喝,吓得赶紧躬了躬身体后,方才有些懦懦的说道:
“厂公大人,这般寻找都没有丝毫的迹象。
卑职想斗胆问一句,这画稿上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大胆!”
啪!
萧敬听闻此言,顿时横眉厉目,口中怒喝的同时。
更是在桌己上面重重的拍了一下,接着森寒的话语声,更是脱口而出,道。
“此画稿乃是太子殿下所做,汝得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怀疑这些画稿的真假。
难不成汝还以为太子殿下闲的没事,故意给尔等安排些差事干吗?”
萧敬厉声呼喝,冷冽的神情,仿若是在散发着寒气一般。
躬身站立在堂下的老张,本就对于说出此话有些犹犹豫豫。
此刻在听到萧敬的怒喝之后,神情顿时变得惊惧不说。
更是赶紧跪伏于地,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满面惶恐的他,就仿若是后知后觉一般,开始不断的磕起头来。
萧敬见到老张这般惊惧的模样,怒气稍减的同时,森寒的神情,也渐渐有所缓和。
可即便如此,萧敬依旧没有喝停老张的动作,任由他不断的硁硁磕头,直到地面之上已经开始出现血迹之后,萧敬方才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对着堂下还在不断磕头认错的老张轻声说道:
“行了,以后自己多长点记性,该有的心思咱家不介意有,但是不该有的,你就一丝也别给咱家萌生。
这次只是让你磕头见血,下一次是哪见血,见多少血,还有没有下下次,那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萧敬冷言冷语,没有丝毫通融让步的余地,可是这番话语在对面的老张听来,却仿若是一般,满面喜色的他,在听到萧敬的话语结束之后,没有停下磕头的动作不说,更是一边磕头一边冲着萧敬感谢道:
“谢谢厂公大人!谢谢厂公大人!卑职一定长记性,这般的事情,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多谢厂公大人!多谢厂公大人!”
萧敬垂目朝着老张扫了一眼,见到他还在冲着自己磕头叩谢之后,微微皱眉的他,不耐的说道:
“行了行了!起来吧,以后自己长个记性就得了!”
“谢厂公大人!”
这一次的老张,在听到萧敬的话语声后,已经察觉萧敬有些不耐的他,根本没敢再继续这般下去。
在最后磕了一个头之后,方才慢慢起身,躬身站立一旁,静静等候着萧敬的后续命令。
萧敬见到老张起身,眺目朝着他看了一眼,见到他那额头上的血迹,正在顺着脸颊流下后,眉头微皱的他,直接从袖兜之中拿出一张手帕,冲着老张递过去的同时,说道:
“擦擦吧,别在那里血忽淋拉的了!”
老张听闻到萧敬的话语声,也注意到了他伸手递过来的是丝帕,没敢上前去接的他,躬身拱手对着萧敬行了一礼之后,快速从自己的袖兜之中拿出了一个手绢,背着萧敬擦拭起来。
萧敬看到对方这般动作,倒是没有继续呵斥,慢慢收回丝帕之后,目光也从老张的身上移开,眉头微皱的他,又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首先太子殿下肯定不会闲着没事,弄出十来张子虚乌有的画像,然后兴师动众的让东厂在整个大明寻人。
若是假设这些人都真实存在,而且是刚从天津卫城之中离开没有多久,按理说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山东河北京师等地,应该是有所发现才是。
还是说对方根本就没有往南行,而是往北面行去了?
想到这般可能的萧敬,眉头皱的紧锁之余,很快又否定了这般念头。
要知道无论南北,只要是大明统辖的土地,尽皆都有东厂探子的存在。
而自己之前所下的命令,可是全大明搜寻这些人的踪影。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长的时间,整个大明都没有丝毫的动静才是。
萧敬越想越感觉疑惑不已,就这般静静思索了片刻之后,猛的一抬头的空挡。
萧敬看到对面的老张已经将额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此刻正躬身站立在堂下一动不动。
看到老张的他,在想了想之后,开口问询道:
“老张,你这里还有没有画稿?”
躬身站立在堂下的老张,听闻到萧敬的话语声后,躬身应是的他,赶紧快速答道:
“启禀厂公大人,卑职的班房之中,还有几份留待备用的画稿。”
“拿过来!”
萧敬听到老张的答复,根本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开口下令道:
。“卑职遵命!”
老张躬身应了一下之后,就快步退出了房间所在。
几息的功夫过去,出门前去拿取画稿的老张,又快步折返回了房间之中,到了萧敬身前的他,更是躬身拱手,将手中刚刚拿来的画稿,拱手奉上。
萧敬伸手接过,拿在手中随意的翻阅起来,他就是想要看看,这十来个人到底是何样貌,居然这般厉害,能在他东厂的全国搜捕下,还能不露出丝毫的踪迹。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希望看错了!
萧敬慢慢翻阅,手中看完的画稿,被他一张张的放在了一旁。
躬身站立在堂下的老张,在将画稿递给萧敬之后,就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
此刻的他虽然依旧还是躬身候令的动作,但是他的目光,却还不时的朝着萧敬的方向偷瞄望去。
在他的眼中,坐于椅上的萧敬,正一张张的翻阅着那些画稿,冷冽的神情中,根本猜不透此时的萧敬是何想法。
就当老张站在堂下,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偷偷观望萧敬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面萧敬的动作,已经半天没有变化,此刻他的目光,正停留在手中的一页画稿上面。
而且看他那眉头紧皱,一脸思索的模样,分明就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想到这般可能的老张,眉宇之间惊现激动神色的同时,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敬,等待着他的后续话语。
但是这般激动的神色,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老张的神情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要知道眼前这些画稿,若是换了旁人,说曾经见过其中的一个半个,老张都能相信。
可萧公公常年深居宫中,平日里的职责就是侍奉皇上,连他主管的东厂一年都来不了几次,就更别说能辨识出这些画稿之上的人影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除非是这画稿之中的人曾在宫中充当护卫,也或者就是正五品以上那种可以参加朝会的官员,唯有这般人选,才有可能会让萧敬产生印象。
不过真若到了那般境地之后,谁还会闲的没事去干行刺太子殿下的事情,好好的当自己朝臣不好,好好的在皇宫之内行刺不行吗?
就当老张站立堂下,满面都是自嘲的笑容时,坐于椅上的萧敬,目光怔怔的盯着面前的一张画稿出神。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还没有丝毫想要将目光移开的念头。
此刻眉头紧皱的萧敬,一边盯着手中的画稿,一边暗暗思索,自己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个样貌之人。
为什么自己在看到这张画稿之后,会有这般熟悉的感觉。
萧敬暗暗思索,从太监到护卫,再到满朝文武,可是一番搜索之下,萧敬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的丝毫印象。
不是京师?
难不成是南直隶那边?
刚刚联想到南直隶的萧敬,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画稿的他,更是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画稿画像,无视他物的萧敬,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这幅画稿,和脑海之中的那人一一比对。
几息之后。
萧敬猛然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的缘故。
他现在越看这画稿之人,是越像已经致仕的南直隶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士实。
“像!真像!”
萧敬现在是越看越像,口中啧啧有声的他,瞬间吸引了对面老张的注意。
老张听闻到萧敬的喃喃自语,瞪大眼睛的他,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为不可能的存在,在眼下居然成为了可能。
就在老张猜测,萧敬萧公公是通过何般途径,认识这画稿中人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萧敬的话语声。
“老张,咱家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熊绣,之前好像是曾在南直隶兵部任职吧?”
老张神情顿时一肃,脑海之中快速思索了一下的他,赶紧躬身回答道:
“禀告厂公大人,熊尚书之前确实是有在南直隶中任职的经历。”
“将他叫来!就说咱家有重要的事情请他帮忙,让他不管如何,放下一下事务马上过来!”
萧敬冲着堂下的老张开口吩咐,可是话语全部出口之后,萧敬方才反应过来。
对方毕竟是一个尚书,自己这般召唤的话,合不合乎礼数暂且不说,就说此事一旦船样出去。
或者是被人解读成自己嚣张跋扈的话,那就有些不妥起来。
所以萧敬在看到老张已经开始朝着门外走去后,眉头微皱的他,出言召唤住了老张。
“等一下!”
老张向外行去的动作应声而止,接着转过头躬身面向萧敬,等待着他的后续命令。
“算了!咱家还是不落人这口舌了,亲自去一趟了事,正好快点解了咱家心中的疑惑。”
说完这句话语的萧敬,站起身形的同时,拿着那些画稿就起身朝着房间外面行去,躬身候在一旁的老张,站立一旁顿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就在老张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同去的时候,刚刚从他身边走过去的萧敬,开口轻声吩咐道:
“老张,你差人去寻那赵忠档头,让他叫上他的手下,去刑部府衙门前等咱家!”
“卑职遵命!”
老张听闻到萧敬的命令,赶紧躬身应是,接着在送走萧敬之后,就开始快速的安排起来。
没消片刻的功夫。
伴随着萧敬的软轿从东厂衙门门前离开,一匹快马也快速朝着西面的方向奔去。
软轿之中,萧敬将热乎乎的手炉放置一旁,拿着那叠画稿的他。
还是在仔细端详着李士实的那副,眉头紧皱目不转睛不说,一边看还一边喃喃自语道:
“希望是咱家看错了,咱家宁愿只是这两人长得有些相像罢了。”
萧敬之所以不敢肯定,主要还是因为他和这李士实,也只是几面之缘而已。
这李士实常年在南直隶督察院中当差,只有遇到这他进京前来恭贺或者递呈奏章的时候,萧敬方才能有数面之缘。
而这也正是萧敬无法肯定的原因,但凡他能确认的话,又怎么会单独跑趟兵部,去找兵部尚书熊绣问询此事。
此刻的萧敬,心中焦灼万分,手中拿着画稿的他,即希望这查找一事能有一些进展。
但是又担心此事牵扯甚广,被自己查出来一个通天的窟窿。
意图行刺太子殿下一事,本来就已不是小事。
如今若是再牵扯进去一个正二品朝臣的话,哪怕他已然致仕。
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也绝对会在朝堂之上引起轰然大波!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兵部尚书熊绣
兵部衙门门前。
一台软轿慢慢停了下来。
侍奉在旁的奴仆,赶紧上前帮着掀开轿帘。
坐于轿子之中的萧敬,见状没有丝毫的耽搁。攫欝攫
站起身形的同时,快步走出了轿子,在轿外站定脚步的他,抬头朝着面前的兵部衙门大门望去。
当他看到那被悬挂在门楼之上的‘兵部’二字之后,深吸一口气的他,抬脚就朝着大门行去,一边行走还一边冲着身旁的手下问询道:
“派人前去问询了吗?熊绣可否在这?别咱家赶来却扑一个空!”
跟随在身旁的奴仆,听闻到萧敬的问询之后,一边陪同着他朝前行去的同时,一边对着萧敬微微躬身答道:
“启禀萧公公,奴婢方才已经前去通传过,熊尚书此刻正在兵部之内,并未外出。”
萧敬听闻到这个奴仆所言,点了点头之后,就未再有其他的言语,脚步未停,直接朝着兵部的府衙行去。
而就在萧敬还未待走到门口之时,兵部衙门的府门之内,就有一道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稀客!稀客啊!
方才本官就听见喜鹊在树枝上面叫。
还在琢磨有什么喜事发生,原来是萧公公亲至!
实在是令这兵部衙门蓬荜生辉啊!蓬荜生辉啊!”#21434#21437#32#22937#20070#33489#32#109#105#97#111#115#104#117#121#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正在向前行进的萧敬,听闻到府门之中传来的动静,眺目朝着里面望去。
当他看到正在朝着这边大步走来的熊绣身影后,面色微微有些缓和的同时,更是快步朝前行去。
站立在衙门门口的一众门房守卫,虽然并不知晓萧公公的身份。
但是看到这么多的东厂探子护卫在旁,再加上连尚书大人都要亲自出来迎接的情况,或多或少也都猜测到了一些。
所有守卫的目光变得畏惧不说,众人更是噤若寒蝉,站立在一旁根本就未敢上前分毫。
说话的功夫,熊绣已经走到了萧敬的身前,满面笑意的他,看着神情凝重的萧敬,拱手又行了一礼之后,侧身冲着萧公公开口说道:
“萧公公,请!本官在班房之中已经备好了热茶,萧公公正好喝来暖暖身子。”
萧敬听闻到熊绣的话语,眉头微皱的他,朝着四下看了一眼,感觉此地也不是说话地方的他,在稍稍犹豫之后,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接着在熊绣的指引下,二人连带着一众奴仆手下,快步朝着熊绣所言的班房行去。
陪着走在一旁的熊绣,虽然依旧是笑颜满面,但是在看到萧敬这般冷淡的神情之后,在忍不住心生疑惑的同时,更感觉微微有些憋屈。
他所疑惑的缘由,自然是萧敬此来的目的,毕竟萧敬此人,乃是弘治皇上的常侍,时时伺候在弘治皇上身边的同时,还担任着司礼监秉笔太监和东厂厂公的职务。
这般一个身兼多职之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兵部衙门之中。
而且还神情冷漠一脸凝重,熊绣也就是庆幸对方不是来宣读圣旨的了。
否则还未待听到圣旨,仅仅只是在看到萧敬的这般脸色之后,就得被吓个够呛。
而至于憋屈,这就纯属于是熊绣此时的内心感受了。
要知道自从刘大夏被从兵部尚书的职位上面罢免之后,他这个原本的左侍郎,就被皇上提拔成了新一任的兵部尚书。
这尚书一职,说什么也是堂堂正二品的大员,在朝廷的高堂之中,也算是位于权势顶端的存在。
可是让熊绣没有想到的是,这萧敬只是一个侍奉皇上的常侍。
但他到了兵部衙门之中,居然这么大的架子,自己笑颜以对没有换来平等对待不说,观那萧敬的冷漠模样,竟然还好像是不乐意搭理自己一般,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让熊绣心中充满了憋屈的感觉。
不过因为萧敬的身份放在那里,熊绣自然不会闲的没事去自讨没趣,所以强忍着心中的怨气,紧紧跟在一旁,不断在旁指引着道路,将萧敬朝着自己的班房领去。
兵部衙门虽然浩大,但尚书所在的班房,位置又怎么可能偏僻。
没消片刻的功夫,萧敬等人就在熊绣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班房所在。
进入班房之中的萧敬,坐于椅上的同时,对着在旁侍奉的一众兵部奴仆小吏直接呼喝道:
“你们都下去吧。”
轻飘飘的话语声,从萧敬的口中说了出来。
坐于旁边正要开口冲着萧敬说话的熊绣,顿时气息一滞,神情更是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萧敬方才的那般举动,犹如反客为主,要知道这里可是兵部的衙门啊,身为尚书大人的他,才应该是这里的主事之人。
怎么在萧敬到来之后,一切都仿若全部变化了一般呢?
微微让熊绣有些欣慰的是,那些归属于兵部的奴仆和小吏,在听到萧敬的话语之后,并没有傻傻的即刻离开。
而是将目光全部转移到了熊绣的身上,当他们看到熊绣在沉默片刻之后,轻轻点头之时,这些人方才如释重负的慢慢撤离了出去。
班房之中。
伴随着这些人的离去,瞬间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巘戅妙书苑miaOshuYuaN#46COm戅
萧敬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遍之后,见到房间之中再无他人,将一直揣在袖兜之中的画稿拿了出来,接着转头朝着一旁的熊绣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熊大人,咱家今日前来,实在是因为遇到了难事。
所以前来叨扰熊大人,还望熊大人能出手相助,帮上咱家一把。”
正在旁边生着闷气的熊绣,听闻到萧敬的这般话语之后,神情顿时就是一愣。
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的他,目光直直的朝着萧敬望去,眉宇之间更是充满了不解的神色。
萧敬看到熊绣这般状态,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直接将手中的画稿递过去,接着继续说道:
“熊大人,您看看这些画稿之中,可有你感觉面熟或者熟识之人?”
熊绣听闻到萧敬的这般话语,瞬间从之前的走神当中恢复过来,目光在萧敬的脸上扫过之后,又低头看向桌案上萧敬推过来的画稿,接着慢慢伸手拿在了手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就是他!
说实话,熊绣真的有些糊涂起来,心中更是暗道。
难不成萧敬亲自登门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可又有什么画稿,能让萧敬放下侍奉皇上的大事,亲自跑到兵部衙门之中,寻找自己帮忙呢?
熊绣心中不解,但是大概也猜到了萧敬之前一副冷漠神情的缘由。
攫欝攫。所以此刻的他,干脆没有出言问询,拿着萧敬递过来的画稿,就开始翻阅起来。
嘶!
打开画稿的第一眼。
熊绣就被入目所看到的一切所震撼。
眼睛猛然瞪大的同时,心中更是充满了震惊。
琴棋书画,身为读书人,熊绣多少也都有所涉猎,不说出类拔萃,但是其在各方面的造诣,也绝非寻常人可比。
不过即便这般,当他看到手中的这幅画稿之时,还是忍不住被对方的功法和技巧所震撼。
这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画法,让熊绣心中震惊不已的同时,更是很快发现了问题。
这幅画稿是临摹的,根本不是原稿!
发现这个事情的熊绣,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起来,要知道一副临摹的画稿,都能让他这般惊诧震撼。
这如果能看到原作的话,岂不是将更加震撼人心。
想到这般的熊绣,下意识的就想转过头去,向萧敬询问这画作原稿的所在。
可是刚刚将目光转过去,问询的话语还没待出口,一旁一直在等待熊绣辨认的萧敬,就一脸激动的开口问询道:
“熊大人,这人你认识?”
“啊?”
#21434#21437#32#31508#36259#38401#32#102#108#121#110#99#111#111#108#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熊绣在听到萧敬的问询之后,将要出口的话语就是一滞,神情也随之开始变得尴尬的他,在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赶紧停下自己问询画作原稿的念头,收回目光开始全神贯注的辨认起手中的画稿来。
第一页画作看完……不认识。
熊绣满面震撼,轻轻将手中的画稿翻过,小心的举动,似乎生怕弄坏了这张临摹的画作一般。
第二页的画稿中人,和之前的那张完全不同,但相同的笔法和技法,依旧将那画中之人描绘的栩栩如生。
可是纵使这般,熊绣在感叹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想起自己曾在何处见识过这个相貌。
……
时间慢慢流逝。
巘戅F#108ynCOO#戅。熊绣翻阅过去的画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但是纵使这般,熊绣还是没有找到一个看着眼熟之人。
此刻的他,心情已经不复之前初见画稿之时的震撼,他现在的心中,更多的则是不解。
而且这疑惑的情绪,随着画稿的渐渐进入尾声,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厉害起来。
忍耐了半天的熊绣,终于再又翻过一页之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萧敬,出言问询道:
“萧公公亲自来寻本官,难不成是认为本官能在这其中辨认出哪个?
可是这画稿马上就要临近结束,本官也未发现有看着眼熟之人,让萧公公失……
嗯?”
熊绣的话语声突然一滞,原本还想要说让萧公公失望的他,猛的停下话语不说,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手中的最后一张画稿,大声惊呼道:
“李士实!李大人!”
突然的高喝声,在房间之中响彻起来。
坐在旁边一直紧紧关注着熊绣的萧敬,在听闻到他的这句惊呼之后,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不说,神情也变得越发激动起来,接着更是向前伏身,盯着熊绣确认道:
“熊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此事牵扯甚大,可不是儿戏啊!”
熊绣听到萧敬的话语,眉头紧皱的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画稿,就这般沉默了许久之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的他,仿若是确定了什么一般,转头冲着一旁的萧敬答道:
“不管这画稿中的人是谁,但是李士实李大人的容貌,就和这画稿中人一般无二。”
萧敬听闻到熊绣的这般话语,神情顿时开始有了笑容,重复确认道:
“当真?你确定这是李士实?”
熊绣神情顿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看着面前说出这番话语的萧敬,赶紧开口解释道:
“萧公公,本官方才说的是,这画中之人的容貌,和李士实李大人一般无二,但是也不排除天下有如此相像之人的可能。”
熊绣不知道萧敬拿着这些画稿让自己辨认是为何故。
但是他还没有傻到稀里糊涂参与到此事之中。
所以在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神情变得严肃之余,也赶紧一字一顿的将这话语解释清楚。
坐在其对面的萧敬,听闻到熊绣的话语之后,神情微微有些愕然之后,更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脑门,脸上开始浮现了笑意的他,看着面前的熊绣,出言说道:
“对不起了熊大人,是咱家的话语有毛病,有毛病。
说实话,咱家在初见这幅画稿的时候,只是感觉有些眼熟,辨认了半天之后,方才想到这画像中人和李士实有些相像。
但是因为这李士实之前一直都在南直隶办公的缘故,来京师的机会极少,所以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为保周全,咱家左思右想,忽的想到熊大人在之前曾和李士实共过事,故而直接冒昧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确认这画中人的样貌,是不是和咱家之前所想的那般。”
坐于一旁的熊绣,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神情虽然变得缓和了,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没有减弱分毫,望着面前的萧敬,试探着问询道:
“萧公公,本官多嘴打听一下,这画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为什么李士实李大人的样貌,也出现在这画稿之中呢?”
坐在一旁的萧敬,正因为认出了其中一人的容貌而有些欣喜。
结果忽的听闻到了熊绣的问询声,脸上笑容开始变得僵硬不说,更是瞬间呆滞了下来。
熊绣看到萧敬这般神情变化,顿时明白过来,这其中应该是有一些不方便说的内容。
所以他在讪笑了两下之后,抬手对着萧敬拱了拱手,开口转圜道:
“萧公公若是不方便讲的话就算了,本官也无意知晓其中缘由,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还望萧公公莫要多想!”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赵忠档头呢?
萧敬听闻此言。
眉头顿时一皱。
朝着熊绣看了一眼的他。
在稍稍沉吟过后,还是决定暂且隐瞒下来。
因为如今的朝廷之中,尽皆知晓太子殿下在天津卫遇到建州女真余孽的事情。
可是对于这另外一伙人的事情,目前说是一无所知也差不太多。
萧敬虽然在心中很感谢熊绣能帮他确认这李士时的样貌,但是在涉及到朝廷机密的事情上面,萧敬身为内侍头领,又怎能不是恪守本分的事情呢。
所以萧敬在一番沉吟之后,对着面前的熊绣歉意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事情的缘由,还请熊大人见谅,咱家这边也是奉旨办事。
旨意之中虽然没有交代咱家恪守秘密,但是也让咱家谨慎办事,不得外传,所以熊大人,还请您多多体谅一番,
另外这画稿中人,就如熊大人方才所言一般,此人也只是长得和李士时相貌一样罢了。
但是不是他,咱家也不敢胡言乱语,毕竟这也是堂堂正二品的朝臣。
是与不是,咱家也要一番查证之后,方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所以咱家还得劳烦熊大人替咱家保守这个秘密,切勿与人多言。
要知道此事牵扯慎重,就是咱家,也不敢过多胡言乱语啊!”
萧敬话语说完,目光一直在盯着对面的熊绣。
而熊绣在听闻到萧敬这般说辞之后,苦涩一笑的同时,拱手对着萧敬说道:
“萧公公尽请放心就是,本官一定管好口舌,绝对不让此事外传。”
萧敬见状,拱手对着熊绣还了一礼,接着站起身形,开口说道:
“咱家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然完成,还得多谢熊大人的出手相助。
咱家皇命在身,就不再此与熊大人多多畅谈了,改日偶得闲暇之时,咱家定略备薄酒,感谢熊大人今日的出手相助!”
熊绣听闻此言,虽然知晓萧敬这些都是客套的话语,但是依旧面带激动之色,一番推诿的话语也随之说出。
“萧公公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接下来萧公公若是还有其他用得着本官的地方,不用您亲自至此,直接差人前来就是。
只要本官能帮上忙的,就绝对不待袖手旁观!”
萧敬听到熊绣的话语,点了点头以示感激,心中也知晓这般继续你来我往下去,不知道要耽搁多少的时间。
要知道太子殿下所交代差事还没有办完,在加上他在宫外也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的缘故。
所以萧敬在熊绣说完这句话语之后,根本就没再与他过多客套,拱了拱手之后,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熊绣见状,自是一路送行,将萧敬一直送到兵部衙门的门口,待看到萧敬坐进软轿之中离开后,方才转身返回到了自己的班房之中。
坐回到椅上的熊绣,眉头紧皱,一脸不解神色。
要知道他在南京六部任职六年有余,南京那边的朝臣,熊绣不说所有都认识,但是像李士实这般掌管督察院的存在,他又怎么可能不熟记于心呢。
之前的那副画稿,他曾仔细端详了半天,里面的一些脸型轮廓,乃至眉毛眼睛鼻子等物,和李士实说是一般无二也不为过,也正是因为肯定,所以熊绣方才会在看到那副图画之后,说出李士实的名字。
要不然熊绣为官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没有把握的事情。
但是让熊绣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萧敬身为弘治皇上身边的常侍,又替皇上执掌东厂。
他拿着李士实的画像,来自己这边打听一番,这是为了什么啊?
想不清楚期间缘由的熊绣,满面疑惑的同时,更是好奇这件事情是和李士实有关系。
还是说只是有一个和李士实相貌十分相近之人,因为某些事情被萧敬注意上了而已。
熊绣就这般苦思冥想了半天,到最后也没有想出答案,紧皱眉头的他,在苦思无果之后。
干脆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将这件事情抛掷一边之后,又开始拿起手边的书册,开始慢慢翻阅起来。
……
棋盘胡同。
萧敬坐于软轿之中。
就这般晃晃荡荡向前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
坐于轿中的萧敬,突然对着轿子外面呼喝道:
“到哪了?”
侍奉在外面的小太监,听闻到萧敬的呼喝之后,赶紧躬身凑到软轿窗户的位置,开口轻声奏禀道:
“启禀公公,快要走出棋盘胡同了,马上就要拐弯进入那条小巷了。”
萧敬听闻到外面小太监的答复,稍稍沉吟之后,轻声问询道:
“为何还不见赵忠档头的踪影,咱家不是让他去兵部衙门门前等着吗?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还不见他的踪影呢?”
小太监听到问询,朝着左右看了看,眉头微皱的他,神情瞬间开始变得苦涩起来。
正在发愁接下来该如何回答萧公公问询的他,忽的听到耳旁传来马蹄奔跑的声音,听到这般动静的小吏,抬头朝着远处的胡同望了儿一眼之后,神情顿时变得喜悦起来。
接着收回目光的他,一脸兴奋的对着轿子之中的萧敬开口奏禀道:
“萧公公,赵忠档头他们过来了!”
坐于轿中的萧敬,听闻到小太监的话语之后,神情为之一松。
稍稍沉吟几息之后,萧敬冲着外面的小太监呼喝道:
“停!”
躬身站在旁边行进的小太监,听闻到轿子之中所传来的动静之后,神情变得紧张不说,更是快速直起腰身,冲着前后的几名轿夫高声呼喝道:
“停轿!停轿!所有人赶紧停轿!”
一众轿夫听闻到小太监的呼喝,慌忙停下的同时,更是不敢有丝毫对于的动作,乖乖站于原地,等待起后续的命令来。
而就在众轿夫等待的时候,迎面赶来赵忠档头等人,也策马奔驰到了近前。
为首的赵忠档头,在看到停在路中的轿子之后,神情稍稍有些变化的他,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快速翻身下马,朝着轿子奔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分批出城!
赵忠档头三步并作两步。
快步跑到了轿子面前。
见到轿子旁边小太监那卑躬屈已的模样后。
干脆不再疑他,到了近前就直接跪倒在地,冲着萧敬行起礼来:
“卑职赵忠,见过萧公公,卑职来的迟了,还请公公责罚!”
坐于马车之中的萧敬,听闻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轻轻动了一下轿帘的同时,对着轿子外面呼喝道:
“其他人先给咱家躲到一边去,赵忠,你上前来!”
轿夫和一众东厂探子,在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快速离开轿子周边的同时,更是将轿子远远的围在了中间的位置。
而跪在地上的赵忠,在听闻到萧敬的命令之后,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朝着左右看了看,见到其他一众轿夫探子已经退到了一边之后,赶紧躬身向前,快步走到了轿子门帘前,站定之后,冲着轿子轻声说道:
“厂公大人,卑职赵忠来了。”
轿子之中的萧敬,听闻到外面的动静之后,对着站立在外面的赵忠档头开口吩咐道:
“赵忠,你速速带人南下,去查探南直隶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士实的所在,看他现在身在何方,可否去过天津卫!”
“卑职遵命!”
赵忠当有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在听到萧敬的吩咐之后,还是赶紧躬身应是。
而在赵忠档头的话音刚落之后,萧敬的话语声,又开始在轿子之中响彻起来。
“另外尔等此去也要好好查查,这李士实和宁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卑职遵命!”
赵忠档头听到这里,神情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不过纵使这般,赵忠档头却不敢露出丝毫犹豫和不愿的模样,乖乖应是之后,等待了片刻的他,见到轿子之中再无其他的声音传来后,试探着问询道:
“厂公大人,可否还有其他的命令?”
轿子之中一阵沉默,萧敬也在沉思考虑,这件事情是如他现在决定的这般偷偷调查下去,还是禀明皇上,请示过后再做决断。
就当他思虑的时候,轿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赵忠档头的问询声,萧敬眉头皱了一下之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的他,干脆最后还是决定,先行查探就是。
否则一旦此事被朝臣获知,自己号令东厂所属,在调查已经致仕的正二品大员,那些朝臣不群起而上奏才是怪事,一想到被满朝文武参奏的情景,萧敬还是决定暂且暗中调查一番,真若确定了心中所想之后,再广而告之也不迟。
有了这般打算的萧敬,在一阵沉吟之后,对着外面出言问询的赵忠档头开口说道:
“没了,就这些事情,尔等速速去办就是!”
“卑职遵命!”
躬身站立在轿子外面的赵忠档头,听闻到萧敬的话语之后,躬身应是之后,倒退着朝着后面走了几步,接着转身快步朝着自己的骏马走去,翻身上马之后,立刻朝着正阳门的方向奔驰而去。
原本躲在一旁的小太监,见到赵忠档头已然离开之后,一路小跑着跑回到了轿子的旁边,躬身奏报道:
“启禀萧公公,赵档头已经率人离开了!”
“咱家听到了,我们也回宫吧!”
“奴婢遵命!”
小太监躬身应了一声之后,直起腰身的他,对着站立在远处的一众轿夫和东厂探子挥了挥手。
众人在得到小太监的指示之后,顿时各归其位,原本停在路中间的轿子,又开始启程朝着皇城的方向行去。
……
永定门前。
赵忠档头率领着手下探子,快马加鞭开始朝着南方奔驰而去。
而在京师之中,一众东厂探子的搜寻,还依旧没有停止的架势,在经历萧敬的怒火之后,原本还是在街道之上走访的东厂探子,也开始挨家挨户的砸门辨认起来。
东厂的一应变化。
自是被盯梢的李士实手下看个清楚。
当李士实听闻到手下传来消息的时候,长长叹了一口气的他,冲着一旁满面伤痕的王立东看了一眼,目光在其脸上的伤痕处停留了片刻之后,出言问询道:
“王立东,那些破相的手下,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们的康复进度,和你相比可有差异?若是现在让他们分批混出城门的话,有可能吗?”
站立一旁的王立东,听闻到李士实的问询之后,神情微微有些黯然,不过这般模样,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很快恢复正常的他,快速的回答道:
“禀告大人,剩下的那些兄弟,大部分都和卑职的这般情况无二,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并且看不出本来的容貌,但是在这其间,还是有些人的伤口一直溃烂不好,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康复。
至于您让他们分批出城的话,其他的人应该都没有问题,唯独那些伤势一直未痊愈的,到最后可能会麻烦一些。”
李士实听闻到王立东的话语,没有顿时一皱,在一阵沉思过后,冲着王立东安排道:
“不管那么多了,能出城的就想办法分批出城吧,要不然这东厂的探子一旦察觉到京师之中破相之人太多的话,少不得也要起了疑心。
万一那帮家伙不管不顾,将这些破相之人全部走进东厂诏狱的话,到时候弟兄们的痛苦,岂不是白受了?”
王立东听闻到李士实的话语,躬身应是的同时,出言答道:
“卑职马上就去安排。”
王立东说完这句话语之后,起身刚要离开的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什么事情的他,在稍稍停滞过后,又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椅上的李士实,一脸关切的问询道:
“大人,那您呢?城中的风声这般紧,要不您也出城暂避一下风头吧。”
李士实听闻到王立东的话语,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本官的容貌没变,现在出城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在城门处的东厂探子认出,到时候一旦有什么变故的话,京师的这诸般事情谁来安排。
如今马到功成都已经写完了三个字,这般时刻,本官怎能再横生枝节呢!”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加快行事进度!
李士实满面凝重。
紧皱眉头的他,没有丝毫犹豫。
在冲着王立东说完这些话语之后。
稍稍停顿了几息的他,忽的想起了某件事情,对着旁边的王立东继续出言叮嘱道:
“另外让其他的兄弟也都暂且分散开,不要集中在一起,实在不行全部前往城外暂避就是。
毕竟吾等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再加上又不事劳作的缘故,一旦那些东厂探子查到此处的话,少不得会心中起疑,届时一旦被他们暗中盯上,定会横生是非。
所以待会你出去通传之时,一并交代众人一声就是。”
王立东听闻到李士实的话语,站立一旁的他,赶紧躬身应是。
李士实背靠椅背仰头看向房顶,就这般静静沉思了片刻,感觉诸事也就只能这般安排之后,李士实直起腰身,将目光落在对面的王立东身上,开口说道:
“行了,事情就暂且这般吧,你速速前去安排。”
王立东躬身应是之后,转身快步朝着房间外面行去。
坐于椅上的李士实,看着王立东走出房门之后,眉头瞬间又开始皱了起来。
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天津卫试图拉拢了那些女真族人。
结果就招惹出了这么多的祸害,不仅让自己打草惊蛇不说。
更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开始影响到自己在京师之中的诸般布局。
李士实要是当初知道会惹出这么多的是非,他哪里还会去招惹这般祸害。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为时已晚,现在李士实的所思所想,就是如何在对方发现自己身份,继而开始将目光转移到王爷身上之前,完成自己此行的任务。
要知道听属下的奏报,在东厂探子的手中,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画像,这般一来的话,辨识出自己,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毕竟纵使天下容貌相近者有之,但是它也是有个极限而已,届时那些东厂探子逐一筛查之下,肯定会发现自己未在原籍且不知所踪的事情。
这般一来的话,伴随着自己的嫌疑越来越大,宁王被暴露出来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大,与其等着事情最后爆发,还不若自己这边抓紧催促,早点让这一切尘埃落定才好。
想到这里的李士实,紧皱的眉头越发紧锁不说,更是直接冲着门外呼喝道:
“来人!”
房间外面留下的护卫,听闻到房间之中的召唤之后,轻轻推开房门,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这名护卫走到了李士实的桌案旁边之后,抱拳躬身一礼,静静等待李士实的吩咐。
“派人前去往宫中送信,就说让他们速速寻找机会,加快进度!”
躬身站立在对面的这名护卫,听闻到李士实的吩咐,在躬身应是之后,赶紧快步退下。
偌大的房间之中,顿时又只剩下李士实一人坐于其中。
也许是因为没人在旁的缘故,李士实的眉头皱的紧锁之余,神情也开始变得越发冷冽和狠戾起来。
……
京师之中暗流涌动。
之前几天还一直风声鹤唳的天津卫,最近几天倒是显得祥和了许多。
因为戒严而产生的影响,正在慢慢消散,天津卫城之中的一众生意,也渐渐恢复成了往昔的模样。
在这众多的商贩之中,那些做肉类生意的,最近天天笑面迎客不说,逢人进店更是深鞠一躬,先是道歉一声之后,再告知来客,今日的肉食已经卖光,明日赶早就是。
前来买肉的一众百姓,见到这掌柜的这般客气之后,倒是也没有过多言语,反正又不是飞吃不可的东西,大不了明日再来就是。
可是谁想到等到了第二天,来了之后依旧是和昨日一般的模样,熟悉的鞠躬,熟悉的话语,唯一变化的,也许就是这又往后推了一天的日期罢了。
第二次前来买肉的百姓,心中明显有些不忿起来,一些口舌刁蛮之辈,更是直接出言怒斥掌柜的,是不是不想干了,要不然他没事整这个幺蛾子干什么。
掌柜的听闻到这些百姓的问询,努力装出一副在倒苦水的模样,直接告知这些百姓,他昨天宰杀好的肉猪,在今天一早城门刚开的时候,就被一堆官兵掏钱买走了。
昨日如此,今日又是如此,而且还提前告知他,叫他明日继续准备。
掌柜的说到这里,虽然努力想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但是从其已经咧开的大嘴来看,似乎这掌柜的对于这般痛快的卖法,也是颇为欣喜。
而与此同时,掌柜的还告诉前来买肉的一众百姓,今日买不到的不用着急,明天他多宰杀一头,保证大家能吃上肉的同时,更是每斤便宜一文钱,算作是他这两次失言的道歉。
原本上来质问的百姓,在听闻到掌柜的这般言语之后,心中怒火渐消的同时,更是跟他确认这一文钱的优惠是否属实。
掌柜的听到这般质疑的话语,自是当场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一个唾沫一个钉,保证不会食言!
一众百姓听闻到掌柜的这般话语,心中怨气渐消的同时,更是兴高采烈的陆续离去。
要知道这一文钱的便宜也是便宜,再说只是耽搁吃上一天肉而已,家里的那些孩子纵使是嘴再馋,一天的时间总还可以忍的过去。
不过这一次的掌柜的,注定只能是再次失言,而且和他情形相似的,也并非是他这一家,五万人的伙食,又岂是一家肉铺所能满足的。
在天津卫城外训练的虎贲军,每日光是所需的肉食,就已经将天津卫城之中的所有肉铺全部席卷一空,而且这还是在精简伙食的前提下。
要是按着朱厚照最先所定下的那般标准,就是再来两倍的肉食,也会被虎贲军消耗一空。
肉食短缺的消息,姜三总兵在得知后,就将其奏呈给了朱厚照,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朱厚照,自是不会在吃食上面亏待这些辛苦训练的兵丁,直接安排谷大用从他处采购就是,反正天津卫本身就有漕运码头,南调北调都是便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