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0:跟他有什么关系哟
傅元令留了傅宣瑶母女在王府吃饭,肖翼不在,肖熙玥陪着贺灵芝在另一边的桌上,俩人边吃边聊。
贺灵芝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可爱的小表妹,终于还是按奈不住问道:“怎么没看到大表哥呢?”
贺灵芝眨眨眼,“大哥啊,他忙得很,很少在家用饭。灵芝姐姐你要找大哥吗?”
贺灵芝有点不自在,明知道熙玥年纪还小,不会窥见她的心思,但是还是很不自在,她有些狼狈的低声说道:“我就是想要对大表哥道谢,毕竟他救了我一命。”
肖熙玥闻言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啊,大哥人很好的,今日便是不是表姐,换做是其他人大哥也一定会救的。”
在肖熙玥心里,大哥二哥都是顶好的哥哥,温柔善良侠义心肠!
贺灵芝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是吗?”
“那当然。”熙玥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质疑哥哥的人品,必须为他们正名。
贺灵芝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思,一想起那少年凭空出现拯救自己的画面,一颗心就忍不住的跳。
另一边,傅元令跟傅宣瑶说起这些年的事情也是感叹连连。
她没想到傅宣瑶会主动为丈夫纳妾,听着大妹妹说道:“大姐姐,我知道好赖轻重的,我当时有孕在身,自然要抬个妾室进门。你知道,我身边的丫头都是我信得过的,要是选一个抬成姨娘只怕主仆的情分也就完了。所以,我就从外头买了一个回来,家世清白,只是家里亲爹好赌,亲娘软弱,而她自己性子也比较软和,我这眼神不错的,安姨娘进门这么多年安安分分的,我也省心。”
傅元令听着傅宣瑶絮絮叨叨跟她说这些杂事,这些都是信中从未写过的。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大姐姐我跟你说,要不是有你在,有瑾王府在,我这么个庶女出身的官夫人,哪里能有现在这么威风。”
“我那夫君啊,说好也好,但是随着升官掌权,没别的心思也不可能,成为知府后,多少人巴结他美貌女子没少送,也就是怕你们替我出头,所以都没领回家。”
“年少时过的是感情,等年纪大一些过得就是权势,大姐姐我跟你说我看的透透的。要说起来我家老爷对我算是不错的,从不因为那些小妖精下我的脸,也不把人领回家。”
“现在想想得亏我肚子争气,当年嫁过去头胎得男,一下子就站稳了脚跟。”
傅宣瑶喝了几杯酒下肚,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倒给了最信任的大姐,眼眶红红的,乱七八糟什么话都说。
傅元令看着那边俩孩子吃完饭已经去偏厅小憩这才松口气,把傅宣瑶的酒杯拿开,给她换上一杯醒酒茶,开口说道:“过日子都是这样,睁只眼闭只眼,太较真容易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想当年贺齐一个进士外放,这么多年能升官稳当,这后头自然有瑾王府的缘故,就算是肖九岐没特别打招呼,但是只要贺齐不犯大错,再有些功绩在身,就没人敢抢他的功劳,抢他的官位。
所以贺齐是个聪明人,自然要好好地对待傅宣瑶。
只是这个好好的对待,也只是比起其他的官老爷稍微那么收敛点。
再说往外看去,哪家的官老爷不是妾室成群的。就算是窦朔早些年不纳妾,去年齐怀柔还主动给他抬了个姨娘红袖添香。
毕竟,齐怀柔年纪也大了重心放在孩子们身上难免忽略丈夫,再加上也过了年轻时那股子傲气,很多事情看开了,反而更从容。
如此一来,齐怀柔后退一步,窦朔得了美人,也对妻子更敬重了。
再看着傅宣瑶,大概跟齐怀柔的想法是一样的,有时候男人重要,但是男人给与的权利更重要。
娘家能撑腰,但是真要自己立起来才是最大的底气。
只是,年少夫妻情真,如今少了那份真感情,倒像是搭伙过日子了。
如此比起来,傅元令觉得自己就真的很幸福了,至少他们家肖九岐压根心里就没纳妾这个心思,但凡有人给他送美人,怂恿他纳妾,那就是俩字没钱!
思来想去,没钱竟真成了肖九岐最大的好处了,当年,一语成谶。
“大姐姐,这次回来要是京察顺当,我家老爷能顺利留京做京官就好了,以后咱们姐妹也能常常见面,我也能照顾我姨娘。天高地远的,我是真的不想再跟着出去了,到哪里都像是没根的人。”
傅元令微微皱眉,“你怎么这样想?不是还有云翔跟灵芝俩孩子,你是不是跟妹夫闹别扭了?”
当年是谁想要插上翅膀往外飞的?
“闹什么别扭,现在回了上京只有他哄着我的份儿。”傅宣瑶醉眼朦胧,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说着说着就吃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傅元令:……
是真的醉了。
把梨花几个叫来,扶着傅宣瑶去了客房安置,等酒醒了再说吧。
傅元令又叫来人问了熙玥跟灵芝在什么地方,知道两个小姑娘去了后花园玩耍,她让人去跟着照顾,自己也进了寝室歪在软榻上醒酒。
喝的虽然不多,也有点点上头。
早几年傅宣瑶给她写信没少夸贺齐,如今儿女长大了,再恩爱的夫妻,年数久了也难免平淡度日。
男人贪恋外头的花草没什么稀奇的。
就是,难免有点遗憾。
傅元令昏昏沉沉间,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只是睡意上头,迷迷瞪瞪的又睡了过去。
肖九岐低头凝视着妻子,这是喝了多少?
他就知道傅宣瑶最不是个省心的,偏媳妇还挺喜欢这个妹妹的。
想起肖翼跟自己说的事儿,他眼神微眯,想了想又大步走了出去。
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真以为上京城能为所欲为呢,老子几年没回来,癞蛤蟆也敢上街蹦跶了!
肖九岐提了马鞭就直接冲着御史府范家去了,至于京察在即?
跟他有什么关系哟。
1361:瞅瞅你挑的这把刀忒不好使
这几年肖九岐先是辞官守陵,后来回京后也颇为低调,朝堂上见不到他的身影,平日子里他也不爱出门,便是出门也捡人少的地方,如此一来,早几年大名鼎鼎的上京一霸淡出人们的视线。
再加上新帝登基,这几年下来朝中官员大变动,好些官员外地入职上京,没见过当年瑾王横行霸道的场面,听说也只是听说,不过是当成别人夸大之言,其实心里并不放在心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后,瑾王就带着阖家老少去给帝后守陵,明面上是自己主动去的,暗中谁知道是不是新帝把人弄去的?
皇家的事情水深着呢,所以在众人心中瑾王的地位随着先帝一死就一落千丈了。
除此之外,瑾王妃连西郊工坊都交给了朝廷,而且冶炼工坊那边也是朝廷全部接手,如今朝廷的造作局跟西郊那边两大工坊已经完全融为一体,现在大家多称合并后的造作局为新造局。
皇帝一登基就完成这种大事,朝廷税收当年就几乎翻了翻,谁不赞一声皇帝英明?
陛下威严日盛,再加上肖九岐几年的消沉,如今朝中除了那些仅剩的老官还知晓瑾王的厉害,其他各地提拔上来的新朝官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随着瑾王当街鞭打都察院右御史范增之子范淳的弹劾折子出现在朝堂上,曾经嚣张霸道的瑾王名讳,再一次以极其霸道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左相吉巍听到折子的内容嘴角抽了抽,双手往袖笼里一抄,低头盯着大殿上锃亮的地砖一言不赞。
瑾王这个人邪性,不管什么人遇上他都要倒霉。
再加上自己孙子还跟着瑾王府世子在外头历练呢,反正他不偏不倚,假装耳聋。
经过这几年新君的手段,吉巍也从早年新君登基的兴奋,到现在的谨小慎微,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原本右相的位置一直空闲,一登基皇帝亲自提拔了杜涿坐上了右相的位置。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杜涿此人官声不显,却能一跃而出,多少人质疑陛下的决定。
但是西郊两大工坊跟造作局的融合便是他一手促成,手段凌厉收服三大工坊的管事,将新造作局融为一体功不可没。
这一位,看着笑眯眯好说话,但是做事却是大开大合毫不容情。
右相这几年意气风发,左相就慢慢地势弱,不过吉巍老奸巨猾,他虽退一步,却不是软柿子,左右二相一向水火不容。
此时,杜涿知晓此事,必然会当庭弹劾瑾王,一个闲散王爷,当街殴打朝廷重臣之子,着实可恶。
都察院左御史杨澄看了杜涿一眼,眉心紧蹙,当即出列,“陛下,杜相所言微臣不服,杜相只说范增之子范淳被打,因何缘由被打只字未提,杜相一向自诩公正,可否请告微臣是何缘由?”
杨澄跟瑾王府是拐着弯的亲戚,他的女儿杨露跟瑾王妃关系极好,所以他跟瑾王府走的也近。
就瑾王那性子有瑾王妃管着,无故打人那是绝对不存在的,杜涿这道折子言语不清,不是受蒙骗就是故意为之,哼!
真当先帝走后瑾王就没人护着了?
就瑾王早些年为朝廷做的那些事情,这些人哪个比得上?
杨澄替瑾王委屈,自然是要出列为其秉公正言。
杨澄一出列,朝堂上一阵哗然,这一位那是鼎鼎有名的谏官,先帝在时他就敢于直谏,新帝登基后对他也颇为看重。
虽然杨澄还是依旧坐在左御史的官位上,并不是不能晋升,而是陛下没舍得挪动他,毕竟杨澄真的是最适合这个官位的人了。
而此事在右相口中的苦主正是杨澄的老对头右御史范增,这就更微妙了。
果然,杜涿就拿着这一点攻击杨澄,说他公报私仇。
杨澄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朝堂上与杜涿毫不相让,互怼到口水满堂飞。
众人:……
吉巍心里啧了一声,所以说还是看热闹的好。
瑾王真是个祸头子啊,人还没踏上朝堂一步呢,这就吵翻天了。
吉巍微微抬头去观察陛下的神色,只是陛下如今越发威严,看不出丝毫端倪。
早些年陛下跟瑾王那是兄弟情深,但是先帝走后瑾王就带着家眷去了皇陵那边守陵,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后陛下宣召其回京,瑾王不从,愣是又过了二年才回来,所以吉巍现在是真的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转头去看李大将军,呵,这厮垂着头跟他一样盯着地面,装傻呢。
也是,李路作为国舅爷,如今在朝堂上倒是威风,连带着五官一系都受重用,这与上瑾王的事情还不是做哑巴?
吉巍决定继续摸鱼。
等到散朝后,皇帝回了御书房,走到御书房门口,就看到季楠神色诡异,他心头一动,就看向殿内。
季楠轻咳一声,“陛下,王爷在里头呢。”
皇帝眉峰一跳,嗤笑一声,“你怎么没把人轰出去?”
季楠:……
陛下,您可不能迁怒啊,微臣不敢!
皇帝也不为难季楠,自己抬脚进了门,一抬眼就看到朝堂上吵得闹翻天的祸头子,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茶,喝的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肖九岐听到脚步声,一抬眼,喜滋滋的打个招呼,“哎哟,四哥,你可回来,你再不回来,汤桐这混蛋就要灌我一肚子水了。”
御前总管汤桐:……
奴才冤枉啊!
这位爷不好好伺候着,他是想魂归地府跟小鬼肩并肩吗?
皇帝没憋住,一下子就笑了,“行啊你,回来就给我捣蛋,今天朝堂上都闹翻了。”
“那可不是要闹嘛,杜涿这王八蛋想要朝堂上一家独大,一言堂,杨澄就是他的绊脚石,他算准了杨澄会替我说话,这是想要借机发挥把杨澄整下去。”肖九岐说到这里翻个白眼,“四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什么眼神啊,瞅瞅你挑的这把刀,忒不好使!”
1362:没心没肺的小崽子
皇帝坐在弟弟对面,冷哼一声,“没有这把刀,你这几年能过得这么自在?”
肖九岐心虚,知道自己当年忒任性了,但是他就是扛不住,心里难受,去守了几年陵这才安稳来,觉得心里踏实了。
“这都过去的事儿了,您还提它做什么?我这几年可替你在外头奔走呢,瞧瞧我这张脸风吹日晒的,跟我家媳妇站在一起不知道还以为是父女呢。”
皇帝一口茶喷了出来,吓得汤桐连忙过来拍背,不高兴的瞅了瑾王一眼。
肖九岐:……
行吧,县官不如现管,谁让汤桐是他四哥头号狗腿子呢。
汤桐拿了帕子给陛下擦拭干净,又重新换了茶来,这才退到一旁去。
“你说你这张嘴,真是一点也没变。”
“那是,我就靠着这张毒舌走天下呢。”
“不是靠腿?”打遍天下不留情的小霸王。
想起自己才揍了范淳一顿,立刻说道:“我这是文武双全。”
皇帝嘴角抽了抽,脸皮好像比以前更厚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范淳当街调戏我媳妇的外甥女,你说这样的狗东西不揍他都对不起我京城一霸的名号!”
皇帝:……
谁?
调戏傅元令的外甥女?
还留他一命,那他这弟弟是长进了!
当初傅元令可真是痛快啊,把西郊两大工坊往他手里一塞,跟着肖九岐就溜了。
你说他堂堂一个皇帝,还要背负着暗中排挤弟弟的名声,要多苦有多苦,而且傅元令多护短啊,皇帝很头疼,总觉得这事儿只是一个开始。
“你还有什么打算?”皇帝决定问清楚,免得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起。
肖九岐一愣,“人打也打了,还能有什么打算?范增那老匹夫这几年要不是头缩得快,手脚还算干净,早就清算他了,老混蛋。不过,现在自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不收拾他都对不住他儿子这么坑爹。”
皇帝:……
“你想做什么?”皇帝默了一下问。
“吴王不是管着内廷府那摊子事儿吗?他早就不想干了,给他个机会把范增的把柄交出来,你给他挪个窝儿。”肖九岐喜滋滋的说道。
他就看吴王不顺眼,但是新帝登基这小子没作妖,皇帝也不好收拾他,正好前总管萧燕鹤犯了事儿,皇帝就把吴王委以“重任”,让吴王给皇家做管家头子了。
内廷府说是油水多,但是事务繁杂,只要是内廷的事情,大到人事调动,小到一针一线都归他管。
这种罗里吧嗦让人闹心的差事,肖九岐觉得吴王最适合不过了。
要说起萧燕鹤,谁能想到这狗东西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居然是猫狗案的黑手,他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孙淑妃,先帝临终前留下此事所有卷宗跟证据,新帝登基三把火,将所有涉及此事的人全部查处。
孙淑妃“病逝”,萧燕鹤被斩,就连远在封地的汉阳王都被贬为庶人,后代子孙永不得入上京。
最让肖九岐意外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跟谭贵妃没有丝毫关系,连带着吴王都逃过一劫,真是有点不甘心。
想想也是,当年汉阳王就能假意归顺吴王,站在吴王那边,暗中却买通云彩下黑手。也就难怪当年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怀疑谭贵妃但是一直没有真凭实据,感情这背后有孙淑妃的手笔。
谭贵妃这蠢货,那么多年一直做了孙淑妃的枪。
要不是后来猫狗案被察觉,只怕孙淑妃母子还能一直潜藏下去。
肖九岐唯一能安慰的就是谭贵妃知道真相时,那天崩地裂的神色,简直比陛下驾崩时还伤心崩溃。
肖九岐知道谭贵妃蠢,但是能蠢成这样,给孙淑妃做了一辈子的枪还毫无察觉,也是奇才。
肖九岐当年说是去去帝后守陵,但是其实前往皇陵的路上拐去了汉阳王的封地,拿着四哥给的令牌暗中调查汉阳王在封地的所作所为,果然他不老实,暗中蓄养私兵。
最令人觉得奇特的是,他养的私兵中居然还有一队人是关外梅家的旁支。
这就很令人奇怪了。
后来审问过后才知道,当年吴王搭上梅家的线就是汉阳王早年牵的线,所以孙淑妃利用谭贵妃在后宫里当了一辈子的枪。
在宫外孙淑妃的儿子利用谭贵妃的儿子养私兵,敛钱财,还把吴王推到风口浪尖上跟肖九岐还有当时的楚王争锋,而他自己躲在背后不露面。
要不是当年傅元令被暗算揪出了云彩,陛下一怒之下将汉阳王贬去了封地,不然若是他留在上京,不知道还要掀起多少风浪。
肖九岐从那些往事的思绪中脱神出来,看着他四哥,幽幽一叹,“我就说吴王那狗东西脑子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果然便宜不好占,汉阳王当年真是差点坑死他。看在他这么蠢的份上,给他换个轻松的活计也不是不行。”
皇帝嘴角抽了抽,这谁能想到啊,若不是猫狗案牵连出孙淑妃,只怕他登基未必顺利。
“你就能肯定吴王肯交出范增的把柄?”
“不能啊,但是我可以威胁利诱。就他那优柔寡断趋利避害的本性,结果还用选吗?”肖九岐握一握拳头。
皇帝轻轻一笑,“那就交给你了,不过,范增这几年无大过,早些年的事情要翻出来势必会造成朝堂震荡,你悠着点,最好是抓这几年的把柄,轻轻松松把人摁下去。”
“那我不能肯定,小爷刀一出,我自己也控制不住啊。”肖九岐十分光棍的说道。
皇帝头疼,他现在特别能理解父皇当年的心酸,养儿子都没养兄弟这么操心。
“行吧,你看着办吧。”皇帝觉得是时候把吉巍从王八壳里拉出来溜溜了,“翀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肖九岐听到这话眼睛一翻,“不知道,臭小子放出去那就是断了线的风筝,他给你写信了?”
皇帝:……
肖九岐拍桌。
皇帝立刻说道:“具折奏事,回禀公事,与私事无关。”
大侄子他还是要维护的。
肖九岐“呲”了一声,“四哥,我看也不用让他回来了,继续在外头飘着吧。”
没心没肺的小崽子!
1363:拆宫门的瑾王
肖九岐从宫里出来,也没急着走,转个弯去了内阁六部坐堂的衙门,就在宫门口的地方等着。
太阳逐渐升至头顶,一群朝官陆续散衙往外走。
等到宫门口见到靠着拱门站着的人时,有那认识的立刻绷紧了神经,面带酱色,知道瑾王打了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啊。
他来了,他来了,他又来了!
有不认识的新京官,瞧着身边的同僚脚步一下子慢下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那人是谁?”
只看衣服,完全看不出什么身份,玄色滚金长袍,一点带出身份的印记都没有,猜都没处猜去。怎么就能让他怕成这样?
身边同僚恍若未闻,僵硬着脚步往前挪动,等到近前时,就听着他拱手行礼,开口说道:“微臣见过瑾王爷。”
瑾王?
今儿个早朝上才轰轰烈烈出现的名字,现在人就在这里了?
堵着宫门口这么嚣张的?
“哟,黄大人,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你家小子现在如何了?”肖九岐轻飘飘的开口,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乎提起自家的猫猫狗狗一样。
黄大人浑身一僵,没错,他家小子也挨过瑾王的铁拳,蓦然回首全是泪,他吞吞口水,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蒙王爷教导,如今积极上学,去岁取了秀才的功名。”
黄大人身边的同僚一脸懵逼,谁?教导谁?
肖九岐还挺意外的,又看了黄大人一眼,“那你可得请我喝酒,叫上你家小子啊,我验收一下成果。”
黄大人:……
喝酒可以,但是他儿子就不要见了吧,再挨一顿揍怎么办?
还验收成果,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旁边的同僚一脸莫名,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问个清楚,就感觉到更多的人往这边走了,然后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瑾王又开口了。
“陈大人好啊,多年不见风采依旧,本王临走前你们衙门还欠造作局工钱呢,还了没有?”
“咦,宋大人,你这气色可不好啊,一把年纪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肾亏。”
“钱大人你跑什么?本王又不吃人,说起来咱们间还有一笔小债,你那不中用的二儿子从老家回来没有?这都五六七八年了,爬也爬回来吧?”
众人:……
被瑾王统治的黑暗再度来袭!
吉巍跟杜涿又是不欢而散,俩人一前一后出来,吉巍一看前头乌泱泱的站了一群朝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忙加快脚步过去看看。
他身后的杜涿一看,也快步跟了上去。
吉巍一进人群瞧着挡着宫门的人时,恨不能立刻行土遁之术离开,让你好奇心重,让你想要看热闹,怎么就那么欠!
吉巍想要不动声色往后退,耳边就听到瑾王的声音传来,“吉老头你跑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说起来几年不见,你这都变成鼠胆了,在朝堂上被杜涿摁着打啊,咦,真丢人,你当年的威风哪里去了?”
吉巍:……
忽然被提到的杜涿,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瑾王。
只是万万想不到这人如此嚣张,居然来堵宫门!
内阁六部的官员不少,此时正是回家的时刻,不大过会儿的功夫,这里的人越聚越多,可瑾王依旧没有让开的架势。
杜涿脸色乌黑,他看了吉巍一眼,道:“吉相,难不成大家都要堵在这里不成?”
吉巍闻言心头一震,这老王八总算是要显摆威风,他立刻露出一副万分无奈的样子说道:“杜相,我这笨嘴拙舌的实在是不是瑾王的对手。”
杜涿就算是看出吉巍是装的,但是这么多人被堵在这里,传出去他们的脸面置于何地?
“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不进去喝杯茶,在这里堵着门委实有些不雅观。”杜涿没跟瑾王打过交道,不过他虽然行事锋锐,可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自然不能给自己冠上一个冲撞皇室的罪名。
肖九岐吹了一声口哨,眼尾扫了一眼杜涿,是个生面孔,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能说出这样的话,地位不低,再加上他言语中隐隐带着的敌意跟不屑,肖九岐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他冷笑一声,“你算哪根葱,本王雅不雅观与你何干,你家住在护城河边吗?管得倒是宽。”
杜涿:……
众官:……
这几年杜涿的威名深入人心,六部各堂官提及他心情都很微妙。
谁能想到杜涿也有被人这么怼的一天啊,对头们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看着瑾王都顺眼多了。
但是杜涿一系的官员脸色就不好看了,瑾王什么意思?
“王爷虽然是皇室贵胄,但是无故挡住宫门妨碍出行,细细算起来这也属不敬之罪。”
肖九岐扫了一眼说话的人,不认识,估计是杜涿的狗腿子。
“本王自幼在宫里长大,就是挡着宫门长大的,我自己家的门我想怎么挡就怎么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改天本王上门就把你家门槛卸了,反正你不挡自家门。”
“这怎么能一样?王爷不要胡搅蛮缠,早就听闻瑾王横行霸道,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既然知道本王威名你还敢撞上来,不是傻就是蠢,想要踩着本王扬名,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肖九岐冷笑一声,眼睛扫向吉巍,“吉老头,满嘴废话的是谁?”
吉巍:……
做的什么孽,点我名做什么?
心里吐槽不断,吉相面带温和的笑容,态度十分和善的开口,“王爷久不在上京不知道也是有的,这一位是三年前接任鲍大人官职的吴滁吴大人,官居刑部尚书。”
“本王记得刑部尚书不是耿司熔?”
“耿大人告老还乡了。”
肖九岐“啧”了一声,然后看着吴滁,“无名之辈,也敢口出狂言。吉老头,你跟这个蠢蛋说一说本王能不能挡这个门!”
吴滁听到这话气的浑身发颤,什么叫无名之辈?他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出身的进士!
吉巍看向吴滁,瞧着他这样子还挺可怜,笑眯眯的说道:“吴大人入京做官时王爷已不在上京,对于宫中之事怕不清楚,先帝在时王爷便能随意出入宫闱,大小宫门几百处,王爷可随意穿行。哦,吴大人大概不知道,这道宫门,十三年前王爷曾拆过一回。”
挡宫门算什么,拆门才是看家本事!
吴滁:……
拆……宫门?
这特么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吗?
1364:不是个好瓜
拆了宫门还能好好的活着,不仅能活着还能这么霸道的活着,吴滁忽然就明白传闻中瑾王的霸道到底有多霸道!
看着吴滁发白的脸色,肖九岐嗤笑一声,这种人怎么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的?
他四哥这委任官员的做派他有点看不懂啊。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找茬!
肖九岐懒得搭理受到惊吓的吴滁,一双眼睛盯着杜涿,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听说杜相弹劾本王目无王法,当街殴打重臣之子,可有此事?”
杜涿眉峰微皱,但是还是义正辞严的说道:“这本事实,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因为微臣弹劾王爷,王爷想要报复不成?”
肖九岐大笑一声,随即讥讽出声,“就凭你也配!”
“你……”
“我什么?杜涿,我瞧你这相位坐久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本王这几年脾气好的多了,这要是换做前几年,今日定要你血溅当场,方解我心头之恨。”
“王爷果然是胆大包天,本相乃是朝廷命官,无故殴打杀害朝廷重臣,王爷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什么罪名不知道,但是本王有先皇令牌,可先斩后奏!”
众人哗然,什么?
杜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正要说话,就听着瑾王接着说道:“不过,对付你这样的伪君子真小人,拿出我父皇给我的令牌都是亵渎了它,你不配!本王问你,当街调戏官员家眷何罪?当街调戏本王小辈是何罪?冒犯皇亲,本王只是给了范淳几鞭子,怎么到了杜相口中就是十恶不赦之罪?说起来,杜涿,你目无纲纪,包庇罪犯,朝堂之上颠倒黑白污蔑本王,你可知罪!”
杜涿脸色乌青,咬牙说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范大人亲口说其子与那姑娘两情相悦……”
肖九岐听到杜涿这话,一脚踹过去,把人踹倒在地,全然不顾周围惊呼惊骇之声,一脚踏在杜涿的胸口,“两情相悦?我外甥女前日才到上京,昨日才跟那犯蠢的狗东西头一回见面,那蠢坯见色起意意欲调戏,杜涿,哪来的两情相悦,你倒是跟本王说清楚!”
杜涿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气都喘不上来,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但是瑾王这话更是令他几欲昏厥!
范增这老匹夫居然设局害他!
肖九岐细细观察杜涿的神色,倒是挺意外,这狗东西居然真的是被利用了,可惜,可惜,还想着一窝端呢。
肖九岐收回自己的脚,扫了一眼众人,哼了一声,“当朝宰辅,听信谗言,不查真相,随意断言,真是当的一把好官啊!”
众人:……
这赤果果的讥讽,真的是瑾王没错了!
肖九岐又看向吉巍,“吉老头,得闲了给你这位同僚好好讲一讲律法跟常识,本事不过硬,居然还坐在相位上,谁给他的脸啊?你们这一届的官员,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
这嘲讽力度真瑾王无疑了,就问天下谁敢当着众人之面这么怼的相爷颜面扫地!
肖九岐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鸡毛!
杜涿……当场被气晕了!
继当街鞭打范淳之后,瑾王堵住宫门嘲讽杜相的事情如星星燎原迅速扩散出去。
吉巍这老滑头,这样硬踩杜涿一脚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想当年被怼的怀疑人生的是他啊,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啊。
傅元令得了消息时,正在看范夫人送来的拜帖,她随手仍在桌上,嗤笑一声,对着梨花说道:“不外是上门求情为自己的儿子开脱,这亏的是遇上咱们这样的人家,这要是小户人家的姑娘,岂不是就被糟践了也没处说理去?”
傅元令早几年跟范夫人见过几面,的确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她跟她没什么打交道的地方,所以来往不多,不过也知道这个是溺爱儿子的母亲。
现在范淳被肖九岐打了,又把给范家伸冤的杜涿给揍了,所以范夫人这是怕了,不然怎么才出事儿的时候不上门?
傅元令懒得见她。
范夫人吃了个闭门羹,脸色铁青的坐上马车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乱成一团,她本想着自己上门赔个罪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了,哪知道瑾王妃见都不见她!
不过是商户家长大的,果然是锱铢必较。
范夫人心里烦闷,要说起来那贺家不过是个知府,他儿子能看上他们家姑娘那都是他们的福气,抬进门做个妾都是高抬了,非要闹得这么大,想起这个就恨得牙直痒。
傅元令可不知道范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她怎么做了。
从她这里吃了闭门羹,那范夫人直接去了贺府,说什么愿意将灵芝抬进门做个贵妾,让贺家知足不要再追究。
傅元令:……
看着双眼通红的贺灵芝,傅元令觉得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啊。
“大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夫君好歹是知府,我们家的姑娘就只配给他们家儿子做妾?”傅宣瑶气的浑身打哆嗦,脸色白中透着铁青。
“打他个狗东西!”肖熙玥气死了要,掐着腰站在贺灵芝跟前,“表姐别怕,你住到我们家来,我看那犯蠢的狗东西敢到王府来抢人不成?”
贺灵芝是个温柔的性子,从小母亲就教她柔顺贞静,不要说口出脏言,便是掐腰这样的动作她想都没想过。
但是现在看着表妹这样子,觉得又可爱又英气,俩人今日算上才是第二回见面呢,她就这么护着她。
“熙玥!”傅元令扫了女儿一眼。
肖熙玥立刻放下手,快速的在贺灵芝身边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脸上带着恰到何处的得体笑容,一眼就变成了个小淑女。
贺灵芝:……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
肖熙玥看着母亲又去跟二姨母说话,转过头对着表姐眨眨眼。
贺灵芝嘴角微勾一下子就笑了,方才的愁绪跟怒火好像也随着这个眼神飞走了。
“表姐,别怕,我爹爹说了那范增不是好瓜,也该摘下来给他换个地方了。”
贺灵芝:……
不是个好瓜?
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1365:我真是太喜欢了
傅元令看了贺灵芝跟熙玥一眼,想了想说道:“你们俩去玩吧,在屋子里呆着怪闷得慌。熙玥,好好招待你表姐。”
“好呀,娘,我下帖子把六皇伯家的凝芙姐姐叫来一起玩好不好?”肖熙玥眨着眼睛问道。
傅元令就道:“行啊,你自己做主就成,不过人来了你要招待好。”
“那当然。”肖熙玥就高兴了,回头对着贺灵芝说道:“表姐,凝芙姐姐可好了,等你见到就知道了,走,咱们去写帖子去。”
贺灵芝跟肖熙玥走了出去,傅宣瑶这才说道:“陈家表姐的女儿啊?”
说起来她们跟清阳王妃都是亲戚的,只是她跟着夫君外放多年,甚少往来,倒是都生疏了。
“可不是,凝芙定了亲,今年就要出嫁了。”傅元令笑着说道。
傅宣瑶一愣,“都要嫁人了啊?”
遥想当年她们一群表姐妹都还是小姑娘呢。
“可不是,若不是六嫂坚持,六哥还想着把女儿再留一年。”说起这个傅元令就想要笑,清阳王打小就偏疼女儿,女儿快要出嫁他哭的比六嫂还厉害呢。
“定的是哪一家的公子?”
“东陵府杨家二房长子杨霖。”
“那不是长公主的侄儿吗?”
“正是,还是长公主保的媒。”
傅宣瑶笑着说道:“那挺好的,知根知底的,我就盼着将来我们灵芝也能找个好人家,不用大富大贵的,对她好就行。”
傅宣瑶心里清楚的很,知府这个官职往外看自然是不错,但是放在上京就真的不起眼,不然御史夫人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埋汰人。
“灵芝是个好孩子,会有个好姻缘的。”傅元令挺喜欢灵芝这孩子的,温柔恬静,让人看着就十分安稳,这样的孩子不管是哪家夫人看到都喜欢的。
提起婚事,傅宣瑶就难免想到范家,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夫君已经去范府跟范大人交涉,等他回来听听消息再说。”
傅元令没想到贺齐居然这个时候去找范增,她就道:“京察在即,妹夫这样做倒是鲁莽了。”
“大姐,此事已经闹上朝堂,夫君说此事已经上达天听,我们就得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京察的事情,既然难以兼顾,就先顾女儿,大不了等下次京察。”傅宣瑶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有了几分笑容。
傅元令挺意外,“妹夫对灵芝倒是疼爱。”
很少会有做父亲的为了女儿堵上前程的,虽然说可以等下一次京察,但是这次若是在圣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下次也就未必能翻身。
傅宣瑶轻咳一声,压低声说道:“夫君说了,陛下一向公正,只要他表现得不畏强权,未必不能赌一把。”
傅元令:……
是她小看妹夫了,这个不止胆大而且心细,难怪能坐上知府没几年就能参与京官筛选。
“也是,若是他只为前途不护女儿,毕竟此事已经到了陛下眼前,难免会落一个功利的印象。”
能在短时间内做到取舍,还能根据形势调整自己出击的方式,这个贺齐倒是不能小看。
又想起傅宣瑶之前酒醉之后的话,傅元令心里叹口气,有功利心就好,如此便是为了傅宣瑶背后的瑾王府,也会好好待她。
不过,听傅宣瑶的意思,贺齐对这个女儿倒是也真的疼爱。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量婚量婚就是各取所取,报团取暖罢了。
傅宣瑶不能久坐,“云翔这一两日就要到了,我得回去等着他,等他到了上京,我再带他来认亲。”
“来了上京有何打算?我记得你说过云翔读书不错,已经中举了吧。”傅元令问道。
“说起来倒是他爹管他的多,读书的事情都是他盯着。来了上京是想拜个老师在上京读书,今年秋闱是想下场试试的。”傅宣瑶轻笑一声,“大姐,我也很知足了,至少我们家就这俩孩子。”
傅元令也笑,“那就很不错了,找个好老师也很重要。”说到这里一顿,“当年先生留有的名帖,我拿一张出来,你让云翔去名麓书院吧。”
“樊大儒的名帖?”傅宣瑶太意外了,“这会不会给大姐姐添麻烦?樊大儒夫妻都已经仙去,只怕姐姐手里的帖子也不多。”
“东西就是要用的。”傅元令起身进了内室,很快拿了一张帖子出来,她伸手抚着帖子上的花纹,轻声开口,“先生一生教书育人,云翔不要辜负这一份希望就好。”
傅宣瑶伸手接过帖子,小心珍重的收起来,“大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一家人说什么谢,好东西要用到刀刃上,云翔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只要他好好读书取个功名回来,就不枉我这份心意了。”
伯府那边一群姐妹,但是跟傅元令最亲近的还是傅宣瑶,能帮自然是要帮的。
***
肖凝芙得了请帖就到了瑾王府,肖熙玥一见到她就高兴地挥手,“芙姐。”
肖凝芙已经完全出落成眉目秀美的少女,鹅黄的长裙,月白的短襦,梳了个双丫髻,娇俏中又透着大方。
“熙玥。”肖凝芙笑着走过来,看着跑着过来迎她的妹妹打招呼。
“走走走,给你介绍个小美人,我表姐哦,可温柔了,我真是太喜欢了。”
刚走过来的贺灵芝脸一下子红了,肖凝芙一见顿时就笑了,“贺家表妹,说起来你也要叫我一声表姐哦。”
她们的母亲是表姐妹,这关系自然一下子就拉近了。
“灵芝见过表姐。”贺灵芝红着脸见礼。
肖凝芙促狭的开口,“嗯,果然是个小美人。”
贺灵芝:……
肖熙玥可高兴了,一手一个拽着二人进了八角亭,亭外就是小池塘,里头栽种了荷花,此时已有花苞渐渐的冒出头,从亭子里望出去莲叶田田,很是养眼。
肖凝芙一坐下就说道:“母亲听说你的事情,今儿个就让人去了贺府,没想到表姨母跟表妹在这里。看到你无事就安心了,那范家的少爷着实不是个东西,必然不会轻饶了他。”
贺灵芝一愣,她没想到清阳王府那边居然也会对此事这么上心。
1366:荣王的婚事
清阳王如今在新朝还挺受重用,就是哪里需要哪里搬,但是也没人看清曾经软弱的清阳王,毕竟这一位现在历练多年还真的有点气势了。
所以现在清阳王在上京还是有点分量的,说出去的话也管用。
表姐妹之间都不是很熟悉,但是女孩子一旦性情相投,就会很快地熟悉起来,肖熙玥年纪最小古怪精灵,又敢说话,最是讨喜。
肖凝芙年纪最大,性子爽朗大方,不拘小节。
反倒是贺灵芝时三人中性子最温柔如水的,说话的强调软软糯糯的带着南方特有的声调,听着就让人心头软软的。
“南方就是水多,处处可见穿梭在河道的小船,我最喜欢得事情就是坐着小船在大街小巷的河道里穿行上景。沿岸会有不少阿婆出来叫卖刚出锅的点心,一路走一路吃,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听到船娘唱着家乡小调,宛转悠扬,听一天都不腻。”
肖熙玥只要想想就蠢蠢欲动的想去,“等我大一点,我一定要去看看,一定很美。”
肖凝芙笑着说道:“上京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改日带着表妹好好出去玩。”
“大哥!”肖熙玥一抬头,正好看到大哥的背影,一高兴就把人叫住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过来啊,我们一起喝茶。”
肖翼转回身来,就看到三个小姑娘坐在亭子里,三双眼睛齐齐看着他。
肖翼笑着说道:“不去了,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情要忙。”
肖熙玥有点失望,不过知道大哥很忙,就大声说道:“好吧,不过你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好吃的。”
肖翼点头,笑着转身离开。
贺灵芝凝视着远去的人影,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她已经听家里爹娘提起荣王,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此时,听着肖凝芙说道:“王爷还是这么忙?”
肖翼对着瑾王府的人很是温和亲近,但是在外头他一向是冷淡寡漠的人,即便是肖凝芙见到他也喊不出一声哥哥,从来都是称王爷的。
轮起来,他们的关系能堂兄妹相称的。
“忙,大哥一向忙,荣王府一摊子事儿,还要给我爹打下手,也是惨。”肖熙玥直言不讳的说道。
贺灵芝听着却什么都不问,她有什么立场过问别人家的事情,这都是逾矩的。
倒是肖凝芙没那么多顾忌,毕竟两家一向走的亲近,她就笑着说道:“能者多劳,王爷读书时就厉害,如今出来做事也厉害。更不要说这次英雄救美,外头又要说王爷功夫高强了。”
提及英雄救美几个字,贺灵芝就忍不住的心跳加速,脸色发红。
肖凝芙正好回头不经意扫了一眼,不由一愣,随即装作无事的挪开眼神,但是心里却有些担忧这个小表妹,不会是对荣王动心了吧。
的确,不管换做是谁,被这样一个俊逸优秀的男子相救,只怕心里都有些想法的。
但是荣王是一般人吗?
她心里很担心,但是也不敢戳破,万一灵芝表妹只是心里想想,少女怀春谁没有过,但是有结果的真是万中之一。
本来没事,自己要是多嘴问一句,就怕真的有事了。
肖凝芙从瑾王府回去后,就去了她母亲那里,清阳王妃正在处置家务,她在内室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人。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陈妍看着女儿笑着问道。
肖凝芙就看着母亲说道:“娘,你猜我在九王婶那边见到谁了?”
“跟你娘还打机锋,见到谁了?”陈妍笑着说道。
“我见到贺家表妹了。”
陈妍挺意外的,“是吗?见到也不稀奇,你表姨母跟你九婶婶一向亲近,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必然是要让你婶婶帮忙的。贺家的小姑娘怎么样,没事吧?”
“挺好的,很温柔,说话细声细气软软糯糯的。”
“江南女子多是这样,温柔贞静,可不像你跟熙玥。”
“北方女孩爽朗大气各有各的好,表妹还羡慕我身姿高挑呢。”
陈妍哭笑不得,“都好,这个你也要争。”
肖凝芙心里存了事儿,看着母亲高兴,就装作无意的说道:“我今天还见到荣王了,娘,你说荣王的年纪都到了,王婶跟王叔会不会过问他的婚事啊?”
“你操这个心做什么,你婶婶心里有数,荣王的婚事多半是他自己做主,你王婶很疼他,肯定不会找个他不喜欢的女子成亲。”
肖凝芙心中一凉,正想着,就听着母亲问道:“好端端的你为这个做什么,荣王的事情你别掺和也别多嘴。”
“这不是今天猛不丁的见到,就随口一问。”肖凝芙忙糊弄一句。
陈妍听着女儿的话,没发现她的小心机,就道:“荣王这孩子不容易,多亏有你王婶跟王叔,那是当亲儿子养大的。不过……荣王府那风水是真的不好,哪一代的荣王好像都不怎么长寿,荣王的身体也亏的是你王叔打小让他习武,不然只怕也病恹恹的。”
肖凝芙听得心里不怎么舒服,“荣王府以前的事情跟荣王什么关系,外头的人总不能把以前的事情放在荣王的身上。”
“是啊,有你王叔在,外头的人即便是心里嘀咕也不敢当面说,但是背后那些长舌妇可不说什么好听的。”
“我知道,谁让荣王年纪轻轻就是亲王爵,那些小人是嫉妒。”
“你知道就好,行了,别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见到你表姨母没有?”
“见到了,看着富态气色尚好,表姨母还给了我金镯子做见面礼,嵌着红宝石很好看。”肖凝芙说着就拿出来给母亲看。
陈妍瞧了一眼,上手一掂就知道是实心的,又镶嵌了宝石,这镯子价值不菲,既然这样她给贺灵芝的见面礼就再厚上三分才好。
“我听婶婶说,贺家的表弟要来上京读书,王婶举荐到名麓书院去。”肖凝芙说到这里就笑着开口,“正好弟弟也在那边,倒是能互相照应下。”
新帝登基后,宫里的学堂就散了,各家的孩子要么进国子监读书,要么去了名麓书院,清阳王府的肖栎就是去了名麓书院。
1367:贺家表哥
贺齐为了女儿四处奔走告状,状告的就是御史范增,这一招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谁能想到贺齐居然真的敢状告范增?
不过一想贺家背后站着瑾王,又想起挨了一脚的杜相,连杜相挨了瑾王的打,前去陛下跟前诉苦,陛下都护着弟弟还训斥杜相被小人蒙蔽,不识真相。
小人是谁?
短短数日,上京城里真是热闹一出接着一出。
毕竟人人都猜测新帝忌惮瑾王,两兄弟闹翻了,哪知道传言都是假的啊。
瑾王这凶神依旧在上京城横着走,杜相挨了打,也是白挨!
如果说之前范夫人还想借着身份去压着贺家认输,试图将人家女儿一顶小轿抬进门做妾,然后把这件事情了结了,随着贺齐状告范增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范夫人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她成功的激怒了贺家人维护子女的怒火。
范增之前还不知道贺齐为什么忽然要告他,等知道是自己夫人惹的祸之后,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别人家娶进门都是贤内助,怎么到他这里就是杀夫的尖刀,他太难了。
范夫人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大错,又忙去贺家想要跟人家说好话,让贺家撤了诉状,哪知道连贺家的门都没进去。
贺云翔连夜赶到上京,在城外见到接自己的家奴,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压着火气快步回了家,哪知道爹爹去了公堂与范增对峙,母亲带着妹妹去了瑾王府,家里下人回禀,“少爷,夫人留下话,等您回来换身衣裳就去瑾王府给王妃请安。”
贺云翔一听哪里还敢耽搁,立刻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妥当,坐着马车往瑾王府而去。
贺云翔一路到了瑾王府,从马车上下来,正好看到一白色滚金长袍的少年从门内出来,头戴金冠,腰束玉带,贵气逼人。
贺云翔忙避到一旁,不知来人身份,倒不好冲撞到人给家里惹麻烦。
那少年拾级而下,抬眼看到避到一旁的少年,缓步过来,站在他跟前,贺云翔就听这少年开口说道:“你是贺家的长子?”
“正是。”贺云翔双手作揖一礼,“敢问阁下是?”
“肖翼。”
贺云翔一惊,忙道:“原来是王爷,在下失礼。”
肖翼嘴角微勾,“贺家表弟不用多礼,你快进去吧,王婶她们正在等你。”
贺云翔被一句表弟震得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荣王已经翩然而去,看着他挺拔的身姿,俊秀的面容,倒是想起一句公子如玉的话来。
真好风采!
门房处的人知道是表少爷来了,立刻过来人引路把他带进府中。
今日王府人多,陈妍带着女儿也来了,表姐妹见面自有一番契阔,傅宣瑶没想到陈家表姐会专门来看她,一双眼睛又哭又笑的红中带着微肿。
陈妍也有些唏嘘,回想当年傅宣瑶这个表妹常跟在大表妹傅宣祎的身后,她很少被允许跟着傅宣祎去陈家做客,偶尔去的时候,也会是伯府太夫人发话。
所以实际上陈妍跟傅宣瑶之间并不太熟悉,她那时跟傅宣祎关系不错,也只是可怜她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易,别的却也帮不上忙。
哪想到如今倒是让她闯出一条路来,儿女双全,夫妻恩爱,日子倒是比傅宣祎这个嫡女强多了。
虽然往来不多,但是到底是姻亲故旧,再加上贺灵芝的事情委实令人心疼,表姐妹说说小时候的事情没多久也就亲近起来。
贺灵芝跟着肖凝芙还有肖熙玥在院子里说话,看到哥哥进来的时候,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应了上去。
“哥!”
“灵芝。”贺云翔一见到妹妹就上下打量她,发现妹妹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贺灵芝见到哥哥这样不由一笑,正好肖熙玥跟肖凝芙也走了过来,贺灵芝就为双方做介绍。
贺云翔忙后退一步保持礼貌的距离,这才拱手见礼,看着肖凝芙道:“见过郡主。”说完又看着肖熙玥一笑,“表妹好。”
“表哥好呀。”肖熙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贺家表哥不如表姐好看,但是气质稳重温和,一看就是个好哥哥。
听着小表妹娇娇俏俏地声音,贺云翔有点不自在。
肖凝芙一见笑着说道:“先进去拜见长辈吧。”
贺云翔一听应了下来,跟在几位姑娘身后进了门。
傅元令这是第一次见贺云翔,小伙子眼神清亮,虽然有些拘束,但是说话却很稳当。
“一路奔波辛苦了,你先去歇着吧,等你表哥回来你们再说话。”傅元令体恤他赶路辛苦,让他先去休息。
贺云翔此时哪有心情休息,只得告罪一句,这才说道:“妹妹的事情一日没有定论,作为兄长我实在是不能安枕。还请两位姨母见谅,云翔想先去寻找父亲,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了。”
陈妍还挺意外的,倒是很有做哥哥的担当,就笑着说道:“难得你不怕辛苦,想去就去吧,不过你未必能见到你父亲,现在只怕还在过堂。”
贺云翔忙道:“没事,我在外头候着就是,等父亲出来我再问不迟。”
“想去就去吧。”傅元令笑道,有担当的孩子总会令人欣赏,“不过,你先去吃点东西,要去等着不好饿着肚子。”
贺云翔这回没有推辞,笑着说道:“多谢姨母,那我就不客气了,确实有点饿了。”
傅宣瑶这才说道:“你这孩子可真是……赶紧去吧。”
傅元令让梨花带着贺云翔去吃东西,等人一走,傅元令就对着傅宣瑶说道:“这孩子不错,你教的好。”
陈妍也赞赏的点点头,“年纪不大已经中举,行事稳当,对答有序又有主见,等去了名麓书院想要找个好的先生就不难了。”
傅宣瑶听到这话高兴,“我就盼着他能有出息,他读书倒是认真的,总算是没有白辛苦。”
几人都笑了起来,陈妍看了一眼傅元令,轻声说道:“此次灵芝父亲状告范增,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傅元令心里有数,却也不好直接断言,只道:“陛下是明君,再加上此事范家有错在先,想来不出意外会给灵芝讨个公道。”
傅宣瑶有些紧张的说道:“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因为我家老爷告状一事,对他心生不满,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京察在即,不只是傅宣瑶紧张,只怕这回卷入此事的官员,就没一个不紧张的。
1368:给她个大耳刮
端午节现在已经成为上京一大盛事,每年参赛的龙舟少则几十艘多则上百艘,尤其是龙舟赛并不分阶级,只要龙舟能通过官府审查就能参赛,所以这赛事一年比一年盛大。
今年报名的龙舟现在已经多达两百艘,竞春舫那边忙的是脚不沾地。
傅元令现在挂心贺灵芝的事情,竞春舫那边的事情就全交给了戚若重跟元礼二人。
贺齐擂鼓告状,现在还没出个结果,贺家人着急,傅元令现在也有些担心。
肖九岐身穿亲王朝服,傅元令给他整理衣裳,收拾妥当后上下一打量,笑着说道:“多少年没穿过了,王爷风采依旧啊。”
肖九岐一听眉眼飞扬,伸手把媳妇抱起来转了一圈。
屋子里还有服侍的丫头忙都低下头去,静声不语。
傅元令猝不及防的唬了一跳,看着肖九岐大大的笑容,她也跟着笑了,“一把年纪了闹什么,快放我下来。”
“谁说的,我媳妇最美。”肖九岐说完还摸摸自己的脸,“我是觉得自己才真的老了呢,跟你出门就跟老父亲带着女儿一样。”
不要说傅元令,就连几个丫头肩膀都在抖动,强压着不笑出声来,几个人忙倒退出去,一点也不敢在屋子里呆了。
“你说的什么浑话?”傅元令脸都红了,从心尖上冒出一股热火来,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放了。
自从帝后走后,肖九岐很多年没有像这样轻松恣意过了,看来是真的走出来了。
她伸手轻轻抱住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肖九岐把媳妇圈进怀里,拍拍她的肩膀,“再不放开你夫君,今儿个早朝我就要迟到了,怎么说也是我重返朝堂的重要日子,可不能掉了威风。”
傅元令被逗笑了,松开他,看着他说道:“你在朝堂上可不要胡闹,如今到底是不比当初,别让四哥难做。”
“这你就错了,四哥不好做的事情我才要去做。”肖九岐低头在媳妇唇上轻啄一下,“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次贺家的事情来的也巧,正好范增那狗东西做了我的踏脚石。杜涿那个老匹夫对四哥有功,四哥不好明着整治他,不然别人岂不是要骂一句卸磨杀驴?”
傅元令:……
卸磨杀驴这几个字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肖九岐就喜欢看媳妇小纠结的样子,“放心吧,我有数,再过些日子翀儿也要回来了,怎么也得在他回来前,老子的威风重新抖起来。”
傅元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肖九岐意气风发的出门,又好笑又心酸。
肖九岐原本是不打算再登朝堂的,但是架不住四哥一直没能生个儿子出来,所以现在朝堂上虽然不知道先皇的遗旨,但是现在也催着陛下明年开选秀,广选秀女进宫,除此之外,甚至于也有人出言陛下多年无子,当从皇室中挑选子侄立储。
这样的言语一开始并不起眼,但是随着陛下后宫今年依旧没有好消息传出来,风声已经越来越大。
傅元令忧心忡忡,等到明年太后回宫,只怕此事又要掀起风雨。
肖九岐此时入朝,一来是要为陛下分忧解难,二来也是为了儿子踏平前路。
她知道,心里懂,只是……
傅元令揉揉额角,真有那日,便是他们骨肉分离之时,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王妃,范夫人又来求见,赖在门口不肯走,您看怎么办?”梨花进门来回禀,眉眼间就带着一股子怒气,真是狗皮膏药揭不掉。
“不见。”傅元令直接说道,“你去跟范夫人说,与其在瑾王府门前撒泼,倒不如回去把孩子教好。”
傅元令的怒火是实在的,且不说此事贺齐已经闹到了公堂上,她这里是绝对不会私下和解,再者这是贺家的事情,她们王府也不会替贺家拿主意。
范夫人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形势,现在可不是保不保得住他儿子的事情,而是她男人的官职能不能保住的事儿。
范增当年追随吴王,跟肖九岐多有摩擦,后来吴王事败,范增倒是将自己摘了出来,多年战战兢兢不敢惹事儿。
好不容易新君没有清算他的打算,结果现在被儿子坑了。
可见天道有轮回。
梨花刚出去,桂花掀开帘子进来,笑着说道:“王妃,大夫人跟三夫人送了拜帖来。”
傅元令一喜,“大伯母跟三婶婶要来?你们去门口候着,等人到了迎进来。”
桂花笑着应了。
端午节傅元令你给太夫人老太爷还有长房三房四房五房都送了节礼,大伯母跟三婶婶可能要来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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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会亲自过来,傅元令一时也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大夫人跟三夫人到了王府的时候,没想到正在门口遇上还在纠缠的范夫人。
范夫人一看到她们立刻迎上来,抓着大夫人的手满脸求肯的说道:“傅夫人,劳烦您替我在王妃面前带个话,上次的事情真的跟我家老爷没关系……”
大夫人自然是认识范夫人的,此时见到她就一肚子气,正要开口,就听着旁边的三夫人上前一步,将大夫人挡在身后,嗤笑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欺负我们家灵芝的人,我说范夫人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别要这么作践你女儿,为了息事宁人你还要不要把自己闺女送给作恶的人为妾?”
范夫人脸一黑,想起今日有求于人,还是放软声音说道:“三夫人,这都是误会,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妥当,当时也是在气头上,毕竟我家儿子被抽了一顿命都去了半条,如今我也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今日是带着诚意来的,是想正经的聘取贺家姑娘……”
“我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怎么,我们家的姑娘是没人可嫁了吗?要你来可怜施舍,再说就你儿子贪杯好色不学无术,还想肖想我们家灵芝,做梦去吧!”
三夫人气坏了,唾沫星子都吐到了范夫人脸上,恨不能一巴掌抽上去,给她个大耳刮!
1369:卑微求生的小可怜
这世上所有的关系都逃不开感情跟利益,当年傅宣瑶在伯府的时候,身为一个庶女,有石氏的压制,其实跟大夫人还有三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反倒是出嫁后,傅宣瑶牵挂着赵姨娘,每年都会给大夫人她们几房送节礼,一来是请她们照看几分赵姨娘,二来也是想跟府里多几分往来为她撑腰。
再加上同是做官贺齐跟家里外放出去做官的傅元彬跟傅元玉能互相帮忙,一来二去这关系就真切的走动起来。
何况,伯府这边几位夫人在傅宣瑶生孩子时都是出了厚礼给她撑场面的,有来有往,从一开始的面子情到现在的真情实意,那也是互相成就的。
所以出了贺灵芝的事情后,伯府那边几位夫人自然也是恼火的很。
相比之下,石氏这个嫡母反而是最无关痛痒的一个,问都没问一句。
三夫人见到傅元令后还气得不行,“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好像跟他们联姻便宜了我们灵芝一样,呸!”
三夫人的性子一如当年的爽利痛快,提及范夫人的厌恶真是毫不遮掩。
大夫人也道:“真是令人想不明白,怎么就能蠢成这样。”
“不是蠢,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天下最好。”傅元令嗤笑一声,“容她得意几日,后头有她后悔的。”
“可不是,这回贺姑爷倒是硬气,就该告他一状。”三夫人不太懂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看着傅元令问道:“能赢吗?”
大夫人听到这话就开口了,“元宪说若是只治范淳当街调戏女子的罪名,顶多就是鞭笞一顿关个几天就出来了,毕竟灵芝没有出事,他只能算是个调戏未遂。”
三夫人脸色就很难看,“只能这样?”
大夫人点头,“说实话,这要不是遇上咱们家是护着孩子的,换做别人家,估计没出什么大事就这么过去了。”
三夫人想起之前傅元令的话,抬头看着她,“总会有办法的吧?”
要是打蛇不死,以后还不得被惦记上?
这回两家是真的结了仇了。
傅元令现在还没具体消息,只能含糊地说道:“就得看范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兜不住的把柄了。”
这些事情大夫人跟三夫人就帮不上忙了,只能齐齐叹口气。
今日果然是来送节礼的,大夫人还对傅元令说道:“元宪跟我说这几日就不过来了,等到范增的事情有个结果再说。”
“大哥现在在兵部挺忙的,听闻北疆蠢蠢欲动,这几年两国无战事休养生息,那边缓过气来,好像又想要叩边寻事。”傅元令提起这个就不高兴。
大夫人心有同感,“可不是,一提打仗我就心慌。”
之前儿子在京卫司还好,现在去了兵部,弄不好就要再次提枪上战场,当娘的心里能不担心吗?
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情,傅元令问候了太夫人跟老太爷的身体。
三夫人就道:“今年太夫人精神不如往年,开春就病了两回,如今天气热起来瞧着倒是好些了。老太爷都好,就是年纪大了,现在也不爱走动。”
自从樊大儒夫妻也走了之后,傅元令现在都不想去他们住过的院子,怕触景生情。
樊先生先走的,樊夫人送走了樊先生没几个月后脚也跟着走了,两夫妻一辈子恩爱,便是赴黄泉也想一路同行。
陈妍的祖母去年没有的,太夫人还让家里人搀扶着去参加了丧礼,回来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来除了送节礼,也主要是问下贺灵芝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是姻亲,如是真的让范家踩了贺家的脸,她们这些人脸上能好看?
这亲戚关系太近了。
现在知道这边有打算,她们心里就有数了。
二人没有留下用饭,匆匆来又匆匆走了。
傅元令忘了给她们拿端午节的帖子,又忙让人追上去,有了这帖子才能进观赏台看龙舟赛。
而此时,肖九岐刚下朝就把吴王堵住了。
吴王:……
可怜弱小无助。
他都躲着他了,还被堵了!
肖九岐看着肖霆的脸色,嗤笑一声,“怕什么,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有事儿跟你谈,找个地方?”
吴王并不想去,自从知道自己是被汉阳王母子利用的大棒槌,他好几年都没缓过来,出门就觉得别人看他的笑话,自己是个蠢瓜。
“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在这里说?”吴王挺直腰板开口,虽然心里发怵,但是不能怂。
“我要跟你说范增的事儿,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肖九岐满脸讥讽的开口。
吴王:……
这人怎么能这么坏,但是范曾的事情,他还真不敢让他大庭广众下乱说。
谁让他早些年跟范增往来挺频繁的。
心里有鬼,吴王就退让了,带着肖九岐去了一处小酒馆。
这地方不大,但是挺雅致,私密性也强。
肖九岐进来坐下后,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啊,这种地方也能被你找到。”
吴王并不想说话,家里妾室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他有时候被烦的厉害了,就到这里来喝酒躲清静。
“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吴王一点也不想兜圈子,肖九岐这人脾气可不好,要是惹急他发疯揍自己一顿,那也是白揍。
想起刚挨了揍的杜涿,吴王就更想赶紧谈完走人。
亲爹走了,肖九岐揍自己就更无顾忌了。
他是个只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小可怜,新皇登基后,他活的可卑微了。
“我知道你想换个差事,我能帮你换一个。”肖九岐道。
吴王一愣,“你能这么好心?我告诉你,就咱俩的关系我不会上当的。”
这人恨不能弄死他,能帮他?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我是能白帮你的?你把范增的把柄给我,我帮你换个好差事。”肖九岐道。
吴王的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范增早就没往来了,什么把柄不把柄的,我没有。”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傻了新皇登基后会跟朝臣过密交往,头顶上的脑袋安稳一点不好吗?
他现在就是个卑微求生的小可怜,别搞我。
1370:夹心饼干艰难生存
肖九岐一言难尽的看着肖霆,“我说,你这人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你可别装了,就一句话给不给。”
“没有。”吴王立刻说道。
“哦,没有也没关系,打一顿就有了。”肖九岐开始撸袖子。
吴王一下子蹦起来,“你怎么能这样?你这叫强盗。”
“我就是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肖九岐理直气壮的开口。
吴王都要哭了,他就不能换个人欺负吗?
看着吴王如丧考妣,肖九岐啧了一声,“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越活越回去了。”
吴王愤愤,他一个手下败将还能怎么有出息?他要是有出息了,那就小命不保了。
但是这话可不敢说,他看了肖九岐一眼,“你给我换什么差事?”
内廷府那活儿他是一点也不想干了,他的眼泪啊,就是那黄河的水。
知道陛下是故意安排他这个差事,他作为一个失败的人,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能苟一日算一日,即便当初不喜欢这个差事,还是捏着鼻子去上任。
“官船署怎么样?”肖九岐问。
吴王吓了一跳,随即怒道:“徐子韶不是在那里,我去了干什么,给他打下手?那我还不如在内廷府呢。”
“我是那么小气巴拉的人吗?徐子韶当然要挪窝,他要外放了,所以那边空出一个缺,那可是个香饽饽,争的人多了,你看我对你够意思吧?”
吴王还真的心动了,要知道官船署最初就是他做的署令啊。
看着吴王变幻不定的神色,肖九岐就说道:“范增可不是个好东西,后来还不是跟你划清界限,反正你得明白,即便是你不帮忙,我也有本事弄倒他,然后你就准备一辈子在内廷府的官职上蹲到老吧。”
威逼利诱真是用的顺溜,吴王神色复杂的看着肖九岐,“你变了。”
“说的你没变一样,不过你变得更怂了。”
吴王几乎要掀桌,会不会说话?
他这叫能屈能伸!
吴王对范增既不记恨也没好感,当初新帝一登基他就跟自己划清界限,那时候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不过当时他还在自己是个被利用的棒槌中无法自拔,所以这点难受也就忽略不计。
现在忽然被肖九岐一下子重新翻出来,他的感觉就很复杂了。
范增也的确是背叛了他啊,当初为了跟新帝投诚,还暗搓搓的弹劾了几个原本属于他一系的官员,都是些隐藏极好一直没漏出来的。
只是那时候他自顾不暇,自然也就顾不上这些人,当然他又不想造反,想顾也不敢顾。
现在被肖九岐戳了心窝子,他就难受起来,好半响说道:“行,我跟你交换。”
“这就对了嘛,你说你一个怂包,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换个官职比天还难,有机会就要抓住啊。”
吴王的脸色青青白白,端起酒杯灌了口酒,忽然就有点难受了,也不看肖九岐,低声问了一句,“在皇陵那几年你怎么样?”
肖九岐没想到肖霆会问这个,他自己也倒了杯酒,“就那样吧,我又不住在皇陵,是皇陵脚下的镇子上。”
“那有什么区别?”吴王的目光有些幽深,说不清楚里头夹杂着什么,“以前不管怎么样,就这一件事情我是服气的。”
“以前你哪一件不服气?不然咱俩再打一场比一比?”
吴王:……
就不能跟他好好说个话!
“东西什么时候给我?”肖九岐可没耐心跟他扯犊子。
“明天吧。”吴王叹气,“不过,我可不会承认是我给你的。”
“说你怂还不认。”肖九岐啧了一声,“随便你,我无所谓。”
肖九岐扔下这话起身就走,跟肖霆这样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肖九岐走后,吴王也没离开,他一点也不想回家,回去后也不得消停。
如今母妃也在王府住着,她就看不惯肖启母子,总是没事就找茬。再加上还有谭雪薇在旁边煽风点火,梅莹玉浑水摸鱼,几个孩子也是争的厉害,他真是一进门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没意思。
正这么想着,忽然就听到推门声传来,他抬头一看来人愣了一下。
愣神间,肖启已经走了过来,“父王,娘让我接您回家。”
吴王:……
“你娘怎么知道这里?”他以为自己瞒的挺好的。
肖启一笑,“娘亲说是您告诉她的。”
吴王不记得自己说过,狐疑的看着儿子。
肖启将父王跟前的酒杯收起来,换了杯清茶,低声笑着说道:“上回父王喝醉了,您可能自己不记得了。”
傅宣祎的性子柔软,吴王喝醉的时候最喜欢去她那里,所以自己喝醉说了真话?
“你怎么找来了?”吴王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杯问道。
“娘亲说她回府的时候正好看到您跟九王叔一起离开,她心里实在是担心,就让儿子出来找您。儿子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来这里。”肖启面上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吴王没想到是这样,就问道:“你娘亲怎么忽然出门了?”
肖启的神色就低落下来,轻声说道:“都是为了儿子的婚事,娘亲这才四处奔波。”
吴王听到这里面上也带了几分愧疚,长子的婚事要是正经议亲其实不难,但是他母妃跟妻子一直作梗,傅宣祎又不想委屈儿子,所以为了长子的婚事,府里头是大闹小闹不断。
他夹在母妃、妻子、侧妃还有儿子之间,真真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日子过得真的是太煎熬了。
肖启的眼角扫过父王,见他面带愧疚,但是却又不会给自己承诺的样子,心里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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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摸清楚父王的本性。
这地方当然不是母妃发现的,是他发现的,他今日就是故意追上来的。
想到这里,肖启轻声说道:“父王,我听说灵芝表妹的事情官府还未断案,娘亲跟二姨母姐妹情深,知道此事心里难过很久,若是可以父王能不能帮帮忙?”
吴王很意外,“你娘亲要帮贺家?”
要是这样,他干什么把范增的把柄给肖九岐,自己给皇帝不就行了吗?
1371:瑾王还是那个瑾王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既然答应了肖九岐,可不想反悔被他找到借口揍一顿。
想到这里,他就看着儿子,“你放心,贺家不会有事的。你娘要担心,去贺府探望一二就成。”
“娘亲倒是想去,但是又怕给父王添麻烦。您知道,祖母跟嫡母一向不喜娘亲出门。”肖启的神色更低落了。
吴王看到儿子这样,心里也难受,这孩子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感情最深,想了想就说道:“没事,回头我跟王妃知会一声。”
肖启脸上带着惊喜,“会不会让父王为难?”
“没事。”吴王是有点为难,王妃倒是不怕,但是母妃还是让他有点头疼。
随着嫡子渐渐长大,有关立世子的事情,母妃已经催他很多次了,但是他……犹豫不决。
他心里更倾向于长子,自己这个长子能文能武,而且宽厚大方,小儿子就有些跋扈,他真的特别反感跋扈的孩子,看到就让他想起肖九岐,太有阴影了。
“时辰不早了,儿子陪您回府吧,娘亲一直担心您。”肖启笑着说道。
吴王想起傅宣祎脸色缓了缓,“走吧,你娘亲就是爱操心。”
“那也是关心父王。”肖启扶着父王往外走。
吴王叹口气,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娘亲担心什么,你的婚事我心里有数,让他别着急。”
肖启心头一震,面上却是依旧神色和缓,轻声说道:“儿子不急,依儿子的意思就听从祖母跟嫡母的意思,只是娘亲……父王劝劝娘亲,别让她再为我费心了,若是真的惹了祖母跟嫡母生气,就是儿子的罪过了。”
“跟你什么关系?”吴王不高兴了,拍拍儿子的手,“父王心里有数,让你娘亲暂且再等等。”
肖启叹口气,“我听父王的。”说到这里话音一转,“贺家那边,您看儿子要不要去拜访一趟?”
吴王微微皱眉,说起来也该是贺家先上门拜访才对,他就算是失了势那也是王爷,何况他也不算是失势,“回头我问过你娘亲再说,贺家那边现在有点复杂,瑾王府既然已经掺和进去,咱们避嫌即可。”
肖九岐那就是个疯子,他一点也不想沾染上他。
“好,我听您的。”肖启依旧笑着,只是垂下的眼眸里没有几分笑意。
他本就是一群皇孙中年纪最大的,现在比他小的都已经定亲,只有他的婚事还没着落。
他心里不是不急,他也想找一门好婚事,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助力,不然世子的位置只怕就轮不到他了。
他父王的性子软,祖母一说话,他就退一步,好在这些年娘亲一直替他撑腰,不然只怕自己的婚事就要被王妃随意找个低门的姑娘塞进门。
第二天,肖九岐拿到了范增的把柄,立刻派人去拿取证据,范增早些年当官仗着有当时风头正劲的吴王做靠山,那两年做了不少事儿,一笔一笔的都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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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证物证到手,肖九岐就在朝堂上发难,当朝弹劾范增,顺便还把当初替范增伸冤的杜涿提溜出来明嘲暗讽一番。
杜涿:……
好气,但是又无能为力。
证据确凿,陛下大怒,令刑部彻查,将范增收监关押。
端午节前一天,范增被判处秋后问斩,好在陛下宽厚并未牵连范家家眷,只是范增一倒,范家在上京哪还有立足之地。
此时范夫人就算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无用了,怒急之下范夫人自己把儿子打了一顿,但是为时已晚,范家这棵树再也扶不起来了。
经此一事,瑾王的大名再一次震惊朝内外,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毕竟这一位多年归来一上朝就弄死了御史,真真是令人闻风丧胆。
这么大的一朵浪花之下,吴王从内廷府总管的位置调任官船署的事情就没那么瞩目了。
同时,官船署原署令徐子韶调任南江总督,而原南江总督展云涛因收受贿赂,渎职卖官等罪名下狱。
后宫里得知父亲因罪下狱的淑妃展善芳如晴天霹雳,顾不得别的,立刻去求见陛下,但是陛下朝务繁忙并未能见她。
淑妃见不到陛下,只能去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倒是见了展淑妃,看着她惊慌失措双眼含泪的样子,轻叹一声说道:“淑妃,本宫知道你心里难过,只是国法当头,岂能徇私,身为后妃,你该知道本分,不要为陛下增添烦忧。”
“皇后娘娘,臣妾求您帮帮忙,我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展善芳怕极了,若是父亲倒了,她在后宫还有什么依仗?
皇后摇摇头,“法不容情,淑妃,本宫也无能为力。不过,你若是质疑朝廷法度不公,自可去击鼓鸣冤。”
击鼓鸣冤?
展淑妃眼前一黑,她怎么敢?
若是她真去击鼓鸣冤,以她嫔妃的身份只怕后宫就容不下她了。
皇后这话听着公允,却是将她往死路上逼,她早就知道皇后一定还在记恨当初陛下登基时,将她册封四妃之一的事情。
展善芳失魂落魄的从凤仪宫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凤仪宫内皇后得了消息,只是淡淡地说道:“让人把淑妃好好的送回去,传太医好好诊治,务必把淑妃诊治好。”
宫人下去后,蓝玉咬着牙说道:“娘娘,您就是脾气太好了,淑妃指定是故意的,想要博可怜呢。”
皇后看着蓝玉,“小事一桩,这也值得生气,让宋嬷嬷去前殿走一趟,将此事回禀给陛下。”
蓝玉纵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去了。
皇后看着蓝玉的背影轻轻一笑,清荷前两年就让她放出宫嫁人了,年纪到了,不能一直在宫里蹉跎。
如今她身边得用的蓝玉跟宋嬷嬷都是家里那边通过宫选送到她身边的,自己人,能放心用。
这一次是展淑妃,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左贤妃了?
当年展家跟左家是怎么联络朝臣逼着陛下册封后宫,是怎么将展白二女送上四妃之位的,这些徐秀宁记得清清楚楚。
1372:荣王确实是个好人
范家一夕之间倒塌,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瑾王嚣张霸道的皮相之下,做事稳准狠的手腕,也令朝堂上的新贵们暗自提防。
范家一倒,大家才反应过来南江总督换人的事情。
换的是谁?
哦,皇后娘娘的亲哥哥,跟瑾王关系匪浅!
自从瑾王回朝这段时日,大家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诡异。
吉巍看着杜涿等人一脸凝重的神色,心里想着这才哪到哪儿,亏的他英明,早几年就缩起脖子当鹌鹑。
朝堂上的凝重气氛,丝毫挡不住百姓们对端午节的期盼。
每当端午节,竞春舫几个字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今年亦如此。
肖熙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男装,手持一把折扇,除了脸嫩了点,个头矮了点,看上去还真像是个翩翩公子。
肖翼从月亮门处拐出来,这次穿了一身浅酱红的长袍,金丝织了卍字花纹,行走间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一侧头就看到了一身男装的熙玥,站住脚,打量一番,这才说道:“是个俊俏的小后生。”
熙玥连蹦带跳的过来,“大哥,我就说好看,娘也说好看。走走走,咱们先去接芙姐,再去接灵芝姐姐我跟她们说好了。”
肖翼轻轻敲了一下熙玥的头顶,“你怎么没跟你大哥说好?”
“这还用说嘛,大哥这么疼我,当然是护着我听我的啊。”
肖翼就笑了,“走吧,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哎,我哥哥这么好看这么温柔,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姑娘去。”肖熙玥现在很有些惆怅,“大哥,你说你这么疼我,将来要是给我找个嫂子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办?”
肖翼:……
他侧头看了妹妹一眼,“小脑瓜胡思乱想什么?”
“这可不是胡思乱想啊,上回我就听刘家的湘华姨母说起谭家那边隔房的一个小姑娘就跟新婚的嫂子不对付,那小姑娘跟哥哥关系好,嫂子不乐意呢。”
肖翼低头看着熙玥好像真的很担心的样子,笑着说道:“不会,放心吧。”
肖熙玥跟着大哥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所以人家说一门好亲阖家顺,哥啊,你要找个嫂子,一定要找个喜欢我的啊,这样你就不用挤在中间为难了,多好啊。”
肖翼轻笑一声,“整天胡思乱想,走吧。”
“怎么会是胡思乱想,我这是未雨绸缪,我这么喜欢大哥,当然也想跟未来的大嫂关系和睦啊。你说我俩要是不和,那还不是你为难,那我可心疼了。”
看着肖熙玥瞎担心的样子,肖翼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就王叔那么护短的性子,不管哪家姑娘进了门不得捧着你哄着你?再说,哥哥目前没有成亲的打算,年纪不大,竟胡思乱想。”
“什么?你不想成亲?那怎么行?娘现在都替你相看上京闺秀呢。”肖熙玥惊呆了,大哥不成亲娘亲不是要担心,爹爹估计也得炸毛。
肖翼:……
“你听谁说的?”
“我看到的啊,上回娘亲还跟祭酒家的夫人一起喝茶,祭酒夫人就带着女儿呢。”肖熙玥立刻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他们家的女儿,鼻孔看人势利眼。”
肖翼头疼。
肖熙玥小心翼翼的看了哥哥一眼,上了马车,这才低声问道:“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跟我说,我悄悄的跟娘说。”
肖翼头更疼了,这叫什么事儿,看着妹妹,“小孩子家家的少掺和。”
“我都长大了,才不是小孩子。”肖熙玥喜滋滋的说道,“我才不像哥哥害羞,我将来要找的夫君一定要俊俏!”
“中看不中用,那就是草包。”
“那就从春闱高中的学子中挑一个又有才又好看的。”
“男卑女尊,你想步伯府那边陆夫人的后尘?”
想起伯府那边傅婧表姑祖母的往事,肖熙玥顿时默了,幽幽的看了她大哥一眼,照他这么说,自己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哼!
先去清阳王府接了肖凝芙,对着荣王,肖凝芙略有些拘束,好在等接了贺灵芝之后,荣王就下了马车在外骑马,她总算是松口气。
贺灵芝没想到今日是荣王护送她们,紧张地捏着帕子,眼睛也不敢去看他,等他下了马车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肖熙玥神经一向大条,可没发现表姐的小心思,喜滋滋的跟她们说龙舟赛的情况,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停过。
肖熙玥这是第一次观看龙舟赛,不知道跟南方的有什么区别,不想被人笑话,因此听得很认真。
肖凝芙看着她有点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道:“不用怕,到时候咱们去王婶准备好的观赛台,没有外人会打扰的。”
肖凝芙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荣王到时会不会跟她们一个观赏台。
等到环城湖边,马车几乎是走不动,人太多了。
肖熙玥等不及,就索性把二人叫下来,她们徒步走过去。
荣王带着王府的侍卫跟上来,隐隐将人群隔开,免的冲撞她们。
肖熙玥一身男装,扇子摇的煞有其事,贺灵芝看着嘴角微勾,这个小表妹真是会玩,放在南边谁敢这样做,怕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还是上京这边好,让人感觉到轻松。
她的眼尾悄悄扫过身后的荣王,又赶紧把眼神收回来,心口跳得厉害,脸也有点发红。
好在今日天气炎热,大家脸上都带着红晕,她倒是不显眼了。
挤出人群,终于到了傅家的观赛台,肖熙玥这样跳脱的性子也喘口气说道:“今天也太挤了,人怎么这么多?”
肖凝芙笑着说道:“今年只参赛的龙舟就有两百余艘,更不要说今日龙舟赛,周围府县也有来观赛的人,自然热闹。”
肖熙玥眼睛盯着远处金黄色的小糖人,抓着大哥的袖子撒娇,“大哥,我要吃那个小糖人,你去给我买啊。还有旁边的那个糖葫芦也要,好久没吃了。”
肖翼回头看了一眼卖糖人的地方,就道:“你们先上去,我这就去买。”
肖熙玥高兴地拽着贺灵芝跟肖凝芙往观赛台去,边走边说道:“我大哥最好了,是不是表姐?”
贺灵芝:……
荣王确实是个好人。
1373:就怕突然秃头
这观赏台是去年新修建的,比原来的更宽阔舒适了些,还搭了凉棚,此时凉台上伯府的几位夫人都到了,见到肖熙玥她们到了就拽过去说话。
四夫人跟五夫人比前几年要健谈多了,似乎从分家后,出了伯府那道门自己当起家来,现在也有几分当家夫人的气势了。
荣王拿着糖葫芦小糖人上来,分给几个妹妹后,只是跟几位夫人打个招呼,就去了隔壁的观赏台。
毕竟一群女眷,他在这边不太合适。
荣王一走,其实大夫人她们也松口气,荣王年纪虽小,但是气势却足,虽然少言寡语,但是看人的时候清凌凌的眼神让人很有压力。
贺灵芝看着荣王离开,心里有些微的失落,但是还是很快打起精神跟几位舅母说话。
三夫人还挺喜欢贺灵芝的,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母亲怎么没来?”
贺灵芝乖巧的回道:“母亲还要等哥哥,哥哥今日从书院回来,所以要晚会儿,叔祖母见谅。”
三夫人一听这话高兴地说道:“你哥哥被名麓书院收了?”
虽然有傅元令给的名帖,但是贺云翔想要进名麓书院读书还是要参加一轮考较,学院的夫子们满意才会收为正式的学生。
名帖只是一块敲门砖,最后看的还是真本事。
尤其是现在上京有国子监跟太学两大官办学院,名麓书院很有压力,但是收学生更严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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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傅宣瑶带着贺云翔就到了,贺云翔跟几位长辈见过礼,这边全是女眷,就去了隔壁观赏台。
虽然荣王不太好相处,但是总好被家里的长辈拿着娶媳妇的事情打趣他强多了。
肖凝芙看着贺云翔窘迫的离开,乐得不行,肖熙玥也笑,倒是贺灵芝有些不太自在。
两座观赏台只见隔了一个镂空的花架,花架上爬满了紫藤,两边的空间既有隐秘性又不会太疏离,刚刚好。
就好比现在,肖熙玥跑到花架旁,吃着哥哥买的糖葫芦,跟他打赌今日哪支龙舟能获胜。
另一边,肖凝芙跟贺灵芝也一人拿着个小糖人慢慢的吃着,肖凝芙的注意力都在湖面上的龙舟上,跟贺灵芝指一指那些是今年热门的获胜龙舟。
贺灵芝面上挺认真的听表姐说话,捏着小糖人的手却有些发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也不舍得吃下去。
她知道,荣王不是买给她的,是买给表妹顺便给她只是礼仪而已。
但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
另一边,傅宣瑶跟大伯母她们说起这次京察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留京,不过夫君也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大伯母,三婶婶,我想着这次若是夫君不能留京,我也打算带着孩子们留在上京。”
三夫人闻言点点头,“也行,灵芝要说亲,云翔要参考,这都是大事,你留在上京也是对的。”
大夫人也同意,贺齐现在势头良好,以后在官场上姻亲之间说不得就得互相照顾,这种时候自家人当然帮自家人,“贺家在上京有宅子吗?”
傅宣瑶摇摇头,“贺家家底薄,当初我们成亲时夫君就外放,在上京是没有自己的宅子的。不过,我当初自己自己从嫁妆里出了一笔银子买个了两进的小院子,够住了。”
这银子还是当年大姐姐贴补她的,不然就嫡母那抠门刻薄的性子,哪里有银子买房子。
“地方也不用太大,够住就行。你大哥他们一家四口就是住的小宅子也挺好的,等以后想要换再换就是。”
大夫人没说的是,听说贺家的老太太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儿子在上京的宅子宽敞了,指不定就要生事。
“大伯母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傅宣瑶轻声说道,要是真的在上京常住,以后就要跟亲戚们往来频繁,傅宣瑶自然是要打好关系的。
三夫人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灵芝是妹妹,云翔是哥哥,得先把哥哥的婚事定下来吧?你心里可有人选了?”
傅宣瑶忙道:“三婶,我是想着等春闱过后再议,有个正经功名在身也好说亲。”
“春闱要等明年了,这段时间正好先私下看看,议亲是大事,确实不能急。”三夫人随着年龄渐长,脾气也比年轻时缓和多了,看着傅宣瑶这些小辈很有些提点之心。
“您说的是,到时候还邀请大伯母跟几位婶婶帮着参详一二。”傅宣瑶笑着说道。
四夫人跟五夫人闻言笑着点头,五夫人道:“云翔这么出色,必能选一门好亲事。我瞧着这孩子性子稳重,这样才好。”
想起范家那样的儿子,真是祸家的头子。
大夫人心里倒是有了个人选,只是现在却也不好先说出来,等回头再琢磨一下。
如今上京的官场勋贵跟以前大不相同,新旧交替,有些关系极其复杂,傅宣瑶刚回京,怕是摸不清楚深浅容易被人误导,回头还是要跟她细细说说才成。
龙舟赛随着一声声鼓声开始了,几个孩子跑到最前头去看,就连贺灵芝一双眼睛里都是惊讶跟兴奋,几百艘龙舟一起出发,鼓声震耳欲聋,真是好大的气势。
加油助威呐喊声此起彼伏,肖熙玥指着最前头的那艘龙舟,“看,是安南侯府的龙舟!”
安南侯府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龙舟上一身红衣系着红头巾的正是安南侯府二房嫡长孙徐旻。
没办法,徐子韶成亲晚,儿子还小,这种场面是不能上龙舟的,徐旻是二房的长孙,仪表堂堂,意气风发,一身红袍穿在他的身上,那真是神采飞扬,惹得两边岸上大姑娘小媳妇叫声连连。
肖熙玥一看到徐旻得意的样子,就侧头对着贺灵芝说道:“这小子可坏了,别看人模狗样的,满肚子的坏水。”
“真的?”贺灵芝不敢相信,怎么看也是个俊秀出众的少年。
“当然,哼,我小时候他抓过我的辫子。不过没关系,皇伯母罚他抄了一百遍经书给我出气呢。”肖熙玥小时候头发不是很多,她特别爱惜,就怕自己秃头。
徐旻手贱薅她头发,她哭了好一场,把皇后娘娘哭的心都软了,回头就把徐旻给罚了。
该!
1374:他不该偷着笑吗?
今年上京有名的几大世家都参与了,像是信国公府,安阳侯府,奉恩公府,也就是陛下的外家原来的李大将军府。
陛下登基后,外家是要照例恩赏封爵,李家被陛下封为奉恩公府,倒是李大将军的官职没多大的变化,就是脑袋上多了个公爷的称号。
很快地奉恩公府的船只就追了上去,船头站着的是奉恩公府的长孙李景荣,一身玄色长袍,英气逼人。
李家跟徐家的关系有点微妙,陛下登基后,恩赏李家奉恩公府,但是徐家却婉拒了陛下的恩赏,依旧是侯府,没有升为公府。
徐家婉拒,皇帝也并未生气,还重用了徐家的子嗣。
相比之下李家就直接接受了恩封,怎么看都觉得好像落了徐家的下风,所以两家晚辈就有点不太对付。
皇帝的外家跟皇后的外家,这几年明面上没有什么争端,但是孙辈的孩子们成长起来,总是要争个长短。
尤其是这次陛下任命徐子韶为南江总督,这么个实权的封疆大吏,李家的晚辈心中也不是不酸的。
因此,这次的龙舟赛两家都咬着一股劲儿。
肖熙玥眼睛都看直了,她跟李家走得并不亲近,亲近的是李家三爷家的李宝珍跟李景辉。她母亲跟李三夫人乔氏关系好,走动近一些,所以小辈也走得近。
除此之外,就是跟宴夫人家的两个姐姐来往多些,宴夫人跟母亲是手帕交,关系好,她跟宴凝还有宴璇两位姐姐关系都很好。
还有窦家的窦清舒,罗家的罗岚这些年都是往来交好的朋友。
肖熙玥纠结一会,还是决定替徐旻加油,她不是很喜欢李景荣,总觉得他看人的时候带着审视的意思,古古怪怪的。
一旦下定了决心,肖熙玥就开始大喊徐旻的名字为他加油,这一嗓子喊出去,肖熙玥就看到徐旻跟李景荣同时转过头来看她。
肖熙玥:……
肖凝芙笑的拿着帕子掩住唇,对着旁边一脸懵逼的贺灵芝说道:“这俩从小不对付,一个是奉恩公府的长孙,一个是安南侯府的长孙,跟熙玥都认识的,小时候还打过架呢。”
贺灵芝:……
“打架?”贺灵芝很惊恐啊,王府郡主还打架的吗?
“是啊,你刚来上京不知道,奉恩公府的那位小少爷是陛下的外甥,安南侯府的那位是皇后娘娘的外甥。”
贺灵芝暗暗记住这些人的关系,以后见到了要绕路走,一个也惹不起,她可不想再给家里招麻烦了。
就在比赛到了要紧的关头,傅元令这才匆匆而来,大家见过礼,傅元令让孩子们玩她们的,自己则坐到大夫人她们那边去说话。
肖熙玥高兴的喊道:“娘,你说谁会赢?”
傅元令往环城湖扫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说道:“咦,今年南安侯府跟奉恩公府这是怎么了?”
往年龙舟也没见咬的这么厉害。
“谁知道发什么疯呢?”肖熙玥嘟囔一句,“不过我还是希望徐旻能赢。”
傅元令就笑了笑,“你不是挺烦他?”
“跟李景荣比起来,我当然觉得还是徐旻更可爱一点。”肖熙玥一本正经的说道。
虽然徐旻薅过她的头发,但是俩人也是一起偷摸去御厨房吃点心的人,多少有点友情的。
傅元令听着女人这样说,眼睛却看向李景荣的方向,果然就看到他侧眸盯着熙玥的方向。
傅元令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女儿又道:“别在这里咋咋呼呼的,你们几个去旁边找你大哥跟表哥去玩吧。”
肖熙玥闻言就高兴了,一手一个拽着肖凝芙跟贺灵芝就往肖翼那边的观赏台去。
等她们一走,傅元令笑着说道:“这下可清静多了。”
大夫人闻言笑着说道:“孩子们在才热闹呢,到了我跟你几位婶婶这把年纪,就爱看着孩子们有活力的才好。”
把孩子们打发走了,傅元令这才看着傅宣瑶低声说道:“妹夫留京的事情有消息了,估摸着会准了。”
众人一听大喜,傅宣瑶更是高兴地忙用帕子捂住嘴,“大姐,真的?”
“差不多,只要最后没变数就应该能定了。”傅元令道,“妹夫有政绩在手,这次护女不畏强权,在陛下那边也留了个好印象。”
傅宣瑶捂着心口,好半天才说道:“这下好了,要是真的,一家人也不用分开了。”
看着大家高兴,傅元令也高兴,她也不能一直坐在这里不动,毕竟是竞春舫的赛事,她还得去相熟的夫人好友那边一一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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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跟大夫人她们知会一声就往下走,从上往下挨个的问候过去,最后到了李潇安那边,果然见到了齐怀柔。
俩人身边还带着孩子,宴凝、宴璇还有窦清舒都在,傅元令看着几个孩子说道:“熙玥在上头呢,你们去找她玩,最近她表姐来了,今儿个替我待客呢。”
几个姑娘跟瑾王妃都是熟的,最大的宴凝已经定了婚事,婚期也快了,此时笑着说道:“那我们过去打个招呼,早就听闻表姑娘的事情,正想结识一下呢。”
三个孩子带着丫头去找肖熙玥,傅元令板着的身板这才松缓几分,看着李潇安跟齐怀柔说道:“可累死了,在你们这里偷会儿懒。”
李潇安翻个白眼,“你非要那么周到,便是不去打招呼又能如何?”
齐怀柔给傅元令斟了杯茶,看着她就道:“先喝口茶缓缓,贺家的事情我听说定下来了?”
傅元令喝口茶惊讶地看着齐怀柔,“你听窦朔说的?”
齐怀柔点头,“是啊,他在翰林院有些消息比别人知道的快些。”
李潇安看着齐怀柔,“我还以为你给窦朔纳了妾,就不管他了呢。”
齐怀柔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现在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哪有时间风花雪月红袖添香的。”
年轻时在乎感情,像是一团烈火,眼里不揉沙子。
但是人到中年,情啊爱啊都散了,眼里就只有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学业,婚嫁都是大事,她整天忙得团团转,委实没精神晚上再去应付丈夫。
就为纳妾的事情,她婆婆倒是高兴了,窦朔气的住了一个月的衙门,她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么贤惠,他不该偷着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