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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味     六零俏媳妇txt下载     六零俏媳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3章 认错态度非常真诚

    丁家和郝家人一路往医院赶,丁丰收和章翠兰心急着见闺女,所以走在最前面。

    “长锁和你妈先走,跟着你丁伯。我有话跟银锁说。”郝父看着郝长锁压低声音道,“丁家又催婚了,你知道该怎么做明白吗?”

    “嗯!”郝长锁明了的点点头,不就是按原定计划,先哄着丁家人回杏花坡。

    郝银锁双眸如铜铃般瞪着不知羞耻的郝长锁,他怎么能如此的心安理得呢!

    郝长锁和郝母疾步追了上去,跟在了丁家两口子后面。

    “爸,您还有什么跟我好说的?我不是都答应你了,我现在也成了卑鄙小人了。”郝银锁失魂落魄地说道,“他当兵几年,家里全靠杏儿姐一人撑着,他个陈世美,你和妈还帮着他,你们的良心能安吗?”

    “银锁啊?你哥也不容易啊!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咱全家,农村实在太苦了。”郝父自责地说道,“你要怨就怨我这个当爸的没本事了。”

    “爸这不是您的错,他错了,您干吗将他的错,揽在自己身上。”郝银锁无比郁闷地说道。

    “这世间的事吧!唯有婚姻有时跟这个人品没有关系的。”郝父感慨道,“你哥他不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的那种小人儿,都是咱拖累了他了。”

    “那都是他的借口,谁要他的好心了。”郝银锁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烦躁的搓搓脸,“我知道我哥他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我知道他也是为我们好,他是老大,担着长子的担子。”

    “你能体谅他,这说明我儿长大了。”郝父欣慰的笑道。

    “可是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大家都艰难好不!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辛苦。”郝银锁心里难受纠结地说道,“我一想起杏姐,我就恨他。”

    “我知道,你杏儿姐为我们家付出了不少,不是她,我们真熬不过前两年,我们会补偿她的。”郝父大仁大义地说道。

    “呵呵……”郝银锁冷笑一声道,“爸,怎么补偿,您不知道退了亲的女人还有活路吗?”

    “不会的,海杏是队长的女儿,村子里有很多人喜欢的,嫁不了你哥,还可以嫁给别人啊!”郝父立马说道,只不过这到底是有些愧疚,中气不足,心虚的很。

    话不投机半句多,郝银锁极度失望地看了眼郝父,他到底给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爸妈舍弃相处了几年的杏儿姐。

    天色暗了下来,郝父因为营养不良眼神不太好,所以没看见银锁面部表情,恳求道,“银锁爸求你了,别节外生枝好吗?”接着又道,“这要是得罪的高官的女儿,咱们就彻底的完了。”

    “合着看着我杏儿姐好欺负是不是!”郝银锁痛斥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是骑虎难下了。”郝父也无可奈何道,“总要得罪一头。”

    “爸,您当人家都是傻子,您就不怕到头来两头落空。”郝银锁冷笑一声道。

    “不会的,你哥对这事十拿九稳的。”郝父信心十足地说道,声音很大,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在给儿子打气一般。

    “他好自为之吧!我不会说什么啦!”郝银锁极其困难的憋出一句道。

    得到了确切地答案,郝父说道,“快走吧!脱离大部队太久可不太好。”两人加快步伐,追赶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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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人到的时候,丁海杏刚刚一口馒头,一口汤的将白面疙瘩汤和大白馒头吃到了肚子里。

    护士刚刚端走了托盘,也许是有人大招呼,服务的的格外周到。

    丁海杏看见爸妈来,眼睛一亮,待看到他们身后的郝家人,眼神立马黯淡了下来。

    丁海杏立马招手,腾了腾地儿,让丁爸、丁妈坐在床上。

    至于郝家人自己找地坐儿,章翠兰抓着丁海杏地手问道,“杏儿,吃了吗?”

    丁海杏眉眼含笑如一弯月牙般的重重点头,手指指他们。

    “我们也吃过了。”章翠兰拍拍她的手道,“你别竟操心我们,怎么样好多了吗?”她指指她的脖子道。

    丁海杏又点点头,无声地说道,“没事。”

    章翠兰手轻轻扯开她的领口,“还说没事?你瞅瞅,掐的黑老紫,那杀千刀的,老娘当时应该多踹他几下。”一脸的遗憾。

    “噗嗤……”丁海杏看着老妈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暖暖的,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脸上的笑容如绽开的杏花,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嘴角上扬弯出美丽的弧度。

    “能在看见我闺女笑了真好。”章翠兰高兴地说道,“我还真怕你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给吓着了。”

    丁海杏嘴角噙着愉悦的笑意,满足地看着丁爸、丁妈。

    “总算雨过天晴了,杏姐没事就好。”郝银锁痴痴地看着丁海杏,傻笑道。

    丁海杏闻言看向郝银锁,对于他,种种往事袭上心头,无论是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像个男人似的帮她。还是为了她终身未娶。

    然而这一切是不会让她心软的,往事种种随风而逝。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她与郝家就势不两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郝银锁看着她明亮清澈的双眸,像是从海里捞上的黑珍珠,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芒。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杏儿姐,为什么大哥不要,她再也不是他的嫂子了。

    不是他的嫂子了?想到这里郝银锁抑制在心底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

    “海杏!”郝长锁温润如玉的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郝银锁心底的那片旖旎情丝。

    “你感觉怎么样?抱歉,我实在太忙了,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能及时出现。”郝长锁满心自责地说道,认错的态度非常的真诚,真诚的让人无从指责,“幸好你平安无事,真是谢谢英明神武的公安同志了,明察秋毫,证明了你的清白。如果你没出来的话,我都打算结束训练后……”

    “都打算什么?”丁丰收充满质疑地目光看着他道。

    “我都打算去求我的上司了。”郝长锁眉宇间一副关切的神情道,“副营不行,我就去找营长、找教导员,他们和地方一直有来往,每年帮着训练民兵什么的……就是下跪我也要求着他们不管是谁也要帮忙把海杏给救出来。”那种为了海杏豁出去的样子,无比真诚的双眸,果然引得耳根软,心又软的章翠兰立马就原谅了他。

第54章 交锋

    果然长得好就是吃香,本来就很帅气的郝长锁,穿着军装的他看起来更是玉树临风、温润如玉,一脸的自责,再配上真诚的眼神,足够蛊惑人心。这一番话语下来,真是连他郝长锁自己都相信了为了丁海杏可以豁出去一切。

    “幸好我们杏儿没事,这人情债最难还了,真要那样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人情。”章翠兰庆幸地说道,看向老伴儿眸光微闪,‘长锁这心里有咱家杏儿,只是身不由己。’

    丁丰收闻言面色也和缓了不少,郝父和郝母又在旁边敲敲边鼓,丁家两口子被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的给哄住了。

    只有郝银锁闻言,一副作呕想吐的表情,猛的低下头,他实在受不了自家爸妈、大哥三人那副令人恶心的样子。

    撒谎都不带眨眼的,这话怎么能说的出来。

    丁海杏面上带着微笑将郝家四口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那澄净的双眸似乎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澈。

    郝长锁对上丁海杏的那好像自己无所遁形的目光,再也编不下去了,不着痕迹地朝郝父使使眼色。

    郝父立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笑着说道,“亲家,来了这么久,他们小两口也没单独说说话,我们出去走走,让他们俩合计合计自己的婚事。”

    丁丰收闻言喜笑颜开的,点头如捣蒜道,“好啊!好啊!”紧接着起身,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看着他们俩道,“你们两个好好谈。”

    丁海杏在心里叹息,爸,您的嘴可以咧的再大些。她就知道生女儿是罪过,爸妈再骂郝长锁不是东西被他哄一哄还是会原谅的。

    无他只是希望女儿嫁进去,在婆家能好过一些,所以才会如此的低三下四的。

    两家达成一致,窸窸窣窣的鱼贯而出,郝银锁担心地看着丁海杏道,“杏儿姐。”

    “嗯!”丁海杏抬眼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

    “银锁还不快走。”郝母上手直接将欲言又止地郝银锁给拉走了。

    人一下子走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只剩下丁海杏和郝长锁,郝长锁拉了张凳子坐在了病床边。

    两个人如陌生人般的大眼瞪小眼,丁海杏从回来就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无暇好好的看看眼前这个长的温文尔雅,却心狠手辣的男人。

    丁海杏看着他想起了,经典美国电影《赴汤蹈火》里的一句台词:贫穷就像一种病,一代一代遗传下去,让人饱受摧残,有钱人总是有钱,穷人怎么能挤入有钱人的队列?我们的游戏规则是有权有钱的人制定的,而这个规则正是确保他们继续有钱有权。

    穷门出能子,这句话不差,但寒门背负过重,欲心易大,一旦成势,无法退却亦无后路可退。

    同是农家出身,丁海杏能体会的出来,郝长锁迫切的想要跳出农门,改换门庭。人往高处走的心态,这心态很正常,可你不能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吧!

    我们何其无辜成你踏脚石,牺牲品。

    ‘你良心何安啊?’丁海杏看着郝长锁的眼神变得幽深,深不见底。

    两人许久未见,一时间尴尬弥漫,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一改从前的羞怯绵绵情意,反而透着些许渗人的寒光。

    郝长锁轻蹙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丁海杏,丁海杏察觉他神情微变,立马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郝长锁眨眨眼,看着与以往一样单纯的她,也许是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精神不济,看错了。

    郝长锁讪笑一下,斥责自己草木皆兵,看着她温声说道,“要喝水吗?我给你倒。”说着就要起身。

    丁海杏摇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是有话说吗?

    郝长锁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我……”

    丁海杏不想跟他废话,更不想开口说话,于是指了指他胸兜前的钢笔。

    郝长锁低头看着自己胸兜上别的钢笔?要这个干什么?这才想起来她的嗓子受伤了,抽出钢笔,又从上衣兜里掏出外皮是牛皮纸的笔记本一并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拿过本子和笔,翻开本子的背面,在纸上写下了,“你想说什么?”

    “呃……”郝长锁低头看着纸上的一行清秀的小字,看着她粗糙如老妪的双手,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垂眸中心思百转千回。

    从小也是老实巴交长大的,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心狠手辣也是一时冲动,然而这鼓狠劲儿是一鼓足气,再而衰,三而竭……

    让他再来一次,恐怕下不了手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的良心也好过些。

    郝长锁狠下心来,按既定的方案进行,先哄着她回家,再退亲。

    郝长锁面色和善地说道,“你还好吧!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是我不好。”一脸的自责。

    看的丁海杏蒙圈,这又是给她唱的哪一出戏,她怎么看不懂啊!双手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就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郝长锁一番唱念做打,却无人接茬,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这媚眼白抛了。如果是以往,丁海杏肯定跑过来安慰他了,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今儿怎么这般诡异地安静,看见她手中的笔记本和钢笔才想起来她现在口不能言。

    做戏谁不会?丁海杏在本子上写道,“我很难过?分别这四年我们好像变的很陌生。”

    丁海杏短短写下的这一句话没有波澜起伏、没有情绪转折,似乎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然而这一行字落在郝长锁的眼中,让他心中很是一惊!

    “你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我实在太忙了,你也知道,部队纪律严明,我不可能随便出来的。”郝长锁言不由衷地说道,低头看着丁海杏,此时她的脸上的表情再正常不过,就一双眼睛直直地平视着他的脸庞,而郝长锁心虚地不由自主避开她的视线,彷佛害怕她的目光能够透过眼神接触,看穿他脑海里的想法一般。

    丁海杏突然写道,“跟你开玩笑的,你忙工作应该的。”一如既往的温柔善良,“对不起,我是不是很笨,老是拖累你,帮不上你。”

    郝长锁看着本子上的写下的语句,自己多心了,她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傻瓜。

第55章 说服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该死的混蛋,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郝长锁轻声细语地劝慰道。

    丁海杏颤抖着手歪七扭八地又写下,“我那事你的战友们还不知道吧!”

    郝银锁从字体中也看得出她内心的慌乱,很担心事情被他的战友们发现,心头微动,“那个海杏,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发生重大的就抢劫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虽然我的战友们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尤其抢劫你的混蛋肯定会被判死刑,吃枪子,这事情要想平息下来,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所以呢?”丁海杏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隐约能猜到他的意图了。

    果然郝长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吞咽了下口水道,“只要有心还是能查到你的,我不想你被人家指指点点的,活在大家同情的眼神里,你也不想我们的生活被打扰吧!所以我想着我们的婚事延后三个月,那时候正好春节,我请假回家过年正好我们也扯证结婚。”话既然说出来了,再接再厉道,“而且这两年你也受了不少的苦,看看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你回家趁此机会好好的补补,吃胖一点,好做一个美丽漂亮的新娘子。”

    丁海杏暗自咒骂一声,心底竖起了中指,好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这是想干什么?想把她给支回去,然后尽全力的攻下高干女友这块高地,生米做成熟饭,然后随便一个理由就把她给打发了。

    丁海杏低垂着头瞳孔剧烈地收缩,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不得不将她进派出所对质的事情,和郝长锁联系起来。

    好歹毒的心思,如果进去被侯三死死咬住出不来,那正合他的心意,虽然事情出现波折,但表面证据成立,她就死定了。

    如果她侥幸逃脱了也没关系,有没有私下交易只有她和侯三,各执己见,各说各有理。然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完全以这个污点,拒绝亲事。

    这年月不管你是好、是坏,进过派出所,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就是污点。

    现在怎么办?显然不答应不行,他的理由很充分,让她无从辩驳,一切都是为了她着想。

    以她的个性,那是一切都听他的,他说月亮是方的,丁海杏也不会反驳。所以她如果极力的反对,肯定会引起他的疑心。

    丁海杏在本子上力透纸背地写下了一个,“好!”

    这样也好,她答应回家,他就会放松警惕和她的高干女友见面就可以无所顾忌,她也有机会抓奸抓双。

    郝长锁欣喜若狂,却极力的表现的一脸的不舍,真是好不辛苦。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极力压制着微翘的嘴角,这样走也太便宜他了,在心底悄悄盘算了一下,写道,“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的补补,医生说我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可是现在粮**贵,我想吃胖点儿,可是……”翻开自己的兜,空空如也,一脸的不好意思。

    不是丁海杏没骨气,而是这年月她是真的穷的叮当响,她有空间傍身可以补身体,而爸、妈也明显营养跟不上。

    没有粮票和钞票,丁海杏想去国营食堂买些吃的都不成。

    而且这是她该得的,为了郝家人当牛做马,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爸、妈也吃不饱,她实在太不孝了。

    现在他郝长锁放点儿血是应该的。

    郝长锁明了她囊中羞涩,立马将兜里的钱和粮票,统统一股脑的塞给了丁海杏,只要能将人打发走了,只不过损失点钱财而已,是值得的。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钞票与粮票,这么点儿,够干什么?又将钱和粮票递给了郝长锁。

    “这是给你的,你还给我干什么?”郝长锁诧异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贤惠’地写道,“都给我了你怎么办?”眼角的余光看向郝长锁带着一抹算计。

    郝长锁看着笔记本,脸上浮起灿烂地笑容,“没关系,我回去找战友拆借一下,等下个月津贴和粮票下来了,我再还给他们。”

    丁海杏极快速地写道,“那怎么好意思?”

    “你的身体要紧。”郝长锁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丁海杏愣是将脸颊憋了个通红,才造成了娇羞的模样,不行了,感紧结束谈话,在说下去,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可是这不够啊?”丁海杏为难的将手里的票证与钱财又还给了他。

    “你一个人还不够?”郝长锁讶异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吃独食呢?你可真是不孝,郝叔和婶子,还有我爸妈、银锁不吃吗?”丁海杏手中笔,力透纸背地写道。

    郝长锁看着一愣,随即道,“那我明儿再拿给你。”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了,回去晚了要吹熄灯号了。”丁海杏‘知e趣xin’地说道。

    郝长锁闻言迫不及待地起身道,“关于婚事的事情,还麻烦海杏在你爸、妈面前说一下。”

    “嗯!”丁海杏顺从的点点头道。

    “你们什么时候走?”郝长锁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丁海杏手中的笔不由的一顿,猛然抬头看着他,微皱着眉头。

    察觉自己语气中的急切,郝长锁尴尬不已,在丁海杏的眼神中他浑身的不自在。

    “我的意思是,知道你们的归期,我好有准备的钱和粮票给你,还得提前买车票。”机灵的郝长锁想起来道。

    “哦!”丁海杏在笔记本上又写下,“出了院,我们就回家。”

    “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郝长锁急切地追问道。

    丁海杏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而那双清透的双眸,只是淡淡的打量他,在她的目光下,郝长锁竟然感到大冷天也手心出汗了,无法言喻的紧张,找了个借口道,“算了,我找医生问问。”

    丁海杏拿着笔记本,刺啦一下,将她刚才写的字,撕了下来。

    然后才将笔记本和钢笔还给了郝长锁。

    郝长锁刚接过笔和笔记本,此时丁家两口子和郝家的人推门进来了。

第56章 懂事了呗!

    “聊的怎么样?”丁丰收站在病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丁海杏问道。

    丁海杏抬眼看着丁爸,清澈的双眸眨呀眨的:聊您心目中的好女婿,想要怎么弄死您闺女。

    在乡下被退了亲的女人还有活路吗?无缘无故被退亲,还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别说他在给自己泼脏水,自己还不以死谢罪。

    “亲家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聊的不错了。”郝父笑着说道,眼神在丁海杏与郝长锁之间转来转去的,郝长锁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事办成了。

    郝父一脸的笑容,如展开的菊花似的,满脸的褶子。

    “你们都聊些什么?日子定了吗?”丁丰收迫切地想知道,他怕迟则生变。

    “大伯,这个具体的让海杏跟您说好了。”郝长锁一脸柔情地看着丁海杏道,目光转回来看向众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儿谁留在这里陪床。”

    “我留下。”丁丰收和章翠兰异口同声地说道。

    “她爸,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伺候人,还是我留下合适。”章翠兰立即又游说道,“而且这床也正好挤得下我们两人。你留下,也没地儿睡。”

    丁丰收闻言,是这个理,虽然是自个儿的闺女,可男女有别,他留下不方便。

    “那你留下好了。”丁丰收看着郝父他们道,“那咱们走吧!让她们好好的休息,这一天心惊肉跳的。”目光又转回来道,“那我们走了。”

    “我送送你们。”章翠兰看着他们道。

    “行了,送什么送,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认识路啊?”丁丰收摆手道,“外面冷,你还是待在屋里好了,生病还不得花我的钱,得不偿失。”

    “我只把你送出门口,插上房门可以吗?”章翠兰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你说的对,房门是得插严了。”丁丰收郑重地说道。

    章翠兰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回身进了病房,插上房门。

    “你爸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担心我着凉生病,却非要说花他的钱。”章翠兰走过来坐在病床上道,“所以你爸很疼你的。”

    “呵呵……”丁海杏笑着认真地点头声线依然粗粗地道,“我知道。”

    “你嗓子没好,别说话。”章翠兰赶紧说道,“咱不聊了。”

    “医生的药很管用,嗓子不疼了。”丁海杏声音粗嘎地说道。

    “真没事?”章翠兰狐疑地看着她道。

    “没事,和您聊天没关系,只是妈别嫌弃我声音难听。”丁海杏故意粗声粗气地说道。

    “怎么会?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儿,都是妈的闺女。”章翠兰温柔地看着她,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诧异地看着她说道,“这一回怎么不反驳我说你爸的好话了。”

    “因为妈说的是对的。”丁海杏满脸笑意地说道。

    章翠兰一双眼睛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的,“妈,您看什么?”丁海杏低头看看自己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不妥啊!”

    “总觉的你变的不一样?”章翠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

    “哪儿不一样啊?”丁海杏唇角微翘,长睫轻扇,犹如灵巧的蝶翼振翅。

    “听话了,懂事了。”章翠兰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呗!”丁海杏面带笑容,声音却清冽而飘忽。

    章翠兰看着她,感觉一时间,女儿离她很远,拽着她手。

    “妈。”回过神儿来的丁海杏看着她道。

    “该吃药了。”章翠兰起身道,“妈给你倒水。”走到床头柜前,拿着暖水瓶,倒了小半茶缸的水。

    “吃药啊?”丁海杏撅起嘴道,“那大药片子很苦的。”

    “说了这么多的话,嗓子肯定不好受,得吃药。”章翠兰转着手里的茶缸,做到了病床前,“这么大了还怕苦啊!”

    水晾了一会儿,在章翠兰的盯视下,丁海杏只好认命的将药片吞了下去。

    吃了药,母女俩刷牙又倒了热水洗洗脸,用热水泡泡脚,这样被窝才能暖热,不然一晚上,这被窝都是冷的。

    然后才关了灯,两人便躺下,都瘦溜溜的,并排躺下也不觉得挤,这年头找出个胖子不容易。

    “这带暖气的房间就是好,一点儿也不觉的冷。”章翠兰拍拍身上的棉被道,“难怪削尖脑袋,也要跳出农门。”

    “妈,您真以为跳出农门,就万事大吉了,那哪儿跟哪儿啊?城市贫民,有时不见得比村里好。”丁海杏懒洋洋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这人还得往上爬,到了战同志那个级别,才能住这病房吧!”章翠兰好奇地问道,“哎!杏儿,你说那战同志啥级别的,到地方上能是啥级别的,自己都开着车呢!”声音中都透着丝丝羡慕。

    “妈,这我哪儿知道啊?”丁海杏打哈哈道,淡然地又道,“再说了他啥级别跟咱有啥关系。”

    “这倒是,我想说的是,长锁什么时候能爬到那个级别。”章翠兰嘴角挂着笑意憧憬道,“到时候闺女你就享福了。”

    “那他慢慢爬吧!”丁海杏眼眸微闪,声音中冷意尽显,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章翠兰隔着棉被拍着丁海杏道,“你这孩子,什么叫慢慢爬,应该快点儿爬,这样你才能跟着享福。”

    “呵呵……”丁海杏突然觉的好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中渗着凛冽的寒意。

    “你笑什么?”章翠兰被她给笑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丁海杏语气格外平稳道。

    “杏儿,我们出去的时候,你跟长锁说什么呢?婚期订下来了没,我们出来够久了,得早些回去了。”章翠兰絮絮叨叨的说道。

    等了半天不见丁海杏回应,却听见耳边传来细碎的呼噜声。

    “困成这样。”章翠兰心疼的看着她,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重新躺下,“算了,不问了,明儿再说吧!”闭上了眼睛。

    察觉章翠兰呼吸平稳,丁海杏睁开双眼,她同意离开,郝长锁那边肯定放松警惕,得找个机会,扒了他身上那张虚伪的皮。

    本以为睡不着的丁海杏,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57章 ‘缘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郝长锁跟着大家出了医院,“爸、妈,丁伯伯,你们先走一步,我去给战友拿些药。”

    “那你去忙吧!我们慢慢的溜达回去。”郝父立马说道。

    “银锁爸、妈,丁伯伯就拜托给你了,路上好生照顾。”郝长锁看着他叮嘱道。

    郝银锁头也不抬地瓮声瓮气地说道,“嗯!”简单的回应了。

    “行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不认识路。”郝母催促道,“你快去办正事吧!”

    郝长锁转身进了医院,他想了想,关于他在老家有对象的事,觉得还是坦白从宽的好,争取宽大处理,即便丁海杏这边再出现岔子。

    他也能让童雪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认定丁海杏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看着他高升提干为了成为城里人死活要嫁给他不择手段的女人。

    一路找到了药房,他记得童雪今晚值夜班,敲了敲药房的窗子,里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麻烦拿一下药方。”

    “医生,请问相思病,要开什么药?”郝长锁弯下腰,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窗口。

    童雪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已经喜上眉梢,看见他更是双颊绯红,一副小女儿的娇羞,“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忙吗?”

    “我来给战士拿点维生素的药,特地来看你的。”郝长锁趴在窗口痴痴地看着她道,“我们出去说话好吗?这样有些不舒服。”

    “好的,好的。”童雪立马说道。

    “可是你走了,万一有人来拿药怎么办?”郝长锁不放心道,“耽误你工作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让人先替我一会儿,这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来拿药,除非遇到了急症。”童雪声音清爽地说道,“你等我啊!”

    童雪从药房里面打开门,径直跑到宿舍把好友宋雨给拉出来,双手合十道,“小雨拜托了,就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

    “行了,行了,走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恋爱中的女人,无法理解啊!无法理解。”宋雨叹息着摇头晃脑的打趣道,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我可是帮你打了不少的掩护,怎么着也算半个媒人吧!”宋雨朝她眨眨眼调侃道。

    “说什么呢你?”童雪红着脸娇嗔道。

    童雪拉着郝长锁就跑了,一直跑到了偏僻的地方,医院的小花园里,这时候天都黑透了,冬日里外面冷飕飕的根本没人来。

    童雪才松开了郝长锁的手,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的,英挺面容此时柔和了不少,他狭长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的全部。

    再也忍不住,童雪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她喜欢他的怀抱,温暖而又结实,干净而又安心!

    平时非常守礼的郝长锁最多也只是拉拉小手,根本不敢这么近距离的抱着她。

    也许是因为丁海杏他们的到来,让自己失了分寸,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确定她是他的。

    拥抱的那一瞬间,仿佛于暗中发出微光,如同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

    所以郝长锁同样的回以热情,急切地抱着她,搂的紧紧的,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你饿不饿,食堂还没关门,我带你去吃点儿东西。”童雪双臂攀上他宽阔的后背轻声说道。

    “不饿!”郝长锁闷哼道,轻轻推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看着她,情意绵绵地叫道,“小雪。”

    “嗯!”童雪抬眼不其然撞进那溢满柔情的双眸。

    “我有句话想跟你说。”郝长锁紧抿了下唇,狠下心来道。

    昏黄的路灯下,郝长锁的双眸因为垂下来的睫毛看不清楚,脸颊上可以看到整齐浓密的睫毛投下的倒影;那张平日里总是微微翘起、于不经意间显现笑意红唇如今轻轻抿着,看着少有的严肃。

    “要说什么,这么严肃?”童雪看着他的样子调侃道,“说吧!什么事?”

    “入伍之前,我在老家有一个对象。”郝长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缓的说道。

    果然看见童雪受伤的眼神,他的心比紧紧的纠在一起,脑袋高速转动,想着该怎么辩解。

    却听见童雪看着他问道,“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郝长锁摇头如拨浪鼓道。

    “订婚了吗?”童雪又问道。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经常去她家里看书学习,一来二去,大家都这么起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凑成了对儿……我以为我入伍了,时间长了,这事就黄了,可谁知道我提干的消息传回家乡,她……”郝长锁懊恼地拍自己脑袋道,“我早该把事情说清楚的。”

    “这不是你的错。”童雪赶紧抓着他自虐的手心疼地说道,“那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虽然我们谈恋爱没有多长的时间,可其实我却一直关注着你。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你训练我们这些新入伍的女兵。而是你还是个大头兵,你背着被车撞伤的农村孩子来医院的时候,不仅垫付了医药费,还给孩子输血。家属要感激你,你说了句:要感谢的话,就感谢解放军吧!

    所以据我了解到,你参军这些年,所谓的什么对象没有来看过你,也几乎没有任何的书信,你跟这个你所谓的对象,就跟你说的一样,等你提干了才旧事重提的,对吧!”轻哼一声,娇声道,“看样子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

    原来那个时候童雪就认识自己了,这事大约发生在两年前,他正为要怎么留在部队,提干的事情发愁呢!

    农村兵在部队竞争力不强,只是在体力上胜一筹,文化水平上,他自认不差,但是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也就是没有那一张毕业证,总归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且境界与眼界不是从书本上就简单获得的,城里人在见识上就是比他广博。

    那段时间他烦躁的坐立难安,如果不是因为突出的重大表现,服完兵役,估计十成十的卷铺盖滚蛋回家。

    因为他救了那个孩子,孩子家长敲锣打鼓地送来感谢信,才让他道德模范标兵,加上自己写的一份很完美的演讲稿,四处演讲,最后成功提成了排长,留在了部队。

第58章 鸡同鸭讲

    有道是:胜向险中求。

    郝长锁兵行险着成功的引导童雪朝他所盼望的地方想,之所以不写信,是他和丁海杏约定好,为了不耽误他在部队积极的进步,所以除了最初刚到部队新兵连的时候写了几封信,后来分连队后,等到他提干了才恢复通信。

    现在还真是庆幸当初的那个约定。

    至于不来看他,家里穷的叮当响,连车费都掏不起,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来呢!这一次来应该是攒了几年的钱,不得不来的。

    童雪嘴角勾勒起一个甜美的微笑,她也不是傻瓜,对于她将来的爱人,在暗中不知道观察他多久了,才答应和他谈恋爱的,她是单纯不经世事,可不代表她没脑子、单蠢。

    童雪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带着大院子女特有的骄傲与自信道,“郝伯仁,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还没有结婚,你就是自由的,你有选择的权利,和被选择的权利。你既不能剥夺你自己的选择的权利,你也不能剥夺我选择你的权利。”重新投入他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他道,“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郝长锁展开双臂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揉搓着她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动情的叫道,“小雪。”

    童雪轻轻松开他,转而贴上了他的薄唇,郝长锁如遭雷击般僵硬在当场,他很想将她拆解入腹,生米煮成熟饭,造成既定的事实。

    但他不能,一来时间地点不对,二来不愿意这么破坏他们之间的情感。

    郝长锁‘狠心’的推开了童雪,捋了捋她两耳边的碎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一脸受伤地她道,“小雪,听我说。”

    童雪激动地胸脯剧烈的起伏,贴上去都没人要,被人拒绝了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郝长锁垂下眼眸,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听这急跳如鼓的心跳声,它如你一样。”大手覆盖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听我说,我们不该这样,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第一次应该是神圣的,留在新婚之夜,这不仅仅有激情,它更应该是美好的。”上前轻轻拥住她,平复两人内心的情动。

    童雪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即便你有对象又如何?我还是会把你抢到手。

    &*&

    大晚上的,几次躺在床上的他都睡不着,战常胜一翻身坐了起来,“奶奶的,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从兜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根,叼进了嘴里,又摸索出火柴,擦的一下点亮,刚想点着香烟。

    就想起郑芸姐要是知道他在病房抽烟,能像那个唐僧一样,念个紧箍咒不停。

    战常胜吹灭了火柴,趿拉着鞋起身,去走廊上抽,摇摇头,被护士打了小报告更惨。

    于是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半扇窗户,冷风灌了进来,真是凉爽极了。

    惬意的点上香烟,使劲儿的嘬了一口,缓缓的将烟圈吐了出去,看向窗子外面。

    “哟呵……这是哪里来的野鸳鸯。”战常胜花园里的男女,在心里嘀咕道。透过晕黄的灯光,看样子男的身穿军装,女的则是白大褂,“好小子,不错,不错。”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事情的动态。

    战常胜所处的病房地里位置非常好,僻静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医院的小花园,春天的时候百花盛开,难得一见的美景;夏天绿树成荫,凉爽的很。

    冬天萧瑟树叶都掉光了,所以花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哎呀!抱上了,抱上了。”战常胜一脸猥*琐的说道,可惜离的太远,加上天太黑,光线不好,听不清两人说话,不过从两人的肢体语言上就可以看出这是在谈恋爱处对象。

    “哎呀妈呀!亲上了,亲上了。”战常胜激动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事,看那兴奋劲儿。

    “啧啧……还是女方主动的。小伙子有前途。”战常胜看戏看的非常的投入,连烟都忘了抽了。

    看的男方推开了亲吻的女方,大骂道,“笨小子,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红旗只有插在高地上,才是自己的。”又看见女方主动投怀送抱,清晰的看见女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脸,“啧啧……这以退为进的战术,攻心为上,我服,我服!”

    &*&

    “小雪冷不冷,咱们进去吧!”郝长锁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道。

    “不冷,在你怀里,听这你的心跳声,我一点儿都不冷。”童雪温柔地说道,轻轻站直了身体,抬眼看着他道,“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想感触你,就是想趴在你的怀里,听听你的心跳,感觉你的温暖。就像丽达和保尔那唯一的一次一样。”

    郝长锁轻蹙了下眉心,在心里嘀咕:这李达和宝儿是谁?回去找人问问,谁认识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郝长锁静静的眼神里满是柔情地看着她,听她继续说道,“哪怕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我也没有遗憾。”

    “我知道。”郝长锁激动地又抱着她,满脑子都是这李达和宝儿是谁啊?听名字在两人认识的战友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郝长锁琢磨着得去图书馆查查,不能找人随便问,这万一闹了笑话,传到小雪的耳朵里,丢人是小,到手的鸭子飞了,就惨了。

    “我们回去吧!不然的话,你小雨又该调侃你了。”郝长锁松开她,拉着她的手,穿过花园,进入楼宇,朝药房走去。

    战常胜看得入迷的他长长的香烟燃烧完毕,长长的烟灰坠落,烧着自己的手,“嘶……”一边甩着自己的手,一边吹着,“哎呀!真是可惜了我的烟,只吸了一口。”看着人家俩走了,“得,没戏可看了。”关上窗户,“睡觉。”

第59章 ‘生命的起源’

    郝长锁送童雪回了药房,童雪伸出胳膊露出手腕,指指手腕上的梅花手表看着宋雨道,“半个小时,不多不少,刚刚好。”

    “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小气啊!”宋雨白了她一眼道,一双眼睛在郝长锁与童雪之间转来转去。

    郝长锁趁机赶紧说道,“你们聊,我走了。”再待下去,他家小雪的脸要红的滴血了。

    “我送你。”童雪也赶紧说道,双颊热的发烫,出去送送他,也能降降温。

    “外面冷,你别出来了。”郝长锁摆着手道,话落转身离开,大步流星地走了。

    宋雨看着目送郝长锁离开的童雪,弯腰在她的面前,摆摆手道,“喂!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哦!没看什么?”童雪双颊绯红地背过身佯装整理架子上的药品。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们会独处好长时间呢!”宋雨一副三八兮兮的样子道,“哎!你们聊什么呢?”

    “少打听我们的事。”童雪扭过头来拍了下她的额头道。

    “说吗?”宋雨举手道,“我保证不说出去。”

    童雪满脸的娇羞,也希望与人分享,憋在心里好难受,“你保证不说出去。”

    “向他老人家保证。总行了吧!”宋雨赶紧说道,支棱起耳朵道,“快说,快说。”

    “我们拥抱了。”童雪脸上的笑容如绽开的桃花那般灿烂。

    “啊!”宋雨惊呼地捂着自己的嘴道。

    童雪抬眼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又缓缓地说道,“我们还亲嘴了。”

    “哇……”宋雨震惊地眼睛都瞪的脱窗了,惊叫道,“你……你……他郝伯仁都对你耍*流*氓了!”

    童雪立马捂着她嘴道,“嘘……你小点儿声,怕别人不知道啊!”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在处对象,谈恋爱。”童雪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是这些不是结婚后才能做的。”宋雨迟疑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小雪,你会不会怀孕啊!”

    “怀孕?”童雪低头看看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道,眼睛滴溜溜的转这,“你说,亲嘴会怀孕吗?”

    宋雨合上嘴巴,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不是说,男的跟女的一亲热就会怀孕吗?”童雪揪着自己的麻花辫,眼神顾盼游移地说道,“那亲嘴不就是亲热吗?”低垂的眼底有一丝渴望。

    “哎呀!你说什么呢?小雪。”宋雨急着挥手道,跺着脚道,“你不害臊啊!”

    “那人家不知道,就想找个人问问,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吗?”童雪娇嗔道。

    “你妈不是医生妈?你问她好了。”宋雨建议道。

    童雪摇头如拨浪鼓道,“她要知道了还不气死啊!”

    宋雨看着她的白大褂,突然想起来道,“你不是学医的吗?你不知道小娃娃是怎么造出来的。”

    “我这医生你不知道只是略微培训了一下,现在在药房,天天跟药片打交道,根本没学过这个。”童雪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这事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你差不多,这事谁碰见过呀!”宋雨单手托腮一脸的迷茫道。

    童雪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摸摸宋雨的肚子,吓得宋雨向后一跳,“哎呀!你干嘛呀!”

    童雪瞪大眼睛看着她惊讶地说道,“我的肚子好像没大啊!”

    “你傻啊!虽然不知道小娃娃怎么造出来的,可孕妇见过吧!你见过谁家孕妇肚子一下子鼓起来的。”宋雨双手比划了个大肚。

    “对哦!”童雪傻乎乎地点点头道。

    “看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犯这样的错误呢!”宋雨板着脸数落她道,“没结婚怎么能干这种事,我都不想理你了。”说着背过了身。

    童雪见状呆呆的绞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可并不后悔。慢慢地走过去转到宋雨地前面看着她道,“你不知道......”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

    宋雨闻言好奇地抬眼看着她,眼中一脸的求知,嘴上却道,“那有什么好的啊!”

    童雪低垂着头偷偷瞥了她一眼,羞涩地说道,“就像......”抬起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嘴唇。

    宋雨被她给说的,勾的心里毛毛的,好奇地问道,“哎!你当时没反抗吗?”

    是我亲的他好不好,这么羞人的话当然不能告诉她了,童雪脸热辣辣的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整个人就跟糖似的化了,哪有力气反抗啊!”

    宋雨摇头,怯怯地看着她道,“我不信,你骗人。”

    “真的,我是第一次跟人亲嘴。”童雪立马说道,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我头一次有这种感觉,长这么大了。”

    宋雨闻言羞怯地笑着道,“我一点儿都不明白。”

    童雪噘着嘴,倾身靠向她,小声地说道,“你只有被男人亲了,你才会懂!”

    “呸!说什么呢你。”宋雨啐道,两颊红扑扑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只有被男人亲了才知道。’咦……羞死人了,双手捂着脸。

    “你说我会怀孕吗?”童雪看着自己的小腹道,半天不见回应,抬眼看着满脸春情的宋雨调侃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以后不要跟你说话了。”宋雨娇嗔道。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你说亲嘴到底会不会怀孕啊!”童雪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地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宋雨摇头道,“不过你不好意思问,可以自己找书看呗!”

    “医院里哪有这种书籍啊?”童雪摇摇头道。

    “你家里没有吗?”宋雨提议道,“就是没有怀孕的书籍,也有其他相关书籍看看呗!”

    “谢谢!”童雪抱着她高兴地说道。

    “你知道怎么造小娃娃了也要告诉我啊!”宋雨趁机说道。

    “哎呀!你也想男人喽?”童雪眉目轻闪,看着她戏谑道。

    “不许说。”宋雨使出二指禅挠她的痒痒道,“我这是在虚心学习生命的起源。”

    “这话说的,我不服不行。”童雪笑着躲避着她的二指禅。

    “大晚上的,干什么呢?”路过的医生喊了一嗓子,两人立马老实了,相视一笑,吐吐舌头,宋雨猫着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童雪继续值班。

第60章 你疯了

    丁丰收跟着郝家三口一路走回了招待所。

    郝父看着丁丰收道,“他大伯,早点儿休息,今儿可把大家累坏了,明儿我们再去医院看海杏。”

    “嗯!”丁丰收推开门进了屋,拉开了电灯。

    郝家看灯亮了,起身朝房子尾部走去,大晚上的没有别的事好做,所以也端水洗洗睡了。

    为了省钱,所以一家三口一个屋子,好在部队不缺单人床,有的是地儿睡觉。

    躺在床上的郝银锁,双手反剪头枕在上面瞪着大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回想的都是杏儿姐到他们家,相处的点点滴滴。不但做家务,下地干活,下海捕鱼,编草席……晚上月色明亮的时候,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着,教他读书认字。

    看着杏儿姐如此的辛苦,他也去县里找事做,帮着拉煤上坡的平板车推车,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次才挣一两分钱,后来又去码头扛麻包……

    把自己攒了好久的两毛钱交给杏儿姐,得到的不是表扬,而是杏儿姐质问,“你说你这到底是干啥挣得?你在外面干啥坏事?你必须告诉我,姐啥苦都能受,就是不能让你走了歪路。”

    “姐,你的话我记住了,这钱挣的干净着呢?”他把自己掏苦力挣钱的事说了。

    丁海杏扯开他的衣领,露出了血呼喇喳的肩膀,心疼道,“你个傻小子,干苦力把身子给熬坏了可咋办?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辈子就毁了。以后别去干那个了,你要真想帮姐,咱们在家编草帘子,卖给席厂,也能挣钱。”

    杏儿姐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自从在医院看见杏儿姐那么好的女人哥不要了,退亲了她以后还咋生活,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怎么忍受的了。只要想起这些他的心就疼的纠在一起,痛的无法呼吸。

    在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喜欢杏儿姐,只是碍于嫂子这层身份,他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现在杏儿姐不是自己的嫂子了,他是不是可以……这个想法生成,就如这心里长了草一样,再也按捺不住了。

    蹭的一下掀开被子,看着躺在对面床上的郝家父母道,“爸、妈,睡了吗?”说着跑到门边,拉开了灯绳。

    “你又干啥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郝母一翻身嘟囔道,“快关上灯。”

    “被你烙煎饼,烙的,我还怎么睡?”郝父坐起来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我……爸、妈……”郝银锁满脸通红的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想说啥子?”郝母烦躁的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打着哈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郝银锁看着他们二人,把心一横道,“我想和杏儿结婚。”

    一句话把郝家两口子的的瞌睡虫给吓跑了,砰的一声房门也被郝长锁给踹开了。

    郝长锁可没有心情睡觉,将童雪送了回去,在她的朋友宋雨戏谑眼神中,落荒而逃。

    一路急行军跑回了军营,童雪那边彻底解除后患了,还有银锁这个定时炸弹,所以得串好‘证词’了,别给他露馅儿了。

    可是刚到门口他听见了什么?怒不可遏的一脚踹开了房门,脸色铁青的疾步走到了郝银锁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连声质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们小声点儿。”郝父赶紧趿拉着鞋走过来道,回头看着傻愣愣的郝母道,“你个傻娘们,还不赶紧把门插上,想让别人来看笑话啊!”

    “哦!哦!”郝母也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去把门给关上,并插上。

    他们在家没插过房门,所以来到军营更没插过,军事重地宵小之徒哪儿敢来啊!所以郝长锁踹门并没有多大的声响。

    郝银锁抬头看着他,梗着脖子,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听见是吧!我再说一遍,我说我要娶杏儿为妻。”

    “你疯了。”郝长锁气急败坏地说道,直起身子,胸口剧烈的起伏,转头看向爸、妈道,“爸妈,你们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你们也不管管。”

    郝银锁盘腿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哎!我就奇了怪了,我娶杏儿怎么了?你冒这么大的火干什么?认真说起来,我还替你解决了麻烦了,你不谢我,到来埋怨我,这是何道理?”

    “哥哥不成嫁弟弟,这不行,咱们会成为村里人的笑话的。”郝父摇头不赞成道。

    “爸,这好没道理,怎么哥做陈世美,你们双手赞成,不怕全村的人戳咱们的脊梁骨。我娶杏儿,你怎么就反对。”郝银锁不服气地说道,吊儿郎当地又道,“怎么我哥是亲的,我就是后娘养的不成。”

    怼的郝父是哑口无言,无言以对,也顾不得他没大没小的说话的有语气了。

    “杏儿比你大两岁,不成、不成。”郝母加入反对的行列道。

    “大两岁怎么了?”郝银锁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个道,“妈,你不是还常说: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抱金块;女大三,抱金砖……”

    郝长锁脸色阴沉如锅底,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咱们家是欠海杏的,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还债吧!她嫁进来会报复咱们全家的,甚至会折磨你的。她把对咱们家的怨气全撒在你的身上,你这是娶妻吗?你这是在找罪受!”

    “她怎么折磨我,那是我的事,我愿意给她当牛做马。”郝银锁硬气地非常爷们儿地说道,“我乐意!”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道,“她要是想成为城里人,我就去当兵,她要是想在村里生活,我们就在村里生活。这当兵的名额可是你欠我们的。”

    “你这个二傻子。”郝长锁气地口不择言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为了哥,牺牲后半辈子的幸福。”

    “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根本就不是为了你。”郝银锁嗤笑一声,看着他冷哼道,“从攀高枝儿那一刻起,你那高大的形象在我心里荡然无存了,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清楚我们乡下如何生活的。”食指戳着硬板床道,“今天我就告诉你,自从杏儿姐以我嫂子的身份进到咱们家那天起,我就喜欢她了,我知道她是我嫂子,我不应该喜欢她。”理直气壮地与郝长锁对视。

第61章 各怀鬼胎

    喜欢?喜欢你个头,郝长锁真是又羞又臊的双眼充血的瞪着郝银锁,这没脸没皮地话他也说的出来,真是村儿里出来的,带着一股泥腿子味儿。

    却忘记了自己嘴里还没有来得及该掉的大葱味儿。

    话已经说开了,郝银锁目光坚定地看着郝长锁毫不示弱地继续表白道,“可是我越告诉自己不应该喜欢她,我就对她喜欢的越强烈。”愤怒地握紧拳头伸出食指怒指着他道,“现在你对不起她了,是你对不起她。”又高兴地说道,“我虽然为杏儿姐抱打不平,可是我心里又感到高兴,我觉得一直压在我身上的大石头终于没了。”哈哈大笑道,“我这辈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杏儿姐了。我就喜欢她,我娶她,我疼她一辈子。怎么了?”

    “你……你……?”郝长锁颤抖着手指指着他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爸、妈你们也同意他这个荒唐的想法。”

    “爸!”郝长锁低声喝道。

    “这个……我无法去训斥银锁,在你的事情上,我这当爸的还有一家之主的威严吗?”郝父丧气且无比失落地说道,“儿大不由爹。”

    “妈!”郝长锁又看着郝母说道。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银锁娶了海杏,我们能像丁家交代了。而且你娶的城里媳妇肯定不会回来伺候我们,有海杏在,正好照顾我们老两口,我们日子过的舒心,你也不用操心,这多好两全其美。”郝母越说越兴奋道,看着他们道,“挺好的。”

    郝银锁看着郝长锁的眼神变的幽深,嘴角冷笑一声道,“妈,等我哥结婚了,您可要常去城里住,也要住住这军区大院,享受一下什么是高干的待遇。在咱村里长子赡养老人可是祖辈的规矩。”满脸笑容地看着郝母道,“妈,您也享受城里媳妇伺候你这个农村婆婆感觉,教教她什么是家规。”

    郝长锁闻言脸更加的黑了,然而他现在却不好开口回绝,银锁占着大义,只好等爸、妈来了,再把他们给劝回去。他可不想爸妈再小雪面前,丢人现眼,更不想被小雪给嫌弃了,露怯。

    我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爹娘与家庭呢!

    “咦……”郝母闻言美的脸上笑的满脸如菊花似的,“老头子,想不到临老了,俺还能像旧社会的老太君似的,享那诰命的福。”

    “妈,怎么说话呢?”郝长锁立马黑着脸道,“您这是给家里招灾呢!对新社会不满,还怀念旧社会啊!”

    “就你嘴上没个把门的,你以为在家的炕头上呢!”郝父板着脸训斥道。

    “俺这不是太高兴了。”郝母慌乱地摆着手道,“俺就是想表达俺高兴的意思,俺绝没有你们说的那个意思。谁不知道党是全国人民的大救星,俺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还敢诬蔑呢!”

    “高兴就能随便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郝父斥责道,“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开口,一开口说话就露底儿。”

    郝母忙不迭的答应道,“知道了。”

    被自家男人和儿子数落了一通,郝母吓的瑟瑟发抖都不敢言语了。

    “那银锁的事情你们同意了。”郝长锁不确定地问道,期望他们制止银锁这种疯狂的举动,然而得到的答案是令人沮丧的。

    关键是他已经像童雪坦白了,这会儿对象变弟妹这叫什么事,乱七八糟的?有了,这就更能证明丁海杏的人品不行,爱慕虚荣,知道他抓不住了,就抓住即将当兵的弟弟。

    也只能这么说了,让小雪离丁海杏远点儿,也近不了哪儿去!他们在城里,丁海杏想进城来,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不行的话,银锁新兵连后,把他给支的远远的,这么一想郝长锁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

    郝母高兴地扯着郝父的衣袖道,“这是双喜临门,长锁和银锁这下子都结婚了,来年咱们就抱大胖孙子。”呵呵……乐的她又忘乎所以道,“咱也不用做那丧良心的事了。”

    “丧良心?”郝银锁目光锁住郝母道。

    “妈!”郝长锁恨不得堵着她的嘴。

    郝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这个老婆子,刚训过你了,这嘴又惹祸了。”郝父无奈地说道,“真是屡教不改了。”

    郝母捂着嘴闷声道,“这个……”索性放下手来,破罐子破摔了,“我早点说出来也对,别你说这个,他说这个,弄劈叉了,可就糟了。”

    郝银锁压抑着自己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阴森森地说道,“没有我刚才的要娶杏儿姐,你们打算怎么做?”

    郝家父母和郝长锁彼此看看,看着郝银锁像变了个人似的,都默不作声。

    “说!”郝银锁怒喝道。

    “这有啥子不好说的。”郝母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道,“我们打算把婚期推到过年,回到家将海杏被公安抓进去的事散播出去,有了这样的污点,直接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郝银锁越听攥的拳头越紧,指甲抠在了手心里,滴出了血,简直是怒不可遏,“妈,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杏儿姐有什么错,退婚还不够,还要朝她的身上泼脏水。你们是要逼死她吗?”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们三个道,“爸、妈你们都忘了杏儿姐为我们家付出了多少,她换来的救济粮,给了我们自己躲在厨房吃糠麸,差点儿没噎死自己。家里攒下来的布票,她大年三十不休息熬夜给我们一家做新衣,自己则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舍不得做一件新衣。一颗心全系在我们身上。就因为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郝父、郝母听着郝银锁的话,一脸的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心狠手辣的,环境给了他们作恶的机会。

    郝银锁越想越后怕,越想是越生气,胸中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冲上去一拳打在郝长锁的腹部道,“都是因为你?你混蛋,你丧良心……”

第62章 打作一团

    郝银锁迸发出全身怒气的拳头,力破万钧,打的郝长锁顿时弯下了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困难地说道,“咳咳……你凭什么打我,是你心思龌*龊,居然宵想嫂子,做出这等***,败德之事,你枉为人。原来你跟丁海杏早就勾搭上了,难怪那么简单的就同意了婚期移后。”

    郝银锁闻言被他无耻的语言给气疯了,说他可以,给杏儿姐泼脏水就是不中。

    郝银锁嗷……的一声,朝郝长锁冲了过去,兄弟俩顿时打作一团。

    郝银锁手中的拳头化作铁锤,跟疯了似的,乱拳捶打在郝长锁的身上,闷哼声不断。

    郝长锁一时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又不是铁打的肉身,可真是疼……毕竟自己在部队待几年,擒拿格斗可不是白学的,很快摆脱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开始全力的反攻,这一回不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打的郝银锁没有还手之力。

    兄弟俩聪明的没有朝彼此的脸上招呼,毕竟还要出去见人,脸上青青绿绿的要怎么向人解释。

    他们兄弟俩打的难解难分的,郝母看的是心惊胆颤的,生怕把儿子给打坏了,可咋办!

    臭小子皮糙肉厚的,长锁现在精贵的很!

    郝父的胸中的怒气是直线飙升,大喝一声道,“够了!”

    兄弟俩闻言同时停下了手,视线看向郝父。

    郝父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的起伏,压抑着怒气道,“你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你们可是亲兄弟。”

    “谁跟他是兄弟!”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别过脸道。

    郝母奔过去,扶着郝长锁站起来,坐回了床上道,“儿子,怎么样?被打着哪儿了。”冲着郝银锁就吼道,“他是你大哥,怎么可以对他动手,你还有没有长幼之分。”

    “我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大哥。”郝银锁揉着自己的腹部坐到了床上,大力的喘着粗气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闹够了没有!”郝母走过来一巴掌扇在郝银锁的后脑上,“你大哥也是为了这个家,况且那事不是说说吗?现在不是不用了,你这么吵吵嚷嚷干什么?”

    “爸、妈,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郝银锁怒声道。

    “胡说八道,谁做恶了。”郝母心虚地说道。

    “你就好了,不也是卑鄙的家伙。”郝长锁毫不示弱的讥讽道,为这个家,他抛却自尊,抛弃良心,凭什么受他指责,怎么也轮不到他。

    被他冷嘲热讽的态度,给刺激的郝银锁再次暴怒,腾的一下站起来。

    郝母立刻展开双臂拦着他怒瞪道,“你想干什么?银锁你给我坐下。”

    “妈,你让开,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打的过我。”郝长锁继续火上浇油道,今儿不把这小子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谁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银锁他可是你哥,纵是千般不对,也不该出手打他啊?这脸上顶着伤,明儿怎么出来见人,怎么解释。”郝父赶紧出声道,怕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二小子,真下手打下去。

    目光警告的看着他,“你还想不想娶你杏儿姐了。”

    郝银锁愤然地抬起了手,瞪着眼前这个被他叫了十八年的大哥,最终愤恨地放下了手,“你给我滚!”冲他大吼一声。

    “快走,快走。”郝母催着他道。

    郝长锁不敢置信地看着父母道,“银锁他?”

    “有我们呢!”郝父赶紧说道,“我们会看着他的。”

    郝长锁踉跄的狼狈的出了房门,扶着门框回身又看着郝银锁道,“爸,银锁和海杏的事情,等你们回到村里再说。”现在捅开了,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得先稳住这小子。

    “我晓得。”郝父向他保证道,不会坏了他们的头等大事。

    “你给我滚!”郝银锁气的将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

    郝长锁接住了枕头,放在了门口的床上,还想再说什么?郝父开口道,“走吧,走吧,我心里有数。”

    郝长锁转身离开,郝父看着郝母道,“去,关上门。”

    “哦!”郝母慌里慌张地去关上了房门。

    郝父松开了郝银锁,看着他道。“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郝银锁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爸,你从小教我要老实做人都是骗人的吗?”

    “你已经长大了,看看人家城里人过的什么日子,那才叫人过的日子。咱们的那叫日子吗?真是猪狗不如。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不这么做,你还得一辈子土里刨食,做人总得有些取舍。说我昧良心也好,骂我混蛋也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做的是不对,别人可以说他、骂他,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们。我们不可以骂他。”郝父长叹一声道。

    郝银锁苦笑一声道,“这是牺牲杏儿姐一人,成全我们大家。”

    “别这么说吗?”郝母立马走过来劝道,“你不是要娶她吗?这不皆大欢喜了。”

    “呵呵……”郝银锁嘲讽地看着他们笑了。

    “笑了,笑了,没事了,睡觉。”郝母没心没肺地说道。

    郝父看着他道,“银锁别把现在的大好局面给破坏来了。”语带威胁道,“不然的话,我们是不会同意海杏那丫头进门的。”

    “爸!”郝银锁惊愕地看着他,不敢置信这话从老实忠厚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来一趟城里他们都变的面目全非了,简直和在家里是判若两人。

    其实郝家人没有变,以前是没有机会,只能老实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有心机也就是占点小便宜而已。然而现在有一个跳出农门,改换门庭的机会放在眼前,将人性恶的一面给彻底的释放了出来,就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般。

第63章 交换

    郝银锁极度失望的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时,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狠下心来,“爸、妈,和杏儿姐结婚后,我们就分家。”

    “分个屁。我们老两口还没死呢!你就想分家。”郝母立马不同意,一蹦三高的说道,“他爸你怎么说?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郝父突然说道。

    “他爸,这分了家,谁伺候我们。”郝母着急上火的问道,这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没想到老头子,临了变卦,让美梦碎了。

    “我们没病没灾的,胳膊、腿又能动,哪里用的着海杏伺候。”郝父尽管不甘心,却咬着牙认了道。

    不答应不行啊!父子俩心知肚明,这是交换条件。他这边敢说不同意他和海杏结婚,他那边就敢搅黄了长锁的好事。

    “还有……?”

    郝母蹦起来打断了郝银锁道,“你个不孝子,你还有什么?”

    郝银锁目光清明冷静地说道,“还有就是我当兵后,邮寄回来的钱财、包裹都是我杏儿姐的,你们不得染指。”

    “你个混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媳妇还没进门呢!你就不打算孝顺我们了。”郝母毫不客气地将巴掌打在郝银锁的后背上。

    郝银锁忍着后背上的疼痛,抬眼看着一家之主郝父道,“爸!”

    “同意!”郝父满嘴苦涩的捏着鼻子说道。

    “他爸,你疯了,连这个你都同意。”郝母震惊地都忘了揍他了,瞪着郝父不敢置信地说道,“长锁刚当兵那会儿,津贴可是寄回来一大半的,只是抹去零头,零花而已。”

    谁会嫌钱多啊!况且自己儿子的挣的钱,没道理不先孝敬爹妈,却给儿媳妇的。

    “他的津贴得养他那个小家。”郝父深吸一口看着屋里的郝母说道,“你这种心态不对,孩子大了成家立业,不能全顾大家了。”

    “屁话!我是他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养大,不孝敬我们,只孝敬儿媳妇,天地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郝母当即黑着脸道。

    郝父看着她道,“我跟你说不清!你给我闭嘴。”随即又道,“铜锁、铁锁长大了也能挣工分了,锁儿那丫头也十六,家务事也得做起来,不然将来到婆家啥也不会,可就丢人了。钱和人咱都不缺,你还惦记银锁手里那三核桃俩枣干什么?”凌厉地视线转向郝银锁道,“别得寸进尺。”

    “他爸!”郝母不依道,“咱家得孩子还小呢!哪儿干那么重的活儿。”

    “杏儿姐来咱家的时候也是十六,怎么她里里外外的活干的,铜锁他们就干不的,都是大小伙子了。”郝银锁当场怼过去道,“你心疼自己的孩子,我还心疼杏儿姐呢!”

    “你个王八犊子,老天爷俺咋生了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郝母一屁股坐在床上,拍着大腿,带着特有的乡音一拐仨弯儿地唱道,“俺咋恁命苦啊!”

    “该孝敬爸、妈的不会少。”郝银锁随即表态道。

    “这还差不多。”郝母破涕为笑道,“那你得像你大哥一样,津贴得拿回来一大半。”

    “妈!”郝银锁吃惊地看着她道。

    “孩子妈!”

    “咋了!”郝母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是能养活自己,也就混个饿不死。可铜锁、铁锁、锁儿结婚不需要钱啊!不得给他们攒着。只是土里刨食儿,这辈子就别结婚了。”

    “可银锁把钱都给你了,他们怎么办?”郝父阴沉着脸道。

    “杏儿能干,自己挣呗!”郝母说的好不轻松,理所应当,“这些年长锁的钱,不都是给咱的。”

    郝银锁已经彻底的无语了,怎么进了一趟城,自己的认知遭受了彻底的雷击。耳听着老两口的争执声,心里打定主意,婚后就分家。

    “那性质不一样……”郝父黑着脸说道,跟这老太婆说不轻了,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从头到尾,郝家人都没有想过丁家人不同意咋整?丁海杏不愿意怎么办?一厢情愿的做他的春秋大梦。

    也许在他们心里,被退了亲的丁海杏,那就是婚姻市场的残次品,没人要,他郝家肯让郝银锁娶了,丁家人该感恩戴德的,哪里有丁家人挑剔的份儿。

    郝银锁起身朝外走去,他在待在房间里,非憋死不可。

    “你干什么去?”郝父万分紧张地说道。

    “抽烟!”郝银锁闷哼说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乱说话的。”说着打开门出去,蹲在了门口,从兜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根,叼在了嘴里,又摸出火柴,擦亮,点上香烟。

    使劲儿的吸了一口,“咳咳……”咳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仰望着苍穹的点点繁星,心里是五味陈杂,我果然是郝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最亲近的人下手也毫不手软。

    郝父、郝母看着郝银锁果真蹲在门口闷头抽烟,一动不动的,终于放下心来,一家三口也无心睡觉,哪里还有那个心情。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母坐在床上实在困的不行,时不时的点着头,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郝父看她的样子,果然没心没肺的人最幸福,这样都能睡的着。

    郝父看她脑袋都快低到胸前了,这样下去,脖子可撑不了多久,于是伸手扯扯她道,“醒醒,醒醒,要睡床上睡去。”

    吓得郝母一个激灵惊醒了,看着依然蹲在门口如石像的郝银锁嘟囔道,“银锁,你可不能干傻事,坏了大家的好事。”

    “行了,赶紧睡觉去吧!”郝父苦笑一声道,扶着郝母躺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走到房门口道,“银锁,还不睡觉啊?”

    郝银锁扔掉早已熄灭的烟蒂,起身一个踉跄,蹲了太久,脚都麻了。

    郝父紧张的上前扶着他道,“怎么样?没事吧!”

    郝银锁拂开他的手,踉跄的回到屋内,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蒙上被子,背对着他们。

    郝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苦笑一声,我不想这么做,可是人总得有取舍,儿子等你当了兵就知道在这社会上想要跨越那道‘封锁线’有多难。

    郝父坐在床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感激,你的挺身而出,让长锁的良心好过一些。

    缓缓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这一夜,几多欢喜几多愁,相比于郝家人彻夜难眠。丁家一家三口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64章 枪声

    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升起,窗外星辰寥落,寒风瑟瑟,墨蓝的天幕高深而幽远。

    立冬以后,天亮得就愈发地晚了。

    乡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章翠兰和丁海杏睡饱了后,早早的就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丁海杏就看着章翠兰就神经兮兮的,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丁海杏看着她打趣道,“妈,这么着急想见我爸啊!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去,谁想见他那张老脸了,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好想的。”章翠兰啐道,眼神又瞟向了门口,紧张的直搓手。

    丁海杏歪着脑袋看着她道,“妈,您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怕公安同志,像昨天一样,突然出现把你给带走了。”章翠兰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一愣,随即抓着章翠兰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别担心了。”

    “真的?”章翠兰紧握着她的手道。

    “真的!”丁海杏重重的点头,郑重地说道,“现在才几点啊!六点多,人家还没上班呢!”

    得一句话又把章翠兰刚刚放下的心给提了出来,脸色煞白煞白的。

    “妈,妈,我开玩笑的,您不要当真。”丁海杏吓得赶紧扶着着章翠兰道,心里暗骂自己,知道妈担心自己,还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早知道就……

    此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划破了医院宁静的早晨。

    “什么声音?”吓的章翠兰将丁海杏紧紧的搂在怀里道,“杏儿别怕啊?妈在这里。”然后又问道,“杏儿这是啥声音啊?像是放鞭炮的声音,这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丁海杏紧皱着眉头,这医院怎么会出现枪声呢?紧接着就听见走廊外面吵杂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丁海杏轻轻推开章翠兰绕过她走到门口,打开的了门,从不远处病房中清晰的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我不是特*务,不是特*务。”

    丁海杏和章翠兰站在走廊上,清晰的听到不远处病房内传来的声音。

    由于一大早,大家还都在睡梦中,所以两边的病房都紧闭着房门,走廊上空空荡荡的。

    “我怀疑你谋害军官。”战常胜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道。

    章翠兰紧紧抱着闺女的胳膊小声地说道,“是战团长的声音。”满脸尽是疑惑道,“这一大早的他怎么在医院。”

    “我也不知道。”丁海杏压低声音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章翠兰反而不再害怕了,拉着丁海杏傻大胆的走了过去。

    “表哥,表哥。是我、是我。”跌坐在地上吓的花容失色的女人拼命的高喊道。

    “我妈是个孤儿,人也去世多年了,哪来的兄弟姐妹,更没有什么狗屁表妹。”战常胜坐在床上厌恶地看着脚底下的女人,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冷森森地说道。

    他声音很冷,冷到让人毛骨悚然。

    “我……我……”她指着自己道,“表哥,是我,我是朱兰英……”

    战常胜表情冰冷,声音更冷,“给我滚,不然的话下一枪不知道打在……”抬了抬眉头,嘴角边勾起抹骇人的笑意,冰寒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如刀子般闪着寒光,片片凌迟着对方。

    黑洞洞的枪口更是恶意地从头指到尾,又从尾指到头。

    吓得她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叫嚣道,“战常胜你这个疯子,鬼才要嫁给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把这个事告诉姑姑、姑父……”

    “砰……”的一声,这一枪打在了她的脚底下,冒起了烟,“去吧!我等着。”战常胜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腿上,英俊硬朗的面孔却带着笑容,态度却极其轻蔑,语气中更是透着挑衅。

    丁海杏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她清晰的捕捉到了,他是真想杀人,是什么让他想杀人,她无从得知,别人的事她也无意探究。

    “啊?”朱兰英真正感觉到了那排山倒海的杀气,给吓的当场尿失禁了。他是真的想杀死自己,不是说说而已。

    章翠兰也被吓的惊声尖叫,那高八度的声音让丁海杏感觉耳膜都被刺穿了,她揽着章翠兰的肩膀道,“妈,妈,没事,没事,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战常胜面无表情的挽了个枪花,将手枪塞在的枕头下面。冰冷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门口,那名女子狼狈爬在地上,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闲事莫管!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别殃及池鱼了。

    丁海杏冷漠的扶着章翠兰转身,可章翠兰被吓傻了,全身的重量倒在丁海杏的身上,自然弄出了声响。

    惊醒了沉思中的战常胜,他眯起双眼,冰冷且凌厉如锋的视线射向丁海杏。

    这就很尴尬了,丁海杏干笑着,干巴巴地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们路过,路过,上厕所。”丁海杏直接背着章翠兰朝病房走去。

    “方向错了,厕所在那边?”战常胜恍若无事的指着厕所的方向,不过回答他的只有空气。

    战常胜自然也认出了丁海杏,轻挑眉峰,支起一条腿,单臂搭在膝盖上,有意思?昨儿在派出所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眸中惊慌失措,身体更是瑟瑟发抖。今儿遇见这种场面那双水灵的眸子里,一改从前的怯懦畏缩,如此的平静,还有跟他说话,他知道自己盛怒中的样子男人都给吓趴了,她居然……真是有意思?跟昨儿简直判若两人。

    战常胜造成的声响太大,惊动了护士站和值班医生郑芸,她们跑了过来,看着被吓傻的瘫软在地的女人。

    “朱兰英!”郑芸自然认得,赶紧让护士将人抬走了,抬脚进了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怒火中烧的看着他道,“说吧!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动枪了,朝群众开枪,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罪行,你想上军*事*法*庭啊!”

    “谁说我朝群众开枪了,我是朝敌*特开枪。”战常胜吊儿郎当地不急不缓说道。

    “你少给我装傻充愣,你会不知道她是谁?”郑芸看着他毫不在意,玩世不恭地样子,火气腾的一下窜上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的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生气的对象不是战常胜,而是他那不靠谱的家人,天天折腾个没玩没了的。

第65章 病发

    “知道啊!可是我说过,我朝敌特开枪。一大早悄然进我的病房,不是意图不轨还是什么?我吃了感冒药,产生幻觉不可以吗?”战常胜努着嘴痞里痞气地说道,“她能奈我何?”

    郑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即便你的借口让你过关,但事件产生的恶劣影响,也会影响你日后升迁。”一脸担心地看着他道,“她也会找种种借口证明你失去理智,根本不适合在部队带兵。”

    “姐,你以为没有这件事,我的升迁就不会影响吗?”战常胜一脸凝重地看着她道。

    “唉……”郑芸闻言重重一叹道,“真应了那句老话:有后妈就有后爹!”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没见过如此这般对待前妻的孩子的,表面上装的贤惠,一视同仁,转过脸就苛待孩子,想出来的办法真是闻所未闻!小时候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看不惯,这小子不知道早饿死几回了,十几岁的孩子,就扛起枪只为了能活下去,不然这么年轻怎么能到团长的位置,那都是拿命换回来的。

    “我从来就没有爹!他不配。”战常胜盘腿坐在床上,眸底凝结成冰霜,手指有规律的敲击膝盖。

    战常胜因为职业使然,睡觉浅更是枪不离身,一丁点风吹草动就惊醒了。当看见偷摸溜进来的女人是谁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开枪了。

    来者是谁?不就是后妈给他找的对象,她的内侄女。一个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和她一样的蛇蝎女人,还真是不死心,一再拒绝,听不懂人话是吧!那这次就用实际行动,这次吓不着她也会吓着她的内侄女。这一次我看他们还想怎么样?

    嫁给我?看她们有胆没有。

    “既然醒了,洗漱一下吃饭,吃完饭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郑芸无可奈何地说道。

    很心疼他,却也疏不间亲,在这件事上只有他自己,谁也帮不上忙。

    “吃饭?”战常胜眼前一亮道,“我要吃馄饨,包子。”

    “你真当这是食堂啊!任你挑选。”郑芸好笑地说道。

    “我不管,我是病号。”战常胜耍无赖道,“你都说了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不吃饱了怎么了应付。”

    “好好,我让食堂给你做。”郑芸答应道。

    “我要吃两碗。”战常胜手指比划了个二。

    “你吃得了那么多吗?”郑芸看着他道,“不训练,吃那么多干什么?浪费。”

    “郑姐,你这是虐待病号,我找你家那位打你小报告。”战常胜痞痞地说道。

    “好啊!你去告?”郑芸伸手请道。

    战常胜双手抱拳,求饶道,“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夫妻一体,我昏了头了才说胡话。”正色道,“好吧!我刚才吓着人家了,送一碗馄饨给她们压压惊!”

    “谁啊?”郑芸好奇道,让他这么大方,虽然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那是肉蛋干部。尤其眼前这位现在还有时在一线作战,这补贴就更多了。

    家庭负担又轻,不用上养老,只需要养红缨这个女儿,所以还真不缺这口吃的。

    “就是昨儿那个丁海杏同志,乡下人起的早,所以刚才的事情被他们撞见了。”战常胜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郑芸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赶紧洗漱去。”说着离开了病房。

    郑芸一离开病房,战常胜终于卸下了伪装,该死又来了?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脑袋,双手抱着欲炸开的头,他喘着粗气跪在床上,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声。额头迅速渗出豆大般的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橄榄绿色的被子上印出了许多圆印……

    头疼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的剧烈,一定是被刚才的事情给刺激的。

    这是在朝作战留下的军功章其中之一,虽然脑子的弹片被及时的取出,可留下了后遗症,受到刺激与紧张的时候就会发病。

    战常胜苦笑一声,仔细算来发病多数跟那个家有关,疼的他一头磕在病床上,眼珠像是要爆出眼眶,血丝交错,瞳孔无光。他双手青筋暴起,用力抓头,希望能减轻疼痛。

    终归是徒劳的,他脑门充塞着寒意,像是一把利刃,直插脑门,疼痛的让他脸部痉挛,双颊发紫,痛苦死死的要紧嘴唇,泛起铁锈,铁铮铮的汉子,这一刻希望死亡之神早点降临,好快点收走他的生命和痛觉,早点结束这一切,不想再承受这种能令心神如铁的人,都会魂飞魄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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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海杏背着章翠兰呼哧带喘的进了病房,将她放在了病床上,“呼!走这么一点儿路,就累死我了。”抬头擦擦额头上的汗。

    章翠兰听见她的说话声音,回过神来,“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拍着胸脯心有余悸,“我还真以为他要开枪打死那个女人呢!那眼睛冷的能冻死个人儿,跟咱说话时的神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呼……”章翠兰长出一口气道,“幸好不是对咱。”

    “妈,听这意思您不是怕他啊?”丁海杏诧异地问道。

    “你这话问的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他?无冤无仇的。”章翠兰抬眼看着她道,“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是警察叔叔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丁海杏实话实说道。

    “那也是因为有他在公安同志才公正廉明的。”章翠兰想起老头子当时说的话,“我们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可怕他们为立功,草率办案。”

    丁海杏点点头,这点倒认同。

    “你这丫头,真没良心,人家可是两次把你从那坏蛋手里给救出来。”章翠兰伸手戳着她的脑门道。

    “可是男人拿枪打女人总不太好吧!”丁海杏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那是那女人该打。”章翠兰直截了当地说道。

    得!在丁妈简单的头脑中,战常胜那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他所在的一切都是对的,走路摔倒,那是路的不对。

第66章 爱之也恨之

    “我还以为您被他给吓住了。”丁海杏好笑地说道,坐在了她旁边道,“刚才是谁软成一团泥了。”

    “咳咳……”章翠兰感慨的咳了两声,“那是妈没见过大场面,一时间被吓住了。”

    “呵呵……”丁海杏闻言打趣道,“没见过大场面?我可听我爸说过,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您拿着手榴弹,拉开保险栓,就扔出去了。这点小场面能吓着你!”

    “当时吓的腿都软了。”章翠兰想起往事笑道,“那个时候也是傻大胆儿。”

    当年是替游击队给八路军送消息,手枪不会用的,所以游击队就给了她一个地瓜防身用,没想到被伪军狗腿子给盯上了,她当时慌里慌张的就把地瓜拉开保险栓给扔出去了,将人给炸了稀巴烂。

    “不错,不错,您还记得拉保险栓,再扔出去。”丁海杏笑嘻嘻地说道。

    “还真有没拉开保险栓直接把手榴弹给扔了出去,结果又被敌人给扔回来的,又慌张的给扔回去了。”章翠兰想起那些游击队说新兵蛋子的笑话道。

    母女俩笑做一团,“咚咚……”敲门声响起,章翠兰站起来脚底发软,又歪到了床上。

    “妈,妈别动,我去开门。”丁海杏连忙起身说道,朝房门走去。

    “这一大早的谁来了。”章翠兰看着病房门道。

    丁海杏打开木门,有些意外道,“郑医生。”还不到查房时间,看着她手里的托盘,肉包子,“这……”

    “你们的早餐。”郑芸脸上挂着温婉地笑意道,“是隔壁让我送来的,早上把你们吓坏了吧!”

    丁海杏微微嗅嗅鼻子这是馄饨的味道,笑容越发的灿烂,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身体却很诚实的伸手接过了托盘。

    “应该的。”郑芸将托盘递给她道,“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打扰你们休息了。”转移话题道,“你的嗓子好了很多。”

    “对啊,对啊!”丁海杏笑着说道,“是您开的药很管用,我感觉嗓子好多了。”

    “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查房的时候,我们再详谈。”郑芸笑着说道。

    章翠兰就跑过来叫着刚要离开的郑芸道,“郑医生,郑医生。”

    郑芸转过身来,神色如常地问道,“有事?”眼神里有一丝警惕与戒备。

    “妈!您别打扰郑医生工作。”丁海杏担心地看着丁妈道,她也怕丁妈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打听别人的**,会引起别人反感的。

    “我就想问一下战同志怎么住院了?是生病了吗?严重吗?”章翠兰着急慌忙地问道。

    郑芸笑着说道,“你口中的战同志,前儿淋了点雨,着凉感冒了,没什么大碍。”

    “哦!”章翠兰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定是前儿救我家丫头淋了雨了。”

    郑芸闻言黑眸闪了闪问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章翠兰摇头道,突然又道,“让战同志好好的养病。”

    “多谢关心。”郑芸笑着离开,推门进了战常胜的病房。

    此时的战常胜已经熬过了呕出灵魂的头疼,跟没事人似的做在病床上,一口包子、一口馄饨的吃的喷香。

    战常胜看见她进来,立马指着病床前额椅子道,“郑姐,坐!”继而又道,“怎么样?她们被吓坏了吗?”

    “什么吗?人家一句也没提早上的事,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住院了。”郑芸微微一笑,称赞道,“这家人还挺知情识趣。”一抬眼看着没心没肺的战常胜吃的唏哩呼噜的,顿时这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想好对策了没有。”

    战常胜咧嘴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能拿我怎么办?背处分的话,老子背的还少嘛!”眼神沉静,不见一丝慌乱。

    郑芸无语的微微摇头,这小子背的处分与他的战功成正比,真是让人爱之也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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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郑芸与战常胜商量对策的时候,丁海杏端着托盘转身,脚勾着门,关上了房门。

    “你端的什么?”章翠兰揉揉眼睛,如饿狼一般冒着绿光又道,“杏儿,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想看见肉包子了。”

    “妈,您没眼花,不仅有肉包子,还有馄饨。”丁海杏乐开了花道。

    “真的吗?”章翠兰不敢置信道,“谁这么好心,不会是送错了吧!”

    “郑医生亲自送来的。”丁海杏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道,拿着大茶缸道,“看看这么一大海碗,绝对够我们俩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让她破费呢?”章翠兰狠狠心道,“杏儿咱还是送回去吧!”刚才记挂着战同志的事情,都没注意郑医生端着东西过来。

    章翠兰也知道杏儿的身体需要补补,别说这细粮了,她们已经两年没尝过肉的滋味儿了,可是无功不受禄啊!

    “妈这是隔壁送来给我们压惊的,为啥要送回去。”丁海杏不同意道,“放心吧!妈您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我有钱和粮票,一会儿咱给他送过去,咱不占他的便宜。”说着从兜里掏出粮票和钞票。

    “你哪来的?”章翠兰好奇地问道。

    “这是长锁给的,让我好好补补身子。”为了让丁妈吃的心安理得,丁海杏违心地又道,“这是他孝敬您的,您就安心的吃,咱别跟自个身体过不去。”

    “那咱就吃。”章翠兰砸吧着嘴道。

    “当然了。”丁海杏将馄饨倒进了大茶缸里。

    章翠兰小心的叮嘱道,“哎!你小心儿点,别洒了,洒了多可惜啊!”

    “妈,您看一点没洒。”丁海杏将茶缸端给她道,“快吃。”

    章翠兰端着茶缸叹声道,“这样不好吧!就咱俩吃,你爸和你郝叔、郝婶和银锁咋办?”

    “妈这是他背着父母孝敬你的,您要是不吃,不白白浪费他的心意了。”丁海杏劝说道。

    真特么的憋屈,吃个东西都这么纠结。

    “那你爸呢?”章翠兰又说道。

    丁海杏端着搪瓷大碗,刚要喝,闻言又停下嘴道,“这样,肉包子留给我爸,咱把馄饨吃了总行了吧!”

第67章 调走

    “还有你哥和你弟呢!几年了都没吃过白面和肉了。”章翠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了来道。

    这吃碗馄饨咋就这么难呢!丁海杏能理解,现在的日子太艰难了。

    “妈,别哭了,别哭。等回来日子好了咱天天吃肉蛋饺子,吃一碗,扔一碗都成。”丁海杏笑着说道。

    “糟践粮食,扔一碗,看你爸不拿着笤帚疙瘩揍你。”章翠兰破涕为笑道。

    “咱不扔,咱送一碗不得了。”丁海杏立马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章翠兰点头说道。

    丁海杏黑眸轻转,攻心道,“妈,赶紧吃,别等着他们来了,看见了,想吃都不好意思了。这肉包子够大,咱留给他们分着得了。”

    章翠兰想了想,叹息道,“也只有这样了。”

    一人端着碗,一人端着茶缸唏哩呼噜的将馄饨喝了个精光。

    “多久没尝到肉味儿了。”章翠兰砸吧着嘴道,“好了,你在这儿歇会儿,妈去把碗刷一下。”

    “嗯!”丁海杏简单地应道。

    章翠兰拿着茶缸和碗出去,很快就洗干净回来了。

    “杏儿记得吃药。”章翠兰说着提起暖**倒了热水,突然感慨道,“当官就是好啊!咱啃树皮,挖野菜的,你看看人家吃的馄饨、肉包子。”

    “妈,那也是人家拿命换来的,该得的。”丁海杏中肯地说道。

    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就感觉的出来,那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不过“特供”在种花由来已久,封建社会各个朝代都有特供的规定,不同身份不同等级的人享受不同的特供。特供些什么,数量多少,不是按需要量确定,而是根据身份、地位确定。

    所以这么多人挤破了头朝上爬,也不是没有原因。

    “我闺女好歹有盼头了。”章翠兰抓着她的手,满脸笑容道,“杏儿告诉妈,昨儿跟长锁说了那么久,这婚期订下来了没。”

    “妈,我喝药。”丁海杏借故将这个话题躲了过去得仔细想想说服她那个固执的老爸。

    当然最好是速战速决,可是现在住院,被‘牢头’老妈看着,有动作也施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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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下房门被踹开,于秋实接到电话,一路飙到病床前,“兔崽子,你没事吧!”

    战常胜闻言胸中一暖,懒洋洋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们。”

    “说吧!怎么回事?”于秋实黑着脸道,“他们说你疯了,对你的表妹开枪。”

    郑芸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于秋实火冒三丈,食指戳着战常胜的脑门道,“你有多少手段可以把那个女的扔出去,干嘛!非用这个最笨的办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你的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灭亡,鼠目寸光。亏你还是战斗英雄呢!就这计策。”鄙视地看着他,“人在医院还跟我惹事!一天都不安生。”

    “别戳了,脑门都快让你给戳烂了。”郑芸赶紧拦着他的手道。

    “你的名声如果和你在战场上嗷嗷叫的名声成正比就好了。”于秋实感觉自己的头发又白了。

    “这不是一劳永逸。”战常胜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罚我又如何,大不了我养猪去,依然能为部队继续做贡献。”

    “你可真看得开。”于秋实苦笑一声道,“你这样搞臭自己的名声,以后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嫁你啊!”

    “我都说了不娶了,我跟红缨,我们父女俩一起过日子不行吗?”战常胜摆摆手道,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两个道,“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件正事找你们商量。”

    “什么事?这么严肃。”于秋实拉过郑芸递来的椅子坐下道。

    “我想调走。”战常胜掌心覆上自己的胳膊,轻轻揉捏着,幽黑的双眸,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调走也好,省得那一天我真怕你们父子拔枪相向。”于秋实尽管不舍也知道这是上上策,“对了你打算去哪儿,我老哥哥们帮忙。”

    “我打算去海军。”战常胜勾起嘴角,沉声道。

    “咳咳……”于秋实惊讶地直咳嗽,手搭在战常胜的额头上道,“脑袋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我们是陆军,最强的军队,你居然转海军,就海军那几个小舢板,你去干什么?划船!人家是机械,不用木浆的。对了你晕船不?”

    战常胜默然无语,不过心里打定主意了。

    “你说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于秋实站起来踱着步,着急上火,真怕他想不开道。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去也不是没用的,很有前途的好不好。”战常胜看着焦躁的如老母鸡似的于秋实,心中很感动,正色道,“我们不能只发展陆军,想要不被人欺负,不能单脚跳,得双脚走路,不!得三驾马车并进。”

    “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们的家底薄,海军和空军真的很弱,你现在去,相当于垦荒的老黄牛。”于秋实着实心疼道,让他就这么放弃大好前途,走了也好,有那么个爹压着,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好过,走了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总得有人去做吧!而且现在的条件可比解放的时候要好的多了,前辈们才是垦荒的老黄牛。”战常胜非常看得开道,“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唉……”于秋实重重一叹,很舍不得他,却在心里盘算在海军哪里是否有说的上话的。

    海军想当年也陆军转过去的,扒拉扒拉总有认识的,他不认识了,那些老哥哥们七拐八拐的也能连上了。

    战常胜不知道已经说服了于秋实,见他默不作声,还以为他不同意,继续游说道,“假入当年我们有强大的海军,哪还会让老蒋跑到弯弯得意。如果我们有强大的海军,就不会让美洲鹰的军舰在我们的海防线上来去自如,看着干着急。”嘿嘿一笑,眯着眼睛一脸迷醉地说道,“如果不是年龄大了,身上的还残留着军功章,我都想转空军,开飞机多威风呢!”

    “那能一样吗?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于秋实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想清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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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俏媳妇介绍:
前世遭人恋人算计,含冤入狱二十载,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变故的那一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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