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欲盖弥彰
秦长青醉酒了。
被大唐两个老流氓灌的不省人事。
但胜在秦侯爷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不需要自己做事。
次日政务，李义府来了。
传来的消息也很简单，道昭行动了。在一家酒楼里面，和萧良娣见面了。
没有人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只知道在酒楼的雅间里面呆了足足半小时，这才匆匆的离开。
那个女人的习惯性动作和身材，以及最后去的目的地，李义府都可以很确定，女人是萧良娣。
秦长青的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义府，我知道你有办法弄死萧良娣，但咱们不能那么做。毕竟涉及到了后宫，咱们要避嫌。哪怕是皇帝的家人也要避嫌！”
“可放虎归山……”
“权利是很诱人的，但是权利也会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秦长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萧良娣可不是什么寄人篱下的主儿，后宫里面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做皇后。寄人篱下，不是萧良娣认可的。道昭找她，肯定是能给他带去什么不一样的功绩，甚至是她必须要拿到的功绩。”
“老李啊，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抽空你去趟小清河，就说仓库失窃，火药丢失。但是消息散发出去之后，你就带着京兆府的人，把消息给压下去。对外宣称没有这件事，一定要做的欲盖弥彰的模样。”
“你不是派人在道昭的木鱼里面放火药了吗？把道昭干掉，木鱼里的火药不要动，等长安县衙查案的时候，在砸烂了木鱼。咱们所表现的，就是要把这件事给强制性的压下去。”
“可那不等于……”李义府话说了一半，突然不做声了，“侯爷，高明！”
“我那徒弟，可不是花瓶摆件，咱们就用这件事给小武立立威！”
诚如秦长青所说，在第二天萧良娣和道昭又见面了。这次是在一处寺庙的禅房，依旧是聊了半个时辰左右，萧良娣才离开。
这次李义府的人看得十分清楚，萧良娣收了道昭的礼物，是两个硕大的东珠。
就在当天夜里，军械研发司的仓库，响锣阵阵，大喊抓贼。
有好事者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军械研发司的新式火药样本丢了。
急促的铜锣声，开始在整个长安城蔓延，很多人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里应外合。
第二天一早，李义府带着京兆府的衙役们，冲进了军械研发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军械研发司发布了一纸公文，表示军械研发司什么都没丢，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
一夜之间，漫天的谣言，就被李义府用雷霆手段给压了下去。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相信，军械研发司肯定是丢东西了。
李世民不是昏庸的皇帝，从李治淡定的表情里面就看得出来，这件事估摸着和李治有关系。
唉，女人啊！
老李叹了一口气，可很快，老李扪心自问了一下，别人要是欺负观音婢呢？
答案是十分简单粗暴有效的：敢欺负观音婢，朕灭他九族！
所以呢，这件事老李和太子李治权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了。
案子结束了，可红帐子里面出了大事。
道昭死了，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俗称马上风！
再怎么说也是遣唐使，长安县衙还是十分重视的，经过了详细的“排查”，确定了道昭就是死于马上风，但好巧不巧的道昭的木鱼被人砸烂了，里面是一截小竹筒，打开之后赫然的发现，里面居然是大唐至宝黑火药。
东宫太子府。
萧良娣稳坐在书案前，帮着李治批阅奏疏。
对于自己的智谋和才能，萧良娣还是十分自信的，再加上王婵现在一门心思的哄孩子李忠，她也是大权在握，在李治面前说话的分量也越来越足。
但是，萧良娣还是不满足，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良娣，在她上面还有一座大山：太子妃王婵！
所以，一个人的时候，萧良娣就在琢磨，在废掉了小武之后，怎么扳倒王婵，她做大唐的皇后。
反观小武妹妹，自打李治册封太子之后，小武妹妹就低调的多了，一直居住在晋王府，平日里深居浅出，生怕得罪了王婵和萧良娣。
小武过得很累，但每次李治回来晋王府的时候，她又觉得快乐充实。
看李治会上瘾，至少小武每次看李治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萧良娣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了后妃的威仪，一名丫鬟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萧良娣一立眉，吓得丫鬟畏首畏尾。
“说吧，什么事儿！”萧良娣淡定的开口。
“军械研发司丢了火药，可京兆府用雷霆手段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另外还有一件是很巧，道昭死了，在他的木鱼里面，发现了丢失的黑火药……”
“完了！”
萧良娣全身颤抖脸色惨白，“确定吗？道昭是被人杀的？”
“确定，道昭是中了马上风……”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不是凑巧，是针对我的……”萧良娣沉思了许久，突然眼睛一亮，“快，备车，备足了礼物，咱们回晋王府！”
晋王府！
小武妹妹正在品酒，是汾阳县竹叶青酒厂，生产的第一锅竹叶青酒。
一经产出，苟利国就让人快马送来京城，让小武妹妹指点一二，看看还有哪些不足之处，酒厂好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
小武妹妹专门找了二花，给她做了糕点、果脯和肉脯，就着竹叶青也是一种享受。
就在这时候后，有丫鬟禀报，“夫人，良娣娘娘来了，说是要求见您！”
“求见？这里也是她家何来求见一说？”小武轻轻放下酒杯，眼角闪烁一抹阴冷，“让她去后院等着！”
“这……”
“让我说第二次吗？”小武声音低沉，“让她去后院等着，就说我正在吃酒，现在没工夫见她！”
“是，夫人！”
丫鬟离开之后见到了萧良娣，萧良娣气的火冒三丈，但愣是对小武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委曲求全的去了后院。
小武妹妹故意避开了午饭时间，把萧良娣饿了一中午，这才莲步轻移，来到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贪婪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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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宫里住着可算是习惯？”
小武妹妹醉眼迷离，“这里也是你的家，回家还带那么贵重的礼物，有点不像你的做派呢！”
“你……”萧良娣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为难你了吗？我就是想努力的活下去罢了。”小武用手缓缓敲着桌子，“我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但是我很习惯住在晋王府，习惯住在平西侯爷府。因为这两个地方，让我感觉安全温暖！我没啥太大的野心，就是想安安心心过我自己的小日子，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有点瞧不起人呢？”
“我不争，不代表我不想争！”小武妹妹冷眼看着萧良娣，“我想争的话，你早就是是个死人了。你们萧家全族早就流放了！”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萧良娣就感觉小武的目光像是一柄利箭，瞬间洞穿了她的一切，更像是看穿了她的一切。
“萧良娣，你所图的，是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执掌后宫罢了。”
话说到这，萧良娣沉默无语了。
“你有没有想过，做到那个位置上有多难？”小武叹了一口气，“只会比你想的更难！”
“王婵不仅是太子妃，他身后还有太原王家，乃至整个关陇豪门的影子，你们萧家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太原王家抗衡吗？”
“从你联合王婵打压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之后宫是人吃人的地方，你认为我垮了你就好过了？到时候你练一个靠山都没有了，一个疏忽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失足坠井。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在后宫没有任何活下去的保障，你更没有把王婵取而代之的能力。”
萧良娣就在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插。
小武说的这些她都考虑过，也想过这条路很不好走，想撼动王婵的地位，何其难？
但是在绝对权势面前，当一个妃子是万万不能，不想当皇后的妃子不是一个合格的妃子。
也就在这一瞬间，萧良娣浑身发凉，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看来，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小武妹妹抿抿嘴，“我本来想把你搞成一个人彘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恩师说过一句话，你这样的女人不配让我动脑筋！你不光脑残，你还缺心眼！”
萧良娣全身一怔，“我……我……”
“为善和恩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萧家别给他们俩添乱就好了。至于咱们之间是敌人还是暂时的朋友，你自己选。记住，你对我的敌意，完全来自于你内心的嫉妒罢了。我可以告诉你，至少在未来十年之内，我不会对你动手，如果我真对你动手……就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萧家全族！”
“你就不怕放虎归山，你就不怕我的将来凌驾你之上？”犹豫再三，萧良娣开口。
“你配吗？”小武妹妹云淡风轻，“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翻不了天！权势、平安，你只能选择一项！”
…………
窥视，贪婪的窥视。
至少现在钰萱公主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在窥视秦侯爷的美色。
一想起来把秦侯爷绑在榻上，尽情的蹂躏充满阳刚之气的身躯，钰萱公主就感觉体内一股火焰呼呼的向上蹿，那种美妙的感觉简直舒爽到了骨子里。
她喜欢秦侯爷挣扎，是那种半推半就的适当性的挣扎。
是夜，钰萱公主急匆匆的拜别长孙皇后离开了立正殿，来到了侯爷府，轻轻推开秦侯爷的房门。
“谁？”
秦侯爷猛然惊醒，手里早就抄起来掌心驽和火枪，只要对方一有异动，随时将其击毙。
“我……”
钰萱公主的声音中带着羞涩了，咕咚吞咽了一口唾沫，几步上前，捂住了秦长青的嘴巴，秦长青一愣神，就感觉火焰瞬间燃烧起来，谁说水火不相容？
…………
坐在马车里面，秦府尹没精打采。
“男人啊，就应该保养身体，纵欲过度不是什么好事儿。”
秦侯爷低声呢喃了一下，“瘸叔，那个谁……去京兆府找我有事？”
“就是那个什么小王子烨张狂，说是还想买自行车！”
“还买自行车？”秦长青一愣，“他这次买自行车做什么？”
“好像还是组建什么自行车队，这次的要求有点好，搞得像是杂技团的一样！”
“哦。”秦长青点点头，“那就宰他一笔。对了，派人去追老路，让老路再打劫象雄国的商队一次。”
烨张狂还是那个烨张狂，十分牛逼，瞧不起任何人的烨张狂。
他确实做到了，做到了一辆自行车上面承载十人，也做到了一边骑自行车一边舞动枪棒。但是，他还觉得少了一点东西，那就是防御，但是象雄国的技术，不能给自行车做防护，所以这一次，他又来找秦长青了，目的只有一个，在购买自行车的时候，让秦长青给他加上防御。
秦长青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走进了京兆府。
“参见侯爷！”烨张狂看到了秦长青，急忙躬身施礼。
“你带了多少钱？”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烨张狂，“和本侯做生意，可是金币现付，概不赊欠！”
“十万金币，我现付！”
秦长青默默的盘算了一番，“你说的防护，用铁质的肯定不行哒。这样吧，军械研发司新研制了藤甲……藤甲你知道吧？就是那种拆下来放在水里，能当竹筏用的那种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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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试射火炮
“还望侯爷明示！”烨张狂来了精神。
藤甲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藤编而成的铠甲。和金属铠甲相比，具有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等特点。
防护部位以头部和上身为主，多和盾并用，以防护身体其他部位。藤甲的制作方法是，把藤入水浸泡半月，却出晾晒三日之干，然后油浸一周岁再取出来晒干，最后涂以桐油编制而成，缺点是怕火易燃。
藤甲深受一些南方少数民族部落的喜爱，诸葛亮出征南蛮时，遇上南蛮孟获的兀突骨率领的藤甲兵，抓住油浸藤甲的这一致命弱点，诱敌与山谷，采用火攻，终于大胜藤甲兵。
“藤甲这东西水火不侵，重要的便宜皮实……普通的弓弩都不能伤他分毫！”秦长青随即压低了声音，“我和你讲啊，那玩意都能挡住一次火枪的攻击……”
“这么厉害？”烨张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有没有什么短板？”
“有，制作不易，但是你放心，这玩意儿水火不侵的……只要你不硬钢，使用寿命在三年以上。”
“那……”烨张狂有些怀疑，很想问问，你秦侯爷会这么好心，卖我这么尖端的东西？
“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你去鸿胪寺打听打听，外使们哪个不说我秦侯爷义薄云天？你买不买？不买算了，很多人排队等着呢……”
“买，我买！”烨张狂掏出来一沓钱票，“侯爷，这是十万金币的钱票，当做定金，我这次共计预定一万辆加防护的自行车！”
秦长青瞥了一眼钱票，小心的收了起来。
“走吧，看在钱的面子上，带你去转转！”秦长青顿了顿，“新鲜的好玩意儿！”
临行前，秦长青找来单鹰，递给单鹰一张纸条，里面是写给路东衍的，大概意思就是遇到了带藤甲的自行车，弓箭射不透的话，不要慌不要乱，用火攻，烧死他们狗曰的。
至于所谓的损不损阳寿的问题，和秦侯爷有啥关系？那是吐蕃烧的，又不是他秦侯爷烧的，就算是折寿也是折他喵的松赞干布和路东家族的寿。
轰！轰！轰！
越接近小清河封地，爆炸声就越清晰，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
烨张狂知道大唐有火炮这种武器，但是当年他来长安的时候，似乎火炮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进入小清河地界，立刻出来一队禁军，拦住了秦长青等人的去路，这里守卫极其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是大活人了，就是一直苍蝇蚊子，都别想飞进去。
秦长青拿出来腰牌，这里的军卒全都是认牌不认人，没有特定的腰牌，任何人都不得擅闯小清河封地。或许是除了皇城之外，小清河就是全大唐最安全的地方了。
柱子成熟了许多，脸色也更加黝黑了，对着其中一个工部的工匠就是一脚，“密封你？后堂炮漏气了，能打的远吗？融化了重新做！记住了，你一时的糊弄，直接影响战场局势，炸膛了伤的是自家人。如果打的不远，还叫什么火力覆盖？一百丈和五十丈差别有多大，你不懂吗？”
看见秦长青来了，柱子立刻变换了一副嘴脸，咧开嘴对着秦长青傻笑，“哥，你来了！”
“怎么样了？”秦长青问。
柱子扫了一眼烨张狂没有说话。
“无妨，就是带小王子过来看看。”
“哦。”柱子略微沉思了一下，“残留还是多，以前是打一炮擦一下炮筒，现在不一样了，三炮左右擦一次！”
“这里有六门炮？”秦长青扫了一眼，“来一次齐射，给小王子开开眼！”
“好嘞！”
柱子一转身，拿起手里的令旗，“装弹！调整角度，目标距离五十丈，齐射！”
炮手们各司其职，当引线点燃的一瞬间，炮声轰鸣，五十丈外，所有的木靶全都被炸的稀巴烂。
烨张狂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火炮的威力，除了震撼，全都是恐惧。
试想一下自己的自行车队，就算是速度再快，恐怕也不能突破火炮的覆盖吧？
瞪大了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火炮，汗如雨下。
“小王子啊。”秦府尹拍拍烨张狂的肩膀，“觉得威力如何？你说如果我和吐蕃打，谁赢谁输呢？”
秦长青的话说完，烨张狂愣了一下，秦长青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那啥……”烨张狂一脸尴尬的看着秦侯爷，“侯爷，这火炮不会是用来打我们象雄国的吧？”
“不，绝对不是！”
呼，烨张狂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你们不配让我用这么尖端的武器！”
“……”烨张狂：瞧不起谁呢？就问你瞧不起谁呢？你给我等着，等我把能防护的自行车对建起来，我第一个先拿吐蕃开刀，等我统一了高原，就干掉你们大唐！
“侯爷，这火炮出自什么人之手呢？”
“当然是本侯了！”
烨张狂一脸错愕的看着秦长青，你丫的是妖孽吗？会挣钱能写诗，还能搞发明，让不让别人活了？为什么你这样的人才就不生长在我们象雄国呢？
“小王子，要不要打一炮试试？”秦长青眯起眼睛，“感受一下山崩地裂的感觉？”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烨张狂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了！咱们是好盆友嘛！”
烨张狂有了一种冲动，那种仿造的冲动！
可秦长青可不怕他去仿造，后世那么多国家，又有几个国家能制造不炸膛的炮筒呢？
火药，很多人都能鼓捣出来差不多的，但是打造火炮的材料可就不行了，机密程度等级的话……大概相当于一个女刺客，半夜里潜入皇城窜进李世民的被窝，和李世民睡了一觉！
烨张狂跃跃欲试，在炮手们装填好弹药之后，攥紧了手里的火把，然后在柱子挥动小旗子之后，点燃了引线！
引线被点燃，烨张狂瞪大了眼睛看着，想看看火药发射的过程，却不知道现在大唐早就用上子母炮了，炮弹都是装填好的……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弱国无外交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
烨张狂由于距离比较近，震得脑瓜子嗡嗡的，一失神，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从这一刻开始，烨张狂终于人情事实了，终于觉得大唐惹不起了。谁要是敢和大唐的军队打仗，那就是有病！
最好的消除战争威胁的方法是什么？
那就是威慑！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烨张狂，“小王子，觉得如何呀？”
烨张狂的脸上浮现出绝望和沮丧，顿时就感觉象雄国的未来一片阴暗了。
“你既然在本侯这里花了十万金币，那本侯就不白收你的钱，给你提个醒！”
秦长青拍拍烨张狂的肩膀，“在清华书院，又一次举行了一次蹴鞠比赛，骠国、迦摩镂波国的两个遣唐使，和我儿子打了起来，我儿子一个打两个没落下风！他们要找鸿胪寺投诉我儿子，可我儿子只说了一句话，叫做弱国无外交！我这么说，小王子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
“懂了，懂了！”
没有过多的停留，烨张狂就在禁军的带领下，离开了小清河！
他怕了，真的怕了！
回到了鸿胪寺之后,立刻写了一份像是深情告白一样的国书,诉说着象雄国对大唐的仰慕，诉说了两国友好，互助互爱……象雄国绝不背叛大唐，愿意永远做大唐的附属国！
基本上吧,烨张狂把自己能想到的“跪舔”的词汇全都写在了国书的上面,只希望李世民能早些看到。
李恪距离象雄国很近，和天竺打得火热。
最开始的时候,烨张狂还觉得是李恪忌惮象雄国,不敢和象雄国开战，所以才向南打。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李恪不是不打他,而是不屑打他！
归根结底一个字，打象雄国都挣不回来军费，打他作甚？还不如让他和大小勃律打着热闹热闹，大唐还能从中赚取一部分的军火钱。
大唐现在太强了,拥有无敌之师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毁天灭地的神兵利器呢？象雄国的小王子烨张狂,想不通,是在想不通！
…………
李世民第一时间收到了烨张狂的国书,哑然失笑！
“就这？”一脸不屑的把国书丢在一旁,“朕不是不想打你,而是不屑打你！小门小户罢了……”
碰巧此时,李莉蓁回来了。
“拜见父皇！”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江南游玩了吗？”老李一愣。
“程处默封锁了长江沿线军演,我们就算是贵为公主，也不能仗势欺人,在军演区域游玩。国家大事要紧，就全都回来了！”
“这个混账！”李世民轻轻一拍桌子,“朕让他吓唬吓唬江南豪门，他倒好直接封锁江面,等他回京述职，看朕怎么收拾他！”
“父皇,儿臣感觉程处默和姐夫一样,看定时摸准了您的心思，才会封锁长江的。说起来啊，还是姐夫的心思缜密啊，让你抽调登莱舰队进入内陆,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琅琊王家第一个认怂的……”
“他？”李世民一声冷哼,“朕最瞧不起他！”
“父皇,姐夫招惹你了吗？”
“他敢！朕借他几个胆子！”
但很快，李世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李莉蓁每次提起秦长青，脸上都是笑容和崇拜呢？这不是好事情，绝对不是好事情。
秦长青一家子，拐骗了皇帝三个闺女了，这个闺女不能再让秦狗给骗走了！
可糟心的是,李世民发现傻闺女似乎好像差不多……
不行,必须把所有的一切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一下，应该罢免了秦长青京兆府尹的职务,把他赶走，越远越好，可偏偏东西两市重建,大唐水师学院正在建设，还不能把他一脚踹出京城！
“闺女啊，你也差不多岁数了，要不爹给你找一门亲，寻一个贤婿，你觉得如何啊？”
“这……”李莉蓁的深情之中突然有些低沉。
正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竟然想到了秦长青说过的一个故事。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的事情时有发生，如果如果英雄长得帅，美人就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如果英雄长得不帅就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要是英雄和女人看对眼了,会说某何德何能能得到小姐青睐？唉,既然缘分已至,一切全凭小娘子做主了；要是英雄和女人没有看对眼,会很默契的配合,万万使不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我辈侠客应做之事，姑娘日后多加小心，就此别过。
就像现在，李世民要给李莉蓁寻一门亲，如果李莉蓁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说，终身大事，一切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但是问题是，李莉蓁现在不同意，随即轻声的说道，“父皇，儿臣还想在孝敬父皇、母后几年，暂时不嫁！”
“……”李世民顿时心中一疼，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胸口！
不行，绝对不行，朕绝对不能让莉蓁和秦长青有任何私情，一丝丝的私情都不可以有，朕这次必须要棒打鸳鸯了……
狗币，大狗币！
老李在心理大骂秦长青是个狗东西：你把朕当什么了？当朕这里是狗窝吗？下个崽崽你就想叼走？傻闺女也是，大唐的男人何其多？你在就看上秦长青了呢？
“闺女啊！”老李强压着怒火，“不是父皇非要干涉你！你想结婚的话，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一无所有的寒门庶族，父皇也同意。但是呢……像长青那样的就算了，他不是正常人！”
“……”李莉蓁心理猛然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世民。
“哎呀！”李莉蓁一拍脑门，“父皇，儿臣想起来了，在御膳房给母后煲了汤，我过去看看……”
说完，李莉蓁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紫宸殿。
李世民额头上青烟乱窜，这蹩脚的借口……咋和秦长青之前找借口一模一样？
对，一定是秦长青吃着盆里的惦记锅里的，一定是这样的，就是他把朕的闺女给带偏了！必须要好好的收拾他一番才行，不然如何消得了朕心里的怒气？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允许寡妇再嫁
阿嚏！
秦长青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躺在摇椅上，看着瓦蓝蓝的天，风和日子，怎么会打喷嚏呢？
难道有人在背后骂本侯？嗯，一定是这样的，别让本侯知道你是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对面，摇椅上还躺着一个人，是李冲虚。
“饱暖思**。”李冲虚装作神秘莫测的样子，“姐夫，你太多了。你应该学学我，专一一点。你看看我，才四个媳妇。简直就是大唐豪门贵戚中的典范，妥妥的模范丈夫！”
说到这，李冲虚摸摸袖口，掏出来一个固肾丸，轻轻放在石桌上，“太医署最新出品，好东西啊！”
“姐夫和你不一样。”
秦侯爷想起来谦大爷的一句话：九爷，你说你喜欢那么多女人，几十个，最爱的是哪个？都爱啊，也都不爱！那事业和女人哪个重要？当然是我九爷重要了……
呸，渣男！
秦长青对此十分不屑，咱秦某人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对每个媳妇都是满满的爱！
你可以清楚的看到,秦狗子对逛青楼这种事，都没啥激情的。自打穿越以来，秦某人去青楼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相对于相貌和精气神而言,秦府尹也算是玉树临风了,相对于程处亮、李长思他们而言，秦府尹也是帅男中的帅男了,成熟有男人味儿。
“唉！”秦府尹抿抿嘴,脸上带着鄙夷，“我又不去青楼,我吃这东西作甚？”
“你那是不去吗？”李冲虚登时坐直了身体,“姐夫，先别说李银环这关你能不能过去，就你那些仇家……但凡你敢踏进青楼的门,他们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就没意思了吧？”秦长青瞥了一眼李冲虚，手缓缓的伸出来，把固肾丸放进了袖口的兜里面。
“冲虚啊，你姐夫我很多时候都是被迫的。”秦长青叹了一口气，“常言道啊府有佳人,自然就是天上人间。”
“可拉倒吧。”李冲虚当即反驳,“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窃玉偷香窃玉偷香，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青春的活力在于骚动！”
“呵，呵呵！”秦长青鄙夷,“万恶淫为首，你矮了,太矮了！”
“不是，我是觉得……怎么说呢？”李冲虚略微沉思了一下,“狄仁杰去岭南道的时候,路过利州，接了一个案子。”
“哦？”秦长青一愣,“他什么时候走得？我怎么不知道？”
“案子结束就走了呀？”李冲虚愣了一下，“当时你在雍州……”
“啊。”秦长青对着外面招招手,“龙叔，去找下裴明礼,从大唐贸易集团抽调几名能干的,过去剑南道，帮狄仁杰和常何大将军挣挣钱……”
独眼龙点点头，离开了侯爷府，李冲虚也开始诉说，关于狄仁杰遇到的案子，并且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大理寺对此类案情判断的标杆。
利州城，有一个八十左右岁的富翁,名叫周德,虽然年迈，却能夜御三女而不倒。在当地,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罗氏。
周德对罗寡妇起了坏心思，经常往罗氏家中跑。有时候勤快了一天跑十来八趟，两人一来二去,时间久了竟然生出了感情，最后干脆干出了有违常情的勾当，二人都彼此很满足，于是约会就成了便饭。
时间久了，他们的事在街坊领居间传的沸沸扬扬。而罗氏还有一个小叔子，名叫周宗海，宗海感觉面子上挂不住，经常给嫂子提点不要那样做，但他毕竟人微言轻，从来没有奏过效。周宗海忍无可忍，于是泼出来脸面，正好遇到前往剑南道的狄仁杰,就状告了这对“老少乱配”。
周宗海将嫂子罗氏和八旬老汉周德败坏德行的事一五一十的向狄公讲了一遍。狄仁杰起初并不相信，在他看来，八十岁的老翁早已没有了力气，怎么会能干的出这样的事情呢，但碍于状子,所以将二人分别拘押到了府衙。
狄仁杰看到周德的第一眼，就感觉其人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将状子一字一句的讲给周德听，哪知周德非但不承认反而还反咬一口说：是周宗海在和自己嫂子干不正当的勾当，自己都已经八十岁了，哪还有那些精力呢？
可架不住狄仁杰断案如神，连板子都没打，罗氏和周德就招供了。审案结果是，按照大唐律疏，这俩人不需要浸猪笼，但却要各打五十大板。
但罗氏不干了，周德可经不起五十板子，就给周德求情，她自己愿意承担一百大板，替周德担刑。
狄仁杰随后开始询问缘由，寡妇罗氏就把周德来家试探自己、又给你干家务、又给自己显摆身子还有多结实的事全盘托出，还说周德对自己十分的好，而自己已经守寡有五年有余，身下又没有子嗣，自己就和周德搞在了一起……
但是呢，狄仁杰却觉得这俩人年龄如此悬殊竟然干出这般勾当，晚节不保、贞洁不守，是让邻里耻笑，就想了一个办法，发布了一直公告：允许寡妇改嫁！
最后，周德找来官媒，下了五书六礼，光明正大的娶了罗氏过门为妾。
随后，狄仁杰把整个案情的经过，上报大理寺，礼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同意了狄仁杰的这条建议，并写进了大唐律疏。
秦长青听闻这件事之后，笑了笑，狄胖还是那个狄胖，在哪都掩盖不住他的光芒！
但很快，秦长青一皱眉，带着玩味儿和疑惑，“你和我这件事啥意思？”
“这……”李冲虚挠挠头，“姐夫，我相中了一个寡妇，但是吧，这个小寡妇身份有点特殊，你点子多，帮我想想办法！”
“滚犊子！”秦长青狠狠瞪了李冲虚一眼，“有多远滚多远！”
“你听我把话说完。”李冲虚点了一支华子，轻轻吐了一个烟圈，“她叫赵五娘，是洛阳首富……”
“你先等会儿……”秦长青猛然坐起来，“你说她叫啥？你刚刚说她叫啥？”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奉旨泡寡妇
“赵五娘啊！”李冲虚顿了顿，“以前他嫁给了一个姓赵的商人，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就改叫赵五娘了，就是八柱国的那个赵家。”
“做冶金生意的？”秦长青又问。
“对呀，做冶金生意的。”李冲虚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侯爷，“姐夫，你咋知道的？”
“你，牛逼！”秦长青对着李冲虚竖起了大拇指，“你确实牛逼！”
在中原的古代史上面，曾经明确记录了五个女富豪，也就是中原历史上，最杰出的五大寡妇！
第一个是秦朝的丹砂之王，寡妇清。一般女商人所售商品为日常生活品，如糖、席、鞋、胭脂、珠宝等，奢侈和大宗的生活用品可以带来丰厚的利润。
在史记里面曾经说过，寡妇清自幼学习分金点穴之术，堪舆技术相当了得。老赢灭六国的时候，为了搞军费对豪门大户抄家灭族，唯独对寡妇清网开一面，亲自召见，赐予贞妇匾额，并让人为她专门修建了女怀清台！据说长城的某一段工程都是寡妇清捐助的，还有始皇陵地宫内的水银，也都是寡妇清提炼的出来的。
第二个是王莽时期的吕母，号称是中原历史上第一位复仇女神！
她儿子吕育是县里武侯，因犯了小错，被县令杀掉。吕母家原来经营盐铁发家，家境富裕，资产数百万。吕母怨恨县令，想为儿子报仇，她就酿了好酒开店卖酒，并购置武器和盔甲。凡有少年前来沽酒，吕母总会多给一些，碰到衣衫破烂的也常送些衣物，根本不在乎价值。几年间，吕母的钱就这么花光了，那些少年准备一起想办法回报吕母。
在天凤四年的时候，吕母居然把那些施恩过得几千人组织起来，攻占了海曲县，抓住县令，用县令的脑袋祭奠儿子。最后吕母任大将军，参加了赤眉队伍。
第三个是晚晴女海盗黑牡丹郑一嫂，这是一个狠人，从事的是十分凶险的海盗业。康熙收复台湾，郑成功部分残兵流向珠江口为盗，珠江口疍家贼由明末四姓演变为清初红、黄、蓝、白、黑、紫六帮，郑一嫂就是红旗帮首领。
红旗帮全盛时期，帮下分黑、白、黄、蓝、青五旗，拥有大船800多艘、小舟1000多只，盗众一度多达10万。其规模在当时堪称世界第一，竟大过著名的北欧海盗不说，还是港地最大的军阀。
剩下的两个寡妇，就全出自大唐了。首位是唐德宗年见的女海王俞大娘，此海王非彼海王，人家是东南沿海一代的茶商，因为她的货船基本都是走海运，所以叫女海王。
据说当时的上商船最多能载八千石左右，可俞大娘自己还研发了最多能载万石，体积最大的上传。船上可以种花果、蔬菜，驾驶船只的工人就有数百人之多，船员的生死嫁娶都可在船上进行。最大的一艘商船，就是用这个寡妇命名的——俞大娘号！
李冲虚所说的，是贞观末年到武则天时代的俏寡妇，号称家里全是矿的赵五娘！他也是洛阳城里面最牛逼的商人，号称大唐最漂亮最有韵味的寡妇。
“不对吧？”秦长青斜着眼睛看着李冲虚，“她不是应该叫做高五娘吗？”
“确实啊，她以前是叫高五娘。”李冲虚顿了顿，“之前嫁给了姓高的商人，你在关陇给陛下封神的时候，让王家自灭了一个分支，这个姓高的被殃及也死了。高五娘就改嫁给了洛阳赵家的赵光赞。可你又把赵家勒索了，赵光赞积郁成疾，也挂了。洛阳赵家所有的生意就到了赵五娘的手里。赵五娘在洛阳干的是冶炼，主做金银铜，号称洛阳矿王！”
“你先等一会儿……让我屡屡……”秦长青略微沉思了一下，“河南道的矿产，基本都被我和水部买下来了，她怎么还有矿？”
“老赵家祖传的……”李冲虚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赵五娘的冶炼技术领先咱们朝廷，领先军械研发司！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那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眼馋赵五娘的身子，还是眼馋赵五娘的冶炼技术？”秦长青一脸玩味儿。
“真男人，当然不做选择题了，我都要！”李冲虚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姐夫，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次是奉旨泡寡妇！皇帝二叔说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搞不定赵五娘，就让宗正寺把我逐出李家！金矿银矿可以不要，铜矿必须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追女人简单，但是追寡妇难啊！”秦长青叹了一口气，“有必要的五个条件！”
“姐夫，何为五个条件？”李冲虚瞬间来了精神，知道秦长青要传授他干货了。
“所谓五个条件，又叫俱全五件。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第三件，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绵里针忍耐，第五件，要有闲工夫。”
“就是要有貌，功能强硬，有钱，有耐心，有时间，具备了这5个条件，才得心应手？”李冲虚略微沉思了一下，微微有些得意，“姐夫，很不幸的是，我这五个条件全都具备……”
“……”秦长青：卧槽，李冲虚你好不要个大碧莲！
“你这样……”秦长青顿了顿，“你先去找申虚子，再找河南道的道家掌教，去洛阳城打听一个叫做李仙人的男人，这个男人没啥太大的优点，就是长得超凡脱俗像是不食烟火的陆地神仙。让申虚子收他为徒，成为那种不能结婚的内门弟子。他要是不同意……嗯，你再把常乐带着，常乐有办法让他同意做申虚子的徒弟。还有，有个皇室宗亲，叫李奇的家伙，现在是洛阳府府尹还是洛阳府少尹？”
“洛阳府的府尹和少尹都是陇西李家的人，府尹是叔叔李道恬，少尹李奇算是我八竿子打不到的堂弟！”
秦长青点点头，“既然是你亲戚，那就好办多了，我教你怎么办……”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岭南王冯智戣
任何时代都是看脸的社会。
不管是男还是女衡量一个人的标准首先不是有多好看，而是干净不干净。
你看女儿国国王看唐僧的，一片痴情就知道了。
更多的层次而言，更多的女性在冲动之下愿意为男人抛家弃子。
但这些都要有几个前提条件，为什么轨的人那么多？
多数原因是身体需求，红杏出墙、男人劈腿绝对不是单方面的事情，肯定是供、需没达到平衡。
简单说，这是一个心理问题，是男人和女人升华的必要条件。
女人爱花钱这个想法不肮脏不龌龊，谁还没点追求了？
就好像大自然里面的鸟，想要完成下一代的孕育，首先你要有个鸟巢，道理是一样的。
别管这个鸟巢是大是小，最起码是遮风挡雨的地方，精神上的享受，来自于双方能提供的物质基础。
哄女人不是小嘴上功夫，也不是花点钱就完事儿的，人终究是讲感情讲关怀的。小就是细，用男人的宽宏和关心，去呵护女人的纤弱。
最后就是要有闲时间了，女人逛商场很奇怪的，明明什么都不买，但她就想逛。闲着干嘛？花前月下的不香吗？
所以啊，你细品品曹老板，就是个中楷模，也是五大件齐全的人。
李冲虚一直琢磨秦长青说的话，就感觉老秦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男人，当如曹孟德！
但是呢，李冲虚不知道的是，天上会降下一个李仙人！
是这个人的名字就叫李仙人，这个人不是刮痧小李，不是刮痧小李，不是刮痧小李，他就叫李仙人！
李仙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闯入赵五娘的心扉，两个人还会孕育生子。但是生完儿子没多久，据说这个李仙人就驾鹤了。
李仙人驾鹤之后，洛阳府府尹李奇，就贪恋赵五娘的美色，使用各种肮脏的计策，霸占了赵五娘，并要挟赵五娘给他造铜钱，最后李奇这个王八蛋事发，转手就把赵五娘给卖了。
“你这样……”秦长青顿了顿，“你先去找申虚子，再找河南道的道家掌教，去洛阳城打听一个叫做李仙人的男人，这个男人没啥太大的优点，就是长得超凡脱俗像是不食烟火的陆地神仙。让申虚子收他为徒，成为那种不能结婚的内门弟子。他要是不同意……嗯，你再把常乐带着，常乐有办法让他同意做申虚子的徒弟。还有，有个皇室宗亲，叫李奇的家伙，现在是洛阳府府尹还是洛阳府少尹？”
“洛阳府的府尹和少尹都是陇西李家的人，府尹是叔叔李道恬，少尹李奇算是我八竿子打不到的堂弟！”
“你让钱坊，给洛阳多放点铜钱。再给李施压，就问他洛阳城范围内，为啥突然多出来那么多的铜钱，那些铜钱到底是真还是假……李奇自己就会找赵五娘的麻烦了……”秦长青顿了顿，“你要稳住，一定要稳住，在赵五娘最无助的时候，你在伸手援助……要是可以的话，你直接砍了李奇……这玩意儿将来是个祸害！”
“然后嘞？”李冲虚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你没去过洛阳，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洛阳距离京城这么近，我有啥不知道的？”秦长青白了李冲虚一眼，“记住了，那个李仙人直接送去道门，李奇尽量干掉！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到底是不是和我吹牛逼了……五大件占全的人……呵呵，太少了！”
“嫉妒！”李冲虚傲娇的一昂头，“姐夫，你这就是赤果果的嫉妒我！”
说话间，秦毅走了进来，“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姓冯，只带了常将军、马相爷的举荐信，不曾带礼物。您看，见还是不见？”
往常，没有带礼物登门平西侯爷府的都被赶走了，但对方带了马周和常何的举荐信，那就不一样了。能让剑南王和一代名相举荐的，自然不能小觑。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健硕，气势凛凛的男人走了进来。
“冯智戣，见过平西侯爷！”对着秦长青一拱手，“因进京匆忙，没有戴的礼物。但冯某已经命人在岭南道全境寻找全新的大王叶，日后交付秦侯爷……”
秦长青一愣，冯智戣？
“你父可是已故的越国公冯盎？”秦长青一个激灵战起来。
“侯爷，家父正式冯盎，我世袭越国公爵位……”
“兄弟啊……”秦长青一把拉住冯智戣的手腕，“你是长子，世袭的越国公，品级比我还高，怎么能给我行礼呢？快坐快坐……来人，准备酒宴，按照卢国公程伯伯来咱们家吃酒的标准准备，把我珍藏的母树大红袍取出来，今日我和冲虚要为冯兄弟接风洗尘！”
常何在就任剑南道之前，冯家就是土生土长的剑南王、岭南王！
冯盎，字明远、玉昆，号佳漳。在隋文帝的时候，以战功官汉阴太守。后隋炀帝进攻辽东，迁左武卫大将军。隋亡，先后攻占岭南二十余州，自号剑南道大总管。
武德五年的时候，没费一兵一卒，冯盎就被李世民的精神感召降唐，被任为高州总管，封越国公，又奉命平定岭南叛乱，加封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光是岭南这地方就统治少数民族地区广达二千里，对李世民的政权始终忠顺不渝。
最初的时候是没有岭南道的，整个剑南道和剑南道以南，都叫剑南道。是后来冯盎一看自己都特喵的底盘太大，都可以自建一国了，自己给朝廷写了文书，请求重新划分道域，并卸任行军大总管一职，他要求回京养老。
也就是这时候，才有了全新的大唐十二道，但李世民没同意冯盎的请求，冯盎依旧留在了岭南，但把剑南道重新划分成两个区域，也就有了现在的岭南道！
秦长青和冯盎有没有交际？
答案是肯定的，但秦长青没有见过冯盎，都是房玄龄做的中间人。
在大唐，南部沿海、岭南一带的生意，没有冯家人点头，谁也做不成！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如何表忠心
冯盎的后代，从冯智戣开始都不显山不漏水的，最牛逼的是冯智戣的弟弟，李治当皇帝的时候任左威卫大将军，但到了武则天和李隆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冯家权倾朝野。
武则天赏识一个叫做冯元一的阉人，并让他倾心侍奉李隆基。又给他找了一个义父叫做高延福，赐名高力士，自此冯家两朝权倾朝野！
也就说，高力士就是冯元一，冯元一就是高力士，冯智戣是高力士的祖爷爷！
你可以看看秦长青最近这些年的表现，结交的全都是三朝以内的狠人，从李世民到李隆基，别管岁数大的岁数小的，反正是沾亲带故的，秦长青在对方危难的时候，都会拉上一把。
这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他们老秦家，将来有了危难，别人也会伸出援手，拉秦家一把。
虽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秦侯爷这是亲手在为自己的后代积攒福气！至于秦家能光耀门楣多久，就不是秦长青能考虑的了，做祖宗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牛逼了，后代能什么样，只有后代自己知道了。
喝了一会茶，让冯智戣受宠若惊,讲道理啊,到了他这代的越国公，自己都感觉势微了，不在想冯盎在世时那么荣光了。可谁成想，皇帝的宠臣,居然待他如亲兄弟！
“侯爷……不是,兄弟，常叔叔和马叔叔让我回京之后多和你走动走动……冯某会在长安待上一年左右,才会回岭南道。”说到这冯智戣叹了一口气,“当年候大将军明降暗升发配岭南道，在岭南道整备军务,该没得全都没了……”
“……”秦长青的嘴角一抽：感情,又是我作的恶？我不劝降侯君集，侯君集就不会去岭南道，不去岭南道人家冯氏一族还他喵的是岭南王……
“不瞒你说啊，冯家现在难啊。弹劾冯家想自立为王的太多太多了。他们都认为我冯家独霸岭南富可敌国,岂不知……该上交的我冯家都上交了……现在低低调调的老实做人,可世家豪门,还是不打算放过冯家。我们家一门全都是武将,玩心计,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这次进京,是打着恭贺晋王殿下荣升太子的名义,送钱送人来的。朝廷要重建东西两市肯定缺钱,我这次运来大半家财,还把我的一家老小、二弟冯智戴一家也带来了京城，让他们以后久居长安！”
“陛下和太子殿下是信任你们冯家的,何必要把两家子人都送来做人质呢？”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冯智戣，“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和太子殿下搭搭线，让你在岭南道不再孤单,背后有主，如何？”
“兄弟,我此来就是这个目的。”冯智戣一口干了一碗酒,“现在我就怕别人说我冯家是权势通天的土皇帝，就怕别人要逼死我们冯家，如果真的能用别的方式表示对朝廷的忠诚……我冯家上下全都愿意！”
（PS：那啥，我打游戏本来就菜,我是纯粹的累了，娱乐一下,如果在乎星的别拉我打游戏。要皮肤的时候客客气气的,打个游戏骂骂咧咧的，我又不该你不欠你的。我再菜我没点过投降，不管我玩哪路炸了，我也没放弃过，都是努力打到最后。比我菜的书友也有，我从来就没埋怨过没骂骂咧咧的，打排位练英雄我都啥也不说,打游戏就是打个娱乐打个乐呵。某人,打游戏是你拉我的，说带我飞的牛逼也是你吹得,我都告诉你我很菜了，你还骂人就没道理了。我是不愿意搭理你，不是骂不过你,我要骂你都不会被禁言、不带*号的。岁数大了，懒得和你置气罢了！）
秦长青说白了，就是看好西南沿海的未来。
他们冯家祖上本来就是经商起家的，冯智戣的奶奶就是岭南某一个大土司的闺女。
冯家在岭南道，可谓是根深蒂固，实力雄厚。除了李世民钦点的人，其余的势力根本就渗透不进去，尤其是关陇门阀。
到了冯智戣这一代，就大不如前了，李世民做皇帝倒是无所谓，李世民能镇得住天下。
可新皇登基呢？肯定是要拿人开到做政绩的，冯家作为土皇帝，肯定第一个挨刀子。
在得知秦长青上了一道奏疏,弹劾英国公李绩之后,冯智戣就看出来了，冯家未来的突破口,就在秦长青身上。
大唐贸易集团,如果入驻岭南道，除了冯家如虎添翼之外，未来的新皇帝也会逐步信任冯家。
皇帝要掌握的东西往往很简单，就是平衡，把钱权攥在手里。大唐贸易集团表面上是秦长青的，可谁都看得出来，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大唐的皇帝。
如果能和大唐贸易集团合作，把一切的钱财交给贸易集团管理，至少皇帝会放心一半。
有钱有权的人，目光都不短浅，冯智戣也是一样。
看得出来，在大唐贸易集团的背后，是巨大的政治利益。
哪怕是将来冯家退出岭南道，凭借和大唐贸易集团的合作，也能在未来安稳的生活下去。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冯智戣也不相信，秦长青会这么好心。这货空手套白狼也就算了，见了兔子都不撒鹰的主儿。
“侯爷，那我冯家要付出什么？才能换来百年兴旺？”
“付出什么？”秦长青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秦某，从来不对自家人坑蒙拐骗。”
“……”冯智戣：我呸，我信你个鬼，你个糟侯爷坏滴很！
“大唐贸易集团，自然有贸易集团的体制和规矩。水路、陆路的各处关隘，你只要放行畅通就好。至于所有的采购和商业互通，裴明礼他们自己就能解决。你就做你的越国公，你就去对太子殿下表忠心，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这个代价有点大，如果仅仅是对贸易集团开放关隘倒没什么，可要是对朝廷全都开放了……
“兄弟啊，对贸易集团开放，就是对皇帝开放，这么明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如果，你选择占据岭南道的各处天险，你这是在表忠心吗？你这是要自立为王啊。”
“当年我们水部和兵部打造雷州舰队的时候，可是点名让你冯家的一子，出任雷州舰队的一名舰长的，朝廷早就对你们冯家敞开心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形势吗？”
秦长青说完，冯智戣的脑门上，瞬间落下大量的冷汗。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狗屁的翁婿情谊
“可当时……我们冯家拒绝了，到现在也没……”
啪！
冯智戣对着脸就是一巴掌，额头上瞬间落下大量的冷汗，“我回去之后就拟定一份奏报，派出冯家一人担任舰长。另外，出去国家给雷州舰队的开销，冯家每年拿出……不是，冯家不给军费，冯家每年会捐献一部分余钱，捐给内库府名下的善事局！”
“嗯。”秦长青满意的点点头，“捐出去的都是其次的，本侯能让你几倍几十倍的赚回来。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冯智戣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儿，为了百年基业，也只能这么干了。
饭菜吃过之后，冯智戣一拱手，“那我就先回去了，写一份奏疏上交朝廷。”
次日清晨天气转凉，昨夜下起了一场秋雨。
田地里面，庄稼汉们忙得满头是汗，秋收，才是他们最欢喜的集结。
秦长青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重活一世，如果只为了自己的富足，那就活该老天爷在一个旱天雷把他劈回去。
盛世，其实很简单的，孩子们有书读、病了有医院、老了有人养……
远远的，看见两个舔着大肚子的人，秦长青看清对方之后，撒丫子就跑。
然而，这两个人几个健步冲过了,其中一个口中哇呀呀的一顿大叫,像是拎小鸡一样，把秦长青给拎了起来。
“程伯伯，小侄现在是成年人了，这样不好吧？”
“那你跑啥？你就告诉告诉俺老程,你跑啥？”老程对着秦长青一立眉。
在身边李世民斜着眼睛看着秦长青,十分不友善。
一想起来自家的大白菜，相中秦长青这头猪了,老李就是以真心塞。
“不要脸的东西。”李世民一声冷哼,“你跑啥？今儿要是不给朕一个说法，朕绝不饶你。”
“我……我……”秦长青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臣见陛下没有侍卫随行,特意想跑回去找部曲过来保护陛下。”
“我呸！你会这么好心？”老李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秦长青。
“……”秦长青：到底咱俩谁不要脸了？你自己心理没点儿逼数吗？
“目无尊长，你就说朕怎么罚你吧？”李世民是铁了心的，必须给秦长青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把话题引导闺女身上,让秦长青离李莉蓁远点儿。
“陛下,辰可不是为老不尊,这些年对您对各位叔伯,可都是尊敬有佳。弹劾英国公的奏疏,还是我实名递到礼部的呢。我这叫什么？我这叫背……不是,我这叫大公无私,我这叫不惧强权……”
“你……”李世民一时气急,“滚蛋！”
“好嘞,这就滚！”秦长青撒丫子又要跑，却被李世民又给叫了回来。
老秦距离李世民远远的,生怕李世民不讲武德，再让老程按住他,一顿大脚丫子下来，真的就是颜面无存了。
“你看看你们家的封地！”老李伸手一指,“全他娘的种棉花了？不吃不喝了？是你飘了，还是朕提不动刀了？”
李世民越说越气,放着肥沃的土地不种高产的粮食,居然用来种棉花，老李没一刀剁了他，算是给面子，你就放眼看看大唐的地主们,哪个种的不是粮食？
“大唐的疆域内，没有开发的土地还有很多。臣种的可不是棉花,真正要的是棉花种子,这个东西虽然看着没有粮食重要，但是呢，也不是什么地方什么土壤都能种的。等大唐继续开发耕地，就会出现很多不适合种庄稼，却适合种棉花的土地。如果现在不存储种子，将来怎么办？不能种粮食就吃不饱饭就没收入，但种棉花就不一样了。棉花可以卖钱换粮食的。”
“正所谓衣食住行,衣拍在第一位。江南的丝绸之所以名贵,是因为他们养蚕制丝。但那玩意儿都是有钱人用的，寻常人家还是棉麻,现在纺织作坊已经用上了蒸汽机，棉花都快供应不上了……”
“再举个简单的例子，等咱们攻下更大的疆域,咱们的棉麻棉布可都能成为紧俏货，到时候小钱钱那是大大滴有。老百姓开荒种棉花，也会多一份稳定的收入。”
“战争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打打杀杀，门道儿多着呢。简单说战争就是为经济做准备的。有个叫孙子的家伙不是说了嘛，非利不动！”
李世民沉思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那是你和稚奴的事情了，朕不管！”
老李随后问道，“冯智戣怎么说的？”
岭南一直是老李最关注的地方，隋朝两代皇帝，都没把岭南彻底收入囊中。
当年岭南道归顺朝廷,是冯家主动提出来的，说是被李世民的精神之光感染,可真正的谁知道呢？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做不做那就不知道了。
李世民活着一天，就能震慑住岭南一天，可哪天他要是走了呢？儿子能镇得住场面吗？
从冯智戣进入平西侯府的那一刻开始，老李就感觉，秦长青能把事儿给办好。
秦长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那朕就等着他的奏疏了。李孝恭回京了，你不是要给他修园子吗？去孝恭的别院坐坐。”
说完，老李还抿抿嘴，“朕的御花园，顺道修一下，修成什么样，朕不给提要求。就看咱们之间的翁婿情谊，在你心里有多深了！”
秦长青扫了李世民一眼，我和你有个屁的翁婿情谊？
但没办法，李世民既然说了，秦侯爷自然没理由拒绝，全当成破财免灾了。
在棉花地里转了一大圈，李世民和老程就走了。
秦长青很无奈的也随着李世民和老程进了长安城，去了河间郡王李孝恭在朱雀大街的别院。
平西侯爷来访，下人急忙把秦长青迎进去，然后通知李孝恭。
一进前堂，秦长青就愣住了，手下意识的伸进袖口，摸到了掌心驽。
就看见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正坐在前堂喝茶。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秦长青，皮笑肉不笑的，“我的好妹夫，这下你落到我的手里了吧？你说，你是想横着出去，还是竖着出去呢？”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马三宝病危
坐在秦长青对面品茶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崇义。
秦长青第一次和程处亮、李长思逛青楼的时候，打的就李崇义。
等李崇义告状的时候，李世民没信也就罢了，还对着李崇义疯狂输出，一顿大脚丫子，踹的李崇义要多心塞有多心塞。
秦长青定定神，装的十分淡定的坐在李崇义的对面。
“你说，七步以外，刀快还是火枪快？”秦长青谨慎的问道。
“当然是火枪快。”
“那你在说说，七步之内，刀快还是火枪快？”
“你什么意思？”李崇义有些不明所以。
秦长青缓缓的摊开手，手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支上膛的短枪，“我就是想告诉你，七步之内，火枪又准又快！像是咱俩这个距离……哎呀，崇义兄弟啊，你懂的，你懂的……”
“外面都说平西侯爷很怕死，我还不信。打我的时候找了那么多借口……现在看来，传闻属实啊，你还真是一个软蛋。”
说话间，从后堂走出来李孝恭，秦长青急忙起身给李孝恭施礼，“见过河间王叔！”
“长青，你是手里怎么还攥着火枪？”
李孝恭几步走过去，拿过秦长青手里的短枪，仔细端详了一下，“嗯，这礼物不错，本王收下了！”
“不是……”
秦长青正想否定，却发现李孝恭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什么？子弹那东西老夫就不要了,这个摆在书房里面，宴请别人的时候，显摆显摆也挺好的。你有这份儿孝心，王叔还是很满意的。”
“我特喵的……”秦长青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生无可恋了。
一旁的李崇义,看到这一幕之后,早就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正事儿吧，你怎么知道老夫回京的？”
“是陛下说的,让我来你这转转,给你修园子。”
“修园子？”李孝恭愣了一下，“陛下明知道,老夫吃喝玩乐是自污,怎么还会惦记这个事儿？最近京城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回京了？”
“爹，还真有。”李崇义缓缓开口，“岭南的越国公冯智戣回京了。”
李孝恭略微沉思了一下，“儿,你快进宫面圣。就和你二叔说,你要为咱们老李家做做贡献！”
“啊？”李崇义不明所以,“爹,咱们家一家子都掌兵了,我再去……二叔不得把我打出去。”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长青是来给咱们家修园子的吗？这是来给你送功德来了,快点去,现在就去！”
“那行吧。”李崇义一脸不情愿的换了衣服,去了皇城见李世民。
“就他？”秦长青抿抿嘴，不是瞧不起,是真的瞧不起，“王叔,崇义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去了能行吗？”
“岭南那地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就得这样的纨绔去，才能和那里的人打成一片。崇义这孩子……嗯,也不能看外表的。”
秦长青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李崇义这个人还是可以的，未来的谯国公。历任蒲、同二州刺史、益州大都督，在任其间很有威名，最大的官职做到了宗正卿。
和李孝恭闲聊了一阵,修园子的事情也定下来了，秦长青就离开了别院,去了马三宝的府上。
马三宝感染了风寒,柴令武夫妇一直住在马三宝的府上没有走。
秦恬和高琁也哪都不去了，一直在府里陪着马三宝。
这人呐，岁数大了，就怕生病。
秦长青这些年虽然礼数什么的都做到了，但扪心自问，对马三宝的孝道没有做足。
一来是他每天忙，马三宝长年不在家,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进入了前堂,发现马三宝正在擦鼻涕，秦恬就在一旁靠着马三宝坐着。
柴令武夫妇,亲自去了厨房，给马三宝煮姜茶。
看到秦长青来了，马三宝的脸上露出笑容。
“今天那都不要去了,留下来吃饭，咱爷俩很久没坐下来好好的喝酒了。”
秦长青重重的点点头，看着一头白发的马三宝，鼻子莫名的一酸。
晚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秦长青没有说破，而是在酒席散去之后，拉着柴令武去了院子。
“怎么回事儿？”秦长青问。
“你之前忙着东西两市重建，我想去找你，阿爹拦着不让。”
“我他娘的都来了，还有啥不能说的？一看就不是偶感风寒。”秦长青一瞪眼，“太医署的人都来过了吗？”
“一个是岁数大了，另外就是大限到了。前段时间都糊涂了，拉着高琁的手，非说高琁就是你。赵德全、常乐他们都来过很多次了，说是过不去这几天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最初是躺着的，突然间坐了起来，说看见你来了,就坐在前堂等你……”
柴令武的眼睛一红，“连年征战，流的血太多身上的伤也太多了，再加上岁数大了器官衰竭……不是吃药就能救回来的。”
秦长青听闻，眼睛顿时一黑，就感觉地动山摇的，脑子里一片浑浊。
很快，秦长青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能乱，他还要主持大局呢。
“相公……”突然传来巴陵公主的尖叫，“快……阿爹好像不行了……”
柴令武全身一颤，立刻让人去找太医，
秦长青也让独眼龙，快点把家里的媳妇孩子们全都找来，随后和柴令武双双跑去了后堂。
马三宝躺在榻上，攥着秦恬和高琁的手，“他们俩的事儿，我不能参加了。但看着就很好，高琁这娃也不错。”
“令武，你脾气不好，将来对公主殿下一定要好一点，不能让她受委屈……”
马三宝开始交代后事，常乐和赵德全第一时间来了，带着吊命用的汤药，给马三宝服了下去。
吊命得药，其实就是宣布一个人的死刑了。有的喝下去之后能活半天，有的能活一天，为的就是让人交代遗言的。
有人，也已经通知了李世民，李世民也在赶来的路上。
李焕儿等人来了之后，走进屋，马三宝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不一样的笑容，“都来了，都来了好，都来了好，看见你们，老夫也能放心的走了。”
最后，马三宝把秦长青一个人留了下来，秦长青擦擦眼睛的眼泪，“阿爹……”
“哎……”马三宝拉了一个长音，对于秦长青的这一声阿爹叫的，十分满足，“等了一辈子了，终于叫了一声，哈哈哈……”
“心里有，不敢叫！”秦长青攥住马三宝的手，“就怕你哪天走了，我就……我就再也没爹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义国公，谥号忠
“生老病死是常态。”马三宝笑了笑，“单独留下你，就是想问问你，柴绍临终前，是不是问的你从哪来？”
“嗯，是！”秦长青奇怪的看着马三宝，“阿爹，你怎么知道的？”
“我救你和秦毅出来的时候，你早没了……”
马三宝咳嗽了几声，“可秦毅就是死死的抱着你不撒手，就说你没死……足足隔了一夜，你全身都快僵住了，第二天天一亮，却突然活过来了，不是借尸还魂是什么？老夫不信这些的，但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能不信吗？无非就是不说罢了……”
“那……”秦长青犹豫再三，咬着嘴唇问道，“这半辈子您老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憾吗？”
“遗憾？”
马三宝指了指床榻边上的烟盒，秦长青急忙给点了一支，放在马三宝的嘴里。
马三宝狠狠的抽了一下大口，“这辈子没啥遗憾了，下辈子……绝不憋在心里了……”
“嗯！”秦长青重重的点点头，“啊爹,咱们下辈子,不让了……”
哈哈哈！
马三宝大笑了三声，随后轻轻的呢喃着：秀宁，我很快就去找你了……
马三宝一辈子未娶，无儿无女,临走的时候,有秦长青和一群二媳妇、孙子孙女给送终，走的十分洒脱。
如果说,马三宝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只是平阳昭公主李秀宁了。
骑士、公主、王子，永远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三角关系。
王子的使命是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骑士的使命是保护这份幸福,在战斗中死去。
默默承受,才是骑士最大的勇气；不动声色的承担，是骑士的果敢。
其实公主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不是王子，而是一直帮她遮风挡雨，永不背叛的骑士。
相对于马三宝而言,有时候,不示爱是最好的状态。
前堂之内,所有人都哭成了泪人。
秦恬自幼是马三宝养大的,感情最深,抱着李银环,怎么也不敢相信,马三宝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老程、尉迟敬德、李绩等人也全都到场了,随后是李世民。
越来越多的亲朋好友到来,马三宝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随着马三宝的呼吸越来越弱，整个人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攥着秦长青的手，走了。
秦长青整个人都愣住了,就感觉自己意识里一片空白，茫然无助的看着所有人。
最终,目光落在老程的身上。
站起身，走到老程身边,把老程抱得死死的,泪水在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程伯伯，我想粘着他，我想每天看见他就叫爹……”
“可我不敢……现在，我想叫了……”
“程伯伯。”秦长青擦擦脸上的眼泪,“我，再也没爹了……”
马三宝去世的消息,传遍整个长安城,无数人过来悼念。
李世民带着李治，也来到了马三宝府上，追封马三宝为“义国公”，谥号为“忠”，除了陪葬昭陵外，埋葬的地点也十分讲究，和柴绍、平阳昭公主同葬。
秦长青跪在灵堂年,两天两夜,没吃没喝，谁劝都不管用。
最后还是老程劝说,所有的后事还需要他来料理，这才让秦长青振作起来。
马三宝虽然一生未娶，但秦长青就是他的儿子,一家子人披麻戴孝。
就连秦牧和李明达也回来了，秦牧作为长孙，陪着秦长青一起为马三宝守灵。
因为李秀宁的原因，李世民不方便出出席马三宝的葬礼，更不方便去昭陵。
但还是派李治来了马三宝府上，安慰了一下秦长青，然后看了看秦恬。
“这里以后就送给你了！”李治也没矫情，自家人也懒得让人读圣旨，就直接把圣旨塞到秦恬的手里，“侄女，节哀！”
安葬了马三宝，秦长青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三天三也没下床。
急坏了身边的所有人，可就是没有一个劝的,有人想劝劝都被李焕儿给拦住了。
最了解秦长青的,恐怕就是李焕儿了，她说不用劝，其余人自然也没有过去。
到了第四天,秦长青起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去了小清河。
据说，秦长青在小清河的铁匠铺，找了一柄重量适中的萱花大斧。
一脚踹开卢国公府的大门，哇呀呀的一顿乱叫，就和老流氓程咬金狠狠打了一架……
当然了，谁输谁赢的话，恐怕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只听说，秦长青宿醉了一夜，抱着老程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松开。
随后的几天里，众人就发现老程家的大门换了，不再是厚重的木门，而是秦长青亲自带着人，给老程换上了铁门。
老程抿着茶，笑眯眯的看着秦长青，“崽崽，老马虽然走了，可还有俺老程呢，把心放宽，干就完了……”
“呵。”秦长青一脸鄙夷，“那么大岁数了，打架下黑手，都不说让着点晚辈……”
“你觉得俺老程是吃亏的主儿？”老程斜着眼睛一撇秦长青，“抽空去东西两市转转吧，你耽误的政事太多了，顺便在去走访走访卢家，卢俊义最近有难，暂时会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
马三宝去世，卢俊义也来悼念，还亲自写了一篇祭文。
马三宝下葬之后，卢俊义一直深居简出。这一日，正在书房品茶。
突然，有人送来一封家信，是老家的人送来的。
打开一看，卢俊义全身一紧，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天气只是稍微的转凉，卢俊义却觉得这股子阴冷近乎透到了骨髓里面。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倒在椅子上发呆。
做官做到御史台的二把手，在想晋升已经很难了。
很多人熬了一辈子，也仅仅是个二把手，穷尽一生之力，也没能做到一把手的位置。
卢俊义就感觉自己的希望渺茫了，甚至是有些琢磨不透官场了。
纵观卢俊义的一辈子，不贪财不好色，就是喜欢当官，就是喜欢权利。可他还不是喜欢那种王侯将相纸张乾坤的宰辅，他就想做御史台的一把手。
想象魏征那样，能被史书永远的名妓在史册之上，可现在老家的家信来了，卢俊义因为和秦长青走得太近，在秦长青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被老家逐出卢家了。
正在想如何应对的时候，卢燕青来了，手里也攥着一封家信，恭敬的递到卢俊义的手里。
卢俊义砍了家信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坦诚如卢俊义
“叔儿，家……没了！”
卢燕青的眼睛微微发红，“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把我逐出卢家就逐出卢家了？秦侯爷做事公道，从来不画饼，说给咱们卢家的全都给了，三成啊……那可是三成的陶瓷红利……他们宁愿不要，也要……唉……我一个商贾都看清形式了，他们怎么就看不清呢？”
“哈哈！”
卢俊义听闻沉思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站起身拍拍卢燕青的肩膀，“叫爹！”
啊？
卢燕青明显一怔，“叔，你这是……”
“你只知道你父早亡，却不知道……”
卢俊义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受制于人，不能和你相认。现在，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那就认了吧。你不是没爹，是我这个做爹的不称职罢了。”
“叔儿，我不懂……”卢燕青挠挠头，“他们都说我爹和我娘刚结婚就被狗咬死了……”
“……”卢俊义听闻，嘴角狠狠一抽，“你娘说的？”
“那倒不是。”卢燕青一脸尴尬，“娘说，爹和她结婚第二天,出门就让车撞死了……”
“……”卢俊义：狗屁,狗屁，咋不说我让雷劈死了呢？
“外公说，爹出门就让旱天雷给劈死了……”卢燕青看着卢俊义的神色，又小声的开口。
“我特么……”
卢俊义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当年还是举荐制的时候，咱们卢家的名额满了。我没办法了,就去找了杜家。但是呢,杜家有个条件，必须娶了他们家的闺女。那时候咱们卢家和杜家有仇,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就草草的和你娘办了事儿同了房……举荐的那时候，先皇突然临时改了注意，要亲自出题考考我们。我得了第一名，先皇直接封我四品御史,还赐婚……”
“皇帝赐婚,就必须是大妇,短时间内不能在娶妻纳妾,我和你娘的事儿,就这么一直的拖着拖着,拖到了现在……”
“很少人知道这件事。”卢俊义指了指老家送来的书信,“他们拿这件事威胁我,如果我不和秦长青翻脸,他们就把当年的事情公注于众。老夫是御史台的二把手，经常以清誉自吹,如果这件事公布了，老夫的仕途也就算走到头了。御史台二把手的位置,也要让出去，从此辞官。”
“但无所谓了。或许以前,我还不会和你相认。但马三宝这么一走，让我想开了。狗屁的权势,没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更美好的事情了。”
说到这,卢俊义走到了书案前，挽了挽衣袖，“儿啊，给爹研磨,爹要写一份奏疏，亲自交于陛下！”
…………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疏,没想到卢俊义能来。
尤其是看着卢俊义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李世民心里就下了一跳。
要知道，卢俊义可是自诩魏征的存在，而且脑子灵活，不是为了骂李世民而骂李世民。
这老小子，就算是骂街也能找出来一大堆的理由，骂的李世民哑口无言。
老李的恐魏症，刚刚好一点,就特么出来一个卢俊义,怎么能不心塞？
“爱卿，你这是……”老李有些心虚,“来人，给卢爱卿赐座、看茶！”
“陛下，不用了,臣不配陛下抬爱！”
“……”
老李又是一愣，心理就在祈祷：老家伙，你千万别搞事情，老子马上就要出海了，你特么搞事情，你骂稚奴去，别来骂朕！对，你就去骂稚奴去，他是未来的皇帝……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卢俊义跪倒在地，吓得李世民又是一激灵。
站起身,一步蹿下龙案前的台阶，就要扶起卢俊义,大唐不行跪拜礼，卢俊义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大事。
“陛下,臣不起来。”
说完,卢俊义缓缓摘下自己的管帽，脱下自己的朝服和官靴，叠得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
随后，对着李世民拜了三拜，“陛下，臣有欺君治罪。一，欺骗了先皇！二，欺骗了陛下！”
“这……”李世民一脸懵逼，“爱卿，有话好好说，要不你坐着说……”
“陛下，臣当年入朝为官，在家里已有妻室，正是杜相的堂妹。怎奈先皇赐婚，臣为了眼前的利益，为了权利，就隐瞒了此事一直至今。”
卢俊义顿了顿，“臣自身有污点，不配为官，更不配做大唐的御史。请陛下将臣收押，把臣的罪行公众于世，让天下所有的官员，以此为戒！至于最终如何惩处，哪怕是死刑，臣也绝无怨言。”
啊？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卢俊义，“就这？你大清早的来紫宸殿，就这事儿？”
“这不是大事吗？”卢俊义也愣了一下，“欺君啊？欺骗两代君王，还不是大事？按照大唐律疏，足够抄家灭族了。”
“朕知道啊。”李世民噗嗤一下就笑了，“当年克明和朕说过这事儿，但朕把那份奏疏压下去了。”
“不是……”卢俊义使劲的挠挠头，“陛下，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垂青？”
“是你的才华和清誉！”李世民双手扶起卢俊义，让卢俊义坐在小凳子上，“克明也是瑕疵必报的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想想，你抛弃的可是一国宰辅的堂妹，他能放过你？让你安稳的做官，一路做到御史台的二把手？别闹了，最想弄死你的人就是克明。”
“俊义啊，当年咱们长安所说的南房北杜可不是玩笑。但是呢，朕把这一切都压下去了，克明对朕忠诚，没有给你穿小鞋，没有报复你，就连你的政绩考核，都没有篡改过。”
老李顿了顿，“你不应该来找朕的，你该去克明府上的。朕，曾经让人私底下调查过，你这些年对杜氏都很好，没有忘记杜氏。对你儿卢燕青也一直照顾有佳……虽然没相认，但作为丈夫和父亲，在生活上，你是合格的。穿上你的官服，戴上你的官帽，去克明府上吧。他等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到这，李世民顿了顿，“遇到了难处，被人抓到了把柄，没关系的。你能来朕这里，足以说明你的忠诚。把柄这种事，朕不能出面调停的，你去找长青，他有办法。”
“陛下洪恩，臣没齿难忘！”卢俊义对着李世民又是拜了三拜，“为江山、为社稷、为新皇……臣定当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带头大哥刘山林
杜如晦也老了，满头的白发。
此时正在家里浇花，人老了除了练练太极拳，就是种种花花草草。
有时候，人长寿，和生活也有直接关系。
给土里松松土，杜如晦看向了管家，“派个人去平西侯爷府，让长青给老夫建个暖棚。快入冬了，花都快冻死了。”
管家躬身后离开，可没走几步，又回来了。
“老爷，有客到。”管家几次欲言又止，纠结着要不要把人给赶走。
“谁啊？”杜如晦问道。
“御史台卢俊义卢大人。”管家挠挠头，“您以前说过，谁都可以登门杜家，唯独卢大人不行，来了就乱棍打走……”
“很多年了，说那句话的时候，莱国公府刚建成……算算时间啊，二十三年了。”
杜如晦叹了一口气，“老夫今年都已经六十有五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卢俊义走进了国公府，对着杜如晦一躬身，“下官卢俊义,见过杜相！”
杜如晦的嘴角一抽,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吓得卢俊义连续退了好几步，强自定定神，这才稳住身形。
杜如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很快,平复了一下心情，口中缓缓说出两个字：叫哥！
“哥,我来晚了……”
卢俊义的声音哽咽,瞬间老泪纵横。
…………
一场秋雨一场寒，有家容易有家难！
又是一场秋雨,让长安的各大街道上,少了人影。
仅仅是偶尔有长城牌马车经过，还有每天都在城内外，风雨无阻的长城牌公交大马车。
长安城内的坊市虽然没有关闭大门,但因为这场秋雨的缘故，很多人都躲在家里，不想外出。
就连守门卒，也打着哈欠，只希望早点儿执勤结束，去红帐子找八号小妹捏捏脚,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会儿。
长安城在唐朝不仅发达与开放,而且还聚居了大量西域人。其实西域人到安工，从汉朝张骞出使西域后，打通陆路通道后，胡人把敦煌作为中西交流的要道。海路也通西域,当时广州要道，胡人从广州到中原。
汉朝末年,孙权控制江南一带，那时就有海上贸易,也使广州的地位重要。唐朝时广州是中西交流海上唯一要地，直到唐朝末年才有泉州、明州等地。
当时唐朝胡商经常从海上到广州,广州江中“有婆罗门、波斯、昆仑等船,不知其数，并载香药珍宝,积载如山，其舶深六七丈,师子国、大石国、骨唐国、白蛮、赤蛮等往来居住，种类极多”,此记载在《唐大和上东征传》,记录了当时广州的繁华与胡人情况。但后来胡商从广州继续北上，到我国更为繁华的扬州、洛阳、长安等地。海路最终的目的地是唐朝都城长安。
除此之外，长安布政坊有胡袄祠，醴泉坊有安令节宅，波斯胡寺，袄词；普宁坊袄词；义宁坊有大秦寺，尉迟乐宅；长寿坊有唐尉迟敬德宅子；嘉会坊有尉迟刚的宅子；永平坊有尉迟安的老房子；修德坊有李抱玉的宅子,崇化坊有米萨宝（胡人）宅子及袄词。等等,可见当时西市不仅是西域人聚居之地，此处还有很多胡人店铺。
怀远坊是专门儿给胡人居住的地方,怀远坊是取自怀柔远夷的意思，因为那个时候长安城中的胡人很多，建造怀远坊,也体现出了大唐的气魄。
这里距离西市较近，汉胡杂居，经常有械斗的事情发生，
一场秋雨，也让怀远坊的人变得懒散起来，很多人都在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回到房间抱起媳妇，干点没羞没臊的事情……
但在一处豪宅内，室内却坐着一群人。
为首的人四十多岁，在他的周围，有很多唐商和胡商。
此人算是西市的大哥，名叫刘山林,人脉十分广。据说他还是长孙无忌的嫡系。
但这些都是传闻，具体和长孙无忌什么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山林环视全场，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虽然说，长孙家现在正在低迷期，但在其它方面，依旧不容小觑。
毕竟，现在李世民还是皇帝，他妹妹还是长孙皇后！
现在东西两市重新翻建，西市鱼龙混杂，正是给秦长青添堵的好时候。
如果能把秦长青给赶走，那就更加完美了。东市有门阀世家，西市有胡商，如果所有人全都反对的话，那就会升级成政治事件。
“诸位，今日之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如果大家愿意配合，那咱们就同舟共济。如果不愿意配合，走出去之后希望大家永远恪守秘密。”
“刘掌柜，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对对对，咱们都是好友，有什么你就直接说。”
“在西市这么多年，全靠刘掌柜照应，风里雨里，我们挺你就完了。”
一时间，房间内一阵嘈杂，刘山林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
“眼下，东市闹得沸沸扬扬，民怨四起。东市很多产业的幕后老板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京兆府和关陇之间的矛盾，早就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可西市却不一样，如果任由京兆府这么闹下去，将来我们将没有立足之地。花钱就可以买个好位置，那将来咱们的生意如何去做？”
刘山林的话说完，所有人为之一怔，这绝对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而是在秦长青担任京兆府尹以来，整个长安城和京兆府都变得乌烟瘴气，简直成了秦长青一个人的一言堂。
还有那个狗屁的城管，自打进入西市之后，就好像给他们套上了夹板，让他们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了。
就目前而言，哪个商人不是对城管衙门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城管衙门的人全都挫骨扬灰？
“刘掌柜，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表个态。你牵头我们大伙跟着你干了！”
我牵头？
刘山林一愣，老子只是密谋，才不做什么牵头人呢，牵头人就是用来背锅的。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刘山林却不能拒绝，因为这是长孙无忌亲自交代的事情。
只要闹得好，长孙无忌扳回脸面，他也会跟着飞黄腾达，一咬牙，刘山林决定了，抱紧长孙无忌的大腿，就当了这个带头大哥！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老程这人能处，有事真上
深吸了一口气，刘山林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刘某就应下了。但还望诸位精诚团结，抛开之前的是非，抛开所有的成见。”
“今天开始，咱们万众一心，只把矛头对准京兆府。现在所有的商贾都是怨声载道，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要一点点的火花，就会点燃所有人的滔滔怒火。到那个时候，别说是秦长青了，就算是天子，也要仔细的掂量掂量。”
刘山林的话煽动性十足，很明显就是为了点燃所有人的怒火。
让所有的商贾都联合起来，反抗京兆府的“暴政”！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容易被洗脑的，其中一名胡商思量了一下，缓缓开口。
“刘掌柜，话虽然如此，但真的惹怒了京兆府尹，咱们要怎么收场呢？诸位可别忘了，崔家和卢家已经投诚了。还有之前的元家和赵家，真把平西侯爷惹怒了，咱们未来该当如何？”
这名胡商的话，像是给左右人身上浇了一盆凉水，诚如他说的那样,招惹谁都不要去招惹秦长青。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秦长青的疯狂报复，赵家和元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刘某站在台前，你们怕什么？就算是京兆府反扑，刘某应下了便是,你们真以为京兆府敢面对所有的门阀世家联手吗？”
众人一琢磨,刘山林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秦长青再牛逼,也牛不过所有的豪门联手。
元家和赵家,之所是失败，是他们没有认清形势,如果找到盟友对付秦长青,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凄惨下场。自己要作死，谁也没招。
众人想了想刘山林的话，顿时也变得轻松起来。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来说一下咱们联合的主要任务……”
此时,秦长青正在老程的府上吃酒,程处亮从波斯都护府专门运回来波斯特产。
老程知道秦长青最新心里不舒服,专门派人把秦长青请来卢国公府。
几杯酒下肚,老程就飘了,秦长青生怕老程刷斧子,急忙开口。
“程伯伯,阿爹走得时候我发现一件事。俺道理说,你们这群陛下的嫡系应该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才对，怎么看上去不亲近呢？”
“亲近？”
老程哈哈大笑,“太亲近死得快。我们这群老家伙和你们晚辈不一样的。另外，大家心里都有个疙瘩,那就是单雄信。别看到了战场上，为了家国利益大家都可以帮忙挡刀子,但没仗可打的时候，各自都揣着小心思呢。”
“但是呢,陛下给单雄信追封,建宗祠之后呢，你看都谁去了？除了俺老程、敬德、老牛、牛鼻子李绩，还有谁去了？”老程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讲,外面传闻不要瓦岗一炷香，其实差不多就那么回事儿。最该去的是谁？是叔宝,可你看见叔宝去了吗？他他妈的但凡给单雄信上柱香,俺老程都会时常找他喝酒的。”
“程伯伯，我听说……”秦长青噗嗤一下就笑了，“我听说当年单雄信要杀陛下，你都没拦着？”
“对呀，没拦着啊。”老程耸耸肩，“送他三招，真把陛下杀了,那是他的本事,三招之后俺老程才拦着的。不管是兄弟情谊，还是对陛下的忠心,俺老程都做到了。这么和你说吧，单二哥压根也没想杀陛下，不然……就单雄信那武力……一招半搞定！最后,背锅的是魏征，大家都骂魏征是背信弃义之徒……”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没办法的事情。过去的事情都不要提了，真要讲对错的话，肯定是隋炀帝的错……”
说到这，老程抿了一口酒，“长青啊，东西两市的地契，俺老程可以卖给你。但是呢，先和你说一声，商铺位置，俺老程自己选。换成别人的话，俺老程早就抄斧子了,也就是你……嗯,俺老程这人比较念亲。”
“程伯伯,你这也不是请我喝酒啊？”秦长青白了一眼老程，“你这是公然勒索,想让我这个京兆府尹假公济私啊！”
老程的眼睛一瞪,“俺老程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你最好是好好的听着。别逼着俺老程和你讲另外的道理。”
“伯伯，你就放一百个心，最好的地段，最大的商铺，肯定给你留着。”
“嗯。”老程满意的点点头，“钱，俺老程一文不差的给你，你多少钱买的地契，俺老程就多少钱买你的商铺，这样一来咱俩谁也不亏。”
“不是……你不亏，但我亏啊？”秦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程，“伯伯，没这么做买卖的。”
“长青啊。”老程轻轻抿了一口酒，“你知道俺老程家的家风吧？”
“成！”秦长青一口干掉一碗酒，“按照你说的来。”
“还有件事啊，老牛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给老牛也留两间。多少钱的话，你随意，比市场价便宜点就成了。勒索你这种事，有俺老程一个就够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可以啊。”老程一耸肩，“那你快说，谢谢程伯伯！”
“……”秦长青：你好不要个大饼子脸，我想一巴掌呼死你你信不信？
但对于老程，秦长青是又爱又恨的，虽然老程是公认的不要脸，但老程这人能处，有事真上啊！
秦长青两世为人，最亲近的似乎就是马三宝和老程了。
“程伯伯。”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老程，带着调侃的问道，“我要是不答应，你会不会打我一顿？”
“你这说的哪里话？”
老程哈哈大笑，对着外面的管家招招手，管家立马在武器架上面取来萱花大斧，递到老程的手里。
“长青啊，瞧见没？俺老程最擅长的是马槊，不是斧子。”老程轻轻的抚摸大斧子，“年轻那会打打杀杀的，脾气暴躁。现在不一样了，俺老程闲着的时候，知道看书了。现在俺老程是斯文人……嗯，要不俺老程耍一套天罡斧，给咱爷俩祝祝酒兴？”
“哎呀，程伯伯，你喝酒了，算了吧。我答应，全都答应！”
秦长青说完，心里一阵吐槽：就你？还读书？书字怎么写，您老知道吗？
正在这时候，单鹰急匆匆的回来了，对着老程打了招呼，然后看向秦长青，“哥，西市出事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西市暴乱
李世民正在用膳。
吃了两口之后，就感觉心烦意乱吗。
尤其是在李莉蓁递交了去年内库府的营收账本之后，老李就感觉一阵心塞。
看着御膳房端上来的饺子、红烧鲤鱼，酱牛肉，老李就更心塞。
唉！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故去的马三宝，更是一点儿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从贞观四年，刑部尚书刘政会去世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很多老臣去世。
看着朝堂上，没有了骂他的魏征，李世民总感觉心里空唠唠的。
现在一名对李家绝对忠诚的武将也走了，李世民就感觉自己这一辈子好像也要到头了。
“陛下。”就在李世民思索之时，常涂来了，“陛下，平西侯爷送来了海产品。有龙虾、梭子蟹、扇贝……都已经做好了，端上来吗？”
“端上来吧。”
李世民瞥了一眼饺子，“他不是说要搞什么燕鲅蒸饺吗？鲃鱼呢？什么时候给朕送来？”
“这个秦侯爷没说，估计还要在等等。”
“你就告诉朕，是他想着给朕的，还是焕儿送给朕的？”
“这……”常涂一阵迟疑，“陛下，你们是一家人。”
“屁。”李世民使劲一捂胸口，就感觉自己更心塞了，“常涂啊，想不到朕想吃些新鲜的事物,居然还要靠闺女的面子……去传旨,让刑部赏他十五板子……”
“陛下，没由头……”
“朕要揍他，需要理由吗？”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很是不爽。
“陛下,十五板子刑部的人也不会真打,得不偿失。老奴听说了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李世民来了精神。
“秦侯爷建立了一条水运通道，能把海产品运到内陆,甚至是每天都能有冰鲜的海产品。前段时日,老奴无意中扫了一眼账目，很是惊人啊。”
“他自己的？”
“嗯。”常涂点点头,“秦侯爷一个人的股份,没和任何人合作。”
“让乐儿去趟平西侯爷府，就说内库府要三……不，让乐儿告诉他，观音婢要五成！”
李世民越说越气,这个混账东西,有好东西不是先应该孝敬一下老丈人和丈母娘吗？
然后在恭恭敬敬的说上一句“请二老慢慢享用”吗？现在搞得,李世民像是和闺女抢吃的,真他喵的活见鬼的了。
突然,一名内侍走了进来,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陛下,巡城卫偏将,常自在求见。”
“哦？”李世民愣了一下，“常自在没去新军那里？”
“陛下。”常涂一躬身,“是常自在自己请命，调任巡城卫的。礼部半月前批复的。”
“宣他进来吧。”
不多时常自在进入了紫宸殿,“巡城卫偏将常自在，参见陛下！”
“自在,今日何事进宫啊？”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常自在，“可是要告假,去剑南道探望你父亲？”
“陛下,是西市出事了。”
常自在脸色凝重了许多，“西市的汉胡杂居，很多商贩聚众闹事，谴责赵王殿下强拆,扰乱了公共秩序。想要京兆府给出相对应的赔偿。人数近千，里面还掺杂这被鼓噪的百姓,整个西市乱成了一锅粥。巡城卫在京城内执勤的只有五百人,臣进宫请示陛下，需不要巡城卫抽调一个骑营进城？”
“京兆府尹呢？他是干什么吃的？”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就知道玩套娃，各个衙门一推六二五，现在好了，朕就看他怎么收场！”
“……”常自在一愣，强拆似乎不是秦侯爷的问题,是你儿子的问题吧？
但常自在也不敢说出口,东西两市强拆，早就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聚众闹事是早晚的事情。
拖了好几个月了，现在才有人站出来闹事，京兆府已经算是做的很好很不错了。
“常涂,让乐儿现在就去平西侯爷府，五成已经满足不了朕的胃口了，再给稚奴要两成！”
“喏！”常涂一躬身，缓缓出了紫宸殿。
“这群混蛋，只盯着眼前的那点利益，谁敢动他们碗里的肉，就要和谁翻脸。”
李世民顿了顿，取出来半个兵符，教导常自在的手里，“抽调一个骑营，但别进城，就驻扎在城外,等京兆府处理。没有发生恶性事件，事情结束即刻回营。另外,让李德铠先给你抽调二百羽林卫,和你现有的人手维持至于，快宵禁了，千万不能出乱子。”
“喏！”
常自在对着李世民一躬身,退后了三步，然后一转身，离开了紫宸殿。
秦长青也去了西市，此时的西市宛然变成了残败的露天大市场。
守卫西市大门的守门卒，被商贩百姓们狠狠打了一顿，全都冲进了西市，阻挡李福强拆。
在刘山林的蛊惑下，所有人都开始声讨秦长青。
一个巨型的条幅也扯开了，上面赫然的写着：凭什么，我们要成为政绩的牺牲品？
讲道理啊，在古代商贾是最不受待见的，就算挣的是清清白白的钱，也会遭受别人的白眼。
现在呢？刘山林恰到好处的蛊惑，说这些商贾就是当官人眼里的政绩，大家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纷纷挥动着手臂，质问李福，凭什么要强拆。
一人开口，所有人都跟着齐声呐喊，一个个申请愤怒。
“要养家！要糊口！停止强拆，我们不做政绩的牺牲品！”
一声声呐喊，让李福一皱眉，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李福就开始琢磨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群人绝对是经过详细策划的，他们的口号也很简单，皇帝是好皇帝，朝廷是好朝廷，但就是被奸佞给蛊惑了。大家都是良民，不会让朝廷为难，不会让陛下为难。我们就单纯的想停止拆迁，恢复正常的营业秩序。
最重要的，李福居然没找到带头的人，但却听见有人说，我们是来诉求的不是来打砸抢烧的，绝不会动西市的一砖一瓦……
这尼玛的……
李福站了起来，依然明白了，这就是有预谋的暴动，冷眼环视众人，只希望自己早一点找到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