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秦侯爷:我媳妇天下无敌!
“那是因为,在外面女人要给男人留足了面子。这点你的那些个岳母,做的就很好。你看我当年没娶李银环的时候,还抽了她的屁股。换成别的男人谁敢?我跟你讲,我感觉那时候李银环就相中我了,但是碍于面子她不好意思说。不然谁能打完她还能活蹦乱跳的坐在这和你聊天打屁?”
“咳咳咳!”
“确实,相公说什么都对,我在那之前就很中意很中意相公的呢。”
前堂的门口,传来一个女人轻声的咳嗽,但话锋似乎有点不对,“当时离开了长孙某家,我就去了金光门,打了单道珍一顿解气!”
说完,李银环在兵器架上取下一柄直刀,让人准备战马,去了皇家军事学院。
“……”秦侯爷的老脸一红,尴尬的看着高琁,“哎呀,不要在意细节。我说单道珍后面怎么回京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不对。还说什么,我连李银环都敢娶,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秦侯爷顿了顿,“君子远离庖厨不假,但你也要是不是的给我闺女准备点小惊喜什么的。你们认识的日子,什么节假日的,都要给我闺女送礼物。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决定开始了,那就认真的对待。哪怕将来你和恬儿都发现这段感情不合适了,最起码你们有这个过程。但是……”
秦侯爷说到这,脸色一沉,“但是,你要敢和我闺女说分手,敢对我闺女不好,敢让我闺女伤心,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高琁:说好的传授我恋爱小技巧呢?咋眨眼之间就变脸了?你属狗的吗?
可是,就在秦府尹给高琁传授爱情经验的时候,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秦侯爷很生气,脸色阴沉的看着对方,发现是刑部的官差。
马勒戈壁,秦侯爷通常情况下是不和官差一般见识的,但是你来我侯爷府,踹我家的大门就不行了。我们家的大门之所以不换成铁的,是因为大门是给老流氓程咬金留着的踹的。
或者说,平西侯爷府的大门,只有老流氓程咬金可以揣上一脚,别人……揍死你狗曰的。
瘸子和独眼龙此时也回来了,一个人拎着鱼,一个人拎着绊马索,看到刑部的官差也是一愣。他们把部曲全都带去河边了,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平西侯爷府闹事,更没想到是刑部的官差。
瘸子对着秦侯爷一拱手,“主家,是我们的失职……”
“瘸叔,没事儿。”
秦侯爷站起身,看着刑部的差人,皮笑肉不笑的,“你们为何闯我府邸?还踹了我的府门?”
“此乃刑部的文书,刑部郎中元奎元大人命我等缉拿秦侯爷归案。秦侯爷也是明白人,自然懂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做无畏的抵抗,免得大家都为难。”
说话间,一纸公文甩在秦长青的身前,有人就要借机给秦长青套上绳索。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秦长青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如此嚣张的,而且这名差人,秦长青好像真的在哪见过。
“确实见过!”差人正了正衣襟,一手攥住自己的刀柄,眼里也露出凶恶之色,“某家姓元名子路,你炸了我元家的祖坟,朝廷命你出钱修缮,可你故意拖欠钱款,导致工部不给我元家修坟,我元家上下所有人,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浸你的皮、碎你的骨……秦长青,你现在涉嫌杀害长孙冲,证据确凿,等进入了刑部,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刑部的命令缉拿我?我涉嫌杀了长孙冲?”
秦府尹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长孙冲啥时候死的?狗特么才杀他,我特么光明正大的娶了李丽质,我气死长孙冲不香吗?杀人越货这种事多俗?我特么恶心死老狐狸一家不好吗?
“元子路,本侯正三品县侯,从二品京兆府尹,就算是刑部尚书李道宗,都不能说缉拿我,要通过大理寺才能传唤,你算什么东西?”
“这是刑部郎中元奎元大人亲手签发的缉拿文书!”元子路怒道。
“元奎?”秦长青眯起眼睛,“元奎他配吗?”
“秦长青,你也不要在这和我说大唐律疏。刑部做事自然有刑部的规矩,别说你从二品京兆府尹,你就算是当朝的王爷,犯了法我们刑部也要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可是你在朝堂上说出来的,你还想反悔不成?”
哈哈哈,秦长青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却发现李焕儿出现在门口。
将身体斜靠在门框上,李焕儿摆开一枚炒熟的花生,高琁立马倒了一杯茶,迈着小碎步走过去。
就看见李焕儿缓缓开口,“刑部确实有刑部的规矩,但是你们刑部不要忘了,相公除了京兆府尹的职位、平西侯爷的爵位,他还有勋位在身。我相公是当朝驸马,朝廷恢复了我相公的勋位,他现在也是大唐的正三品上护军!”
我……我特么……我他喵的……
元子路一脸错愕,有些张目结舌,李焕儿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懂了。
秦长青的官职有些多,去掉勋位,如果要审讯秦长青,也要三司会审。但是,秦长青恢复了勋位之后就不一样了,当朝驸马的意思,从五品的驸马都尉晋升到从三品的上护军那就不一样了,这表示秦长青是皇室的家人。
皇帝的家人犯法了,三法司任何一个部门都无权审理因为在大唐的地界上,还有一个大家都丝毫没关注的过的衙门,他叫——宗正寺!
“别说你们想公报私仇了,就算是想带我相公走都不行。”
李焕儿接过高琁手里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踹我们家的大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还有没有当朝驸马?”
“我相公一身正气,大公无私,京兆府衙们的匾额上都写着明镜高悬,你们刑部的人都是瞎子吗?居然污蔑我相公杀人,还要给我相公套上绳索,谁给你们的勇气?瘸叔、龙叔,把这些助纣为虐的恶奴,全都打出去!”
“……”秦侯爷:我媳妇……我媳妇天下无敌!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将计就计李世民
元子路懵逼了,也傻眼了,狠狠拍了一下脑门子,咋就把秦长青恢复勋位的事情给忘了?
李焕儿说的很对很对,秦长青的勋位就代表只有宗正寺能审理这个案子。就算是秦长青去了刑部也认罪了,最后伏法伏法也不是刑部说的算,也不是大理寺说的算,而是宗正寺说的算。换句话说,就算是刑部给秦长青定罪了,最终也是宗正寺说的算,宗正寺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哪怕是秦长青真的有罪,刑部在罪名和量刑上面,也会从轻发落。
但是,还有句话叫做权宜处理,刑部作为三省六部之一的司法机关,你能让他光处理七品以下官员的事情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元子路很明显就是被李焕儿给吓唬住了。
元子路本就不是刑部的差人,是临时被抽调过来的,他的最终任务就是把秦长青给押去刑部。
一时间,元子路也傻眼了,他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但是秦家的部曲们却不管那么躲了,一个个蜂拥而上,对着刑部的小吏们拳脚相加,眨眼之间就打倒在地,然后丢出了平西侯爷府。
“秦长青,你连刑部的差人都敢打,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不成?”
元子路鼻青脸肿,气的浑身直哆嗦,做梦也没想到平西侯爷府的人敢动手打他们。但是他带来的呃歪瓜裂枣,怎么可能是瘸子等人的对手?只能灰溜溜的跑回了刑部。
许敬宗来的,来的很是时候,对着秦侯爷一躬身,“侯爷,长孙冲死了,整座别院被人灭门了。但这里出现了一个时间差,那就是单鹰刚赶到案发现场,就被刑部的人抢去了勘察权,找到了您随身的玉佩,地面上还用鲜血写了半个秦字。近乎在同一时间,长孙涣三兄弟就去了大理寺,裴相以没有证据为由,不受理此案,他们就去了刑部。元奎,算是长孙无忌的连襟……您是活会不会是长孙家父慈子孝,上演的一出苦情戏?”
“玉佩?”
秦府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然后看向李焕儿,李焕儿也摇摇头。
反复的回忆,秦府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玉佩是什么时候丢的。如果说真的是长孙无忌的豁出去儿子的命,摆下来的毒计,那可真就不好解了,肯定是一环套一环,但凡秦长青能想到的,长孙无忌肯定都想在了前面。
秦府尹现在最清楚的事情,就是自己绝对不能去刑部,当机立断,“去宗正寺!”
“宗正寺?”周围的人全都是一脸不解。
“长孙家在刑部告我,刑不上下都是他们的人,那我就去宗正寺不用他们告我,我告他们。”秦府尹顿了顿,“别忘了,长孙冲虽然不是驸马都尉了,但勋位保留呢,好歹也是丽质的前夫,也归宗正寺管。更何况,他们长孙家是外戚,正巧也归宗正寺管。”
秦长青说完,瘸子拿起刀枪棍棒,护送秦长青前往宗正寺,并表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半路把秦长青给劫走,这次这群狗东西是铁了心的要弄死秦长青了。进入了刑部,人家要用刑,秦长青也得忍着受着。
然而,刚走出秦家庄,就出现了一群龙武卫,领头的赫然是东宫禁卫头子,驸马都尉杜荷。
瘸子和独眼龙作势就挡在秦长青身前,秦长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分开二人,走到杜荷面前。
“我的亲哥啊……我不想来,真的不想来,但凡和你沾边的全特么是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一个不小心就两头不是人。”杜荷苦着脸,“可我不来又不行,我怕别人带兵来你们起冲突。那个啥,我是奉命带你去刑部的。”
“凭啥啊?就凭一纸诉状一块玉佩,就告我杀人?”秦府尹心理十分不服气。
“没办法。”杜荷压低了声音,“秦大哥,我送你过去,他们才不敢对你用刑,太子殿下私底下交代过,不给你套绳索。”
秦侯爷无奈的耸耸肩,“那行吧,我就和你去刑部。”
“你不适当的反抗一下吗?”杜荷挠挠头,“最起码你做做样子也行啊。”
“不用,我服了,我跟你走!”
“……”杜荷一阵语塞,带着龙武卫将秦长青“羁押”到了刑部。
然后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秦长青,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已经让人通知江夏郡王李道宗立刻回京了,刑部的这下小垃圾,你就放心大胆的干他丫的就完了!刑部侍郎赵匡奇已经进宫了,带病他为你作证,证明长孙冲的死亡的那段时间,你牵着麒麟在恶心他们赵家。另外……程浪和程勋可以证明所有部曲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狼叔和勋叔?”秦长青一皱眉,很快恍然大悟,“他们俩是飞骑的人?”
“不是!”杜荷对着秦长青摆摆手,“你保重,我走了!”
刑部的正门口,秦府尹缓缓走进了刑部,周围的差人想要一拥而上给秦长青套上绳索,全都被瘸子和独眼龙给喝止住。
…………
紫宸殿,李世民的脸上漆黑一片。
手里拿着他赏给秦长青的玉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玉佩会出现在长孙冲的手里。
不仅是李世民,近乎长孙皇后、李治他们都不相信秦长青会杀了长孙冲,按照秦长青的尿性,他有更喜欢恶心长孙无忌,让长孙无忌有苦难言。
更何况,程咬金还透露,秦长青曾经说过,就算是干掉了长孙无忌,也要保证长孙冲兄弟们的安全,以及衣食无忧。
然后,李世民详细的分析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长孙涣去大理寺的时间差出现了,李世民的眉头紧锁,他们压根就不想去大理寺告状,就是想把秦长青送去刑部。
想明白了这些,李世民就将计就计的,让李治下令东宫禁卫头子杜荷,带着龙武卫去把秦长青请去刑部,甚至是老李已经料到了,秦长青肯定会去宗正寺。所以,此时此刻,宗正寺卿李道林就坐在李世民的对面。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嚣张跋扈秦侯爷
李孝林瞥了一眼玉佩,缓缓开口,“陛下,不是臣包庇长青,他干不出来暗杀的事情。就算是真的要杀长孙冲,他会找一个很合适的借口,让长孙冲意外死亡。甚至,光灭门这种事,他就做不出来。就是……就是这御赐之物丢了,长青怎么都不知道?”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了赵匡奇,赵匡奇的证词李世民是相信的,可老李很生气,堂堂的刑部侍郎,居然做了甩手掌柜。
赵匡奇感受到李世民的怒起,冷汗淋漓,“陛下,臣无能!”
李世民的目光,像是一道利刃,“刑部是朝廷的刑部,还是他元家的刑部?”
“臣惶恐,请陛下责罚!”
“责罚?”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玉佩,“朕为何要责罚你?”
“臣有负圣恩!”赵匡奇摘到自己的管帽,“臣不配做这任刑部侍郎!”
“行了。”李世民一摆手,“你就在紫宸殿呆着吧,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朕自会让你过去。”
“谢陛下!”赵匡奇擦擦脑门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坐在一侧。
李孝林看了看李世民,“陛下,老臣……”
“自打魏征走了,朕下棋就没有对手了。”李世民让人摆好了棋盘,“来,陪朕下下棋,不许故意让朕赢!”
而此时的刑部,秦长青傲然而立,别看秦侯爷平日里不经常去京兆府,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侯爷,和游骑卫的将军,该有的威严和威仪还是有的。再加上曾经带兵打仗,也是斩杀了很多敌人的存在,就算是被临审,依旧是气势逼人。
啪!
元奎一拍惊堂木,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秦长青,“堂下所站何人?”
“你有病啊?”秦长青的嘴角微微有扬起,本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和我摆官威,你也配?
“你……”看着秦长青轻蔑的言语和神色,大怒道,“秦长青,本官问你话,为何不如实回答?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在藐视公堂吗?”
“你看你,我就说你有病你还不信。”秦长青斜着眼睛看着元奎,“既然知道是本侯,你还问,你说你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我特么……”元奎一时语塞,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一个小小刑部郎中,居然和本侯大呼小叫。在本侯还没有定罪之前,爵位还在、勋位还在,你怎么这般没大没小?你是藐视本侯吗?还不给本侯搬一张椅子?”
“……”元奎知道秦长青不好惹,没想到这么难缠:你特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好好说,咱俩到底谁藐视谁?
“大胆!”元奎又是狠狠一拍惊堂木,“你现在是刑部的阶下囚……”
“囚你大爷!”秦长青一脸不屑,“在没有正式定罪之前,你敢污蔑本侯是囚犯?你身为刑部郎中,难道不知道最终定罪要以宗正寺为准吗?”
“来人,给这个凶徒套上枷锁,仗责二十!”元奎怒视秦长青,“到了刑部就是本官说的算,由不得你来撒野!”
刑部,可不全是元家和长孙家的人,大堂之上的小吏们相互对望一眼,纷纷露出难色。
平西侯爷现在只是嫌疑犯,在没有定罪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给他上刑,更何况还有句话叫做“刑不上大夫”呢!
再者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长青是不是被诬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一秦侯爷没罪呢?在后面找麻烦,谁受得了?
“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一点都不作为吗?”元奎又是一声呵斥,“动手,给他上枷锁!”
于是,就在所有人为难的时候,秦侯爷不紧不慢的拿过一名小吏手中的杀威棒,上下掂量掂量,“这棍子,比我们京兆府衙门的还重……”
周围的人一看秦侯爷手里有兵器了,再一次相互对望,纷纷后退了三步,表示秦侯爷手里有兵器,人家还是大将军,我们武艺不行,根本打不过。
看着这群虾兵蟹将,元奎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秦府尹晃了晃手里的杀威棒,“你在哔哔,我先一棍子敲死你!”
我……
元奎气的七窍生火,就没见过有如此混账无耻的人,明明已经是阶下囚了,还这般嚣张不。
“没话说了?”秦侯爷一脸不屑,“没话说了,就给本侯看座,大唐律疏被你吃进狗肚子了
?”
古代的刑罚虽然严苛,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刑律来论罪,统治者为了保护自己的威严不被侵犯,特别规定了“刑不上大夫”这条铁律,在古代共有8种人在犯了罪责之后不能用刑审问,只能交给皇帝亲自裁决,以此保证统治的稳定性,秦长青就是其中的第一种:皇亲国戚。
第二种是皇帝的老相识,也就是那些有丹书铁劵的人。
第三种,古代德高望重的人。曹老板号称梦中杀人,但他没敢杀三国第一喷子祢衡,而是默默的送给了刘表,刘表被骂的体无完肤,默默的送给了黄祖。
第四种,统治才能出众的人;第五种,有特殊贡献立下大功的人;第六种,官僚权贵;第七种是清正廉明,办事一丝不苟的好官。最后一众,就是前朝的皇亲国戚了,要么开国的时候全部干掉,要么像是大爷一样把他们妥善安置起来。
秦长青不仅是开国侯,还是驸马都尉,妥妥的皇亲贵戚,按照制度而言,就算是审讯秦长青,也要让秦长青坐下来,审讯的官员也要态度好一点,言语客气一点。
一张椅子放好,秦长青不紧不慢的坐上去,然后将杀威棒用力的杵了一下地面,“既然你如此厚道,本侯也不能胡搅蛮缠。不是说长孙家状告我吗?那你就把他们全都叫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说到说到!”
元奎一听,也是定定神,立刻让人将原告带上刑部大堂。
秦长青瞥了一眼长孙涣,“你要知道,栽赃嫁祸的后果,颠倒是非扭曲黑白,你以后走夜路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本府是不杀人,但是本府会把你丢进某家青楼的粪坑里面,把你好好的浸个里外通透。”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人证临阵反水
“秦长青就是你杀了我兄长!”
长孙涣对着秦长青接连咆哮,“长孙家请刑部惩治凶徒秦长青,还给长孙家一个公道。还有,这里是刑部大堂,你一个戴罪之身,居然还敢威胁原告?你到底把没把刑部放在眼里?”
“长孙涣,本侯不是威胁!”秦长青扫视众人,“元奎,还有你,等本侯能走出刑部,有你们好看!”
众人心里一紧,只要秦长青不死,肯定会报复的,而且秦长青要报复一个人,肯定是不按常理出牌,防不胜防。只有给秦长青订上的是死罪,才能免除后顾之忧。死的人是长孙冲,也是皇亲国戚,更是皇帝的亲外甥,就问你李世民:到底是女婿亲,还是外甥亲!
“既然你们要状告与我……”秦长青斜着眼睛看着长孙涣,“按照大唐律疏,民告官要仗责八十的,不知道你经不经打?”
“你放屁!”长孙涣听闻气急败坏,“京兆府衙门口的公告已经写着了,允许民告官。”
“那是京兆府衙门,不是刑部衙门!”秦侯爷耸耸肩,“要不我先抽你八十杀威棒?”
“你……”长孙涣顿时捉急,幸好反应快,“秦长青,我虽然没有官职,但我有勋位和爵位在,我乃上党郡公!不算是民告官!”
“你说是上党郡公你就是了?”秦长青一脸不屑,“要不找宗正寺的人过来,把你的印信给本侯看看,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大唐的郡公?”
元奎看出来了,秦长青就是故意的,但是他胡搅蛮缠还十分在理,长孙涣没有官职在身,大家都知道,但是他有爵位在身啊,可秦长青就是不认账你说你气不气?
刑部又没张贴告示,允许民告官,秦长青咬死了不相信长孙涣是上党郡公,你只能去找宗正寺,这一来一回儿的,万一宗正寺故意拖延时间,都能拖到第二天天明。
“秦侯爷,本官可以作证长孙涣有爵位在身。”元奎阴沉着脸说道。
“你作证?”秦长青哈哈大笑,“你是长孙无忌的连襟,你还作证?你配吗?”
元奎现在也算是仇上加仇了,恨不得立刻马上就给秦长青一刀以绝后患,但是呢,元奎又不敢,因为秦长青是杜荷带着龙武卫送来的,很明显,就是说太子李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要酌情审理,不得私自对秦长青用刑。
朝堂,终究是他们老李家的朝堂!元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切都要在规则之内,他能做的只能是尽快的给秦长青定罪。可元奎也看的出来,秦长青就是故意的拖延时间罢了。
就好像李治知道了这件事,入了让人带兵把秦长青送来,就再也没其它的作为了,三省六部的这些大员们,一个个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秦长青也会一脸纳闷,这群人在搞什么鬼啊?一旦刑部定罪,罪名就算是落实了,哪怕是宗正寺最后放了他,他也会一辈子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你不要指望百姓们明辨是非,就算是秦长青再怎么是好官,再怎么是正义的化身,但最终官府的消息已经发布,秦长青就是杀人凶手。
元奎也不想和秦长青过多的浪费口水了,免得夜长梦多,“长孙涣,既然你状告秦长青杀人,可有人证和物证?”
“大人,物证已经送去了紫宸殿交给皇帝,是皇帝赐给秦长青的玉佩。至于人证也已经带来了。”
“那还不让证人上堂前回话?”
不多时,人证被带了上来,让秦长青奇怪的是,这是家里的一名下人,名叫郝老实。
光听名字你就知道,这个人为人有多老实憨厚了。秦家接送孩子的长城牌大马车,就是要他驾车的,可见对此人是有多么信任。
秦长青看着他又气又恼,难道家里出了叛徒?
长孙涣有心想恶心秦长青几句,但看着秦长青又气又恼的脸色,最终还是放弃了。
元奎正了正衣襟,“堂下何人?”
“草民,平西侯爷府上车夫,名叫郝老实。”
“你既然出来作证,可是要证明秦侯爷杀人行凶?”
郝老实看看长孙涣,又看看秦长青,脸色羞臊到不行,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郝老实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眼睛一红,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回大人的话,草民不能证明主家杀人行凶!”
“……”长孙涣三兄弟一愣,元奎也是一愣,说好的作证呢?不能证实秦狗杀人,你过来做什么?
“……”秦长青也是一脸的意外之色,这是要闹哪样?
郝老实的身体对准了秦长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门子都磕出血,“侯爷,您十岁的时候,老实入了秦府。家母年迈患病在床命不久矣,是侯爷您带着钱财找来大夫为家母瞧病。从最初的秦府,到侯爷府,您的地位一升再升,可对我们依旧如当初,从来不像仆人奴隶那般使唤。家母说,侯爷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没有侯爷,老实也不能分到自己的田产,家里也不会盖起二进出宅子,更不会讨上一个好老婆!”
“可是……老实对不起侯爷,他们最初威胁我,只要我不陷害侯爷,他们就半路截杀小姐和小少爷他们,嫁祸给我……他们还抓了我的老母亲……侯爷,老实对不住您……只有以死明志,相信老母亲也不会怪罪于我……”
说完,郝老实猛地站起身,对着刑部的一根柱子就撞了过去。幸好独眼龙眼疾手快,拦住了郝老实。瘸子听闻这句话,猛然间冲出了刑部,直奔京兆府衙门,找到了程怀忠和单鹰,让他们立刻召集人手,解救郝老实的母亲。
“郝老实,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指正秦长青蓄意杀人是你资源的,什么绑架不绑架的……哎,卧槽……”
砰!
秦长青手中的杀威棒近乎都抡圆了,对着长孙涣的后背狠狠就是一棍子,打得长孙涣惨叫一声,栽到在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秦长青,这里是刑部大堂,你安敢如此放肆?”元奎一声暴喝。
“元奎,你放一万个心,工部的一万贯铜钱,老子一文钱都不给,就不让工部给你们元家修祖坟!”
说完,秦长青将杀威棒抵在长孙涣的下巴上,“你这样的败类人渣,也配活在这个世界上?长孙无忌在怎么阴险毒辣,也不会敢殃及家人的事情出来,你们这么栽赃陷害,真是毁了长孙无忌一世英名!你放心,我不打死你,打死你脏了我的手!”
人性终究胜过了所有的阴谋诡计,郝老实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临阵反水。也就在这一瞬间,秦长青底气十足,“审,元奎,你给本侯接着审案!审不好,本侯就把你杖毙在刑部,以儆效尤!”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秦侯爷咆哮公堂
事情到这这个地步,已经很清晰明了了。
就是长孙家的人,绑了郝老实的老娘,逼着郝老实出卖秦侯爷。
秦长青敢这么理直气壮,敢这么咆哮公堂,说白了就是占理了。
哪怕是不占理,秦侯爷也能和他们讲出来理,没办法,底气在这摆着。
刑部有一名主事令史,名叫秦斑斓。
据说此人出生的时候,五行缺五行,原本这货要把姓都改了,给自己鼓捣出来一个名字叫做:金灶沐!
金木水火土,一下子全都齐全了。
可问题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本卦书,这货埋头苦读了小半年,终于让他窥视到了“天机”。
金灶沐太俗了,五行之说也可以是颜色的,比如金是白色,火是红色,水是黑色,木是青色,土是黄色。
但是呢,他起了很多名字“秦白”、“秦红”“秦二黑”等等等等,又觉得十分不满意,最终,这个姓秦的主事令史灵机一动,给自己取了两个象征意义十足的名字:秦斑斓!秦彩虹!
彩虹这个名字不好听,但斑斓斑斓,五彩斑斓,这就不一样了,最终把名字改成了秦斑斓。
秦斑斓出身于齐州秦家,和秦长青是本家,当年的灭门惨案只灭了秦长青一家,其余的分支人家所有人都给钱给粮,谁都不得罪。唯独秦长青一家因为新文礼和新月娥的缘故,只支持了平阳昭公主李秀宁。
此人一直没有做声,但仗着自己是秦长青的叔叔辈,觉得秦长青能给他点面子。
于是,秦斑斓缓缓的开口,“侯爷,刑部自幼刑部的规则和威严,你虽然是平西侯爷、京兆府尹、当朝驸马,但你也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能扰乱公堂的村禁止。你京兆府的衙门不是摆设,刑部衙门更不是。有冤申冤的地方,何必要仗势欺人呢?有什么话,你可以好好的讲出来,手里攥着杀威棒,殴打他人是不对的,也绝非明智之举。”
说完,秦斑斓生怕秦侯爷不给他面子,有附加了一句,“老夫齐州秦家恒台房秦斑斓,目前,秦氏老太公的第……”
“你别和我攀亲戚!”
秦长青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着秦斑斓,“我知道你,你是恢复科考第三年,考中的。当年就任邹平县令,在职其间百姓爱戴,仅仅一个任期,就被调任刑部。但依我之见,你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担任一介县令,你也是在为自己造势,现在到了刑部,不一样和他们同流合污随波逐流?”
“还秦斑斓?”秦长青一脸不屑,“我看你这名字应该再改一改了,你就叫五彩斑斓的黑,要么你就叫五光十色的白,这个更适合你!”
“我……你……”
秦斑斓老脸通红,气的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恨不得就大义灭亲,把秦长青给碎尸万段。
本以为他自己有清誉在身,又是秦氏宗族出身,秦长青能给点面子,将来刑部的人,看在秦侯爷的面子上,对他也有多多照顾,谁知道,秦长青根本不给他机会,这脸打得,啪啪啪的。
“元奎,你还审不审了?”
秦长青用力在地面上杵了几下杀威棒,“你要是不想审案,本侯给你审!”
说完,不等元奎答复,秦长青走上高台,伸手扯住元奎的脖领子,就揪到了一旁,然后让独眼龙手握杀威棒,随即一拍惊堂木,看向面前的郝老实,“老实,你所说之事,句句属实否?”
“主家,小人句句属实。”郝老实啪啪啪的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嘴角都打出血了,懊悔的不敢看秦长青。
“老实叔,这件事我不怪你!”
秦长青略微沉思了一下,“自古忠义难两全,你诬陷我虽属不对,但也是有人绑架了你的老母亲在先,你迷途知返,也对得起天地良心!瘸叔会带人找回你的老母亲,你回家等待去吧。”
诚如秦长青所说,郝老实的老娘被人绑架了,他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呢,一次不忠次次不忠!理解归理解,却不能接受,逐出家门是肯定的。
“老实叔,侯爷府你是不能呆了,但我也不会让你日后没有饭吃。”秦府尹提起笔大手一挥,写了一封举荐信,“带着举荐信,去长安驿站,驿站的邮递,正巧却一名把式好的车夫,你也算是有用武之地,望珍惜!”
“主家,我……”
砰砰砰,郝老实砰砰砰的对秦长青狠狠的磕头,“谢主家!”
周围的人,在看向秦长青的时候,内心的鄙夷和蔑视全都不见了,不可否认的是,市面上关于秦侯爷的传言都是负面的,可在这公堂之上,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平西侯爷,就这份心胸这份气度,就不是常人可比的。
郝老实就算是离开了侯爷府,秦长青也赏他一碗饭吃,再这样的人家做仆人,哪个又能真的造反呢?
郝老实离开之后,秦长青看向了被打的吐血的长孙涣,“郝老实一家的事情,我后面在和你算!长孙涣,我和你们长孙家杠上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让你的家人带足了不去,我闺女秦恬从现在开始,见到你们长孙家的孩子,不管是谁,见一个打一个!你们家的死伤我不管,我闺女少一根毫毛,我炸了你赵国公府!”
“……”
长孙涣三兄弟就感觉心塞,你吗的,还可以这样?你闺女多能打,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但现在的问题是,秦侯爷已经认定了,把这笔账算在长孙家头上了,自此,也算是正式宣布,秦长青和长孙无忌势同水火了。
原以为成为阶下囚的秦长青会好对付一点,可谁知道,就算是没有任何人庇护,秦长青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秦长青。
玉佩的事情,秦长青现在也没想明白,是怎么丢的。虽然仇人很多,但想偷他贴身的物品还是很难的。
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秦侯爷现在占尽了主动权,自然不会轻易罢手的。
“秦长青,玉佩的事情怎么说?”
元奎站在一旁,要多气有多起,这是他的公堂,不是秦长青的公堂。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五彩斑斓的黑
秦长青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秦斑斓,“五彩斑斓的黑,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呢?”
秦斑斓沉思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没面子,惹不起秦长青,虽然是同宗,但还是别装逼卖老的比较好。
“此案虽然看似人证物证全都在,秦侯爷不容抵赖,但是在没有经过详细的审理,没有具体的卷宗可以查验的清苦阿盖,如果冒然的给秦侯爷定罪,我觉得这仅是不妥。”
秦斑斓说完,元奎明显一愣。
秦长青也有些不明所以,秦斑斓和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怎么突然临阵反水了?
别说秦长青不理解,就算是其余的人也不明白,长孙家和元家可是几车几车的豪礼给送过去的,就像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秦长青定罪。不求直接干掉秦长青,只要让秦长青罢官除爵,朝廷永不录用就好了。
门阀世家,瞧不起小家族,小家族哪怕是冷脸贴了热屁股,也要攀附豪门。
讲道理,元家和长孙家是看不上齐州秦家的,甚至是他们弄不过秦长青的时候,几次想着给齐州秦家灭门,可最终,生怕秦长青一个不小心找到借口,把他们给团灭了,换家这种事他们确实不敢赌。
所以,他们选择了拉拢,秦斑斓起初也以为,秦长青贴身玉佩都成为证据了,看在钱的面子上,就选择了让秦长青别这么嚣张,可谁成想被秦长青给怼了。详细的分析了形势之后,秦斑斓发现,这个案子不能准确的定性。
但是不管谁输谁赢,秦斑斓只要偏袒任何人,都会引来后续的报复,元家和长孙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元奎的牙齿咬得致嘎作响,这尼玛的就是寒门庶族,墙头草两边倒,阴险狡诈反复无常。
“秦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元奎阴沉着脸,“人证虽然不在了,但是物证还在。缺的就是秦长青的呈堂证供,咱们要做的就是让秦长青认罪伏法。”
秦斑斓也是一皱眉,“元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怎么是铁证如山呢?现在那快玉佩已经送去了紫宸殿,请陛下查验,到底是不是御赐之物都还不能确定,你怎么就说秦侯爷有罪呢?”
一番言辞下来,让元奎彻底怒了,秦侯爷则是笑眼迷离的看着两个人,想笑却强忍着。
眼神阴狠的看着秦长青,元奎心里最清楚,只要是秦长青不能定罪,那日后迎接的就是秦长青永无休止的报复。
“秦长青扰乱公堂,身为被告却坐在了主审的席位上,这就是在藐视王法,藐视皇权。来人,准备刑具,给秦长青大刑伺候!”
“住手!”
还不等秦长青说话,秦斑斓又开口了,“刑部之威严,是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之上的。如果对当朝侯爷滥用私行,出现什么后果,你想让我们所有刑部官员和你一起承担吗?我们用什么承担?用这颗脑袋吗?”
“本官八柱国元家后人,就凭这一点,本官就负担的起!”
“你们元家怎么回事,你自己心理没点逼数吗?”秦斑斓冷笑几声,“刑部重地,为的就是人世间的公平公正,你当刑部是你元家的刑部吗?”
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所有人都收钱了,可临阵反水的只有秦斑斓一人,就连秦长青也是一脸诧异,这尼玛的啥情况?
难道是本侯的人品和德行,征服了秦斑斓,让他果断的站在了正义的这边?
嗯,一定是这样的。秦府尹抿抿嘴:本侯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人品和德行都是挠挠的。就算是羞辱这个五彩斑斓的黑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在本侯的感召下,幡然醒悟了?
所以,秦侯爷依旧没说话,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不承下秦斑斓的人情,在去对秦斑斓,秦侯爷的脑袋肯定是被门弓子抽了……
“元大人,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本官倒是觉得有失公正。按照大唐律疏,这个案子应该请求宗正寺、大理寺和刑部三司会审。刑部没有给当朝侯爷上刑的权利!”
“嗯!”秦侯爷满意的点点头,“本侯,同意秦氏族叔的说法,那就请三司会审!”
秦氏族叔?
听到这四个字,秦斑斓的眼睛一亮,这表示……这就表示秦侯爷以后会照顾他们这个分支了。就算是长孙家和元家,也不会因为他临阵反水而贸然对他们家动手了。
“秦斑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元奎的眼里全是怒火,已经彻底不要脸面了,“秦斑斓,你个老匹夫,和我们作对,你整个分支一脉,将荡然无存!”
“本官自科考中弟的那天起,随一介县令,但自认为还算是公正廉明,受百姓的爱戴。你们用金钱贿赂本官,想让本官弹劾自家的族侄……等这个案子结束,老夫就去大理寺自首。”
于是,案子就这样有退无进的搁浅在了这里,秦长青明知道元奎就是陷害他,可一点证据没有,元奎虽然和秦长青讲证据,可秦长青就是不服!
平西侯爷府!
秦长青杀害长孙冲的事情,让整个侯爷府上下不得安宁。
正所谓夫妻连心,怎么可能不担惊受怕?尤其是,这次证据确凿,秦长青的贴身玉佩攥在死者的手里。
就算是平日里,什么都一副无所谓样子的李焕儿,这次都变得心烦意乱了。
常乐第一时间到了侯爷府,“诸位师娘,您稍安勿躁,徒儿觉得恩师这次也是有惊无险。”
李焕儿等人奇怪的看着常乐,还是李焕儿的反应快,“常乐,你是说……”
“师娘,这件事内情谁也不知道。徒儿已经让百骑的人安查了,可一点线索都没有。但徒儿可以确定的是,这已经不是恩师和赵国公之间的矛盾了,而是涉及到了更高层。陛下即将出海,徒儿觉得这是有人故意的试探陛下!”
“不会吧?”李焕儿诧异的看着常乐,“舅舅……他不会杀了亲儿子吧?”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老妇人以死明志
“元奎已经越权了,可陛下把赵匡奇留在了紫宸殿,这就很说明问题。”常乐顿了顿,“原本徒儿这个档口是不能来的,是太子殿下让徒儿过来,让师娘放心,肯定还恩师一个公道。”
听了常乐的话,李焕儿这才放心,现在什么都不做才能帮助秦侯爷,不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此时,大理寺衙门外跪着一个人,正式郝老实。
郝老实跪在衙门口,身边一名老妪,用拐杖不断的抽打郝老实的后背,没有任何的心疼,没有任何的怜悯。
大理寺的官员们则是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立刻有人进入内堂,去通知裴俊和孙附加。
郝老实的母亲邹氏,经过密谍司的详细盘查之后,找到了被关押的地方,被解救出来。
本来已经送回郝家了,可是邹氏越看儿子郝老实越生气,就就这郝老实的耳朵来到了大理寺的衙门口。
“咱们郝家,是积了十辈子的德,才能遇到侯爷这样的主家。侯爷十岁的时候,救过我老妇人的命,给你田产给你分房,更对你信赖有加,让你接送小姐和小少爷,可你呢?就因为我被人绑架了,你就昧着良心,去诬陷主家?”
砰砰砰。老妇人邹氏气的全身颤抖,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郝老实的背上,“你娘我虽然越老越怕死,虽然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是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这件事你要尽忠而不是尽孝!”
邹氏的话,像是一根根刺,刺进郝老实的心口,满脸全都是懊恼之色,有心想辩解,最后还是放弃了。
周围,也出现了很多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一幕之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安城,乃至整个京兆府,谁不知道平西侯爷宅心仁厚,谁不知道他是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哪家的下人能比得上侯爷府?你们哪个走出去不是昂首挺胸让人羡慕?”
周围有认识的人,也已经开始议论纷纭。
“这不是侯爷府的车夫,郝老实吗?发生什么了?被他老娘揪到了大理寺衙门?”
“你们不知道吗?刑部早晨抓了秦侯爷,说秦侯爷蓄意杀人。郝老实在刑部的大堂上诬陷主家。可秦侯爷并没有恼羞成怒,虽然把他逐出府门了,但亲手给他写一封举荐信,让他将来有收入来源呢,听说还是国家编制呢。”
“对对对,早晨的时候,我就在刑部衙门外面了,也听说这件事了。秦侯爷,好样的!跟着这样的主家,就算是绑架我一家老小,我也不能出卖他。”
“要说老实这人也是倒霉,换成谁老娘被绑票了,能不乖乖就范呢?”
“谁说不是呢……老实这人也是可怜,居然卷入了这么大的是非之中。”
“儿啊,自古以来,奴仆效忠的就是主家。咱们家没有奴籍的,侯爷府上下所有人都没有奴籍。可那些豪门世家呢?侯爷做的都和豪门世家不一样,让咱们不被剥削,让咱们挺直了腰板。”
邹氏泪如雨下,“侯爷大义,你怎么能这般自私?为了小家毁了侯爷的大家?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妥协,险些要了侯爷的命啊?”
“此事,你是大错特错了。百姓们都说侯爷是天上的财神爷转世,下凡来就是为了让咱们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朝廷的政令,也如此的好,你看看城外,多少年都看不到流民了?”
“都怪娘,是娘连累了你,也连累了侯爷!”
邹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满眼都是懊悔,“娘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有的事情都想开了。但侯爷能原谅你,娘不能!”
说到这,邹氏轻轻抚摸儿子的脸颊,“儿,自古以来,民不可以告官!但娘今日成全你,挺直了你的腰板,在这大理寺衙门,去状告绑架娘、威胁你诬陷侯爷的人!虽然,你已经不是侯爷府的马夫了,但你要记住,咱们郝家生生世世都是秦家的奴仆。”
说完,邹氏放下了拐棍,跪在大理寺的衙门口,对着正门口磕了几个头,然后高声喝到,“平西侯爷仁德大义,老妇人无能,致使主家声誉受损。今日以死明志,状告诬陷侯爷之人!”
说完,猛的一起身,窜向了衙门口的大狮子,轰然撞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之后,邹氏一命呜呼!
“娘!”
等郝老实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抱着邹氏的尸体,仰天大哭。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谁也没想到,邹氏会用这样的方法彰显忠义之心,儿子犯错,她用命来换。
脱下自己的长衫,盖在邹氏的身上,郝老实擦擦脸上的眼泪,咬着牙抄起了鼓槌,敲响了鸣冤鼓!
“郝老实,来此告官!状告当朝国公长孙无忌一家,还望大理寺为民请命、为民做主!”
自古以来,民告官就是死罪,何况是状告当朝国公呢?
裴俊和孙附加走出了大理寺衙门,看着横尸当场的邹氏,看着郝老实,深深一声叹息。
裴俊解下钱袋,招呼来一名差人,递上钱袋,“老妇人忠义,厚葬!”
“喏!”差人拱手,随后又走出来几名差人,将尸体抬去了义庄。
环视四周,看着那群情绪激动的百姓,裴俊缓缓开口,“郝老实,民告官是死罪,你状告当朝开国公是灭族的大罪。本官问你,你确定要告?”
放下手里的鼓槌,郝老实跪在裴俊身前,“告,草民就状告长孙家三兄弟,派人绑架了老母亲,威胁草民诬陷秦侯爷杀人行凶!横竖都是一死,草民愿意给秦侯爷证明清白!”
“好!”
裴俊点点头,“你的案子,大理寺接了!”
说完,裴俊又看向所有百姓,“京兆府允许民告官,大理寺也是一样。从即日开始,衙门口会放上举报信箱,如有检举状告者,都可以投送信函,大理寺会定期查验!实名检举、匿名检举均可!至于郝老实状告一事,乃是我大理寺第一个民告官的案件,任何人都可以陪审观望。”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你没资格让本侯入狱!
元奎的额头上青烟乱窜,咬牙切齿的就想杀人。
就感觉自己明媚的人生和畅通的仕途,一下子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心理也是大骂秦斑斓:王八蛋狗杂碎,这是吃错药了吗?临阵反水?给你的钱都喂狗了?
刑部虽然不能审讯秦长青,但是如果让秦长青认罪伏法,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可现在,秦斑斓居然说要三司会审,这就不行了,三司会审是要告知李世民的,李世民肯定是偏袒秦长青,这点毋庸置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长青才是他亲女婿,至于长孙冲……是不是亲外甥那就不得而知了。
世家门阀虽然牛逼,却也不能一手遮天,虽然说和皇权的斗争一直存在,但也要防备江南豪门给他们下绊子,何况秦长青还是孔门老二!
所以,元奎只想着给秦长青用刑,用大刑,只要拿到了供词,就把秦长青活活打死在刑部。
人只要死了,刑部有供词,随便说一句秦长青没挨住刑罚死了,就算是李世民也充其量就是责备几句罢了。
李道宗不在,赵匡奇临阵脱逃了,现在这群人只要是一条心,肯定能给秦长青上大刑。偏偏一个刑部的主事临阵反水了,你说你气不气?
秦斑斓捋了捋胡须,斜着眼睛看着元奎,“秦长青在怎么不认亲,老夫也是他的族叔!你觉得老夫会昧着良心去诬陷他吗?告诉你,案子查完,老夫就去紫宸殿检举你!”
卧槽尼玛!
元奎疯了彻底疯了,把老秦家上上下下祖祖辈辈诅咒的杂七杂八,然后在强自的定定神。
“秦长青,你是重大嫌疑人,老夫身为刑部郎中,现在宣布暂时退堂,稍后再审没问题吧?”
“你随便!”秦长青耸耸肩,“但你要记住,你没资格让本侯入狱!本侯就在这刑部正堂等你!”
“你……”
元奎去的一跺脚,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刑部,直奔长孙无忌的府上。
在看看秦侯爷,上下打量秦斑斓,依旧有些不相信秦斑斓的人品。
招呼一名小吏,“去一趟京兆府,找程怀忠,就告诉他,刑部郎中元奎行贿刑部主事秦斑斓,这个案子京兆府接下了!让他严查!”
“你……”
看着小吏离开,秦斑斓气的吹胡子瞪眼经的,“侯爷,好歹老夫也是你族叔,好歹老夫为了你反水,你何故……”
“你觉得你们家谁是别人的人?”秦长青小声问。
“这……”秦斑斓略微沉思了一下,“管家、账房、小妾!”
“对呀,这是你们家的小妾,指使管家和账房背着你受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秦府尹耸耸肩,“我这是在帮你铲除你们家的各种奸细!”
“……”秦斑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是呢,按照京兆府的规矩,你受贿的钱肯定是要充公的。”秦侯爷顿了顿,“我会以京兆府衙门的名义,分成四部分全都捐献出去。用于退伍府兵、教育、医疗、救助等等。”
“没我啥事?”秦斑斓瞪大了老眼,期待的看着秦长青,“不联名一下?”
“你受贿,凭啥和你联名?”秦侯爷拍拍秦斑斓的肩膀,“我的族叔唉,正巧京兆府缺钱呢,您老简直就是及时雨孝义郎君宋公明啊!”
“……”秦斑斓的嘴角狠狠一抽:不不不,你不是无耻!你是在侮辱无耻的那两个字!
赵国公府上下,都十分低沉。
长孙冲被杀害之后,长孙无忌的“病”就更重了。
在后堂之内,长孙无忌穿着锦袍,低沉不语。心理大骂元奎废物,多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元奎的手里就变味了呢?
这么周密的计划,肯定是能给秦长青定罪的,长孙无忌不求让秦长青立刻伏法,至少让他罢官流放,那就足够了。
一来,皇帝要走了,作为皇帝的马前卒,关陇想让李世民看看马前卒的最终下场,关陇到什么时候都不是皇权所能撼动的。二来,是用来震慑李治,就是告诉李治,你爹都对关陇无可奈何,你登基了也不行。大唐帝国只能有一个爹,那就是关陇!
讲道理,长孙无忌还是很忌惮秦长青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两个字:邪门!
没错,长孙无忌就感觉秦长青很邪门,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他做不到的。
当年李承乾造反,秦长青劝降了侯君集,然后转头给李承乾求情,最终李承乾被禁足在了晋阳老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泰才是那个天选之人,可偏偏,秦长青就看好李治。最终的结局也显而易见的,李治捡漏成功。
原以为,李治会把李承乾和李泰、李恪全都干掉,谁特么知道,又是这个秦狗,效仿大周朝的分封,人家不仅活下来了,还特么带兵去开疆扩土做土皇帝了。
说好听的叫分封,实际上,不就是让他们自己去打天下做皇帝了吗?
还有那些要命的武器,长孙无忌就感觉,那些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可偏偏他就出现了。
诗词歌赋、君子六艺……很多很多,长孙无忌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一个完人!就没有秦长青不懂的。
尤其是自打秦长青就任京兆府尹之后,一系列的操作也是亮瞎了长孙无忌的钛合金狗眼,光那个城管大队,就让长孙无忌心有余力不足。
还有大唐贸易集团,不用说国内的贸易,光一个远洋贸易,已经让国库肥的流油。
这样的人能留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必须要把秦长青拉下马,让他远离京城,远离政治核心。
从京兆府上下开始盘查东西两市,以及京兆府的坊市,长孙无忌就坐不住了,他认为秦长青肯定要有大动作。
想要扳倒亲传过去,可定要付出点什么,经过长时间的谋划之后,长孙冲就死了!
作为皇帝的大舅哥,长孙无忌很清楚很了解老李,老李至今都默不作声,只让东宫禁卫“押解”秦长青去刑部,就很说明问题,老李也在等待。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老狐狸,你气不气?
计谋,是一把双刃剑,伤敌的同时也会自损,为了扳倒秦长青,关陇付出了很多,也会将大部分的实力彻底展现在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是一个善于掌握乾坤的人,他有很多种办法去平衡朝堂势力,如果底牌全漏了,李世民也会像是碾死蚂蚁那么简单的,把他们关陇的羽翼一点点的铲除。
最可恨的就是秦斑斓了,这个混蛋应该恨秦长青的,为啥在关键时刻临阵反水呢?
元奎来了,从后门进入赵国公府,站在长孙无忌的对面。
“秦斑斓这个老匹夫,留着只会给咱们添乱。”元奎也是怒气冲冲,“现在,咱们应该找准机会,给秦长青定下皇帝都不能为其开脱的罪名才好。”
嗯,长孙无忌点点头,“现在人证没有了,只剩下物证了!只要皇帝不干涉这件事,秦长青就不能脱罪!现在,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秦长青认罪。正所谓夜长梦多,绝不能出现更多不可预知的变故。”
“唉!”元奎叹了一口气,“相爷,您知道的,秦长青这个人凶的很,最擅长的就是钻大唐律疏的空子,再加上他有爵位、勋位在身,一时间也不好办,根本就不能给他用刑。”
“秦斑斓……齐州秦家?”长孙无忌的深情也阴狠下来,“秦斑斓,老夫来处理,你就把秦长青关在刑部,别让他和任何人接触。”
“下官懂,下官也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以报我元家的仇恨。”
元奎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对这长孙无忌一躬身,“相爷,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整个长孙家族、整个关陇,您都是主心骨……”
“老夫不会轻易垮掉的,你速速回去,别再让秦长青在耍什么花招了。”
“下官这就回去!”
元奎一躬身,离开了长孙无忌府,回去了刑部。
长孙家来到了灵堂,看着棺材里面冰冷的尸体,眼睛发红。
灵堂之内,也别管是和尚还是道士,全都来了,给长孙冲做法超度。
手死死的按着棺木,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气,严重突然多了很多的悔恨和痛苦。
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画面,长孙无忌站在长孙冲的面前,“儿啊,你的脸面全都丢没了,你身上唯一还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秦长青的夺妻之恨了。从此刻开始,阿爹会好好待你的儿子,下去吧……用你的剩余价值,为长孙家发光发热……”
画面一闪而逝,长孙无忌也瞬间老泪纵横!
刑部后堂。
元奎回到了刑部之后,发现前堂没有人,立刻询问秦长青去哪了。
小李的回答很直接,秦斑斓秦大人,在刑部空出来一间房,给秦长青居住,两个人现在正吃着火锅哼着歌。
“岂有此理!”
元奎火冒三丈,“这个人渣、败类,把刑部当成什么了?当成他们家的酒楼了?就不怕有人给他下毒毒死他吗?”
“大人,所有食材都是侯爷府的管家送来的。”小吏的嘴角一抽,“秦侯爷,随身带着银针呢……自家的东西,都要先用银针试毒,然后喂狗实验的!”
“……”元奎狠狠瞪了小吏一眼,“你,给我滚!以后你不再是刑部的人了!”
“大人,小的……”
“滚,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说完,元奎去了后堂,看着正在吃火锅的秦斑斓和秦长青,一脸愤怒,“秦长青,这里是刑部,不是你家!秦斑斓,你这是纵容囚犯!”
“生了?你生气了?”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元奎,一脸人畜无害,“正好你回来了,一起喝点,然后在准备纸笔!”
“纸笔?”元奎的眼睛一亮,秦长青这是良心发现,要写认罪书了吗?
长乐道观。
李丽质正在祈福,给未来的孩子祈福,给老秦家的所有崽崽祈福。
别管人家经文理解的怎么样,也别管人家考核及格不及格,反正道袍一穿,我就是祈福。
李丽质和莲儿全都挺着大肚子,李冲虚派来几名丫鬟伺候,时不时的李冲虚也会来看看莲儿。
只等着崽崽出生,李冲虚就八抬大轿迎娶莲儿过门。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公主殿下,侯爷被刑部抓了!”
“抓就抓了,又不是第一次去了……”李丽质缓缓闭上眼,继续祈福。
“不是……”丫鬟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殿下,长孙冲被人刺杀了,整座别院喘气的一个没活,死的时候在地上用血写了半个秦字,手里还攥着侯爷的贴身玉佩。”
正在祈福的李丽质全身一颤,在询问了详细经过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莲儿生怕李丽质动了胎气,急忙上前安抚。
目光中闪烁一抹锋芒,李丽质缓缓开口,“备车,去赵国公府。”
“小姐,你肚子……”
“去,就这么去!”
说完,李丽质披上了一件宽松的斗篷盖好了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去了长孙无忌府。
长孙无忌刚送走元奎,就听说李丽质登门,明显一愣:难道是来悼念前夫的?不应该啊?估摸着是来给秦长青求情的,老夫要置秦长青于死地,肯定不能答应。但是,可以胁迫她一下,让老夫放过秦长青一死是没问题的,但她得给我儿守孝三年……对,就这么干了!
想到这,长孙无忌换好了一身白衣,哭丧着脸,伤心欲绝的来到门外,迎接公主殿下。
李丽质早已经站在马车前,见到了长孙无忌眼睛里瞬间出现怒火。
“公主殿下,老臣……”
“舅舅!”李丽质的脸色努力的表现的和平一点,念亲一点,这让老狐狸很是感动。
“丽质,你……唉……”
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老狐狸就要开始他的表演,却被李丽质打断了。
“舅舅,外甥女来这里是告诉你一件事。”
轻轻掀开包裹着身体的斗篷,露出鼓鼓的肚子,然后对着老狐狸一挑眉毛,“舅舅,我怀上了,是秦长青的!”
说完,李丽质优雅的一转身,让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
“……”
老狐狸脸色铁青,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准备好的说词,一个字没用上,你就说老狐狸气不气?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直视他,崽种!
大唐的文武百官里面,和秦长青有过节的很多。
各大世家之中,和
秦长青有仇的更多,范阳卢家首当其冲。
卢家和元家的情况差不多,一个是被挖了祖坟,一个是给游骑卫掏厕所。
虽然说,最后秦侯爷“大仁大义”,本着“以德服人”的理念,放了那两个可怜人,可问题是当事人不计较这件事了,卢家的其余人依旧记恨这件事。
中原古代的监察制度源远流长,主要有御史制度和谏官制度构成,其中御史制度是其主干内容。御史制度发源于秦汉,定型于隋唐,完善于明清,影响至现代。
李世民时期,十分重视官吏的清廉:曾命房玄龄裁并冗员,派李靖等13名黜陟大使巡察全国,考察吏治;又亲自选派都督、刺史等地方官,并将其功过写在宫内屏风上,作为升降奖惩的依据;另又规定五品以上的京官轮流值宿中书省,以便随时延见,垂询民间疾苦和施政得失。一时政治清明。
在唐太宗统治下的中国,皇帝率先垂范,官员一心为公,官吏各安本分,滥用职权和贪污渎职的现象大大下降;尤为可贵的是,唐太宗并没有用残酷的刑罚来遏制贪腐,而是以身示范并制定完善的监察制度来预防贪腐。
御史台发展出殿院、台院、察院。御史台长官御史大夫,其职责主要是“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台院设侍御史6人,职掌是纠举百察,推鞫狱讼、入阁承诏、推荐、弹劾等事。
具体职能为:一曰奏弹,二曰三司,三曰西推,四曰东推,五曰赃赎,六曰理匦。
殿院设殿中侍御史9人,其监察对象主要是殿廷之内百官的活动,以维护朝廷礼仪秩序。察院设监察御史15人,职掌是分察百官,巡按州县。
范阳卢俊义,在唐初的时候,被授为南康州都督府长史。因为自身的能力问题,一步步飙升,成为了一名设侍御史,简单说,就是纠察百官的二把手。
秦长青杀害长孙冲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御史言官们自然也是听到了风声,但是呢,很多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一般人都把握不住,所以他们都选择观望,但凡秦长青势微的时候,在落井下石。很还有一部分人,根本就不想参与其中。
唯独范阳卢俊义,对这件事高度重视,没办法,他们卢家的脸面,就是被秦长青的《长青诗集》给拍在地上,狠狠摩擦的。以至于,某位卢家的人给游骑卫洗了好几年的臭脚臭袜子,外加掏了几年的厕所。
卢俊义这个人是睚眦必报的主儿,怎么能眼看着秦长青的权利越来越大,怎么能看着他混的这么风生水起?
现在也是属于老天爷看眼,不知道那个神仙姐姐替他们卢家出的这口恶气。
立刻组织人手,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斟酌思量之后,这才将弹劾秦长青的奏疏,送去了朝堂。你以为这就完事儿了?卢俊义为了让秦长青颜面草地,还带着那些血气方刚,和秦长青的御史们,全都去了刑部。
在卢俊义看来,不管长孙冲是不是秦长青杀的,最起码是刑部掌握了证据,否则也不会把当朝的平西侯爷押到刑部受审。
既然秦长青快要倒台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陆军要做的事情就是复仇,就是过去刑部对着秦长青冷嘲热讽。
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最落魄最倒霉的时候,就是仇人最开心的时候。
卢俊义带人来到了刑部衙门,指名道姓的想见秦长青,也没人敢拦着,毕竟御史弹劾这种事,刑部也是计算在内的。
别说刑部的那些主事,就算是江夏郡王李道宗,面对御史的弹劾,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在刑部的一间屋内,火锅的汤水烧的翻开翻开的,秦长青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大叫了一声爽快。
秦长青和秦斑斓在一起推杯换盏,喝到了兴头上,秦斑斓想亲眼见识一下秦长青的才情,秦长青也不矫情,立刻让人取来纸笔。
恰逢元奎进屋,还以为秦长青要写招供的供词,顿时也受邀坐了下来,想亲眼看着秦长青书写供词。
瞥了一眼元奎,秦长青开始琢磨抄袭那首诗来恶心一下元奎,他又怎么不知道元奎的这点小心思呢?
要说骂人不带脏字的诗词,肯定是刮痧小李和苏东坡了,相互衡量了一下,秦长青发现元奎没有死儿子,所以就放弃了苏东坡,选择了刮痧小李!
但是呢,扫了一眼纸,又看看墙壁,秦侯爷突然笑了,写在纸上多没意思,要骂你就让所有人全都看见,本侯帮你写在墙上。
于是,一首丝毫没有任何遮掩的《嘲元奎》诞生了:
元奎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秦家侯爷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一手端着砚台,一首握笔,秦长青也是笔走如龙。
然而,元奎看到了这首诗之后,顿时脸色变成了猪肝色,牙齿咬得吱嘎作响,顿时就感觉火锅不香了。
刑部侍郎赵匡奇,此时也是如坐针毡,李世民虽然让他在紫宸殿等候,可他怎么坐得住?
堂堂的刑部,居然变成了关陇的刑部,李世民一肚子火气,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思前想后,赵匡奇对着李世民深施一礼,然后回去了刑部。
刚到刑部,赵匡奇就蒙蔽了,他看见了卢俊义带人也来了。
随后,在刑部的后援,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秦长青,你以为本官的书都白读了吗?居然在刑部的墙壁上写诗来嘲讽本官,真以为本官不敢对你用刑?”
“来人,把所有的刑具全都准备好,给秦长青这个狗杂碎都上一遍,让他知道知道刑部的厉害!让你秦长青也后悔在人间走一回!”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却听见秦长青狠狠一拍桌子,“这首诗本侯亲手为你书写,直视他,崽种!”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文人心黑
“元奎,你仗着自己是刑部郎中,就想滥用职权假公济私吗?”
“刑部乃是国家的刑部,朝廷百姓的刑部,不是你元家的刑部。只要本官还在这一天,就不允许你只手遮天!”
秦斑斓现在也豁出去了,这首诗什么意思他也门清,大概意思就是在秦长青的眼里,这些门阀的官员简直就是一群老古板,完全没有任何的思想,一切就会生搬硬套,和自己压根就不是一路人,自己生活在这大唐盛世,凭借才华闻名于天下,这帮人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还是去汶水边种地了此余生吧!最核心的意思,就是瞧不起,外加瞧不起,羞与其为伍!羞与其同朝为官。
“秦斑斓,你个老不修,臭匹夫,彼其娘之!老子还就告诉你了,今天谁敢阻拦本官给秦长青用刑,本官就和谁玩命!”
元奎的话音刚落,秦斑斓就开口了,“别以为老夫没看出来,你就是认为秦长青找纸笔,想要写认罪书,分明是你做贼心虚。”
“秦斑斓,你……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元奎,本官心理清楚,你心理也清楚,不要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无论如何,本官虽然比你小一级,但只要本官站在这刑部大堂之上,就不允许你贪赃枉法,刑讯逼供!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本官也占理!”
“秦老匹夫,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拦住本官!”
元奎一声暴喝,“来人,把秦斑斓给我赶出刑部衙门。现在刑部本官最大,本官说的算!”
随即,就听见秦斑斓爆了粗口:汝彼母之寻亡乎,元奎,尔可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大概意思就是你他妈找死吗?元奎你个老不死的你,你要是现在就死球了,你坟头上的坟头草立马大树那么粗!)
刹那间,整个刑部乱成了一锅粥!
赵匡奇看到这一幕之后,肺都要气炸了,迈步走进屋,怒视元奎和秦斑斓,“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你们都当我这个刑部侍郎死了吗?”
“堂堂朝廷大员,一点教养都没有,和市井泼皮无赖有何区别?老夫就想问问你们元家和齐州秦家,就是这么教育门下子弟的吗?”
元奎也没想到,赵匡奇会在这时候出现,之前他可是说过刑部他最大的,现在看来,赵匡奇是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去了。
同为八柱国之后,赵匡奇自然也是不虚元家,但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现在是逼得没办法了,不得不参与进来。
“大人,虽然说秦长青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现在动刑确实不妥。”秦斑斓略微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
“你说的很对!”赵匡奇指了指热气腾腾的铜锅子,“但你身为刑部主事,在审讯期间和嫌疑人畅饮,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秦斑斓没有说话,但秦长青却不行了,承了人家秦斑斓的情谊,是要还的。
“赵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秦某只是嫌疑人,尚且没有定罪,就算是在你这吃点喝点也没啥问题吧?”说到这,秦长青扫了一眼元奎,“是他说现在中场休息,稍后再审的。本侯饿了,还不能吃点东西了?”
妈的,没一个好东西!
赵匡奇自认为他也惹不起秦侯爷,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他也不傻,看得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斑斓临阵反水肯定也是事出有因,元奎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给秦长青动用酷刑,迫使秦长青认罪,也是真的可恶。
赵匡奇在紫宸殿没白坐一回,看得出来李世民的意图,所以他也明显在偏袒秦长青。可秦长青却像是疯狗一样,把他给怼了,这让赵匡奇很不愉快。
再怎么说也是刑部侍郎,正准备让人扯下火锅,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刑部侍郎、刑部郎中、刑部主事……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卢俊义迈着八字步缓缓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墙壁上的诗词,“还真有闲情雅致,在刑部的后援挥毫泼墨了。”
房间内,所有人的眉头都是狠狠一皱,讲道理啊,你看他们在这里内讧是很正常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御史言官!御史言官也是朝堂中最不受待见的存在,卢俊义在刑部的人眼里,更是臭名昭昭!
就连褚遂良,都被这混蛋给弹劾过,但凡换一个皇帝,但凡不是李世民当皇帝,这货早被人杖毙在午门外了。可以说,御史言官就是那种人见人恨鬼见鬼憎的存在。
“卢御史,你不去琢磨弹劾哪位臣功,来我刑部作甚?”赵匡奇对卢俊义也十分反感。
“赵大人这言语中,似乎对老夫有些怨念啊。难道最近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唯恐被抓住把柄?”
“呵。”赵匡奇一脸鄙夷,“本官不做什么亏心事,行的正坐得端,恐怕要让你卢御史失望了。”
元奎,对卢俊义也没有什么好感,或者说八柱国的后人对关陇门阀都没啥好感,没有利益关系他们是绝不会走到一起的,“卢御史,来刑部要是有公事,随时可以处理。要是没有公事,刑部不欢迎外人!”
“有正事,现在下官就带大人去办,办完走人,别再刑部重地流连。”秦斑斓也开口了,言语中也全都是厌恶。
秦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元奎和秦斑斓,做梦也没想到,刚刚还大声咆哮,问候别人祖宗的两个人,现在居然统一战线了。
卢俊义笑了笑,“你们心中要是有什么不满的,随时可以说出来。本官身为御史台的二把手,向来就是以纠察为己任,如果你们觉得我仗势欺人,随时也可以写奏疏去弹劾本官。”
去你妈的吧!
赵匡奇三人在心中瞬间爆了粗口,但受制于卢俊义的身份,他们也不能搞得太过分,把关系闹得太僵。
打量三人,卢俊义捋了捋胡须,知道他们忌惮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为官,在乎的就是说话的分量,只要卢俊义鼓噪一下,轻轻动动笔杆子,就能让整个刑部焦头烂额,但凡要是抓住一点小把柄,更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御史吃屎
斜着眼睛不屑的扫了一眼赵匡奇,卢俊义把目光对准了秦长青,他来就是想看秦长青落魄的模样的,可当进屋看到火锅之后,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用御史之威严,打压了一下刑部的人,卢俊义用手敲了敲桌子:刑部的人全都是傻逼吗?居然跟着杀人犯一起吃吃喝喝喝?秦长青是杀害长孙冲的凶手,和长孙家是解不开的死仇,更是关陇一直想搞死的对象,你们为何要让他如此快乐?
仇人快乐了,卢俊义就不快乐了,就感觉心口发闷,隐隐有了窒息的感觉:你秦长青,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凭什么在刑部吃火锅?
“秦侯爷,还真是悠哉悠哉啊。”卢俊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长青,“身为朝廷重犯,居然还能在审讯期间,和主审官把酒言欢……你……”
可卢俊义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秦长青给打断了,“赵大人,你们刑部还讲不讲点规矩了?秦某在审讯期间,除了主审管,谁都不能接触。现在有人来刑部装大爷,对着本侯说闲话,是不是有点不妥啊?你们就不怕他给我透漏点什么消息,打扰你们审讯吗?”
然而,这还不算完,秦府尹轻轻抿了一口酒,“如果,此人前来是正事儿,也就罢了。可你们也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明显来找抽的!”
“赵大人,你说也巧了。前些时日,秦某和上官游韶吃酒,他和我说了一个小故事。”秦某人说的不紧不慢,“他说狼和狗其实很好分辨的,狼吃肉狗吃屎,一个犬科动物在你前面一站,是狼还是狗一眼就能分得清。唉,卢御史啊,但我觉得上官游韶的话不全对。狗也是要吃肉的,他是那种遇到了肉能吃肉,遇到了屎吃屎的东西,所以称之为御史吃屎也不为过吧?”
卧槽,这厮怎么骂人?
起初赵匡奇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秦斑斓忍不住笑了,赵匡奇和元奎才反应过来。
赵匡奇抿抿嘴,“确实,长着狼一样的身躯,干的全都是吃屎的勾当。”
整个房间之内阴云密布,卢俊义的眼睛里,熊熊烈火在燃烧,恨不得就把秦长青这狗杂碎,碎尸万段。
赵匡奇三人,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猪声,秦长青这嘴实在是太缺德了!
终于,赵匡奇忍不住了,开始放声大笑。刑部二把手都绷不住了,其余两个人自然也是一样,全都笑的前俯后仰。
“秦长青,你想死吗?你要不要这么缺德?”卢俊义勃然大怒,“羞辱朝堂御史,你就不怕我弹劾你吗?”
“不怕,这个真不怕!”秦长青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就在这一瞬间,卢俊义又下意识的看看墙壁上的诗词,苍劲有力的字迹,居然有了膜拜之心。一下子忘记了秦长青的谩骂,一下子忘记了秦长青讥讽。
这首诗很明显就是骂元奎的,已经没有什么影射了,就是明目张胆的谩骂。
也就在这一瞬间,卢俊义清醒了,狠狠的一拍脑门子:我这个御史做的,确实吃屎!
这首诗看似是骂元奎的,可说到底就是骂天下百官的肮脏之处的。
秦长青眼里全都是期待,只等着卢俊义反驳一下,适当的挣扎一下,他好更用力的损损卢俊义,可谁成想,卢俊义对着身后的御史一挥手,“全都回去,怎弹劾刑部!”
弹劾刑部?弹劾尼玛!
赵匡奇三人一脸懵逼,秦侯爷也是一脸懵逼。
可他们不知道的,这首诗让卢俊义看到了比他和秦长青的仇恨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前程。
妈的,又不是我给游骑卫洗臭脚掏厕所,我赵秦长青麻烦作甚?
仇恨这东西,最后都是尘归尘土归土,我要是能当上御史台的一把手,那不是更香吗?
正所谓人到中年不得已,喝啥都得……不是,呸呸呸,人道七旬古来稀,如果把这篇《嘲元奎》用的得当,操作的好,那肯定会在皇帝和未来新帝面前树立自己正派的形象,到时候御史台一把手不是梦啊,搞不准还能名留青史呢。
至于秦长青是不是杀死长孙冲的凶手,和我卢俊义有什么关系?他就是皇权和关陇斗法的棋子和牺牲品罢了,关陇七家那么多人呢,我们卢家也那么多人呢,不差我卢俊义一个!
越想越觉得有理,卢俊义立马加快了步伐,带着手底下的人一路回到了御史台,准备将自己的想法立刻实施,但很快,卢俊义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光有嘲讽的诗句,没有正派形象的诗词啊?
放眼整个大唐,能写出绝对正派诗词的,似乎就只有秦长青了,立刻招呼人,“给本官找《长青诗集》,本官要所有的!”
“大人!”一名小吏哭丧着脸,“御史台里面,和秦侯爷有关的就是反面资料,您说过的,和秦侯爷有关的,其余的东西不允许出现在御史台。”
“放屁,本官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吗?立刻马上,把整卷的《长青诗集》给老夫找来!”
随后的一个时辰之内,整个御史台忙碌起来,最终,经过详细的筛选之后,敲定了一个绝对正派、绝对有风骨的诗词——《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就这个!”
卢俊义狠狠一拍桌子,随后开始思索,如何把石灰吟这首词的收益最大化。
想来想去,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御史台这次全员不贪和秦长青了,而是作为关陇门阀之人的范阳卢家卢俊义,为了秦长青的事情奔走。
他要做的就是让秦长青的案件轰动天下,这样他才能从中得利,让人临摹了这首诗,一篇还送去了京兆府。
讲道理,就算是关陇的嫡系里面,还有很多分得清形势的,不管秦长青最终能不能定罪,但凡他能囫囵的回来,谁敢去正面迎接秦长青报复?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卢俊义谁也没去找,而是登门去找了许敬宗,当听到卢俊义的想法之后,许敬宗一脸懵逼。
你们范阳卢家的人出门没带要吗?你家和侯爷有仇你忘了吗?你居然为了侯爷的事情,竞相奔走了?
但许敬宗是什么人?稍微一琢磨就琢磨明白怎么回事了,卢俊义想借用报社,制造舆论。
报纸现在的发行量很大,百姓们十分爱戴,受众群体也很广,报纸在大唐境内简直就是家喻户晓十分受欢迎。原本《石灰吟》在长青诗集里面不显山不漏水,在加上秦某人的人品是在有待推敲,所以很多人都不觉得这首诗是秦长青用来歌颂自己的。所以这首诗就被很多人给忽视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范阳卢家的人想站出来,那肯定让这首诗更上好几个台阶。
用卢俊义的话来说,秦某人虽然手上沾满鲜血,但全都是该死之人,都是番邦异族的血。
对于大唐而言,秦长青是功臣中的大功臣,怎么可能去杀害长孙冲呢?
赵国公府!
长孙无忌死死的捂着胸口,气的脸色惨白,弓着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丽质带给他的打击是在太大了,尤其是还在长孙冲身死的这个档口,就站在赵国公的府门口,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当朝公主未婚先育,孩子是秦长青的,这是什么?这是警告,这是宣战!
从此时此刻开始,长孙无忌不再是他长乐公主的亲舅舅,而是死敌!
在李世民的这一群儿女之中,亲闺女亲儿子是屈指可数的,恰好李丽质正是其中之一。
别看李丽质做道姑了,可实际上人家所有的待遇还全都是公主的待遇,无非就是李世民做给长孙无忌看得,告诉他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咱们不是亲家了,但你还是我大舅哥!
可反观李世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长孙无忌更相信,李世民在意的是李丽质肚子里的崽崽,不幸的婚姻只能有一次,李世民决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更何况,皇子皇孙的存在,也是要给朝廷发光发热的,李世民如果看见李丽质现在的模样,你以为他不会借题发挥吗?外戚,永远都是外戚,最终的下场其实都差不多。
怎么办?现在是个问题!长孙无忌一脸懵逼,看着前院的灵堂:老夫的儿子,不能白死!
次日,长安城内外震动。
百姓们自发的来到了刑部衙门前,把刑部围的水泄不通。
羽林卫、巡城卫出面维持秩序,但相对而言,百姓们还是十分克制的,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大家全都聚集在这里,就是想引起朝廷的主意,引起皇帝的主意,不想让歹人得志,更不想让秦侯爷蒙受不白之冤。
长安城震荡了,朝堂大员们也坐不住了,他们最怕的就是民怨!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的天下,李世民自己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面对着这群百姓,他也是无能为力。
但李世民不怕有人造反,相反却怕有人伺机鼓噪百姓,引来民愤。
于是,李世民立刻下旨,让刑部、大理寺、宗正寺三司会审,并要求御史台从中斧正。一定要严查这件事,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旨意传到了三省六部,朝臣们也彻底收起来之前的怠慢和懒散,纷纷动了起来。
刑部!
秦长青趴在榻上,脱下了裤子,扭头看着独眼龙,“龙叔,别留情,打!”
“主家,真打?”独眼龙一脸为难。
“对,真打!”秦长青说的很肯定,“您老下手有分寸,我信得着!打得皮肤破开,稍微流点血,却不伤筋动骨就行!”
“那……”独眼龙挠挠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杀威棒,“那我可就打了啊!”
啪啪啪!
五棒子抽下去,打得秦长青呲牙咧嘴的,然后独眼龙就不动了,丢掉了手里的杀威棒,取出来药膏,给秦长青涂抹了一下。
“主家,你这是……”
“我要招供!”
秦长青顿了顿,“元奎想我招供吗?那我就招供!现在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我就给他上演一处刑讯招供!”
“可问题是……这是我打的啊?”独眼龙挠挠头。
“我说是你打的,谁能信?”秦长青的嘴角,露出来蜜汁自信,“外面的那些百姓,更不信!咱们越说和刑部无关,越说刑部没有动酷刑,外面的人越会认定,是刑部给我屈打成招的!”
赵匡奇、元奎、秦斑斓现在也不审案了,光刑部外面的百姓就忙得他们焦头烂额,很难得的,三个人再一次统一战线了。
“麻痹的,这个狗曰的卢俊义,他到底想闹那样?”云奎额头上青烟乱窜,“秦长青也是,没事搞他妈的《长青诗集》?有才华就了不起吗?来人,把刑部墙上的字全都铲下去!”
“现在铲有用吗?”秦斑斓一瞪眼,“现在所有的报纸头版头条全都是《石灰吟》,全都是《嘲元奎》,不用七天,整个大唐都知道了,你铲个粑粑?”
“那我……”元奎一脸颓废,他现在也看出来,就算是给秦长青定罪,可他元奎注定也要身败名裂,别说长孙无忌不和他合作了,就算是元家也会把他逐出家门,甚至是他还要迎接百姓们的谩骂和怒火。
“槽!”元奎狠狠的一跺脚,“我他妈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咋就招惹他呢?唉!本官的仕途,到此终结了!”
就在这一瞬间,一名小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人,秦侯爷招供了!”
“招供了?真的招供了?”
元奎突然一脸大喜,只要秦长青招供了,那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仕途也就保住了,至于石灰吟,也会被人说成是秦长青沽名钓誉。
“快,快起后院看看!”
元奎猛然的窜出一步,没有刑讯逼供,没有威逼利诱,秦长青就招供了,这还等什么?
“快,准备文房四宝,让秦长青写认罪书!”
说完,元奎像是忘了他的长官是赵匡奇一半,跑向了后院。
可一进门,元奎懵逼了,他发现独眼龙正在给秦长青的屁股上涂抹药膏。
秦狗扭头,笑眯眯的看着元奎,“老元啊,看到这一幕……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天地有正气
招供,确实招供了!
还特么的是刑讯逼供!
元奎脸色铁青,双目喷火,秦长青这是要置行不所有人于死地!
外面卢俊义搞出来的那个《石灰吟》,为秦长青树立起刚正廉明的好形象。现在,在行不里面,秦长青居然被打的屁股开花了,那是谁打的?
是个人都会想到,是行不刑讯逼供,哪怕是秦长青出面作证,说刑部的人没打他们,也没人信,只会越描越黑。
秦长青就趴在那,独眼龙忙着涂抹药膏。元奎的全身都在颤抖,就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掐死秦长青而后快。
但久居官场,元奎又之大,此时不能去招惹这倒霉玩意儿。
“侯爷!”元奎使劲儿的搓搓脸,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貌似十分关切,“侯爷,这是……”
“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秦长青看到元奎这副嘴脸,咧嘴一笑,“老元啊,可你说别人回信吗?”
“我……”元奎想发怒,但最终还是忍了,“侯爷,别闹、之前说用刑也是说着玩的。”
“可是,本侯当真了!”
秦府尹顿了顿,“现在呢,我也想通了,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我也没啥可以抵赖的来,我就认罪伏法了。再怎么说,本侯也是大唐第一才子,皇帝的女婿,不可能给长孙冲抵命,充其量也就是流放发配一下罢了。依照本侯这么卓越牛逼的能力和高尚的人格魅力,应该不出个两三年,肯定又会东山再起的。”
秦长青说的是实话,肯定是不能给长孙冲抵命的,更不会被判斩立决,但是要想东山再起,那可真就难了。
“侯爷所说的甚是!就算是侯爷认罪招供,不出三年,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侯爷,下官也有下官的难处,既然侯爷想认罪,那就请吧!”
赵匡奇和秦斑斓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之后,赵匡奇的全身一软,要不是秦斑斓扶着,立马得倒在地上。
“元奎!”赵匡奇一声怒吼,“你……谁让你干的?”
“不是,我……我……”元奎也是欲哭无泪,一咬牙一跺脚,“背锅,我特么背锅!”
元奎认命了,只要秦长青认罪伏法,他就背锅,就告诉所有人,在审讯的过程中,他让人打了秦长青。
有人背锅,赵匡奇和秦斑斓长出了一口气。
“赵大人和秦大人来的正好,本侯认罪伏法,龙叔,扶我起来!”
于是,就看见独眼龙把秦长青给搀扶起来,随后开始研磨。
“既然是认罪书,那最好不要写在纸上,我觉得写墙壁上为好。”
拿起笔,秦长青拿起笔,走向了另一面墙壁。
元奎的心猛地一颤,这倒霉玩意儿,不会又想提笔作诗恶心人吧?
就因为长青诗集里面的一首《石灰吟》,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如果再来……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多大的纸张,刑部都有!”元奎急忙阻拦秦长青。
“那可不行,万一谁模仿我的笔迹,篡改供词呢?”
秦长青指了指墙壁,笑眼迷离,“我就在这墙壁上写认罪书,我天天要看着它,这样我才放心!”
元奎就感觉秦长青没安好心,这尼玛哪是认罪伏法的态度?
可秦长青扭头看看赵匡奇,“赵大人,本侯想问问,我想把供词写在墙壁上,可不可以?”
“可……不是……”赵匡奇话说了一半,急忙改口,“既然是元大人主审,那还是听听元大人的意思,本官不关心这些的。”
“那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写认罪书了。”
话音刚落,秦长青开始挥毫泼墨,眨眼之间已经书写了十几个字。
一边写,还一遍的调侃元奎,“元大人,你觉得秦某的书法如何?应该足以开宗立派了吧?”
再一看墙壁上,秦长青写下了: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元奎双目赤红,这尼玛哪是认罪书?分明就是不服,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有才华恶心人!
“元大人,别生气啊,你就算是仰慕本侯的才情,也不比如此,你帮本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
“哎呀,元大人,你别咬牙切齿的,你要温和一点,气大伤身,别一下子就驾鹤了!”
“好了好了,本侯不气你了,本侯真的写认罪书了。”
于是,一首《正气歌》赫然的出现在了墙壁上: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72,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元奎失神的看着墙壁,完了,一下子全完了!
无论如何,元奎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给秦长青上刑打得屁股开花,迫使秦长青写下一首正气歌,这件事板上钉钉了。
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元奎就感觉自己被长孙无忌害死了。
房间内,秦府尹写完之后,继续趴在榻上,“唉,想念我们家的麒麟了!”
赵匡奇看看元奎,有看看秦斑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秦侯爷讲!”
事已至此,留下来肯定备受秦侯爷的打击,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很无奈的,元奎和秦斑斓全都走出了房间。
赵匡奇又看看独眼龙,独眼龙一立眉,“咋的?你要暗害主家不成?”
“我……我特么……”赵匡奇狠狠一瞪眼,办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塌边,压低了声音,“侯爷,陛下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的,你拖延时间的工作,也彻底做到位了,现在需要您尽快签下认罪书!”
“你先等会儿!”秦长青斜着眼睛看着赵匡奇,“咋的?狗丈人压根没打算捞我出去?”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独孤达摩登门拜访
咳咳咳,赵匡奇假意的咳嗽几声,“这是陛下的意思!他说您会懂的!”
“我懂个屁,他就是想把长孙老狐狸摘出去,凭啥啊?”秦府尹挪动了一下身体,屁股火辣辣的疼,一阵呲牙咧嘴,“我不签!誓死不签!”
“侯爷,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陛下也很为难的。光是那快玉佩就根本没办法解释,所以才会有三司会审,并让御史台斧正。陛下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把陷害您的人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个屁!秦侯爷想骂娘了,狗皇帝把我当鱼饵了?信不信我特么回去就睡你闺女?
唉,可反过来一想,都睡了人家两个闺女了,认罪就认罪吧。
现在李世民掌控乾坤,自然不能眼看着他被人干掉,但肯定是要徘徊在权利之外了。
略微沉思了一下,秦侯爷也想明白:用我秦某人的仁德和委屈,换来大唐一片净土,这买卖似乎挺值得的。但是,这个玉佩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
“行了,取执笔,我认罪就是了!”
“侯爷,说真的,可不要在写正气歌了呀!”
赵匡奇亲手取来执笔,摆在榻上,秦长青开始书写认罪书。
…………
宋国公府,萧瑀正在品茶。
身边还坐着带着老花镜的高士廉,轻轻抿了一口茶,高士廉抖了抖手里的诗集,“以前没发现啊,长青的诗词这么优秀。”
“那是你没注意看。”萧瑀拿出来一份报纸,摆在高士廉的面前,“看看这个正气歌!”
哦?
高士廉不明所以,拿起来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还是那个味儿!”
“老高,你就这么看着?”萧瑀问道。
“不看着还怎么?还指望我去拉他一把?”高士廉一脸不屑,“管我吊事!少操点心,争取多活几年,老夫还要给高琁和秦恬主持婚礼呢。”
说话间,有管家来报,“老公爷,武平县公独孤达摩求见!”
“瞧见没?有坐不住的喽!”宋国公萧瑀哈哈一笑,“让他进来吧!”
梁明帝萧岿第七子,隋炀帝萧皇后同母弟,作为皇子萧瑀在父母的呵护、在无比优越的皇城江陵成长。年仅九岁,封为新安王。
开皇七年,萧瑀随从兄长萧琮入隋,之后便定居长安。后来,萧瑀以皇后之弟的缘故,被隋炀帝委以机要事务,官至内史侍郎,即中书侍郎。
萧瑀的妻子,是文献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李渊是文献独孤皇后的亲外甥,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当年,两人同在隋朝做官时,交情就很好。
独孤达摩的辈分不是很高,见到萧瑀也要圣湖一声世叔。
一进门,独孤达摩就给萧瑀和高士廉双双行礼,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自打秦长青的《石灰吟》、《正气歌》流传之后,独孤达摩就变得惶恐起来。
老祖宗曾经和他说过放弃家族,可独孤达摩一直不想那么做,不想独孤信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白费掉,但胜在独孤达摩没有和秦侯爷对着干!
三司会审之后,秦长青被接去了宗正寺,暂时被“软禁”在宗正寺,倒也活的潇洒。
御史台的人,开始组织弹劾,打出来的名号就是肃清官场。说什么词由心生,秦长青一身浩然正气,是高风亮节的大忠臣,不会做什么杀人越货之事,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为秦长青鸣冤叫屈的一大片,独孤达摩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在李世民出海之前站位了。
炭炉内,火炭烧的劈啪作响,萧瑀和高士廉不说话,独孤达摩也没有开口。
侍女们端上来小糕点,萧瑀摊摊手,“来,尝尝!”
“世叔……”独孤达摩擦擦脑门上的汗珠子,一脸焦急,“您知道的,小侄来这里不是来喝茶的。”
“天不是没塌下来吗?你慌什么?”高士廉白了独孤达摩一眼,“你当秦长青上山,就是做顿饭吗?真要下手,早都对你们家下手了。”
“是是是!”独孤达摩干笑了几声,一脸无奈,“两位世叔,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就别让小侄着急了,独孤家一大家子人比我还急呢。你们就给小侄透个底,此次秦长青刺杀长孙冲这个案子,你们是怎么看的?”
“看法?要什么看法?”萧瑀抿了一口茶,“现在是属于大局已定了。真相是什么,长孙冲到底是不是秦长青杀的已经无所谓了。”
“小侄不懂!还望世叔解惑!”独孤达摩站起身,对着二人一躬身。
“就是说,秦长青很难脱罪!但是,陛下没有干预,却很明显的又干预了,这说明了什么?皇权凌驾于任何权职之上。就算是关陇这次扳倒了秦长青,也是惨胜!要说最惨的,最得不偿失的就是辅机一家了,何必如此呢?”
高士廉也叹了一口气,“辅机虽然是我亲外甥,但这次老夫站长青这边。亲手杀了儿子,构陷当朝侯爷,就算是胜了那也是败了!依照长青现在的人脉关系,就算是将来不得宠了,三年之内也必然东山再起!到了那个时候,关陇就等着秦长青的报复吧。”
“世叔,你们家也属于关陇!”独孤达摩提醒道,“我们家早就势微了,别看顶着天下第一豪门的帽子,所依附的也是关陇。八柱国,早就不行了!”
“和我高家有关系吗?和萧家有关系吗?”高士廉笑了笑,“倒是你们独孤家,要小心喽!既然你来了,那我和宋国公就随便的说说,至于能听进去多少,全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还望世叔明示!”
“放手吧!”高士廉叹了一口气,“皇权至上,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呢,我们高家第一个放手的。要么你就学学宋国公一家,凡事都不参与,萧家的一切事物都不管,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确实,今时不同往日,形势早就变喽!”萧瑀捋了捋胡须,“大变样了!”
“形式变了?”独孤达摩满脸的错愕茫然,“不知道世叔所说的变了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