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秦爵爷振夫纲
一份状纸,递到大理寺卿裴俊的手里。
秦长青缓缓开口,“欺负侯家孤儿寡母,打残杜荷和侯平亮,贪墨粮饷军械、鱼肉百姓、在民间大肆选妃,东征在即渔阳粮仓没有一粒粮食,还要从关陇借粮,罪大恶极,罪不可恕,还望裴伯伯、孙伯伯,明察!”
“裴叔叔,您要为小侄做主啊,千万要拦着点城阳,别把杨生敷给打死了,小侄可是要看着杨生敷接受法律的制裁呢。”杜荷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裴伯伯,罪民侯君集之子侯平亮,见过裴伯伯,原谅小侄现在还不能起来行礼。”
侯平亮微微抬手行礼,“裴伯伯,侯家虽然倒了,但他仗着自己是国公,抢我妻子夺我家产,我要告他,即便是告不赢,也要告。我娘已经去了承天门外求见陛下,希望将陈国公府归还朝廷,侯家虽然势威,但也不能把皇帝赏赐的宅子,给予恶霸之手。”
关于杨生敷父子的罪证,孙附加是看过的,但看过也没办法,光城阳公主一个原告告不到点子上,更何况魏征他们都知道的事情,李世民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就一直在拖,现在原告来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孙附加和裴俊都掏出来眼镜,戴好了之后,详细看了状纸,双双点头。
“老孙,你先和平亮、杜荷聊聊,我和长青聊聊。”
“好。”
裴俊带着秦长青进入了内堂,对着秦长青就是一瞪眼。
“那么大张旗鼓的和侯驾联姻?你让老夫和你孙伯伯,怎么送这份礼?”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长青,“你,和长孙无忌的合作,也到头了。”
“侯君集性格使然,没几个朋友,你为何接连出手搭救侯君集?明明侯君集参与叛乱,就是个死局,愣是让你给盘活了。”
“结党,但不营私。”
秦长青回答的很干脆,“我们家那位小侄很看好。一脚踩进去了想收回来很难,朝廷局势多变,小侄必须给秦家留一条后路。但是,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大唐的脊梁,你们选择了中立,小侄不能把你们拉下水,唯有被边缘化的最合适。”
“你结党没人管你,小心点李义府,这个家伙品行不如许敬宗,许敬宗是奸的忠心,可李义府给老夫的感觉是一朝得势,六亲不认的人。”
“谢裴伯伯教诲,小侄铭记于心。”
“唉!”裴俊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的朋党不少的。只是你不用,或者你不屑用罢了。”
“没办法,早晚小侄还得对他们下刀子呢,走得太近不好。”
“行了,该说的老夫都和你说了,你不用担心中立的,有褚遂良和虞世南在那撑着,没人管你和长孙无忌的,但这个案子还得压一压。”
“为何?”
“他手里掌握重兵,人虽然在京城,可渔阳的长城守备军只听杨氏父子的。”
裴俊顿了顿,“李银环和薛仁贵今晚带着游骑卫开拔,你知道吧?”
“知道,她说带着学生们跟着游骑卫去剿匪。”
“剿个屁,是带着游骑卫去收拢渔阳的长城守备军去了,皇帝还给她易州府兵、云州戍边军、瀛洲府兵的指挥权。
在半个月之前,八千云州戍边军已经秘密南下过了桑干河,顺着五台山山脉秘密潜行,驻扎在易州东南待命。在李银环没彻底按住长城守备军的时候,案子还不能判。”
“我媳妇居然骗我?”秦长青愤恨不平咬牙切齿,“居然骗我去剿匪?等她回来的,这是屁股又痒了。”
“老夫再和你讲正事,没和你说家事。”
裴俊瞪了秦长青一眼,“但你做了一件好事是对的。”
“什么好事?”
“你断了长孙无忌的盐道,顿了渔阳周边的商道,本身那里就民怨颇深,现在更是倒戈声一片,你也算是在帮助李银环顺利接手长城守备军。”
“先等等……”
秦长青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媳妇已经退役了,不在打打杀杀了,我们还要接着生儿子呢,她被去驻守长城古御道(大概在山海关和居庸关之间),我怎么办?独守空房吗?皇帝这事儿干的不人道啊,说好的金口玉言呢?说好的不让我媳妇再出门打仗了呢?”
裴俊眼里闪烁一点怒火,“为将者,终生为将。”
“狗屁,朝廷那么多大老爷们,凭啥让我媳妇去遭罪?”
“我特么……”
裴俊一时气结,“程知虎和程知豹会接替李银环的位置。但是,渔阳郡守的人选,你推选一个。”
“皇帝的意思?”
“对,皇帝的意思,就杨生敷的那点罪行,我们比你先知道的。”
“……”
秦长青就知道,这群狗官全特么是混蛋。
琢磨了一会儿,秦长青噗嗤一下就笑了,“人选有,还真有,不是一个是三个。”
“谁?”
“阎立本、段志感、段瓘。”
秦长青顿了顿,“渔阳刺史可以是段志感,节制长城守备军,阎立本总理渔阳文政,段瓘可任县令。”
裴俊思索了一阵,“你的意思是,重新建设渔阳?”
秦爵爷心理美滋滋的,老李是好人啊,前面刚和李治说完迁都的事情,老李就过来递枕头,大好银,大大滴好银!
“对,重建渔阳。让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走出来。并且把渔阳建成重镇,因为那里也是中原的门户之一,也是最容易被破防的地方吗,必须用自己人,用得力的人,不能用皇亲,皇亲最容易割据地盘做土皇帝。”
裴俊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意见,我会呈交给陛下的,滚蛋吧,回家给李银环送行去吧。”
“那杜荷和侯平亮?”
“带走,留在大理寺作甚?”
秦爵爷又让人屁颠屁颠的抬着杜荷和侯平亮离开,至于李世民要怎么处理,那就和秦长青没关系了,动静闹出来了,怎么让侯君集回来是李世民操心的事情。
现在秦爵爷很气很气,他发誓要给李银环好看,不振一振夫刚,李银环这婆娘不知道家里面谁才是老大!
第七百二十二章 振和震,大不相同
幽州,刺史府。
建筑规模十分宏大,相较于朝廷规定,至少扩大了五倍左右。
这里不仅是刺史府,还是幽州的渔阳郡公府。
秦爵爷断了商道和盐道,幽州附近郡县百姓怨声载道。
早就积压在内心的不满,开始逐渐爆发出来。
其中一人姓苟,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了,大家都叫他苟蛋儿。
这是个混蛋,打小就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是渔阳出了名的地痞。
大爷大妈、寡妇小媳妇什么的,看见大都是牙齿恨得吱嘎响。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因为和上面的关系好,愣是混了一个刺史府的主簿。
要知道,苟蛋儿连字都不认识,做个屁的主簿?
民怨四起,幽州府兵两千多人镇压,立即引来百姓的激烈反抗。
幽州、渔阳的官员们,决定杀一儆百,砍一批之后,百姓也就老实了。
可唯独,苟蛋儿反对。
在府兵即将抓捕那些保长和长者的时候,提前通知,让他们逃过一劫。
这就有点儿官逼民反的意味了,幽州知府杨显成,也就是杨显道的堂弟,立刻又调集了两千长城守备军,准备进城平乱。
可就在当晚,苟蛋儿不知道从哪里招募来的壮汉,直接绑了杨显成,占领了幽州刺史府。
随后,百姓们关闭了幽州城门,拒不开门。
长城守备军和幽州府兵,和百姓们隔着城墙对峙起来。
“苟蛋,你给老子滚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谋逆,诛九族的!”
苟蛋儿坐在城墙的垛口上,看着下面的军队,咬了一口饼子。
“诛你麻痹,老子懂事儿那时候起就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打小操蛋的事情没少做,没少给城内的叔伯婶婶、兄弟姐妹添麻烦。
老子平日里是仗势欺人,是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但没他们,老子造他娘的饿死了。
你们说平叛就平叛?你们说进城杀人就杀人?那这些养活我长大的叔伯怎么办?
以前老子给他们添麻烦,现在到了报恩的时候了,想进城你就是做梦,杨显成被老子绑了,有种你们就攻城,想杀城内百姓,先从老子的身上踩过去!”
说完,对着城下就是一口唾沫,看了看城墙上的军卒,苟蛋儿训斥道,“你们都是幽州长大的,亲人都在城里,难道看着他们进城杀人吗?”
军卒们犹豫了一下,纷纷脱掉皮甲和布甲,摘下守军的腰牌后,一身麻布衣裳手持兵器站在城头。
“给易州刺史的求救信,已经发出去了,守住了城,等待易州的救援的。”
苟蛋儿说完,又强调道,“咱们不是守城,是救人。救城内数万百姓的命,他们没有谋反,咱们也没谋反!”
几名长者也上了城墙,看着苟蛋儿,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蛋儿啊,你这么蛮干,将来要杀头的呢。”
“黎叔,杀就杀呗。咱苟蛋儿平日里可以为祸乡里,关键时刻不能昧着良心不是?”
“来人,把杨显成一家子给老子押上来!”
苟蛋儿说完,拉过一把胡凳,就坐在城墙上,背对着百姓,抬起手挥动了一下,“老家伙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只要俺苟蛋儿坐在这,他们谁也进不来!”
…………
秦侯爷的脸色很难看。
气呼呼的回到家,就要震一震夫刚。
可进了家门,却发现家里平静的有点可怕。
在前院转了两个来回,也没发现李银环的身影。
当秦爵爷走到了后院,卧房和浴室里面,依旧没有李银环的身影。
就连李焕儿和凤儿也不知所踪。
爵爷越想越气,出了门就钻进马车。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让秦爵爷有点哭笑不得了。
马车,在飞驰。
驾车的是女扮男装的凤儿。
马车里面,是李焕儿和李银环。
然后,大家都懂得。
一路折腾到了一个一处枫树林,马车停稳,凤儿也一溜烟的钻进了车厢。
秦爵爷慌了:振和震,虽然是相同发音的两个字,字面的意思却差的太远。
甚至是,秦爵爷终于知道大诗人杜牧为什么钟爱枫叶林了。
毕竟,没有点儿深切的体验,是写不出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么优美的诗句的。
枫叶流丹,层林如染,满山云锦,如烁彩霞……
谁敢说杜牧是在风景写实?这不就是震一震的精彩画面吗?
一条弯弯曲曲的石路蜿蜒伸向山顶,马车不能在往前走了,不远处就是有人家了,这片枫叶林就是纯天然的场地……
嗯,霜儿姑娘垫在身边的手帕,沾染了一丝血迹,像是一片枫叶,比二月份盛开的花更加红艳。
严重怀疑这就是杜先生和一个叫做霜儿的姑娘,在小树林的一次约会,但经过艺术加工之后,杜先生写的惊天地泣鬼神罢了……
你品,你仔细品,是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这一次,秦侯爷没扶墙,扶了车厢。
夫刚确实震了,不是在家里,不是在榻上,而是在一个超豪华的大马车里面。
秦侯爷扶着腰,看着满面红润的李银环,“在骗我就抽你小屁股。”
“相公……”
李银环一翻身,挽住了秦侯爷的胳膊,“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火枪队我也带走好不好?”
“不光火枪队,飞行小队也带走一半,守备军的战斗力可不虚,一群步卒,敢和一群骑马的游牧硬钢,不能轻敌。我让柱子再给你带上便携式的弩车,军械研发自现在还有战马拉动的大型弩车,正好带过去实验实验。
我觉得在大义面前,他们会服从朝廷的调令的。这样的武器别用在自己人的身上,他们服从军令到好说,不服从军令,我相信你也有办法的。
在越过长城,就是饶乐,西面是安北都护府,东面是高句丽,找到饶乐的部落,直接用新式武器火力覆盖,最好是记录下数据,比如杀伤半径什么的……”
咯咯咯……
李银环笑了笑,突然一翻身把秦长青压在身下,“相公,人家现在就想再对你火力覆盖一下,让你知道知道,人家的杀伤半径……”
“
第七百二十三章 神奇的城池
当天夜里,李银环带着游骑卫和军事学院的学生,秘密离开长安城,直奔易州!
秦侯爷带着俩媳妇回到家,心理一阵发虚。
幸好,这两个女人没与在折腾秦侯爷。
秦侯爷决定了,给找点事情做,把孩子全都从卫国公府给接回来。
特喵的,以后抱着孩子睡,女人是虎狼,太他喵的可怕了。
第二天清晨,秦侯爷起床,梳洗一番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随后画了几张图纸,是健身起来。
侯爷府是还要扩建的,不用秦侯爷出钱,一切开销都是工部的,就连工人也是工部委派。
秦侯爷决定不能让自己这么懒散下去,一定要锻炼好身体。
可想想程咬金,想想段志玄,秦侯爷又感觉有点不切实际,老程人到中年,现在还能轮起来二百斤的大石锁,要知道,唐朝一斤是十六两,换成现在三百多斤。
听说,段志玄前段时间发威,一个妾侍怀上了崽崽,侯爷琢磨来琢磨去的,决定去拜访拜访段志玄,旁敲侧击的问问,老家伙每天都吃什么,这么厉害?
可问题是,李治带来一个消息,让秦侯爷不得不把计划搁浅一下。
李世民怒了,大骂常何和杨生敷,严令杨生敷必须给侯家和秦侯爷道歉。
另外,下了一道旨意,侯平亮被正妻和二房逼着写休书,就赐给侯平亮两个媳妇,现在的妾侍一下子转正,成了大妇,还对其嘉奖了一番。
并严令,侯君集一家必须搬回陈国公府居住,皇帝赏的就是赏的,不管处于什么原因,只要皇帝没说收回来,那就是侯家的,谁也不能去抢。
杨生敷家里面金汁没过了脚面子,光是清理金汁,就花了很多钱。
虽然对常何和秦长青恨得牙齿直痒痒,可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总算是,杨生敷把家清理干净了,朱雀大街的臭味小了很多。
住在杨生敷隔壁的密王李元晓,带人踹开常何家的大门,很想对常何一顿拳打脚踢,可最后李元晓忍住了,凶神恶煞的揪住常何的脖领子,丢下一句“我们家家具该换了”,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常何家。
常何也不傻,第一时间去了宜家家居用品城,足足用十辆牛车,拉着各式各样的家具,登门给李元晓道歉。
钱花出去常何不觉得可惜,相反,看着杨生敷的狼狈不堪的家,常何还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
没过几天,平西侯爷府来了客人。
正式杨生敷本人。
按照李世民定下来的规矩,杨生敷是来给秦府道歉的。
不管是因为皇命也好,因为假惺惺也好,场面上的工作必须要做。然后两家人把手言和,十分默契的把这件事给忘掉。
秦侯爷很直接的原谅了杨生敷,礼物也收下了。
一直到杨生敷离开,秦侯爷也没说准备点酒菜什么的。
因为没那个必要,杨生敷活不到年底。
或者在直接一点说,杨生敷活不到月底。
至于侯府怎么和杨生敷把酒言欢,就不是秦侯爷的事情了。
…………
幽州!
这是一座很神奇的城。
外面重兵围困,里面袅袅炊烟。
一个无恶不作的痞子,居然掌控了全场。
府兵和守备军摆开了架势,就要攻城。
幽州城内只有八百巡城的军卒,抵挡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肯定玩完。
有人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不要和军队对抗,可苟蛋儿只是笑笑问他们,“你们的亲人都在城内,投降了就是死,守住了等待援军,大家全能活。”
于是,在关键是和,老家伙们大显神威。
城内的人怀里抱着一些灵牌和族谱,蜂拥到了城墙上。
苟蛋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诸位叔伯婶婶大义,苟蛋儿谢大伙了!”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城墙上竖起来十几根旗杆,旗杆上挂着很多家的族谱。
甚至是在城墙上面,还摆起来一排供桌,上面足足是几千和灵牌。
苟蛋儿每天都会给这些灵牌和族谱进香,然后就是对着下面喊话。
“俺苟蛋儿不懂打仗,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但是俺知道一件事,你们府兵和守备军多数都是幽州人和渔阳人,你们祖宗灵位和族谱都在这,俺苟蛋儿帮你们好好的上上供、进进香!”
“不管你们谁攻城,只要认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谁,老子就砸了他们家的灵牌,烧了他们家的族谱!”
正准备攻城的军队,刷的一下停住脚步,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墙。
你麻痹啊,打仗归打仗,我们是来平乱的,你个小混混,那族谱和牌位作甚?
可问题是,古代人讲究个孝字,不管后面的将官怎么抽打,军卒们就是停滞不前。
苟蛋儿看看那名将官,“吴大树,老子认识你。你是渔阳果敢都尉。”
话音刚落,苟蛋儿拿起三个令牌,就站在垛口前面,“吴大树,小爷不难为你家的亲人老小,带着你的人撤下去,不然老子烧了你家的灵牌。城内没有乱民,小爷只是带着大家自保。朝廷旨意下来自然开城门,只要旨意一天没到,你们就别想进城。”
突然,一架云梯被丢在地上,一柄直刀也随即丢在地上。
一名军卒跪在地上嗷嗷痛哭,“这他妈叫什么事儿?让我去打我自己家?这他妈的什么军令?”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种情绪瞬间在攻城军队里面蔓延开。
吴大树扬起手中的刀,想砍几个人以示惩处,可看看幽州城,在想想城内的亲戚,也一把把刀丢在地上,“不他娘的打了,知府都让人绑了,还打个屁,都他娘的跟着老子回军营!”
府兵离开,守备军们依旧保持一个战阵,没有拦截府兵,也没有攻城。
一名将领策马到了城墙下,“找你们主事的。”
“主事的狗官全都被俺苟蛋儿绑了,现在城内我最大,想攻城你们随意。”
苟蛋儿解下腰间的水囊,狠狠灌了一大口,“居民无罪,如果我战死,请将军等待朝廷的旨意,不要为难百姓。”
将官笑着看着苟蛋儿,目光对准了挂在高处的,一个吴姓族谱……
第七百二十四章 十全大补丸
“苟蛋儿,本将军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放着朝廷官员,开城投降,我保证不为难百姓。
否则,三天后,长城守备军攻城!”
守备军的将领,策马回到了军阵,就地安营扎寨。
三天的时间,城内忙得是热火朝天。
百姓们在长者的号召下,纷纷向城头运送各种守城的物资。
什么滚木礌石,什么火油,全都运到了城墙上。
奇怪的是,守备军就只驻扎在东城门外,没有分兵的意图,也没有进攻的架势。
最紧张的一次,还是吴大树之前摆出来的进攻架势。
苟蛋儿每天就坐在城墙上,目光看向远方,期待着圣旨来的那一天。
对于结局,苟蛋儿也心知肚明,他能救得下百姓,但他犯的是死罪。
咬了一口饼子,抻了抻胳膊,自言自语:“死就死吧,姓杨的不能放,朝廷的旨意一天不到,就一天不能放。公道自在人心,俺狗蛋就不信了,他们杨家在渔阳,还真能一手遮天了。”
连续三天,苟蛋儿都紧张到不行。
尤其是第三天清晨,苟蛋儿把八百军卒召集到了城墙,严阵以待。
然而,等来的却不是攻城。
那名将领又策马到了城下,手里还拎着一个小酒坛子,坐在城下喝酒。
“喂,你什么意思?”苟蛋儿挠挠头,不明所以。
将官没有理会苟蛋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炒熟的黄豆,嚼着黄豆抿着酒,然后就仰头看看苟蛋儿,看看那个吴姓的族谱,依旧是不说话。
终于,一坛子酒喝完,丢掉了空坛子,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族谱,“苟蛋儿,我是长城守备军飞骑将,我叫吴成杰,那个吴家族谱不光是吴大树家的,也是我家的。
你把我们老吴家的族谱再挂的高一点,再显眼一点儿,下午就要来大官督战了。
督战官叫杨显泗,渔阳郡公杨生敷的侄子,他这个人比较惧内,正妻和小妾来幽州省亲,是我派兵护送的,他们恰好就在幽州城里面,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将官解下腰间的一块小方牌,铆足了力气丢向城墙,被苟蛋儿接在手里。
“这是我的近卫腰牌,在城内找到他们出示腰牌,他们就会把人交给你。我能拖多久我也不知道,尽量为你拖到朝廷的旨意到来。
苟蛋儿,一看你就不会打仗,但你的作为还是值得肯定的。
西南北三个城门我们不去打,不代表别人不打的,万一杨显泗带兵偷袭,里面有他的人,里应外合偷偷开城门怎么办?
派信得过的人把西、南、北三个城门堵上,在放下千斤闸之后用沙袋添堵,沙袋别紧贴着千斤闸,把天井让出来,隔着半丈左右最好。
给进攻方让出瓮城和羊马守之后,派两伍占据天井。
两伍十二个人早晚两班倒,只要有人进入瓮城,顺着天井丢滚木礌石。”
吴成杰顿了顿,“攻城器械我们都毁坏了。
下午杨显泗到了,很可能逼着我们攻城,再攻城的时候,我们的弓弩手放箭,射角会放低三寸,不会伤到你们。
记住了,千万别把火油加热,别把热火油倒在云梯上,老子的兵是守卫长城干那群蛮夷的,不会打杀自家人。
只要云梯搭在城墙,你就用凉油往云梯上面倒,不用你点火,我们帮你点,喊杀声响一点,动静闹得大一点。
第一天大概就这么结束了,然后明天,你把杨显泗的媳妇和小妾带到城墙上,能拖几天是几天,我估摸着易州那边快有动静了。
你的时间有限,一上午的时间,要放千斤闸堵城门,还要找到杨显泗的妻妾,快去动员人手吧。”
“对了,丢点粮食、土豆、白菜和食盐下来,守备军要断粮了,不用太多,够温饱就成。过会儿,我派人过来捡。”
说完,吴成杰翻身上马,晃晃悠悠的离开,嘴里还咒骂不断:妈的,让老子带兵打自己家,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
苟蛋儿挠挠头,看看那些令牌,看看旗杆上挂起来的族谱,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心理一阵叹气:小混混终究是小混混,上不得台面。
“快去找黎叔和那群长者,动员人手,就按照吴将军说的办,要快!”
苟蛋儿忙碌起来,召集百姓,放下千斤闸,堵城门,一队军卒开始全程寻找杨显泗的妻小。
…………
太医院。
赵德全正在为秦侯爷号脉。
肾虚,这是赵德全给出来的结论。
至于所谓的开药,那就是六味地黄丸和十全大补丸了。
瞥了一眼十全大补丸,秦侯爷一阵疑惑,“会不会吃死人?”
“当人不会。”
赵德全笑了笑,“皇帝吃的就是这个,那两个傻逼炼的丹,被我偷偷换了。”
“嗯,那俩家伙必须弄死。”
秦长青想了好一会儿,“可问题是没有好的口实啊。你把丹药换成十全大补丸,皇帝吃了龙精虎猛,肯定不会相信那两个术士害他的。”
“也不是没办法。”赵德全思量了好一会儿,突然看向秦长青,“就看爵爷你敢不敢干了。”
“你先说说。”
“我问过申虚子,他们炼丹的丹方,其实就是以道家的八宝紫金锭为主,但是术士则不同,很多药物成分都饱含剧毒。我想的是咱们不要从药方下手了,拿东西流传出去就害人,能不能把他们引到军械研发司?恰好军械研发司丢了点东西,在他们两个家里发现了?”
“这……”秦侯爷一皱眉,“陷害的也太明显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皇帝正直壮年,就这么被他们害死了……”
秦长青琢磨了一下,“你是怎么把丹药换成大补丸的?”
“每次炼丹之后,都要用动物实验的,不是练成了就给皇帝吃,如果那样的话,皇帝不知道被暗杀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实验药物的时候,我换掉的。”
“你去找李义府,让李义府给你想个招儿,我相信做这种缺德事儿,李义府比咱们在行。”
“找过了。”
“李义府怎么说?”
秦侯爷一脸期待。
第七百二十五章 杨家,完球了
“炼药者理当先行试药。”
赵德全耸耸肩,“关键是那玩意,一时半会吃不死人,这个法子不怎么样。”
“我觉得李义府说的没错。
一粒吃不死人,就让他们俩多吃几粒。
你找一本医术,找个好的借口,拉上魏老头去劝谏,不要提长生,不要提皇帝,只说人性和史书,然后找几本丹书,找到关于吃丹药周期和消化的地方,摘抄出来说给皇帝听。
长生不老嘛,我们做臣子的不阻止,阻止了皇帝就生气了,但是我们帮你长生那就不一样了,帮助你你就得以龙体为重,请炼药者先行试药。
皇帝以前吃一粒,就让那两个狗曰的术士,吃十粒。皇帝不是个浑人,岁数大了的皇帝都渴望长生不老的,过了这个渴求期就好了。”
赵德全一琢磨,是这么道理,那就按照秦侯爷说的办吧。
“对了,长青,你觉得侯君集会回来?”
“必须能回来啊。”
秦长青笑了笑,“流放的诏书上写的可不是有罪,而是有错。区别多大你知道吗?侯将军没调兵,没杀过一人,最后还过去劝阻,劝阻之后亲自去请罪,充其量就是糊涂一时罢了。马上就要东征了,西域那点破事还用侯君集去吗?就是召回侯君集的借口罢了,老侯还得被皇帝带在身边,去打高句丽呢。”
“真的假的?”赵德全收起来医药箱,还是有点不相信。
“肯定是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人?”
“那你觉得谁会去安西都护府?”
“谁也不会去的,郭庆能撑住场子的。这就是一个借口,一个由头罢了。”
…………
诚如吴成杰所说,灵牌和族谱,只能镇得住一时,却不能震住一世。
杨显泗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逼着吴成杰所部攻城。
攻城战十分惨烈,近乎烧毁了吴成杰打造的所有云梯。
整个城墙下面,烟火缭绕。
但在检查伤亡的时候,杨显泗却惊奇的发现,守备军全都轻伤。
第二天要攻城的时候,却发现妻、妾被绑在城墙上。
妻妾对着杨显泗破口大骂,然后……杨显泗就放弃攻城了。
“吴成杰,你给本将军一个说法。”回到军营,杨显泗对着吴成杰怒目而视。
“说法?”
吴成杰笑了,“幽州城城墙宽厚,易守难攻,我只有两千人,打不下来很正常。另外,灵牌、族谱都在那摆着,那个敢真的往上冲?杨大人,不主动您看没看到,你们家的族谱着火了呢。”
着你麻痹!
杨显泗凶神恶煞的瞪着吴成杰,“吴成杰,明日攻不下城池,你就滚回去守关,换别人来。”
“谁来都一样。”
吴成杰耸耸肩,“几千个灵牌摆在那,守备军都哪来的?不还是幽州各地的壮丁吗?幽州城里面,住的要么是父母,要么是亲戚。这是苟蛋儿不做笋,如果他把军卒的父母妻儿拉到城墙上守城,怎么办?杨大人,你妻妾被绑在城墙上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末将麾下勇士都压上去了,是你鸣金收兵的。”
“吴成杰,你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免去你飞骑将军的职位?”
“这么厉害的吗?朝廷认命的飞骑将,是你想罢免就罢免的?”
以为穿着铠甲的女将,缓缓走进来,解下自己的佩刀,坐在帅位上。
“你是什么人?”
“云麾将军,李银环!”
李银环看向吴成杰,“来人,拿下杨显泗!”
呼啦,进来一大群的两名游骑卫,不由分说给杨显泗套上绳索。
“这里是渔阳,隶属渔阳郡公管辖,外面还有数万守备军……”
“守备军?”
李银环一阵冷笑,“守备军弃暗投明了,现在镇守关隘的是薛仁贵,你们杨家安完了!”
“吴成杰,听令!”
“末将在!”
“带着你的人,将杨家老小,全部抓捕归案。”
“喏!”
咚咚咚!
吴成杰出了营帐,击鼓聚将,带人奔赴杨生敷的老巢。
李银环瞥了一眼杨显泗,“押到城墙下!”
苟蛋儿坐在垛口上,看着对面击鼓聚将,吓得不轻。
可军队走的确是相反的方向,随后一队穿着没见过的新式军长的人走到了城下。
“谁是苟蛋儿?”有军卒上去喊话。
“我就是。”苟蛋儿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知道你们……”
“我乃云麾将军李银环,奉命前来接管守备军,并宣旨!”
“我怎么信你?”苟蛋儿指了指身后,“城内数万百姓怎么信你?”
李银环笑了笑,“这是杨显泗,我现在砍了他!”
说完,有军卒抽刀,直接斩将杨显泗问斩。
咕咚,苟蛋儿看得直吞口水。
然后,让人放吊筐,他一个人走到李银环近前,“李将军,城内百姓没有叛乱,是苟蛋儿不忍他们进城杀伤百姓,自己带人守城,苟蛋儿愿意受罚,还望李将军放过城内百姓!”
“苟蛋儿,没人说你有罪,你立功了,因为你的出现,没让军民相残,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有时间先解除了守备军各将领的兵权,至于你未来的安置,朝廷自幼公论。开城门,我用幽州知府的血,告诉所有人,渔阳、幽州不是他们杨家的,是朝廷的。凡有无处申冤者,皆可将诉状递交与我,我为百姓主持公道。”
“谢李将军!”
城门打开,百姓们一片呼声。
苟蛋儿跟在李银环身边,走近城内,看着百姓们欢声一片,他也打心眼里赶到舒坦。
守备军兵权正式被薛仁贵控制,杨生敷一家老小被生擒活捉,幽州之围解除的奏报,八百里加急传进了长安城。
李世民看着奏报狠狠一拍桌子,眼睛里寒芒四射,看看身前站着的李君献,“带人包围渔阳县公府,将杨生敷父子捉拿归案,如有反抗就地斩杀。”
于是,长安城炸开了锅。
杨生敷仗着自己手里面有军权,丝毫没觉得作为李世民的叔公,李世民会对他下手。
他认为,给侯家、给秦家道歉之后,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可谁成想,好日子没过上几天,直接被羽林卫擒拿,押赴了大理寺。
【河南,加油!郑州,加油!南京,加油!】
第七百二十六章 厚颜无耻秦侯爷
侯家要重新崛起,杨生敷父子被打入大理寺死牢。
杨家五服以内的家眷,全都流放。
事情算是过去,但也没过去。
程知虎、程知豹这两个家伙一改常态,被李世民派往渔阳驻守长城。
薛仁贵和李银环回长安,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秦长青的举荐,李世民也没拒绝。
渔阳刺史段志感,节制长城守备军,阎立本总理渔阳文政,段瓘任知府。
有意思的就是苟蛋儿了,李世民亲手题字给苟蛋儿起了一个名,叫做苟利国,字守正。
对于苟蛋儿未来的官职,李世民琢磨了好几天,就给苟蛋儿一个县治理一下,不识字没关系,可以学习学习,随即从国子监,挑选了以为文官,派往幽州,给苟蛋儿当识字的老师。
至于侯君集是否回京这件事,李世民没提,别人也没提。
长孙无忌受到了李世民的嘉奖,不为其他,长孙无忌“检举”杨生敷有功。
秦爵爷思前想后,决定前往长孙无忌家。
盐道依旧断着,秦爵爷暂时还没打算
放手,因为盐道衙门秦爵爷想从长孙无忌的手里面挖出来,交给李治,作为李治当太子的第一份贺礼。
从头到尾,长孙家都没去找秦爵爷的麻烦,甚至是还去举报,这不是长孙家的做派,更不是长孙家该有的范儿。
所以,秦长青带着一车礼物,登门长孙无忌府邸,打归打闹归闹,不能拿生意开玩笑。嗯,除了盐道衙门。
秦长青在身上穿了软甲,侯爷很怕死,因为杨生敷算是长孙无忌的一条臂膀,现在被秦侯爷给废了,不排除长孙无忌弄死秦侯爷的可能。
一条短枪,火药和弹丸都填充好,就放在靴子里面,秦侯爷也算是武装到了牙齿。
当然了,不排除秦侯爷有小人之心的嫌疑。
很心虚的敲开长孙家的府门,长孙冲就出来了。
脸上虽然露出和顺的笑容,可秦侯爷看得出来,笑容里面充满了杀气。
“妹夫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来给我们家送礼?”
长孙冲瞥了一眼礼单,“不是你的作风啊,你转性了?嗯,这一手字还是不错的,很难得,妹夫你居然亲手写礼单。”
“我的大舅哥啊,你就别寒碜我了,不请我到里面坐坐?”
“你不怕我安排刀斧手?”
“……”秦长青:你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妹夫啊,你干掉了杨生敷,确实厉害啊,算起来杨生敷还是你叔爷呢,我发现啊,你最近几年干的事儿,咋都全挑我们这群皇亲下手呢?”
长孙冲阴阳怪气的,“说实话啊,杨生敷的事情很好解决的,没必要断了盐道,你和我爹打声招呼,就能解决掉杨生敷。现在好了,我爹好好的走在路上,却被你敲了闷棍,错不及防啊……”
长孙冲是大家族的崽崽,有自己的气度和涵养,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秦侯爷面前,长孙冲每次都有弄死秦侯爷的冲动。
对别人,长孙冲就是有气也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就是面对秦侯爷的时候,抵触反感。
但秦侯爷没觉得自己做的错,杨生敷手握重兵,又驻守长城重要的关隘,但凡他有了反心,联合李泰或者李佑,都会威胁到李治,必须除掉。
秦侯爷也没害怕因为这件事得罪了长孙无忌,大家现在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暂时还是合作伙伴。但将来肯定是要真枪实刀的大干一场的。
秦长青在心理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或许今天就是分歧的开始,谁让两个人立储的人选不同呢?
这就是不可调节的矛盾了,必然成为不可化解的敌人。
今天登门,也就是看看长孙无忌什么态度,相对于秦侯爷而言,长孙无忌就是李世民之外,第一大山,光是秦长青还不能去撼动长孙无忌的地位。后来也是李治和小武、许敬宗、李义府四个人,连唬带骗在给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才把长孙家族连根拔起的。
值得一提的是,长孙皇后对这件是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秦长青的心思现在是路人皆知,断了盐道其实就是要染指盐道衙门,可长孙皇后就当做看不见。
这让秦侯爷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长孙无忌很生气,见到秦长青之后,脸色铁青。
检举者是长孙无忌,相对而言,是长孙无忌自己砍了自己的手臂,罪魁祸首就是秦侯爷,不恨他才怪。
当然了,生气归生气,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闲聊了几句,长孙无忌让人端上来酒菜,撸撸袖子,“长青啊,今天不醉不归,正巧府上的歌姬又编排了一首舞曲,你是行家,帮忙指正指正。”
基本上,两个人的聊天和长孙冲不同,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情绪,和往常一样。
甚至是让秦长青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长孙老狐狸忘记了杨生敷的事情。
不多时,舞姬们纷纷走进来,翩翩起舞……
看这歌舞,秦侯爷一阵心塞,抿了几口就,一直到歌姬们全都退下去了,这才端起一碗酒。
仔细的思量一会儿,“舅舅,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
“得罪?你说的是什么?老夫怎么不知道?”长孙无忌眉毛一挑,脸色瞬间漆黑起来。
“杨生敷。”
秦长青狠狠一拍大腿,“舅舅,小子不知道那是皇亲,而且就是无意中撞上的,我都没打算搭理他,他自己往我的刀口上送。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您也知道,求着我让我揍他这种事,也是第一次遇到,但幸好我清醒控制住了。
冤有头债有主,打人的是杜荷,不是我。
检举杨生敷的是您,也同样不是我。
要不这样,抽空我先锤杜荷一顿给您老出出气?”
“长青啊,朱雀大街上住的国公,都知道程知节不要脸。可老夫万万没想到,你也如此厚颜无耻。”
长孙无忌放下酒碗,咬牙切齿的看着秦长青,“老夫一直的觉得,你是一个最聪慧的驸马,一直觉得咱们两家能一直交下去。但老夫不懂,杨生敷虽然是皇帝的叔公,但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和杜荷明明就能解决这次冲突,为何又断了老夫的盐道?想要盐道衙门你就和老夫说,老夫送给你就是了,何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呢?”
第七百二十七章 你给我就敢要
“长青,你想要盐道衙门你就和老夫说,你不说老夫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如果你想要,老夫送给你就是了,何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呢?伤了和气不是?”
长孙无忌说的那叫一个胸襟宽广,立马引来秦爵爷一阵腹诽。
“如此,那我就多谢长孙伯伯了。”
秦长青瞥了一眼长孙冲,“还愣着干啥,准备笔纸,写移交契约啊。”
“……”
长孙冲明显一愣,眼里充斥着疑惑:我爹就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你真以为我爹会把盐道衙门交给你,别特么做梦了,谁家手里掌握民生,谁家在朝堂才有话语权的。
长孙无忌的脸色瞬间漆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牙齿咬得吱嘎作响,“长青,马三宝就教你这么做人的?”
“舅舅哎,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马三宝和我没亲戚关系,教我啥我也不能听。但是您不一样啊,您不光是当朝宰辅,还是我舅舅,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不能欺骗外甥女婿对不对?”
秦侯爷瞥了一眼长孙无忌,心理那叫一个爽,让你和老子装逼,装逼遭雷劈你不晓得吗?我就看你,咱们拒绝我。
“表……表……表的!”
长孙无忌的后槽牙咬得吱嘎作响,这破闭嘴,咋就没防住呢?
真的小看这混蛋的无底线了。
但凡会做官懂点人情世故,进门首先是要和我道歉,然后提及盐道衙门,要装作很惶恐的模样,在继续给我道歉,然后当着我的面大骂许敬宗领会错了意思,这样才是正常的逻辑,你秦长青算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叫板?老子敢给,你真敢要吗?
“舅舅,血浓于水啊!”秦侯爷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长孙无忌:你他妈的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
咳咳……
“妹夫啊,焕儿的生母并不是皇后娘娘。”
长孙冲假意的咳嗽几下,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你咋还没完了?
“可问题是,我媳妇生母早亡,是皇后娘娘抚养教育成人的呀。养育之恩胜过一切,皇后就是亲娘,你爹就是亲娘舅!”
卧……卧槽!
长孙无忌服了,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长青,盐道衙门是朝廷的,不是长孙家的。”
“哦。”
秦侯爷点点头,长孙无忌和长孙冲长出了一口气,这混蛋终于放弃了,可偏偏,秦侯爷接下来的话,让这父子俩悔恨无比,就后悔为啥没安排几个刀斧手,以摔杯为号,冲出了把这王八蛋剁成肉泥去喂狗。
“其实吧,外甥女婿我就是觉得没有中间商赚差价,食盐价格会在降一点,百姓更能得到实惠,您老说对不对?”
中间商赚差价?
我呸!
长孙无忌就感觉胸口发闷,一口淤血堆积在胸口怎么都喷不出来。
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秦侯爷,“你说老夫是中间商?”
“没,怎么可能呢。”
秦侯爷也知道,盐道衙门长孙无忌暂时肯定不会交出来的,当即见好就收,叹了一口气,装作很悔恨的样子,“舅舅哎,不怪外甥女婿不是人,实在是渔阳郡公太欺人啊。但归根结底,打人的是您外甥女和杜荷两口子,检举渔阳郡公的是您,和小子没关系,如果您非要让小子道歉,那小子就诚恳一点的道歉,小子也万万没想到杜荷那混蛋会拖累您啊,您放心,抽空我看到杜荷,一定打断他的狗腿,让他滚来给您赔礼。”
见秦长青继续装糊涂,长孙无忌也没招儿,毕竟这事儿起初和秦长青没啥关系,无非就是秦侯爷背后捅刀子罢了,关键的是,秦侯爷占理啊。
“舅舅,等我打断了杜荷的腿,立马就去收拾许敬宗,这个败家玩意儿,居然敢断了您的盐道……舅舅,不对啊……”
秦长青突然一本正色、一脸严肃的看着长孙无忌,“舅舅,许敬宗不是我的人啊。他现在可是魏王殿下的心腹,断您盐道和小侄真心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品,你仔细品,没准啊,就是你亲外甥觉得你太肥了,要宰你一波呢。”
“……”
长孙无忌险些被一口酒给呛死,秦长青是真特么渣啊。
可问题是,现在名义上,许敬宗确实是李泰的心腹。
长孙无忌心理打死也不相信,许敬宗会脱离秦长青另起炉灶,劝过李泰很多次,防着点许敬宗,可李泰就是不听。
许敬宗给李泰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赶走了蜀王李恪和权万纪。
李泰第一次出手,想赶走李恪,理由是李恪乳母的儿子“博簺”,可李恪命好,被权万纪和魏征给救了。
李泰正为难这个最的威胁不走的时候,许敬宗递上来枕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计谋,挑拨李佑和权万纪之间的关系,李佑居然派人行刺权万纪。
要知道,权万纪以前也是李佑的老师,然后权万纪就火了,李恪作为李佑的亲哥也火了,两个人一路火拼,李泰装好人过去劝架,故意把这件事说给李世民听。
权万纪和李恪,最终被赶去了蜀地,齐王李佑,滚去了齐州赴任,整个长安有能力做太子的,就只剩李泰一人。
至于小透明李治,李泰看都没看一眼,朝廷三分之一的人支持我,三省六部六分之一是我安插的人,秦长青有个毛线和我斗?和长孙老狐狸斗?
想想那群国公,李泰当时是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丘八而已,没有皇帝的兵符,你们都算个球球?
于是,李泰知节又把李治当成了小透明,丝毫没觉得李治是个威胁,在他的意识里,只要长孙无忌挺他,他就是未来的储君。
长孙无忌捋了捋胡须,一股无形的宰辅的威压,让秦长青逐渐难受起来。
我操,我和你讲道理,你和我玩深沉?
秦侯爷很不爽,可脑门上的冷汗又证明,这股威压十分强劲。
论道行,秦侯爷感觉自己就是来自讨没趣的,长孙无忌见秦长青的尴尬处境,笑了笑,笑的像是一个斗鸡胜利的大公鸡。
第七百二十八章 超级凡尔赛
“罢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咱们生意归生意,该做做该分钱分钱,至于交往……”
长孙无忌长长的一声叹息,“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见证结果就好。你放心,老夫不会让魏王对你不利,老夫要留着你,让你看看你最初的选择是多么差劲,老夫要让你永远活在后悔懊恼的回忆之中。”
这酒没法在喝了,容易出人命,秦侯爷勉强的笑了笑,起身告辞。
长孙无忌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面带笑容十分和善的送秦侯爷出了府门。
秦侯爷没有做马车,脸色越来越凝重。
“侯爷,心情不好?”独眼龙见到秦长青的表情,吓了一跳。
“其乐融融。”秦侯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极了闹情绪要分手的热恋小情侣。”
“……”独眼龙努力的组织词汇,最后只是对秦侯爷竖起了大拇指。
“事儿,肯定是揭不过去了,但无所谓,盐道衙门不叫出来,老子就一天不给盐。”
打定了主意,秦侯爷心情大好,“龙叔,咱们家杀牛没?”
“杀了,不光杀了牛,还弄到一根虎鞭。”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常乐来给秦侯爷送了几瓶宫里面李世民进补的药酒之后,独眼龙就下意识的开始搜罗这些东西,甚至是和秦毅私底下一商量,家里面闲人这么多,咱们在搞个鹿场吧。
秦毅一琢磨,也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望一眼,秦毅还是很有脸的,直说越老越要补啊,他这也要娶三个了,让独眼龙得抓紧了。
岂不知,独眼龙早就扯证了,一娶就是两个,唯独没办酒席罢了。
“虎鞭泡酒,那个牛鞭用党参什么的炖炖汤。”
秦长青义正词严的看着独眼龙,“龙叔,你的补补。我还年轻,龙精虎猛着呢。”
“是是是,侯爷龙精虎猛。再娶四个五个都不是问题。”独眼龙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在记忆力,直接把秦侯爷扶墙的画面给过滤掉了。
回到家,秦长青晋阳公主和李焕儿正坐在门槛上聊天。
“妹妹啊,你快成人礼了,不能像是小男孩一样乱走乱跳的了。”
“成人礼?”李明达想了想,“我看不上别的男的。”
“不不不,看不上你也要看上。”
李焕儿一脸严肃,“你不能对男人的要求太高,想要长得帅气、有才情、脾气好、还是大唐第一富的,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天底下就你姐夫一个这样标准的。
不能拿你姐夫,去对比其他人,除了咱爹和为善,天底下还哪有人和你姐夫有可比性?”
“……”
李明达:我刀呢?我四十米长的大刀呢?我要大义灭亲,我要砍死姐姐,谁也别拦着我……
咬咬牙,李明达扭头看着李焕儿,“姐,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你和姐夫这么优秀,怎么没见你们给我生个外甥女?”
“……”李焕儿一愣神,“呀,明达你看门口……”
李明达看过去,发现是秦长青,“是姐夫啊,怎么了?”
“那是我男人!”
李焕儿站起身,走过去就挽住秦长青的胳膊,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喝,tui!
李明达黑着脸,抱起秦恬,拉住秦牧的手,“走了,离家出走!”
带着两个娃,钻进了马车,“龙叔,去李家庄。”
咯咯咯……
李焕儿打开马车的车窗,看着李明达笑的花枝招展的,“妹妹,带些罐头过去,娘喜欢吃。”
“我准备搬空咱们家的地窖。”
李明达一扭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牧,“你,看什么看?罚你写十遍孝经,写不完不准吃饭。”
秦牧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明达,“小姨,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写不写?不写我抽空烧了你的课业本。”
“我写!”
陈宵贤和书院老师们手里的戒尺可不是吃素的,一视同仁,侯爷之子该打也得打,秦牧一脸生无可恋的打开书包,拿出来孝经,很郁闷的看了起来。
捏捏秦恬的脸,“你,以后没肉吃了。”
秦恬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就是咧着嘴对着李明达傻笑,然后爬过去很亲昵的抱住李明达的腿,用小脑瓜来回蹭。
“孝经,抄写二十遍。不然你妹妹没肉肉吃。”
“……”秦牧:这个家,我不想呆了……
李焕儿和秦长青躺在摇椅上,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黑色。
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相公,你得罪了舅舅,居然想没事人一样,心可真大。”
秦长青起身,直接躺在李焕儿的摇椅上,脑袋枕着她的肩膀,一脸无所谓,“事儿已经出来了,难道我还跪在他面前,求他发过我?”
“我的意思是,咱们和舅舅翻脸,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正好。”
秦侯爷笑了笑,手好不遮掩的放在李焕儿的胸口上,“东征在即,太子的人选要定下来了,这时候不翻脸啥时候翻脸?有他难受的求我那天。”
“相公,为什么你的底气永远都这么足?”
哈哈哈!
第七百二十九章 女人的力气随心情
哎呀!
李焕儿羞怒之下一拍秦长青的手。
讲道理啊,女人的力气真的是随着她的心情定性的,当她想半推半就的时候,你会发现她十分娇弱,可当她拒绝你的时候,能敲开你的天灵盖。
“相公,不行了,不能在向下了……来人就麻烦了……”
“相公我已经让柱子帮忙打造大铁门了,专门给老流氓准备的,下次在踹咱们家的府门,就让他骨折。”
“相公,进屋……咱们进屋……不能在这里……”
呼,被勾起来火气,秦侯爷掀开毛毯,一把将李焕儿抱起来。
突然间,秦侯爷愣住了,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娃,出现在了院子里。
李焕儿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凤儿,快来,帮德贤哄哄孩子。”
凤儿叹了一口气,急匆匆的穿好旗袍,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们俩进屋呢……唉……
接过清河公主怀里的孩子,李焕儿拉住李德贤的手,“妹妹,你怎么来了?”
李德贤瞪了秦长青一眼,“还不是他招惹了咱舅舅?”
“啊?”李焕儿一愣,“然后呢?”
“公公让我和大姐,在公主府宴请稚奴。”
李德贤叹了一口气,“不光要宴请稚奴,还要请几位有本事人的贤内助。我也想了,公公的意思我懂,其实我就觉得咱大哥和二哥都不适合做皇帝,还是稚奴适合。”
“其实,我也不打算参与这件事的,公公定下来了,我手里还掌管军械研发司,咱二哥一直想得得不到,早就对我怀恨在心了。他掌权第一个拿你和姐夫开刀,第二个就是那公公和我们开刀了。说句难听的,咱二哥和咱爹不一样,他就认为什么秦家程家的,全都李家的。也巧了,国公的媳妇、子女啥的,和我的关系还都不错,拉过来聊聊也好。”
“不对,这么干不对。”秦侯爷想了想,“是夫妇,不能只来女人,女人的枕边风是厉害,但也要本人到场,这风才能吹起来。”
“对,我也这么觉得。”
李德贤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人物,无非就是那群驸马和国公什么的,能来多少人,我也不确定。尤其是风口浪尖,我打着的是宴请稚奴的名义,能来的大半是都能是自己人,当然也不排除李泰安插的钉子。”
“什么时间?”
“三天之后。”
“让二花带着厨子过去,酒菜也一并拉过去。”
“对,我就是闲着无聊过来转转,本来我也没打算花钱,毕竟我是帮你对不对?另外,家里没有米糊糊和罐头了,公公说他没搬空你的地窖,就是把好吃的都给我和崽崽留着呢。”
“……”
秦长青一愣,心理一直琢磨,姐夫亲还是程老流氓那个公公亲,琢磨来琢磨去,秦长青发现了清河公主的性格正在向老流氓的性格考虑,有必要给地窖打造一副大铁门了,自己这些个小姨子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拉走了一牛车的豪礼,清河公主满意了。
“姐夫,难怪公公说很看好你,做小姨子的现在特别看好你。”
说到这清河公主顿了顿,“对了姐夫,地窖别换成铁大门,公公有次喝酒给柱子要了一枚爆破筒,说是就留着炸侯爷府地窖的大门的。”
“……”秦侯爷,老流氓好特么不要个大饼子脸,你牛逼你咋不去勒索我老丈人?
清河公主满意的来,满意地走,约好了三天之后赴宴。
经过协商,不能光说宴请李治,要说搞得是百花烟会,反正柱子那里有各种礼花,弄个烟花晚会调解下气氛,又不是逼着别人站队的。
总之,就是为了李治能顺利做太子,这几个人也是煞费苦心,可偏偏当事人就在李家庄,左胳膊搂着王婵,右胳膊搂着小武,人家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秦侯爷看看凤儿,凤儿穿着一条黑裙,波涛蜂涌,一手拉住一个,“相公我昨天梦见了一个姓西门的白胡子老爷爷,在梦里又传授了我几招真功夫,咱们走着……”
可偏偏,就在秦侯爷刚走近正堂的时候,家里又来人了,是裴宣机。
秦侯爷怒火滔天,上去就揪住裴宣机的脖领子,“有事儿不能明天说吗?”
裴宣机一脸无辜,“侯爷,殿下在万花楼定了一桌,想邀您一起吃酒。”
万花楼。
卿平坊乃至整个长安城,最高档的青楼的。
这里每天都是莺歌燕舞车水马龙,也是很多王公贵族逍遥快活一掷千金的地方。
秦长青的马车被小姨子李明达征用了,只能是随便的坐着裴宣机马车到了万花楼。
李泰现在出手比较阔绰,地主家有了余粮,就回变成暴发户。
不光是定了万花楼最大的阁楼,还找来万花楼的两个头牌。
“妹夫,好久不见,想死我喽。”
也不知道李泰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泪眼汪汪,“和别人吃酒没意思,还是和你在一起吃酒快乐。”
“贱人。”秦侯爷冷哼一声,“大舅哥,你也想死妹夫喽。”
“那你是想我死了还是想死我了呢?”李泰眯着眼睛看着秦长青。
“这话说的,你是我大舅哥,我怎么能想你死呢?”
秦侯爷白了李泰一眼,“能不能快乐玩耍了?如果能咱们就快乐一点,如果不能,我可要走了。”
“能,肯定能的。”
歌姬舞姬全都上来了,李泰和秦长青进行了十分友好的交流。
纷纷揣测两个跳舞的歌姬,哪个是金鱼哪个是木鱼。
秦爵爷给了大致的判断,和李泰想的差不多,然后李泰就搓搓手,“妹夫,要不你写一首词耍耍,祝祝酒兴?”
“不行喽,老了,写不动了。”
“谦虚了不是?”李泰端起酒杯,“写一首,创作者写我的名字,让我出去捞一波名声。”
“写可以。”秦侯爷瞥了一眼李泰,“得加钱!”
“谈钱多伤感情?”
李泰给了秦侯爷一个白眼,找人取来笔纸,亲手给秦侯爷磨墨。
秦长青拿起笔,笑眯眯的问李泰,“你想要激情一点的,还是怨妇一点的?”
【小伙伴们,今天你们买鸿星尔克了吗?什么克?想念你的每时每刻!】
第七百三十章 琉球使节
“这……你会写香艳一点的吗?”李泰小声的询问。
“香艳的不会,但是我会比香艳更激烈的。”
噗嗤!
李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畅,“来,走起……”
秦侯爷也撸撸袖子,一个“衣”字刚写下来,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喊,还有男人的打骂。
“槽,你知道我是谁不?我是鸿胪寺侍郎朱琪!”
“一个婊子装什么矜持?装什么贞烈?”
“琉球使节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能和他共度一夜算你为国争光,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挑三拣四的?”
“告诉你,今天你和他睡,就是丢进大唐的脸面,本官要治你得罪!”
秦长青的霉头一皱,琉球使节来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琉球现在有国王吗?秦长青琢磨了好一会儿,最牛逼的一个部落叫做越王范正白吧?
好像姓郑的那位国姓爷没打琉球的时候,一直都是各大部落各自为王吧?
琉球,在秦朝的时候被称作瀛洲,汉朝称作东瀛,三国的时候称作夷洲,隋唐开始称作琉球或者流求。
三国的时候,这里是孙权的兵员地,别看孙十万在国内打巅峰赛被曹老板和刘老板按在地上摩擦,可对付琉球还是很有一套的。
诸葛直也是个憨憨,薅羊毛只可琉球一个地方薅,基本坐船跨海一次就能俘获五万兵。
隋朝的时候,杨广曾派羽骑尉朱宽访求异俗,对琉球也有十分切实的记载,基本上这地方才先秦的时候开始,管那地方叫东番,秦朝的时候就是宗属国是中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确的记载,最早占领那片土地驻军并统治的,就是孙十万。
孙十万当时还画了地图,标注了泉州以南各个岛屿,名叫《临海水土志》,孙十万打仗挺菜鸡的,但在疆域方面确实很有作为。
“朱某奉命招待使节,你不过是一个几女,居然敢不从使节,就是触犯了大唐律法。”
秦侯爷听到朱琪的声音之后,眉头紧锁,你妈的,范正白抢了老子几船货,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特么一个使节还敢在青楼吆五喝六了?
来青楼要讲青楼的规矩,卖艺不卖身就是不卖,你不能强迫。
在想想这个叫朱琪的,秦侯爷一点印象都没有,没有印象就是不熟。
放下毛笔,秦侯爷走出房门,推开隔壁的门,“朱大人,按照你的意思,这个杂碎看上了你媳妇,你就得把媳妇献给他呗?”
秦长青就奇怪了,鸿胪寺的规矩什么时候变了?
老子让他们签署联名信的时候,你特么在哪?别说是一个琉球了,吐蕃使节来了,也得规规矩矩的。
“大唐是礼仪之邦,自然不能欺负弱小。”
朱琪义正言辞,“琉球虽小,确实邻邦。不能因为一个妓女就损了大唐的德名。”
话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凌然,弄得秦侯爷险些就相信了他的正义气度。
李泰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恨不得一道多了这个混蛋玩意儿,先别说拳头硬不硬,这么大的体量摆在这,凭什么向他们低头?
“我想起来了,你祖上是朱宽吧?”
“正是。”
“朱宽是个人才,可到了你这……垃圾。”
“放肆!”朱琪一甩衣袖,“吾乃鸿胪寺侍郎,岂容你胡乱编排?”
琉球国的使节也是不屑一笑,用着蹩脚的唐语,“大唐水师,不也一样被我们打败了?再有
一次,我们一定会全歼你们大唐水师。”
“身为鸿胪寺侍郎,带着使节寻花问柳,你也真是一个人才。”
秦长青冷笑一声,没搭理使节范正蓝,而是看向朱琪,“把这位姑娘放了,你滚回鸿胪寺领罚,至于这个使节……暂时关在长安县衙。”
“你以为你是谁?”
朱琪满眼都是嘲讽的神色,“你在教我做事?我先教教你,来人!”
呼啦,在右侧的房间,冲出来几名家丁打扮的人,喝得醉醺醺的,“老爷,有什么吩咐?”
“揍他!”
朱琪一声令下,几名家丁打扮的家伙,挥动着拳头就砸向秦长青。
秦长青伸手一拉,拉过李泰挡在自己前面!
卧槽!
李泰咒骂连连,“朱琪,你特么敢打本王?本王今天让你横着出去!”
李泰被打了,
保护李泰的人也呼啦一下出现了,一个个看上去锦衣玉服的像是青楼的贵客,实际上可都是牛逼哄哄的打手。
“给本王打死他!”李泰怒目圆瞪,使劲儿的捂着眼睛,“打,往死里打!”
李泰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瑕疵必报。
自打被程铁柱等人打断了肋骨之后,李泰就发誓,不管是什么人,但凡敢动他一根毫毛,李泰就让他不得好死。
一时间,万花楼是鸡飞狗跳。
保护李泰的可都是近卫,凶性大发之后,很快就把朱琪给打了一个半死。
“还有那些个琉球的使节,也给本王打,他吗的瞧不起大唐水师?早晚有一天老子亲自坐着战船过去,用大炮轰死你们!”
朱琪也没料到,一下子会冒出来这么多人,以为就是两个人罢了。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满天飞,等老鸨子跑过来想制止的时候发现是魏王李泰,十分机智的躲了起来。
虽然这群人有了拆了万花楼的架势,但总比招惹了李泰这个大客户,被封门绝户要好的多。
只期待着,李泰能不计前嫌,当做这件事不是在万花楼发生的就好。
至于所为的赔偿,谁他喵的还敢要赔偿?
最倒霉的当属琉球国的使节范正蓝了,讲道理啊,他过来是受越往范正白的委派,来给大唐道歉的。
裴行俭和王玄策路过琉球的时候,还专门的放了几炮,还登陆了五百人,虽然说没打起来,可看到战船,范正白就险些吓尿了。
泉州水师那是一个意外,范正白可不认为打劫了几艘商船,烧了几艘战船就是胜利,相反这是祸水,无奈之下委派堂弟范正蓝出使大唐,递交宗属国书。
第七百三十一章 乱成一锅粥
老李对此无所谓,看都没看一眼,孙十万都能打得你们哭爹喊娘的,还把你那里定名叫夷洲,咱老李也不为难你们,等咱打完了高句丽,你们琉球,就是大唐的一郡之地。
甚至是,老李觉得琉球这两个字不好听,孙十万定的名字挺不错的,以后琉球就叫夷洲郡吧。
老李对外的策略现在是很飘的,打你你得赔偿军费,老子出兵也是要花钱的,但是割地什么的就算了,屁大点地方割来割去的拉锯啥?你就全拿来就完了!
咱大唐是礼仪之邦,也不为难你,前期赔点军费,后期你就在长安养老,我老李派人过去治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范正蓝就觉得大唐水师就是纸老虎,泉州那么多艘战舰,都被一把火烧了,也就是外强中干。似乎,当年孙十万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到了唐朝就忘记了。
尤其是朱宽和范正蓝的祖上也是世交,范正蓝和朱琪一见如故。
朱琪对范正蓝捧的很高,捧来捧去,范正蓝就感觉琉球水师无敌于天下,完全忘记范正白让他来的真实目的了。
“打,给本王狠狠的打!”
李泰依旧是愤恨不平,本王和妹夫难得心平气和的喝顿花酒,研究一下长孙无忌,你们倒好,给本王打断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说没就没了。
范正蓝一看这架势,连滚带爬的逃走。
李泰怎么可能放过他?
“别让他们跑了,给本王抓住他们,本王要好好的问问,他们到底是多瞧不起大唐水师?”
tui!
李泰吐了一口唾沫,这是骨子里的傲娇,别管能不能当皇太子,别管能不能当皇帝,任何人都不能说他们老李家的男人不行!
已经时至半夜,已经宵禁了。
宵禁不是说让你们不出门,也不是让你们全都关灯睡觉造娃。
而是封闭了几条主要的街道而已。
只有独立的几个区域的青楼,夜夜笙歌。
狼狈的逃跑之后,彻底惊动了巡城卫。
巡城卫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必须出面制止,参与了抓捕。
看到了被打的乌眼青的李泰,看看秦侯爷,巡城卫愣住了。
这他妈谁啊?
没事你招惹魏王殿下没关系,魏王殿下的暴力基因还小点儿,你特么没事去招惹秦侯爷作甚?
于是,巡城卫的军卒今晚疯狂了,向天空打了一个信号弹。
周围的巡城卫军卒开始包围了卿平坊,全副武装的抓捕琉球使节。
整整一晚上,卿平坊就好像变成了长安城最大最热闹的菜市场。
朱琪和范正蓝等人被抓紧了长安县衙,李泰和秦侯爷才回到万花楼,重新找了一个包厢。
里面的客人们在经历了这一场闹剧之后,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早都习惯了。
李泰用煮熟的忌惮揉着黑眼圈,呲牙咧嘴的。
“妈的,连本王也敢打,那个朱琪,老子给他抄家灭族,他的姐妹老婆小妾,统统卖给朝廷的教坊司。”
李泰后槽牙咬得致嘎作响,愤恨不平的喝了一口酒,“妹夫,你这事儿办得……漂亮!”
秦长青尴尬一笑,“下意识的举动罢了,人的本能反应,被打的时候都会把身宽体胖的人挡在前面。”
“你觉得我胖,就该打?”
李泰顿了顿,“妹夫,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盐道衙门?”
“我想要有用吗?你舅舅也得给我算啊。”
“其实,我和我舅舅一直有个矛盾,就是盐道衙门。”
李泰放下鸡蛋,一脸严肃的看着秦长青,“盐道衙门不是个人的,是朝廷的。舅舅这事干的不敞亮。”
“关键是你不能说,你说了他就不支持你了。”秦侯爷耸耸肩。
“对,问题就在这里。”李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中间商每年赚多少钱吗?盐商多在关陇,他们交多少税都是他们说的算。我还听说,舅舅单独还有个账本。”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不应该和我说,你和我说完了,我要对你舅舅下手,谁支持你做太子?”
“我就是说说。”
李泰叹了一口气,“丢掉的税,足够东征之时,半年的粮草了。主要是我得给自己牟利,如果父皇东征,我肯定是要监国的,我得给自己赚名声。咱俩合作一次怎么样?”
“怎么合作?”
“我当太子的时候,你帮我拿到盐道衙门,帮我整顿盐商。
在我登基的时候,你再帮我集权,平衡一下朝堂。
登基一年之后,如果朝堂稳定,我放你们一家出海。”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妹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答应,我登基之日,就是你们一家给我爹殉葬之时。
你要答应我,我一定履行诺言,放你们一家出海,但是我会用兵护送你们,走得越远越好,只要你一辈子别回大唐,咱们就相安无事。”
秦爵爷抿抿嘴,“死胖子,你真是个好禽兽。”
“咱们彼此彼此。”
李泰站起身,拍拍秦长青的肩膀,“妹夫,你应该识时务,稚奴没法和我争得,放弃吧。我,才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储君。”
“行,就这么说定了。”
秦长青拍开李泰的手,“我只是断了盐道,还没办法争取盐道衙门。”
“盐道,你交给我,我就能把盐道衙门搞到手。”
秦长青听完笑了,“大舅哥啊,你好好看看我,你觉得我傻吗?”
“这……”
李泰一脸尴尬,“我就是说说,没觉得你会给,怎么做到时候我通知你。现在,绝对不能把盐交给咱舅舅。”
“可以。”
“另外,这件事要闹大,最好闹到父皇那里,然后我安排人朝议。我招募了一些编外人士,背后没有任何根基的,他们不会出卖我,也查不到我的头上。咱们利用舆论的压力,迫使舅舅交出盐道衙门。”
“我还是没明白,你还没过河呢,就想着要拆桥了?”
“废话,我不能成为舅舅的傀儡,早点谋划肯定没错的。谁都会出卖我,你不会。
我大哥叛乱失败的那天早晨,我爹和我说过一句话,因为你的存在我大哥才活的。关键时候,除了你别人都不能信。”
说到这,李泰一脸严肃的看着秦长青,“清河妹妹宴请,你肯定是去的,那你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第七百三十二章 李泰的尿性
紫宸殿。
李世民斜着眼睛看着被打的乌眼青的李泰。
吓得李泰全身一激灵,脸色惨白。
出不出卖队友,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秦长青没动手,按照他的尿性肯定一推六二五,把事情全推在李泰的身上。
想来想去的,李泰突然把身体站的笔直,一副要打要杀随便你的样子。
“堂堂皇子,去殴打鸿胪寺的官员和番邦的使节,你长得是猪脑子吗?”
李泰硬着脖子,愤恨不平,“父皇,如果上天再给儿臣一次重来的机会,儿臣定将斩下他们的脑袋。”
哦?李世民笑了,“青雀,这是为何?”
“鸿胪寺的官员朱琪太过于卑微,面对小小的琉球使节居然低三下气,青楼的女子有朝廷颁发的工作文书和凭证,在怎么低贱也是靠本事吃饭,在怎么低贱也是我大唐子民。身为大唐皇子,首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子民。
鸿胪寺是大唐的颜面,官员对使节阿谀奉承,让大唐丢进颜面,这就是不忠,这就是乱臣贼子,这种人不杀了对不起这些年战死在边疆的热血男儿。大唐的强大,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越说越激动,李泰的眼珠子通红,就好像魏老头劝谏的时候,满腔热血。
“父皇,身为大唐黄梓,维护大唐尊严有错吗?如果鸿胪寺的官员全都想朱琪这般,儿臣视而不见,就是愧对祖宗。肯定父皇对鸿胪寺展开调查。”
李泰的话,似乎也点燃了李世民的怒火,记忆力琉球人还打劫了泉州的商船。
查吗?
肯定是不查了,老李怒发冲冠,“来人,免去朱琪一切官职,交由大理寺严查。至于琉球使节……”
“正伦,拟旨,任秦长青为鸿胪寺侍郎,协助崔君肃和冯德遐,整顿鸿胪寺,朕要一个站的笔直,说话有底气,不惧任何强权的鸿胪寺!”
老李顿了顿,“宣裴宣机、房玄龄、杜如晦面圣。”
不多时,房谋杜断和裴宣机都到了。
老李一扬手,将《大唐水域图志》丢在裴宣机面前。
“夏御九州,九州内有扬州,琉球自夏商时代开始,就是中原九州的一部分。
汉朝将琉球划入疆域,名为夷洲。三国时,夷洲是吴国一郡之地。
隋炀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军万余人自义安(今潮州)启航,进驻夷洲,并成立澎湖巡检司。
裴宣机,朕问你,怎么,到了朕这里夷洲就不是中原领土了?你这个《大唐水域图志》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臣……”
斐宣机一个头两个大,下意识的看看李泰,又看看房谋杜断,带着求助的目光,可怜兮兮的。
“陛下,沿海地图是由裴行俭和王玄策画的,对于沿海以南自古以来就是中原的疆域,但裴、王二人目前还在安西都护府。陛下,水域图志这东西是要不断完善的,现在就可以加在上面。”
房玄龄笑了笑,“裴宣机擅长堪舆,臣请陛下敕封裴宣机为夷洲巡查时,带兵巡视夷洲!”
嗯!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玄龄啊,卢承思那里可有什么奏报?”
“水部给泉州造了六艘战舰,八艘运兵船,舰队作战人数八千,水师陆战队八千,随时待命。”
“好!”
老李狠狠的一拍桌子,“宣机啊,你爹裴寂当年可是出使过西域的牛人,现在朕让你带着泉州水师巡视夷洲,你可愿意?”
“陛下,臣愿往。”
裴宣机顿了顿,“陛下,如果越王范正白不从……臣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宣机啊。”
老李站起身,走下台阶,坐在了台阶中间的位置,“自家的崽崽不听话,狠狠的抽一顿屁股就好了。你只要记住,那里以后不叫琉球了,以后叫夷洲,将来也只有夷洲和夷洲巡检司!”
“臣,领旨!”
“宣机啊,你此去任重道远,朕给你三年的时间,普及大唐文化文字,统一度量衡,朕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夷洲。”
“臣,定当竭尽所能。”
至于琉球的使节最终怎么处理,李世民没说。
这种事最后善后工作,还是秦侯爷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老李能有什么关系呢?
…………
公主不可怕,就怕公主有文化。
尤其是,那种还掌权的公主。
掌权的公主就不再是公主,是全民的小妈。
甚至是很多勋贵们,都得攀附这样的公主。
迄今为止,大唐一共出现两位:一位是平阳昭公主,一位是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掌管军械研发司,掌管研发司的内务。
这让那群皇子们,都有些嫉妒和眼红。
但她平日里却十分低调,很少出门,也很少参与什么乱七八糟的争斗。
面对夺嫡这件事,清河公主一直都是能避开就避开,李泰几次登门,都被清河公主拒之门外。
可就是这样一位公主,突然准备了一场烟花盛会,邀请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弟,谁会不给面子?
首当其中的就是柴令武、杜荷、萧锐……等等一群驸马。
圈子决定一切,公主的交集虽然不多,但胜在认识的女人多,家里的姐妹哪个不是嫁给的国公和勋贵子弟?
这点你得佩服李渊和李世民,这俩老爷们是真的太能造孩子了。
至今为止,晋阳公主还有几个比她小两岁的叔叔,你说你气不气?
这些勋贵二代们,也不是来这里凑热闹的,清河公主宴请是一个信号,烟花盛会的由头是给即将迎接李治的成人礼。
这说明了什么?
被邀请者,你们得和你们的亲爹研究研究,该不该来,如果来了就表示你们已经站队了。
这点和李泰不同,李泰选择的都是老家伙们,可唯独老程的眼睛是雪亮的,老家伙们做过几年也就驾鹤西去了,到什么时候,还得是新鲜的血液。
所以,老程趁着孙子程伯迁满月的机会,就和清河公主策划了一下。
清河公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现有李承乾的刺杀,后有李泰的逼迫,李德贤也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放眼自家的几个兄弟,觉得亲近的唯独李恪和李治。
第七百三十三章 大唐驸马齐聚
要说让清河公主觉得更亲近的,却只有李治,交往走动密切的还是李治和小兕子。
这点就要归功于长孙皇后了,不知道是不是老李克妻,很多媳妇生完孩子就早亡了,多数都是长孙皇后抚养长大的,记事起就跟在长孙皇后身边打转,自然像是亲生骨肉一样,自然也就和长孙皇后生的子女亲近。
以前,大哥李承乾绝对是有大哥范儿,对这些个弟弟妹妹照顾的那叫一个周到,可自打做了太子之后,李承乾的性情就变了。
孩子长大了,不能和太子快乐玩耍了,那就哄孩子吧。
恰好那个时候李治出声了,李治四岁之前都是在宫里,长得胖乎乎的十分可爱,李德贤、李德盈她们都喜欢。
所以说啊,投胎是个技术活,李治虽然是小透明,但被摆到台面上之后,就冲这些个帮亲不帮理的家伙们围着,李治想不当皇帝都难。
清河公主设宴,就在公主府。
接到请柬的人,一个个受宠若惊。
从来不宴请宾朋的人突然想请客了,自然要过去捧捧场。
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李德贤的丈夫程处亮不在长安城,无缘无故的公主一个妇道人家会请客?肯定是老流氓程咬金授意的。
按照程咬金的尿性……来参加烟花盛会的人,都很“精心”的准备了豪礼,生怕在一旁偷窥的程咬金,见谁家不送礼,拎着大斧子打上门。
他们虽然都有和老流氓以死抗争的勇气,却没有和老流氓硬杠到底的决心,毕竟和老流氓硬钢,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呀,这不是杜荷兄弟吗?伤好了?”
“老杜啊,大姨姐和你闹离婚,现在怎么样了?”
“柴令武,你会不会唠嗑?什么叫闹离婚呢?那是女人在撒娇……”
“萧锐啊,你这话说的,你媳妇和你撒娇闹离婚吗?”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现在人家杜荷和咱大姨姐已经和好了,你们就莫要笑话杜荷了。”
“老王、老刘,老史,好久不见。”
杜荷看向三个肥嘟嘟的男人,这是遂安公主的第二任丈夫王大礼、南平公主的第二任丈夫刘玄义,以及普安公主的丈夫史仁表。
这三人可是牛人,在李治当皇帝的时候出过不少力,最后跟着许敬宗全都陪葬昭陵了。
“姓杜的,你不行啊,居然被渔阳郡公的傻儿子给打了?”
一声大笑,临川公主和周道务也到了。
除了杨仁辂,独孤谋,长孙曦,长孙冲那些个和长孙无忌有瓜葛的驸马没到,基本上大唐驸马全都到齐了。
秦长青和李焕儿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想不到李德贤还有这样的号召力。
一群勋贵们在清河公主府门口,各种欢喜的打招呼。
虽然说平日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这一刻的见面却有点催人泪下了。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平日里在所属衙门不能说的话,现在全能说出来了。
清河公主府的护卫,是所有公主的五倍以上,皇家的威严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宾客们纷纷递上自家的礼单,清河公主李德贤忙碌着接待客人,李焕儿和李德盈则是将这些个女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麻将的打麻将,打扑克的打扑克,也是其乐融融。
平日里,这些公主很难聚的这么齐,李家庄那地方谁都知道住着谁,可能奉召过去的也就是李德盈和李焕儿,以及晋阳公主小兕子。
兕子长大了,人不仅长得好看,嘴也超甜,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惹来一群公主的欢喜。
秦长青这个人,三点一线,秦家庄、医学院、铁匠铺,现在连清华书院都很少过去,更别说朝堂了。
尚书省的大门朝哪面开,他都不主动。
就连中书省也仅仅去过一次,很多人都不认识秦长青。
经过柴令武和杜荷等人的介绍,很多人开始和秦侯爷凑近乎,争取混个脸熟。
秦爵爷的赫赫凶名大家全都知道的,别哪天不小心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就不好了。
毕竟,在他们的心理,秦侯爷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尤其是这混蛋居然敢抽李承乾和李泰,这更是让所有驸马望尘莫及。
没办法,秦长青头铁,人家的功劳簿,就摆在尚书省的最显眼的地方。
现在尚书省还准备在晋阳行宫搞一个名人堂。
和凌烟阁不同,名人堂是按照每名官员的实际功绩进行选拔的。
根据传闻,排名第一的就是裴宣机他爹,忽悠瘸西域三十六国国王的开国名相裴寂。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秦长青了。原本房谋杜断是想把秦长青拍在第一位的,但是裴寂没有入凌烟阁,还是李唐开国的第一位宰相,安定西域三十六国有功,就把裴寂放在了第一位。
对此,秦长青只是笑了笑,都是虚名。
面对秦长青如此谦虚,很多人心理都很奇怪,秦侯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还满满的书香气,为什么外面传闻秦侯爷才是年轻一辈里面,最凶悍的存在呢?这不科学啊。
公主府的老嬷嬷带着宫女太监们,在中庭奔走忙碌。
看到了秦长青,老嬷嬷手里的托盘险些掉在地上,急忙给秦侯爷施礼打招呼。
讲道理啊,当年程处亮来公主府,就是秦长青一阵鼓噪,程处亮险些砍了她。
以至于后来,程处亮随意登门,老嬷嬷都不敢去找长孙皇后打小报告,才有了程处亮和李德贤未婚先育。
啧啧啧……
房遗爱抿抿嘴,“诸位兄弟,你们可知道为何这群老嬷嬷,见到秦大哥、处亮和我,都那么客气吗?知道为什么我和处亮可以在未婚之前可以随便进出公主府吗?”
一瞬间,所有人把房遗爱和秦长青给围在中央。
老嬷嬷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了几下,一挥手,宫女太监们全都走了,整个中庭都鸦雀无声。
王大礼、刘玄义是二婚,倒是没什么,萧锐家的孩子比晋阳公主都大了,也没什么。可这些头婚的驸马就不行了,像史仁表、周道务这群人,都是久居驸马府的,至今还每个一儿半女,都快急死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 抽她就完了
“房兄啊,你有什么法子,快点教教我们?”
第一个开口的就是史仁表,“你知道吗?你妹夫我,一个月才和公主同房一次。”
“你那还行,老子他妈的每天住在公主府,可我他妈的一个月都见不到媳妇一面。”周道务也是一阵唏嘘,“这要不是今天的烟花盛会,我特么的平时连我媳妇的手都牵不到。”
这群驸马们一阵懊恼,一阵垂头丧气。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座大山?”房遗爱神秘兮兮的,又问道。
“对,就是那个老嬷嬷。”
史仁表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妈的,刚特么来点兴致,他肯定找个茬就把我们两口子分开。”
“所以啊,改动手的时候必须要动手。”
房遗爱眉毛一挑,“高阳公主府的老嬷嬷,被小爷一顿小皮鞭抽过去,老老实实的。”
说到这,房遗爱拍拍史仁表和周道务的肩膀,“他们有额外收入的,有很多小鞭子可以抓在手里的,你们要拿出强大的一面。什么是男人?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制于人,更不能让自己受制于人。你们看看我媳妇,打小就看不起我,说我懦弱,说我不是个男人,几次都忤逆陛下,拼死也不嫁给我,在看看现在……不是我吹,就咱房遗爱现在……”
咳咳……
秦长青假意的咳嗽几声,房遗爱扭过头,发现了端着一盘水果的高阳公主。
房遗爱当即一挺腰板,“媳妇,这水果可是你亲手切得?”
高阳公主瞪了一眼房遗爱,将水果放在桌子上,亲手拿起一块胡桃,塞到房遗爱的嘴里。
然后,脸微微一红,“其实吧,以前真挺瞧不上他的。进宫见到我就躲起来,想和他说句话,跑得比兔子都快,后来吧……后来你们让他说吧,有时候啊,感动就是一件小事,就是那么一瞬间的。”
说完,高阳公主和众人打了招呼,回去和姐妹们打麻将去了。
“房兄,后来怎么样了?”
“问题就出在老嬷嬷的身上,你们不要怕他去宫里面告状,公主府是公主和驸马说的算,不是他们老嬷嬷说的算。可以感谢她们从小的照顾,但不能被他们掣肘,打就完了。”
房遗爱顿了顿,“我问你们,公主府的侍卫听谁的?”
“当然是听我们的,很多时候老嬷嬷和他们起冲突,我们都是让侍卫忍让的。”
“忍让个屁,那群老嬷嬷欲求不满变态的,你们先让侍卫揍她们,然后找到她们的犯罪证据留在手里,在给他们找个单身的庄户……然后,就不用我说了吧?”
房遗爱贼兮兮的一笑,“她们也有那方面的需求的,但因为规矩又不敢出去找,你给她弄们亲,再抓着她的小辫子,让她每天喊你爹她都乐意。”
史仁表、周道务这群人一听,顿时都是眼睛一亮,解决办法如此简单啊?
“诸位姐夫,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李治到了,左胳膊被王婵挽着,右胳膊被小武挽着,要多得意又多得意。
“参见晋王殿下。”
“免了免了,姐姐的家宴,哪来这么多的规矩。”
说完,让小武和王婵去后庭和那群女人玩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一人拍了一下屁股。
然后,给予众人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男人嘛,要快乐!姐夫们,你们也要快乐。”
原本还以为,大家都比李治打十多岁,可能会有代沟,可李治一个贱兮兮小动作,一句话却让这群人觉得,李治和他们是一路人,姐夫和小舅子本来就没啥反正的。
更何况,李治一直都是寄养在秦长青家里,想必性格什么的肯定不像李承乾和李泰、李佑他们那么难相处。
事实证明,接下来的先聊,大家也都是敞开了话题,在房遗爱讲了一个荤段子之后,秦侯爷为了调节气氛,清了清嗓子:
“说,一个书生的新婚之夜,不和新娘子洞房,还说什么两家都是世交,绝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继续在灯下读书。
新娘子没办法了,只能躺在床上自我安慰,朦胧之中,发现书生伸过一只手,原本以为书生要做点什么,可等了好半天,却发现书生还在看书。请问,书生说了什么话,被新娘子给用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说了很多答案,可秦侯爷就是摇头,最后看所有人一脸期待,秦侯爷又是清清嗓子:“书生说了,看书看了半宿,口干舌燥,见媳妇水源丰富,就借了一点用来翻书……”
哈哈哈……
当即传来一阵爆笑,众人也是放下了所有的官场上的那一套,正八经的聊了起来。
十几位驸马之中,李治发现王大礼、史仁表、刘玄义和周道务这四个人全都是人才,默默地记在心里,盘算着将他们的名字告诉许敬宗,将来一定要委以重任。
最重要的是,这四个人都没有任何派系,两个是二婚的驸马,两个是纯粹的有才华的人。
有意思的是,在先聊的时候,尉迟宝林、秦怀玉、侯平亮也先后到了。
讲道理,对于侯平亮和尉迟宝林,李治还是很看好的,但唯独不看好秦怀玉。
不为别的,玄武门的时候秦琼有病没去可以理解,但前段时间李世民召集心腹,想说说废长立幼的事情,秦叔宝还是没去,这就让李治很难受了。
这种人将来肯定是不能用了,打仗的本事确实牛逼,大唐武将最高序列,隋唐交替秦叔宝单挑界的扛把子,老李看谁不爽,秦叔宝都是策马扬鞭冲过去,万军之中斩下敌将首级。
可打单挑打仗的本事再牛逼,关键时刻不站队,就是你的不对了。
所以,李治表面上对秦怀玉嘻嘻哈哈,但实际上还是很看不上秦家的人,对于侯平亮,李治还是很看好的,虽然不习武,但从最近陈宵贤的评价就可以判断出来,这家伙肚子里面有才华。
“侯兄,马上就要科考了,可有什么打算?”李治询问。
第七百三十五章 拉拢人心
“一切听从殿下和秦侯爷安排。”
“我倒是有个想法。”
李治思索了一下,“最近杜正伦杜师正想收徒,他和我父皇说想找一个品行端正的接替者,如果你今年的补考能考中,我和陈师、孔师唠叨几句,你拜师杜正伦可好?”
“真的?”侯平亮的眼睛一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平亮谢殿下栽培。”
“写别高兴的太早,你的考中,得有成绩才有说服力。”
“平亮定当竭尽所能!”
有了侯平亮的事儿,其余的驸马也都是摩拳擦掌。
讲道理啊,能来的基本都算是站队了,李泰瞧不起他们,觉得他们这群驸马立马,除了秦长青、柴令武、杜荷,全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包括房遗爱也算在内,没有入得了李泰眼睛的。
可从和李治的交流判断,李治很想任用自家人。
所以,对于未来,这群驸马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也因此他们也觉得,李治未来如果做了皇帝,肯定是一个好皇帝。
“大姐夫,难得你回京一次,就赶上聚会。最近钱坊很忙?”
“忙!”
萧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缺人,钱坊就缺人手,信得过的人手。可是啊,很多时候,这边安插一个人,那边安插一个人的,都不是自己人,不敢重用。现在都是萧锴、裴明礼、贺超群他们帮我呢。”
李治听了这话,居然秒懂了。
“大姐夫,咱们家这么多人呢,你那么多妹夫呢,适当的提携一些。”李治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低沉的味道,“钱,是一个国家的命脉,确实需要自家人管理的,尤其是还涉及到和番邦的货币兑换,容不得半点马虎。”
李治把“自家人”三个字,故意说的十分重,引来萧锐在心理连连赞赏。
唉!
萧锐叹了一口气,“自家人里面确实有厉害的,像王大礼、刘玄义有管理之才非常适合在钱部、在钱道衙门做主事,史仁表和周道务虽然年轻,却也有刺史之能。秦怀玉现在军中资历尚浅,但做个守城的飞骑将肯定是不差……”
萧锐一一说了这群人的优点和缺点,引来驸马爷们一阵唏嘘。
讲道理啊,这群人不是没有才华,而是因为驸马这个身份,一直得不到施展。
“因为拒绝了所有人的安插,钱部和钱道衙门现在空有人才,可我一直都不敢用,只要用了那肯定引来非议,那群安插的人,我是用还是不用?”
萧锴又是一阵懊恼,“几次上疏朝廷了,都被房相驳回了,一个字,就是让我等。”
哼!
李治一拍桌子,“这群混蛋!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嘿嘿!
这时候传来一个憨厚的笑声,众人循声望过去,居然是程铁柱。
“柱子哥,你笑什么?”
柱子端着紫砂壶,轻轻抿了一口,“笑他们这群驸马傻,比俺柱子都傻。妈呀,抽空肯定和俺爹说说,终于见到比俺柱子还傻的勋贵了。妈呀,都不如俺一个打铁得。”
秦侯爷和萧锐狠狠瞪了柱子一眼,就你话多。这不是在铺垫嘛,铺垫完了就找机会研究事儿了。
可很快萧锐和秦侯爷对望一眼,萧锐问道,“兄弟,你可有办法?”
秦侯爷耸耸肩,“钱部的事情,不是举荐就可以的,如果可以举荐,诸位的名单我和为善早就递交上去了,不用等到现在。”
突然间,所有人像是悟了一样,全都看向柱子。
“你们看俺作甚?俺又不是当官的。”柱子端着紫砂壶,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俺又不是驸马,俺就是铁匠铺一个打铁的。”
“你,给老子说人话!”秦长青一立眉,柱子当即就老实了。
“最近翟默在教俺读书,俺学会一个词,叫做毛遂自荐。
说的是有一个叫毛遂的家伙,是战国时代赵国平原君的门客。
秦兵攻打赵国,平原君奉命到楚国求救,毛遂自动请求跟着去。
到了楚国,平原君跟楚王谈了一上午没有结果。
毛遂挺身而出,陈述利害,楚王才答应派春申君带兵去救赵国。”
柱子说到这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没像俺弟处亮和长思那样威风八面,又是领兵又是在外征战吗?因为你们胆子小,你们连给自身定位的机会都不敢。”
“柱子兄弟,你说的办法是自己举荐自己?”萧锐关切的问。
“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要俺办这件事儿,就一群人集体上书。驸马都尉的官职不要了,也别说自己将来要干啥,就恳求皇帝免去驸马都尉的职位。
咱李老爷可聪明着呢,他肯定问你们不做驸马都尉做啥,那你们就说自己的长处呗。一群驸马齐刷刷的站在金銮殿上,你们这不是给李老爷添堵,你们这是给李老爷长脸呢。
你以为李老爷不想给你们官职嘛?他是不知道让你们干啥。难道他还能挨个去你们家,问你们,贤婿啊,你想干啥?别做梦了,自己都他娘的不去争取,还想让李老爷上杆子?我呸!”
柱子一脸嫌弃的看着这群驸马,驸马们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诚如柱子所说,他们真心就是在家里唉声叹气的说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可从来就没争取过。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站起身,正了正衣衫,对着柱子深深一躬身。
“你们拜俺作甚,俺就是一个打铁的,无非就是公主是俺弟妹,让俺来这里蹭饭的,你们聊你们的,俺要去准备烟花了,俺媳妇老喜欢看烟花了。”
说完,柱子招呼来一名侍女,给紫砂壶加了水,折了一下毛巾,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拖在手里,笑眯眯的走出了中庭。
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柱子离开的背影,茫然的看着秦长青和萧锐,“谁特么说他是憨憨?程伯伯家有憨憨吗?”
一瞬间,让所有人对将来,都有了期待和希望。
对于李治他们更加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辅佐的人,尤其是柱子的话,更是让他们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对于未来,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