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老程的精湛演技
东宫，李承乾身上盔甲还没拖下去。
在他面前站这一个让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的杂碎，这个杂碎就是杜荷。
“殿下，请安心的呆在东宫，陛下让您等他！”
“杜荷，你为何要背叛我？”
“大舅哥啊！”
杜荷坐在李承乾的对面，给李承乾到了一杯茶，“说实话，你糊涂啊！”
“都是他们逼我的！”李承乾到现在也没认清形势。
“谁逼你了？就在你造反的前一夜，陛下好给我下了口谕，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我这个做妹夫的，把该做的全都做了。你造反之前，我该劝的也全都劝了。”
杜荷有点痛心疾首，“讲真的，我是你妹夫不假，但是我不傻。你拉拢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吗？这个朝廷挺好的，这个皇帝也挺好的，我爹是宰相，我是皇帝的女婿，未来还要继承国公，我为什么要造反？我说的再直白一点，不管是岳父做皇帝，还是你做皇帝，我们老杜家还是老杜家，你没发现吗？什么都没改变的。这造反造的，一点道理都没有。”
李承乾随后沉默不说话了。
宫门外，李泰从马车上走下来。
可以说，李泰亲眼目睹了这个造反的过程。
讲道理，李泰是真的看不上李承乾的智商，咱爹是独一无二的，你学不来的。
让李泰意外的是，和当年玄武门差不多，前脚造反，都没隔一顿饭的功夫，大家该干嘛就干嘛了。
这是让李泰最佩服李世民的地方。
来到了紫宸殿，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出一个悲痛欲绝的表情。
努力的在酝酿情绪，直到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然后在外面嗷嗷大哭，“爹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大哥他到底因为什么啊？”
“朕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走吧，随朕去东宫！”
…………
东宫外。
五千右武卫精兵，将东宫围的水泄不通。
所有的叛军都被诛杀，整个东宫只有李承乾和杜荷二人。
面对这个空荡荡的宫殿，老程百般无聊。
不是人的事儿，全都让俺老程做了。
妈的，这破嘴就不该给李承乾求情，现在好了，前面刚求情后面就得来演一演李承乾了。
老程也是一夜未睡，和老李几个人喝了点酒，在杜荷报告已经护送李承乾回东宫之后，老李对着老程一使眼色，老程立马接过老李手里的兵符，彻底不当人了。
“这他娘的鬼天气！”
老程打了好几个哈欠，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来人！”
一名校尉跑到老程的面前。
“给太子爷带个话，一炷香的工夫，如果太子殿下不交出叛贼，老子就要攻打进去了。”
老程的话说的十分不耐烦，“记住了，谁他娘的也不能砰太子一根毫毛，谁他娘的敢对太子凶，老子就砍了谁。”
“老公爷，直接喊话有点不好吧？”校尉一脸懵逼，“里面……里面只有太子殿下和驸马都尉杜荷杜将军啊。”
“你懂个屁丫子！”老程对这校尉就是一脚，“老子让你过去喊话你就过去喊话！”
校尉茫然的点点头，开始对着东宫的大门向里面喊话。
唉，老程听着校尉无奈的声音，他也很无奈，带头大哥现在变了，变得小肚鸡肠，变得做事不经过大脑了。
为了满足他个人的低级趣味，为了向外人展示他的高端操作，居然让俺老程干这么傻逼的事情。
俺老程好歹也是身经百战，好歹也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牛人……唉，老程掏出和天下，点了一支，抽了好几口。
在看看那名喊话的校尉，废物东西，要是俺儿子在这，肯定是先用脑瓜子撞一下东宫的大门，不出点血也没关系，自己给鼻子一拳，肯定能找到茬。
老程又狠狠抽了一口烟，“上攻城锥，记住了号子喊得大一点，千万别他娘的把东宫的大门真的撞开！”
老程正琢磨找个什么茬，让大军攻进去的时候，有军卒来报，“老公爷，陛下和魏王殿下到了！”
老程脸色一凝，这不是来早了吗？
不是约定了时间吗？还有半个时辰呢，你咋还提前来了？
说好的，俺老程撞开东宫的大门，你在出现了，你这让俺老程怎么继续？
老程掏出一支和天下递给了李世民，吹了几口火折子，给老李点着。
老李深吸了一口烟，突然表情伤感至极，嘴角抽动了几下，颤抖的手指着东宫，“知节，这逆子还不缴械投降吗？”、
说话间，老李的眼角落下两行泪水，故意的一扭头，一跺脚，“知节，该给的机会朕都给了，攻城锥太慢了，直接上爆破筒吧，把东宫的大门炸开，强攻！”
“喏！”
老程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碾了一脚，“传陛下旨意，爆破组上，炸开东宫的大门！”
一队人扛着一个大箱子，跑向了大门的位置，摆好了爆破筒之后，点燃了引线。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动山摇。
东宫的大门，也随之轰然倒塌。
大军也在这一瞬间冲进东宫，占据了各大有利地形。
李泰看得直懵逼，搞不懂亲爹到底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看老程，老程直接把他给无视了。
李泰挠挠头，一直想一直想，还是想不明白。
老李向前迈步，带着沉重感，走进了东宫。
李泰和老程紧随其后，虽然杜荷说里面只有他和太子李承乾，但是万一呢？
为了防备万一，老程还是跟了进去，但是刚进入东宫，老程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看着老李父子进了东宫，老程长出了一口气，又拿出一支烟，抽了几口之后，目光深邃的看着李泰的背影。
偏殿，李承乾就跪在大殿的最中央。
杜荷站在他身边，李承乾的眼睛充斥着绝望之色。
胜负其实很简单，李承乾叛乱的时候也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但他不得不反。
当老程喊话之后突然动用了爆破筒炸东宫的大门，李承乾脸上露出一连苦涩，看了看杜荷，“这是杀人诛心吗？”
“不！”
杜荷一本正经的看着李承乾，“这是你身为大唐太子，最后的一点儿利用价值！”
第六百七十七章 杀人诛心
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但有些胜利就是胜利，有些失败只能失败一次。
打赢了享受胜利的果实，然后给先帝编排一些黑料，给自己捏造光明正大的造反理由。
将一切关于自己的黑料子，都掩盖的几乎没有任何污点。
但李承乾的失败，就要先等待失败后，他爹带给他的心灵上和精神上的打击。
从程咬金纵兵包围东宫的那一刻起，李承乾就跪在那里，等待他最后的惩罚。
如果说李世民炸开了东宫的大门，是一种炫耀的话，妹夫杜荷的话，就是诛心。
李承乾表情哀怨，呆呆的看着杜荷，“为何你要背叛我呢？李世民能给的我也能给。”
下意识的，李承乾透过大门看向称心的墓，或许这辈子对他最好的，就是称心了。
然而，李承乾忽略了他造反，对亲爹李世民带来的伤害。
老李瞥了一眼称心的衣冠冢，对这老程招招手，“炸了他！”
老程叼着烟，用直刀在墓上凿了一个洞，将爆破筒塞了进去，正要用烟头点燃，缺发现老李发出一声冷哼。
老程又用刀凿了两个洞，填充进去两枚爆破筒，在看老李才发现老李的脸色好了一点。
呲！
点燃了爆破筒，老程撒丫子就跑，躲在了一根大柱子后面。
轰隆几声巨响，称心的衣冠冢被夷为平地不说，还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坑。
卧槽！
李泰看到这一幕，彻底惊为天人，皇帝这是真笋啊！
“你过分了！”、
大殿内，传来李承乾的一阵咆哮，“李世民，你太过分了！”
“只会愤怒咆哮的人，是最没本事的。”
老李迈步走进屋，李泰立马搬了一个椅子，让老李坐好，他就规规矩矩的站在老李的身后。
在李泰眼里，李承乾就是没能力的家伙，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唯一好的地方就是生得早，占了嫡长子的便宜。
但从今以后，一切荣华富贵就和李承乾没关系了。
他以后的身份就是前太子、朝廷要犯，只要是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最大的折磨。
李承乾在李世民没来之前是惶恐不安的，可当老李来了之后，先是炸了宫门，后是炸了称心的衣冠冢，李承乾一瞬间就心死了。
或者说，这种心死，是称心带给他的，在他的心理，现在还在坚持，称心才是真爱。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贵姿，李承乾对着杜荷招招手，“帮我褪甲！”
杜荷看看老李，老李对他点点头，杜荷帮着李承乾将明光铠一件件的脱下来，规规整整的放好。
在看看门外的军卒，李承乾的表情十分阴冷，“孤，现在还是太子，只要我没被废，就一天还是太子，收起你们的刀剑，别试图挑战大唐礼仪。”
老程丢掉手里的烟头，对着将士们压压手，齐刷刷的刀剑入鞘。
随后，老程躲得远远的，心理时刻铭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现在是他们父子的事情了，和俺老程没关系。
杜荷对着老李一躬身，正准备离开，却被老李喝止，“你，留下！”
“……”杜荷：我留你麻蛋，你们自己家的事儿，我一个女婿掺和个dei儿？这不是找死吗？
可杜荷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身体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几乎都靠墙了，退无可退了，这才停好。
李承乾抬头看看老李，发现这一夜的时间，老李似乎苍老了许多。
就等着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李承乾，一句话也不说。
作为失败者，李承乾也在不断地思考，自己的结局。
就很突然的，李世民笑了，笑的十分鄙夷，十分嘲讽，“纵观历史，只有朕一个天可汗，你李承乾学不来！”
“是，儿臣败了！”
“你为何要……”老李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为何你要如此心急呢？”
李承乾看看李泰，十分讥讽又带着一点自嘲，“父皇，平心而论，不是我的。如果真的是我的，你今天就不会带着青雀来这里。”
李泰闻言，眼里闪烁怒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诚如李承乾所说，他确实动过这个心思，但因为老程的求情，李世民也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可李承乾却拿着这次机会造反。
“承乾，就算是你被废掉，但你依旧是衣食无忧的大唐王爷！”
“父皇，如果儿臣被废……”
李承乾再一次看向李泰，“或许李佑、稚奴会容得下儿臣，可青雀和李恪呢？他们俩能容下我吗？”
卧槽尼佬佬！
李泰当即脸色漆黑，对着李承乾咬牙切齿呲牙咧嘴，你特么还是不是人了？临死你还要拉个垫背的？临死你还要摸黑我？你能不能当个人？
李世民听了李承乾的话，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种事其实也就是说说罢了，下意识的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泰，也陷入了深思：青雀，你真的容不下他的兄弟们吗？
想想自己的这些个傻儿子。似乎唯一能容下他人的，就是寄养在平西伯爷福的李治了，也不知道秦长青和李焕儿是怎么教育李治的，看上去不像是个当皇帝的料子，可你在仔细地品品，似乎真正肖父的，真正的戏精，是那个稚奴李治。
老李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问向李泰，“青雀，你会吗？”
“我……”
李泰咬着牙，对着李世民一躬身，“父皇，大哥、稚奴和我都是您最喜欢的儿子，虽然大哥现在做了忤逆之事，但儿臣只有一个儿子尚幼，将来如果我做了太子当了皇帝，我可以向您保证一定会容下兄弟姐妹。待我百年之后，我会亲手把儿子杀了，大哥还活着皇位传给大哥，稚奴还活着就把皇位传给稚奴，不让我的儿子继位！”
李泰的意思大概是我希望有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如果他就说这么一句话李世民肯定会欣赏他的，可问题是，这混蛋就是聪明过头了，把这句话给润色过度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杀子传弟
一句话你要分的轻重缓急，要知道怎么说最恰当。
老李刚听到这句话的那时候，头脑一热当真了。
可在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承乾，老李忽然一下就清醒了。
自己这个皇位是怎么搞来的？不还是杀了兄弟抢来的吗？
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废了李承乾或者杀了李承乾？就算是李承乾行刺了苏亶，老李最终也没过多惩罚？不就是因为虎毒不食子吗？
不爱惜自己的儿子，爱惜自己的兄弟，为了让活着的兄弟继皇位，宁愿杀掉自己的儿子，杀儿子，这个事您能干出来吗？我特么怎么可能相信你李泰干得出来？
李世民突然恍然大悟，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人有杀弟之心，哪有轻易的杀子之心呢？青雀啊，这个话完全就是来糊弄朕的。
但老李的脸上却努力的维持出来一个会心的笑容，“青雀所言，你听到了？他是多么在乎你们这群兄弟！”
李承乾没说话，他虽然智商低，可这句话什么意思李承乾听明白了，现在他李承乾仅有的利用价值，就是陪着面前的大唐第一绿茶婊演戏了。
“朕，一次次的给你机会，稚奴和程知节一次次的为你求情，可你却一次次的让朕寒心。你说说你，这一次叫朕如何面对满朝文武，如何在宽恕你？”
老李看着满面哀色的李承乾，“说吧，如果你是皇帝，该如何善后？”
李承乾一愣，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赵节、李元昌，赐三尺白绫，免去爵位流放岭南。凡参与造反的不将，五服之内直系金属诛杀，九族之内没死者，世代为奴。令，东宫老师大学士张玄素、于志宁、孔颖达、李百药、杜正伦、刘洎、岑文本、马周等人，对儿臣有失教导，罚俸一年，各领五廷仗！”
李世民目光冰冷的看着李承乾，“三年前，刚刚大赦天下，房玄龄现在提议要免除死刑，可就是因为你一念之差，让几千人丢了性命，你满意了？”
李承乾的脑门上留下打量的冷汗，死死的咬着嘴唇，再一看老李，心理是真的疼了，眼睛也突然就红了。
“李承乾，朕给你物色了十几名老师，他们那个不是大儒？那个不是细心教导？不是朕自夸，大唐到了朕这里，就是巅峰了，不求你们有多上进，只要求你们做好守成之君，让这个国家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没有内忧外患就好。朕做盛世，你们做中兴，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可是你呢？你为何要不停老师的教导，为何要宠幸一个乐童，为何要刺杀苏亶？为何要造反啊？”
刹那间，老李的眼泪蜂涌，带着惊天动地的咆哮，“大唐，谁都能造反，唯独你不能。因为你是朕的儿子，你要知道现在还有薛延陀、高句丽、吐蕃……很多很多敌人，朕还没把这些敌人消灭，你为何就要迫不及待啊？”
李世民气的直跺脚，他知道人苏子和年龄的增长会变，可没想到李承乾变得这么快。简单说，就是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起了叛逆心到好说，可太子不行，他未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他未来要稳坐江山的，所以李承乾这个太子当的忒不合格了。
李承乾和李世民不同，李世民除了弑兄杀弟，囚禁了李渊，没造太大的杀孽，就算是李建成的旧部，如魏征、薛万均、薛万彻兄弟之流，都被老李重用。
干了玄武门的勾当之后，甚至是连一顿饭的工夫都没到，朝会就继续了，大唐仿佛没有发生玄武门这件事儿一样，皇帝和文武大臣就各司其职了。
这也是李世民的个人魅力所在。
可李承乾不一样，他的一念之差，让几千人人头落地。
李世民不怕自己有敌人，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碾压过去，可李承乾呢？李世民是真的舍不得杀。
从老程给所有人下了蒙汗药开始，长孙皇后就一个人静静的躲在角落，李世民也在心疼，在他的心理，也只有长孙皇后是亲媳妇，他不忍心看到长孙皇后上心。
槽！
李世民狠狠的彪出来一句大唐的国粹，心疼的歇斯底里，你叫我如何善后？如何善后啊？
“杜荷！”
老李一声咆哮，吓得杜荷一哆嗦，急忙看向老李。
“传朕旨意，李承乾受李元昌等人蛊惑，犯上作乱，巡城卫殊死搏杀，右武卫攻破占领东宫，叛乱彻底平定。贺兰楚石诛九族，李元昌、赵节免除爵位，赐三尺白绫，妻儿流放岭南。凡参与造反的不将，五服之内直系金属诛杀，九族之内世代为奴。令，东宫老师大学士张玄素、于志宁、孔颖达、李百药、杜正伦、刘洎、岑文本、马周等人，对儿臣有失教导，罚俸半年！”
老李泪流满面的看着李承乾，“酌令孔颖达、魏征、房玄龄拟定《废除皇太子诏书》，因老子不是主谋，秦长青、程知节、李泰、杜荷拼死直谏，免除李承乾死刑，消去一切爵位，日后享县子俸禄，久居晋阳守护李氏宗祠，不得离开晋阳行宫半步！”
“父皇……”
老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敲打胸口，对着杜荷一立眉，“杜荷，在告诉秦长青，明日参加朝会。承乾犯的虽然是死罪，但朕不要太子死！让他给朕堵住御史言官的嘴！”
李承乾谋反，在房间疯传。
长安城上下震惊，朝野震惊！
被老程下了蒙汗药的这群人，虽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也不许要接受。
抛开所有的利益关系，所有人都觉得皇位迟早是李承乾的，李承乾没必要造反。
不知情的人，第一时间表现的震惊，然后就释然了，纷纷将目光对准了李泰选择了站队。
朝臣们不清楚李承乾的最终未来，但他们要面对已经清晰的形式，李世民让秦长青参加朝会，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第六百七十九章 秦长青入士
一直游离在朝堂之外的秦长青正式入士了，就是要辅佐未来新太子的，但是太子的候选人只有那么几个，最火爆的人选肯定就是李泰了。
但是，还有人也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知情人都知道，李世民向秦长青摊牌，那一直寄养在秦长青家里的晋王李治呢？
秦长青最后选择也很重要，毕竟秦长青手里现在有大唐装备最豪华的游骑卫。
媳妇不仅是游骑卫前任领导，还是皇家军事学院的教官，更是大唐第一战力。
如果平西伯爷站队选择李治，那这场夺嫡的大戏，就有的看了。
朝会上，所有人都脸色沉重，唯独老秦伸手扯了一下老秦，“你，站在老子身边，和文臣走那么进干个毛线？”
“程伯伯！”老秦伸手一指脸色通红的房谋杜断，“这俩老货坑我！”
“那你打过去就是了，打不过俺老程帮你！”
“呵呵！”老秦一脸鄙夷的看着老程，“程伯伯，你也是个好禽兽！”
“呀？”老程一条眉毛，“你是觉得俺老程的斧子不够锋利了？”
老秦吓得一哆嗦，“程伯伯，朝堂上可以动手打人吗？”
“可以啊，俺老程看谁不上就揍谁。”
“哦！”老秦心领神会，“那一会儿，我看到皇帝……该怎么称呼？”
“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儿，和俺老程有啥关系？”
不多时，侯君集也走了进来，感激的看了一眼老秦和老程，然后站在了武将队伍的最后面。
“你站在那干啥？”老程瞪了侯君集一眼，“你堂堂刑部尚书，别和老常站在后面，都站在俺这里。”
侯君集和常何一脸无奈的，走向老程，站在老程的旁边。
后面的几名国公，很识趣的给他们两个让出来位置。
李世民来了，穿着龙袍，脸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上。
老秦瞥了一眼李世民，没有过多的惊喜，早就知道的事情。
大唐开国以来，两次朝会让大臣们惶恐，第一次是玄武门，这是第二次。
老秦有幸赶上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小幸运。
大唐两次手足相残的戏码，都能遇到……嗯，老丈人的人品真的有待考究了。
朝堂的气氛很凝重，孔颖达亲自站出来宣读了废除李承乾太子之位的诏书，对于多数人的惩处还是没问题的，但李承乾造反没被杀，这就有点儿……
于是，还真就有不长眼睛的御史言官站出来，没有明说李承乾罪该万死，就是开始搅混水，借古喻今什么的，最后都纷纷把重点放在了给李承乾致死罪上。
自古以来，造反就是死罪，李承乾不光没死，还享受县子的待遇，禁足在晋阳行宫，这特么的和当太子有啥区别？无非就是远离京城、远离朝堂罢了。
李世民扫了一眼老秦，老秦挺直了腰板，看着一群御史言官。
“我们家的事儿，和你们有个屁的关系？”
老秦说完，御史言官们的唾沫星子，开始对着老秦开喷。
说实话，老秦以前不觉得御史言官们有多可怕，现在第一次面对还真的是见识到了。
“论罪当诛？九族之内都要诛杀对不对？”
老秦晃了晃脖子，“那就划亲戚，来来来，你们说说和反贼们之前有没有亲属关系？如果有，那老子就严重怀疑你们参与叛乱谋划了！”
刹那间，和李元昌等人有亲戚关系的人纷纷和叛贼撇清关系：谁特么和他们有亲戚关系？狗才和他们有亲戚。
老秦就抓住了这么一句话，狗和他们有亲戚？那皇帝还是直系亲属呢？难道你们骂皇帝是狗吗？
然后，就看见在秦长青的带头下，朝堂上的皇亲、驸马什么的全都火了，你他妈骂谁是狗呢？
朝会就在一阵咒骂声中，把李承乾的事情给无视了。
然后侯君集站出来请罪，老李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将侯君集霸去爵位，调任岭南，任岭南道行军大总管，主管岭南道一切军政事务。
一件谋反的大案，就这样落下帷幕。
朝会散去，秦长青奉召去了紫宸殿。
老秦有点小心虚，说实话李承乾的谋反，就是老秦和李泰一手的。
老李又在这个时候摊牌了，说不忐忑那是假的。
紫宸殿内，老李的神色冷峻。
经过大理寺的审讯和严查，太子李承乾的余党还有百十多人。
处理这些人是个大麻烦，有些人和皇亲，有些人是五姓七望的门客，总之就是盘根错综复杂，一个处理不好，老李就会被骂。
看到了秦长青，老李的脸上露出来笑容，“贤婿哎……”
老秦对着老李深施一礼，“参见陛下。”
“贤婿啊，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老李说到这，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你倒是爱惜自己，游骑卫外调，居然把火枪队留下来自保！”
“……”老秦心理一凉，很明显老李就是在说他明知道李承乾造反，为何不上报。
“被行刺的次数多了，得罪的人多了，难免有点怕死。想要给伯爷府灭门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秦回答的十分小心，“更何况，臣就是个闲散伯爷，那群干大事的人，臣也得罪不起，唯有自保立命。”
“你果真没参与？”
“狗才参与了！”老秦强自镇定。
“那侯君集是怎么回事？”老李的脸色阴沉起来。
“岳父啊，侯君集是您弟弟，他又不是傻子，肯定是在最终取舍的时候，选择了英明睿智的天可汗呗。民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老秦挠挠头，“对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侯正直壮年，还能在娶在生的。”
“闭嘴！”
老李的脸上带着几份怒火，“你明知道此时，为何不向朕禀告啊？”
“这……”
老秦懵了，问的这么直白这怎么回答？
突然，老秦的眼睛一亮，脑海中浮现出死胖子李泰贱兮兮的样子，“岳父哎……都是魏王殿下，他和臣说了，太子殿下起事之前，他已经和常涂公公、李君献都说过了。至于候大将军……嗯，臣这个人心软，久见不得别人误入歧途，对就是这样的。”
老秦很果断的，把所有的黑锅都丢给了李泰。
李世民只能对老秦干瞪眼，“平心而论啊，你这个妹夫做的不咋滴！”
“……”
老秦：你还特么让我咋的？你儿子砍了我全家，你就满意了？
第六百八十章 谁参与谁死
TUI！
老秦在心理狠狠鄙视了一番李世民。
这就是爹的，和人的亲远关系，其实很好定义的。
随你说李承乾造反，让老李心疼揪心，但别人想落井下石不行。
不管到什么时候，当爹的都护犊子，这是人性的本能。
哪怕是在欣赏老秦，也终究会因为老秦不姓李，留着那么一点防备。
但问题是，老秦直接把锅甩给了死胖子李泰，老李就没招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做臣子的，当着皇帝的面，说你儿子要造反，当皇帝的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先看了妖言惑众的臣子。你平日里可以利用朝政骂皇帝，但是皇帝的家事你不能参与。
魏征的头那么铁，人品那么刚，可在叹道这些话题的时候，都是打哈哈，左右逢源，生怕卷入没必要的试飞。
自古至今，皇帝的家事，最好都别参与，谁参与谁死。
“侯君集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应该的，应该的。”
话音刚落，发现老李的脸色不好，老秦急忙改口，“那是候大将军一片赤胆忠心，就算是臣不去劝说，候大将军也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嗯！”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朝堂不是市井，不能学知节，他有朕罩着，你没有！”
老秦听闻，牙齿咬的致嘎作响，用到我了，一口一个贤婿，用不到我了，就去罩着老流氓程咬金了，你还要不要点儿大碧莲？
“大话西游彩排，你一共用棒子敲了朕的脑袋十八下，朕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和你合伙做的买卖一共是十八项，朕可不可以理解成，你这是蓄意报复呢？”
“公演的时候，还是要敲的。”
老秦的身体站的笔直，“岳父啊，公演赚的钱你可是要分账的……”
呵，呵呵！
老李半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老秦，“贞观三年你去了焕儿……”
“是贞观二年，临近年终！”老秦及时纠正。
老李狠狠的瞪了老秦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当初第一次见到你，你把我当成了狗大户，还给我捐了一个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立功无数，也不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
“嗯，臣长得就是嫩，一张娃娃脸，每天早晨起来照照镜子，都差点被自己嫩死！”
“闭嘴！”
老李凶神恶煞的看着老秦，“你好歹也是大唐的伯爷，怎么如此不要脸？你看看住在朱雀大街上的国公，那个不是胡子一大把了？朝堂是讲究资历的地方，你说说，你入士之后，朕要给你一个什么官职比较好？”
“不要！”老秦急忙摆手，“平西伯爷就挺好的，你要赏的话……嗯，在赏我点土地好了，我看李泰在长安城外的别院就不错，哪来改建一下，扩大一下臭豆腐工坊，还能小赚一笔。”
嗯？
老李的脸色铁青，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侯君集走了，位置就空出来了。”
“我觉得程伯伯和马伯伯都不错，要资历有资历，要人品有人品，这刑部尚书……”老秦一阵懵逼的看着老李，“岳父啊，我可不能胜任刑部尚书的。”
“朕想要个文臣做刑部尚书。”
“不是给我啊？”老秦眼巴巴的看着老李，还特么以为老李说这句话的时候，要给自己个刑部尚书呢。
“你是多不要脸？还敢惦记刑部尚书的位子？给朕推荐个人选。”
“宋国公萧瑀，杨师道、岑文本、马周都可以的。”
老秦若有所思了一番，“其实我觉得吧，一人两年混混资历也不错，尤其是马周和岑文本也该在高位历练历练了。毕竟现在的六部官员，都老了，在折腾能折腾几年？”
对此，老李深表赞同，“那褚遂良和长孙无忌该如何？论资历排也排到褚遂良了。”
“戴胄年老，可以让褚遂良代理礼部尚书。如果可以的话，直接迁一个门下省左丞，给别人腾地方。”
李世民想了想，觉得老秦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很突然的老李的脸上露出来伤感的神色，“你说的没错，都老了。或许，将来给你加爵的就不是朕了。”
“为何？”
“长青啊，你也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老李瞥了秦长青一眼，“和青雀好后的聊聊，好好的交交心。”
“他可没你这个胸襟。”
“哦？”老李眯着眼睛看着老秦，“那你说说看，朕的这些儿子里面，那个有胸襟呢？”
呀!
老秦一惊一乍的，“岳父哎，焕儿在家给我煲了排骨汤，等着我回去喝汤呢。”
“滚！”老李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老秦，老秦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老李看看大殿一侧的杜正伦，“姓张的，不是给朕很写信说要回来吗？怎么还没到？”
“陛下！”
杜正伦站起身，“老张刚又让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在登莱水师那里，准备用高产的种子，和您换点铜铳、换点虎蹲炮！”
“我换他二大爷！”
老李气得直跺脚，“快派人去小清河，让德贤和柱子，把新研发的武器全都藏起来，那混蛋就是个土匪强盗！”
“陛下，老张回京，要不要叫上老程？”
“叫上，不光要叫上老程，还要叫上李银环和秦长青！”
“臣遵旨！”
老秦跑出了紫宸殿走出了承天门，擦擦脑门子上的冷汗，狗币老丈人，真特么不是东西，一句话里面全都是坑。
突然，老秦的眼睛亮了，得去动物园耍耍了，顺带着搞搞李恪，不能让李泰这么轻松就做太子，他做了太子李治怎么办？
讲道理，在老秦的心理，没有狗币的大舅哥，只有一个小舅子和一个小姨子，那就是李治和李明达。
然而，一个死胖子就盯着老秦笑，几步走过来，“妹夫，你可叫我等的好苦啊，父皇都和你说什么了？”
“你爹说让你当太子，马上就下诏书。”
“真的？”
李泰脸上一喜，很快就装出一副很谦逊的模样，对着老秦摆摆手，“哎呀，不行的，泰何德何能，不是还有李佑和李恪嘛，轮不到我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 有狗，废孩子！
“你还真谦虚。”
“那必须的，谦虚使人进步。”李泰咧嘴一笑，“我爹真这么说的？”
“我骗你的。”
“我就知道，你会骗我。”李泰拉住秦长青的手腕，“走啊，小酌一口？”
“你家的厨子做菜不香。”
“城西新开了一家徽州宴，菜品做的特地道。”
“不去！”
“为啥？”
“有狗，废孩子！”
最终老秦也没跟李泰去吃酒，回家和俩媳妇一起泡个热水澡他不香吗？
然而回到家，老秦懵逼了，丈母娘来了。
风情热水浴的念头，也一瞬间被碾碎了。
老秦心理这个难受，你儿子也没死，你来我家做啥？
“怎么？不欢迎？”
长孙皇后怀里抱着秦瀛，身边一左一右坐着李明达和秦牧。
“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承乾的事，谢谢你。”
“应该的，一家人嘛。”
“一家人？”长孙皇后的眉头一紧，“一家人你不拦着点儿？”
“呀，岳母啊，我想起来一件事，对你的病很有帮助的。”
长孙皇后无奈的一笑，本来也没啥怪罪秦长青的意思，李承乾自作孽而已。
“那我就住一段时间？”
“住，随便住，住多久都行！”
到了晚上，准备了一大桌的食材，老秦带着大家包饺子。
畜牧司杀了一头驴，特意把肋条肉给老秦送来，必须要驴肉馅的饺子走起。
吃饭的时候，喝了一点酒，长孙皇后看了看秦长青，“以前是你岳父怕你害怕，没表漏身份。现在你也知道了，那我就说的直白一点。承乾被废，百余名官员被流放，过千人被斩。朝廷空出来很大一份职位空缺。青雀、恪、佑、五姓七望、江南豪门，全都盯着这些位置。”
秦长青抬头看看长孙皇后，发现长孙皇后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儿一样。
“刚废了太子，皇子们都坐不住了，倒是让我和你岳父大开眼界。知道我什么来这里吗？”
长孙皇后冷笑连连，“青雀，还有那些个皇子，生母都不管了，全都跑去后宫，找我大献殷勤，一个个全都是大孝子啊。”
老秦瞥了一眼李治，“你去没去？”
李治晃晃头，“亲儿子，没必要那么虚位，还是烟火气儿比较好。”
“稚奴，自幼寄养在你家，确实比其余的皇子要好很多。”
“那是肯定的。我们一家相处甚好，为善聪明有礼，谦逊孝顺，心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自然不会做出谄媚的举动，他的小心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借着这个机会，老秦一个劲儿的帮李治说好话，弄得一旁的李治都老脸通红：哎呀，姐夫，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啦，你这么夸人家，人家好羞涩呢！
“嗯。”
看看身边的李治，长孙皇后的脸色好了很多，“这些子女当中，唯独稚奴性子好。但是决断力不足，尚且有些弱弱。”
对于这句话，老秦深表赞同，这不仅是父母对儿子最中肯的评价了。
所以啊，性格原因导致，李治一直都是个小透明。
老秦有心在帮李治说说话，最终还是放弃了。
“有些糊，我不能和兄长说，也无法和二郎说。只有你这里，是咱们大唐最干净的地方了，可以一吐为快！”
然后，就是闲聊了。
在长孙皇后带着李焕儿、李银环、凤儿、小武去打麻将的时候，老秦突然有了一种警觉，丈母娘不是再给自己灌鸡汤，话里有话。
坐在院子里，点了一支烟，老秦对着李治招招手，“走，出去遛遛弯。”
李治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老秦问的第一句话，就把李治给问愣住了：你有钱吗？
李治呆萌的看着老秦，“你家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我现在吃喝用度，都是从伯爷府出的啊。”
“你这么不要脸的精神，像极了你的皇帝阿爹！”
老秦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治，“从现在开始，每月你可以从毅叔那里，直取万贯！”
说到这老秦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写欠条，以后还我！”
“姐夫，你在讹我？”李治一脸人畜无害的对着老秦眨眨眼，“我没钱还你的。”
“……”老秦：完了，这瓜娃子变聪明了。
坐在小河边，老秦叹了一口气，“岳母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没有！”李治实话实说，“你也看到了，我没戏的。”
“和那个没关系。是朝堂又要大清洗了。”
“哦？为何？”
“皇子们在李承乾倒台的第二天就开始安插心腹，引来皇帝和皇后的不满了，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会重新清晰朝堂。”
说到这，老秦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治，“你安插人没有？”
“我？”
李治的脸上带着十足的自嘲，“你看看我，我像是有人手可以安插的人吗？”
“许敬宗、李义府、薛仁贵是怎么回事？”
老秦狠狠瞪了李治一眼，“那陈宵贤、孔颖达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武家兄弟，就是丧门星，贴上谁谁死，他们怎么去李恪那里了？”
“不知道啊。”李治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估计是小武和许敬宗干的。”
“相当皇帝不？”
老秦问完，发现这个问题有点深远，“相当太子不？”
“以前不想，现在想了！”
李治十分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但是我身边就这么几个人，舅舅看好的是二哥，不是我。”
“一个外戚，你管他干啥？你只要记住你是嫡子就行了。”
老秦顿了顿，“我在问你一个很严肃很严肃的问题。”
“问吧。”
“你会干掉远在晋阳的李承乾吗？”
“别闹了。”李治也很认真的看着老秦，“充其量就是永久的隔离起来，而且我还去为大哥求情了，父皇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没有朋党，但是我有！”
老秦又点了一支烟，“年轻一辈，基本都和我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在选人的时候，都是绝对效忠朝廷，且不会瞎站队的。为善，我估摸着你爹驾鹤之前也就是高句丽这点儿战事了，等你登基，咱俩联手扫平东西南北。你做你的千古一帝，我带着你姐带着娃，去环游世界，怎么样？”
第六百八十二章 抽水马桶
清晨！
天刚蒙蒙亮，老秦就起床了。
带着李明达在院子里面打太极。
长孙皇后听到动静之后，也走到了院子里。
学着老秦和李明达舒缓的动作打起来太极。
基本上太极就是不重形，而重意境，讲究的是随心而动。
长孙皇后也十分聪明，一点就透，很快就掌握了太极拳的要领和精髓。
早晨一套太极拳，晚上一套五禽戏，再加上冰糖雪梨和中药调节，长孙皇后和李明达的病，基本就能治好。
简单说，就是要利用拳法，将全身的血气给活动起来，因为五禽戏和太极对心脏的带来的负担较小，对肺部对呼吸的压力不大，是最适合养生的功夫。
长孙皇后，对这套拳法也是啧啧称奇。
练起来之后也是乐此不彼，至于所为的口诀，老秦也没记住，大概就是我有一个大西瓜，一刀切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我……
一套拳打完，老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长孙皇后和李明达脑门上都出现了汗水，但值得一提的是，只是微微带着一点呼吸困难，却没有任何要犯病的征兆。
人要是闲着，就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虽然说已经上秋了，但苍蝇蚊子还是很多，茅房更是臭的厉害。
老秦找来庄户老赵，决定弄一个装修好一点的厕所，在弄个抽水马桶。
给瓷器厂画了马桶的剖面图，然后有弄了下水管，让老赵按照烧青砖的方式，烧制下水管，马桶的质量必须要好一点儿，一定要白净，上釉要地道儿。
当然了，如果你把制造唐三彩的工艺，用到了马桶上面，老秦也绝对不反对。
试想一下，上辈子几千万的东西坐在屁股下面，那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赵老汉虽然不知道秦长青要搞什么，但还是保证，三天之内完成。
橡胶还剩了一点，用来做皮垫足够用了，当一个马桶做完，老秦满意的点点头。
找人挖了一个很深的下水井，用青砖从底下开始砌了一圈，让面放上铁质的盖子，挖了一条沟把下水管放在里面，然后开始填土。
室内厕所，一共建了三处。
家里面人比较多，两处单人的，一处是多坑位的，都有隔断小门拦着，谁也不会看到谁，谁也不会打扰谁，大家都是各拉各的。
一个很大很大的水箱，也准备好了，经过测试，老秦还是很满意的。
对此，长孙皇后对老秦也是一阵勒索，“给你岳父搞一个，要大气一点的，最好在马桶盖上镶嵌宝石的那种，现在家里有钱了，你岳父劳碌了一辈子，该享受享受了。”
duang!
说话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瘸子和独眼龙扫了一眼，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用惯着他了，真以为伯爷府的大门谁都能来揣上一脚吗？
然而，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
仅仅是两个回合，独眼龙和瘸子就被人给打趴下了。
老秦看看这个凶面相的虬鬓大喊，对着屋子里面就大喊，“凤儿，快叫我媳妇，有恶霸来咱家砸场子了！”
说话间，李银环已经走了出来，看到了虬鬓大汉之后明显一愣。
然后看了看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对着她点点头。
李银环一个健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和这个大汉打了起来。
十回合不分胜负，这简直让老秦看得直蒙蔽，扶着长孙皇后就走进了内堂，然后扯着脖子对外面喊：“瘸叔，咱们家人多，家不要了，打不过就上爆破筒，炸死他！”
呲！
瘸子二话不说直接点着了一个爆破筒，李银环一惊，撒丫子就撤，也躲到了一个安全距离。
虬鬓大汉看到之后，也是大惊失色，“李世民、李药师，这就是你们的好女婿？卧槽，你还真敢炸我……”
虬鬓大汉也是撒丫子就跑，然后就看见瘸子笑眯眯的看着虬鬓大汉，不仅不满的拔掉了爆破筒的引线，一脸鄙夷的看着虬鬓大汉，“假的，不爆炸的。”
“你个狗东西，老程见到我还得叫我一声老哥……”
“就炸你咋了？”
外面又传来老程的呼喝，“除了俺老程，你真以为谁都敢踹开伯爷府的大门？”
不多时，李世民、李药师、程知节也缓缓走进了院子。
老秦一愣，这个虬鬓大汉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能惊动李世民他们？
“大伯，你这伸手越来越差了。”李银环扶着长孙皇后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虬鬓大汉。
“是你越来越厉害了，以前我走得时候，五合你就撑不住了。”
虬鬓大汉对着外面招招手，“礼物全都摆好。”
随后是几个大箱子，一字排开摆在伯爷府的大院里面。
打开一看，老秦懵逼了。
“娃儿，知道这是啥不？”
“ZeamaysLinn（玉米）。”老秦吐出来几个十分生硬的音阶。
“卧槽，这你都知道？你还学过那群野人的语言？”
虬鬓大汉一把攥住老秦的肩膀，“你哪里学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胡子老爷爷交的。”
“我……”
李世民哈哈大笑，“他手底下牛人多着呢，西域诸国的语言，朝廷的翻译官都没他精通。老张啊，你说说看，朕和药师的这个女婿怎么样啊？”
“显摆，接着显摆！”老程瞥了一眼虬鬓大汉。
“那你在看看这个！”
虬鬓大汉一连尴尬的打开后面几个箱子，“这东西运输不易保存也很困难，在海上废了好大的力，才运过来的。原本有十几箱，大部分都烂掉了，只剩下这一箱。还有这一箱种子，你在猜猜是什么？猜对了，老子全都白送给你！”
没烂掉的是红番薯，至于种子……老秦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番茄、西葫芦、向日葵和菜豆。
最吸引老秦注意的是，里面有一小包樱桃仔，老秦大喜，“瘸叔快去找郭立恒，让他把人全都带来。”
“等等，你还没说叫什么呢？”
老秦随口用拉丁语，把这些种子的学名给说了出来，虬鬓大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秦：
“老子当年把天下让给了你岳父，然后就出海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的打拼，才积攒了这点家底，你居然全都认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年少不懂秦爵爷
老李得意洋洋的拍拍虬鬓大汉的肩膀，“老张啊，咱老李这女婿，就这样好。上至天文下知地理，可是我大唐的脊梁呢。”
经过了介绍，老秦才知道，这个虬鬓大汉，就是风尘三侠的老大虬鬓客张烈。
这货是个人才，隋末大乱的手，手里也有一支义军，可以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知道他遇到了李世民，这才被李世民的雄才伟略所折服，还把自己的义军交给了老李，自己一个人坐船出海，好巧不巧的发现美洲，就在那里扎根。
老张这个人武力值比较高，身边还有几百随从，几年的光景，就统一了那里的土著，建立了张汉王朝。
因为心念故土，再加上岁数大了，这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回到中原，看看结拜兄妹李靖夫妇，看看李世民夫妇了。
回家不能一点礼物都不带，将这些年搞来的能吃的种子全都带了回来，原本想勒索一下李世民，搞点铜铳和虎蹲炮回去，谁知道人家侄女婿全都认识。
不多时郭立恒来了，老秦将樱桃种子递到郭立恒的手里。
“在河边开辟个小果园，这里的种子育苗之后，往朱樱、紫樱、蜡樱上面嫁接，以后我媳妇在吃樱桃就能吃到新鲜的大樱桃了。”
老秦说的是一脸满足，中原的樱桃比较小，大搞就是朱樱、紫樱、蜡樱三种，在商朝的时候就有樱桃了，开始樱桃又叫鸢桃，也被称作“席上珍”，因为没有嫁接技术，所以樱桃的结果期都非常短。
樱桃最早是中原有的，分类之后分成两大类，亚洲樱桃和欧洲樱桃，中原土产的樱桃以毛樱桃为主，欧洲樱桃分甜樱桃和酸樱桃。
脚盆鸡和欧洲几个国家的樱桃，就是嫁接的毛樱桃。
李世民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这个该死的宠妻狗，你咋就不想着给朕的皇宫种上一排樱桃树呢？
众人落座，老秦让凤儿和二花准备食材。
天气刚刚转凉，虬鬓客没见过火锅，所以老秦准备了火锅。
听着老程和李靖讲述这些年大唐的辉煌和荣耀。
虬鬓客老张叹了一口气，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李世民，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老李啊，咱老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英武，不是凡夫俗子，现在看来咱老张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不然难免也是窦建德、王世充那群杂碎的下场。”
“老张啊，你客气了。”老李笑了笑，“无非就是勤政爱民罢了，当皇帝也挺难的。”
老张意味深沉的点点头，“一路走过来，我发现你无愧于天可汗的英明，将来必定是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啊。”
老李对老张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就是老张传给了李靖兵法，还给李靖介绍给老李，对于老张这个人，老李还是很敬佩的。
“我估摸着也是最后一次回来了。”
老张端起酒碗，“老李啊，我能做的就这些了，隋末战乱不断，咱中原连高产的粮食种子都没有，现在我给咱大唐带回来了。不仅有吃的，还是有蔬菜种子，我相信，未来的中原大地，一定不会再有饥荒，也不会再有人饿死了。”
老李对老张的态度是十分热情的，甚至老李还一度将话题引向海外，询问老张在海外的奇闻趣事，尤其是听说老张一时手痒痒，带着几百人就建立了张汉王朝，也是佩服。
“我呢，也是好人做到底。”
老张掏出来一副羊皮地图，很郑重的交到李世民的手里。
“老李啊，这是我这些年去过的地方，都详细的画在上面。有朝一日你想出海了，就去我那里耍耍。”
老李露出很震惊的表情，反观老秦笑了笑，“要不你俩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路的打过去，看看你们能不能相遇？”
老张听闻哈哈大笑，“打个屁，南辕北辙。”
“老张，真巧明天是大话西游公演的日子，去看看赞老李主演的剧目如何？”
“剧目？什么是剧目？”
老李得意洋洋的给老张讲解了一番，老张自然是拍手称快。
于是，三天之后，德雲剧社再一次火爆起来。
大话西游的第一次公演，就请来了很多在报纸上写文章的文书名流，老秦称他们为影评人。
德雲剧社是要多火爆有多火爆，市面上更是一票难求。
老张坐在了首位，仔细的寻找李世民的身影，直到一个和尚打扮的人出现，老张才是一愣，我操，老李演和尚？
在一看老程，头上顶着两只牛角，带着一个夸张的通天鼻造型，拿着三股钢叉演起来牛魔王。
第一幕出现的就是长孙皇后饰演的观音菩萨，骊山道观的申虚子担任特效大师。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长孙皇后出现之后，背后就开始闪烁花光。
为了这一次的特效，申虚子也是拼了老命，自己会的戏法和障眼法，毫不保留的全都拿了出来，只为让这次公演的特效好上一点。
于是，当第一场大话西游落幕，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
各大“影评人”开始在报纸的娱乐版块大书特书，一个个大标号的字体格外醒目：
“箍咒，圈住昔日的梦想，圈住棱角分明的个性。成熟是一个很痛的词，它不一定会得到，却一定会失去。总有一天你也会走在路上，象一条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的手里死去！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懂了又能怎样？你可以不认命，但你得承认：这就是命！”
“如果你看完了大话西游，你还笑得满地打滚，那么你其实什么都没看懂。
如果你看完了大话，你忽然发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泪水，你总算看懂了大话的第一层了。如果你看完之后笑也笑过了，泪也流过了，忽然怔在那里，忽然觉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那么你看懂第二层了。如果你看完了之后，默默的坐在那里，你感到无处可去，你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和无奈,你看懂第三层了。”
“…………”
几乎所有影评人，在文章的最后，都会写上一句话：唉，年少不懂秦伯爷，看懂已是不惑年……
第六百八十四章 李恪：我被玩坏了
秦伯爷自然不会放弃让自己更出名的机会。
许敬宗将头版头条让给了老秦，老秦写了一首诗，名为《锦瑟》，更是给大话西游推到了一个更高深的层次。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瞬间，秦家庄人满为患。
很多学士慕名而来，想找老秦拜师。
甚至是，清华书院的报名人数，也在呈几何数字增长。
陈宵贤、孔颖达，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甚至是到现在，陈宵贤终于明白老秦的苦心了。
以前，老秦扩建书院的时候，陈宵贤还觉得是浪费钱，建好的教学楼就空着过于浪费。
现在陈宵贤明白了，还是秦伯爷高瞻远瞩。
孔颖达连夜给老家写信，在信里面严厉的斥责了孔家的一群公明钓鱼之辈。
这群老东西每日流连乡野，自诩自己诸葛孔明在世，一个个都是生不逢时。
老孔在心里直接彪了最优美的国粹，洋洋洒洒的骂了一打通，然后整封信最有用的就是最后一句话：都滚来清华书院教书。
而老秦此时正准备给马三宝邮寄一些日用品，烟草、美酒、鱼罐头、水果罐头，以及最新发明的皂角洗发膏，精心的包好，为了防止被摔碎，还精心的包了好几层的稻草。
来到了大唐邮递，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记录什么东西。
“请问这个地址能送到吗？”
老秦拿出来安北都护府的地址，递到工作人员面前。
工作人员没有搭话，而是接过扫了一眼老秦巨大的包裹，在上称称重之后，给出来最终运费价格。
“这位兄台……”
老秦很不高兴，这服务态度有点差啊，“你连地址都不详细看一下，就称重收费吗？”
工作人员开出来一张票据，递到老秦的手里，“不用看，按重量统一收费。这位客人，请你看好我背后的承诺牌。凡是我大唐国土，不管是什么货物，不管有多偏远，大唐邮递都能平安送达！所以，请这位客人放心。”
重新看了一眼老秦的地址，工作人员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刚刚刚做太忙，没注意言行，还望见谅。”
交了钱，老秦满意的离开，按照自己预想的，确实做到了，期待未来大唐邮递在创辉煌。
离开了大唐邮递，老秦带着一家子人，去了动物园。
老张本来要随行的，可谁成想被老程拉去喝酒了。
逛动物园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李明达最喜欢的就是这里。
这里不光空气好，有吃有喝有玩，还有动物可以看。
值得一提的是，这群大熊猫，似乎对李银环十分恐惧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还在祸害小树苗，一颗颗小树苗被这群熊团子给压断。
但李银环出现后，那群大熊猫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银环，然后像是发了疯一样，从树上滑下来，晃动圆滚滚的屁股，撒丫子就往自己的窝里面跑。
黎明带、秦牧看得哈哈大笑，他们俩可不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场面了。
李银环取出来一个竹哨，轻轻吹了几下。
这群大熊猫又是十分忸怩，十分无奈的从窝里爬出来，趴在地上，微微养着下巴壳，可怜兮兮的看着李银环。
似乎感受到了老秦奇怪的目光，李银环笑了笑，“这里的食铁兽都是我训练的。别看这群家伙长得这么可爱，寻常的成年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咬合力很强呢。”
说完，李银环捡起一个手腕粗细的竹筒丢了进去，就看见一直大熊猫对着李银环咩咩咩的叫了几声，然后张开嘴，一口把竹筒要的粉碎。
对此，老秦不予置否。
大熊猫的咬合能力非常强大，它的咬合力仅次于北极熊、老虎、狮子等，而与棕熊齐平，强于美洲豹。
数据显示，大熊猫的牙齿咬合力大概为1300N，也是排行榜前前十的狠熊，咬合能力与棕熊齐平。
别看大熊猫憨态可掬，体形丰满，性格可爱，它一旦发怒起来，也是非常厉害的，分分钟可以咬伤很多动物。
老秦几很奇怪，李银环是如何做到，让这群熊团子那么听话的，要知道上辈子的饲养员也仅仅是用盆盆奶安抚的，可李银环一个杀气凛凛的眼神，就让他们爬了，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熊，不是猫啊。
“我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年带兵剿匪，在山里杀死过几只食铁兽，还独杀过豺狼虎豹。动物的嗅觉是很灵敏的，他们能闻到咱们闻不到的特殊气味，让他们恐惧的气味。”
李银环又在袖口掏了几下，摸出来一个精致的手串，“这是用虎齿、狼牙……很多动物的牙齿做成的，通常情况下，蛇虫鼠蚁都不靠近我的。”
好吧，你厉害行了吧！
老秦抿抿嘴，谁又能拒绝一个战斗力那么彪悍的媳妇呢？
最起码，不管是谁打上家门，瘸子和独眼龙打不过没关系，可以躲在桌子底下对着下面人大吼一声：快去请我媳妇……
李恪在知道老秦一家子去了动物园，也是第一时间过去。
在保护区的生态酒店定了一个最大的包厢，还把最好的几间房全都让出来，给老秦一家休息居住。
毕竟，大唐第一个国家级的绿色生态自然保护区，除了有动物还有很多玩耍的地方，一天的时间是玩不完的。
吃过饭，李恪邀请老秦去了茶室，原本没想着带上李治的，但对于这个小透明，李恪也是碍于自己当哥哥的面子，勉为其难的带上了小透明。
李恪原本想动手的，可看了看丝毫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李治，用手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李治立马开始动手泡茶，像极了一个小跟班。
然而，一杯茶下肚，李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妹夫哎，我快要被李泰给玩坏了。
老秦一愣，你被李泰玩坏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第六百八十五章 动物园一日游
关陇之行，让李恪有了人脉关系和名声。
但是李恪却没有去封地赴任。
李泰这个混蛋为了顺利当上太子，不能明着对李恪动手，就开始对李恪身边的人动手了。
要么说，猪队友年年有，李承乾被废之后特别多。
李恪有一个乳娘，乳娘有一子，名叫博簺。
博簺就在潭州，仗着和李恪的关系胡作非为，因为游猎过度和损坏庄稼，被李泰手底下的言官们弹劾，直接牵扯到了李恪。
李恪此时不仅是潭州都督，都该直接督安随温沔复五州诸军事以及安州刺史。
李世民刚废了李承乾，李恪身边的人就开始搞事情，这让老李很不爽，作为惩罚，李恪被免去安州都督，并削减封户三百户。
然后，又狠狠的训斥了李恪一番，让李恪滚回去封地，永远不得踏进京城半步。
这件事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李恪争储无望了。
李世民也是借着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该滚去封地的全都滚去封地，除了李泰就在没有亲儿子了。
但在李恪和李佑的心理却不是这样，都是流淌着李家血脉的人，不能光是便宜了长孙皇后的儿子对不对？
所以，这哥俩就是想方设法的赖在长安城不走，李泰更是接着这个机会，找人弹劾他们的老师，废掉他们的羽翼和臂膀。
李恪吓坏了，他也不傻，但凡李泰当皇帝，肯定是容不下他和李佑的，甚至是身边的兄弟就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于是，李恪和李佑结盟了，二打一，居然还落了下风。
不仅如此，老李最近对李泰的宠爱程度，甚至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在长安城东南郊，有一座芙蓉园。
也就是曲江南岸一带的原隋朝离宫芙蓉园，老李把这个园子都赐给了李泰。
芙蓉园有多大呢？
根据史书记载，居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园中广厦修廊，连亘屈曲，其地延袤爽垲，跨带原隰，又有修竹茂林，绿被冈阜，东坂下有凉堂，堂东有临水亭。
并且派工部在芙蓉园总修紫云楼、彩霞亭、凉堂与蓬莱山之外，又开凿了大型水利工程黄渠，以扩大芙蓉池与曲江池水面。
这里成为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
曲江流饮、杏园关宴、雁塔题名、乐游登高等在中国古代史上脍炙人口的文坛佳话均发生在这里，芙蓉园也是全大唐长安城唯一的一处公共园林。
西安大唐芙蓉园是中国第一个全方位展示盛唐风貌的大型皇家园林式文化主题公园，应该有很多人去过的，但按照史书上面的记载，唐朝的芙蓉园比现在国家景区还要壮观。
就这样，李恪和李佑慌了，现在已经不是争不争的问题了，而是上升到了生和死的问题。
最了解对手的，往往就是对手，李泰的人品是真心不咋地。
“妹夫啊，快给我想个招儿，我不想死啊。”
李恪捶胸搓足，“不争了，不他娘的争了，二打一都落下风，还挣个屁！妈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命了。”
说话间，李恪突然看向了一直是小透明的李治，意味逐渐深沉起来。
这个小透明的人品是最可信的，或者说，这群皇子皇女里面，最有烟火气儿和人情味的就是李焕儿、李治和李明达了。
嗯，还有两对夫妻，一个是萧锐和李德盈夫妇，另外就是程处亮和李德贤夫妇了。
讲道理，此时此刻李恪才很正式很正式的看着李治，开始追忆李治从小到大的事情。
似乎，不管是李承乾犯错，还是他们犯错，再被惩罚的时候，都是李治在帮忙求情。
虽然说打小比寄养在秦长青家里，大家见面的次数都不多，可每次见面李治都是哥哥的叫着十分亲切。
当李承乾被打断腿的时候，这些个做弟弟的从来没过去看过，唯独李治带着食盒去看过李承乾。
当李承乾被废的时候，所有皇子都在落井下石，唯独李治又过去帮忙求情，可以说，李世民下定这么大的决心不杀李承乾，还是有李治的很多功劳在里面的。
李恪突然也想起来，某一年他因为诫子书，被李世民打了板子，李承乾和李泰、李佑全传来鄙夷的眼神和嘲讽的声音。
可唯独李治，带着药上门，亲手给哥哥的屁股上涂了药。
也就在这一瞬间，李恪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争什么争？有必要争吗？
嫡子和庶子是有很大区别的，在亲爹的眼里，亲儿子只有三个。
难道……
李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李治，“稚奴，你……”
“我？”李治对着李恪露出一个傻白甜的笑容，这让李恪觉得，李治像极了铁匠铺的柱子，笑的很憨，却给人很实诚很踏实的感觉，“哥，我怎么了？”
“没事儿。”李恪笑了笑，“咱们这些兄弟里面，就稚奴你念亲。”
“我岁数小啊，母后说我刚出生那会儿，你们把你们觉得最好玩的东西全都给我送来。
至今，还放在我的房间里面呢，我在放假里面弄了一个玩具库，你送给我的木马和小车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李治咧嘴一笑，“我和母后都说过了，这些东西全都留着。咱们现在年轻各忙各的，等将来啊老了，哥哥们和我一起看看，回忆回忆小时候的乐趣，也蛮好的。”
“稚奴，哥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行吗？”
李恪犹豫再三，扫了一眼老秦，终于开口，“你信李泰的人品吗？你觉得他做了皇帝，会放过咱们吗？”
“这……”李治下意识的看向老秦，老秦直接45度望天，把李治给无视了。
李治搓搓手，对着李恪眨巴眨巴眼睛，“血浓于水，应该……不会吧。”
“你自己都说的这么没底气。”
李恪白了李治一眼，“今天不谈争储，稚奴咱们就说说兄弟情。我可是听说，你当年差点死在李泰手里，然后为了借刀杀人，还把你弄去了东宫……”
李治笑了笑，突然坐正了身体，也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看着李恪，“我觉得，咱二哥他就没有任何人品和信任度！”
第六百八十六章 李恪的选择
不管李恪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秦爵爷都没信。
自打被李泰怂恿着去朱雀大街挨家送礼，老秦就从来也不相信这群皇子的道德底线了。
这群皇子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
讲真的，还是和李治在一起的时候舒服一点。
虽然说，李治也像极了他爹，做婊子的本事更青出于蓝，奈何人家是未来的皇帝，做姐夫的明知道李治是婊子，也得帮忙给立牌坊。
打小就寄养在自己家，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更何况，李治的文治武功也确实有独到之处，不仅是个守成之君，还是一个扩土之君。
李恪和李治的聊天，很有意思。
两个人都只谈亲情，不谈争储。
李治的演技充分得到了秦伯爷的肯定，说着说着就哭了，一把攥住李恪的手，“哥，咱们怎么办啊？你别吓我，我不想死啊！”
“势单力孤！”李恪琢磨了一下，“弟弟啊，你是嫡子，但你不觉得你的力量太单薄吗？”
“单薄？我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我要有资本，二哥早干掉我了，我可不想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我觉得你应该广纳贤才，但广字不应该太招摇。手里有人才能安身立命，想你现在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终究不是办法。”
“哥，没那个必要。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咱们的十四叔，你看看人家每天小曲听着，舞姬搂着，人家那才叫生活。更何况，人都被你、二哥、佑哥哥分摊了，我去哪找人？”
“弟弟啊，你何必妄自菲薄呢？依照现在父亲对你的恩宠，肯定不会是一个闲散王爷的。”
李恪接着说道，“避祸之道不是不争，世事难料的道理你应该懂。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就是最好的例子。闲散王爷本身没什么，但要遇到像咱爹那样的明主。李泰这家伙，不可能让咱们过闲散日子的。简单说，就是英雄不可无羽翼。”
李恪拍拍李治的肩膀，“弟弟啊，哥这辈子争过了，争不过。所以啊，也看开了，虽然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心里还很惦记那个位子，但庶子出身没办法，你们才是咱爹的亲儿子。哥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去争，哥给你打头阵，哥不想成为下一个李承乾，哥想活！”
不可否认，李恪的话十分动人，但李治没信。
攥住了李恪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哥，我不敢，不敢争，我怕……”
“你怕什么？哥在前面给你挡着。咱们现在就一个敌人，是李泰。你将来坐上那个位子，在朱雀大街给我个宅子，封地什么的都不要，让我一家老小养老就成了。”
看这哥俩相互飙演技，秦伯爷心理一阵鄙视。
李恪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爵爷觉得是半真半假，李泰当皇帝，大家都得死，还不如现在齐心协力，先把李泰给搞掉。
至于未来……一切都是变数，谁也不确定未来李世民会选择谁，但李恪有一句话说的对，英雄不可无羽翼。
哪家勋贵的家里，还没有一批谋士了？
想长孙无忌老贼家里，少说也要几百个谋士。
只要把数量控制好，别像张亮那样收五百个义子去造反就好了。
目前，张亮就被关在大理寺，老秦有时候觉得也听可笑的，这货居然把五百义子借给了李承乾。
李世民没有着急杀张亮，毕竟这是凌烟阁上的人，杀了就是打自己的脸，可偏偏不杀的话，又不能平息愤怒。
那么现在老秦面临的问题有回来了。
身边的人很多，但跟他一条心的没几个。
老秦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该给朝廷上疏，给许敬宗一个有实权的官职了。
至于小武妹妹，也该解开她脖子上的狗链子，让她出去咬人了。
思量再三，老秦瞥了一眼小胖子，李恪说的话很多，既然想扶持李治，那就该找人结盟了，进可攻退可守最好。
等秦伯爷和李治去休息之后，李恪苦笑了急声。
看了看后面的暗门，“老师，觉得如何？”
暗门打开，走出来李恪的老师权万纪，权万纪捋了捋胡须，坐在李恪的对面。
“殿下，老臣觉得您说的没错，想活也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真的做了，这辈子也就是闲散王爷了。晋王殿下还是很有人品和道德底线的。老臣觉得他不会留你在京师，会让你去封地。”
“老师，别人家的谋士，都劝自家的主子去争，你倒好，三番五次的劝我投降。”李恪白了权万纪一眼。
“没办法，你老师我怕死，出了博簺这档子事情之后，更怕死了。”权万纪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没觉得怕死是一种耻辱。
“说实话，我也怕死！”
说完，李恪和权万纪全都笑了。
“老师，那咱就彻底不争了？”
“一切全凭殿下做主，您要争，我这个做老师的肯定站在头排，在怕死也得顶在那。”
“俺在几兄弟里面算是头铁的，命硬。”
李恪给权万纪到了一杯茶，“老师，在派人和李佑研究研究，别管他落不落下风，为了活命咱们也得在顶个前排。”
“殿下的意思是……”
“不争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李恪抻了抻胳膊，“说实话，我没我爹那么尿性，我曾经在心理推演过很多次，我不只是当皇帝的料子，甚至觉得始终活在他的阴影下面。反观这群兄弟，似乎适合当皇帝的就只有稚奴了。别人都说李泰肖父，其实都错了，论做婊子的本事，稚奴已经超过我爹了。”
“那老臣就提前贺喜王爷了。”
“老师，我突然想办学了。咱蜀地也应该彻底推广一下教育了。”
李恪站起身走到窗外，目视远方，“如果活着，那就给稚奴一块稳定的蜀地，一个多才的蜀地。”
“殿下，高瞻远瞩，实属让老臣佩服，老臣定当倾尽全力，和殿下一起将蜀地打造成一块极乐净土。”
权万纪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李恪深深一躬身。
第六百八十七章 烫手的重礼
老李很不爽，秦伯爷只参加了一次朝会，然后就像是消失了。
找来房玄龄一询问，才知道秦伯爷请了一年的假。
一年？
老李脸色铁青，他当朝堂是什么？他们家开的吗？说请假就请假？
然而，老房一句话，就让老李彻底不哔哔了：嗯，长青说再给皇后娘娘、晋阳公主殿下治病。
当然了，老李不知道的是，秦爵爷的请假理由千奇百怪：
钓鱼的时候鱼没咬钩生气了，请假！
手不小心切了一个走到太医署都能愈合的小伤口，请假！
早晨二花没做他喜欢吃的红烧肉，请假！
嗯，最近看柱子很不爽，请假！
因为各种奇葩的请假理由，在不断的刷新房玄龄的智商，房玄龄每次都是很痛快的批复，毕竟三省六部，多一个秦伯爷不多，少一个秦伯爷也不少。
甚至是，秦伯爷当值的时候，也没有看公文的习惯，更没有坐在官位上忧国忧民的决心。
眼不见心不烦，房玄龄打发人告诉秦伯爷，你找个理由请长假。
于是，秦爵爷找到了李明达，让小姨子亲手写了请假条，当请假条交上去的时候，老房险些拿着请假条去找老李，询问是不是老李替写的。
秋天快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秦伯爷开始忙活着，给家里装土暖气。
对于现在铁匠铺的制造工艺，秦伯爷还是很有信心也很满意的。
坐在书房里面，一手拿着春秋，一手拿着紫砂壶，在督促秦牧和李明达复习功课。
对于成绩什么的，秦长青是不在乎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是吧，里面的词举有点绕口，索性老秦的眼睛也就不看字了，反正是图一个境界，给儿子和小姨子做学习的榜样罢了。
秦毅这时候，走了进来。
递上关于家里土地和所有封赏的明细，现在老秦的手里，足足有五千多亩良田，实打实的地主狗大户。
土地多了不是坏事，但管理起来也很麻烦。
听着秦毅在一旁絮叨，老秦噗嗤一下就笑了，“毅叔，抓紧生娃多好。找几个账房你管理就好了。”
“那可不行嘞。现在不是以前的小庄子了，庄户都翻了一倍。未来你可是还要升官加爵的，咱们家土地还得翻好几倍呢。”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查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瘸子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主家，不好了，咱们家来客人了。”
“来客人是好事，怎么还不好呢？”秦伯爷放下书，一脸不解。
瘸子挠挠头，一脸费解。
秦伯爷愣了一下，“没带礼物过来？不带礼物来伯爷府的，轰走就是了。”
“带礼物了。”瘸子沉默了一会儿，“不光带礼物了，还十分贵重。”
秦伯爷站起身，十分市侩的搓搓手，“瘸叔，走了，开门迎客！毅叔啊，把礼物整理一下放好。”
“不是……”瘸子一脸无奈，“礼物到了，人没了。”
噗嗤！
老秦险些被一口口水给呛死：现在都流行做好事不留名吗？
走出了府门，就发现十几个大箱子，在府门外一字排开。
箱子都是打开的，里面放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甚至是银饼子、金叶子也有很多。
珍珠玛瑙、猫眼玉石、象牙中药，应有尽有。
看着这十多个大箱子，险些亮瞎了秦爵爷的狗眼。
老秦也是第一次，一次性的收到这么多豪礼。
但问题是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么多的大箱子摆在家门口，明目张胆的送礼，老秦就感觉自己的麻烦要来了。
老秦可以很确定，这不是一笔横财，这是个大麻烦。
按照老秦的人设，他也不相信会有人给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人呢？就没看见送礼的人吗？”
瘸子摇摇头，“一共来了八辆牛车，到地方就开始卸货，卸完就走了。”
“瘸叔，你们没问问吗？”
“问了，他们没说。”然后瘸子的老脸一红，“他们连牛车都不要了，一道送给咱们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骑得都是战马，跑起来比咱们家的马快，追都没追上。”
“骑着战马来送礼？”
秦伯爷的脸色一沉，“先搬进仓库，确定了是谁送礼之后，在研究收不收。”
第一次，秦伯爷有了一种被人寄刀片的感觉。
让人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进京，有没有什么人家里动静大，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让秦伯爷甚至觉得，是李泰在设计陷害他。
毕竟，李泰的人品真心不咋地，这也是李泰所有兄弟姐妹统一的看法。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承乾被废了，都没忘去咬李泰一口，可见李泰的人缘是有多差。
想到了李泰，秦伯爷的心理瞬间就凉凉了，现在李泰几乎成了太子的不二人选，府门前全都是投怀送抱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应该送给李泰，而不是送给他秦伯爷的。
连续好几天，秦长青也没打听到任何消息。
有心想去问问老程，生怕被老程黑吃黑，秦伯爷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虬鬓客老张，一直在朱雀大街闲逛，挨家挨户的吃酒，似乎离开的日子也不远了。
老秦和李银环商量了一下，抽空摆一桌，给虬鬓客送行。
谁知道，就在秦长青和李银环商量菜谱的时候，家里来客人了。
这个客人和秦长青一点交情都没有，甚至是险些惊掉秦伯爷的下巴。
不为其他，秦伯爷和他有仇，险些就是杀子之仇。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式河间郡王李孝恭。
李孝恭仅仅是皇室宗亲，还是大唐名将。
西魏、北周八柱国之一李虎曾孙，北周朔州总管李蔚之孙，隋朝右领军大将军李安之子，唐高祖李渊的堂侄，唐太宗李世民的堂兄，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二。
这个人也是老李的嫡系，深得李渊和李世民的器重和信任。
通常来讲啊，让两代帝王都信任的人，要么是废物，没有任何威胁的废物，要么就是活得明白的人。
很显然，李孝恭是第二种。
不仅活的明白，人也不是一般的聪明。
秦伯爷和李孝恭这位王爷没啥交际，甚至还和程处亮、李长思几个人打了李孝恭的儿子李崇义。
老秦挠挠头，看着面前轻装简出的李孝恭，一脸无奈：李孝恭亲自登门，肯定是大麻烦。
第六百八十八章 沙雕前来讨老婆
平西伯爷府，朝堂大员们都招代过。
甚至是现在皇后都住在自己家，所以招待王爷和招待平常人没啥两样。
李孝恭也不挑剔，没有像李世民那么事儿逼，整个人都表现的很谦逊。
说实话，秦伯爷挺佩服李孝恭的，在大唐这个名将多如狗的年代，一个官N代居然能凭本事和老流氓他们起名，肯定也是个狠角色。
几乎重大战役，李孝恭都参与了，军功也是实打实赚来的。
没啥子交情，只能用稀松平常来形容。
“小子，好歹你也是我侄女婿，你这脸色怎么一点都不热情呢？”
李孝恭抿了一口酒，“虽然老夫不像程知节那么不要脸，但是搬空你家的地窖，肯定是没问题的。”
当即，秦伯爷就热情了，也主动了很多。
甚至是拿出来自己珍藏的五粮醇，“王爷哎，喝这个，这个喝一坛就少一坛。”
“这才像是招待长辈的样子，你们家的地窖免灾了，但是……”
李孝恭满意的点点头，“抽空把郭立恒送去我家，建个绿菜大棚。我那封地虽然在广陵郡（扬州），有山有水有女人，可冬天就是绿菜少。”
“没问题，没问题。”
李孝恭瞪了一眼秦伯爷，“老牛、老程、老段、尉迟敬德他们临门，你都是叔叔伯伯叫的亲切，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一口一个王爷呢？”
“李伯伯，小侄错了。”
“这个酒不错，酿造工艺也交给我。这么好的买卖你偏偏便宜了程知节。”
李孝恭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秦伯爷一眼，“每次进京，都能看到程知节拎着一坛子就对老夫吆五喝六的。”
“……”
秦伯爷就感觉一阵凉凉，你们还能要点脸吗？
但是吧，秦伯爷也终于明白老程的人品是有多烂了，基本上认识老程的人，都会先问候一个老程的祖宗十八代。也不到老程家的祖坟会不会怨气过重突然爆炸，跳出来来几个僵尸，活活的把老程给掐死。
“唉！”秦长青叹了一口气，“李伯伯，配方不能交的，交出去程伯伯会一斧子给小子的脑门子开瓢的，合作售卖倒是没问题的。另外，贞观超市也正准备去江南发展，李伯伯可以入一股的。”
李孝恭深表同情，老流氓程咬金的品行，太差。
寒暄了一阵之后，老秦的头就大了，因为那十几箱的礼物，就是李孝恭送来的。
大唐皇室宗亲，堂堂的王爷给一个县伯送礼，可以想象老秦是多想和李孝恭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发生点关系。
酒喝得差不多了，李孝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终于开始说正事儿了。
“长青啊，老夫来此是有事相求。”
“这么说，前些时日的礼物真的是李伯伯送的？”
“没错。”
“李伯伯，怎么有长辈给晚辈送礼的，这礼物小子不能收，还望李伯伯收回去吧。”
“你在说笑？”
李孝恭瞥了一眼秦长青，“你是在侮辱老夫吗？你想让老夫在朱雀大街抬不起吗？”
“……”秦伯爷一咬牙，“李伯伯，您说什么事儿，我办了。”
“其实这礼物，也不算是我送你的，是道宗知道我要进京，让我给你送来的。”
“啊？”秦长青挠挠头，“不懂。”
“我侄女李雪燕，干了一件糟心的事儿。”
“然后呢？”
“她要下嫁以为蛮夷。”
噗嗤！
秦伯爷一口酒全都喷出来了，“皇帝禁止和亲，可她……这不是给皇帝添堵吗？”
李孝恭的脸色也瞬间就黑了，“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不知道谁给陛下进的谗言，说是皇室宗亲远嫁番邦，就是和亲，还不如当时把老夫的侄女远嫁吐蕃。
他娘的，道宗不在京城，他们还人五人六了，老夫的侄女爱嫁谁就嫁谁，和他们有个狗屁关系，一群生儿子没屁眼的狗币……”
“可问题是，李雪燕要嫁给谁啊？”
“说来这个人你还认识，老夫私底下了解过，他们两个几年前就认识了，入得了眼。”
“我认识？”秦伯爷一愣。
“真腊小王子，沙雕。”
“沙雕？”
老秦瞪了眼睛看着李孝恭，“卧槽，这小子下手挺狠啊。”
“你小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老夫觉得这事儿也就你能办。不和亲的政策是你提出来的，但现在雪燕要嫁给沙雕，这事儿也得你给解决了。”
李孝恭瞥了一眼秦伯爷，“还有句话，老夫要说在前面。皇室宗亲的礼物不好拿，拿了就得办事儿。”
“那我可以不要吗？”
“你猜？”李孝恭对着秦伯爷一挑眉毛。
“那好吧，我尽力。”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话说李雪燕在德雲剧社也帮忙赚了很多钱，再加上秦伯爷对这个女人还是无比佩服的。
如果不是秦长青二次重生来了大唐，李雪燕早就远嫁吐蕃了。
人呐，讲究个因果循环，自己改变的事情，只能自己去善后。
李孝恭走了，满意的走了，烂摊子留给了秦长青。
沙雕是番邦王子，李雪燕远嫁就表示李世民的话就是放屁，为了给李世民添堵，御史言官们纷纷上疏，说什么大唐不和亲的策略，弄得老李都是一脸懵逼。
李道宗远在九州岛，为大唐开疆扩土，老李安抚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破坏这桩婚事？、
还有，沙雕是在大唐学习的中原文化，又给大唐带来了稻米种子，现在大唐水稻的产量连年翻番，作为大唐第一狗大户，老李家里现在都有存粮了，怎么可能不感谢真腊？
尤其是，现在两个处于贸易合作期，真腊国实打实的给大唐打来了一定的经济效益和名声。
老李为难了，自家的侄女愿意嫁谁就嫁谁，你们这群御史言官为啥要横加阻拦？
想来想去，老李就感觉就是这些年粮食产量上来了，这群人吃的太饱了。
妈的！
老李狠狠咒骂了一声，扫了一眼杜正伦，“正伦啊，你说雪燕和沙雕的这门亲事，朕当如何处理比较妥当啊？”
第六百八十九章 鸿胪寺械斗
好人和坏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好人尚且有良知，有道德底线罢了。
中原人讲究的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杜正伦思量再三，原本不想给李世民添堵的，但还是拿出来一份奏疏递给李世民。
“陛下，求亲的不止沙雕一个，还有南诏国国王郑九辫送来的求亲文书。”
李世民打开文书，扫了一眼。
秦爵爷一枚蘑菇蛋炸死了他亲爹，常侯等人起义成功，林邑县重回大唐国土。
东爨，也被英国公李绩彻底剿灭，然后南召六部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南召六部所在的位置就是现在的洱海附近，这里被六个国王分割，被称为六诏。
分别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
趁着唐王朝剿灭东爨叛乱，林邑国内乱的时候，
蒙巂诏汉臣郑九辫杀了蒙巂诏王皮逻阁后，吞并西洱河地区诸部，灭了其他五诏，统一了洱海地区，按照洱海周边的风俗，原本应该取国名为“鹤拓”，但因为郑九辫是汉人，就取国名为大礼。
大礼国就是大理国的前身，经过郑家各代人的经营，国号也一直在变：大礼国、大蒙国、小长和国、大长和国、大封民国、大理云国……
基本上就是三年一小变，五年一大变，一直到段思平出现之后，正式命名为大理国。
在中途还有个叫做高升泰的家伙篡位成功，改了大理国的国名（挺巧的，那个国名是现在的简化版），后来打理出了一位很能打的皇子，名叫段正淳，干掉了高升泰之后，大理复国，还走上了中兴之路。
所以啊，某位老先生的书里面，段正淳是真实存在的，他儿子不叫段誉，叫段和誉，算是段誉的原型。
郑九辫当了大礼国的皇帝之后就飘了，没有一点归顺大唐的觉悟，而是要给他儿子郑景娶大唐皇室宗亲。
但郑九辫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李世民惹不起，没学吐蕃抢亲，策略十分迂回。
本是同根生，大家在中原都是一个祖宗，你天可汗不能把我当番邦，咱们之间就是汉人与汉人之间的通婚，不存在任何政治意义，纯粹是郑某人对李世民的看好，对李世民的崇拜。
李世民被公文里面的话一顿吹捧有点飘了，思量了一下，他发现南召现在实力强悍，真腊相对弱小。
再加上人家不是和亲，老李对郑九辫也十分满意，汉人嫁汉人，没啥毛病。
主要是郑九辫还耍了一个心眼，没说娶大唐公主，人家就说娶一个皇室宗亲，指名道姓的要娶李雪燕。
老李有点飘，不让他嫁女儿怎么都行。
但杜正伦瞥了一眼老李，“陛下，江夏郡王在九州岛，为国建功。”
“……”
老李狠狠瞪了杜正伦一眼：老子知道，老子知道，老子自恋一下不行吗？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自恋一下吗？
“正伦啊。”老李放下公文，“你说该当如何？”
“皇室宗亲的事情，那是皇帝的家事，臣不便参与。”
卧槽！
老李疯了，你们这群狗币，一遇到正事就说是皇帝的家事，我们家哪来这么多的糟心事儿？
所以说吧，这就是李世民和李治不一样的地方，你看人家许敬宗和李绩说完这句话，李治小绿茶婊的神情一摆，就看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俩人不说话，然后李绩和许敬宗就把事儿全给办得明明白白的，事成之后李治在痛心疾首、三拒一受，表面上训斥训斥这俩人，然后就等着小武妹妹那边吹一吹枕边风他就坡下驴，都不用隔夜，造娃运动结束之后，立马嘉奖许敬宗和李绩。
老李就不行了，老李的掌控欲太强了，相当绿茶婊，还想让人夸他是英雄豪杰，一点都不敞亮。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老李想到了真腊的富庶，带来的经济效益，他也为难了。
…………
秦伯爷心理也不好受。
沙雕可以说是他的朋友，要娶李雪燕是没问题的。
可横插了一杠子的郑九辫，秦伯爷想起了就觉得恶心。
让李焕儿询问了李雪燕的态度，李雪燕是非沙雕不嫁。
两个人在几年前就认识，之前险些被嫁到吐蕃，李雪燕就自杀过一次没成功。
现在听说大礼国的郑九辫也派人来提亲，李雪燕近乎七天没出门。
秦长青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谁娶谁的问题。
而是沙雕这小子有点傻逼，你娶李雪燕你给李道宗写信就完了，你给李世民送公文干个毛线？
公文里面最不该说的就是与大唐和亲，呈连理之好。
静悄悄的把人娶家去就完了，非要饶那么大一道弯。
现在，御史言官们死咬着的已经不是和亲了，是李世民当年提出来的不和亲政策。
皇帝的话不能朝令夕改，所以必须拒绝和亲。
当初，老李可是不顾御史言官们的反对，硬生生的把写着“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不赔款”的巨大匾额，就挂在了龙椅后面的墙壁上，是个人站在太极殿都能看到。
但是吧，这事儿在秦伯爷心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让瘸子去了李孝恭的别院，告诉李孝恭放心，他会尽力。
李孝恭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让人去找李雪燕，又是一阵安抚。
第二天的早晨，秦长青刚吃过早饭，一名鸿胪寺的官员就策马来到伯爷府，“伯爷，不好了，鸿胪寺出事了。”
作为鸿胪寺的官，秦伯爷第一时间去了鸿胪寺。
鸿胪寺的礼宾院，已经被巡城卫重兵包围。
在礼宾院内，发生一起极其恶性的打群架事件。
如果是两个国家打起来也就罢了，基本上每天鸿胪寺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这一次不一样，几乎住在鸿胪寺的十几个国家的使节，全都动手了。
其中涉案最为严重的就是真腊、骠国、大礼国、大食国、天竺国和西域几个国家。
最惨的是，这是一场以多欺少的群架，几个国家联合起来，把真腊使团打得溃不成军，真腊小王子沙雕，被人一板砖拍在脑门子上面，生死不明……
第六百九十章 你们当我秦某是摆设？
直到巡城卫的军卒到来之后，才制止了这次恶性事件，秦长青丝毫不怀疑，有人这还要至沙雕于死地。
如此的恶性事件，是大唐立国以来的第一次，老秦看着被抬走的沙雕，一阵疑惑，这厮偷看别人家的小媳妇洗澡被发现了？
失态很严重，明明是胜利的一方，却反咬了沙雕一口，把这件事上升到了国与国的层次。
最嚣张的就是大礼国的王子郑景，扬言自己代表的是大礼国，出使大唐不是来受气的。
秦长青瞥了一眼郑景没说话，而是仔细询问打架的缘由。
打架的理由也很简单，看不惯真腊为什么那么富裕。
南召是个穷地方，西域是个穷地方，真腊的邻国骠国也是个穷地方，邻居突然富了，自然是极度。
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沙雕为了表示诚意，就打算和他们做生意。
然后这群穷逼居然说了一句话，险些气死沙雕：啥？你说啥？不是白给我们的，你居然要钱？呸，狗屁的贸易，你们真腊就是想从我们这些个国家身上薅羊毛。
然后就打起来了，敲了沙雕一板砖的就是郑景，可以说这次恶性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郑景。
秦伯爷笑了笑，对着身后的官员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有人伴着一筐书走了出来，书筐就丢在所有人面前。
“这里是大唐律疏，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仔细看看自己犯了什么法。”秦爵爷掏出华子，点了一支，不知道为什么，抽和天下他咳嗽。
“我们是大食国的……”
“巡城校尉何在？”
不等这名使节说完，秦伯爷一声呵斥，“张嘴二十！”
啪啪啪！
巡城校尉走过去，揪住大食国使节的脖领子，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打得那叫一个干脆。
二十个大嘴巴子打完，大食国的使节脸色苍白红肿，吐了一口血沫子，里面还混杂着好几颗牙齿。
“半炷香的时间快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本伯爷的耐心是有限的。”
唰唰唰！
一群人纷纷抢夺书筐里面的书，纷纷寻找自己犯下的罪过。
但有一个人没动，那就是郑景。
秦伯爷笑了，我就喜欢你这么头铁的样子，找茬还找不到呢，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一名游骑卫的军卒来到了游骑卫，对着秦伯爷一躬身，“大将军，紧急奏报，裴大人、王大人出使大捷。”
秦伯爷扫了一眼公文噗嗤一下就笑了，裴行俭和王玄策到底是牛逼啊。
“递交中书省，直接送给兵书尚书。”
“是，大将军！”
秦伯爷扫了一眼这群使节团，目光定格在了天竺使节的身上。
阿三的穿着，到什么时候，都那么有辨识度。
“你是东天竺的还是西天竺的？”
哼！
天竺使节发出一声冷哼，一脸傲娇，“某家是中天竺使节。”
哦！
秦伯爷笑了笑，“你们家被灭国了！”
啊？
中天竺的使节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伯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我们国家附近，没有人能把我们灭国。”
“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
秦长青说了灭国的经过：
当年在扶桑，秦伯爷用萝卜打印，伪造了大唐文书，让裴行俭和王玄策出使迦摩镂波国，告知吐蕃要锤他。
恰逢在迦摩镂波国遇到了中天竺和西天竺的使节，两家使节对大唐使团长裴行俭、副使王玄策言语辱骂，程处亮、李长思这两个二杆子，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就地正法。
同年，裴行俭发布讨逆檄文，带兵借道迦摩镂波国、吐蕃兵、泥婆罗三国，仅用手里的三千游骑卫，进攻中天竺的茶镈城，和国都罗城。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攻破茶镈和罗城，斩首三千余级，敌人被溺死的约1万人。
阿罗那在兵败后逃走，收拢散兵准备再次交战，王玄策带轻骑三十名追击，不仅擒获阿罗那顺，还俘斩敌人数以千计。
中天竺其余众跟随国王的妻子在乾陀卫江抵抗，被程处亮击败，俘获其妃、王子，又俘虏男女一万两千人，各种牲畜三万，五百八十座城邑投降。
西天竺见见势不妙，国王鸠摩尸亲自送上降表，送牛马三万馈军，还送来了弓、刀、宝缨络。在献上各种宝物的同时，送上天竺全境地图，请求得到大唐原谅。
东天竺国王在得知中天竺被灭国，西天竺请降之后，胆战心惊连夜派遣使节前往大唐，寻求交好。
大唐使节团，也把俘获的阿罗那顺及王妃、子等，俘虏的男女一万二千人、牛、马、象二万多头，压往长安。迦摩镂波国和真腊国各派两千精兵，帮忙护送。
值得一提的是大唐游骑卫的战损比，经过此次大战，三千游骑卫基本没有啥阵亡，就是一面倒的碾压性战斗，据公文上说，伤势最终的一名军卒，是在追击的过程中，战马踩到了软土，马失前蹄，崴了脚。
（这个是真事儿,我忘了是不是打阿三，一个排打对面一个团零伤亡，受伤最重的就是追击的时候，冲得太快一不小心崴到脚的厨子。当然了，别说战斗小组，那仨神人开挂的存在，为什么种花家没有超级英雄的电影？是因为种花家的军人皆是超级英雄）
中天竺的使节懵了，彻底懵逼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长青，还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冯德遐阴沉着脸走过来，“伯爷，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凡进入大唐境内使节，皆要遵守大唐律法。聚众械斗当打十军棍，罚钱一贯。你们这群使节，代表的是各自国家的颜面，罪加一等。”
秦伯爷脸色冰冷，杀气凛凛，“你们当我鸿胪寺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吗？你当我们这群鸿胪寺的官员，是空气吗？
巡城卫听令，凡闹事者各打二十军棍，罚钱十贯。凡有不领罚者，就地正法！”
一瞬间，巡城卫的军卒一拥而上，鸿胪寺里面响起一片惨绝人寰的叫声。
秦伯爷伸手一指郑景，“他，三十军棍，罚钱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