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李承乾反心初露
但李世民的兄弟里面李元嘉是个例外，这是个人才。
可能是因为李元嘉是李世民抚养大的，对李世民绝对的忠心，才能掌握兵权做大将军。
尤其是李世民亲娘去世，李元嘉绝食三天三夜给她祈福，更是让老李感动。
但是，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李治才是黑马，就连李世民估计都没想到，李治将来会当皇帝。
甚至是长孙无忌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屁孩，他亲手扶植起来的废物皇位，在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他给干掉了。
抛开和李为善之间的关系，就冲李治将来做皇帝，这也是一比很有效很有效的政治投资。
别看李泰现在说的这么好听，秦爵爷可以保证，李泰当皇帝的第一天朝会就是给他封侯，都不用等散了朝会，就会把一壶毒酒端上来，给秦爵爷一家赐死。
但李治不同，小伙咂虽然心黑手狠，但干掉的都是图谋不轨的人，绝对没有滥杀无辜。
薛仁贵在他和小武妹妹嘿咻嘿咻的时候，冲进屋给他俩一人一顿大嘴巴子，也没见这对狗……也没见这对夫妻找茬干掉薛仁贵，相反薛仁贵还得到了重用。
所以啊，现在是投资最好的时候，别看李治每天拉着柱子去狩猎，其实秦爵爷心理最清楚，李治也着急，说特么不着急谁会信？
至于李泰、李恪、李佑这仨人，完全没把秦爵爷当成敌人，也没那李治当回事儿，这哥仨就算是先成功的搬到了李承乾，然后开始相互掐架，也就是这哥仨，把李治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隐藏大佬。
…………
李承乾很慌。
也很愤怒，愤怒中也带着无尽的怒火。
李世民召集所有心腹去了紫宸殿，不用想也知道是关于废长立幼的事情。
这个消息传道李承乾的耳朵里，让李承乾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换做以前，这种小道消息，李承乾就是一笑而过，但现在不同了，李承乾刺杀苏亶的事情败露，再加上现在自己不争气，皇帝越来越宠爱李泰，这让李承乾心里一阵凉凉。
甚至是李恪现在的待遇，都比他李承乾要好上很多。
很多消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废除了太子之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李泰。
其次就是最近的风头也很旺盛，就是李恪了。
讲道理啊，李佑这个人在李承乾的眼里就是废物，很难得，李承乾这个废物点心的眼里居然还有更废物的废物。
括地志、大唐水域图志，全都是李泰搞出来的，深得皇帝恩宠。
蜀王李恪，别看人在京城，可他却把巴蜀之地治理的十分富裕，尤其是有搞出来一个自然生态保护区，更是让李世民刮目瞎看。
所以啊，李承乾觉得，自己要找人结盟了，最佳人选就是李恪，先和李恪干掉李泰，然后在和李佑结盟干掉李恪……
至于最后剩下的李佑，李承乾真心没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重回得回皇帝的恩宠，稳住东宫太子的位置。
以前，李承乾一直琢磨着，武将里面第一个想干掉的就是程咬金，文臣立马第一个想干掉的就是张玄素和孔颖达，现在李承乾的想法变了。
因为他安插在太医署的人传递过来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那就是皇帝在即将说要废长立幼的时候，老程犯了羊癫疯，但实际的诊断过程是老程根本就没病，还破天荒的帮着李承乾求情，这才让废长立幼这件事暂时搁浅了。
对于老程，李承乾现在心理充斥着无尽的感激，他发誓等自己将来登基，只干掉老程一个，绝对不会殃及无辜，毕竟祸不及家人。
瞧见没？人家大太子殿下，就是这么务实。
可问题是，废长立幼只是暂时性的搁浅，皇帝对李承乾依旧没有好脸色。
现在不提这件事，以后能不提吗？
老程能犯病一次，还能次次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别闹了，没准就是亲爹故意让老程这么干的，为的就是看看这群心腹爱臣们的意思。
李承乾但凡清醒下来，也会发现李世民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可李承乾就不那么想，他就觉得所有人都要置他于死地。
简单说，李承乾的压力也很大，惶恐之中，肯定也会做出来很多出格的事情。
但胜在，李承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众叛亲离，也不是所有心腹都很不仗义的离他而去了。
这一天，东宫来了一位熟客，让李承乾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也让李承乾觉得“真爱”还是充满人间的。
这个人就是李元昌，李承乾的亲叔叔。
见到了李元昌，李承乾比见了亲爹还亲，热情的款待了李元昌，甚至是把李元昌也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元昌原本不想来的，但现在有不得不来，在这风口浪尖，李元昌也是十分无奈，看着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李承乾，亲叔叔叹了一口气，
“糊涂，你真的是太糊涂了，怎们能去行刺苏亶呢？你说你傻不傻？”
“皇叔啊，侄儿错了……”李承乾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可怜，小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事已至此，侄儿啊，你下一步要怎么做啊？”
看到李承乾如此伤心，李元昌也是一阵悲戗。
“黄叔，我准备在紫宸殿前长跪不起，只要父皇原谅我我才起来，从此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说到这，李承乾一把拉住李元昌的手，“黄叔啊，侄儿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但凡李泰坐上这个位子，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侄儿啊！”
“你说实话，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元昌也攥住李承乾的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全让我劝退了。”
听到李元昌的话，原本哭的肝肠寸断的李承乾顿时不哭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元昌，一字一顿道：“父皇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大唐的一朵奇葩
李泰这个人，怎么说呢。
你说他聪明吧，他有时候办事儿特蠢。
你要说他蠢吧，他有时候办事儿特精明。
简单说，李泰是个怪胎，是大唐的一朵奇葩。
但秦爵爷很喜欢这朵奇葩，没有奇葩的衬托，怎么证明秦爵爷的优秀？
朝堂上的那群老狐狸们，一个个都觉得李泰是最佳人选，忽略了很多很多东西。
秦爵爷本就不是什么圣母婊，完全就是看李治势单力孤，就和李泰合作一下，先把政敌都干掉了。
当然了，就算是秦爵爷不忽悠李泰，李泰也会对他们下手。
无非就是，有了秦爵爷的加入，让李泰的心稍微稳一点罢了。因为秦爵爷这个人在李泰的心理是很鸡肋的存在，简单说就是一条随时变脸的狗，说咬你一口的时候，让你防不胜防。
秦爵爷家的酒全都是烈酒，和李泰平时喝得就不同，现在李泰有点飘了。
“妹夫，我这么和你说吧，他们就是嫉妒我，但没关系，不管他们怎么嫉妒，我就是比他们优秀。我付出的努力是他们的几十倍几百倍，他们凭什么和我争？他们也配？”
很难得，李泰喝飘了能和老秦说点心里话。
但老秦却一点都不羡慕李泰，这货活的一点儿滋味没有。
老秦对李泰的微微有了点好感，但这点的好感被老秦李科给否定了。
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绝对不能动恻隐之心，未来的皇帝是自己的小舅子。
李治绝对是一个好皇帝，但李泰不是。
李泰看到了秦爵爷脸上复杂的神色，还以为老秦被感动了，然后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
东宫！
李元昌听了李承乾的话，心理很不是滋味。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死，一直是李元昌心理的一根刺。
他和李承乾，一直都是狼狈为奸，李承乾不愿意做的事情都是李元昌做。
所以，李元昌是十分了解李承乾的，所为的痛改前非就是扯淡，都没一个屁来的舒爽。
但是，要说重新走李世民的路，李元昌是相信的。
“嗯，皇叔我觉得，你的话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李元昌像模像样的帮着李承乾分析，“但是要从长计议！”
李承乾随后，开始听取了李元昌的建议。
现在的李承乾已经无人可用了，李元昌是废物大家全都知道。
关键是，像张玄素、孔颖达这群有智谋的人，效忠的对象是李世民根本不是他。
可以这么说，李承乾但凡敢和孔颖达他们说这番话，老孔第一个用手掐死李承乾。
此时此刻，李承乾才发现，自己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
李元昌在绞尽脑汁的分析，李承乾都听得腻歪了，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突然，李元昌一拍大腿，“侄儿啊，贺兰楚石，对就是贺兰楚石！”
“哦？”李承乾的眼睛一亮，“黄叔，您的意思是？”
“京城十二卫的大将军里面，就常何一个废物，翻不起来什么大风大浪。
其余人里面，要么是保持中立，要么就是效忠你爹的，但有一个人一直被所有文臣武将排除在外，那就是侯君集。
当年侯君集被贬官，心理一直存着怨恨，你可以让贺兰楚石对侯君集为以重金和异姓王的许诺，借此来拉拢侯君集。要知道侯君集的兵权和兵符，还没上交给皇帝呢。
如果有侯君集助阵，嘿嘿……”
李承乾呆呆地看着李元昌，眼睛里狠辣怨毒的神色也逐渐充斥双目，整个人的牙齿咬得致嘎作响，面目无比狰狞。
“可是，就算过了巡城卫这一关，还有段志玄和程咬金呢，他们俩正好卡在禁宫最重要的门户。要知道，这俩人对父皇绝对忠诚，老混蛋程咬金真敢一斧子劈了我！”
“你咋就那么傻呢？”
李元昌这个废物，突然发现李承乾比他还废物。
“还望皇叔明示！”
“皇帝和满朝的重臣，最近在宫里吗？”
“这……”李承乾摇摇头，“没在，最近都在德雲剧社彩排。”
“随意啊，只要咱们手里有一千兵马，只要过了常何这一关……”
李元昌也激动了，拳头攥的死死的，“德雲剧社里面的人，就任咱们宰割了。等真的干了点儿你爹当年干的事情，就算是程咬金和段志玄出现了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是未来的皇帝了，谁敢反对你？”
“那李泰他们呢？”
“做皇帝就不能有亲情！”
李元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心不狠站不稳。”
李元昌顿了顿，“还有，你负责去德雲剧社，我负责去秦家庄。秦长青这个人很怕死，我但凡围殴秦家庄，游骑卫不会去德雲剧社，只会去就爵爷拂。薛仁贵和秦长青只带回来三千人，其余人都跟着裴行俭出使他国了，这件事一准能成！”
“还是不稳妥！”
李承乾想了想，“皇叔，有没有办法把游骑卫给调走？”
“办法肯定是有的，可以让五姓七望其中一家，搞点小动作，让皇帝不得不把游骑卫调走。讲真的，京城十二卫不可怕，这个游骑卫别看人数少，关键时候是真的能翻盘，不得不防！”
“皇叔，您先回去，我在考虑考虑。”
“好的！不管什么结果，咱爷俩儿都要把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
“明白！”
李元昌走了之后，李承乾坐在大殿内，眼睛里露出浓重的不甘心。
他是为了皇帝，是现在的太子，绝对不能被废，左右都是死，还不如给自己杀出来一条血路。
李承乾呲牙咧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把你囚禁在大明宫，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治理这江山社稷的，我李承乾，绝对比你李世民做的要好！
玄武门不就是尸横遍野吗？你李世民能做，我李承乾也能做！
既然坐上了太子这个位置，那就意味着脚底下要踩着献血前进，你李世民也没比我李承乾好到哪去！
此时此刻的李承乾，脑海中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囚禁了李世民，自己登基大统的模样……
第六百六十三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当这个想法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后，李承乾下定了决心，李世民能做的，我必须能做，我一点都不比李世民差！
皇位，本来就是我的，不是李泰他们这几个乱臣贼子的。
一念至此，李承乾的眼中杀机一片，几乎看上去像是堵上了自己全部的运气一样，“来人，穿贺兰楚石!”
如果老秦在场一定会发出一连串的唏嘘，李承乾这个人的运气很不好，如果说未来储君是一场试卷的话，李承乾凭借着自己超凡的运气，避开了所有的正确答案，最终打了0分。
贺兰楚石被召进了东宫，很多人都发现了事情有点不对头。
此时此刻，东宫也是漏雨的房子，鬼知道被人按差了多少内线。
秦爵爷也不出意外的知道了这件事，李承乾这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骑绝尘，八匹马都拦不住啊。
秦爵爷此时，正让人架着牛车车队，缓慢的进入长安城。
在朱雀大街走了一个来回，故意做的十分招摇，可偏偏谁家都不进去。
我就一车车的豪礼在你们这群人的家门口晃，哎，我就是玩儿！
秦爵爷做事情，很有耐心，对于牛车车队的速度也十分满意。
坐在牛车上，老秦半眯着眼睛，十分的安逸，朱雀大街两侧，全都是国公府。
两侧的风景，也被秦爵爷尽收眼底。让秦爵爷觉得意外的是，明明这群老家伙，和自己彩排的时候，要多亲切有多亲切，可当车队路过之后，原本敞开的大门，全都关上了。
在门口，家丁们手持棍棒，一个个对老秦是凶神恶煞，恨不得杖毙了老秦而后快。
其实，不是爵爷不送礼。
而是不知道先送去谁家。
你像老程家、老李家、老段家、老牛家、老郭家……
走了一个来回，老秦的心理也犯难了，国公这东西，认识多了不好。
在李药师府上，李药师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要出发去越州，这一次是带着媳妇红拂女一起。
程咬金、段志玄、牛进达三人，来给李药师送行。
恰好就看到了秦爵爷的车队，李药师毫不犹豫的关上大门。
惹的老程一阵咆哮，“药师，但凡俺老程能打过你，肯定先给你的脑门子开瓢！”
李药师瞥了老程一眼，“今天这礼，你敢收？”
“这天底下，就没有俺老程不敢收的礼，不给俺老程，俺老程搬空他家的地窖！”
李药师拍拍老程的肩膀，“年轻，还是太年轻！你呀，就是嘴欠，多余装羊癫疯！”
段志玄也笑了，“但没办法，咱们的陛下，就喜欢知节讲话，哈哈！”
老程白了他们一眼，“这礼啊，您们是真的不敢收，但俺老程得给他一个台阶。不然这礼是送不出的。唉，谁让咱老程心善呢，就看不得长青这孩子吃苦。”
“你收？你咋收？你也不看看这些年谁住在秦家庄？”
李药师狠狠瞪了老程一眼，“这礼烫手。我为啥这么着急收拾行囊？就是十二卫的重兵在我手里两卫，在长青手里一卫。虽然说兵符都交上去了，可名义上还是我还是左右威卫大将军，长青还是游骑卫的大将军。我女儿李银环，还是军事学院的导师，都得避嫌的。”
李药师说完，伸手指了指外面，“看到没，我这个女婿已经坐不住了，彻底不要脸了。”
老程裂开嘴一笑，“那这礼俺老程更得收了！”
说完，老程的眼睛瞥了一下高士廉和长孙无忌的家，“我帮长青替高士廉、长孙无忌这俩老匹夫收礼，你们就瞧好吧！”
老程说完，让人打开门，走出了卫国公府，来到许国公府门前，对着门口的家丁就是一顿大嘴巴子，然后对着老秦的背影，嗷嗷就是几嗓子，“咋的，俺老程来了也不让进吗？高士廉，滚出来给俺老程开门！”
老秦正犯愁呢，听到老程的叫喊，贱兮兮一笑，直接掉转车队，“程伯伯，莫要着急进去，等等小侄儿……”
然后，两辆牛车的豪礼，被秦府的下人们给搬了进去，不管你高士廉要不要，反正我老秦送了！
再一看朱雀大街道路两侧，和老秦熟悉的国公府，纷纷打开大门，准备迎接秦爵爷的豪礼。
高士廉在心理大骂程咬金不是个东西，你特么想收礼，自己开门就好了，凭什么先砸开我家的大门？
咋的，就因为我是李世民的亲娘舅？就因为我是李承乾、秦长青他们的舅老爷？你妈的，程咬金你损不损？
礼物搬进来，高士廉开门迎客，老秦一摆手，“高相啊，叨扰了，就别留我吃饭了，我约了魏王殿下！”
然后，挨家挨户的开始送礼，几乎都是这样一句话，我约了魏王殿下吃酒！
收了礼的人，突然感觉这份礼烫手了，秦长青说约了李泰，那是不是就表示秦长青公开了身份站队呢？还是说，这礼本身就不是秦长青送的，是李泰送的呢？
“来了你还想走？谁和你说的道理？”
老程在车队里面，把烈酒、绿菜，珍珠玛瑙什么的，值钱的东西一阵搜罗，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香水和香皂，“行了，剩下的让驿站给崔颖送去！”
呸，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老秦发誓，自己这次绝对不向黑恶势力低头。
然后，嘴上很反抗，腿脚儿很老实，秦爵爷屁颠屁颠的跟在老程的身后，“程伯伯，咱吃点儿啥？小侄出来的时候，还没进饭食！”
事实上，偶尔得对老程妥协一下，对老程低低头，无伤大雅的。
老程那种人没原则的，只崇尚物理的理。所以啊，至于什么和魏王殿下的约定，都是狗屁，饭什么时候都能吃，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和老程错过了，那就不是错过那么简单了。
所以，老秦十分理智的决定了，跟在老程的身后。
拜访程知节府邸，和卧底在犯罪团伙内部差不多。
不仅要和老程斗智斗勇，还要和老程比谁的脸皮厚，所以，不容易！很不容易。
“啊哈哈！”
老程一拍秦爵爷的肩膀，“老夫发现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懂事理嘞！”
第六百六十四章 智者全是妖精
很嫌弃。
老程嘴上说老秦明事理，实际上却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卸下来的豪礼。
没有啥实质性的东西，到了程府送礼，你只需要送来烈酒就好了，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没用，屁用都没有。
“程伯伯，还有两大牛车，是给我岳丈卫国公和牛叔叔……”
“给个屁，到了俺老程家就没有漏网之鱼。在俺老程家的门口的东西全都姓程。”
老程扭头看看门口，“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来来，咱们喝上几大碗！”
然后，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老程派出管家去了卫国公府，就是通知他们一下，礼物老程替他们收下了，觉得不舒服，自己就凭本事去搬空平西伯爷府上的地窖。
来老程家喝酒，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讲究个粗狂的排面，你别管吃啥，必须要舞姬舞姬在场。
一排排的美女跳着舞蹈助兴，老程对此小的很豪放，也很猥琐。
终于，一直歌舞作罢，老程一挥手，歌姬舞姬们全都退下。
老程尽兴了之后，这里就只剩下秦长青和老程两个人。
“你个傻子！”老程恨铁不成刚的看着秦长青。
“啊？”老秦一愣，不明白程老流氓什么意思。
“你为啥就非要参与进来呢？你做你的游骑卫大将军，在家里安心哄孩子不香吗？何必呢！”
老程一个劲儿的叹气，“朝堂一直都不是风平浪静的，这里处处都是凶险。不管是办事儿也好，站队也罢，你这个性子就不适合当官。你做你的闲散爵爷不行吗？皇帝在的时候能保你，等皇帝和我们这群老家伙都驾鹤了，就是你的死期。”
“娃儿啊，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现在还没到那步呢。在等等……”
老程一阵无奈，换成别人俺老程懒得管，人脑袋掉了换上狗脑袋和俺老程也没关系，“可你现在一送礼，表明了是在帮魏王，你就觉得魏王就一定能坐上那个位子？”
“这……”
秦长青发现，老程的脑子里有点儿干货啊，“程伯伯，小侄不懂。都是李泰让我来送礼的，说是让我和老家伙们多交流交流，将来入士了，就算是没啥照应，最起码混个脸熟。”
“脸熟个屁，游骑卫在你手里攥着，大唐的高端武器也都在你手里捏着，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小动作，都被人盯得死死的？你以为为啥所有人都关门？他们是怕你站队，怕你图谋不轨！”
老程越说越气，“你们家养的……养的李为善，几乎和晋王穿一条裤衩子了，你这身份有点特殊，你懂不懂？”
“李治一个小屁孩而已！”
“放屁！”
老程一拍桌子，“你给俺老程记住了，乾坤未定，众人皆是黑马。越是没有存在感的越是容易出头。”
秦爵爷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老程了，以后谁特么再说老程家的人都是混账，秦爵爷第一个抽谁。
“俺告诉你，老程家的人虽然憨，但绝对不傻。”
老程一脸无奈，“就干的那些事儿，除了晋王，没人能放过你；一朝得权，第一件事就是先做掉你。
你以为你和魏王干的事儿别人都不知道？称心怎么那么巧就进了东宫？李承乾咋就那么巧截了你的荔枝车队？
李元昌别人家的书店不霸占，为啥只霸占你家的？
李承乾咋不推别人掉河，为啥要推你媳妇掉河？
你以为你聪明，你被人家玩的团团转，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太子殿下虽然傻，但不至于做出那么无耻的勾当，李元昌虽然不是东西，但皇亲的东西，还不会明目张胆的抢！”
“程伯伯，您老的意思是，我一会都在被人算计？”
秦爵爷的脸色很难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狗币李泰，你忒特么不是个东西了！
“也不算算计，相互利用罢了。”
“那小侄这礼送的……”
“这是让你送礼吗？这是让皇帝对你心存芥蒂，这是让皇帝对你心生不满！”
老秦从此时此刻开始，也正视这个年代的老家伙们了。
他们可不像是演义和电视剧里面说的那么愚昧和呆板，这群老家伙甚至是比后世的人更加聪明，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全都是老奸巨猾的货色。
老流氓在长安城大杀四方，拳头为王，不是靠武力值不是靠流氓换回来的，老程是真有这个本事。
粗鲁犯浑只是老程的外表，这个老憨逼绝逼不是只知道抡斧子的莽夫。
下意识的，秦长青很不情愿的想起来柱子，似乎柱子他妈的就是老程的这个路数。
尤其是每次都人畜无害的笑着抿着茶，丝毫不带着歉意的告诉老秦：秦大哥，你看的没错，就是我又出卖你的！
甚至是，老秦绝对有理由相信，柱子早他娘的发现，李二郎就是皇帝了！
发现最晚，思维最差，智商最不好的，反而是秦长青，老秦心理一阵叹息：穿越是个无所不能的挂逼，但拼智商，和古人真心差的太远了。
老程的一番话，让老秦隐约的赶到后背发凉，这群杀坯们，脱下粗鲁的伪装，一个个全都是大智慧的人啊？
“娃儿啊，你仔细想想，从你老丈人进门到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你觉得都是意外吗？你知道李恪是怎么和你一起去的关陇吗？老夫在告诉你，是魏王上疏之后才去的。包括你和李承乾之间的矛盾……你品，你仔细品？做大舅哥在傻不会去抢妹夫的东西！”
然后，老秦目瞪口呆了，狗曰的李泰，老子一直还那他当傻逼……
随后，老秦蹭的一下站起身，“瘸叔……瘸叔……”
瘸子和独眼龙立马跑了进来，就看见老秦伸手一直大门外，
“快……快把咱们家的人全都派出去，挨家敲开这群国公的府门，就告诉他们作为晚辈，我已经给他们送礼了，凭啥不给我还礼？
先抽门口的家丁一顿，然后让他们给老子双倍的还礼！不给老子双倍的还礼，就赖在他们家的门口，不走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老流氓的心思
朱雀大街乱成了一锅粥。
平西伯爷府的十二名部曲，不管是哪家国公的护院，见到了就打。
打得这群家丁护院们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瘸子站在朱雀大街，嗷嗷就是几嗓子，“伯爷说了，晚辈已经尽了礼数，你们凭啥不给还礼？当伯爷府的东西，那么好拿不成？”
这群收了礼的当朝国公一脸懵逼，从来都是晚辈孝敬长辈，什么时候小辈居然敢要回礼了？
就在有人露胳膊网袖子，准备和部曲们大干一场的时候，高士廉家的府门大开，高相爷迈步走到了朱雀大街上。
笑眯眯的盯着瘸子，瘸子脸色一凝，“老公爷，俺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见谅！”
“哈哈哈！”
高士廉笑了，“你回去告诉秦小子，老夫就不给他回礼，你看他能把我咋样？不服，过来咬我啊，进了高家的礼，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有了高士廉的带头，其余的国公也走出门，一个个没理也要搅三分。
尤其是黑胖子尉迟敬德，一把抓住瘸子的脖领子，“回去告诉秦小子，双倍的还礼肯定没有。但沙包大的拳头管够。在告诉他，天黑之前不给俺老黑送来双倍的礼物，俺老黑带着部曲砸了他平西伯爷府的大门。狗屁，敢管长辈要回礼，谁给他的胆子？这事儿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俺也占理！”
听了尉迟敬德的话，其余的国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统一口径了，天黑之前双倍的豪礼不送上门，他们这群老家伙就彻底不要脸了，组团去搬空伯爷府的地窖，顺带着摘光爵爷拂的绿菜，咬一口丢一颗，我们就是玩！
瘸子被一群国公要挟，不敢怒不敢言，只能委曲求全。
莫名的看向卢国公府，老公爷您收的礼最多，您倒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啊。
他们可是要搬空伯爷府的地窖，伯爷府的地窖不就是您老公爷家的地窖吗？咱老程家的家风，不能被这群国公踩在脚下践踏啊！
而在卢国公府内的老程，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恨铁不成钢，凶神恶煞的瞪着老秦。
“糊涂啊，你是真糊涂！”
“没啥糊涂不糊涂的，他要杀我媳妇，我就要弄死他！
我不管朝堂的恩怨如何，我只要为我媳妇讨回一个公道。这个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太子。”
索性，老秦也放开了，“派人暗杀柱子和清河公主，有伙同五姓七望欲给我秦府二次灭门，您觉得我有的选吗？”
“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有点特殊……小子啊，信伯伯一句，让李泰和李承乾自己去争吧！”
“他俩？”
老秦听完哈哈大笑，“程伯伯啊，小子问你一句，不管是他俩谁做皇帝，你们这群先皇的心腹爱将，我这个平西伯爷，哪个会有好下场？”
“……”老程：我特么也知道，都得死，但你再牛逼你还敢反抗皇权吗？
“现在来讲，前后都是悬崖，想活下去，那就跳过去。小侄讲句最到家的话，程伯伯您将来会拥戴这二位吗？”
老程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答案显而易见的。
讲道理啊，老程是真的妖孽，正史里面就记载过，李承乾、李泰、李佑、李恪他们争得死去活来，太子的宝座几经易手，很多老李的心腹都参与进去了，唯独老程没参与。
老程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那就带着五千右武卫军卒护送李治进皇宫！
后面有人说是李世民临死时候给老程的密旨，也有人说是长孙无忌苦求老程带兵入城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李治当皇帝这事儿，老程是首功。
老程的眉毛一挑，反复的回味秦长青的话，李承乾无德，但李泰不仁，这哥俩和仁义道德就不搭边。
可以说，这哥俩任何一个做了皇帝，基本上就会化身为畜生，大开杀戒。
现在五姓七望还没倒台，但凡皇权这边出现任何问题，都将导致大唐倾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利益共体在里面，谁都不希望自己家一代过后就家道败落。
秦长青的话说的很直接，等于当着老程的面告诉老程自己要站队了。
“程伯伯，您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活着的时候可以不在乎那么多，但皇帝死后呢？”
老程对这老秦狠狠发出一声冷哼，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别人对俺老程说这些话，俺老程会一斧子把他给劈了，但你小子说，俺老程考虑考虑。”
“那小侄这就告辞？”
“滚吧，李药师要走了，过去看看！”
“……”老秦一皱眉，你就不能留我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然而，老程摸了摸身边的大斧子，“你若是在俺老程面前叨逼叨，信不信俺老程一斧子给你脑瓜子开瓢？”
老秦走出了卢国公府，深吸了一口气。
好不遮掩的讲，大唐第一聪明人就是老程，老程比房谋杜断什么的，可高明多了。
坐在椅子上，老程揉揉头，几经思量，老程狠狠一拍桌子：还是这娃儿灵性，或许最没存在感的就是最有把握的。
但很快老程又陷入了沉思，难道长青这崽崽知道寄养在他们家的就是晋王李治了？
莫名的，老程想到了彩排的时候，老秦抄起金箍棒狠狠敲了老丈人的脑袋之后，演技虽然十分夸张，却故意把姿势做的很别扭，让导演孔佳宣布了好几次重拍。
然后，老秦在敲了老丈人十几下闷棍之后，嘴角露出一抹报复性很强的笑容，这才彻底将那段剧情给通过。
然后，但凡是遇到和老李有对手戏的时候，老秦都要时不时的修改下剧本，始终都是一个宗旨：敲皇帝的闷棍！
噗嗤，老程笑了。
缓缓站起身，招呼来管家，“准备三坛子烈酒，在让人抬上一只牛腿、一只羊腿，带上木炭和别人家都没有的调料，去通知下药师和段志玄，就说俺老程家院子太干净了不忍心弄脏了，就去英国公家整洁的大院里面烤牛腿！”
反观秦爵爷，就不咋好受了，家里真的就来了一个给他送双倍回礼的人。
第六百六十六章 侯君集登门拜访
平西伯爷府不光来了客人，还拉着四辆牛车。
但面前的人，爵爷很不待见，却又不得不见。
这个人就是侯君集。
秦爵爷想不明白，那群老狐狸在一炷香之前，纵容手底下的家丁，险些搬空了伯爷府的地窖。
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想给秦长青帮忙，利用礼尚往来的冲突，帮秦爵爷撇清和李泰之间的关系，你侯君集咋就把双倍回礼给当真了？
俺老秦在怎么说现在也是唐朝第二狗大户，我差你这几车东西？
李药师教你的兵法，都让你吞进狗肚子里面了？
但是待客之道，秦伯爷还是有的。
好酒好菜招呼着，这是伯爷府的规矩，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给回礼的？
侯君集也不管那些，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然后，一桌子小菜被侯君集吃的精光，无奈下秦爵爷又让人摆了一桌。
“那个……”老秦有点隐隐心疼，“侯叔叔，你到底是来还礼的，还是来报复小侄的？你是打算吃穷小侄吗？”
重新摆好了几个小菜，侯君集满意的拍拍肚子，“都说你府上的饭菜是大唐一绝，我在西域的时候，阿齐兹就给我做过烧牛肉，但没你府上的正宗。”
打了一个嗝，老侯轻轻抿了一口酒，“小子，我问你，你和太子殿下……”
“有仇！”
老秦回答的十分干脆，“你不用问，就是他不死就是我死！所有传闻都是真的。”
“你这娃儿……”老侯很生气，“积怨这东西，是可以化解的，冤家宜解不宜结。”
“侯叔叔，我和他这辈子都死磕到底！”
老秦的眉毛一跳，心理隐隐有些发凉，老侯不会是已经上了贼船吧？
侯君集的脸一黑，就发现这小子一直没打算和他好好唠嗑。
“当年，我灭了高昌，巡视西域诸国，后来又驻守松洲，打得吐蕃五万精锐丢盔卸甲，还和老牛打下了吐谷浑，说实话，挺感谢你出手相助的。”
“侯叔叔说笑了，是您老自己有真本事，您的霉运已经没有了，现在还接任了李道宗的刑部尚书，侯叔叔的前程，真的是可喜可贺啊！”
“前程？”侯君集一愣神，失声笑道，“我能有什么好前程，没有的没有的！”
“……”
秦长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可以很实锤的告诉自己，老侯上了贼船，无非是现在思想左右摇摆罢了。
接下来的聊天，两个人全都有点儿不厚道了。
但相对而言，可比和高士廉、老程聊天轻松多了。
老秦发现侯君集打仗神马的却是厉害，情商就有点偏低了。
或许是因为在朝堂没朋友，在私底下也没朋友，老侯只能来秦长青这里，借着还礼的机会，和老秦交交心放松一下。
但是每当说道关于废长立幼的事情，老秦都是避而不谈，和侯君集没啥说的，老秦可不想自己也背负造反的骂名，尤其是现在正式关键时刻，李承乾马上准备干掉他爹了。
终于，老侯起身告辞，可刚走出大门，老侯猛地一回头，“长青，真的非恨不可？”
老秦没有回答，而是在侯君集翻身上马之后，秦长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侯叔叔，小侄为你牵马，送你出庄如何？”
老侯一挥手，跟他一起来的人全都自动的退开，保持一定的距离。
秦爵爷说完这句话，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但没办法，侯君集巡视西域的时候，老李要给侯君集发配的，是秦长青救了老侯一命，救一次也是救，救两次也是救，秦爵爷把心一横，妈的，老子已经选择了，那救人救到底！
“侯叔叔，你恨不恨陛下？”
老秦问的很直接，让老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实话，老侯不可能不恨的，大唐随随便便一个武将拎出来，那个不是屠城之辈？
不杀降怎么办？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俘虏的。
更何况，打下一块儿地方，原著居民还是原著居民，早晚还是要造反的。
侯君集不觉得自己做的很错，甚至是女婿贺兰楚石说过，当时李世民是打算把侯君集发配到岭南的。
李世民就是个婊砸，侯君集现在很承认这件事。
老侯的作用达到了，给西域诸国施压，但李世民要给西域诸国一个体面，只能委屈侯君集。
讲道理啊，侯君集一直都心存怨恨，他觉得事情本不该是这个样子。
随后就是沉默，一路走到秦家庄的牌楼下面，老秦松开马缰绳，对着侯君集一躬身，“侯叔叔，言以至此，侯叔叔保重。”
“娃儿，你说咱们在见面，会是什么模样？”侯君集的目光看向皇城的方向。
“下次嘛……”
秦伯爷笑了，一拍马屁股，马儿飞奔，侯君集耳边传来老秦的凶神恶煞的话语，“做晚辈的，要抽你几个大嘴巴，打打你过过手瘾！”
…………
太子东宫。
最近东宫的客流量比较大。
每当清晨和黄昏，总是有人来找李承乾。
然后还不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入。
进了后门，穿过一片庭院和景观，就是一处凉亭。
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是李承乾吟诗作对的地方。
在外人看来，李承乾现在不近女色，虚心进学，和别人谈古论今。
但实际上，李承乾却在商议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一切都被李世民看在眼里，失望在心理。
别人都说太子殿下最近虚心求学，十分上进，白天刻苦晚上还要和有人温补，对此老李都是一声冷哼代替。
这一切都是假象，全都是假象，李承乾每天都会约人吃酒，可仔细看会发现，这些人里面有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贺兰楚石以及龙武卫的一位景军赵节。
杜荷就是名相杜如晦的儿子，虽然说每天都去德雲剧社彩排，但还是把李世民等一众朝臣出现的时间规律，递交给了李承乾。
与此同时，驸马都尉别看是散人官职，但杜荷却掌管皇帝用的仪仗用马，有了战马，有了军卒，造反是易如反掌。
第六百六十七章 谋划布局，准备造反
至于那个赵节是李世民的侄子，是他妹妹剩下来的儿子，赵节的亲爹早亡，后来老李又做主把妹妹嫁给了杨师道。
简单说的话，除了驸马都尉杜荷现在就是个弼马温，其余人全都是纨绔的坏蛋，简称一丘之貉。
这些人之中主心骨就是李元昌，李元昌还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宿卫军的中郎将，名叫李安衍，他曾经是李建成的署官。
基本上这群人就是李承乾的团伙骨干，废物王爷、纨绔子弟，唯一牛逼一点的就是官职最小的李安衍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个造反的班底，实在是有点弱。
此时此刻，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都神色十分凝重。
“殿下，宿卫军共收买了五名中郎将，他们都愿意为殿下赴死。另外在巡城卫里面共安插了五名都尉，十二名校尉，他们随时可以在咱们动手的时候，在德雲剧社附近当值。”
李承乾听到之后，欣喜若狂，眼睛里更是大放异彩，“咱们能调动多少人吗？巡城卫的大将军常何，每天会在京城布置多少兵马？”
“咱们能调动的大概有三千，如果攻打皇城，连一道门都过不去，但幸好啊，咱们不用攻打皇城。三千人足够将德雲剧社给踏平了。但为了避免途胜变故，臣觉得至少要五千兵马才够用。要知道，常何虽然是废物，可等他清醒过来，随时可以带着数万巡城卫包围咱们。”
李承乾的心理一紧，看向李元昌，“黄叔，你那边怎么样？”
“龙武卫肯定是不能有大动作的，柴绍和柴令武军权在手，只效忠皇帝，不易收买，更不能引来他们的警觉，我觉得……”
李元昌突然看向贺兰楚石，“你那边怎么样了？”
“对对对，爱卿啊，你这边怎么样了？”李承乾连称呼都变了，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皇帝了。
“臣的岳父已经动心了，但还需要在劝说一番。”
贺兰楚石顿了顿，“我岳父这个有时候度量是很小的。最重要的他没朋友，陛下要处置他的时候，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可见我岳父是被孤立到了什么地步。所以我觉得，如果殿下许诺，给我岳父一个异姓王，让他去镇守岭南道……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想他会同意的。”
“他去镇守岭南道，将来万一造反怎么办？”
“那就在咱们事成之后，先杀了我岳父！”贺兰楚石目露凶光。
嗯！
李承乾满意的点点头，瞥了一眼贺兰楚石，别说是侯君集了，就连你我也是要干掉的。
于是，这个小联盟，在还没动手的时候，已经开始心生芥蒂了。
至于驸马都尉杜荷，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贺兰楚石：狗币啊，这就是个大狗币！
“杜荷，事成之后你就是朕的宰辅，朕需要战马，你那边可以确定吗？”
“殿下……”
话说了一半，杜荷抿抿嘴急忙改口，“陛下，三千五百匹仪仗用的高头大马，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好！
李承乾一拍桌子，“朕登基之日，就是尔等封为异姓王之时！”
剩下的就是确定造反的时间了，李承乾没有和别人说，而是单独和李元昌研究了半宿，就定在德雲剧社公演的前三天，据说那天秦长青要大摆宴席庆祝一下，七天之内公演所得，全部捐给朝廷。
李承乾也觉得这一天比较好，等这群人都喝多了，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杜荷回到家，发现父亲杜如晦也刚彩排完回府，正在府里喝粥。
瞥了一眼杜荷，“以后少去东宫瞎转悠！”
“爹，就是吟诗作对而已，您老就别吓操心了。”
“你……”
杜如晦狠狠的瞪了傻儿子一眼，“千万别干傻事！你但凡干点什么，咱们杜家就彻底凉凉了，你爹我在凌烟阁上面的画像，都得被人扯下来！”
“哎呀！”
杜荷急忙走过去，给杜如晦锤锤肩膀捏捏肩，“爹，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咱们家只会更发达的。”
听到这句话，老杜的心里一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向心头。
…………
贺兰楚石是个人才，这点你不服都不行。
再知道了老丈人在造反这件事上左右摇摆，他居然先去找了勋国公张亮。
不知道怎么说服张亮的，张亮不仅同意了造反，还把自己收养的五百义子，全都贡献出来，交给李承乾。
要知道说是五百义子，具体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这让贺兰楚石喜上眉梢（张亮就是因为收了五百个义子，在贞观二十年被老李给干掉了）。
张亮，其实算是侯君集唯一的朋友，他和贺兰楚石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大胆包天的就来找侯君集。
女婿和朋友全都来了，侯君集摆了酒宴，散热小酌一口。
然后，谁都不知道三个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只知道贺兰楚石和张亮离开之后，侯君集的脸色十分难看。
瞥了一眼院子里面的景观，这里的一花一草全都是李世民赏赐给他的，甚至是里面有一条锦鲤，是李世民亲手放在水池里面的。
锦鲤，大唐禁止吃鲤鱼，禁止捕捞养殖鲤鱼，可李世民却送给老侯一条锦鲤，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尤其是，侯君集的一身本事，是老李让李药师教给他的。
捏了点儿鱼食，撒在水池里面，锦鲤连续跳跃了几下，侯君集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从随着李世民打天下开始，一幕幕画面浮现在侯君集的脑海中，侯君集的眼角不经意的湿了。
李世民一直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不管是赏赐还是平日里有了什么可口的小食和好玩的物件，都会让人送过来给侯君集。
如果说老李是曹老板，那侯君集就是妥妥的关二爷。
刹那间，侯君集陷入了煎熬。
几个废物谋划的事情，侯君集看得出来，成功率低到离谱。
可问题是，自己受的委屈呢？
耳边反复的回想起秦长青说过的话，“侯叔叔，你恨吗？”
老侯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王八蛋，混小子，你全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魏王府酒宴
长安城熙熙攘攘，依旧是繁花似锦。
朝廷上似乎忘记了李承乾刺杀苏亶的事情，开始为国策吵得不可开交。
坊间传闻也不在刻意的回避李承乾，相反，都在讨论大话西游。
前期的宣传工作做的都不错，现在更多的人愿意期待大话西游的公演。
但唯独秦长青有点烦闷，他发现这次公演，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甚至是参与彩排之中的朝堂重臣们，也都知道，在平静的深处，马上就要掀起巨浪。
临近中秋，各家各户都忙着布置园子景观，准备在节日的时候邀请好友来家里吟诗作对。
平西伯爷府也是一样，将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花坊，几乎是掠夺一空。
将自己的家里面布置的简直像是皇帝的后花园，老秦有钱不差钱，为了让媳妇孩子的生活条件更好一点，甚至将自己的府邸，按照苏州园林的规模重新的布置了一番。
你可以说是为了炫耀，也可以说是为了脸面，但这些都无所谓，伯爷有钱就是任性。
李承乾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正所谓当局者迷，就在李承乾满心欢喜的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秦伯爷却带着小武妹妹在河边散步。
老秦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尤其是面对老程他们的时候，甚至是自己一直认为是傻逼的李泰，居然都比自己聪明很多。
所以，老秦想了一个很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多和小武妹妹聊聊，毕竟，这是未来的女皇。
为什么不选择李治呢？
因为李治和李世民一样，甚至是比李世民更加绿茶婊，你看他人畜无害的，其实比谁都精明，还特么善于藏拙。
但小武妹妹不同，小武妹妹是干实事干大事的人，对皇权不在乎，会说很多知心的话。
“马上中秋节了。”老秦感慨了一句。
“恩师，中秋节……”
看着小武欲言又止，老秦笑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这个中秋节不会安生了。”
小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相劝恩师斩草除根的。但恩师您一定会拒绝，觉得有伤天和。后来在想想，这种事没必要咱们操心的，皇帝又不是摆设，这位天可汗可比别人高明多了。”
“你的意思是，李承乾很可能要选择这几天动手？”老秦的眼睛一亮。
“不管李承乾拉拢了哪方将领，想攻打皇城都很难，不用说皇城禁卫军，就算是游骑卫这关都过不去，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围攻德雲剧社，争取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尤其是现在的巡城卫大将军还是个没有任何武力值的废物，德雲剧社是最佳伏击地点。等京城十二卫的军卒反映过来，基本就结束了。”
“看样子你很希望李承乾被废？”
“恩师，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太原王家对晋王殿下的保护，也仅仅是一时的，最终还得靠自己的拳头。徒儿不相信李承乾的人品，但更不相信李泰。”
“你有什么办法？”
小武妹妹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给李承乾让路。现在李承乾要造反唯一的障碍就是游骑卫，可以顺水推舟，把游骑卫调走去剿匪，造成京城私军空虚，逼着李承乾造反。但这件事不能告知皇帝，也不能告知李泰……”
呵呵！
老秦找了一处石板，和小武坐在。
“你这是一箭几雕啊？”老秦感觉有点无语了，这女人还真是狠，“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游骑卫在外面转一圈，然后在回来，然后救驾？”
“如果他们全都被李承乾杀了，更好！”
我呸！
老秦狠狠的瞪了小武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老师我，当时也得在剧社！不光是我，你知道德雲剧社里面多少人吗？满朝文武，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全都干掉了，你心里的那个人怎么做皇帝？”
“这……”小武一愣神。
“你考虑事情，总是处于上位者的角度。”老秦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本没那么麻烦的，但你有一句话说的对，给李承乾让路，然后其余的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老秦拍拍屁股，“你先回学府吧，我去找一个人，看看他什么心思。”
“魏王殿下吗？”
“对。”老秦目视远方，“李承乾这个傻逼，路人皆知的事情，为啥他自己就不知道呢？”
…………
魏王府。
李泰亲自出门迎接，老秦看他的时候带着一脸的嫌弃。
“妹夫哎，难得你登门，咱们得好好的喝上几杯。”
李泰拉起老秦的手腕，“听说你去朱雀大街送礼了？本王就是随口一说，你咋还真去了？”
李泰的心理很清楚，事情的经过，“我还听说，你们家的地窖，都被这群流民恶霸给搬空了？”
“……”秦长青：我也么想抽你你信不信？
强颜欢笑下，老秦坐在了椅子上，“我现在是大唐第二大狗大户，不在乎他们抢那点儿东西的。”
“第二？那第一狗大户是谁？”
“你爹啊，你爹是大唐第一狗大户！”
“……”李泰：我特么就不该问。
“妹夫，这是你们家酒楼的厨子做的。”
李泰指了指可口的小菜，“嗯，你被我挖了墙角了！现在他是我府上的厨子了。”
“我操，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老秦心理美滋滋的，就怕你不挖我墙角呢，妈的，在我们家几乎都是你爹的人，你全挖走才好呢，你也试试被你爹监视的“快乐”。
“没办法，谁让我是王爷呢。”
李泰对着老秦一挑眉毛，“妹夫啊，你说一个伙夫都知道站队了，你未来怎么选呢？”
“我怎么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遇到大麻烦了。”老秦说的一本正经，一脸严肃。
“我麻烦？开什么玩笑？我那个傻逼大哥，现在是明目张胆的造反，我……你好好看看我……”
李泰有些气急，“我是未来的太子爷，你就不能好好的看我一眼吗？”
“我看你妹啊！”
老秦抿了一口酒，“你知道你大哥准备攻打哪里吗？”
第六百六十九章 老秦登门拜访侯君集
攻打哪里？
李泰几乎想都不想的回答，“肯定是打皇城喽。”
“打个屁的皇城，他要打德雲剧社！”
老秦装的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太子没准就成光杆太子喽。”
卧槽他祖宗！
李泰直接爆了一句粗口，“谋反就谋反，别他妈的动摇国本啊。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全都干掉了，这国家不完蛋了吗？李承乾这个大傻逼，我糙他八辈祖宗！”
咳咳咳……
老秦小心的提醒道，“大舅哥，他的八辈祖宗也是你的八辈祖宗！”
“不要在意细节！”
李泰一挥手，“不行，我得进宫，告诉父皇，李承乾忒不是个东西了。”
“你装，你就装，接着装，你以为我会信你？”
“妹夫，咱俩亲如手足，你得信我！”
“我不信！”
“你必须信！”
“我肯定不信！”
“你信不信？”
“你在哔哔，我进宫面圣！我就说魏王殿下明知道太子殿下谋反，隐瞒不报！”
一瞬间，李泰服了，恶狠狠的瞪了老秦一眼，喝了一口闷酒。
“所以啊，我亲爱的大舅哥，你猪呢的呃怎么样了？”
“妹夫啊，今天的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去踏春？”
李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始打哈哈。
“现在是秋天！”
老秦放下酒杯，“你说不说？你在不说，游骑卫不让路了！让你一切算盘落空。要知道，我手里还有三千军卒，虎蹲炮、爆破筒……三轮火力覆盖就结束战斗。都不会超过两炷香的时间。”
“卧槽，你也是个畜生！”
李泰搓搓手，“我那你当自己人，你不能坑我。”
“你说！”
“这样的，宫里面内外都安排人手了，就等着李承乾动手造反。这件事儿，我没和父皇说，我私底下约了常涂和李君献。他们两个人说秘密调查。但是最近太子太安分了，所以拿捏不到任何证据，他们俩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父皇，毕竟太子谋反是大事儿……”
“但是呢，有没有证据，李承乾都会造反，但我觉得他手里的军队估计也就三五千。可妹夫啊，就算是两千人也不能小觑的，我爹当年只带了十多个人进的玄武门，手里的兵马也仅仅是敬君弘和常何手里的五百宿卫军。你知道当时皇城里面多少人马吗？足足三万！五百对三万是什么概念？要知道敬君弘战死，剩下的常何就是个废物，可我爹愣是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所以，两军对垒，先机很重要，但凡有将领投诚太子，很有可能就成事儿了。”
老秦笑了笑，“放心，没事儿，将领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但是你的让他快点造反。”
“那没问题！”李泰嘻嘻一笑，“他哪天动手我让人通知你。”
老秦离开了魏王府，推翻了自己之前对李泰的夸奖，他还是觉得李泰是个傻逼。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爹会不知道？你还告诉李君献和常涂，这不就是聪明过头了吗？明显是至你大哥于死地，飞骑和内侍掌握了证据，那就是死罪。
你爹是个绿茶婊，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是不会干掉李承乾的。
唉，秦伯爷叹了一口气，和李承乾一样，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反观李为善，老秦越来越觉得李为善是个好皇帝了。
小李子之所以运气好，无非就是天命所归，老天爷赏饭吃。
聪明和运气可能都是天生的，但是猥琐发育的本事确实自己学来的，老秦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的审视一下李为善了。
老秦在长安城里转了一圈，随后去了秦氏酒楼，等走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
肩膀上扛着两担柴火，去了侯君集的府邸。
毫不夸张的讲，最难受的就是侯君集了。
老秦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当初侯君集被流放松洲，是老秦在李世民那求情的，如果这个时候侯君集反了，老秦自己都觉得心里不平衡。
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让老秦觉得随时都可以爆炸，引起很大的轰动效应。
敲开侯君集府的后门，有人打开门疑惑的看着老秦，“没定柴火啊？”
“你们家老公爷定的！”
“哦，拿进来吧！”
放下了柴火，老秦找了一个就，见到了侯君集。
侯君集看到老秦的打扮轴明显一愣，在一看老秦阴沉的脸，明显在脑门子上面刻着：老子不高兴！
所以，在侯君集看来，老秦今天就是随时可以翻脸的地痞流氓。
保持着微笑，侯君集把老秦引到了偏厅，随后叹了一口气，“你这时候来……会连累你的！”
“可问题是，事情没做出来，我就不怕连累！”
侯君集愣住了，老秦一句不怕连累让老侯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娃娃是个好娃娃，可你为啥就和我老侯杠上了？
老侯承认，秦伯爷是他的恩人，这个恩人在这个时候化妆登门了，还是来救他的。
甚至是，老秦的话已经让侯君集彻底明白，计划败露了。
就差没从老秦的嘴里说出来，我已经洞悉了一切，你们这点破事儿早已经不是目的了，我老了就不怕被连累，我就是来劝你的。
侯君集有些心急，有心想把老秦给打发走，可老秦根本不在乎，就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让老侯打发下人奉茶。
“带礼物没？”
思量再三，老侯强颜欢笑，“晚辈进门，怎有不带礼物的道理？”
“带了，带来一担柴火，大唐平西伯爷亲自给你挑来的一担柴火。”
“你觉得老夫的命，就值一担柴火钱？”
“不，柴火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婶子的，万一你死了，柴房里面至少还有柴火可烧！”
老秦说到这瞪了老侯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当年白特么救你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他们夺嫡这点儿破事儿吗？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们想造反没关系，我让游骑卫给你们让路，让游骑卫滚蛋……侯叔叔，你是十二卫的大将军，也是能征善战的名将，你觉得就是你巡城卫交给了常何，你们就能成事儿吗？”
第六百七十章 和侯君集交心
“可问题是，有人拿我九族相要挟，我不得不做！”
“你说的是贺兰楚石吧？那个垃圾玩意儿是你女婿又不是你儿子，诛九族也是杀了他们贺兰一家，和你姓侯的有什么关系？”
“家里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你没发现你婶子和你兄弟都不在吗？”老侯苦笑连连。
“我的妈呀！”老秦一个激灵窜起来，“那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没事儿，剩下的基本都是我的亲卫，他们帮着侯家看家护院呢。贺兰楚石还没做的那么绝，只是把你婶子他们圈禁起来了，比我和他们造反。”
“侯叔叔，可知道关押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老侯顿了顿，“但我觉得飞骑应该知道。”
“我负责救人，你负责闪身，如何？”
老侯没着急点头，而是声音略微带着一点沙哑和无奈，“娃儿啊，你到底知道多少？我们就不奏明朝廷呢？”
“该知道的我全知道。”老秦一脸无奈，“李承乾不能做皇帝，他做了皇帝我全家就得死。还有你侯叔叔，你有怨恨很正常，可你为啥不看看我老丈人卫国公？为啥不看看英国公李绩，为啥不看看老流氓程咬金……你看看他们活的多滋润？你在乎那个兵权干啥？交出去了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美好很多。”
“长青，老夫一直觉得在西域没做错！”
“对，你没做错，谁都知道你没做错！”
“可为何连个帮我求情的都没有呢？”
“首先，你要反思一下你的人品。其次，哪个敢在那时候求情？你知道张亮是怎么找我的吗？张亮去找了段志玄段叔叔，段志玄段叔叔找的牛叔叔，牛叔叔找的程伯伯，程伯伯找的我！”
老秦伸出手想拍拍老侯的肩膀，想想还是算了，“你自己看，你会发现，如果这群人真的对你有反感，谁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段志玄自己找我不好吗？更何况，满朝的御史言官都在喷你屠城，这个时候谁敢求情，谁和你就是同罪，之前的屠城案子全都得翻出来。只有往死里搞你，皇帝才重新考虑对你的量刑！
然后呢？皇帝怎么处理的？怕你一个人在松洲孤单，把牛叔叔给你送过去，为啥？因为牛叔叔这个人没私心，对爵位没啥太大的欲望，和你能尿到一个壶里。派别人去松洲，你是指挥别人还是别人指挥你？换成别人，还有松州大捷，还有吐谷浑灭国了吗？”
“侯叔叔，小侄今天来本不想说这么多，我原以为你是因为恨皇帝，才和他们同流合污，现在我知道，你放心，小侄会在太子动手的当他，把人全都救出来！”
老侯想了想，突然开口，“小子，自始至终我只是知道这件事的全部，但我没表明态度。说是实话，我也很迷茫，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明天德雲剧社举办宴席，所以明天动手。老夫手下有八名校尉，一名都尉被收买。
宿卫军、东宫卫队、龙武卫、巡城卫，一共八千人分成三路，准备攻打的德雲剧社，没有主攻和佯攻。
另外，你们家……李承乾派了五百龙武卫过去，你抓紧做好防范！”
“那你呢？侯叔叔？”
“我？”老侯笑了几声，“不用管我的，我……我有负圣恩，如果这次在被怪罪，就别救我了，活该被砍脑袋。帮侯叔叔一个忙，以后侯叔叔不在了，拉侯家一把。”
“好！只要平西伯爷府不倒，侯府就依旧是以前的侯府，谁敢动侯家人一根头发，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谢了。”老侯一挥手，“滚蛋吧！”
离开侯君集的府邸，老秦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游骑卫。
一把揪住李德铠的脖领子，拖进了帅帐，闹得李德铠一阵懵逼。
“侯府的人关在吗？”
“……”李德铠脸色一凝，“城外十里，贺兰楚石的一个别院。”
“明晚带人把人给救出来！”
“秦大哥，你要是全知道了，我也不隐瞒，我接到的皇命也是明天救人。”
“游骑卫呢？”
“马上开拔，去关陇剿匪！”
“把虎子留下，让虎子带五百人秘密进入秦家庄，就地潜伏。”
“然后呢？”
“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你们都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我平西伯爷府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了？”
“秦大哥，这事儿……”
李德铠挠挠头，“得有个官方文书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有的，我也好交差是不是？”
“我觉得平西伯爷府不安全，让虎子帮忙守几天不行吗？”
“行，你说啥就是啥吧，那我要不要向上面报一下？”李德铠用眼睛瞥了一下皇城的方向。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他啥都知道，谁也瞒不住他。”
“那我就明白了。”
老秦咬牙切齿的，妈的，一切都在老李的算计里面。
…………
第二天傍晚，德雲剧社在彩排之后，举办了盛大的酒宴。
老李带着一群文武，开始大喝特喝起来。
外面，下起了一场秋雨。
太子东宫，灯火通明。
李承乾穿上一套明光铠，神色冷峻。
赵节和李元昌、杜荷等人均站在李承乾面前。
“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你一声令下！”
李承乾看向杜荷，“战马准备的如何？”
“三千匹战马已经准备就绪！”
“驻守在咱们必经之路的几名中郎将和都尉，已经被捆绑控制，中途不会有任何麻烦。
常何进了醉乡楼两天两夜，宠幸了不下十几名名妓，根本不会及时整备巡城卫。
候大将军届时也会带人驰援一路。
只要咱们按照预定计划，到达德雲剧社，配合城内被收买的巡城卫，大事可成！”
李承乾听闻，目露凶光，计划非常完美，近乎没有任何漏洞，只要出其不意，就能完成当年李世民在玄武门的壮举。
咬牙切齿的攥紧了拳头，李承乾似乎看到皇帝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
“那就是现在，让内线占据有利位置，将咱们的大军全都压过去，争取将德雲剧社里面的人一举歼灭！
另外，事情结束，我不想看到秦家庄还有任何活口。尤其是秦长青，孤要他死，全家都死绝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雨夜，起事！
李元昌有点懵逼。
在造反的这个节骨眼上，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了，急需兵马。
可以说参与造反的每个人都是骨干力量，没必要和秦长青一般见识。
要说有仇的话，李元昌和秦长青的仇恨最深，李元昌都暂时没计较，你个太子计较个毛线？
造反要是成功了，你当上皇帝了，收拾一个秦长青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李元昌没敢说，这个时候说反对的话，很容易让这场谋划功亏一篑，自己人先不能内讧。
“今日的境地，全都是拜秦长青所赐。”
李承乾开始发号施令，“不管今也的行动会不会成功，我都不像要他活着，就算是咱们全部战死了，也要拉着皇帝的心腹陪葬。”
周围的人立马不说话了，李承乾看看这群班底骨干，如果事情干成了，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若是败露了……
大唐名相杜如晦、李世民的侄子赵节、侯君集、李元昌……这群勋贵给自己陪葬，李承乾觉得这波不亏，不管怎么说，大唐的一群猪队友，算是聚集到一起了，一个个眼睛里带着疯狂。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朕需要你们为我赴死，若要事成，你们都是开国功勋，若要失败，朕陪你们一起去走黄泉路。”
“愿为陛下赴死！”
“喝了这杯壮行酒！”
李承乾举杯，其余人也是兴奋的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概刚过宵禁，大街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巡城卫的军卒，就再也没有行人。
在一条马路上，突然冒出来二百名黑衣人，借着雨夜的掩护，悄然的向前行进，轻微的脚步声，完全被雨点落地的声音给掩埋。
“散！”
零头的人一挥手，二百多人散开，分成两路前往御马监。
在清理掉御马监的守卫之后，杜荷的身影出现了，“战马全都在里面，各位请便！我这就过去和太子殿下会合！”
零头的人点点头，带着二百多人冲进御马监，准备大肆抢夺战马。
可突然间，升起一阵火光，足足有两千羽林卫将这群人包围，甚至连招呼都不打，漫天的箭雨就已经将这二百多人无情的射杀。
“陛下有令，不留活口！”
杜荷的身影缓缓出现，“通知外围的岗哨，擅闯御马监的漏网之鱼，一个不能活着离开！”
一队羽林卫对着杜荷一拱手，带人离开。
杜荷走近御马监，换上了一套驸马都尉的制式盔甲，“全体都有，随本将驻防德雲剧社！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与叛军交火，凡遇到太子者，可生擒不可杀害！”
“喏！”
杜荷一抖马缰绳，战马缓缓向前，身后的羽林卫将士紧随其后！
…………
承天门横街。
是临近皇城，在长安城内北起第一横街，以唐长安城中心点的标志性建筑承天门前的横街命名。
这条街是长安城最宽的大街，横贯长安东西的中轴线大街。
大概就是现在的光辉巷、二府街、红埠街、校场门、劳武巷一线。
在唐代凡国家大典、军队出征和凯旋、迎接贵宾、宣布大赦、庆祝节日等，都在此街举行隆重的仪式。
出了承天门，过了承天门横街，在穿过两个路口，就是德雲剧社。
承天门，有四百羽林卫驻防，外围三条街道还有二百名巡城卫游走巡逻，可以说，只要控制了承天门，过了承天门横街，一切就尽在李承乾的掌控之中。
雨夜中，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驻守在承天门的都尉一愣，很快神色紧张起来。
“已经宵禁，来人止步！”
都尉抽出手里长刀，喝止住对方，“何人带兵出城？请出示皇命印信！”
哼！
一个穿着盔甲的瘸子，在人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在其身后，是三千军卒。
都尉当即一呆，在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之后，急忙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李承乾，要悄声无息的带兵越过承天门，只能李承乾自己出现。
“飞骑密保，秦长青在德雲剧社，意图将大唐脊梁一网打尽，本宫前往德雲剧社救驾，还不让开？”
执勤的都尉脸色一凝，但眼神里还是带着一点疑惑。
秦爵爷现在已经是被神话的人了，战功无数，怎么可能造反？
尤其是，就算是意图行刺，你觉得秦长青能带多少人？你在看看皇帝身边都是什么人。
先别说李世民的武功有多牛逼，卫国公李绩、卢国公程知节、黑胖子尉迟敬德、牛进达、段志玄……
几乎京城十二卫的武将全都在，就他们这群人组成一个军阵，可挡十万兵！
这可是大唐战斗力的天花板，各个都是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的牛人，这名都尉不相信李承乾的话。
尤其是，飞骑有特殊的权利，就算是救驾也是飞骑的快速反应部队过去，和你李承乾有什么关系？
再者说，游骑卫是皇帝的私军，是皇帝亲自下的军令，抽调走剿匪，秦长青那什么造反？
反观李承乾，你带着三千人趁着雨夜的掩护，大摇大摆的来了承天门，你意欲何为？
兵权，自古以来，就是让所有人又爱又怕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现今的皇帝李世民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军事改革之后，卫国公李靖等人都交了兵权，秦伯爷更是三次上疏交兵权，可都被皇帝和三省六部驳回了。
你要说别人造反，这名都尉相信，可你要说秦伯爷造反，他不信！
“太子殿下，这里是皇城门户，请出示兵部的兵符、中书省调令和皇帝的旨意，三方凑齐末将绝对不横加阻拦！如若不然……”
这名都尉一挥手，“战阵！”
呼！
五百军卒立刻组成一个战阵，将李承乾等人彻底的拦在了承天门。
雨点浇在他们的盔甲上，异样的诡异和刺眼。
都尉向后退了几步，抽出手里的长刀，浑然不畏惧李承乾以及他身后的三千军卒。
第六百七十二章 李泰：我想李承乾死！
“太子殿下，如果没有三方公文和印信，就请回吧！”
都尉一脸刚毅，丝毫没有放李承乾过去的意思。
“你在质疑孤吗？”
李承乾冷冷的看着这名都尉，“孤出城，捉拿叛逆秦长青，勤王救驾，你让不让？”
“殿下恕罪，没有三方印信，末将不能让你过！”
“好，你要看，那孤就给你看看！”
李承乾的手在怀里掏了几下，一瘸一拐的走近这名都尉，“你过来一点，孤这就给你看！”
都尉将信将疑的凑过去，却发现寒光一闪，
都尉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但胜在李承乾不精通杀人，没有一刀封喉，锋利的匕首仅仅是刺在都尉的小腹上。
都尉一把推开李承乾，捂着鲜血不止的小腹，“进攻，点狼烟！”
李元昌看到之后大惊失色，如果狼烟被点着，事情就败露了，李世民就有了反映时间，急忙大吼，“和他墨迹什么废话？弓箭手，将让他们射杀！”
嗖嗖嗖！
一轮箭雨过后，一群造反的军卒直扑守门军，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占领了承天门。
李承乾看看那名阻拦自己的都尉，还没有死透，抽出一柄直刀，对着都尉的身体狠狠的一顿攮！
推开承天门厚重的大门，发现赵节等人已经严阵以待，在看清了李承乾的身影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的计划是对的，从皇城里向皇城外走很容易，但要是攻打，实在是太难了。
“既然已经过了承天门，那就兵峰直指德雲剧社。”
“殿下，杜荷的战马还没到！”赵节急忙提醒。
李承乾脸色一凝，思虑了一会儿之后，一咬牙，“不管他了，咱们先杀过去！”
…………
在承天门大街，一个木质的阁楼。
李泰和裴宣机就盯着承天门大街上，两股军队汇集打了一处。
啧啧啧！
“我这大哥挺厉害啊，居然真的能煽动五六千人造反！人才啊，这五千人要给我，我会带兵埋伏，而不是攻打！废物，到什么时候都是废物，你给他再多的荣耀，也改变不了他废物的本质。”
在身边的裴宣机则是一脸疑惑，“殿下，称心已死，您如何断定，他会在这一晚动手呢？”
空中闪烁一道闪电，照亮了李泰狰狞的脸。
“东宫早就千创百孔了，咱们不安插人手，别人也会安插人手。”李泰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你说奇怪不奇怪，他的贴身内侍居然主动投靠我了。”
啊？
裴宣机的心理一紧，内侍可都是皇帝的心腹，只效忠于皇帝，怎么会主动投靠魏王？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啊！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裴宣机也不能说出来，扫了李泰的雅兴。
“我还收到一条重要的情报。”
李泰站在窗口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右武卫丢了一个整编的骑营，或者说，这个整编的骑营，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殿下，您的意思是……”
“程知节这个人虽然混蛋，但绝对不敢越制的，在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条线，可你没发现吗？程知节哪怕是在父皇面前耍驴，父皇都不责备他，但现在调兵需要三方印信，你说程知节把这队骑营给放在哪了？我看过兵部和中书省的文书，他们都没有这支骑营的轮防记录。”
“殿下，皇帝知道这件事了？”
“知道了，早就知道喽。”
李泰抿抿嘴，有点意犹未尽，“我爹就是想立牌坊的婊子，所以不会杀李承乾，想想办法吧，干点落井下石的勾当，让我爹必须宰了他。太子被废是好事，但是他只要活着一天，始终都是隐患。”
“殿下的意思是……”
“我有意思吗？你看到我的意思了吗？”
李泰一皱眉，很不高兴，“我这个人比较念亲，毕竟那是我亲大哥。但在夺嫡的人选里面，可有不是亲弟弟的。”
“属下明白了，这就托人去通知蜀王李恪！”
“可以！”
…………
德雲剧社。
为了迎接公演，老秦大摆宴席。
现场是十分狼藉，一个个喝得五迷三道的，但你仔细看会发现，杜如晦喝得比较少，额头上也是冷汗直流。
他隐隐觉得傻儿子应该是和李承乾同流合污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连续看了老李好几次，甚至是连续要和老李说话，都被老李给岔开了。
似乎，老李就是故意不让他说胡，至于房玄龄发现了问题所在，轻轻用脚碰了一下杜如晦，“喝酒！”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就会到了高朝，很多人就想着让老李在搞一次秦王破阵乐。
老李也是满心欢喜的答应，老程这时候抱着一个酒坛子，嬉笑的过来。
“秦王破阵乐，咋能没有烈酒助兴？”
老程拍拍酒坛子，“陛下十年前赏给俺老程的，俺老程一直没舍得喝，便宜你们喽！来来来，难得今天这么尽兴，抛开私人恩怨，俺老程挨个给你们满上！”
老程一碗一碗的酒，倒给了众人，可到了老秦这里的时候，老秦拒绝了。
“小子！”老程对这老秦横眉立目，“这酒你必须喝！不喝就是不给俺老程面子！”
必须两个字说的十分重，老秦迫于老程的压力，郁闷的一口气干了两大碗。
老程咧嘴一笑，见众人都把碗里的酒喝掉了，又是一人满上一碗。
李君献端起酒碗要喝，被老程一个眼神喝止住，李君献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酒倒在了地上。
两碗酒下肚，老秦就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看老程的时候飘忽不定，从一个身影逐渐的变成两个三个……
然后，噗通一声，老秦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沉睡不醒。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和老秦差不多，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
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老程搓搓手，咧开嘴对着老李憨笑，“陛下，蒙汗药，三倍的量，足够他们睡到明天中午了。”
李君献恶狠狠的瞪了老程一眼，无耻啊！这么无耻的勾当也就老程做的出来。
长孙皇后看看老李，又看看老程和李君献，叹了一口气，“二郎，我困了，找个房间先睡一会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常何：我等的人到了！
老李带着一点歉意，目送长孙皇后离开。
然后带着李君献和老程走上顶层的一个房间，轻轻推开窗户。
脸色十分难看，阴森的可怕，“他倒是真敢，他是真的敢！”
“陛下，老臣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伤害太子殿下！”老程说完，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知节，朕知道你心塞，你给他求情，朕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老李的眼神闪烁一点寒芒，“知节，朕对你还有个请求。”
“陛下，您吩咐，您就是要俺老程的脑袋，俺老程都亲手切下来给您！”
“朕，不想让他死。”
“臣，懂了！”
老李随后沉默不语，拍拍老程的肩膀，其实做恶事的不是程知节擅长，而是皇帝不能做的，总得有个人去做不是？
叛乱造反是诛九族的重罪，老程又要顶着满朝文武的唾沫星子，和他们周旋到底了，但幸好，有老李再给他兜底！
…………
除了承天门，兵分三路。
快速的涌向德雲剧社。
在一家叫做慧人坊的青楼，常何身着铠甲，横眉立目。
也看着面前的一切，心痛不已，亲儿子要造亲爹的反。
“将军，叛军即将路过慧人坊，咱们是否截杀？”
“截杀个屁！”
常何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所有人保持不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截击叛军，本官奉皇命在等一个人！”
“等人？”
这名偏将一阵疑惑，“将军，下条街就是德雲剧社，咱们是最后一道屏障了！”
“你在质疑本将军吗？”
常何狠狠的一拍桌子，“记住了，本将军奉皇命等人，尔等听令便是！凡有违令者，斩！”
“将军，不是末将不相信，而是事关重大，还望将军……”
“当年在玄武门，你是我的下属，我去了巡城卫，第一时间把你抽调过去，知道为什么吗？”
“末将，不知！”
“因为我是京城十二卫大将军立马唯一的一个废物，你算是我知道的人里面最能打的，带着你我心里踏实。”
常何站起身，“但本将军不怕战死，怕的是战死的不明不白，你准备一下，卸掉所有武器装备和盔甲，和本将军出门迎客！”
啊？
偏将一愣，但似乎明白了，“大将军，您要以德服人？”
“我……”、
常何狠狠的瞪了偏将一眼，“我他妈的服个屁，这是皇命！”
说完，常何让人卸掉了自己的盔甲，偏将也是一样。
雷声紧密，路过慧人坊的两千叛军，遇到了一百巡城卫军卒，很快便冲杀到了一起。
轰隆的雷声，和瓢泼的大于，掩盖了战死者的嘶吼，也掩埋了兵器的碰撞。
一百巡城卫军卒被全歼，零头的将领一挥手，“派人通知太子殿下，西一条街已经得手！”
今夜像是这样的巷战一直都在持续。
叛军遇到的敌人十分复杂，仅仅是两三个借口，就遇到了巡城卫，以及换防路过的龙武卫和右武卫。
对于叛军而言，一个简单的冲刺，就能将他们彻底击垮。
慧人坊的战斗也是如此，百人战死之后，只有一名校尉和十几名军卒存活。
“滚吧！”
叛军的头领三十多岁，是右卫军的一名将领，名叫李海，侯君集的部将。
“李将军，您是从四品武将，又在松洲征战有功，皇帝和侯江军都待你不错，为何你要叛乱？为何要对自己的袍泽动手？”
校尉用鞋底擦了一下直刀上的鲜血，随后抖了一个刀花，“我等虽然是小小巡城卫，不如你们右卫军骁勇，但也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巡城卫职责所在，纵使全部战死，也要拦上一拦！”
“你叫我如何选？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得选！”
校尉冷笑，“荣华富贵真的那么重要？你以为凭借这点人手，就可以改朝换代？李将军，皇帝是个好皇帝，民心所向，还望自重！你等原路退回，我们当没遇见过你们！”
“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你让还是不让！”
“李将军，还望三思！”
校尉没有放弃劝说李海，“现在李将军随我等守住门户，截杀叛军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叛乱失败，你们全都没有好下场！”
李海的眼中闪烁过一点迷茫的神色，其实他造反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跟着造反了，但你要是活是存心的，李海都不知道。
“让开吧！”李海叹了一口气，“兄弟，你让开，我们不伤及你们的性命！”
“既然这样，那就请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校尉一抖手中长刀，“巡城卫，锥形阵，进！”
校尉在前，身后是手持长矛的军卒，长矛一抖，对着校尉的步伐一步一步坚定的先前。
“你们这是在送死！”
“没办法，职责所在！”
校尉带人连续进步，逐渐逼近了叛军，李海抬手，“弓弩手……”
话说了一半，却发现一个身穿素衣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叛军们看到这个人之后，突然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候大将军来了，候大将军来了！”
侯君集孤身一身，穿着一条紫色的长衫，一条十分奢华的玉带，玉带上还悬挂一块上等的玉佩，脚下穿着一双绣着火焰纹饰的长靴。
如今，长安城里面可以说是兵荒马乱，可侯君集，就穿着一套无比奢华的一副，打着一柄有伞，迈步走了过来。
脚下溅起一滩血水，从容的来到李海等人的面前。
校尉看了看侯君集，对着侯君集一拱手，“参见侯将军！还望侯将军喝止他们叛乱！”
侯君集轻微的点点头，扭头向后面的一条小巷看了看，“老常啊，既然来了就别躲了！”
常何缓缓从小巷里走出来，笑容满面的走近侯君集，对着侯君集一拱手，“老侯啊，我就说你能来，你绝对能来，我可是和陛下拿人头作保你会来。你确实来了，俺老常终于干了一件爽快的事情！”
“没着甲？”侯君集看看常何，和常何的偏将，一愣。
“着甲干个毛线？老子原本正在青楼里面快活呢……”
常何开始和侯君集打哈哈。
“我懂，处理完李海，我和你走！”
“好嘞！老侯啊，俺老常明天亲自下厨，请你吃酒！”
常何说完，对着侯君集一躬身，“给侯将军贺！”
侯君集苦笑了一声，看向李海，“李海，下马听训！”
第六百七十四章 情难割舍
李海翻身下马，对侯君集参拜。
“那何为贼？”侯君集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海。
“是……”
李海没明白侯君集这话是什么意思，“皆因您的女婿贺兰楚石，他说大将军早就投靠了太子殿下，做了太子殿下的幕僚。”
“侯某跟随陛下南征北战，无赏赐不公，无昏庸残暴。且这盛世之下，都有大好前程，我为何要反？”
“这……”李海懵了，这什么情况？要不是你女婿，我会大半夜的带兵出来？说好的事成之后给我一个京城十二卫的大将军呢？
“将队伍交由常将军，你去巡城卫，等候陛下发落。”
“侯将军，末将本就不大愿意的，也是别人逼着，末将也没办法。”
说到这，李海丢掉手里的刀，将自己的印信递交给常何。
常何笑了笑，对着李海一拱手，“迷途知返，不是死罪，不会发配！李将军放心，巡城卫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一切只等明日陛下做最终定夺。”
随后，上来两名军卒，“护送”李海去了巡城卫大营的方向。
常何又看看这群叛军，“西城门已经打开，有巡城卫驻守。你等虽然沾染了袍泽之血，但迷途知返死罪可赦，罚你们半年军饷，都去右武卫，各领十军棍，可有异议？”
“我等听从侯将军、常将军安排！”
唰唰唰，所有人丢掉手里的武器，有序的撤离，向右武卫的大营走去。
“老常，咱们去哪？”望着叛军的离开，侯君集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老侯啊，你的家眷，已经被李德铠尽数救了回来，你大可不比担心。”
常何拍拍侯君集的肩膀，“但我估摸着，你可能要发配了，李老公爷在岭南道剿灭了东爨叛乱，还有点收尾的活儿。”
“无碍，发配了不也是一样掌兵吗？”侯君集笑了，“陛下，终究还是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啊。”
“刚都快吓死我了，就怕你不来！”
说话间，已经穿过了两个路口，来到了德雲剧社的正门。
“不走后门？”侯君集一愣。
“光明正大的见皇帝，走什么后门？”
常何对着侯君集一拱手，“我去善后了，就不能陪你了，程老公爷和李君献也都在。”
“谢了，老常！”
常何咧嘴一笑，转身离开，但走出去几步之后突然一回头，“老侯啊，其实你有朋友的。是你把朋友都给隔绝在你的三尺之外了。”
望着常何离去的背影，侯君集敲响了德雲剧社的大门。
打开门的是常涂，常涂一施礼，“侯将军，咱家等候多时了，你能来，咱家为你贺，为陛下贺！”
“谢过！”
“陛下问你，现在还有恨吗？”
“以前有，单自打驻守松洲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了！”
“里面请，陛下、程知节、李君献，就在最顶层。”
李君献迈步进了德雲剧社，首先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大唐重臣。
侯君集脸色大变，“真的全在这？”
“可不就全在这！”常何一抖手里的拂尘，“在进一步，就是深渊啊。”
“他们……”
“被程知节灌了蒙汗药，估摸着明天中午才能醒！”常何又提醒了一句，“老侯啊，咱以前都是黑骑军的，说句心里话，陛下，今晚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侯君集没吭声，来到老李所在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
跪在地上，“罪臣侯君集，有负圣恩，愿听候陛下发落。”
吱嘎，门打开了。
迎面走来的是老程，老程一脸严肃，“进来吧。陛下说免你赔罪之礼。”
老李就站在窗前，背影现在孤单寮寂，侯君集看着李世民，心理是一阵愧疚。
转过身，老李看着侯君集，平心而论，老李觉得侯君集是他弟弟，所以他这些年对侯君集是要多照顾有多照顾，可侯君集仅仅因为心理的一点恨意就要造反。
“大家、小家、血缘、亲情，确实很难选！”
老李打破了沉默，“但你不能选的时候，朕可以帮你选！侯君集，你来的很是时候，时机也很对。”
“陛下，罪臣……”
“朕很好奇，全家老小被绑架之后，为何又要选择不犯上作乱？”
“陛下，有那么一个人，罪臣找过他一次，他送罪臣离开的时候，亲手为罪臣牵马，撂下了一大堆的狠话。前一天他又来找罪臣，让罪臣迷途知返。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至少目前为止，罪臣觉得他是大唐最有意思的人。”
“长青？”
老李愣了一下，“这个时候还敢等你的府门，不怕被连累的，或许只有他了。”
“他如何说？”老李又问。
“没说太多，就问罪臣心理到底有没有恨了。”
“现在呢？”
“没了，本来就不该有恨的，罪臣深得皇恩，但却不明圣意，本就有错！”
“坐！”
老李坐下之后一挥手，侯君集、程知节、李君献四人都坐了下来。
常涂端着几碟酱菜，一壶老酒摆在了桌子上，然后退下。
“先说说，太子为何会失败！”
老李话音刚落，老程起身给四人倒了酒。
“从常何调任巡城卫开始，太子殿下就注定失败。叛乱还未发起，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秘密，世人皆知。身边仅是狐朋狗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最重要的，不该三路夹击德雲剧社。陛下出行只有李将军和常公公三人，外围有飞骑暗自护送。如果罪臣用兵，罪臣只会带百人承天门外设伏就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雷霆之势擒获陛下！”
嗯，老李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朕每次出行表面上三人，背地里却只有五十飞骑暗中保护。距离又远，如果雷霆之势，确实可成，那你为何不告知太子？”
“罪臣在摇摆，在亲人和陛下之间摇摆。”
侯君集说的是实话，一家老小的命和皇帝一个人的命，换成谁谁都会想一个取舍的办法。
“你和常何一路走来可有什么发现？”老李的表情微微有点得意。
第六百七十五章 叛乱失败
“右武卫突然走失了一个骑营，那是右武卫的全部精锐，想必造就安排在了德雲剧社周围。叛军攻来的方向表面上只是遇到了小股袭击，实则陛下是在给叛军机会，如果真的杀到了街口……”
侯君集顿了顿，“想必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被尽数歼灭。”
“不错！”老李哈哈大笑，“你可知太子身边有谁是朕的人？”
侯君集略微的思索了一会儿，“不出意外，应该是驸马都尉杜荷。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要么是国公要么是国公之子，都掌握兵权，唯独杜荷不掌兵权却掌祭祀用马，最重要的，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唯独杜荷参与就有点突兀了。”
“杜荷，确实是朕的人，但是主动告密的确是你的女婿贺兰楚石！”
老李从怀里掏出来一份认罪书，侯君集打开一看，脸上充斥着苦涩，贺兰楚石把一切罪过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按照贺兰楚石的认罪书，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朕砍得。”
老李叹了一口气，“但朕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那你说，为了堵住朝臣的嘴，朕这一次该如何处置你？”
“全凭陛下发落，罪臣绝无怨言！”
“你灭高昌、龟兹、焉耆，巡视西域，为安西都护府奠定了基础。镇守松洲全歼吐蕃主力，灭了吐谷浑……讲道理啊，你的功绩足够功过相抵了。但今夜之事，朕到底还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还是要处置你。”
老李说到这眼睛一红，“朕今天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在失去一个朋友。来吧，喝酒！朕为你壮行，明日之后，你就去岭南道，把英国公没做完的事儿全都做完，等朕远征高句丽之前，定召你回京！”
三杯酒下肚，常涂缓缓走了进来，“陛下，叛军已经到了最近的街口。常何常大将军请命，该当如何处置？”
“杀！”
冰冷的话语从老李的口中说出来，注定了李承乾这一次惨败。
…………
秦家庄。
濛濛细雨下，伯爷府正在吃夜宵。
这是新酿出来的绿豆酒，别有一番风味。
一家人就围坐一桌，一个个神色凝重。
凤儿正坐在门槛上，擦拭自己的陌刀。
李银环身后，放着一柄步槊。
“哎呀，这都什么年代了，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这种事儿就不是咱们女人该做的。”
李焕儿站起身，抄起步槊丢到了院子里。
走进了凤儿，伸手一提陌刀，努力的保持住大妇的威严，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陌刀丢进院子。
“凤儿，过来吃饭！”。
在场的就没有外人了，李银环、凤儿、李治、小武、李明达。
“你……”
扫了一眼李治，“以后给挺直了腰板做人，身上别再挂着绊马索和爆破筒。从现在开始，把你牛气的一面给展现出来。”
“你不是一条咸鱼，别人能争的，你也能争，不要在乎李恪和李佑，你的对手只有咱二哥李泰。你姐夫说了，嫡子才是咱爹的亲儿子。”
李明达看看姐姐，看看李治，闷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姐，我……”李治下意识的指了指外面，“稍微有点怕呢！”
“怕啥的，牛见虎带了五百人驻防，小清河那边将一半的驻军都派来了。”
“我是怕，暴露的太早，二哥会动手干掉咱们的，二哥的人品真心不咋滴。”
“不会的。”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秦家庄的入口，一颗颗点燃的火油弹、爆破筒，被丢向叛军。
火油弹的油性很强，爆炸后升起一连串的火焰，雨水都浇不灭。
两轮投掷之后，叛军已经死亡大半。
牛见虎看看自己的火枪队，天降大雨火枪都用不上了，抽出手里的长刀，“出刀，全歼叛军！”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工夫，秦家庄外围的叛军，就被火枪队给歼灭大半，其余人全部投降。
牛见虎擦擦脸上的血，让人通知李焕儿，叛军以锄。
长安城，天蒙蒙亮的时候，大街就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到任何尸体和遗落的兵器。
大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将街面上的血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所有叛军，投降了大半，其余人全部被就地斩杀。
这是一场但方面的屠杀，一路大军被侯君集劝退之后。
剩下的两路被巡城卫围了，别人都说常何是废物，但他们却忽视了，骂他是废物的人往往都是指常何的武力值，但他绝对是有头脑的人。
没头脑的人，当年全都在玄武门的时候驾鹤了。
常何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减少城内百姓过大的反映，没动用游骑卫的大杀器，只是秘密从柱子那里借来一批囤积滑轮劲弩。
在叛军进入射程之后，还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放箭！
几轮箭雨过去，叛军就伤亡了一小半。
有的人甚至已经丢下了兵器跪地投降，但是，投降是有被一个标准的。
如果两个街口以外投降，常何会接受。但在老常的背后就是德雲剧社，老常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叛军，该给的机会已经给了，是他们自己不中用。
所以，又是几轮箭雨，无情的在叛军的头顶挥洒。直到最后，所有叛军全部被杀之后，老常在意犹未尽的抿抿嘴，不光觉得自己有点心肠软，还觉得自己这个废物，现在站在了战力巅峰：诚如陛下所说，太子身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这个废物就能掌控全局！
于是，一场谋划了很久的叛乱大戏，彻底落下帷幕。
漫天箭雨之后，常何看到了杜荷，将太子李承乾交给了杜荷。
李元昌、赵节三人幸存，被五花大绑的丢去了大理寺衙门，其余叛乱的将领，无一人生还。
至于告密的贺兰楚石，在讲叛乱的认罪书交给李世民的时候，就被李世民交给了内侍，现在被内侍折腾的仅剩下半条命，所以啊，告密没关系，但是你别陷害侯君集，把一切罪过都退给侯君集啊。
你当皇帝对老侯没感情是咋的？你当皇帝不了解侯君集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