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王家，全明星阵容
主簿喝了一大口酒，骂骂咧咧了一句。
“爵爷，我们这官做的也不如意，更不是我们想要的官职。
读书人一辈子，除了尽孝，就是用自己的本事，博得一个自己喜欢的官位。
可是呢，在关陇这地方，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会被门阀氏族招笼的，你想去参加科考都不行。
人家直接给你娶媳妇、盖房子，把你父母全都接进去，然后再举荐你为官，你就说我们如何拒绝？也不是没有拒绝的，最后全都家破人亡了。
我们就算是不想做官也得做，不想成为他们的党羽也不行。
龙兴之地，说的好听。天高皇帝远，真正的权利全都在人家的手里，不在皇帝的手里。
在做的除了莫大人以外，没有人是干净的。您不是问走丢的流民吗，那我告诉你，全都在晋阳城外的山坳坳里面呢。
作为大唐的官吏，我们的职业操守是为百姓服务。可我们没办法，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里，只能成为帮凶。
说句难听的话，我活的都不如一条狗，我连自己的姓氏都改了，一辈子打上的就是崔家的烙印，一辈子只能窝窝囊囊的姓崔，而不是姓梁。”
说了足足有十多分钟，这个梁姓的主簿突然哭了，然后闷了一碗酒，开始低头不语了。
“爵爷，我们只是人家的棋子，关陇门阀你看到的只是五姓七望，还有很多依附于五姓七望的小世家呢，如果他们全都联合起来，关陇这地方……很有可能就改姓了。”
“本爵就想知道，你们能不能控制山坳里面的流民和壮丁。”
秦长青放下切肉的小刀，“解决流民，你们的事情既往不咎。我和蜀王殿下当做没发生，也当做不知道。”
“爵爷……”
主簿苦笑连连，“您能当不知道，别人呢？门阀氏族最缺的不是人，像我们这样的很多很多呢，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的。”
说到这，主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前别人说忠义两难全，现在下官信了。爵爷，实话实说，目光对准赵郡李家、太原王家就对了，剩下的不是下官不说，而是不知道了。说实话，我们这身份，都不如您抓住的那个狗大户甄栋梁。”
“行，就这样吧，难得交心，难得大家敞开心扉一次，那就吃好喝好。”
“既然是这样，本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恪扫视了众人一眼，“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守城那一步，本王不希望成立出现内应！”
…………
南北朝、两晋、唐初的统治是十分复杂的。
名义上是李家掌握江山，但门阀氏族从来不遮掩自己的锋芒，干预朝堂各种政令的实施。
尤其是他们分支、门客简直能用无数来形容。
在经历过几百年的洗礼之后，门阀氏族都拥有无尽的底蕴。在很多百姓的眼睛里，甚至是只有门阀而没朝廷。
可以说门阀氏族简直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但凡是有机会，他们都不会放弃安插党羽的机会。金钱、权势、门客、名望、书籍……等等，就是门阀垫付朝廷的力量。
但凡有人想颠覆门阀氏族，首先会引来学士们的同仇敌忾，在严重一点就好像现在这样，毗邻造反的边缘。
李家怎么得来的皇位，李世民门清。
可就是像老李这样的，威震四海的天可汗，却对门阀氏族十分忌惮。
你可以挥刀子用军队剿灭，你可以杀人，却不能诛心。
门阀氏族根深蒂固，大家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牵一发动全身。
隋末的时候，外面打得狼烟四起，关陇依旧是自我发展，所谓的十八路反王，都得找人家借钱、借粮，你说你气不气？
尤其是他们合伙推翻了隋朝，用了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可见有多么强大。
李世民登基之后，一直把门阀氏族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什么要修氏族志，还不是门阀氏族搞事情，要把陇西李家排到后面！、
老李和秦长青鼓捣的这些事儿，很明显是对准了五姓七望的根基，五姓七望也绝对不会手软，你来我往的，咱们怼就是了。
恩怨情仇，就这么来了，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老李很不好意思下刀子，总得有人来是不是，所以秦爵爷带着游骑卫来了。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罗织罪名了，一个太原王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帮秦长青承认的罪名。
被抓住的两名纵火的“流民”，很快招供了，就是太原王家和赵郡李家。
供词到手，秦爵爷带着游骑卫开拔，直奔并州，目的地太原王家。
在秦长青军卒开拔之后，屈突寿在黄河沿岸军演。
还邀请了很多人前去观礼，军演的主题也很直接，强渡黄河。
至于屈突寿是不是真的渡黄河，谁也不知道。总之，刀子亮出来了，也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就是军演，我就是玩！
屈突寿军演、秦长青出晋州，消息传到了王家，让王家大惊失色。
立马派人询问屈突寿是什么情况，可派去的人被乱马践踏而死。
屈突寿派人给王家送去一百贯钱，给的理由也很充分，老子三万精兵演武，他不知道躲着点吗？大唐律例明文规定，给你一百贯钱，买命了！
王家人是有苦说不出，但该反击还是要反击的，集结儒生、文士，开始对着李世民喊冤。
李世民义正言辞的训斥了屈突寿，你这个老同志，演武就演武，怎么能杀人呢？一百贯钱不够，在送去一百贯！
王家人知道了之后，气的险些吐血，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秦长青到了。
秦长青在并州城外，见到了王家人，为首的是王度，身后是王德表、王仁祐、王允升。
看到这四个人在自我介绍之后，秦长青笑了：全明星阵容，来迎接本爵？
为什么说全明星阵容呢，这四个人里面两个和初唐四杰有关，另外一个就更牛逼了。
王度，是神童王勃他叔爷。
王德表，是大才子王之涣他亲爷爷。
王允升不是别人，正是王绩的儿子王允升，给游骑卫掏厕所的王晦的亲侄子。
至于这个王仁祐，身份地位就更牛逼了，人家生养了一个好女娃，嫁给了李治。
因此，这个王仁祐就是李治的未来老丈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咋的，就威胁你了！
太原王氏，中国汉朝至隋唐时期的著名大族，源自姬姓，分为太原郡祁县王氏与太原郡晋阳县王氏两支。
太原王氏将先祖追溯至周灵王太子姬晋，然而学者认为其真正有史可考的始祖最多追溯至汉代，祁县王氏可追溯至东汉司徒王允，在魏晋以后不显，后世多为冒认。
晋阳王氏可追溯至东汉王柔、王泽兄弟，魏晋时期十分显赫，东晋末年王慧龙入仕北魏，魏孝文帝分定姓族，太原王琼被确立为四姓之一，唐朝时为七姓十家之首。
太原郡是太原王氏的郡望，汉代后又称并州。
东晋末年，太原晋阳王氏，王愉一脉被太尉刘裕灭门。
年少的王慧龙因僧彬的保护而得以幸存，最终投靠北魏政权，此时北魏的汉士族领袖是清河崔氏家族的崔浩，起初，崔浩的弟弟崔恬听说王慧龙是太原王氏的子嗣，就把女儿嫁给他，太原王家爱自此又翻身做主。
王家在小武妹妹当皇帝的时候逐渐没落，所为的天才少年，在官场上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最终还是王允升力挽狂澜，仅仅他们一个分支，就出了21位进士。
晋阳城外，太原王家主王度亲自带人出来相迎。
王度的脸色十分难看，年事已高，身体本来就不好，看着秦爵爷的时候，血气上涌，恨不得把秦爵爷给碎尸万段一样。
秦长青开始上下打量王度，“王老先生，听我一句劝，这人老了高血压心脏病啥的就多了，尤其是你这么大岁数的，不能经受刺激。万一你一个马上风嗝屁了，我找谁报仇去？冤有头债有主，砍你们家人的时候，你要不看着，就没意思了呢。”
“我操尼……”
王度听闻这句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门子上民青筋乱窜，就好像随时都能暴毙一样。
“你看你看，你要死离我远点，别特么想碰瓷啊。”
秦长青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看看其余人，“你们给本爵作证，老家伙驾鹤，可和我秦长青没关系。”
“叔叔，消消火气，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人毕竟是咱们几家动手杀的，让他呈一时口快而已。”
王德表急忙安抚王度，然后看向秦长青，“秦爵爷，老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还在襁褓，想不到现在已经是大唐的男爵了，可喜可贺啊！”
“同喜同喜。”
秦长青扬起手臂，游骑卫当即列阵，杀气冲天。
“爵爷，你不会在这并州城外就动手吧？”
王德表笑了笑，“难得你来，我叔叔还亲自相迎，去我们王家坐坐？家里刚好有你们家卖得茶叶，来上一壶如何？”
“王德表，本爵很看好你，这才是待客之道！”
秦长青点了一个排的游骑卫，带好了爆破筒，爵爷也怕死。
随后，看了看王度，“老爷子，走着？”
哼！
王度一声冷哼，索性不搭理秦长青，入城之后，直接进了王府。
王家大院的建筑格局，继承了中国西周时形成的前堂后寝的庭院风格，既提供了对外交往的足够空间，又满足了内在私密氛围的要求，做到了尊卑贵贱有等，上下长幼有序，内外男女有别，且起居功能一应俱全，充分体现了官宦门第的威严和宗法礼制的规整。
高家崖建筑群大小院落35座，房屋342间，主院敦厚宅和凝瑞居皆为三进四合院，每院除有高高在上的祭祖堂和两旁的绣楼外，又都有各自的厨院、家塾院，并有共用的书院、花院、长工院、围院。
周边堡墙紧围，四门择地而设，依山而建。从低到高分四层院落排列，左右对称，中间一条主干道，形成一个很规整的“王”字造型。同时隐含“龙”的造型。
“听说你们家是狗大户，想不到这么有钱，这已经不是啥王家大院了，这是易守难攻的山寨啊。”
进了王家大院，秦爵爷开始上下打量，游骑卫的军卒没人拦着，就在正堂门外两侧站立。
秦爵爷坐在了胡凳上，立刻有人奉茶。
爵爷也不和他们墨迹，掏出来供词，让下人递到王度的手里。
“本爵公事和私事分明，咱们有仇不假，但不能公报私仇对不？但问题是啊，你们家被人举报了，藏匿流民壮丁，焚烧晋阳粮仓，本爵得做事啊。”
秦长青端起茶碗，瞥了一眼没敢喝，解下腰间的水囊，抿了一口米酒，“十万壮丁啊，足够拉起一支军队了。不是本爵吓唬你们，就藏匿壮丁这个罪，我就能屠了你们王家满门，但问题是，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在里面，本爵还是觉得，大家和气生财比较好，你们说是不是？”
理亏，王家是真的理亏。
供词这东西拿出来就是证据，哪怕他们是门阀氏族，也不能直接毁掉证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皇帝都有理由剿灭他们了。
王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供词经过秦爵爷的润色，条理清晰，每一条都是诛九族的死罪。
“爵爷，这是污蔑。王家家大业大，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王德表笑了笑，“我看这就是欲加之罪。”
“别管是不是欲加之罪，现在人都没死，随时可以对峙。”
“秦爵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谁干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没必要直接把矛头对准王家吧？”
“没办法，谁让你们家最大呢？”
秦长青看看门外，“蓝宝利，给王老爷子助助兴！”
蓝宝利，游骑卫的一名排长，也是当年西州幸存的府兵，对秦长青崇拜至极。
一枚爆破筒点燃，就丢在王家大院的一座假山旁边。
轰隆一声巨响，石屑翻飞，尘烟散尽，王家人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家丁护院们听到爆炸声，手持强弓劲孥对准了游骑卫，蓝宝利一挥手，“军阵！”
护院们和正规军不是一个量级的，面对磅礴的杀气，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有过大的动作。
“胡闹，全都散开！”王德表对着门外一声呵斥，家丁护院散开。
“怎么样？”
秦长青一挑眉毛，“诸位，觉得我这一百多军卒，能不能踏平你们王家大院？”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朝廷平叛，天经地义！
“爵爷，我们交出王士晋，还你秦家公道，商税一文不少，如何？”
王度叹了一口气，“这是王家的底线，如果爵爷在苦苦相逼，王家也是会发飙的。秦爵爷以为就这百人，就可以在王家肆无忌惮，那就太天真了。”
“王士晋必死，你们交不交，我都得杀他！不仅是家仇，还有国恨，平阳昭公主是被自己人暗伤的，亲卫活着的除了马三宝，就是你们家的人……”
“秦长青……”王度愤怒的一拍桌子，“你血口喷人……”
“老爷子，你这岁数太大，被一不小心驾鹤了，咱们好说好商量对不对？你们家冤枉不冤枉，我不管，但你们家肯定是参与了。你们这些门阀氏族没清白的。”
秦爵爷从怀里掏出来一支爆破筒，就摆在茶桌上，“所以，谁害了平阳昭公主，得死！谁杀了我们秦家的人，得偿命！谁把十万壮丁、十五万流民藏匿起来，不光要交人，也得死！我这么说，你们滴明白？
事情解决了，咱们就结案。我秦某人回老家祭祖，也不能空着双手不是？一百多口子的在天之灵看着呢。”
门阀氏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肯定达成了某种默契。
秦爵爷的做法也很直接，挑大的打，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出头鸟必须拍死。
严格意义上来讲，太原王家一点都不清白，参与没参与，都是参与了。
“王家是关陇门阀之首，算起来也千八百年了，几十代人经营，如果毁于一旦就不好了。”
秦长青看了看门外，“蓝宝利，再给王家开开眼！”
蓝宝利掏出一个小竹筒，站在院子正中心，一个钻天猴在空中炸响。
大概到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一名将领敲响了王家的府门，进来之后直接对着秦长青行礼。
“爵爷，云麾将军已经控制了并州全部军营，并州府兵，伍长以上军官全部被俘。末将引千骑，就驻扎在城外，随时听候调遣你！”
“好！”秦长青满意的点点头，这名将领离开王家，回到城外的营地。
并州府震动不已，大小官吏到了城外，安抚军心，无一例外的，全部被军卒控制起来。
“怎么样？”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王度，“老先生，你看……只要我一句话，王家马上毁于一旦。”
不光是王度，在场的所有人都气的脸色铁青。
堂堂千年的氏族，居然被面前的秦家余孽拿捏的死死的，就是一份供词，就咬着王家不放。
“我来之前呢，皇帝给了我你先斩后奏的权利。但是你们家毕竟是门阀，人证物证啥的，我肯定是要送往长安的。
另外，别说十万壮丁，就是二十万壮丁在关陇起兵，我也镇得住。
到时候，就不是我秦长青叫你们交人这么简单了，我有兵符在手，能调动屈突寿、河南道八万府兵。
我剿灭的可就不是叛军了，而是你们五姓七望全族。大军一到，我的第一道军令就是——不封刀！”
“秦爵爷，你这摆明了就是诬陷，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长安，找皇帝理论理论。”王度气的脸红脖子粗，不断的穿着粗气，像是随时都能驾鹤一样。
“那是你和皇帝的事儿。别忘了，咱们有灭门之仇，想去长安，老子的私事先办了。”
“爵爷，说好的公是公私是私呢？大唐爵爷这么言而无信吗？”
“对呀，王老先生不提醒，本爵到忘了。”
秦长青眯起眼睛看着王度，直接耍无赖，“蓝宝利，太原王家意图谋反，关押本爵要挟蜀王殿下，给外面的兵马发信号，踏平王家！”
“你敢！”
王度彻底怒了，“秦长青，千百年来，没有人敢对门阀氏族动手，你这么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牵一发动全身，你不懂吗？”
“高履行、长孙某，人在哪？扣押了我的人，怎么解释？我有证据在手，你们王家要和我玩横的，随时奉陪。”
秦长青一拍桌子，“如果想我撤兵，把该交的人，全给老子交出来！”
“高履行和长孙某就在府上，好吃好喝的供养，秦爵爷不必担心。”
王度在那生闷气，王德表在此开口，“你五姓七望是七家，不是只有一个王家。秦爵爷，总得给一个缓冲吧？”
“要缓冲？好，我给你缓冲！”
秦长青看向蓝宝利，“去做事！”
天黑的时候，传来消息：程处亮造访赵郡李家、李德铠造访范阳卢家、李长思造访荥阳郑家，房玄龄的儿子造访博陵崔家。
无一例外，爆破筒开路，直接炸开府门，不打不骂也不闹，就往你们家一坐，爆破筒一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然后，一件件证物就放在爆破筒的旁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家造反了，怎么办？
王度彻底惊为天人，实在想不到秦长青是怎么做到的，直接进入各家的老巢，而各家居然一点先知先觉都没有。
“朝廷平叛，天经地义。老子公报私仇，你能耐我何？”
秦爵爷就是赤果果的威胁，“黄河沿岸三万府兵，还有五万想不想知道去哪了？想知道，尽管一试！”
别说王家不敢了，其余的家主也不敢啊。
就这样僵持了一夜，第二天也不见王家有任何动静，因为现在的王家只要稍微一步走错，秦长青就敢挥刀。
这件事，不是讲理就说的明白的，你可以闹，但你只是让文士闹，秦爵爷的刀也绝对不是吃素的，给你罗列一个聚众滋事的罪名，你也得受着。
以前都觉得这就是个秦家余孽，没啥大不了的，现在看来，真的小看这个秦家余孽了。
二十来岁，就打通了河西四郡，二十来岁隐忍负重，靠印刷术和造纸术，就让书籍烂大街，动了门阀氏族的根基，这不是个简单人物，王家现在进退两难。
长孙某和高履行见到秦长青，感动的哭了。
被王家扣留之后，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可说不怕死那是假的。
爵爷的出现，就好像从天而降的解救他们的天使。
到了第三天，爵爷吃饱喝足，王家传来一个消息，王度病了，家里一切事物有王德表代管。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关陇之地杀气遍野
王度病了，秦爵爷笑了。
再不生病，早晚会被气死。
王德表，成了王家的主事人，和秦爵爷开始了新一轮的交锋。
“爵爷，王晦污蔑你抄袭，是王家的错。王士祯、王士达多行不义，是咎由自取。但是窝藏流民、壮丁，王家是被冤枉的。”
王德表备了一桌精致的酒席，放下了身段，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冤枉不冤枉，不是我说的算，是证据。”
秦爵爷抿了一口酒，一皱眉，“这酒不是我家产的，但很好喝，谁酿的？”
“是允升酿的，他父亲是王绩。”
“这个人，我要带走！”
秦长青想起来，王允升是唐初的酿酒大师，尽得王绩真传。
“既然爵爷说了，那咱们换一下人如何？”
“成，王晦我派人给你送回来，但王允升必须跟我走！”
秦爵爷很大方，掏粪工有一个就行，王晦可以走，卢承思不能走。
为什么要要王允升，因为酿酒作坊里面没酿酒大师啊，现成的人选，趁着自己占理，能勒索肯定要勒索的。
“爵爷，这几天王某想了想，你说的人王家全都交出去，保证一个不少，该交的税，让单道珍拿出一个章程，太原王家自此交税。但，爵爷能不能把兵马先撤了？毕竟五姓七望经营多年，积攒的名声……”
“好说。”秦长青笑了笑，“你看这样啊。假如说你们王家是被冤枉的，那你是不是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藏匿的窝点，我都清楚。为什么我不动手去剿灭他们，还不是给你们王家机会？所以啊，关键是，你只要证明自己清白，我立马撤兵！”
这……
王德表脸色铁青，这不和没说一样吗？
屎盆子，你已经扣在王家的脑门上了，王家就算摘下去，也是一身骚。
“我再给你分析一下，其余几家没准已经落井下石了，你们是利益共同体不假，但是王士达的事情你记得把？三家打你们一家。现在陇西李家李道林、武勋世家李客师是我叔丈人，清河崔家崔颖，谁的人你们也清楚，他们两家中立后，其余几家打你跟玩一样……”
秦长青顿了顿，“还有啊，我得劝你们王家一句。在敢找一群儒生、文士去我游骑卫军营闹事，我可就要纵火烧了你们王家的学府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秀才遇到兵，别以为秦爵爷我提不动刀了！”
“那是他们自发的，王家不知情。”王德表看看王仁祐，“去和下面说一下。”
王仁祐站起身，出去交代了一番，又重新坐回座位。
显而易见，王家服软了，但是吧，脸上绝对得做出来不情愿的样子，让其余几家看，他们王家是被秦长青胁迫的，这大概就是门阀氏族的基本素养吧。
“爵爷，是英雄出少年。原以为爵爷会去捏郑家那个软柿子，想不到啊……是王家。”
王德表接连叹了好几口气，“王家，选择自辩，爵爷满意否？”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啰嗦，什么是非黑白我不管，你做事让我满意，我就撤兵，皇帝那边我也会交代的漂漂亮亮的，还给你王家请功。”
说到这，秦长青瞥了一眼王仁祐，“王仁祐，听说你还是皇亲？”
“爵爷，小人的叔母，是皇帝的姑母，但皇亲实在不敢高攀，小人就是一介从草民。”
说话间，王家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递给王德表一封信函。
王德表看完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混账东西，这群混账落井下石！”
秦长青拿过书信，奇怪的是信函的落款是崔颖，大概意思晋阳山坳里面的壮丁，已经分发了武器，准备攻打晋阳城，还扬言一切都是太原王家指使的。
最后，崔颖说的很直接，你们做啥清河崔家不管，但程知节让我保秦长青，那我崔颖就得保到底，如果秦长青在并州少了一根毫毛，那我崔家就和你王家不死不休！
王德表的脸色铁青，“猪队友，一群猪队友！”
“王德表，到这个时候了，该下决定了，但凡流民敢攻打晋阳城，我就拿你们王家第一个祭旗！”
“爵爷，王家现在开始做事！”
王德表对着秦长青一拱手，“爵爷，这件事王家自行处理可好？保证给朝廷一个体面，给爵爷一个体面，给晋阳一个体面！”
“没问题！”
秦爵爷带着高履行、长孙某离开了王家，回到了游骑卫营地。
态度很明显，你们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和我秦某人无关，但是结果必须要我满意。
至于崔颖的那封信，秦长青发现自己必须要重视一下，他可不相信崔颖会在这个档口，直接写信，而不是派心腹来并州。
剩下的就和秦爵爷无关了，黄河沿岸三万河南道府兵，突然宣布军演结束。
程处亮、李长思、李德铠、房遗爱、高阳公主，纷纷向并州游骑卫军营靠拢。
说不参与就不参与，所有人就像是没出现在并州地界一样，李银环也交了兵权，两千府兵重回河南道，但并州五府的府兵，却一直被李银环看押，不能动弹分毫。
至于屈突寿，派来侄子登了王家的府门，言语很亲切，言明了近期还会有军演，但绝对不是针对谁，就是单纯的军演而已，气的王德表险些吐血。
别管是不是军演，王家不信也得信，屈突寿的意思很明显，事情没结束，河南道八万府兵随时待命。
过场，全都走完了，王德表开始动手了。
首先，王家需要盟友，目标很明显就是崔颖和李道林。
联盟成功，开始对其余几家进行打压，出手丝毫不计后果。
不管如何，王家、崔家、李家选择速战速决，上来就放大招了，底牌全都亮出来，该承担责任的全都承担责任。
连续七天，关陇之地杀气遍野，血流成河。
3V4，完全是一场碾压局。
不仅是文士儒生们斗得欢实，各家的死士们也十分活跃……
第四百四十章 秦爵爷大获全胜
朝堂的朝会上。
五姓七望的门下走狗们，也开始当着皇帝的面儿，相互吐起了口水。
老李看得那叫一个爽快，就感觉秦长青不亏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去了一趟关陇，关陇就内斗了，这要是多去几次……嗯，容易被人乱刀剁碎了喂狗。
见好就收的道理，老李最懂了。
同时，刺史单道珍秘密进京，和老李密谈了整整一夜，单道珍第二天连早饭都没吃，就离开了京城，赶赴并州。
半个月后，王家出示了两份名单，第一份名单是报给秦爵爷的官方名单，里面涵盖了五姓七望任何一家的分支，王家首当其冲的就是王士晋，这个必须要有，也一定要有，不然秦爵爷不会满意。
五姓七望，都交出来一个分支，长孙某、高履行也各交出来一个分支，秦爵爷没动刀子，这些个分支，林林总总的加一起足足一千多人，尽数上吊自尽，就连家里喘气的牲口都无一幸免。
各州府都没参与这件事，五姓七望写了联名信，呈交给了朝廷，大概意思是五姓七望治家无方，愧对朝廷、愧对皇帝、愧对黎民百姓……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就是人杀了，税我们交，这件事就此翻篇。
另外一份名单，是王家私底下给秦爵爷的，里面共有人员326名，其中有四十人是已故之人。
名单上，活着的这些人都是参与秦家灭门的人，无一幸免。
王士晋，因为害死了秦长青的三奶奶，被人乱棍打死在家中，全身骨骼被打断，活活折磨致死。
至于平阳昭公主当年被行刺，王家加在了王士晋身上，并且一笔带过，只说伤害平阳昭公主的人已经死了，是误伤不是有意为之。
晋阳周边的山坳坳里面，流民、壮丁全都走了出来，很自觉的进入棚户区。
蜀王李恪，作为小吉祥物，闪亮登场，对着流民们嘘寒问暖，并且鼓励生产。
每家每户都发放了粮食，流民们对朝廷感恩戴德，纷纷在家篆刻真武佑民真君像，世代供奉。
为了给朝廷认错，五姓七望主动交出粮食八百万石，钱财一千万贯。
自此，秦长青、蜀王李恪北巡的目的完成。
单道珍带着蜀王李恪来了并州，带着李世民的旨意。
言语十分激烈、严厉，训斥五姓七望治家无方；训斥秦长青不问青红皂白，就发兵并州欺压王家，至皇命于不顾，让你回家祭祖不是公报私仇的，可恨、可耻……
总之是，该骂的李世民全都骂了，把胜利者趾高气昂的无耻嘴脸拿捏的十分到位。
五姓七望更是又联名写了一份罪己诏，将替死鬼们全都从族谱中除名。
但很快，李世民的另外一道圣旨就有意思多了，该卖儿子的时候，老李绝对不含糊。
李恪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你们七家选一个吧，朕和你们联姻。
但一下子五姓七望为难了，他们之间联姻，都是把老李给排除在外的。
你胜利了得意一会儿就好了，没必要这么玩吧？
可问题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王德表只能登门找秦爵爷。
历史的轨迹有时候就这么奇怪，你看王仁祐嫁女儿给李治当时没怨言，因为李治是嫡长子，可李恪不是啊，五姓七望哪家都不愿意嫁女儿。
最重要的，李恪不配娶五姓七望的女人，不够级别。
秦长青一脸无奈，“兰陵萧氏、弘农杨氏，都是你们手底下的人，那就嫁给李恪呗。”
王德表听完，高兴的直拍大腿，但新的问题出现了，“这两家只有杨氏是皇氏宗亲，萧家是宋国公一脉的分支，不够分量，皇帝不会满意的。秦爵爷，好人做到底，再帮帮忙。”
“说实话，本爵挺看好王仁祐的，我听说他有一女，被视作掌上明珠，可以和皇帝联姻，等到了待嫁的年龄，嫁给晋王李治就是了。”
王德表几经思量，对着秦长青一躬身，“爵爷大恩，王家不忘，人情王家气欠下了，他日必报。”
正准备走出游骑卫大营，王德表又转身走回来，“爵爷，麻烦您再给萧锐带个话，钱坊可以在关陇建了，五姓七望绝干预，也不安插自己的人手。”
啧啧啧，
看着王德表离开，秦长青抿抿嘴，到什么时候，政治婚姻都是存在的，五姓七望看上眼的到底还是李承乾、李泰、李治这三个嫡长子啊。
李恪的婚姻大事定下了，王家又单独给李世民上了奏疏，关于李治的婚事的，言明两个崽崽到了谈婚论的年龄，王家立马嫁闺女。
对于这样的结局，老李很满意，直接点头答应。
可李恪的心情明显不好了，弘农杨氏就是他母妃家的分支，娶的相当于表妹，至于兰陵萧家名不见经传，他不傻，知道五姓七望没看上他这个大唐王爷，可愣是一点招儿没有。
游骑卫击鼓聚将，所有人员到齐，秦长青只留下一千骑，带着李银环回老家祭祖，其余人跟着李恪回京。
“不是，我不是去齐州赴任吗？怎么回京城？”
“回去娶媳妇！大唐皇子娶媳妇，程序很麻烦的。”
秦长青一脸羡慕，“一娶就是两个，佩服佩服！”
“啥用？稚奴娶一个，顶我娶十个，唉！”
李恪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游骑卫回长安。
五姓七望的大佬全部出来给李恪送行，王德表让手下文士撰写了一份祭文，情真意切的代表五姓七望给秦家道歉，秦长青收下了。王德表还承诺，一月之后，王允升就会去游骑卫报道。
“老王，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秦长青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王德表，“私仇，报了。但是你们五姓七望，还是我的眼中钉，我这么说你懂吧？”
“小秦啊，各为其主，大家都懂。
先恭喜你五连胜！”
王德表打开水囊，抿了一口酒：
“接下来，王家要出全力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但你放心，王家已经严令所有人，不得派死士行刺，如有违反剿灭一个分支。
在斗一场，你赢了王家放弃垄断，就此退出门阀序列。
你随便指一个地方，太原王家全部迁徙过去。
你要是输了，交出印刷术和造纸术，如何？”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天将蝗灾
老李很爽。
自打登基至今，和五姓七望的较量就没赢过。
现在来了一个五连胜，老李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拿起火绳枪，到了紫宸殿的后援，连续放了五枪，给自己庆祝。
秦毅准备了三书六礼，送去了李家庄。
秦爵爷要给李焕儿一场世纪婚礼，更是让老李觉得心里踏实。
老李想摊牌，但在长孙皇后的劝说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别说是两世为人的秦长青了，换成谁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反差。
但最兴奋的，不是老李，而是李焕儿。
相公不纳妾，要娶媳妇。
卫国公府迎来一位贵客，汝南公主李焕儿。
三书六礼，全都摆放在院子里，红拂女亲自出来相迎。
红拂女，本名张出尘，原本是隋朝杨素家里的歌姬。
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文韬武略也是分颇有研究。
在身份最低微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李靖，在李靖的熏陶下，兵法造诣也是炉火纯青，后世把虬鬓客、李靖、张出尘，并称风尘三侠。
以前李靖出征的手，都会把红拂女待在身边，红拂女对战场大局观的把控也是否能到位，就连老李都时常夸奖，张出尘不仅是侠义，还是一代女中豪杰。
李焕儿和李银环的关系很好，经常来李家做客，可三书六礼摆在院子里，红拂女也是一脸惊讶。
“焕儿，关陇的传闻是……是真的……”
“婶婶，焕儿来提亲，为我相公提亲！”
李焕儿对着红拂女躬身施礼，“秦家没有妻妾之分，进门就是妻。”
好女不愁嫁，但做为好女的李银环很愁嫁。
身份、家世、地位摆在这，除了嫁给一个平民百姓，嫁给谁都是麻烦。
红拂女，自然是点头答应，嫁给秦长青是最好的选择了，何况李焕儿和李银环之间是过命的交情，相处的也会十分融洽。
三书六礼全都收下了，赵不义也被人请到了卫国公府，做了婚礼的见证人。
一切就等着秦长青从齐州祭祖回来，找李淳风定个日子，就准备大婚。
…………
齐州，秦长青祭祖完毕。
找专门的人，打理祖屋和祖祠。
大仇得报，焚烧了王家的祭文，重新立了一座无字碑。
秦家的分支，在当年被灭门之后，就远走他乡，齐州也没有什么亲人。
在齐州祖屋居住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八月中旬，秦长青才带着李银环和游骑卫进入长安地界。
虽然干旱，但一路上过往，也确实看到了绿色的景象。
“你就先别去军营了，直接回家吧。”
临近游骑卫的营地，秦长青扭头看向李银环，“估计焕儿已经把聘礼送过去了。”
“嗯！”李银环的脸一红，羞臊的不行。
可突然间，却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再扇翅膀。
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秦长青掏出单筒望远镜，想远处看去，心理一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阳光就被黑压压的东西遮挡住，像是浓烟一样的东西，开始向游骑卫的一众军卒靠拢。
“快进营地！”
秦长青一声大喊，策马奔向军营。
其余人也是快马加鞭，冲进了军营。
战马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蹄子不断的刨着地面。
拴好了战马，所有人全都进了营房。
刹那间，无数的蝗虫从空中飞过，铺天盖地。
秦长青将李银环拉进营房之后，用桌子堵住大门。
抄起李银环的被子，摊开后盖在窗户上。
李银环也是一瞬间到了窗口，帮忙扯住被角。
随即，就挺进一阵阵的撞击声，一只只蝗虫，扑倒窗户纸上面。
结个婚而已，这么难吗？
刚回长安，就来蝗灾了？
秦长青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李焕儿怀孕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没有农药的年代，治理蝗虫很难，一场蝗灾轻松的就能引发粮食危机和经济危机。
本身就是大旱，粮食收成就是空谈，再加上蝗灾……
秦长青就感觉老李肯定是上辈子捏碎了银河系，运气实在是差的要命。
…………
紫宸殿，李世民阴沉着脸。
兢兢业业的干了这么多年皇帝，自认为没啥被老天爷惩罚的理由。
就算是那个专门在鸡蛋里挑骨头的魏征，也还时不时的赞美老李几句。
但运气这东西……好像自打玄武门之后，就被老李用光了。
从贞观元年开始，几乎是洪灾、瘟疫、天灾、旱灾轮番上阵，每年都没有重样的，今年更是旱灾加蝗灾。
有心人肯定又是说玄武门那档子事情了。
老李的拳头攥的死死的，自打立春开始，就没下过雨，现在又是蝗虫过境，心塞，好心塞！
房玄龄和杜如晦，用头巾蒙着头，慌慌张张的来了紫宸殿见李世民。
外面已经出现了传闻，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是上天对老李的惩罚，还有一个传闻就值得推敲了，说是老李被封神，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真的是真武佑民天君，为何还会发生蝗灾？
“陛下，百姓愚昧，以为是蝗神降下灾祸，民间已经开始刻雕像，祭祀蝗神。如果任由航仔发展下去，今年将颗粒无收。晋阳刚刚安抚，若是有心人诱骗，极容易发生叛乱和民变，还望陛下召集群臣议事，彻底解决蝗灾……”
房玄龄的话刚说了一半，内侍进来，“陛下，紧急奏报！”
李世民接过奏报打开之后，心理哇凉哇凉的，剑南道蝗虫过境，秧苗全部被蝗虫啃食，今年剑南道颗粒无收。
将奏报狠狠的团成一团，李世民站在紫宸殿的门口，对天空怒目而视。
“传长孙无忌、虞世南、高士廉、褚遂良、孔颖达、魏征速来紫宸殿。”
老李说完，看向房谋杜断，“克明、玄龄，你二人去秦家庄，长青回来了啊，如果长青不在秦家庄，就是在游骑卫。”
“陛下，你是说长青有办法？”房玄龄疑惑的看着李世民。
“大旱之年，让朕大兴土木建华清宫，又派来一个申虚子，修建老君台，朕觉得他能解决！但也不能全指望长青，朕先安抚天下文士，你二人找长青之后，在拟定一个赈灾的良方。”
说到这，老李咬牙切齿的一跺脚，招呼来内侍，“娘的，这日子……老子不过了。传朕旨意，各州府刺史，可用官仓战备粮赈灾！”
第四百四十二章 烤蝗虫，香味扑鼻
老李很不爽。
没封神的时候，就天灾人祸不断。
现在封什么了，还是天灾人祸不断。
这封神……不特么白封了吗？
五姓七望要是在这个时候挤兑他，真武佑民天君的雕像都得砸碎了。
其实细分析一下，古代的干旱水位下降，蝗虫卵的数量就会增加，干旱也给蝗虫提供了良好的产卵地，久而久之就回酿成蝗灾。
但古代人崇尚鬼神，都说蝗虫是鱼虾所化，入海就会在变成鱼虾。
官方记载，古代蝗灾基本上八年一次，但老李还不是最不幸的，唐朝大概五年一次。
宋朝基本上三年一次，但人家是狗大户啊，伤不了根基。
元朝和明朝，一个三年两次，一个五年两次，重灾区基本都是河南、河北和山东，江南地区很少发生，关中地区主要发生在黄土高原附近。
现在人知道，黄河沿岸是蝗虫的产卵去，七八月份退水之后，就会出现蝗虫，再加上农药治理，现在蝗虫都很少见了。
但古代不行，但凡黄河水减少，百分之八十都会出现蝗灾。
李世民和一众朝臣在商量如何应对蝗灾，秦长青却带着杜如晦和房玄龄，在田间地头打转。
不仅是秦家庄，周围的田地也是一片荒芜。
蝗虫过境，什么都没留下，就连柳树梢，也只是剩下几片残叶。
百姓们一年的心血，全都没了。但胜在秦家庄比较富裕，庄户们对天灾也没啥怨言，补救就是了。
但其余的地方就不行了，长安城周边的田地，有人已经跪在地上，在给啃食庄稼的蝗虫磕头祷告。
“别磕头了。”
秦长青上前，拉扯了一下磕头的百姓，百姓茫然的转过头，脑门子上面布满了鲜血和泥土。
秦长青抓起菜叶子上面的一只蝗虫，却被百姓惊慌失措的拦住。
“不能啊，千万不能得罪蝗神……”
“蝗神？”
秦长青一顿自嘲，世人愚昧而已，“这世界上哪来的蝗神？”
说完，秦长青张开嘴，就把蝗虫给生吞了下去。
讲道理啊，虽然说是蛋白质，可吃下去的时候还是十分恶心的，但以身作则，没办法，必须要这样。
百姓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伸出颤抖的手，“你……你居然亵渎蝗神？”、
啪！
解下腰间的钱袋子，丢在地上，“把你们庄的人全都交过来。”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钱能使磨推鬼，百姓看看钱袋子，看看秦长青，犹豫再三，开始招呼其余的庄户。
这是一个小庄子，名叫赵家庄，有庄户八十。
唐代的村里的组织，以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五里为乡，每里置里正一人。
赵家庄的里正，叫做赵不阿，详细一询问，和赵不义还有点亲戚关系。
秦长青掏出自己的腰牌，赵不阿急忙躬身，“赵家庄里正赵不阿，参见秦爵爷！”
“赵不阿，你给本爵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狗屁的蝗神，只有真武佑民天君，也就是当今天子。”
秦长青顿了顿，“准备巴掌大的真武佑民天君像，在准备干柴，散布在天地之间，围着真武佑民天君像摆放。”
“爵爷，您说的这些都没问题，只是……真武佑民天君能治蝗神？”
“废话，蝗神算什么狗屁东西，真武佑民天君才是正统！小小的蝗灾而已，你照做吧。”
秦长青顿了顿，“再把周围的里正，全都照过来，天黑的时候，我会过来。让百姓们别跪什么劳什子蝗神，屁用没有。天黑之后，本爵过来帮你们锄蝗！”
“谢爵爷！”
赵不阿开始招呼人手，搭建木柴堆，又找来小号的真武佑民天君像。
“长青，这是何意？”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直跟着，在回秦家庄的路上，小声询问。
“世人愚昧，只信鬼神，治理蝗灾也要借助鬼神之说。”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看看身边的部曲，“程海，去骊山华清宫把申虚子给找来，让他把吃饭的家伙全带上。”
程海点头，离开后选了一匹快马，直奔骊山华清宫。
李焕儿已经显怀了，凤儿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现在哄李明达的重任，就落在了李治的身上。
摇晃了几下摇篮，李治抿抿嘴，有点小失落：妹，要不是蝗虫来了，哥哥我早把左藏库给点着了……咱大哥忒不是东西了，弄不过在二哥，就找我撒气……唉，想逃离皇城，依旧任重道远啊。
秦长青回来之后，李治的眼睛一亮，对呀找姐夫，让姐夫给我一个逃离皇城的招儿啊。
让太医署的人给李焕儿把脉之后，胎儿安稳，秦爵爷才放心。
酒菜备好，秦长青却发现房玄龄和杜如晦，对吃食一点兴趣都没有。
“长青，你现在也是大唐的爵爷了，有没有好的办法治理蝗灾？”房玄龄问。
“有啊，刚不是交代完了吗？”秦长青有点不以为意，“得实验啊，我也不知道真假。”
“不知道真假？”房玄龄对着秦长青一瞪眼，“以前发生过蝗灾，光抓是抓不完的。”
“抓不完就吃，吃不完就灭，我让人约了申虚子、约了赵德全，他们很快就到了。”
秦长青给二人倒了酒，“治理蝗虫，不是一下子就能治理好的，一步一步来。”
说话间，程铁柱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哥，你让我抓蝗虫，我抓了，然后怎么办？”
“穿签子烤了，剩下的交给我！”
将蝗虫分成两半，秦长青拎着一部分进了厨房，柱子拿出烧烤签子开始穿蝗虫。
房玄龄和杜如晦看得直蒙蔽，最后目光对准了凤儿，“凤儿，这玩意儿能吃？”
“能吃。”凤儿笑了，“姑爷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弄了蝗虫宴，很香的呢。”
不多时，申虚子和赵德全来了。
赵德全知道二人的身份，但也是老房、老杜的叫着，生怕事情穿帮。
申虚子建老君台、李淳风建华清宫，也见过房玄龄。
打了招呼之后，房玄龄几句话，申虚子就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逐渐的也就不在拘谨。
烤蝗虫，撒上调料，香味扑鼻。
秦长青也端着一盘炸好的蝗虫放在桌子上。
第四百四十三章 解决蝗灾的办法
“来吧，开吃了，蛋白质很丰富的。”
秦长青第一个拿起筷子开吃，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拿起筷子吃蝗虫。
一口吃下去，嘎嘣脆，好吃到不行。
这玩意儿真能吃？
房玄龄简直不敢相信，味道也十分赞。
顿时，房谋杜断信心十足。
“长青，那就是抓和吃？就是解决蝗灾的办法？”
“怎么可能呢，蝗虫是数以万计的，抓不没也吃不没的。”秦长青放下筷子，“赵大人，太医署要有大任务了。”
“任务？什么任务？”
“好的大夫都会用毒，我从水部给你们一笔钱，研究研究农药吧。”
“农药？”
“对，就是那种杀虫、除草用的农药，我再让郭立恒和常乐辅助你们，我们还有很多试验田，可以用来做实验。如果农药推广下去，以后将不会在出现蝗灾了。”
“真的？”
“真的。”
秦长青肯定的点点头，“黄河中下游，沿着两岸走，那里是蝗虫卵的聚集地，实验场所也可以放在那里。”
“可问题是那里属于关陇了，很难做事。”赵德全一连为难。
“没关系，谁阻拦你你就去找崔颖，或者找王德表，就说该还我秦人情了。”
“师叔祖，那小道能做什么？”申虚子问。
“做一个拥护真武佑民天君的小吉祥物，你随随便便临场发挥就行了。”
“好嘞。”
申虚子从云游包里面掏出来一只碗一双筷子，也开始吃蝗虫，看得秦长青直愣神。
“你到我家来自己带碗筷？”秦爵爷的脸色很难看。
“师叔祖，不是你说让我把吃饭的家伙带上吗？”申虚子一连天然呆。
“我特……”
秦长青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的是法器，各种各样的法器！”
“都带着呢。”申虚子拍拍云游包，“都在里面装着。”
吃饭完，也就是临近天黑了。
秦长青走进厨房，看了看排骨汤，已经熬好了。
盛出来一碗，亲自端给李焕儿。
“相公，又不是不能动……”
“那不行，你现在是咱们家重点保护对象。”
“相公，蝗虫真的能吃？”
“嗯，能吃，也能治理，放心吧，什么难事在你男人面前都不是难事儿。”
喝完排骨汤，秦长青带着房谋杜断，带着、柱子、申虚子和赵德全离开了爵爷府，直奔赵家庄。
李治原本想跟着，却发现李焕儿让凤儿将吃剩下的蝗虫装起来，“凤儿，送去皇宫给父皇。”
“小姐，这是吃剩下的……”凤儿哪敢啊，让皇帝吃剩下的，那不是找死吗？
“没关系，送过去吧，天灾之年，能吃剩下的就不错了。”
于是，在风儿走后，李治继续哄孩子。
赵家庄。
申虚子架起来一张供桌，摆好了真武佑民天君像。
然后一阵做法之后，看像秦长青，秦长青直接把他无视了，来的路上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发挥是你自己的事儿。
“蝗神，就是一个伪神！在真武佑民天君像前，就是个渣。”
申虚子拿起桃木剑，像模像样的踩着天罡步，念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口诀，剑指长空，“点火，蝗虫扑火，自取灭亡！”
听说点火，赵不阿立马敲响了手里面的铜锣，在供桌周围，十几处火堆被点燃。
刹那间，田间地头，有想起来一片扑腾翅膀的声音，黑压压的蝗虫，向着浓烟的地方凤飞来。
“蝗神……蝗神……”
有胆小的百姓，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切，下意识的跪在地上惨白。
申虚子一声厉喝，“都他娘的站起来，一个伪神有什么好怕的？道爷不就站在这吗？”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很虚，额头上早就出现大量的冷汗。
渐渐地，扇翅膀的声音逐渐加大，申虚子定定神，再一次舞动桃木剑，“小小蝗虫，也敢称神？汝等为祸苍生，速速领罪受罚！”
也就在这一瞬间，蝗虫开始向火堆的方向集中，成群结队的冲进了火堆。
蝗虫和其它昆虫都差不多，有一定的趋光性，最著名的当属飞蛾，还有一个成语叫飞蛾扑火。
在黑夜，昆虫基本上是用星光和月光导航的，参照物就是地面的平行光。
但当该死的人类学会了用火之后，光源就扰乱了平行光，很多昆虫也就开始倒霉了。
当昆虫按照光线夹角飞行的时候，是直线运动，结果是越飞跃坑爹，费城了等角螺线，一头扎进了火堆里。
简单说，就是大自然的光，让昆虫找到了精妙的直线导航法，但人类的人造光，一下子把大自然的光给污染了，就造成了所为的飞蛾扑火的现象。
当火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他们的表情惊慌、错愕、恐惧、复杂，但无外乎都有一种奇讶的感觉在里面。
一只只蝗虫冲进火堆，烧的劈啪作响，一股浓浓的烧蛋白质的味道，也漂浮在空气中。
火堆的火要熄灭了，赵不阿第一个跑过去添柴，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庄户们一瞬间疯狂了：是的，蝗神不可怕，蝗神是能消灭的。有真武佑民天君的雕像在，一切伪神都是纸老虎！
庄户们开始撒欢的往火堆里面添柴，想要焚烧更多的蝗神，就是这群家伙，让他们颗粒无收……
一直持续到天亮，大火终于熄灭了。
地面上黑压压一片，厚厚的一层蝗虫，脚掌踩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作响。
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睡，但他们一点困意都没有，蝗灾有了解决的办法，真的有解决的办法，很粗暴、很简单。
赵不阿带着十里八村的里正，带着赵家庄的庄户，对着秦长青跪拜，“谢秦爵爷大恩！终于找到了消灭蝗虫的办法，秦爵爷功德无量！”
“和本爵无关，都是真武佑民天君保佑！”
秦长青扶起赵不阿，“准备犁仗翻地，将烧焦的蝗虫全部掩埋，这可是上好的肥料。”
众人在秦家庄吃了造反，秦长青在次开口，“房叔叔、杜叔叔、赵大人，这蝗虫不仅能吃，还能入药，是治疗夜盲症的关键药材。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仰仗诸位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李很亲民
房玄龄、杜如晦、赵德全，第一时间去了皇宫。
却发现老李早早的就到了紫宸殿，对着两盘菜发呆。
这是凤儿送过来的，老李吃了一口很好吃，但是老李总感觉吃不是办法，蝗虫何其多？是吃不没的。
房玄龄三人进门，“陛下，大喜，蝗灾有救了。”
李世民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真的有救？”
“有救，简单、粗暴、快捷！”房玄龄重重的点点头。
“魏征，老匹夫又逼着朕下罪己诏！”
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天灾人祸而已，朕没错，凭什么罪己？”
“陛下，天灾可以解决，但人祸呢？关陇可有什么动静？”杜如晦一阵忧心。
“没动静，王德表联合五姓七望给朕上疏，联手朝廷抗灾！”
“这么大方？不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啊？”房玄龄和杜如晦一阵疑惑。
“朕的儿子娶了两位门阀子女，大婚的日期已经定了，他们也要脸的。蝗灾肯定不会说什么的，但大旱肯定要起幺蛾子的。”
老李就感觉自己头疼，看了看内侍，“钦天监怎么说？什么时候能下雨？”
“陛下，李淳风李大人说，要等到老君台修完，真武佑民天君揭红之后，就下雨了。”
“呵，呵呵！”
老李对此嗤之以鼻，“老子要他妈真有用，大唐年年都风调雨顺。”
但不管那么多了，老李详细的询问了关于救灾的方法。
吃、抓、烧，依旧掺杂以工代赈，百姓吃剩下的蝗虫，朝廷回收，可以换钱也可以换粮。
在加上老李一冲动，扬言各州府刺史，可以用战备粮赈灾，基本上不会出现流民四外奔逃的现象。
但吃是个大问题，如何让百官信服？如何让百姓信服呢？
老李想了一招，在长安周边找来百名德高望重的老叟和百名名宿，广邀朝廷官员，打开宴席。
三天之后，长安城五品及以上官员全部到位，老叟和名宿也尽数到齐。
老李和长孙皇后坐在主位，李承乾、李泰、李佑、李恪坐在两侧。
百名老叟，不明所以，跟着皇帝一起吃饭，这是一辈子都没想过的奢望，可偏偏，现在就要和皇帝、和名宿、和满朝文武一起吃饭，足够拿出去吹好几辈子了。
当老李出现后，所有人躬身参拜，老叟们吓得都不敢抬头。
“大唐的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不是朕一个人的。朕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们可以看，随便看，朕不怕看！”
老李走近老叟围坐的方向，开始对着他们嘘寒问暖，从去年的收成，到今年的蝗灾，再到家里的余粮……
很亲民，要多亲民又多亲民，老叟们从最开始的恐惧，逐渐变得放松起来，开始夸老李的好，这是发自内心的，尤其是贞观犁普及，免除了农税，家家的日子都很好过。
魏征，今天没去硬钢李世民，因为传闻李世民获得了一个新的食材，还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魏征也不敢当着百姓的面儿，去刚李世民，只能是静观其变。
但凡老李一个不对劲，劝谏是有必要的，让老李写罪己诏更是有必要的。
“上菜！”
老李大马金刀的一坐，宫女们将一盘盘的菜肴端了上来。
菜盘子上面全都盖着盖子，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老李嘴上洋溢着笑容，“朕，最近发现一种食材，做出来十分美味不说，这还是一种药材，能治疗多种疾病，像什么夜盲症、痨病……经常吃这东西，还能强身健体。”
房玄龄立马在一旁帮腔做势，“陛下，这样的食材肯定很稀有吧？”
“哈哈哈！”
李世民哈哈大笑，“相反，很廉价，这东西还很多很多，就是没人愿意吃。”
“陛下，这是什么食材？”
房玄龄说完，所有人都看向李世民，一脸期待。
“在场的人全都见过。”老李大手一挥，“诸位，掀开盖子，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是蝗虫，顿时觉得恶心。
咳咳！
老李见没人动筷子，瞥了一眼代父上朝的程处默，假意的咳嗽一声。
程处默接触到老李的目光，不由分说，夹起一只蝗虫塞进嘴里，强忍着恶心，就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嗯？
蝗虫入口，程处默突然发现蝗虫很香、很酥、很脆！
总结起来也十分简单，那就是超级好吃。
“陛下，好吃，真的好吃！”
眨眼之间，程处默连续吃了好几只蝗虫，这才看向老李，“陛下，此等美食，应佐以美酒，要不您老赏末将一壶小酒儿？就那种秦家庄产的，五粮醇！”
老李对着程处默一瞪眼，五粮醇做皇帝的都没几坛子，但见程处默这么上道儿，老李还是给程处默赏了一壶酒。
小程是一口蝗虫一口酒，吃的那叫一个爽快，不多时，一盘子蝗虫就吃没了，小程又看看老李，“陛下，能再来一盘吗？多撒点番椒……”
小程一带头，长孙皇后也带着四个皇子拿起筷子吃蝗虫。
皇后和皇子都动筷子了，其余人也没办法了，只能动筷子。
就在蝗虫入口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
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是在找到了治理蝗灾的办法，只能是对老李歌功颂德。
于是，长安周报、贞观民报等报纸纷纷出了头版头条。
上天临意，真武佑民天君普度众生，所谓的蝗神就是个伪神，有了真武佑民天君的威严加持，蝗虫可以自行扑火。
后面就是按照秦长青传授的经验，夜晚用铜锣、牛皮鼓惊吓蝗虫，然后点燃火堆，可以焚烧蝗虫。
另外，民间鼓励吃蝗虫，鼓励抓捕蝗虫，没抓到一斤蝗虫，晒干之后可交给官府，官府按照一定的价格回收，不要钱的，可以用粮食换。
百名老叟离开皇城也是兴奋不已，回去也开始大肆宣传，蝗虫可以吃，还十分美味。
小清河封地的说书匠们在此被撒了出去，在民间广传，李世民带头吃蝗虫的事迹。
皇帝都吃蝗虫了，百姓为什么就不吃呢？更何况，吃不了的蝗虫晒干之后，国家还回收，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蝗灾，就这么被解决了，不到三个月的光景，大唐的地界上，居然看不到一只蝗虫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清河崔氏登门
老李有了解决蝗灾的办法，心理很爽。
在加上秦长青在赵家庄弄的一出，给老李赚足了当神祇的威望。
在集上老叟、名宿们的回去之后一渲染，老李在民间的声望，又足足拉升了好几个段位。
老李是爽了，可苦了老神棍李淳风。
华清宫建成了，真武佑民天君殿、老君台全都建成了。
揭红仪式也要开始了，可老李一句话，让李淳风懵逼了。
老李问的也十分简单，算一下什么时候下雨。
李淳风一直守着一只干龟壳，上面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根本就没雨。
况且现在都快八月末了，下雨还有个屁用？
但老李逼得急，李淳风也没办法。
就去找了秦长青，秦长青现在正在陪媳妇呢，再过几个月就是预产期了，那有功夫搭理李淳风？
就连华清宫的揭红仪式，秦长青都没去。
后来给秦长青搞烦了，就给李淳风一个字：等！
五姓七望五连败之后，又经历了蝗灾，明显忍气吞声了许多。
但是，针对干旱，又做起来文章，说是蝗神杀的太多，引来旱神报复。
总之是把旱灾又归加在老李的身上，理论上思路是正确的，你老李不是封神了吗？
既然你现在是神了，那你下雨啊，不下雨怎么证明你是神？
一时间，舆论满天飞，把老李给推到了风口浪尖。
老李很不爽，大喜之后必有大悲，老李现在信了。
但是封神的事情，是秦长青搞出来的，那必须要秦长青解决。
老李原本是想去秦家庄看看的，可临时有事给耽误了，吐蕃使节闹事了。
早在五月份，吐蕃使节团就到了，四千多人的使团，就摆在长安城外，左右武卫驻军的地方。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左右武卫就能把他们给全部歼灭。
路东衍也怕，真是怕的要死，来就是求亲的，你弄几万人在我旁边，是几个意思？
在说鸿胪寺，只派出一个油盐不进的冯德遐，弄得路东衍是有苦说不出。
这不，吐蕃的使节团，和右武卫的军卒起了冲突，老李知道后，愤怒无比。
然而，让老李最生气的是，关外传来奏报，侯君集驻扎松洲之后，吐蕃五万精兵压境。
老李立马召集朝臣，开始商量对策，这不是来求亲的，这他娘的是来抢亲的。
秦长青迎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这位客人是一名贵妇，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交好的人也不多，但绝对都够分量。
比如：长孙皇后、长孙四娘、红拂女等等。
不是别人，正是老程的媳妇。
老程有三个媳妇，原配是孙氏，是谁隋朝的一个县令陆儿第三之女，被封宿国夫人，在贞观二年去世了，程处默就是孙氏生育的儿子。
第二个媳妇是裴仁基的女儿，裴元庆的姐姐，她貌美如花，却因一双大脚嫁不出去，性格豪爽，爱憎分明，胆识过人，一诺千金，没有大小姐脾气，后嫁于程咬金。但在隋末战乱的时候，为了救老程去世了，两个人没有子嗣。
至于程处亮就是崔氏生下的孩子了，崔氏的身份也不简单，齐郡公崔逊之孙，隋任齐州别驾崔信之长女，崔柏岚。
崔柏岚原本不参与任何崔家的事情，可自打生下了小儿子程处弼之后，发现关陇门阀的势头有点不对劲，再加上经常和崔颖有书信往来，顿时也觉得事情不妙。
尤其是，崔静浩把崔怀义接到了卢国公府之后，崔柏岚更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老程家全都是武将，崔柏岚想让程处弼和崔怀义学文，家里有程处默、程处亮两个人从武就够了。
原本刷一刷老程的脸面，完全可以让孔颖达收崔怀义为徒的，可思前想后，崔柏岚觉得，不能找孔颖达，这个老师的人选还得是秦长青。
如果关陇门阀，就此衰落，秦长青就是最好的靠山，尤其是老程已经把程家不要世袭罔替的爵位的奏疏，呈给了李世民，以后的一切功名，都得靠儿子自己赚了。
程家的后代肯定是要文武全才，于是崔柏岚亲自登门。
老程家的礼数，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没变过，都是拎着斧子上门。
可这一次，崔柏岚备了重礼，虽然说很多礼物，都是秦家庄生产的，但礼多人不怪。
“婶子，您有事让人知会一声，小侄自己就去了，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秦长青急忙相迎到了内堂，让凤儿奉茶。
程咬金的媳妇登门，李焕儿也不在床上躺着了，也出来接待。
唠了一会儿家常，秦长青缓缓开口，“婶子，都是自家人，程伯伯虽然不在京城，但处默大哥、处亮还有我在，有事儿您一句话就我们就办了。”
“长青，那婶子就直说了。”
崔柏岚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关陇门阀，未来的出路在哪？别人家婶子不管，将来我妹妹崔颖接了担子，我得让她挑起来！”
“这……”
秦长青琢磨了一下，问道，“婶子，当年我家被灭门，主谋是谁？”
“没有主谋！”
崔柏岚回答的很肯定，“你们家碍眼了，在天下的未定的时候，只捐助了李家，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婶子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清河崔家、陇西李家没插手。
真的算起来，应该和那些反王也有关系，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根源很难查的。王德表把当年参与的人也都杀了……”
“婶子，您说崔家没参与，小侄信。那小侄就直说吧，儒学讲究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无论是商贾还是朝堂，都需要有庇护的工具，这样才能名留青史。
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只要不和朝廷作对，只要不和百姓对抗，安安心心的做一个不参与朝政的狗大户，没人会管的。”
李焕儿在一旁听着，没多说话。
但看上去，崔家这是要对皇帝服软了，是好事情，肯定替亲爹高兴的。
皇室子女基本上对皇权这一套门清，李治今天没去崇文馆，也走进了正堂，对着崔氏拱手，“崔婶，好！”
崔氏也不慌的应下这个礼数。
对于这里的事情，程知节父子都说过，秦长青家里养着两个公主一个皇子。
第四百四十六章 清河崔家的未来
李治坐好之后，也看向崔柏岚。
别看是小屁孩，可在学的都是在治国之道。
在加上秦长青和李焕儿对他的教育，重点关照的五姓七望，所以李治也很奇怪，崔家这是怎么了。
当皇子的说不关心皇权，那是假的，他们更清楚关陇门阀的实力。
但关陇门阀绝对不是让谁随便摆布的，光是朝堂上的关系网，就足够皇帝头疼了。
从李渊当皇帝开始，在到现在，关陇门阀一直都是烫手的山芋，让你明知道烫手，却还得捧在手里不能丢掉。
现在，看崔柏岚的意思，崔家好像是要退出朝堂去避难了。
可在看看姐夫秦长青，发现秦长青似乎有点不情愿说。
这让李治感觉就是看人下菜了，但凡老程在这里，你屁颠屁颠的讲道理了。
但在看看李焕儿和李治，秦爵爷笑了，权当做给李治上一课了。
“无论是氏族，还是士族和武勋世家，最终的走向无非就是灰飞烟灭而已。”
崔颖心里一惊，“长青，这是为何？如果不参与政事呢？崔家不养部曲，不参与朝政呢？”
“婶婶，名门望族不好当的，无论是皇家还是世家，都需要靠人来传承的。当皇帝的但凡不昏庸，有名臣辅佐，朝堂就在。可世家呢？占据朝廷高位，凭的是什么？不就是手里学子多，手里书籍多吗？可是现在，我改良了造纸术，发明了印刷术。皇家私学正式推广，书籍已经烂大街了，读书人会一年比一年多，纵然是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人才再多，也不会有天下寒门学子多的。
朝堂上，将逐渐把名门望族排除在外，剩下的就是地域、派系、师承等争斗，朝堂上的官员也会被重新洗牌，到时候关陇门阀更是无用武之地。朝堂终究要变的，相信您也看出来了，但是怎么变，谁也不知道，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秦长青说的这些，崔柏岚没明白。
不光是她，李焕儿和李治也没明白。
“婶子，既然你想要个解决的方法，又有程伯伯的关系在这，那我就是直说了，解决的方法在北面！”
秦长青说完，指向了安北都护府的方向，“安北都护府是一座新城，本身底子在这摆着，都是自家人好办事儿，缺钱给钱、缺人给人，毕竟是新城，一切都是新的，弄得好了就会成为天下各州县的模板。如果成效显著，很有可能各州县模仿推广。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必要只盯着官场的……”
秦长青说完，崔柏岚有点懂了，“长青，你的意思是皇帝缺什么，给什么。不管是入朝为官还是从商，一切一朝廷发展为准，以后崔家就此退出门阀序列，争取做一个有名望的名门就完了？”
“嗯，差不多。”秦长青笑了笑，“婶子，门阀氏族根深蒂固，但富不过三，总有耗尽运气的时候。小侄在给你指条路，江南之地可图。”
“你说的我都懂了，但是这么下去，崔家不还是换汤不换药，依旧是大家族啊。”
“出五服了，那还有那么认亲了？而且大家族打散了，东西南北全都有，时间久了，也就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嗯。”崔柏岚点点头，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但这事儿不能一个女人做。长青，你觉得怀义和崔德怎么样？崔颖终究还是要归根卢国公府的，婶子想给小辈赚点功德。”
“没问题！”
为了给崔柏岚一个定心丸，秦长青拍着胸脯保证，“婶子，你就说怀义要拜哪位名儒为师，小侄随时去办。”
“你！”
“我不行的。”秦长青急忙摆手，“我这里四个名额备选！”
“都是谁？”
“虞世南、褚亮，或者已故大儒李守素、陆德明的后代或者兄弟。”
“长青，你的意思是……”
崔柏岚仔细一琢磨，秦长青给出来的四个人选，可都是江南望族，老家都是余杭一代，顿时就明白了，“长青，你是说江南望族不久的将来也会崛起，先让怀义去占个高辈分的名额？”
“没错。虞世南入了凌烟阁，其余三人又是秦王府十八大学士，都是从龙之臣，他们四家在江南很有威望，趁着虞世南和褚亮还没驾鹤，争取占个辈分，肯定没错！”
“江南豪门和我们关陇门阀势如水火，不会那么容易答应的。”
“那就看婶子你的本事了。领先其余几家上疏朝廷，帮忙建设安北都护府，先刷刷脸，在看看怀义有没有真本事，在报纸上发表点儿诗词，咱们家有印刷厂，印诗集都没问题的……”
秦长青也是好人做到底，“正巧，蝗灾结束，有人又开始恶心皇帝了，我准备和这群臭穷酸杠一下，你可以让怀义在后面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简介，但不能作弊的，秦王府的十八大学士可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露露脸吸引一下目光就好。”
“成。”崔柏岚站起身，对着秦长青一躬身，吓得秦长青急忙闪开。
“长青，礼你得受着，以后程家和崔家，还要仰仗你多多提携，你程伯伯已经给朝廷上疏，卢国公以后不是世袭罔替了。”
“婶子放心，只要长青活着一天，就能让处亮赚到军功，自己搏一个爵位。”
崔柏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离开了秦府。
回到了卢国公府之后，立刻找来崔怀义，让他盯紧这几期的报纸，如果秦长青发表文章，崔怀义就给报社投稿。
与此同时，给崔颖写了信，大概说了一下情况，招呼来程处默。
“孩子，你爹的爵位，你恐怕继承不了了。”
“娘，要那玩意儿干啥？您儿子自己又不是赚不来？再者说了，未来几年都有仗打，军功还不是手到擒来？”
程处默神秘兮兮的看着崔氏，虽然不是亲娘但打小是崔氏养大的，“娘，孩儿正好有事和您商量。”
“嗯，你说。”
爵位程处默继承不了，但是孩子要做什么，家里必须支持。
“孩儿想找皇帝申请调令，准备年后去登莱府。
儿子觉着，水师要比步、骑来的实在。孩儿敢断言，未来五年的军功，将大半集中在水师……”
第四百四十七章 秘书郎岑文本
秦长青给清河崔家指了一条明路，清河崔家很受用。
但去了书院之后秦长青发现，标点符号是必须要施行下去的。
不管是医术，还是四书五经，断字、断词都很麻烦，标点符号能让所有的学生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就在秦长青研究标点符号的时候，却发现凤儿最近忧心忡忡。
凤儿很慌。
因为秦家庄外，经常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出现。
李焕儿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凤儿，你怎么了？”
“小姐，岑大人最近经常在庄子外面走动……”
“你是说，岑大人把你认出来了？”
“嗯。”凤儿委屈的点点头，“小姐，被人认出来我要被杀头的。”
“不就是姓萧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隋末的时候，十八路反王，谁家还每一个公主了？”
“问题是，岑大人以前担任过梁国的中书侍郎……”
“那你觉得宋国公认出来你没有？”李焕儿笑着问。
“肯定认出来了，但叔爷没说。”
“我记得你当年入秦王府的时候，母后和父皇都知道你的身份吧？”
“是的呢，小姐，陛下和皇后娘娘一直视我如己出。当时还要封我为郡主，只是我不想要那个身份，兄弟姐妹里面就和你亲近，然后就做了你的丫鬟。可问题是，岑文本他们要是看见我……这身份就有点太尴尬了，有心人知道了，肯定要举报凤儿，砍了凤儿的脑袋的。”
凤儿还是一阵担忧。
“没事，父皇和母后都承认的事情，谁敢反对？”
“唉，也只能这样了！小姐，你说岑大人没事往秦家庄走什么，没事找事儿……”
“没关系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李焕儿突然看向凤儿，一本正经，“凤儿，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婆家了？”
“呀！”凤儿的脸一红，“小姐，我不找。”
秦长青一直都在医学院和清华书院来回奔走，标点符号的相关建议和改进策略都已经想好了，就等着和陈宵贤、孔颖达、张玄素商量，怎么把标点符号给推行下去。
可连续好几天，秦长青都发现有一个怪大叔，没事就在秦家庄外面转悠，尤其是秦府府门口。
瘸子等人原本想把人给抓了，打一顿扔进地窖里面，却被秦长青给拒绝了，因为他也发现凤儿不对劲的地方了。
但是经过几天的观察，秦长青发现岑文本似乎没啥恶意，每次凤儿出门，都在远远的看着。
最有意思的是，岑文本每次看凤儿的时候，都是远远的一躬身，然后一阵唉声叹气。
这一天，秦爵爷带着鱼竿，身后跟着瘸子和独眼龙，走去了小清河钓鱼。
有个地方是岑文本每天的必经之路，秦爵爷就觉得总被人这么盯着也不是办法，是时候主动出击一下。
为什么不把他给打死在秦家庄？因为巡防营和羽林卫的军卒，见到这厮都绕着走，一看就是牛人啊，万一打错了怎么办？
一位大黄鱼被钓了出来，爵爷十分满意。
在不远处，岑文本就一眼不眨的看着，秦长青感受到岑文本的目光，扭头看过去，发现对方躲躲闪闪的。
“你要看我钓鱼，你就过来。”秦长青一皱眉，“在我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我没把你杖毙在秦家庄算你幸运！”
岑文本叹了一口气，走进了秦长青，“在下岑文本，参见秦爵爷！”
岑文本？
秦长青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中年怪大叔居然是岑文本，这可是个谦逊的牛人。
现在岑文本任秘书郎，先后上《藉田颂》、《三元颂》，文辞甚美，才名大震。
经由左仆射李靖推荐，授中书舍人。
武德中，诏诰及军国大事的文稿皆出于颜师古之手，而岑文本才思敏捷超过他。中书侍郎颜师古免职后，任命岑文本为中书侍郎，专门掌管机密文件。
目前，刚撰写完《周书》，被李世民册封为江陵县子，该书里面的史论，多出自岑文本之手。
瘸子递上一个小马扎，将自己的钓具给了岑文本，随后带着独眼龙，走出去十米左右境界起来。
“岑大人，这几日在秦家庄可曾尽兴？”
秦长青的言语中，带着一点责怪，你一个大老爷们，没事总瞄我们家的丫鬟干啥？
话音刚落，岑文本的老脸一红，就好像正在偷情被抓的俏寡妇一样。
“这……”
岑文本犹豫了好一会儿，“秦爵爷，下官就是看看，看几眼而已。”
“相中我们家丫鬟了？”秦长青瞥了一眼岑文本，“我们家丫鬟，要么你明媒正娶，要么你三书六礼，绝对不给你做妾。”
“啊？”
岑文本一愣，“秦爵爷说笑了，岑某怎么可能高攀呢。”
微微带着一点自嘲，“爵爷，可知岑某以前是在哪为官吗？”
“知道，南梁萧铣。”
“你们家的丫鬟……”
“岑大人，隋末那点事儿，是隋末的事儿。”
秦长青目不转睛、一脸严肃的看着岑文本，“这是贞观年，是李唐的天下。改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我们家的丫鬟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是我秦家庄的人，谁敢动我们家的丫鬟，我跟谁死磕到底。”
“爵爷，你又误会了。”
岑文本叹了一口气，“她本姓萧，是萧铣的幼女，也算是宋国公萧瑀的孙女。我曾在南梁为官，有幸见过几次，前些日子无意中遇见了，想确定一下而已，绝对没有恶意。如果爵爷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查的，你问萧锴、萧锐都可以的。”
“你的意思……”秦长青突然脸色一变，“凤儿是南梁公主？”
一句话说完，岑文本的脸色也变了，“是的，爵爷。”
“南梁公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南梁早就没了，凤儿现在只是我媳妇的贴身丫鬟，李家都接受凤儿了，我没什么接受不了的。还是那句话，在我家的人，谁也不能碰！”
秦长青说完，一抖鱼竿，又有鱼上钩了，“我呢，不希望这个南梁公主的身份，困扰她。岑大人，如果想见凤儿随时能见，但也仅仅是见凤儿，不是什么南梁的公主。”
“爵爷，我真的能见？”岑文本心理一阵兴奋。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李世民的震惊
“但是我得提醒你，现在是李唐！”
“这我懂，其实也没啥，就是想见见而已，真的就这么简单。”岑文本站起身，对着秦长青一躬身，“不瞒爵爷，最近在修史，正巧写到了南梁，有碰巧遇到了凤儿，这才……秦爵爷，萧铣也是个好皇帝，当初被唐军围城的时候，其实南梁还有十万精兵的。可惜开城投降之后，先皇居然对着萧铣动刀子……所以，这个南梁史，也不好写啊。”
“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呗！”秦长青白了岑文本一眼，“你修隋史、唐史的时候，玄武门都写的那么直白了，你还有觉得不好写的？”
“先皇离世，所以才不好写。”
“呵，呵呵！”
秦长青鄙夷的看了一眼岑文本，这货就是谦虚过头了，和杜正伦是一个德行的人，老李做过什么，都是照直搂，但凡老李说不行，就把脑门子对准立政殿的柱子，一大堆古今杂谈下来，老李也只能服软。
“那下官这就去拜访一下？”岑文本小心的询问。
“去可以，但你空着手，不好吧？在怎么说，那也是平西爵爷府。”
秦长青发现，自己有点像老程了，这是病，得治。
岑文本掏了掏袖口，拿出来一本书，递到秦长青的手里，“爵爷请看，这礼物如何？”
秦长青一看，居然是撰写好的南梁史，翻看了几页，中规中矩，虽然有对萧铣歌功颂德的嫌疑，但总体而言，还是很贴近事实。
“凤儿会喜欢的。”
秦长青把书还给了岑文本，“人我让你见了，你是不是也要帮帮我呀？”
“爵爷说笑了吧，这天地下哪有难得住爵爷的事情？”
“还真有。”秦长青指了指南梁史，“对你更有用，甚至是能全国的书院推广。”
“真的？”岑文本一脸兴奋。
“走吧，先去清华书院，我约了我师兄和张玄素张大人，正巧你来了，一起研究研究，你在我心里是好人，有大学问的人。”
秦长青对着瘸子和独眼龙招招手，两个人接过鱼竿和鱼篓。
“我秦长青没服过谁，皇帝、闫立德闫大人兄弟、大司农卿郭怀仁、我师兄、宋国公、你……”
“爵爷谬赞了。”
能得到秦长青的认可，岑文本也是受宠若惊。在岑文本的心理，秦爵爷只比他强，不比他弱。
…………
李世民正在看古籍，越看越心烦。
索性，直接将书丢在地上，一个老家伙缓缓走了过去，将书籍给捡起来，放回到龙案。
老李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来人，等看清了之后，吓得浑身一机灵。
居然是大唐第一杠精魏征，“爱卿，你……”
魏征看看老李，看看那本书，有心杠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当皇帝的在大灾之年不容易，又是带头吃蝗虫，又是开官仓赈灾的，该表扬几下。
“陛下，各州府锄蝗工作都十分到位，真武佑民天君在民间的声望，又上升了好几个层次，现在陛下不仅在民间是圣君，在我等臣子眼里，也是英明睿智的圣君！大唐有您是幸，百姓由您是幸，臣子由您是幸，贞观必当名留青史！”
呃？
老李下意识的站起身，走近魏征，摸摸魏征的脑门子，“爱卿，你也没发烧啊！”
“……”魏征：我特么就是贱，我就该骂你的，往死里骂你，你心里就舒坦了！
坐在一侧，负责写起居注的杜正伦也不含糊，直接奋笔疾书，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记录在案。
“爱卿，此来所为何事？”
魏征拿出来一份报纸，递到李世民的手里，“陛下，请看！第一篇文章。”
老李拿在手里一看，第一眼就看见了秦爵爷的大名，还有一个大标题：我们为什么读书？
内容也十分浅显易懂，通篇都是大白话：
很多人读书就是为了改变命运，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当你看到夕阳余晖，
你的脑海浮现的应该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而不是：卧槽，好多鸟，好多鸟，卧槽，真他妈太好看了！诶呦妈呀，贼拉拉的好看！
立身以力学为先，力学以读书为本。
学问全在人心，人秉其秀气，故人心自秉其精要。要知，更要行，知中有行，行中有知，知行合一，二者互为表里，不可分离。
…………
最终，秦长青最后又做出来总结：读书，简单说就是立心、立命，为天地、为百姓、为太平，为大唐崛起而读书！
文章的字数不是很多，但看得老李是激动到不行，仔细琢磨一下，十分值得回味的。
“好，说的好啊，为大唐崛起儿读书，不愧是在朕的好女婿！”
老李狠狠一拍桌子，“通篇大白话不好，杜正伦，把这篇文章重新整理一下，送去崇文馆和弘文馆，让那群皇子看看，让那群皇亲国戚看看想想，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读书！”
“女婿？”
魏征突然一连严肃的看着老李，“陛下，请问秦长青是哪位公主的夫婿？”
“啊？这……”
老李顿时语塞，不能暴露啊，这个老匹夫嘴就没把门的，万一杠起来，把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陛下，秦家庄给城外李家庄、卫国公府都下了三书六礼，如果是驸马纳妾的话……不用臣多说什么了吧？”
“魏相哎……”
杜正伦站起来，走了过去，“长青的媳妇不是什么公主郡主，就是早些年陛下在关陇认下的一个干女儿，普普通通的乡村丫头而已，不追名不逐利，更不知道陛下的真正身份。魏相，可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长青这孩子还不知道内情。”
有了杜正伦给打圆场，魏征还是有点儿将信将疑，但是吧，这是皇帝的家事，做臣子的不能管。
魏征是杠精不假，可他不是个二傻子。
“陛下，臣说的不是这篇文章的内容，而是整份报纸，大变样了，你们都没注意吗？”
老李和杜正伦重新看向报纸，发现里面多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这些符号都恰到好处的给文章断词、断句……
第四百四十九章 标点符号和拼音
标点符号，一直没被秦长青给提上日程。
不是不想用，而是需要一个契机，现在这个契机到了。
全民读书，寒门庶族人人都有书可读，这就是最大的契机。
孔颖达、张玄素、岑文本、陈宵贤、秦长青，围坐在茶桌。
秦长青每人给分了两本书，“诸位，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相互对比一下，一本书是上面是就是纯粹的文本，另外一本书上面带有标点符号。
很明显，带有标点符号的书，读起来十分轻松，还不在绕口。
古代不是没有标点符号，无非就是没有行成统一的标准。
翻过古书的人应该都知道，基本上书里面，某些文字的右下角都用笔画着小圈圈，这就是用来断句的。
因为没有形成统一的标准，所以都是根据个人嗜好，选择适合自己的，最简单的符号。
“长青，这是什么？”孔颖达指了指文章里面的符号。
“这个就按标点符号，是用来断句的。比如逗号、句号、感叹号……”
秦长青把标点符号的用处详细的讲解了一下，“师兄，这个标点符号能推广下去吗？”
“自古以来，都没有所谓的标点符号，就连四书五经也是如此，论语初学者读起来都十分难受，但是如果用了标点符号，那就绝对不一样了。”
“正是！诸位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长青随后拿起笔，写下一句话：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大概就是下雨天留下很多客人，我不留下。”
“不对啊，应该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
一瞬间，在场的几个人，为了分析这段话争得是面红耳赤，但谁说出来的都十分有道理。
“还有啊，你们在看看这句话。”秦长青又写下一句话：男人没了女人就慌了。
这句话的理解也是一样的，男人没了，女人就慌了；男人没了女人，就慌了！
简单来说，如果要是不断句的话，一句话会有很多曾意思，如果这样的话出现在官方的公文上，肯定是要闹出来大笑话的。
“像是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可以不用断句，读起来就朗朗上口，可那些不同俗的呢？孩子们又怎么去理解？启蒙教育其实很难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在优化一下教学方法了，就从标点符号做起。”
秦长青顿了顿，“另外，咱们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创造出来一本大唐字典，让孩子们遇到了不认识的字，也能在翻开字典的时候，找到并且认出来！”
“很难！”
不光是孔颖达，就连在座的其余人也是一脸为难，不是没想过，是根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师兄，你们想过没有，咱们用的文字，在读音方面，都有一定的规律，如果把这个读音，也用符号给表现出来，只要记住音律，就能读通、认识所有的文字，会怎么样？”
“你说的这个叫切字，很多人尝试过，但都无功而返了。”
“那是他们被文字给束缚了。”
秦长青又掏出来一本书，是关于字母拼音的详细注解。
“我举个例子，比如皇字，就能找到这几个拼音进行拼解……”
秦长青连续举了很多个例子，把汉语拼音说的十分容易，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成。
“拼音只是辅助学习的，还需要偏旁部首来寻找汉子，对照拼音找到准确的读音。”秦长青耸耸肩，“这个，我就不懂了，因为每种字都有好几种写法，剩下的就要仰仗诸位了。”
“长青，孔佳现在在做什么？”孔颖达问。
“和赵杳杳在经营话剧院啊。”
“告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把标点符号学好了，重修论语，修不好老子把他逐出孔门！”
“师兄，这……”
“身为孔家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整理不好，我就发飙！”
得，你是孔家的老大，你说的算……秦爵爷开始有点可怜孔佳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和赵杳杳甜甜蜜蜜了。
…………
老李在研究标点符号，研究来研究去的，只研究出来一个大概，肯定是有妙用的，但具体怎么用谁也不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孔颖达、张玄素、岑文本风风火火的跑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三位辅臣道喜，让老李大感意外，尤其是魏征和杜正伦。
标点符号、汉语拼音的小册子递到老李的手里，由孔颖达这么一讲解，老李三人顿时就明白了，这东西原来这么神奇。
但是如何推广是个大问题，最终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孔颖达的身上，就从你们孔家的书院开始推广吧，孔家推广之后，才能服众，才能全民推广。
孔颖达自然是乐于接受，然后孔颖达看了看杜正伦，“陛下，臣想请陛下让杜正伦、岑文本主修大唐字典。”
“字典？”老李激动了，“字典可以修，只是不识字的怎么用？”
“陛下，拼音和偏旁部首，足以让大唐字典流芳百世。”
岑文本也激动了，修史都是开胃菜，大唐字典才是王道，做臣子的谁不想名留青史？以后的大唐字典开篇就是老李、岑文本、杜正伦的名字，想想都牛逼啊。
老李大手一挥，全都准了，缺钱给钱缺人给人。
等孔颖达、张玄素、魏征离开，老李留下了岑文本，杜正伦依旧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座，看着面前的起居注，但凡老李开口，就要做记录了。
“见到了？”
“陛下，臣不敢欺君，还没见。”
“人是朕当年收留的。”
老李坐在龙案前台阶上，岑文本坐在下一面一个台阶，“朕知道你早晚会发现的，萧铣是个好皇帝，南梁史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人是谁杀的就是谁杀的。
不能因为他是先皇，就故意的扭曲黑白。
你在朕的传记上，不也是写朕杀了李建成吗？玄武门都敢写，这又有什么不敢写的？
岑文本，萧铣是你劝降的，但人被我老子杀了，你内心愧疚，可朕就不愧疚吗？
萧铣唯一的血脉了，朕不能不留下，原本朕登基的时候要封郡主的，可萧凤儿不要，就和汝南走得近，自己要做贴身的丫鬟，朕当年也只是一个仅仅自保的小小的秦王，能保护的人终究是有限的！”
第四百五十章 秦家庄一日游
杜正伦扭头看着李世民。
以前觉得李世民自带皇帝光环，现在突然发现，李世民带有皇帝光环是有原因的。
别人都说李世民德不配位，那都是屁话，老李真的是千古一帝，这是来自于辅臣打心眼里的崇拜。
“陛下，臣……臣不是心念旧主，秦爵爷说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人活着要活在当下，就是遇到了心理难免有点酸。”
“那朕给你指条明路。”
老李笑了笑，拍拍岑文本的肩膀，“去找宋国公喝点小酒，宋国公很早就知道，无非不说、不认罢了。
萧锴、萧锐都去过秦家庄，他们作为堂叔的，也全都选择了不认。其实，不是不认，而是不认才是最大的保护。隋末那会儿各路反王，散落在民间的公主、皇子还很多，真的认亲，是认不过来的。朕和观音婢这些年，对凤儿一直视如己出，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有焕儿和秦长青在，将来风儿出嫁，自然也是风风光光的。
有些事儿，人家本人都不愿意承认了，咱们帮着承认无非是给人徒增烦恼罢了。”
“陛下，臣懂了！”
“南梁史修完，送去秦家庄一本，朕再帮你单独给萧铣批注一下，凤儿想看就看看，不想看……那就不看吧。”
“臣领旨谢恩！”
岑文本站起身，对着老李躬身参拜，退后了三步，离开了立政殿。
老李看着岑文本的背影笑了，转身走近杜正伦，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纸，寥寥几笔：天子之真性，当为圣君，当为天可汗！
呵！姓杜的，瞧瞧你这揍性！
老李瞥了一眼杜正伦，心理十分激动，姓杜的出了名耿直脖子硬，能夸他一次很不容易，“难得啊，不是骂朕的！”
呵呵！姓李的，你丫的高兴的太早了！
杜正伦抬头看看老李，很刻意的将前一页纸翻回来，上面赫然的写着：吐蕃挑衅，帝怒。然，帝无所进。
槽！
老李狠狠的瞪了老杜一眼，“随朕，去秦家庄，朕让你看看，朕是如何应对的。”
和杜正伦换好了便装，招呼来李君献，刚走出立正点的大门，发现魏征又气呼呼的回来了。
看到了老李三人，魏征的脸更黑了，“陛下，吐蕃在次挑衅右武卫，群情激奋，陛下还有心思出宫吗？”
“……”
李世民当即头大，咋让这个杠精给遇到了，可还是硬着头皮，“朕就是去找那个解决的良方。”
“当真？陛下，万国来朝不是儿戏，吐蕃四千多人的使团来到大唐，也绝对不是儿戏。”魏征还提醒道，“到目前为止，还没下雨，更不是儿戏。陛下可是真武佑民天君，万一百姓请愿求雨……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不就是下雨吗？朕一并给你办了。”老李想想自家的女婿，底气十足。
“陛下，臣不信！”
魏征随后开口，“除非陛下带着臣一起去，臣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妖言惑众！”
“陛下，既然魏相要同行，那就同行好了。”杜正伦劝说。
“去可以，但是得懂去的规矩。”
老李把事情一说，去找的是平西爵爷，魏征立马杠精附体了。
凭啥不能表露身份啊？
现在秦长青接触的除了国公爷，还是国公爷，我一个宰相去了给你丢面子吗？
你自己不是说皇室宗亲吗？不是说活和皇帝穿一条裤衩子吗？认识一个宰相没毛病吧？
“陛下，秦长青的身份地位，现在很明显了，与其遮遮掩掩的，还不如让臣挑明了身份，万一将来在中书省遇到了，臣怎么解释？”
老李一琢磨，似乎是这个道理，看看杜正伦，杜正伦开口了。
“陛下，臣当时就是以官职之身去的，秦爵爷平易近人很好说话的。”
说到这，杜正伦吞了一口口水，“说实话，有点怀念爵爷府的烤肉和美酒了。”
“大旱之年，拒绝铺张浪费！”
魏征一瞪眼，杜正伦不在说话，等你去了秦家庄，你就知道什么是奢侈了。
要去秦家庄，你首先要在小清河的码头转转，天灾之年，码头依然运转良好，帮助朝廷养活了很多流民，如果再发展下去，没准秦家庄和小清河，都能发展成一座小城了。
魏征第一次来，自然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对秦家庄和小清河封地简直是暂不决口。
老李抿着嘴，这才哪到哪，你要是去了小清河，去看看柱子和清河公主，估计的吓个半死，那里才是大唐纯粹的科学发展基地。
老丈人带着朋友登门，秦爵爷自然欢喜。
吃东西，在秦府还是很讲究的，李焕儿怀孕了，自然不能待客，由秦长青和李治接待。
魏征看着李治一脸懵逼，在看看院子里，在摇篮里面滚爬防风的李明达，彻底惊为天人，老李夫妇还真他娘的是甩手掌柜，亲闺女、亲儿子就扔在秦家庄不管了？
凤儿带着几名下人忙前忙后的开始穿肉生碳火，这天气吃点小肉串，配点儿五粮醇，出一身汗，那才叫一个爽快。
牛羊肉，五花肉，各种果蔬和调料一摆，众人就围坐在秦府大院的石桌一圈。
“大灾之年，地主家里也没多少余粮了，大家对付吃一顿。”
秦长青给每人都倒了酒，闻着浓郁的酒香，秦爵爷决定了，等王允升来换王晦，就研究研究啤酒，吃烧烤不喝点儿拔拔凉的冰镇小啤酒，总感觉缺少点意境。
烧烤配茅台，小劲儿马上来，配上五粮醇也是一样。
“长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魏相。”
在老李的授意下，杜正伦开口介绍魏征。
“大唐第一杠精？”
秦长青下意识的开口，引来魏征一阵小白眼，但很快秦长青改口，把魏征勇于进谏什么的说出来，魏征的脸色才算缓和一点。
秦长青看看老李这群人，不用想也知道，给皇帝写起居注的来了，大唐第一杠精也来了，肯定有事儿。
“我那个当皇帝的兄弟，最近睡不着觉了。”
老李喝点小酒，满脸通红，扯了一下长衫，要不是魏征在这，直接光膀子了。
“……”魏征：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又睡不着了？他咋总睡不着？我觉得就是皇帝太闲了，人一闲着肯定这事儿那事儿的，这是病，得治！”
秦长青说的不以为然，老李也无所谓，当女婿的经常骂他，都习惯了，可魏征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