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种族灭绝，民族融合
公元632年，正月十五。
长安城一片喜气祥和，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庆祝节日。
扶桑使节犬上御田锹来到大唐，进谏大唐皇帝，被拦在了鸿胪寺。
与此同时，林邑、真腊、新罗、百济等过使者，也纷纷来唐。
但最让老李兴奋的是，焉耆国大相库尔班·阿齐兹进京。
对李世民歌功颂德，充分肯定了大老李的人本精神，高度赞扬了大唐的人道主义情怀，让焉耆国的暴乱平定，并且愿意将焉耆国奉献给大唐，至此成为大唐一镇之地。
老李大喜过望，封库尔班·阿齐兹为焉耆国县子，并任焉耆镇副史。
诚如秦长青所说，阿齐兹的叔叔，确实混了一个子爵，不管是以前的焉耆国还是现在的焉耆镇，阿齐兹家族依旧是贵族。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李嗨的不要不要的，立刻让工部重修仁寿宫，并改名为九成宫。
至于扶桑使者犬上御田锹……小矮子，滚去排队去吧！
老李可没忘记，秦长青在贞观四年说过的话，不管是扶桑使者还是琉球使者，但凡进京直接晾在一边。
老李不知道秦长青和扶桑国、琉球国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女婿现在一战定西州，该给的面子要给，那就留着等秦长回来。
…………
西州。
秦长青新年的时候和西州百姓一起庆祝。
正月十五，将西州官员和将士们聚集到一起，吃了一顿饺子。
郭庆领兵刚到焉耆，焉耆的国王和百姓们，就吓破了胆。
说是帮忙平定叛乱，可五千精兵往城下一摆，焉耆国上下全都成了避猫鼠。
焉耆国王被砍了脑袋，政权被推翻，彻底成为大唐一镇之地。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秦长青发现郭庆带着轻骑回来，依旧没打算走，这让秦长青很不爽。
众所周知，忙，不是白帮的。
三千轻骑星夜兼程，在没有皇命的情况下帮你守护西州，没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于是，秦长青没办法了，你不给钱，人家就不走，就在你这里白吃白喝。
不得已之下，秦某人只能忍痛割爱，将西州镖局给予玉门关的一成利润，提升到了五成。
为什么是五成呢？
是郭庆以一千轻骑入股西州镖局，也参与护送任务。
现在来往西州城的商队越来越多，西州镖局也忙不过来，既然玉门关守军要加入，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秦长青是不知道玉门关有多穷，郭庆也不知道秦长青有多富，两个人都有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皆大欢喜。
西州城内，腾出来几栋房子，关押的都是西域三十六国，派往大唐的使节，唯一放过去的就是阿齐兹的叔叔。
派联军攻打西州，让老子手下战死六七千人，你们说讲和就讲和？
别做梦了！秦某人可是很记仇的。
有试图逃跑的，全都被关进了死牢，想出来也可以，花钱买命。
基本上，这些使节们，也被剥削的差不多了，至于他们带给李世民的各种贵重礼物，不好意思，全部没收，算是给西州战事的理赔。
打输了，就要有打输了的觉悟，光让你赔钱，没让你割地，算你们幸运。
钱，全都用来建书院、医馆，以及扩充各大作坊了，剩下的直接打入刺史府的府库账面上。
秦长青找来莫声谷，将一本厚厚的书籍，郑重的交给莫声谷：
“老莫，以前的事儿，就此翻篇，我也不会上报朝廷，你在西洲也不容易，至少我来的时候，西州还在大唐的手里。
这是我给你写的一份发展规划提案，你抽空研究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未来五年，发展规划重心放在建设书院和医馆上，用各种教育福利和医疗福利、农耕福利拉拢民心。
凡七岁以上儿童强制性学习四书五经。五年之内，让一代人只认识大唐的文字，不认识原有的文字。
等到这一代人习惯了大唐的语言，习惯了大唐的文化，就会潜移默化的，让下一代人彻底摒弃原有的文字……鼓励汉族与异族通婚，至于什么信仰啥的，都去他妈地！
抽空我在给你抓来点儿和尚，由刺史府控制庙宇，节制他们吞并土地和非法敛财，让寺庙国有化。
无论是精神层次还是文化层次，做到全局布控，简单说就是洗脑，让他们忘记祖宗、忘记信仰，只认大唐……”
莫声谷听得是冷汗淋漓，按照秦长青所说的，这就是要做到种族灭绝。
但反过来想想，想要彻底控制西域，就得这样：书同文车同轨！
“秦兄弟，你这是……”
莫声谷感觉秦长青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你要走了？”
“也快了！”
秦长青耸耸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能并肩作战，是我秦长青荣幸，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可以写信给我。或者，趁着我没走，多问。”
莫声谷的脸上当即就出现了失落的情绪，但平复了心情之后，“把宁远带走吧，蓝田的家在玉门关，给我留着。宁远在你那里，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在我这里屈才了。”
“谢了，正巧我要扩军，就缺将领。”
秦长青对着莫声谷一拱手，“第一批书籍已经运来了，剩下的也会陆陆续续的运来西州。不出意外，老莫你以后就是河西四郡的郡守了。”
从这次谈话开始，西州的大权，秦长青彻底还给了莫声谷。
权利这东西，用的时候才抓住，现在自己也快走了，交给真正的掌舵人最为理想。
与其每天累成狗，还不如和游骑卫的兄弟们吃吃喝喝，顺带着打打猎来的爽快。
游骑卫也就地改制，重新规划。
现在麾下有李长思、程处亮、李德铠、赵氏方四个团编为一旅，李银环任旅长，裴行俭依旧为监军，担任游骑卫所有后勤工作、与朝廷协调工作。
海三炮、宁远共带一个加强团，分成三个营。
一个营配备爆破筒，练习城墙攻坚战。
一个营用于特种侦查训练，剩下一个营担任李银环亲卫。
算上火头军，一共6000人左右，清一色的骑兵。
一人四马，配刀、马槊、劲弩，箭矢两壶，简直比朝廷的骑兵都豪横。
就是不知道老李看到之后，会不会羡慕嫉妒恨……
第二百二十七章 侯君集至，战役复盘
海三炮的团就是预备役的老班底，宁远代领的是打劫收编来的人马，其余几团的战损也得到了及时补充。
秦长青还一再嘱咐李银环，现在军队人数越来越多，相当于半个左威卫了，禁止李银环在策马冲锋，打仗又不是武将单挑，陷阵营的时候，可以冲锋在先，那是人数少，在国内剿匪冲锋没问题，以后打仗呢？
说完，秦长青就后悔了。
因为李银环答应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亲自带兵冲锋，但需要组建一支陷阵营……
又连续经历了近两个月的养猪生活之后，到了开春，秦长青招募铁匠，大批量打造贞观犁。
并把这件事交给了沙庅阖，沙庅阖经营的生意里面，有一部分钱是造福百姓用的。
西州城外，草地复苏，已经隐隐出现了绿色的痕迹，一眼望去也不再荒凉，一年多的绿化，已经显现出来功效。
天气转暖，阳光也尤为刺眼。
城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背上背负大旗的唐军哨骑，一共十名，在距离城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拉住战马。
高举手中的文书，对着城头上的军卒大喊，“交河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葱山道副大总管契苾何力，奉皇命西征，距离西州二十里，请通报游骑将军秦长青，西州刺史莫声谷！”
侯君集和契苾何力，代领两万军卒西征高朝、焉耆、龟兹。
因为焉耆国主动请降，给侯君集省去了不少麻烦。
来到西州之后，侯君集才真正知道西州的重要性，如果西州易主，远征的第一道坎就是西州城，伤亡也不会小。
城外，游骑卫军营里面，全军上下清晰打扫，随后列阵整齐，迎接侯君集和契苾何力。
要说打扫，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打扫的，游骑卫的军制和当代军人一样，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内务，军营里干净到不行。别看远在黄沙地带，雷打不动的每周洗一次澡。
侯君集来的很快，营地打扫完毕之后，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现，这还只是先头部队。
当先头部队抵达行营外之后，才出现主力部队，马蹄轰隆，黄沙漫天。
两匹快马，一路奔驰，来到营地之外，正式侯君集和契苾何力。
“怎么？见了程知节知道行礼，见了我和你力叔叔，就不知道行礼了？”
声音高亢，还没落下，人已经到了近前，一巴掌拍在秦长青的肩膀上，“好样的。”
随即，看看其余人，“你们都是好样的，没给家里丢人！”
“参见候大将军，参见契苾大将军！”
众人一一行礼。
“军营里，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侯君集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威严起来，“走，去西州城看看，老夫就想看看你们凭借几千人，是怎么守住西州城，又歼灭西州联军的。”
二话不说，带着莫声谷、秦长青和一众将领，走向西州城的方向。
西州城焕然一新，城门外，侯君集扒拉了几下杂草，看到已经出现绿苗，大感惊讶。
路过纪念碑的时候，侯君集驻足，随后站的笔直，敬了军礼，这些都是大唐的英雄。
“我听说，以前的西州城就是土墙，都不如长安城的牛圈结实，你来此一年多，居然让城池大变样……”
侯君集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诧异，“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登上西城墙，侯君集举目远眺，“银环，你们当时一共多少兵力？”
李银环一字不落的开始讲述，整个守城过程，侯君集闭目沉思了许久，看向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也是不断的叹气，“难，太难了。就算是有程处亮、郭庆的八千人马，我也是只能守住城池伺机反击，但要说全歼……侯大哥，兄弟我做不到啊！”
契苾何力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是还考虑到了当时的天气情况，以及各种守城的细节，最终给出来的结论。
对于每一场革命性的战争，对于这些大将军而言，都会进行战后复盘，重复其中的细节，从失败中找教训，从成功中搜罗经验。
“有点意思啊。一个个都是小小年纪，就能立下不世之功。”
侯君集发生大笑，“你们不仅给大唐赚足了脸面，也给你们的父辈长脸了。没丢了长辈们的一世英名。”
“那是。”程处亮在一旁接话，“俺去打庭州城的时候，俺爹就说给他露脸了，让我以后回到长安城，看谁不爽就抽谁，放心大胆的抽。”
砰！
侯君集对着程处亮的屁股就是一脚，程处亮莫名的委屈，那么多人呢，凭啥就踢我啊？
“带着你的游骑卫，和我一起西征如何？”
侯君集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程处亮，扭头看向秦长青。
“不了不了，想家了。”
秦长青急忙摆手，“侯叔叔此次出征，定然能立下赫赫战功，小侄就不参与了，不参与了，军功赚够了！”
“托你们的福，把西域诸国精锐都歼灭了，此行老夫也算是一帆风顺，如果在能擒获敌首，那就更完美了。”
说到这，侯君集一脸玩味儿的看着秦长青，“你就不想在赚点军功，光耀门楣？你现在才是六品游骑将军，游骑卫又不在大唐军制序列，你将来要做的事情，光靠六品游骑将军是很难完成的。”
“不去！”
秦长青顿了顿，一把拉过宁远，“此人名为宁远，是小侄麾下一员骁将。擅长城门、城墙攻防，侯叔叔可以带他去，攻城的时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但是，用完了，您可要还给我的。”
“就是你和蓝田挟持了玉门关守将郭庆？”
侯君集看向宁远，眼睛微微发亮，真有善于城墙攻坚者，那西征将会更加顺畅。
“形势所逼，末将认罚。”
“罚个屁！你就随老夫出征，老夫倒要看看，能让秦长青叫好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才华！”
侯君集说完，在次看向秦长青，“朝廷的旨意也快下来了，你不去老夫也不强求。好好休养休养，也快回长安了。”
秦长青含笑答应，侯君集也不再说话，而是和契苾何力看向高昌的方向，十分出神，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拒绝议和、高昌国卒！
侯君集的远征大军，就驻扎在西州城外。
停留了三天后，击鼓聚将，远赴龟兹。
宁远带着本部军马跟随，秦长青调拨给他大小爆破筒若干。
秦长青等人营外欢送，当大军彻底离开后，才回到城中。
侯君集走了，秦长青离开西州，也是早晚的事情。
莫声谷和秦长青在城外转了一圈，莫声谷十分不舍。
“高昌国和龟兹国肯定会灭国。高昌盛产棉麻，在你们手里可能不值钱，那就加大个阿齐兹的合作力度，收购棉麻，由商队运往秦家庄。”
秦长伸手指了指城墙，“老莫，城还是小，想要成为重镇，人口至少要十万以上，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商队到来，才会有更多的钱财和货物。
你现在有钱了，刺史府也有钱了，城里面的赚钱买卖全都是刺史府的。所以加大绿化面积不断向外扩张。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派人来帮你修路！让西州城的路，永远不会被风沙掩埋！”
啊？
莫声谷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真有不被风沙掩埋的路？”
“有！”
秦长青肯定的点点头，“水至清则无鱼，下面人雨露均沾，都分钱，也就不会有什么欺行霸市的事情发生了，我管这个东西叫勤政养廉！也都记载在未来经营方略里面。”
说完，秦长青拿出来一沓欠条，递到莫声谷的手里，“守城时候，欠阿纳德他们点儿钱，刺史府就还了吧。也算是咱俩留个念性，哈哈哈……”
“……”莫声谷：我能从你的股份里扣钱吗？
该交代的全都交代完，剩下的就是等李世民的圣旨，继续过“养猪”的生活。
与此同时，侯君集的大军直逼高昌。
鞠文泰知道之后和妻儿抱头痛哭，最后在群臣商议之下，联系西突厥的肆叶护可汗，寻求政治庇护。
谁知道，鞠文泰又被肆叶护可汗给算计了一把，人家直接带人去了安西都护府，见了程咬金，美名其曰：部落迁徙！
鞠文泰就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可愣是对肆叶护可汗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之下，鞠文泰连小媳妇都不要了，斩杀了杨氏遗孤杨如花，希望用杨如花的人头保命。
可侯君集根本不给他机会，还没等开打呢，鞠文泰一病不起，不到三天的时间，居然被唐军活活吓死了。
鞠文泰的小儿子鞠志胜刚接过国王大印，就和群臣商议开城门请降，一天之内派出来十人商讨议和，全都被侯君集给砍了脑袋。
当天夜里，丝毫不理会高昌王城内的哭喊，也不理会挂满白布吊丧的王城，天一亮侯君集就下令攻城。
可军队还没动，鞠志胜又派人出来请降，还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愿意认大唐皇帝为干爷爷，两国世代交好。
侯君集直接把请降的文书撕的粉碎，你和老子开玩笑呢？
老子带着好几万人，来这里就是看你请降的？
但老侯也不是没给他机会，只丢下一句，鞠氏上下全部自裁。
这个要求就有点过分了，请降就是为了活命的，横竖都是死，为啥不和你打一场？
侯君集的要求被拒绝，正和了灭国的心思。
此次出征，李世民的旨意很直接很干脆：朕，永远不想在看到高昌和龟兹！
言外之意很明显，你去给老子打灭国仗，怎么灭国是你的事情，总之老李以后就不想在听到这两个地方还用“国”自称。
战鼓声响起，唐军蜂拥而至。
高昌国的城墙比西州城还要坚固，打了一个时辰，没拿下城墙。
侯君集有点脸面挂不住了，直接点名宁远，以三千人攻城做掩护，让宁远务必打开高昌国的城门。
于是，爆破筒粉墨登场，三千人作掩护，宁远带人来到城墙下，埋下爆破筒。
轰隆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开，后面的唐军蜂拥而至，借机夺下城门。
随后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里面，就把高昌国杀的血流成河。
鞠家上下，一个不留，全都被侯君集砍了脑袋。
鞠志胜也成为历史上，只当了两天国王的短命国王。
…………
一个国家，西域知名的十分富饶的国家，一上午的功夫，就被唐军给灭国了。
这让西域诸国震荡无比，尤其是那些当初参与攻打西州城的，更是胆战心惊。
大唐的报复来了，碾压一切的报复来了，谁都看得出来，下一个要被灭国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整个西域因为大唐一怒，变得惶惶终日，百姓们则是纷纷逃离，向更西的方向而去。
国主们派出去的使团，全都石沉大海，只能在把一批又一批的使节派出去，不管怎么样，趁着侯君集没打到家门口，先找大唐皇帝请降。
对于侯君集能不能征服西域，秦长青是不关心的，如果连西域三十六国都打不下来，侯君集也就不配在大唐做武将了。
秦长青一直在等长安城的圣旨，说实话，想媳妇了！
可圣旨怎么等就是没等来任何调令，这让秦长青一度怀疑，老李是不是把他给遗忘在西州城了。
没有调令，秦长青就不能离开西州。
等待的这段日子里，秦长青开始对西州城的各大作坊进行规划和扩大生产规模。
周围的百姓们，知道西州城的待遇越来越好，也开始拖家带口的奔赴西州城。
西州城的阿訇沙庅阖，每天也开始忙碌于排查流亡的百姓，并且通过极为详细的取证之后，才会发放大唐的身份文书。
而随着人不断的增加，莫声谷也把扩充城池提上日程，建设是需要花钱的，大把大把的钱。
于是，在莫声谷的授意下，沙庅阖又在西州城内连续开了两家青楼，来往的商队们，看到青楼门口挥动手绢招客的姑娘们，顿时向是被灌了迷魂汤，一个个走近青楼，大把大把的钱财花了出去。
在这群商队人的载歌载舞、灯红酒绿之时，砖瓦、青石，也一车车的运来西州城。
秦长青叼着一根稻草，坐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来的一支队伍，打着的是龟兹国的旗号。
当即眼睛一亮，叫来蓝田，“把那支龟兹国使团拦下来，送进青楼、赌坊，不输掉携带的钱财，别让他们出门……”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旨意到达，启程归乡
终于，在贞观六年五月初，西州城东面来了一支骑兵。
骑兵大概二百人左右，换做往常，走在丝绸之路上，难免有些冒险的嫌疑。
但自打侯君集剿灭了高昌，剿灭了龟兹国之后，河西四郡的盗匪，似乎也赶到了一股子莫名的恐惧，凡是见到大唐的军卒，凡是见到汉人打扮的商队，有多远都躲多远。
由此可见，当一个帝国彻底崛起之后，足以威慑四夷。
这支骑兵中央，是一辆马车，里面坐着一位捂得严严实实的宦官。
在距离西州城大概二十里的地方，遇到了西州的哨骑和探马，这才知道，西州就在前方。
这名宦官也急忙换上自己的官服，拿出李世民亲手写的圣旨，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一脸严肃的向西州城开赴。
此人姓常，名为常仁。
算不得内侍头子常涂的干儿子，但至少是心腹。
来之前，常涂特意交代，这是一份美差，如果得到了秦长青的赏识，常涂会和李世民说，让秦长青挖走内侍的墙角。
现在几乎禁宫之内的大小太监们，都知道常乐的名声。
不仅是太医署的九品医官，还被李世民钦点为官营牧监司长史，游骑卫仓曹参军。
要知道，在古代宦官不得干政，但是人家常乐是个有本事的人，被秦长青赏识之后，跟着郭立恒学艺，种出来目前一千多斤的粮食作物，还懂的如何修复马蹄，制作马镫、马蹄铁。
李世民也看得出来，秦长青自己不想把这些发明、功绩据为己有，所以就让给了郭立恒和常乐。
简单说，就是郭立恒种地种出来一个祥瑞，常乐养马、喬猪，靠做兽医做出来一个祥瑞。
常仁进城，没有直接宣读旨意，而是带来常涂的深切问候，以及常家人对秦长青的感激。
一阵寒暄之后，这才杀了三牲，焚香祭天，宣读圣旨，圣旨是孔颖达草拟的，李世民亲手书写，开篇就是非常正式的官方文字，听得你比四书五经都犯困，到了最后才开始说封赏：
“敕封，西州刺史莫声谷为河西四郡郡守，下辖西州、庭州、沙州、伊州，并兼管高昌镇、焉耆镇、龟兹三镇，赐黄金百两，丝五百匹……
蓝田、宁远、赵氏方加封昭武都尉，赐白银二百两，赏丝百匹……
李银环本陷阵营统领，原本领云麾将军散人官职，现斧正为正三品云麾将军，并加封三原郡君，李氏一门双爵！
游骑卫其余人等，皆由游骑卫监军裴行俭回京后，统一报备军功，论功行赏。
凡守城战死者，皆以战功加以追封，战死者三倍抚恤……”
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封赏，但常仁却发现没有秦长青、裴行俭、萧锐，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随后，常仁一拍脑门，想起来李世民的口谕，“秦将军，裴大人、萧大人，陛下还有一道口谕，你三人另有嘉奖。还让秦将军携游骑卫即日启程，回长安。”
秦长青对此一脸无所谓，反正李世民这个人赏罚分明，估摸着回去了长安城在封赏也说不定，裴行俭和萧锐就是最好的例子。
宣读完圣旨，自然是要讨赏钱的，这群人也都不吝啬，直接拿出钱坊的存票，塞到常仁的手里。
“这不对啊，为啥不一起赏了？我还等着回去在我爹娘面前露脸呢！”程处亮当即就急了，开始嚷嚷起来。
“想死啊，喊这么大声？回京有你的封赏。”李长思一把捂住程处亮的嘴。
常仁45度角看天，表示自己啥也没听见。
“没啥大不了的。”
秦长青看看李银环，“一门双爵不错，李伯伯是大唐公爵，你混了一个男爵，将来长思要是在搏个爵位，你们家就一门三爵了。”
“没啥意思，树大招风。”李银环耸耸肩，“估摸着弹劾我和我爹的奏疏，又要多很多了。”
“我已经让人在军营设宴，小常公公一起，算是西州上下，为你接风洗尘，今天全都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谢秦将军，谢刺史大人！”常仁对着众人一施礼。
酒宴已经备好，众人落座，军营内一片沸腾。
对于封赏不封赏啥的，秦长青都是无所谓，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封赏不会太小，所以秦长青也不着急。
酒席吃了一夜，第二天给游骑卫做了补给之后，秦长青问常仁是不是一起走，常仁摇摇头。
“秦将军，我和萧大人一起回去，要等钱坊的事情全部稳妥。等小的回到长安，没准还要去您府上讨杯酒喝呢！”
“好，随时欢迎！”
斥候全都散出去了，把海三炮找了回来，海三炮这一次抢了三百多匹西域的优良战马，还有很多的种子，秦长青详细检查之后，赫然发现了花生。
激动的一拍海三炮的肩膀，“你立功了，立大功了！以后沙土地带，也能种植粮食了。”
海三炮挠挠头，憨憨的笑了，他不懂，反正秦长青让他去抢，那就抢了。
大军准备开拔，在军营外列队整齐。
西州大小官员，全都出门送行。
在营门外，除了西州大小官员，还有百姓，全体出城给秦长青送行。
甚至是守城之时，那些重伤的残疾的老兵，也全部来到城外，身体站的笔直，胸膛挺的很高。
“秦将军，西州百姓知道你今日回长安，特来送行！”
秦长青对着西州百姓们一躬身，“游骑卫，在次谢谢西州父老！”
百姓们也集体还礼。
不远处就是西州城外立下的西州英雄纪念碑。
阿齐兹带着一群商贾，就站在石碑下，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秦长青站在石碑前，沉默了很长时间。
记忆里开始浮现出，那些战死之人的笑容，是那么的鲜活，可现在全都变成了冰冷的名字。
“鸣礼！”
李银环伸出手，后面走出来十名军卒，点燃最小号的爆破筒，点燃之后，扔出去很远。
轰轰轰一阵巨响之后，秦长青将一面黄龙旗，插在纪念碑的旁边，黄龙旗迎风飘舞。
游骑卫上下，纷纷敬礼默哀。
百姓们忽然有人难以抑制情绪，哭出声，有一个人哭，就会带动所有人的情绪，哭声震天。
“好日子，还会继续，只要大唐在，你们的好日子就在！”
秦长青说完，扭头看看游骑卫，“游骑卫听令，列阵巡城，饶西州城一圈！”
第二百三十章 途经玉门，挥墨吟诗
离开了西州，虽然已经看不清西州城的轮廓，但秦长青却还是忍不住回头。
游骑卫和西州府兵、百姓，守住的不仅仅是一座城，也是希望和向往。
漫漫长路，虽然枯燥乏味，但和来的时候却有所不同。
队伍里面气氛十分活跃，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来轻松的笑容。
有些人已经到了退伍的年龄，开始幻想者回到长安城之后的生活，三个字概括：美滴很！
秦长青就静静的听着，脸上也露出来微笑。
回去的路上，闲着也是闲着，顺道把路上遇到的盗匪，和知道地点的匪窝也一并处理了。
这让回去的路上，又轻松了许多。
再加上队伍里面，时不时的就飙出来几段俗不可耐的唱词，自然也会引起所有人的共鸣。
就连秦长青，也忍不住学着，和这群人飙歌。
队伍就算是顺带着剿匪，走的也不慢，在沙州补给之后，修整三天，开赴玉门关。
在交通不便利的年代，从东到西，往往要走上很久很久。
当玉门关出现在眼前，哨骑立刻前往叫关。
长史张才和玉门关守将郭庆，亲自在关外相迎。
西州打了打胜仗，河西四郡正式打通，侯君集在灭了高昌、龟兹之后，带兵巡查西域，这让玉门关的守军，对游骑卫都高看一眼。
张才和郭庆设宴，犒赏三军。
守军里面很多人和游骑卫都并肩作战过，熟人见熟人，立刻痛饮大醉起来。
在玉门关修整五天，吃吃喝喝了五天，便要离开。
张才和郭庆却准备了笔墨纸砚，“秦将军，常闻你是有大才大德之人，离开前，可否留下一份墨宝，激励三军？”
秦长青也不吝啬，拿起笔，挥挥洒洒写下一首塞外曲：
西州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西域终不还。
好！
好一个不破楼兰终不还！
张才和郭庆，当即对秦长青竖起了大拇指。
收下墨宝，玉门关全体守军，欢送游骑卫。
走过玉门关，就算是正式进入大唐疆域，放眼望去，但凡你能看见的地方，全都姓李。
人烟，在入关之后也多了起来，与河西四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就好像荒芜和绿色，在玉门关这里就是一道分割线一样。
看到了同胞，看到了汉人，游骑卫军卒更是振奋。
“再有一个月就能走到长安城了。”
李银环晃了晃胳膊，抻抻腰，“关内才算是人待的地方。回去后，我要找你夫人痛饮，你不能拦着！”
“不拦！”秦长青点点头，“秦氏酒楼，我的！”
“还是二花做的好吃。”
李银环下意识的吞了几口口水，十分怀念，兴奋的直搓手。
程处亮几人也策马过来，“你们说，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儿，陛下的怎么封赏秦大哥？”
“我估计最少也得是个子爵。”李长思想了想，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子爵太小了吧？之前还有很多功劳呢。”
李德铠作为飞骑带头大哥家的傻儿子，本身又是飞骑的高层，对于秦长青干的事情门清儿。
“做人实际一点好。”秦长青瞥了他们一眼，“最好什么都不封，让我把游骑卫扩军到一万人，最理想了。”
“我一直好奇。”李德铠疑惑的看着秦长青，“秦大哥，你还真要打高句丽？”
“对，打！”秦长青目光坚定，“不光要打高句丽，时机到了，带你们出海，去打小矮子脚盆鸡！”
小矮子、脚盆鸡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但听说要出海，顿时都摩拳擦掌起来。
裴行俭意味深沉的看了一眼秦长青，一句话没有说，他似乎想明白，秦长青所说的小矮子是个什么东西了。
时至八月中旬，游骑卫终于抵达长安。
看到长安城高耸的城墙，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长安城外，所有人驻足，游骑卫全体回营，给战死者立灵牌，放进游骑卫忠烈祠，等待朝廷的赏赐。
李银环等一众将领，挨家挨户发放抚恤金，所有战死者家属，孤苦老人游骑卫养，子嗣免费到清华书院进学，妻子可在秦家庄、程家庄务工。
摸摸怀里的长命锁，和一摞家书，秦长青郑重的交给李银环，叮嘱一定亲自送到。
秦长青收到的李世民口谕是直接进城，因此没有回营地。
城门外，守门的将士看着秦长青递上来的腰牌和身份文书，当即行军礼。
“秦将军稍后！”
守城的军卒立刻转身，一路小跑，跑进城内。
刚从城外跑进城内，就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对羽林卫在道路两侧林立，英姿飒爽。
十几串鞭炮被点燃，也在这一瞬间响起。
走出来一个人，穿着紫色的袍子，是一名宦官，秦长青还认识，居然是常乐。
这尼玛的又是啥情况？
秦长青疑惑的看着常乐，却发现，常乐对他挤挤眼，几步走到近前。
声音虽然尖锐，却中气十足，方圆数丈内，听得一览无余：
“游骑将军秦长青，接旨……”
“臣，秦长青接旨！”
秦长青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开始下拜。
“陛下有旨，游骑将军秦长青，远赴西州，守土开疆，连败西域诸国精锐，光复河西四郡有功。特赐御用金丝腰带、玉冠一副，并赐秦长青城内骑马之权！”
啊？
秦长青一脸懵逼的看着托盘，上面摆着一副玉冠、一条金丝腰带，都是李世民用的物件。
这有点太正式了吧？但惊讶归惊讶，急忙谢恩。
随后，常乐亲自拿起腰带，给秦长青围上系好，随后又摘到秦长青的游骑卫军帽，给秦长青带上玉冠。
随后对着秦长青一躬身，“徒儿，恭喜恩师凯旋！是陛下特意让徒儿在此等候恩师！”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到了旨意的内容之后，立刻明白了，这是远征西州的将军回来了，当即肃然起敬，随后对着秦长青躬身参拜，随后高呼：
“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连续封赏，官至男爵
“恭贺将军凯旋，大唐万胜！”
百姓的呼喝声，响彻云霄。
秦长青深吸了一口气，给所有百姓回礼。
“恩师，请上马，陛下特许您以后都可以在长城内骑马了呢。”
常乐面带笑容，轻轻一伸手，牵住马缰绳。
长安城内骑马，御赐腰带玉冠，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耀，通常情况下，都是大唐给出征在外的将军们的最高待遇。
从大唐开国至今，有这样待遇的除了大唐战神李靖，就是英国公李绩了，到秦长青这，第三位，可见李世民对女婿的重视程度。
心理隐隐有些激动，翻身上马之后，常乐在前面牵马，缓缓走向皇城的方向。
经过常乐这么一宣旨，道路也顺畅了很多，道路上的百姓和小吏们，看到之后纷纷向两侧退开，给秦长青行礼。
过了外城，顺着长安大街一路前行，到了德胜门，秦长青却愣住了，因为德胜门外，站这一个死胖子，仔细一看，居然是魏王李泰。
李泰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长青，几步上前，一拱手，“恭喜秦兄弟凯旋，你可是帮朝廷，帮我父皇，帮我们李家干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殿下，都是臣子分内之事。”秦长青急忙还礼。
“原本啊，这活儿轮不到我的，是我要求的，你懂吧？”
李泰借此来拉拢秦长青，秦长青如何不懂？但必须和李泰保持距离，这是个危险人物。
“几次遇到危机，都是殿下仗义出手，臣都记在心里！”
“好！”
李泰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妹夫很上道儿。在想想李承乾……
哎，李泰微微有点恨铁不成钢，心里带着一点窃喜：但你要不是大傻逼，我也没机会窥视那个位置不是？
唰！
“陛下有旨，游骑将军秦长青，不必下马。”
摊开圣旨，李泰清了清嗓子：“游骑将军秦长青，固守西州，打通河西四郡，功在社稷，忠勇可嘉，特赐封秦长青为平西县男。德胜门外，赏秦王破阵乐！”
我擦，老李够扣的，李银环都赏了一个子爵，到我这里就给了县男，最低等最垃圾的爵位？
秦长青的霉头皱的死死的，我擦，游骑卫战死那么多人……哎，算了，抽空让裴行俭给战死者多要点抚恤金吧。
下马之后，立刻有人上来，给秦长青穿上男爵的官袍。
环顾四周，德胜门外有一处高台，外面是人山人海，聚集了很多百姓和商贩。
高台上，身穿铠甲、手持刀尖的舞姬们，开始随着音乐，舞上了秦王破阵乐。
“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个。”
李泰用胳膊碰了几下秦长青，“一战定西州，这也算是给你，给游骑卫的无上荣耀了。”
秦长青听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李银环，游骑卫谁都没封赏，是因为李世民要在他们回京城之后，单独封赏。
李银环的身份比较特殊，陷阵营的主将，还是当年老李造反的时候，秦王府的守将，给一个子爵，算是把之前的功劳一起算上了。现在的李银环已经是正三品武将，距离他爹也仅仅是差两个品级了。
秦长青也相信，在太极宫，一定还有圣旨、还有赏赐在等他。
秦王破阵乐，那是大唐的最高礼仪。
现在爵位也封了，老李的面子活也做完了，秦长青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封赏。
高台上，舞姬们的动作也逐渐紧凑起来，音乐声也带着激烈的沙发之意。
大唐前几年，被突厥打到了家门口，之后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每次百姓们都没看到这么盛大的场面，所以对秦长青也逐渐好奇起来，是什么样的人，会得到皇帝如此宠爱！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当打听到秦长青这个名字之后，瞬间像是炸锅了一样：
“秦长青？秦家庄的秦相公？是他吗？”
“对，就是他。当年长安州县大涝，是秦相公和老丈人李二郎带头捐粮。”
“我记得天花爆发的时候，也是秦相公搞出来防治的办法，还说以后都不会有人再得天花了呢。”
“这算啥，我儿子就是游骑卫的兵，还去了西州呢。我孙子，就在秦家庄的清华书院读书呢，秦公子只收课本钱，免除一切学费，吃住环境，比咱家里都好。”
“我就在秦家庄的茶坊工作，我经常见到秦相公呢……”
一件件事迹被百姓们挖掘出来，顿时对秦长青又是崇拜有佳。
甚至有人已经下定决心，让家里的傻儿子去游骑卫参军。
就在此时，战鼓声响起，像是疾风骤雨一样，可眨眼之间又戛然而止，舞姬们停下所有动作，躬身对着秦长青一拜，百姓们此时也不再说话，而且纷纷对着秦长青行礼。
“秦公，壮哉！”
声音，响彻云霄。
秦长青急忙还礼，“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陛下治国有方，也是游骑卫和西州府兵、百姓，上下齐心的结果。”
“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前面还有一人，你也熟悉！”
李泰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看见了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恩师，徒儿就在德胜门这里等您，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秦长青对着李泰施礼，“谢魏王殿下。”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李泰抿抿嘴，“哎呀，这天气有点热，不知道秦兄弟，有没有啥什么制冷的良方？泰，在长安城还闲着一间铺面。”
“抽空，我会派人去殿下府上。”
“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泰心满意足的一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美滋滋的离开。
秦长青进入了德胜门，顺着甬道一直向前走，到了另一个城门，过了那道城门就是太极宫。
甬道两侧，羽林卫分成左右两排，气势恢宏，看秦长青的眼神里面带着无尽的崇拜和尊敬。
在一看甬道的尽头，站这一人，此人脸色铁青，看秦长青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长青碎尸万段！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追封谥号，满门忠烈！
甬道的尽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
他对秦长青的恨，是发自骨子里的。
自打知道了这个人之后，就感觉秦长青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印书局的事情之后，李世民对李承乾更加严苛了。
当知道秦长青远赴西州那刻起，李承乾就在家里不断的画着圈圈，诅咒秦长青战死西州，尸骨无存。
当知道西州大胜，李承乾愤怒的砸烂房间内的各大瓷器，发泄自己的不满。
然而，这还不算完，李世民居然让他亲自在这里等秦长青，宣读最后一份圣旨。
前有内侍头子的干儿子，后有魏王李泰，现在太子殿下都亲自出来宣读圣旨，这待遇从大唐开国至今，还是头一遭。
李承乾不知道秦长青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了自己的妹妹不说，还能得到皇帝的眷顾。尤其是这个家伙和李泰又走的那么近，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座椅有点烫屁股。
所以，不管是不是妹夫，在绝对权力面前，李承乾都要搞死秦长青，折断李泰的羽翼。
“真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本宫还以为你得尸骨无存呢。”
走近秦长青，没有着急摊开圣旨，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秦长青半眯着眼睛看着李承乾，“李承乾，咱俩本身没啥仇。但你也别在招惹我，把我惹毛了，对你没好处。”
“是吗？那咱们就拭目以待，本宫就跟你杠上了！”
李承乾的双眼中充斥着怒火，“我知道你是谁了，别人能灭你满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算现在弄不死你，那就让父皇养着你，把你养得肥肥的，等本宫登基之日，就是你秦家二次灭门之时。”
秦长青很想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一刀砍了李承乾，但强忍着怒火，秦长青平复了一下心情，噗嗤一下笑了，“姓李的，别哔哔那些没用的，立马读圣旨，老子赶着回家抱媳妇呢！”
“你……”
李承乾原以为他能激怒秦长青，谁知道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险些吐血。
“圣曰：隋末战乱，中原之地生灵涂炭，平阳公主在关陇起兵……秦氏一族为统一中原立下不世之功……特追封新文礼为忠义公，谥曰尚武；追封新月娥为昭容郡主，秦家上下满门忠烈，酌工部员外郎阎立本，前往齐州，为秦氏一族建立祠堂，立功德碑传世！”
听到这个旨意，秦长青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秦家上下满门被杀，就剩下他一个，现在追封下来……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谢主隆恩！”
接过圣旨，秦长青对着太极殿的方向，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也没想到圣旨里面说的这些话，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陛下口谕，就不见你了，回秦家庄吧。”
…………
手里拿着圣旨，走出皇城，思绪混乱的上了马车。
回到秦家庄，刚一进庄子就看见李焕儿站在秦家庄的牌楼下面，左顾右盼。
庄子里面所有庄户，所有学子，列队欢迎。
收好了圣旨，秦长青擦擦眼角的泪水，走下马车。
“夫君……”
李焕儿小跑一步，一下子扑到秦长青的怀里。
秦家庄上下热闹非凡，杀牛宰羊，大摆流水席，恭迎秦长青凯旋。
吃过酒席，秦长青立马招呼凤儿，“凤儿，烧水……”
随即，打发走了左右人，将李焕儿拦腰抱起，走近卧房。
千言万语终于汇集成一声娇滴滴的呢喃：啊……
第二天起床，秦某人的双腿有点飘，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腰。
就感觉一夜的激战，丝毫不亚于带兵固守西州城……
军体拳是不能打了，吃过了早饭，李焕儿换了一身便装，拎着秦家庄的几样特产，带着凤儿去了长安城找李银环。
秦长青没有回游骑卫，而是开始巡视庄子。
码头已经建好，水面上都是排队卸货的船舶，工人们喊着号子，开始给船只卸货。
各大工坊，都有条不絮的进行，庄子里的耕地今年翻了一倍有余，庄户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秦长青发现，李焕儿天生就是经商的小能手，自己离家一年多，庄子里面居然做的有声有色。
秦毅和瘸子等人早就回来了，秦长青看看收回来的烟叶，早已经晾干。
立刻去了造纸厂，找到了最合适的纸张，让工人大批量生产。
秦氏卷烟厂，也正是开工建设。
没有过滤嘴没关系，这东西抽的就是一个劲头儿。
找来一张纸，弄了点糯米水，秦长青卷了一只烟卷，用火折子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那味道有点冲，可抽了第二口、第三口之后，也逐渐适应起来。
瘸子和秦毅看得一脸懵逼，“主家，这玩意儿不是药材吗？还能抽？”
秦长青晕乎乎的，笑而不语，给瘸子和秦毅一人卷了一支烟卷，“尝尝，细细的品，慢慢的抽！”
秦毅和瘸子不明所以，点着之后，抽上几口，当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可不多时，就啧啧称奇，对烟卷这东西赞不绝口！
“技术暂时保密一点，烟叶派专门的人去收，等卷烟厂成立之后，大肆招工，让柱子做点模具出来，这东西卷起来十分方便。”
秦长青接连交代之后，去了清华书院。
恰好，孔颖达也在，不光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批礼部官员，来参观书院。
秦长青离开这一年多，孔颖达也忙的脚不沾地，时不时就跑来清华书院，和这里的老师们探讨教育，可和秦长青给孔颖达的教育时论，根本不搭边，皇帝让他抓教育改革，要重开科考，可孔颖达愣是找不到门路。
知道秦长青凯旋归来，第一时间就带着几名礼部的大员，来了清华书院。
“师兄，许久不见！”秦长青立刻施礼。
“师弟镇守西州有功，加官封爵，师兄没第一时间给你贺喜，却来给你添麻烦了。”
孔颖达的脸一红，拿出一份黄卷，递到秦长青的手里，“陛下看了教育时论，有意发起教育改革，并重开科考。让师兄我草拟一个章程，可科举是前隋搞出来的，师兄我是是在想不出来什么完全的法子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重开科考，教育改革
教育改革，是科举的奠基石。
这不是老李安排的什么政治任务，而是老李要名留青史的一个标榜。
孔颖达是孔圣玄孙，天下儒生半数出自孔门，因此，这件事就落在了孔颖达的身上。
李世民要是张罗这件事，肯定被五姓七望给骂死，可孔颖达提出来，五姓七望只能忍着。
给秦长青一一介绍了礼部的几位官员之后，众人找了一间净室，孔颖达亲自泡茶。
“孔圣人当年迈出了第一步，带着学子周游列国，奠定了学习的基础。
孔府书院传承至今，也一直极为克己。不参与任何党争，不参与任何战争。
但孔府克己，却让其他一群人，踩着知识的肩膀，逐渐成为了阶级，把持国家人才，干涉国家权力。
儒家的思想其实是很好的，是构建人生本源的基础，被一群人篡改之后，就失去了本来的味道。
所以，想重开科考，就要让教育落实到本源。什么是本源？就是正统的儒学……”
秦长青说完，看向孔颖达，“师兄，《五经正义》可曾写好？”
“写好了！”
孔颖达点点头，“正在排版印刷，清河公主殿下把我的书，排在了第一位。另外，你之前所说的教育时论和教育实策，我也整理了一下，基本参与教育改革的人，人手一份。”
秦长青点点头，对着众人一施礼，“既然师兄问我，那我就说说。我只是工部的水部郎中，对礼部的事情，很多都不懂。有不对的地方，大家完全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
随后，就是长达一个时辰的讨论，秦长青章一整套科举考试的流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大体上，就是完全照搬明清两代，已经成熟的科举制度，并且在里面添加了上辈子考试思想。
李世民现在对科举十分看重，自打活字印刷出现之后，李世民就想着要搞科举，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孔颖达对秦长青提出来的新式理论，研究了一年多，刚研究出来一个皮毛。
在场的人，有魏征、岑文本和杜正伦、王志宁，都是当世大才，被李世民调拨来，帮助孔颖达。
至于光禄大夫魏征，纯粹是老李不想让他给自己添堵，给魏征找点事情做。
让秦长青觉得有意思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周。
这是一个狠人，在中郎将常和家里，喝酒喝断片了，站在院子里面撒尿，一泡尿撒出来一个宰相你敢信？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马周除了好酒意外，还是个大才之人。
朝服最开始是不完善的，就是马周在贞观六年，统一大唐朝服规格。
后来这个狠人发现，老李远征几次之后，国家打穷了，直接上疏废除了世袭制度，值得一提的是，科举这玩意儿，就是马周在李治当皇帝的时候，一手复兴起来的。
临时会议，本来是由孔颖达主持的，但最终还是把话语权交给了秦长青，毕竟教育改革的提案，是秦长青最开始说出来的。
“，流程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陛下想在明年开春就开科考，是不是有点过于心急了？如果科考大开，如何应对比较稳妥？”
说话的就是马周了，秦长青也佩服马周的思维，很快指出来要害。
李世民对科考十分上心，再加上秦长青现在封爵，又有军功和部队在手，五姓七望除了找朝臣弹劾，不敢对秦长青下黑手。
再加上，现在市面上的书籍也流通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整顿一下朝廷的官场风气了。
完善科举，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不断改进，哪怕出现秦长青这个挂逼，生搬硬套，也不一定符合大唐的国情。
要知道，每一项重大政治措施发布之后，首先要符合国情，符合政治环境。
明清两代，无论是政治环境，还是社会导向，都和大唐不一样，因此，一年的时间真心有点短。
而眼下，老李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对五姓七望下手，从根源上拔除这颗毒瘤。
“天下书院很多，可由书院学子、有才能的寒门庶族，参加乡试。从乡试开始，层层选拔。乡试考试及格，进入县级考试，在通过州级考试之后，汇集到京城，参加尚书省的考试。”
“所以，从乡级别开始，最大程度的从私塾、书院招募，某些人想举荐，那就举荐好了，前提是通过考试，才能有机会做官。层层选拔之后……嘿嘿……”
秦长青得意一笑，“不管是寒门庶族，还是各大书院，都绕开了五姓七望，参加考试的也都是品学兼优的学子，陛下想做的事情，就成了一半。”
众人纷纷点头，这样的办法最稳妥，谁都不得罪。
开科考而已，也不是不让你们五姓七望举荐，但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你举荐就做官吧？那样，对寒门庶族也十分不公平，就算是五姓七望，也只能被动的接受。
经过了详细的研究之后，最终确定了章程。
那就是从孔门学院开始，将课程分开：四书、五经、算学、法学等等单独开出来一门课程，每天六节课，分别传授不同的教育知识。
草拟好给各大书院的公文，将六月初一作为大唐重开科考的日子。
秦长青设宴，款待众人，孔颖达喝大了，即兴赋诗一首，还说他亲爹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一群人商议着如何让科考进行下去，秦某人心理想的却是，如何让各种练习册，卖得更火爆。
要知道，上辈子读书的时候，买的练习册。比读完九年义务教育花的钱都多。
于是，秦某人送走了众人之后，立刻将书院的老师们全都召集到一起。
五经正义、算学、大唐律疏……
等等书籍往桌子上面一摆，就坚持一个原则：出考题！
将书里面的典型题、复杂题全都拿出来，秦某人还不知廉耻的弄了十几道二元一次方程。
至于补习班什么的，秦某人压根没看上那点小钱。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考题越难，练习册就越值钱。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开超市前的准备
陈宵贤很忙。
年近五旬，已经过了报考“公务员”的年龄。
看着面前的五经正义、算经、贴经、策问、律法、词赋等相关书籍。
本着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基本原则，将考题从简单到复杂，分别列出来上中下三品。
下品练习册简单一点，就是普通私塾的考题；中品练习册相当于各大书院给学生们的考题。
上品练习册可就不一样了，陈宵贤认识几个孔圣门人，在翻阅大量的资料之后，在结合隋朝那几年的科考考题，弄出来十分困难、十分困难的练习册。
古代的书生和现在的不同，那时候的人认死理儿，你越难的练习册，他们越能接受。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终于将一套练习册出题完成，陈宵贤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一个十分“狗”的笑容。
考不上“公务员”无所谓，老子出点练习册，刁难一下你们这群渣渣，找找心理平衡总没问题吧？
拿着厚厚的一摞练习册，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去找孔颖达，希望孔师能在给点意见，看看是不是把练习题，在加大点儿难度……
秦长青此时正在绿菜大棚。
郭立恒这家伙也算是种地达人了，绝壁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土豆在秦家庄大面积推广，毫不保留的全都做了种子。
大棚里面，各种青菜和调料，羁押了一大堆，尤其是花椒、胡椒、麻椒什么的各种调味料。
秦某人看到之后，也犯了难，自己家肯定是吃不了的，现在老流氓程咬金家、长孙四娘家、李渊家、李世民家、李靖家、房玄龄、杜如晦家里，一起吃都吃不没。
可以说，产量大了，就形成了货物积压。
秦长青琢磨了好一会儿，一拍大腿，“槽，咱们不是有精细盐吗？扩大盐场的规模，咱们把调料晒干，全做成粉，开超市！”
超市？
对于这个词的理解，郭立恒一脸懵逼，超市是什么东西？
“就是……”
秦长青挠挠头，“和书坊差不多，所有东西都摆在货架上，准备好购物筐和购物车，让别人自己挑选，选购完了一起算账。”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
秦长青白了郭立恒一眼，“你现在去找长孙姨娘，就说要商铺，很大很大的商铺，至少要书坊的两倍以上。
东市、西市各一间，长安城一共有108坊，每坊大概800户到1000户，所以，每一坊中心的十字街上，都要有一间商铺。”
“我糙！”
郭立恒当即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表哥，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
“咱们家差钱吗？”
秦长青拍拍郭立恒的肩膀，“告诉姨娘，这个买卖贫、贵通吃，不比彩票局赚的少。”
“表哥，具体一点呢？”
“具体一点就是，烟卷、稻米、谷物、青菜、油、盐、酱、醋、茶等等，别人家没有的东西，咱们全卖！”
秦长青说完指了指蔬菜大棚，“扩建大棚，扩大三倍规模，现在的季节，才还能种一季调料，组织庄户们在收了土豆和白菜之后，全都种调料。”
“毅叔，让制茶坊，把筛选下来的劣质茶叶，也重新打包、贴上标签……”
秦长青说到这，突然发现这买卖做的有点大，人手不够，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是皇亲，弄点人应该没问题的。
再加上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去老丈人家看看，顿时计上心来，“表弟，请姨娘去李家庄。毅叔，你让夫人准备点礼物，我们去李家庄拜访岳父。”
秦毅离开去找李焕儿，郭立恒去了叔叔郭怀仁府上，秦长青又在田间地头转了一大圈，秦家庄还有大半的荒地，小清河的封地和程老流氓的封地里面，都有很多荒地，必须翻土，全都建蔬菜大棚。
…………
“啥？”
李焕儿听说秦长青要去看岳父和岳母，手里的刺绣险些掉在地上。
“凤儿，快去通知父亲和母亲，就说相公要去李家庄！”
凤儿急忙找了一辆马车，疯狂奔驰，赶往皇城。
秦毅眼睛里全都是疑惑，不就是回门儿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但在想想，秦长青和李焕儿结婚至今，似乎都没去老丈人家里坐坐，按照礼数，是应该提前通知一下，让老丈人家里准备一下。
但他不知道的是，城外的李家庄是李治出生的时候，赐给李治的别苑，里面只住着李渊一人。
“毅叔，咱们去茶坊转转，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茶叶，给父亲装一些，顺道再去香水作坊……”
为了拖延时间，李焕儿坚决不拿成品，一定要等到李世民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完了，在和秦长青去李家庄。
在秦毅看来，这就是夫人要回门儿，太激动了，也没多想。
秦长青在田间地头转了一圈，自家的各个工坊似乎都要扩大规模了，无论是新产业还是新场地，以及新商品的管理运营，包括物流和供应链，都需要从长计议。
家里面这些人，能担此重任的只有李焕儿和秦毅，可李焕儿是秦家庄的主母，又是自己媳妇，秦长青有点舍不得。
秦毅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程家送来的部曲们，打打杀杀的本事还行，到啥时候，秦家人都不会吃亏。
这就需要一个综合能力够硬的人才了，要能带动一个大团队的牛人。
产业大了，就得逐渐向企业化方面迈进，需要企业转型。
如果说最合适的人选，那肯定要挖一挖李世民的墙角，虞部侍郎萧锐最合适了，可问题是萧锐在西州弄钱坊，还要在侯君集巡视西域后，重整河西四郡的经济体系，老李肯定不会把人借给他的。
那么问题来了，找谁呢？
回顾一下历史，秦长青的眼睛一亮，宋国公萧瑀的另外一个傻儿子萧锴啊！
萧锴现在官至给事中，也在虞部任职，历史上记载，萧锴在李治当皇帝的时候历任利州刺史和虢州刺史。
这两个地方都穷的叮当响，萧锴在两个地方各为官三年，愣是把这两个地方打造成了大唐的一流州府。
趁着萧锴现在没发迹，还蜗居在虞部，挖一挖李世民的墙角，应该是没问题的，房玄龄杜如晦不能给咱小秦打工，萧锴总归没问题吧？
想到这，秦某人得意的笑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皇帝，就是这么任性！
想要挖老李的墙角，那就要搞定丈母娘和老丈人。
这俩人既然是皇亲，赚钱的买卖算上朝廷一份儿，肯定能说服李世民的。
不能你光拿钱不办事儿，出一个两个人总没问题吧？
就算你是皇帝，也得讲理不是？
只要手里有人才，秦长青抓住大方向和发展战略，其余的交给手下人就完事儿了。
再加上，老丈人和丈母娘似乎和李世民的关系不一般的，就算是李承乾、李泰和清河公主李德贤见到了，都怕的要死。
足以证明，老丈人肯定是在玄武门造反的时候，帮皇帝出力不小，不然谁敢去训斥李承乾？
但再想一想，李世民活着的亲兄弟，就那么几个，帮助老李造反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似乎正史里面，没有李二郎这一号人物啊？
想了好半天，秦长青也没想到，正史里面关于李二郎的记载，倒是想起来，李世民的小名叫二郎。
关键是，阎立本、裴俊登门的时候，老丈人居然不认识他们俩，那他肯定不是皇帝就是了。
既然想不出来这个李二郎是谁，索性也就不想了，不管怎么说，李世民穷的快当裤衩子了，帮李世民赚钱，一准儿没错。
想到这，挖李世民墙角的心思就更重了，除了萧锴之外，秦长青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千古绿帽王——房遗爱。
别看房遗爱这个家伙生性懦弱，媳妇在家玩和尚，他出去玩尼姑，两口子谁也不干扰谁，可房遗爱也算是尽得房玄龄真传，算账过日子的本事，牛逼的一塌糊涂。
现在趁着房遗爱还没被皇帝赐婚，要是把房遗爱弄到手，培养培养房遗爱懦弱的性格，说不准就能把高阳公主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在忽悠忽悠房遗爱，弄死辩机……
嘿嘿，房遗爱妥妥的人生巅峰。
因此，秦长青想到了一个画本，名叫《金“凭”梅》：
男人嘛，就得要硬一点，猛一点，膝盖必须碰到肩膀……
适当的，先把房遗爱丢到游骑卫，历练个一个月两个月的，让李银环出门剿匪的时候，再把房遗爱给带上，出门见见血，以后对付高阳公主，妥妥的猫捉老鼠……
心理小小的邪恶了一把，秦长青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有钱在手、有兵在手、有功绩在手，肯定能把五姓七望连根拔起。
老丈人、丈母娘、媳妇的爷爷经常来秦家庄蹭饭，自己不去李家庄吃几次，都对不起自己。
牛车，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是各种调味料、绿菜，还有五种粮食酿的美酒，还有木匠做的小孩玩具，女人用的各种香薰制品。
秦长青也挺佩服老丈人的，丈母娘又怀孕了，还真他娘的老当益壮，播种效率真高，不服都不行！
…………
凤儿进宫，说明了情况。
老李只说了一句大大的——我糙！
这尼玛的啥情况？
怎么就让秦长青上门了呢？
虽然说，身份迟早会曝光的，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去李家庄干嘛？
李焕儿结婚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回门儿省亲，这个理由足够了！
回门儿，总不能进皇宫吧？
给秦长青一顿封赏，老李都强忍着冲动，没见秦长青，就是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秦长青办。
可新的问题出现了，家里人怎么办？
不能秦长青进了李家庄之后，一个亲戚朋友没有，一个子女都不在身边吧？
一想起来就头大，秦长青和李承乾关系不怎么样，倒是和李泰几位亲近，可那是太子和秦王……其余的儿子头脑又不咋灵活，肯定要露馅。
想来想去，老李想到了襄城公主，襄城公主已经和萧锐完婚了，她和秦长青没见过面，就找襄城公主李德盈回家就好了，其余的……嗯，就说都在晋阳老家。
“凤儿，你快去宋国公府一趟，让德盈去稚奴的别院，朕和皇后，随后就到！”
说完，李世民看看自己紫宸殿，秦长青写的几幅字，立刻找来常涂，“安排内侍，把这几幅字，全都送去李家庄，挂在显眼的位置，要长青进门就能看到。再把朕的子爵官服什么的一并送过去。在让李君献，暂时把李家庄外秘密布置的禁军全都撤了……”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完，老李急匆匆的去了后宫。
长孙皇后一听说要出宫，顿时也来了精神，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临盆了，自打怀孕之后，就去了一次秦家庄，这次说什么也要在外面好好的住几天，散散心。
本来怀孕的女人就心焦，在加上后宫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纷争不断。
以前穷的时候，大家都拮据这过日子，全都任劳任怨的，现在有钱了，手底下的嫔妃们，却经常因为俸禄拌嘴。
这段时间，长孙皇后已经惩处了好几名嫔妃，重新制定了后宫的俸禄，才让那群老娘们儿，乖乖闭嘴。
于是，长孙皇后今天也变得无比挑剔起来，皇后的凤袍啥的自然是不能穿，但必须要穿得体面一点，富贵一点。
可问题是，这么一折腾就是在太难为常涂和李君献了，大唐皇帝和皇后，收拾起来的东西，大包小裹的，足足好几车。
弄得内侍头子和飞骑头子亲自出马押运，塔喵的怎么看，都像是皇帝和皇后带着家当逃荒呢？
讲真的，任凭谁看到这支队伍，都不会相信，这他妈的是皇帝和皇后出巡。
在想想李治小小年纪，要别苑有个屁用，还不如把那里当成李世民的一处行宫了。
宋国公府。
李德盈在见到凤儿之后也是一脸懵逼：啥玩意儿？搬家？
凤儿急忙解释，解释清楚了，襄城公主李德盈也明白了，李焕儿回门儿，当皇帝的要做李二郎了。
讲真的，实在是太无语了，李焕儿的封地，现在都是李德盈在帮忙经营，这就是住的比较近，这要是在关陇……天呐，是在不敢想象。
但当皇帝的，就是这么任性，做女儿的也没办法，只能认了！
谁让自己摊上一个这么不省心的爹呢？
于是，李德盈也急忙收拾包裹，公主的物件一个不带，就带着几件锦衣华服和几套行李，拜别了宋国公萧瑀，去了李家庄。
第二百三十六章 李府家宴，高朋满座
当大包小裹的带到李家庄。
李渊看得是一脸懵逼，这特么啥情况？
李世民一说，李渊明白了，这是要在李家庄住上一段时间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襄城公主李德盈也来了，又腾出来一间房给李德盈。
李家庄不大，要是把李渊的儿子、孙子、女儿、孙女全都找来，根本装不下那么多人，现在这几个人正好，秦长青要是问，就一句话搞定：其余人都在晋阳，妥活！
李德盈的心情十分激动，和李德贤、李德慧兄妹一样，生母早亡，是长孙皇后一手带大的。
自打嫁人之后，就很少见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了，现在见到了格外亲切。
尤其是李世民说道秦长青的各种功绩之后，打心眼儿里面为父母高兴，得了此等良才，是李家的幸事，也是大唐的幸事。
但这样还不行，趁着常涂还没走，立马让常涂把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找来，家里不能没有朋友不是？
至于李君献，肯定是不能走的，他还要负责保护老李夫妇。
人逢喜事精神爽。
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回家省亲，规矩多到吓人，现在体验一下百姓家庭的日子，也十分高兴。
…………
秦长青第一次登门，立刻被眼前的宅子给惊艳到了。
很大很大的一个府邸，门口挂着李府的匾额。
咚咚咚，一敲门，出来开门的是李君献，在一看院子里面的石桌上，摆着陶炉上面放着紫砂壶，一套精致的茶具摆在上面。
李渊、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正坐在院子里面喝茶。
秦长青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随后礼物被搬了进来。
李德盈看到李治之后，将李治抱在怀里，逗得李治哈哈大笑，用小脑瓜不断的蹭李德盈的肩膀。
秦长青坐下之后，一脸嫌弃，用我家的作坊的东西招待我？这就有点臭不要脸了。
但随后一想，麻蛋啊，大唐的新鲜物件，似乎全都出自秦家庄，不拿这东西招待用什么？
“来，转一圈，让爷爷好好看看！”
李渊似乎比秦长青离开的时候，年轻了十几岁，虽然说眼角不满皱纹，双鬓斑白，但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精气神十足。
用手捋了捋胡须，兴奋的站起身，用手比量了一下秦长青的身高，“不错，去了西州一年多，个子高了，身体壮实了，眼睛里也有杀气了，在西州没少沾血！”
“上酒菜！”
李家庄，李渊最大，李世民就算想喧宾夺主，也得忍着。
“今天，一是焕儿回门儿省亲，二是给我孙女婿接风洗尘。大家都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打通了河西四郡，歼灭西域三十六国精锐，一刀下去砍了西州十名官吏，这些功绩，就算是封个伯爵都不为过。
烈酒入喉，李渊顿时感觉这个酒有点不一样，伸手一指，“抽空给爷爷送来十坛八坛的，这个好喝！”
“好酒！”
李世民、李君献、房谋杜断也是纷纷对五种粮食酿的酒叫好。
“西州本事荒芜之地，你在哪里受苦了！”
李渊在次举杯，瞥了一眼李世民，“当皇帝的就是有点小家子气了，至少要给个伯爵才是。”
李世民臊的脸一红，他也想给伯爵，但给了之后，以后在立功怎么办？难道把龙椅让给女婿坐坐？
“爷爷，男爵就够了，树大招风。其实去了西州也不错呢，能为大唐干点事业，孙儿感谢陛下还来不及呢。”
秦长青的话让老李满意的点点头，但很快老李就一脸黑线，就听见秦长青接着说道，“爷爷，陛下确实挺抠门的，抽空您见到他，踹他几脚也就是了。”
房玄龄、杜如晦、李君献三人，立刻45度角望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嗯，也确实啊，抽空爷爷要进宫，就帮你踹那小子几脚，给你出出气。”
李渊说完，李世民轻轻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西州一战，奠定了大唐对丝绸之路的掌控，长青立下贞观年来，第一件大功德。”房玄龄开口。
“我听说，兵部已经递交了文书，凡西州战死军卒和伤残军卒，三倍抚恤，并追封官职称号。所以游骑卫和西州府兵的安置问题，你大可放心。”
因为老李的圣旨里面，一直没有提及游骑卫，生怕秦长青在说老李的黑话，杜如晦也开口了。
“陛下圣明！”
秦长青对着皇城的方向一抱拳，“其实，功劳最大的不是我，而是战死的勇士，仁义圣明的天可汗陛下，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老李瞥了一眼秦长青，你这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啊，之前还说朕抠门，现在又歌功颂德了？
“听闻西州战事惨烈，你又在短时间内重建西州城，大量种草养鸡，详细说一说，我看看能不能在河西四郡推广，如果可以，我一定找朋友给兵部和民部提建议。”
房玄龄最着急的就是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管理，风沙大到几百里都是无人区。
秦长青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去西州的经过说了一番，但绕开了莫声谷养寇自重的事情，把事情全都推到了死人白濑利的身上，反正人死了，死无对证，秦长青怎么说都是真的。
说道城头厮杀、刺史击鼓、秦长青背后举着帅旗，以四千兵力和两万多敌军决战的时候，众人都是胆战心惊、仰天喟叹，直到秦长青把一切都说完，李世民的声音也微微更咽起来。
李焕儿听得，攥紧了拳头，掌心里面全都是冷汗，秦长青也算是死里逃生。
“平安回来就好！谁也没想到，西州会那么凶险！”
老李叹了一口气，微微带着一点歉意，“你为大唐打通了河西四郡，把丝绸之路牢牢捏在手里，一个子爵……确实有点……”
帝王终究是帝王，他看事情是大局，别人看他是局部。
所以，李世民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唯一觉得真心到掏心掏肺的，似乎就只有面前的秦长青了。
从老丈人看女婿的角度而言，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事情说完，酒宴还要继续。
李渊抿了一口酒，突然一脸正色，“我昨日去马场，看你带回来三百多匹大宛马，准备怎么办？自己育种还是献给朝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挖李世民墙角
战马？
秦长青突然看向杜如晦，“杜叔叔，不知道兵部缺不缺战马？”
“缺！”
杜如晦回答的很干脆，“我那个做宰相的弟弟，经常为战马发愁。大宛马可是战马中的一流品种，三百匹战马要是育种的话，肯定能为大唐孕育出一批更适合在战场上冲锋的战马。再加上兵部花了那么多钱，买下马鞍、马镫、马蹄铁的技术，但凡打造技术不泄露，光靠骑兵可以横扫草原和西域了。”
“房叔叔，房遗爱是您什么人？”秦长青又看向房玄龄。
“哦，你说他呀……”
房玄龄清了清嗓子，也十分不要脸，儿子都不要了，“我侄子，亲侄子！”
“岳父，您既然是皇亲，也一定和宋国公萧瑀很熟悉吧？”秦长青又问李世民。
“论辈分的话……”老李装模作样的捋顺了一下，“算是我表舅！”
“三百匹大宛马，够不够我换房遗爱和萧锴的？”
啥？
现在就开始挖李世民的墙角了？
房玄龄也是一愣神，傻儿子什么德行当爹的清楚，秦长青怎么看上房老二了？
至于萧瑀的几个儿子，名见经传的也就是萧锐了，是襄城公主李德盈的男人，至于萧锴……好像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李德盈也是一脸奇怪，不明白秦长青什么意思。
“不够！”
老李当即拒绝，虽然不知道秦长青要干什么，但肯定有好事儿，没好事儿不会想着挖皇帝的墙角。
“这……”秦长青一皱眉，不得不再次提醒老李，“岳父大人，那是三百匹大宛马！”
“就是三万匹，你也不能去挖皇帝的墙角。”老李义正言辞。
“老李啊，你先听长青说说，别拒绝的那么快，更何况，你是皇亲又不是皇帝，听长青把话说完。”
现在国库有钱了，但远远不够老李以后折腾的，房玄龄就觉得，秦长青肯定有什么大买卖，听一听也不错。
“对对对，你先听长青说说。”杜如晦也忙打哈哈，“羊毛的生意，让兵部狠狠赚了一大笔。长青，你先说说看，但凡对国家有利无害的，我们帮衬帮衬，事儿没准就成了。”
“皇帝手里面全都是人才，我现在缺人才，缺的很厉害。”
秦长青说着，攥住李焕儿的手，惹得李焕儿羞臊的不行，“现在所有事情都压在焕儿肩上，我不想让她那么辛苦。跟我秦长青结婚，不是吃苦的，而是过幸福的好日子的。”
我呸！
老李恨不得一口酒喷在秦长青脸上，就你知道疼媳妇？
我媳妇还掌管后宫和内库呢，她就不辛苦了？
“你都缺什么样的人？”
李渊听出来门道儿了，这是要干大事的前奏，“你和爷爷说，当皇帝的不给你人，爷爷现在就进宫给你要人！”
“现在产业铺开了，光靠长孙姨娘不行的，皇后娘娘又是甩手掌柜只管收钱，我寻思让萧锴和房遗爱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将这些生意都产业化，集中起来管理。我听说萧锴在虞部混的风生水起，房遗爱在算学方面十分有天赋，这俩人的年纪，正式奋斗的时候，在皇帝那里做给事中，有点屈才了！”
我儿子那么优秀吗？
房玄龄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使劲捏捏自己的大腿，很疼很疼，确定自己没听错，心理更是一阵期待：长青，你在夸夸我家傻儿子！
说话间，府门在次被敲响，长孙四娘和郭怀仁来了。
“姨夫、二郎，不好意思啊，怀仁最近有点忙，我们来晚了！”
长孙四娘跟李渊、李世民等人开始打招呼，随后有下人递上碗筷，两人也纷纷落座。
“聊什么呢？”长孙四娘问，“一进门就看到你们兴奋的不行。”
李焕儿急忙之前说的话，说了一翻，长孙四娘笑了：
“嗯，立恒之前和我说了。长青，我也好奇，你一下子要一百多家铺面，要做什么？”
秦长青组织了一下语言，“开超市！
如果这件事儿要是成了，我保证一文钱能变成一贯钱。
长孙姨娘，您的孩子刚出生，还没满周岁，要在家里带孩子。
我岳母也快到临盆的时候，我琢磨着不能让你们两位长辈，为了钱东奔西走的。
就琢磨找陛下借点人手，本来就一分钱不出，躺着赚钱，不能连人都不借给我吧？
姨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你要知道，陛下已经让你养私军了，这可是大唐独一份，你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服陛下才对！”
长孙四娘说完，老李满意的点点头，别人都让他把人借给秦长青，唯独长孙四娘说的话最为公道。
“高士廉应该把盐铁司衙门的事情上报了吧？”秦长青问房玄龄。
“上报了，已经提上日程了，现在就差如何提炼成精细盐了。”房玄龄回答。
“三百匹战马，加上盐矿如何提炼，够不够换这两个人的？如果不够，还有海盐的提炼方法，不出意外，登莱府的谢忠疏，已经快把第一批海盐，运送至京城了。”
秦长青说完，老李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合着你事情都做完了，就等着敲完皇帝的竹杠，然后在献给皇帝了？
你这么干很缺德你知道不知道？
你不是应该把所有的发明，都献给我这个英明睿智的天可汗吗？
“我看差不多了，二郎啊，抽空你进宫一趟，和你堂哥说说，不就是借俩人嘛，又不是管他借宰相……”
李渊见李世民的神色有点不对，心理十分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傻儿子被秦长青要挟算计，他就说不出来的爽。
“二郎，我觉得长青说的不错。”长孙四娘摸摸肚子，也含笑的看着李世民。
“行，借！我抽空就进宫！”
老李一咬牙，原本还想着在勒索一点，当爹的和媳妇都说借了，他也不能在硬撑着。
毕竟，盐铁司衙门才是大事，全国的百姓全都吃上盐，肯定要对老李歌功颂德的，政治影响力和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连锁超市的规划
既然岳父答应进宫，找李世民借人，这件事肯定就不会出差错。
秦长青随后把开超市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番。
长孙皇后一听说又有钱赚了，眼睛都直放绿光，真的是穷怕了。
你是不知道，李世民当了皇帝之后，大唐有多穷。
在看看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皇后也是直咬牙：
你们欠老娘的钱，也该还了……
“长青啊，既然是赚钱的买卖，你有带上了皇后娘娘，你就直接说，还需要什么，等你岳父进宫的时候，一并办了。”
大唐国母，自打怀孕到现在，第一次心情这么舒畅。
“还是老样子，超市国有化。让陛下亲笔提名匾额，然后打着皇家的招牌。”
讲道理，秦长青也是很无奈，得罪了李承乾，肯定没好果子吃，有李世民的亲笔题词，打着皇家的旗号，他就不信李承乾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抢。
噗嗤！
李世民听到这个要求，一下子笑了，还以为啥条件呢，就写几个字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超市是很亲民的，所以我临去西州之前，让焕儿又买了几处盐矿。”
秦长青贼兮兮的看着老丈人，把盐矿的文书递到李世民的手里，“岳父大人，您老进宫的时候，顺道给小婿要一个开采文书，这不过分吧？我卖得盐绝对和盐铁司一个价格，不管外面的盐怎么涨价，超市绝对不涨价！”
我……
老李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看着秦长青，但凡挣钱的生意，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当皇帝的独享了，是不是？你这么做事，生儿子……呸呸呸，你这么干很不地道你知不知道？
“其实，超市不光要在长安城，还要在大唐普及的，各个州府都要有，要形成产业链，所以我才要在朝廷借人的。另外，超市的税收可是很大很大的，到时候民部也能赚一大波，皇帝等于赚了两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老李仔细的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似乎当皇帝的赚的是三份钱才对。
就像秦长青说的，一分钱不出，就写几个字，躺着收钱，他不香吗？
老李大手一挥，秦长青提出来的要求，全都答应了。
“还有啊，这个超市能解决一大批人的就业问题。”
秦长青看向房玄龄，“房叔叔，杜叔叔，您二位在家里，听房相和杜相，说的最多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互对望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退伍军人的安置问题！”
“没错了！”
秦长青得意洋洋的一昂头，“超市这东西，店铺只需要一个收款的，和几名理货员，供应链送货也需要有人运输。但凡有人闹事，还需要安保。
如果把这些退役军人和军属安置到超市，做理货员和运送货物等事情，不光能解决他们退役后的就业问题，咱们连雇佣安保的钱都省了，何乐而不为呢？”
我糙！
老李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更是想看怪物一样看着秦长青。
君臣三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秦长青一拱手。
秦长青当时就懵逼了，啥情况啊？你们给我行如此大礼，我多难为情啊？
急忙起身，将三人扶起来。
“贤婿啊，给你封一个男爵实在是当皇帝的太抠逼了！”
老李脸都不要了，认真行礼之后坐下，激动到不行，“抽空，岳父进宫，一定帮你踹皇帝几脚，给你出出气！”
“是呀，这些年为了大唐流血牺牲的将士不计其数，伤残军人和退下来的很多，安置问题一直是朝廷的大问题。朝廷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你在全国开超市，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一大半，当受此一拜！”
啊啊！
杜如晦说完，秦长青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拜自己了，一个是皇亲，另外两个是房谋杜断的亲兄弟，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两位当朝宰辅，都是百利无一害。
作为宰相，房玄龄和杜如晦是清楚的知道，每一场战事结束，都会有很多家庭支离破碎，虽然给了战死者抚恤金，可家里失去了顶梁柱，那点抚恤金真的不够过日子的。
牺牲在战场上的还好一点，那些伤残的不能劳动的呢？一家老小都在张嘴等饭吃。
如今，能聘用到一批伤兵，还能聘用到战死者家属，再加上皇家入股，谁不对老李感恩戴德？
“长青，如果超市在全国推广，能雇佣到多少退伍的军人和军属？”杜如晦一脸期待。
“如果把供应链算上的话……”秦长青略微一琢磨，“再加上各地的绿菜大棚，荒地开垦……”
秦长青渗出来一根手指，“大概……”
“一万人？”杜如晦当即一拍桌子，“一万人也行啊，总比他们什么事都不能做要好。”
“杜叔叔你误会了。”
秦长青义正言辞的看着杜如晦，“秦家庄、程家庄、小清河，再加上李家庄的养马场，光这四处地方，小侄雇佣的人，都没低于八千。如果超市全大唐推广，保守估计是十万人！”
十万？
别说十万人了，五万人就够用了，大唐立国至今，全部的战争加起来，战损也没那么多。
“一个店铺需要十个人左右，长安城小侄就准备开110家超市，算上运货的，算上耕种的，就得两千人，全国推广，你们说得多少人？”
震惊，秦长青的话绝对是震惊全场了！
郭怀仁看看秦长青，他一直没说话，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傻侄子郭立恒在秦家庄就种出来一个祥瑞，后续的养殖栽培肯定还是以郭立恒为主，所以，他不需要问。
最重要的，老郭是妻管严，全大唐，怕媳妇出名，家里一切都是长孙四娘做主。但所有人也都知道，长孙四娘也是全大唐最牛逼的宠夫狂魔！
但是老郭不说话是不说话的，立马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萧瑀和高士廉现在做的勾当。
老李把萧瑀和高士廉搭班子，准备把商税推广下去，秦长青做的买卖都这么赚钱，又利国利民，那是不是李世民准备大刀阔斧的，和五姓七望开怼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外甥女长孙无忧，也得放出来了。
别人不知道，老郭可是知道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一个秘密团体交给了长孙四娘，长孙四娘也领了皇命，一直培养长孙无忧做接班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皇帝，才是资源浪费大户
超市，是个很好的买卖。
不仅能帮助退役军人再就业，还能解决很多平民的工作问题。
在赚钱的过程中，也给老李、给李唐王朝转足了面子。
或许别的商贾要说这样的话，老李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商贾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吸血贵利王，一天就能赚到别人一辈子赚不到的东西。
这也是所有朝代都瞧不起商贾的根本原因，基本上商贾就是皇帝养的杀猪盘，能你肥了一刀切下去就好。
很多人都把瞧不起商贾这件事推到了孔圣人身上，还曲解了唯利是图这四个自己的意思。
孔圣人所说的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是那些追名逐利、不惜损人利己的文士。
儒学一直强调的是明君执政，劝农、通商、惠工。
简单说，古代做生意牛逼的，子贡算上一个，也是被喷子拍砖最多的。
可你要知道，孔圣人天天批评子贡，却从批过他经商。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重农抑商的，是法家的商鞅。
无论是商鞅，还是韩非子，都认为商人是国家的蛀虫，必须消灭。
还有那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是大狗币纪晓岚在修四库全书的时候，把儒学和法学断章取义了，为了方便统治、奴役。
老孔家的学术核心，就是把人民当奴才的暴君必须诛杀，也被称作——汤武革命。
唐朝的时候，律疏基本都源自于先秦，先秦的各种法典基本都是法家搞出来的，轻视儒学，再加上儒学分成了很多很多派系，导致学术被扭曲到了极致。
这也是孔颖达为什么要作《五经正义》的根本原因，老祖宗把话说得很直白了，你照做就行了，还弄出那么注释和注解干个毛线？
老李是皇帝里面，少有的文武全才，实至名归的天可汗，是圣君。
乾隆就总拿老李比喻他自己，比个dei儿，一个野猪皮，他也配？
老李的学识里面，也是瞧不起商贾的，但自打收商税的日程提上来，老李发现了商贾的妙处，杀猪盘不能像以前那么玩了，一锤子买卖不好，应该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是一个买卖，老李不会这么上心，现在化妆品、火炉蜂窝煤、茶叶、烈酒、火锅，书坊、羊毛制品，等等赚钱的生意，让国库和长孙皇后的内库，大大充实了一把。
不要说彩票局，那玩意儿是赚钱，但老李还真没看上。
老李看上的是保险，自打赵德全提议医疗保险之后，就好像给老李打开了一扇窗。
医疗能做保险，那人寿是不是也可以做保险呢？商品是不是也可以做保险呢？
理赔这东西在古代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了，你别让秦长青买保险，但凡秦某人一个不开心，能让你赔到倾家荡产。
“长青，我还是有点不理解，你开这么多的超市，货源怎么办？光靠秦家庄，根本支撑不起来。”
房玄龄沉思了一会儿，发现了关键，“这就好比带兵打仗，后勤补给跟不上一切都是空谈。”
“房叔叔，平民家里也要种菜，养鸡鸭，那多余出来的，怎么办？”
“自然是拿出去贩卖了。”
“那我再问你，多出来多少呢？”
秦长青笑眯眯地看着房玄龄，“长安的集市上，很多人都是拎着筐，把东西一摆，几只鸡、三四十个鸡蛋，几捆子山野菜，卖完就拉倒。价格浮动也十分大，质量也不匀称。
如果，超市除了有自己养殖基地、种植基地以外，在到民间定点收货呢？
将所有的货物集中到一起，由超市统一贩卖呢？是不是会省去很多麻烦环节？百姓们在家里养殖就好，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根据市场价格和市场浮动去收货。百姓们农忙之余，会不会大面积养殖或者种植呢？”
“还有啊，长安城这么很多人的，吃不完的东西基本都浪费了，因为很多东西过了季节就买不到了，很多人豪门都大肆囤货。但超市不一样，你随时来买，随时都有。
你再看看当官的和那些国公、皇亲国戚家里面，谁家种菜？有那工夫都种花种草了。所以啊，鼓励农业、畜牧业、养殖业，一年农忙就那么几天，剩下的时间搞搞养殖什么的不好吗？
商贾，只是钱币流通的枢纽，资金流的活跃，是要靠百姓的，百姓们有钱了，才能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财流通的速度才会更快。”
“还有就是，这些豪门们买东西，很大程度上会造成货物断货，要么就是直接垄断，闹得长安城的粮食、蔬菜一天之内就好几个价格。
咱们的超市但凡开业，除了能稳定市价之外，还能满足百姓们卖的需求，也能满足豪门大户们的日常需求。
简单说，家里都不囤货了，钱也就花不了那么多了，花不了的钱放在家里吗？别闹了，还不是存进钱坊里面？到时候房相爷但凡往钱坊的府库里面一站，都得乐得合不拢嘴！”
嗯！
房玄龄点点头，没去府库看呢，光听你说我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所以啊，我要找朝廷借人。做超市需要仓储、物流……很多人很多环节的。收购各种蔬菜、肉类、蛋类鱼类，再到各种针头线脑的东西，只要是市面上卖的，咱们超市里面必须都有。这是一笔大账，旁人算不来的，也就房遗爱和萧锴能胜任。”
说到这，秦长青看看老李和李渊，“爷爷，岳父大人，你们知道皇宫里采购的稻米多少钱吗？你们知道李二陛下一年在吃的上浪费了多少钱吗？”
“这……”
李渊和李世民一脸懵逼啊，这二位都是做皇帝的，怎么会关心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我告诉你们，是市面上价格的八倍以上，这些连从老李头登基，再到李二做皇帝，浪费的钱足够打吐谷浑和党项了。”
秦长青也是瞎比比，具体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层层回扣啥的加起来，估摸着八倍不止。
老李看了看房玄龄和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轻微点点头：
那意思就是说，实际情况，和秦长青讲的，基本差不多……
第二百四十章 大唐，更要自强！
“如果，爷爷和岳父能把生意做到宫里面，每个月拿出一个采购清单，咱们超市制定价格表，每月一交接，每月一结账。
我敢保证，五年之内，咱能给老李省出来东征的钱。”
东征？
又是东征？
老李激动了，拳头攥的死死的，身体也微微颤抖。
声音也逐渐有点更咽，“长青，你此话当真？”
“当真。不信你可以进宫，让皇帝查查账，一查一个准儿。”
秦长青拍着胸脯保证，实则心理也没底。
但是，万一一查账，肯定能查出来大毛病是肯定的，采购的人不贪污，谁信？
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
咳咳……
房玄龄假意的咳嗽几声示意老李先别激动，查账的事情好说，先听长青说怎么挣钱才是王道。
“除了皇宫，朱雀大街上的那些勋贵们，有这样的好事他们会不做？别的不说，就说老流氓程咬金，这么好的采购协议摆在面前，你们说他同意不同意？
对于百姓而言，养十只鸡也是养，养五十只、一百只也是养，为什么不在农忙之余，多养一些呢？谁还会嫌弃钱烫手吗？
朝廷如果鼓励民间养殖，咱们超市就签保底协议，养多少手多少。”
“货物积压卖不出去怎么办？”房玄龄又问。
“那就看柱子和清河公主殿下，还有我媳妇的本事了。”
秦长青似乎料定了房玄龄会如此问，十分淡定的回答。
“这……”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李焕儿。
“军粮，可以保存很久很久的军粮。”
李焕儿急忙开口，“相公交给我一个制作……对，制作罐头的方法，能把肉和粮食长时间保存，但容器还没有成型，等到容器成型之后，又可以赚朝廷一波呢……”
嗯？
老李的脸当即就黑了，赚钱赚到你爹身上了？
你不应该把罐头的制作方法，无条件地献给你爹吗？
呀！
李焕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父亲，朝廷远征，肯定要大肆采购粮草的，在哪买都得花钱不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占地方，随时都可以吃。包括肉和瓜果什么的，都能长时间保存。”
“老李，我觉得侄女说得对。”
房玄龄一拍桌子，“这个超市，民部入股了。
我回家就让我当宰相的弟弟弄个章程交给皇帝，然后由民部下发文书，鼓励民间养殖，并且根据规模发放一定的养殖补助。
另外，赵德全不是弄了一个医疗保险吗？再让民部搞一个养殖财产保险，长青你觉得可行不可行？”
“我糙！”
秦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房玄龄，“房叔叔，幸亏你不是当宰相的，要不然……你的心是真黑啊，还知道举一反三，竟干空手套白狼的损事儿。”
“……”
房玄龄：老夫就是宰相，就是宰相！更何况，保险这玩意儿，还是你狗曰滴提出来的，要说心黑，你秦长青比我老房的心更黑！
“超市可以做，但也得有个名字啊？”
杜如晦没打算让兵部入手超市的生意，羊毛纺织已经让兵部大赚特赚了，抽空再去下秦家庄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大买卖，投资小、见效快、回报率高的那种。
“贞观超市！”
秦长青掷地有声，“我想好了，以后有发明，就冠上贞观的名号，让百姓还没进超市，一抬头先看的就是贞观二字，让百姓在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皇帝让他们吃饱穿暖，皇帝让他们有钱赚！”
我糙！
老李有激动了，越看女婿越满意，但凡自己家的傻儿子有女婿一半优秀就好了。
啧啧啧！
李渊抿抿嘴，一股酸味生出，麻蛋的，自己咋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儿呢？
但儿子牛逼了，当爹的也开心，瞥了一眼李世民，突然觉得小李，也有那么点儿人模狗样儿了。
秦长青心理也美滋滋的，全球第一家连锁超市诞生了，还把皇帝给拉下水，就问这种垄断的生意，谁敢和皇帝抢？
“可问题是，如果做到平价买卖？如何让物价不飞涨？要知道，长安城的粮食蔬菜价格，变动很大的。”
长孙四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大肆采购之后，卖多少钱是咱们说的算。长期集中采购，是稳定市场价的基本，采购得越多，价格越平稳，卖出之后才不会出现大的浮动，反而是养殖户多了，只会越来越便宜。”
秦长青说完，所有人都豁然开朗了，这个朝廷稳定粮食价格差不多，都是一个操作流程。
“另外，社会所需提升了，就会滋生各种工坊，工坊也都是要请人务工的。
如果人人有工作、人人有钱赚，吃饱了穿暖了，谁他娘得还想着造反？
再说五姓七望，他们不是搞垄断吗？
没关系，就用垄断打击垄断，然后咱们呢，吃喝用度上比五姓七望牛逼，教书育人方面比五姓七望牛逼，百姓有钱了，谁还会卖田产给他们，让他们把持土地？
这么说吧，不出五年，五姓七望连长工都雇不到。到时候，我手里的刀，第一个对他们下手！”
秦长青的身世，在这群人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秦长青说出来之后，这群人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哎！
老李叹了一口气，“任重道远啊！根深蒂固，到底是根深蒂固，只可惜，皇帝的刀也不能一下子就挥过去！”
“无所谓的。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秦长青耸耸肩，“根基这东西，说白了不还是人吗？我师兄说皇帝要重开科考，大办书院，孔圣门人都全力支持。人才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天下了。
相对于天下而言，国贫则民衰，民贫则国衰。所谓的国富民强也不是单方面的，国家富裕了，百姓不一定富裕，但百姓富裕了，国家一定富裕。简单说，人民要自强、国家要自强，大唐，更要自强！”
就喝得差不多了，关于国事，秦长青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拿出来一个象牙制品，摆在所有人面前，“这个东西叫麻将，很适合娱乐，岳母待产，平日里心焦，打打麻将十分适合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