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咱们，谁都别嫌弃谁！
啥？
你写折子给我们镀金？
秦长青当即一拍桌子，“莫声谷，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游骑卫？”
讲道理，莫声谷还真没看上秦长青和这支三千人的队伍。
武将是三个是国公家的儿女，一个大唐飞骑头子家的傻儿子。
随行的监军是裴行俭和萧锐，此时的裴行俭还名不经传，萧锐还特么是国公家的傻儿子，你说他们不是来溜溜弯镀金的都没人信。
“秦将军，我不是瞧不上你们，而是……”
莫声谷的沉思了一会儿，“而是现在的西州情况一点都不乐观，朝不保夕。”
“我们来的时候，可也是遇到了突厥正规军，并全歼了敌酋！”
呵，呵呵！
莫声谷的眼里，明显就是瞧不起，“不是本官不相信。秦将军，您是来西州就任的，也算是我的上司，但是您看……”
莫声谷拿出来地图，开始解释：
“现在的庭州已经不再大唐管辖之内，落入了西突厥之手。向西百里就是焉耆国和龟兹国。自打隋末的时候开始，咱们对西州的管理，就逐渐落后了。西域三十六国，经常和突厥人勾结，拦路抢劫。去年，陛下大败东突厥之后，这条路就更不太平了。肆叶护可汗窥视我大唐许久，现在高昌国又迎接了杨氏遗孤……吐谷浑和吐蕃也都没闲着，全都对这里虎视眈眈……”
说到这，莫声谷叹了一口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不是不欢迎你们，而是怕你打乱我们的不熟。群狼环伺，到了夏季的时候，盗匪更是猖獗。不瞒您说，我去剿匪剿的分明就是龟兹国、突厥、高昌以及西域三十六国的军队，乔装打扮的。”
“如果真的开打，你的六千府兵，和这土城……将彻底被抹杀掉！”
西州城，城墙就是低矮的土墙，这种土墙怎么说呢……说好听的叫防君子不防小人。
西域诸国没有每一个君子，所以大家都懂，这群人唯一沾边的就是“畜生”二字。
秦长青一直都觉得，李世民的时候对西域的管理是有模有样的，也做了十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西州会这么脆弱。
“西州方圆八百里，在贞观元年开始，车里折冲府，在编人员实额，西州没有一个折冲都尉和果敢都尉吃空饷。战斗力的话……不敢说以一当十，但打对方三五倍的兵力，还是胜券在握。这几年，西州城虽然一直掌握在外面手里，可互为犄角的庭州已经易主了，自打我上任，一直龟缩，很少主动出击。”
“也就是说，八百里的西州，下辖八个县，只设立了三个折冲府，就靠这六千人，生生的守了西州五年？”
秦长青不得不感慨，守卫边疆的这些府兵是在不容易，也绝对功不可没。
可惜，只有六千人，小股的流寇能轻松打败，要是大规模的进攻，就西州那城墙，不出五天就得沦陷。
但是，秦长青还是不相信莫声谷所说的不欢迎，这句话根本就不成立。
秦长青没有问，但莫声谷确又开口了，一脸期待的看着秦长青，“秦将军，原来赴任，不知道除了三千轻骑，以前仆从军，还带了什么过来？”
“这……”
秦长青眉毛一颤，很明显这位刺史大人，要管他要钱要粮了。
开什么玩笑？
皇帝老儿就是个杂碎，军费和军需物资都是老子自己掏钱，我还给你带福利？
看着秦长青一脸躲闪的神色，莫声谷叹了一口气。
莫声谷在贞观元年，就任西州刺史。
每年都给老李上奏疏，要钱、要粮、要兵！
可朝廷也很穷，也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莫声谷也很难，刚上任就在西洲打了几架，把邻居都打服了，日子也过的勉强太平。
可这些都是表象，西州本来就是人家高昌的，庭州也已经被人霸占了，现在目光都对准了西州城。
西周这地界，你要说他鸡肋，是因为进不能攻退不能守。
可你要说他不重要，他又像是一颗钉子，死死的定在这，大唐的李字旗往这一摆，谁见了都怕。
“哎，世人知道大唐军威傲视天下，可谁又知道戍边的痛苦呢？”
莫声谷看秦长青的时候，微微带着一脸嫌弃，被人来边境戍边，都是带着钱粮来的，你们倒好，直接带来四千多张嘴，老子就是头拱地，也养不起你们啊！
秦长青的嘴角直抽，你塔喵的还嫌弃我？
老子也很嫌弃你的好不好？
六千府兵啊，那可是六千府兵，给老子的话，老子绝对把庭州给打下来！
彼此的酒，喝的都不怎么开心，一个想要，一个没有！
所有的实质性问题，全都没解决，酒宴也就散了。
莫声谷没有问秦长青未来发展规划，秦长青也没说自己要接手西州，这里绝逼是一个烂摊子。
秦长青看着萧锐，又看看裴行俭，“你们说，老李是不是要弄死咱们？”
晚风吹来，风很凉。
风沙中都包含着一股子瞧不起秦某人的味道。
裴行俭和萧锐对望一眼，一笑而过，他们可不敢谈论千古一帝，也权当做没听见。
回到营地，秦长青拍拍身上灰尘，脱了靴子，洗洗脸。
开始思索，如果解开西州的危局，很明显西州上下大小官员都瞧不起他们的。
连续两天，刺史府依旧任何动静都没有，直接把秦长青等人给晾在城外了。
很明显，西州是莫家的，不是他秦长青的。
到现在，秦长青明白了，老李真正的目的不是让他来找茬的，而是让他来先震慑一下西州诸位臣功的。
想通了之后，秦长青也暂时不管西州城了，立刻找来李银环和裴行俭，“得打一仗了！”
李银环一愣，“真打？打哪？收复庭州吗？”
“你们看！”
秦长青拿出来一张地图，是自己画的地图，完全是按照上辈子的记忆，画出来的地图。
真的，你别不相信，咱们国家的军队里面，都是神人，明明开始还对你人畜无害的笑，后面没准就是大比武的第一名。
作为一个空军大队的大队长，基本功就是地图，还得是世界地图。
第一百八十二章 西州应对方案
“现在有两个方案，要么找一只突厥军队，全歼他们；要么打庭州！但是咱们只有四千人，庭州城可不是西州，会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
秦长青看着地图直皱眉，“要是现在能有一只突厥的主力部队让咱们打就好了！”
“报！”
一名哨骑匆忙的跑了进来，“将军，护送阿齐兹回国的人回来了，他们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只突厥的正规军，人数大概一千五百！”
“好！送到嘴边的肉，必须吃下！”
秦长青激动的一拍桌子，瞧不起你我们这群少爷兵，那就让你们西州大小官员看看，少爷兵的厉害。
“哨骑，全都散出去，找到突厥人驻扎的营地，准备好爆破筒，争取全歼敌酋！”
秦长青说完，李银环忙碌起来，将哨骑有组织的散发出去。
而这一切，西州城内的官员们都不知情，城内依旧是气氛沉闷。
秦长青随后开始研究起来裴行俭，放着一个出色的外交官不用有点屈才了。
立刻找了萧锐和裴行俭，弄了一个大萝卜，当着萧锐和裴行俭的面儿，十分嚣张的刻好了李世民的皇帝打印。
随后，对着萧锐一伸手，“拿来！”
“拿啥？”萧锐一脸警觉。
“你是来建设钱坊的，肯定有手谕，或者折子和圣旨什么的。”
“我……”萧锐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脑袋就算是铁做的，也没有陛下的大刀锋利！”
“那算了！”
就看见秦长青拿出来高士廉给他的空白圣旨，在上面洋洋洒洒一顿飞白，随后用萝卜刻好的大印一盖……
一波操作下来行云流水，看得裴行俭和萧锐的脑门子上冷汗直冒。
“裴大哥，剩下的就看你和萧大哥的了！”
一脸严肃的将圣旨递到裴行俭的手里，“焉耆国的阿齐兹不是想要造反吗？那就出使一下焉耆国，给焉耆国的国王封个大唐的异姓王，并顺带着表彰一下阿齐兹带路有功。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目的呢？最终目的呢？”裴宣机就感觉手里的圣旨有点烫手。
“先全歼这只突厥骑兵，震慑一下莫声谷，然后收复庭州！”
“咱们来一次西州不赚点军功都没脸回去，焉耆国不管怎么说，也是扼制龟兹国和高昌的重要关隘城池。
只要咱们打庭州，焉耆国左右摇摆做了墙头草，就能保证后院不起火，咱们也能放开手脚打了。
另外，安西都护府还有两万精兵，我去打庭州，我就不信程老流氓在那看着，他可是很乐意锤肆叶护的。”
“所以呀，裴大哥、萧大哥，你们放心，出了事我兜着，你们就说不知道就好了，更何况，真的拿下庭州，打通了河西四郡，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裴行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异姓王啊，那可是异姓王，能不能弄个小官啥的？”
“咱们不承认的圣旨，就是擦屁股的纸。”秦长青半眯着眼睛看着裴行俭，“如果，焉耆国内乱，咱们不是还可以说，是焉耆国的国王，伪造咱们大唐的圣旨嘛！”
“那成，我干了！”
裴行俭和萧锐相互点点头，就像秦长青说的，大不了就把罪责全都丢给焉耆国的国王，没啥大不了的。
于是，李德铠带着一个叫做关少军的连长，代领一个连的士兵，护送裴行俭和萧锐，前往焉耆国。
秦长青站在帅帐外，看着西州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我就不信了，西域诸国没有飞骑的细作和暗探！
…………
相对于死气沉沉的西州，高昌可就喜庆多了。
延河二十二年，也就是贞观四年，高昌国王鞠文泰带着媳妇宇文玉波见李世民，想在娶个公主，老李以为秦长青的建议，玩了一个骚操作。
就是给宇文玉波赐姓李，并赏了一个公主封号，并把她当成是皇室宗亲。
这让鞠文泰整个人都不好了，总感觉自己就像是老李的干女婿。
在上自打西汉的时候起，汉王朝就在高昌屯田，并且设立戍边校尉，管理高昌，这让高昌活的一点都不自由，一点乐趣都没有。
老李又是一个骚操作，让鞠文泰更是心里有火。
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西突厥的吐屯部落，部落的带头大哥叫做阿史那矩，鞠文泰用重金收买了阿史那矩，还养活了阿史那矩的军队，并封阿史那矩为高昌国的冠军侯。
要他妈知道，纵观整个历史，能配得上“冠军侯”三字的只有自带导航系统的挂逼霍去病，突厥和匈奴人股子就害怕听到霍去病的名字，怎么敢叫冠军侯？
最后，鞠文泰一琢磨，那就冠军大将军吧，你别不同意，我给你个监国的名号。
于是，鞠文泰就和阿史那矩勾当到了一起。
光勾搭是不行的，鞠文泰又迎来了另外一个神人，这个人是个女人，小名叫如花，大名叫杨如花。
相对于杨如花的美貌，鞠文泰自然是垂涎三尺。于是就虚情假意的要给傻儿子鞠志胜找媳妇，可傻儿子到底还是太年轻，刚脱了开裆裤，那怎么办？
儿子不行当爹的上吧，鞠文泰在文武百官的一阵“苦口婆心”劝说之下就准备娶小媳妇。
国王娶妻举国欢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高昌国没钱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毕竟那是杨氏遗孤，虽然隋朝灭亡了，但也要有公主的待遇。
别看高昌是丝绸之路上最闪耀的明星，也是最繁华的城池，并成为了西北的文化政治中心，可问题是，鞠文泰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当皇帝的和当臣子的都不懂经商之道。
别的不说，就说胡人把苜蓿、葡萄、香料、胡椒、宝石。宝马全都运送长安，回来的时候，还要带走瓷器和丝绸什么的……都必须要经过高昌的，但凡你长点脑子，收点过路费赚个差价啥的，高昌国人均GDP都得比唐朝强。
当国王的一根筋，做监国的阿史那矩也是一个二百五。
两个傻逼一合计，居然臭味相投：要想做点无本买卖，那咱们就拦路打劫吧，过十抢三！
第一百八十三章 穷则穿插，富则碾压
吐屯部落，全族上下一共八千多人，精壮男丁三千。
这三千人被分配成了三组，专门在丝绸之路上打家劫舍。
你还别说，拦路打劫这勾当，让阿史那矩做的风生水起，高昌国的国库也一下子充裕起来。
人有钱了就会膨胀，阿史那矩也是一样，家底厚实了，就开始盯着邻国了，于是目光对准了焉耆国，准备去焉耆国的国都抢一把。
就撒出去一千多骑兵，开始在焉耆国的家门口挑事儿，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焉耆国害怕突厥，只能忍气吞声。
也巧了，就被护送阿齐兹的一个排的大唐军卒给撞见了。
大唐军卒是勇猛，但还没傻到一百多人去攻打一千突厥骑兵的地步。
第一时间，派出一名哨骑，回去通知秦长青。
这支突厥骑兵，就驻扎在天山山脉旁边的白杨河支流附近，距离焉耆国直线距离八十里，距离西州直线距离120里。
大概位置就是现在的大东沟林场和上喇嘛昭之间的位置。
斥候，全都撒了出去，目标也十分清晰明确。
李银环一再强调，勘察好附近的地形，争取一战全歼对方。
一百二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穿回来消息。
这只骑兵似乎没有离开的架势，每天的行为习惯都很规律，那就是中午一次打劫。
连过往的商队看都不看一眼，就在焉耆国的边境上烧杀抢掠，不断撩拨对方。说白了就是找茬，最低端行为的找茬，也算是刺探。
“埋锅造饭，我和火头军、仆从军留守大营。
其余人全营出动，程处亮左翼、李长思右翼，李银环为中军，给我干掉他们！”
“就一千人，至于兴师动众？”程处亮抿抿嘴，“给俺五百人，俺都能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目的是全歼！都打起精神来，咱们能不能吃西州这碗饭，就看这一仗了！”
秦长青伸手拍拍地图，“一百二十里而已，就算是一个娘们儿，光着脚也能跑过去，谁都别丢人……”
“嗯？”
李银环一皱眉，秦长青立马闭嘴。
咳咳咳，秦长青假意的咳嗽一声，“此战，由云麾将军统一调度！”
“有点仗势欺人了。”
李银环瞥了一眼地图，随后身体站的笔直，全身散发出一股子肃杀之气，“但越是这样越好，就仗着兵强马壮欺负他们了！”
随后，秦长青又给这群人加油打气，“这也算是突厥的一部分主力了，国内的流寇和他们没法比，一定不能轻敌。
爆破筒管够，点着了往外扔就行了。
临行前，我已经给兵部上过折子，兵部同意我自己花钱让柱子爆破筒，但运输和管理必须兵部负责。兵部会在运送羊毛的时候，给咱们运来大量的爆破筒，尽量减少咱们的伤亡，就这点家底，还得留着打庭州城呢！”
“保证全歼敌酋！”
李银环三人，抬起手臂攥拳一敲自己的胸口，对着秦长青敬了标准的大唐军礼。
………………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白杨河支流附近，灯火通明。
阿史那矩的亲弟弟阿史那德，正躺在帐篷里，看着帐篷外亮红的晚霞。
凉风习习，作为草原上的贵族，阿史那德一脸不耐烦。
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来胸口的狼头刺青，抿了一口马奶酒。
喝，TUI！
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嘴里咒骂连连，“唐朝地大物博，不去抢唐朝，居然让我在这里抢焉耆国，真不到兄长是怎么想的！肯定是颉利可汗死了，被唐王吓破了胆，我要是大将军，一定联合草原上的部落，兵锋直指唐王朝。”
阿史那德，没有和唐军主力交过手，所以也从来没把唐军放在眼里。
更何况，自打和高昌国合作之后，在大唐的国土上来去自由，更是觉得自己的一千骑兵是以一敌百的勇士，天下无敌。
自己的哥哥阿史那矩，就是一只被李世民吓破胆的老鼠。
再想想杨如花，阿史那德就没由来的一阵冲动，“苟笔鞠文泰，那么好的运气，居然弄到手一个前朝公主……早晚，我也要带兵打到长安城下，让李世民把所有嫔妃皇后全献给我……”
越想越气，阿史那德开始在脑海里意淫着，传闻长孙皇后的长相冠绝天下，我一定要把她抢过来！
夕阳的余晖已经落幕，三个团的兵力，全都到了指定地点。
再一看突厥人的营地，地势平坦宽阔，无险可守，一轮爆破筒，两次冲锋，肯定能全歼对方。
看着突厥营地传来阵阵豪放粗狂的笑声，李银环等人却下马歇息，跑了一百二十里，人不光累，战马也累。
一千人的手里，都拿着爆破筒，李银环交代下去，骑兵围成一圈，直接包围营地，一千人点着了爆破筒之后散开，其余人补刀。
爆破筒的为例，游骑卫的人是最清楚的，面对一千突厥人，各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三千对一千，大唐啥时候打过这么豪横的仗？
以前，秦长青说兵强马壮四个字的时候，李银环还不理解。
以前，亲长青说穷则穿插，富则碾压，爆破筒的火力覆盖是最省事儿的，现在李银环信了，也理解了，绝对实力专治各种不服。
“全军上马！准备袭营！”
所有人按部就班，战马的奔跑像是一声声闷雷，就连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游骑卫冲锋了。
铁骑飞奔，自动想两侧散开，成型了巨大的包围圈，将突厥营地团团围住，铁骑践踏这地面，让整个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毫无防备的，突厥人就被包围了。
阿史那德慌张的拿起玩刀，冲出营帐，想找战马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声轰隆的巨响，大地接连颤抖，就好像长生天在降下天罚！
阿史那德看着远方，唐军像是滚滚洪流，铺天盖地。
那股子气势，锐不可当，就连他的心跳也随着沉闷的马蹄声紧张急促起来，就好像随时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这一次，真正遇见了唐朝的正规军，阿史那德忽然有了一种挫败感：
唐军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就是货真价实的战争之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全歼贼寇，活捉酋首
漫天的尘土，朦胧的夜色。
唐军正在高速移动，天生就像是长在马背上一样，身体不动如山。
没有一名骑兵落后，更没有一名骑兵倒退，阿史那德甚至觉得，唐军的比他们游牧民族更适合骑马。
如此惊人的机动性，如此之多的骑兵，还有紧密的阵型，绝对是大唐精锐。
太强了，真的太强了。
阿史那德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眼睛里也出现了些许的恐惧。
但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他会更加恐惧。单单这种马蹄声，这种冲锋的姿态，只是冲垮他们信心的开胃菜。
“弓弩手，放箭！”
手里没有拿贞观雷的人，取出弓弩，一只只箭矢射出。
突厥人的营帐，就是简单的帐篷，谁也不相信出来打劫就遇到大唐主力，再加上突厥人也不看重营地的驻防。
所以，一轮齐射之后，已经是人仰马翻。
“稳住，稳住！”
阿史那德上了战马，不断的挥动手中的长刀，“全都上马，保持阵型！”
三轮齐射！
随后就是自由轮射。
游骑卫准备最多的不是弓而是弩，这东西对体力的要求比弓相对要小，很多人只能开工三次就会力竭，但弩不一样，十几二十剑射出去，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不闪腰不差气。
突厥人，都是皮甲，或者称之为兽皮更为恰当，三菱弩箭，可以轻松刺穿兽皮，
噗噗噗！
锋利的箭矢，不断的射中突厥骑兵和突厥人的战马，中间的人无无惨叫哀嚎！
其实很多人以为骑兵冲锋，就是硬碰硬了，那是电视剧在骗你。
骑兵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硬碰硬，更多的还是游弋，以弓弩对射为主，打乱了对方的阵型，对方出现溃败之后，才会策马收割人头。
三轮齐射之后，距离太近了，弓弩就显得乏力了。
李银环一挥手中的令旗，手持弓弩的骑兵散开。
“弓弩手掩护，上爆破筒！挑人多的地方扔！”
弓弩手们，立刻散开，寻找目标，并掩护爆破手！
一般来说，近距离也就是掩护作用，不能对突厥骑兵造成什么威胁。
一根根火折子被点燃，点起爆破筒的引线！
呲……
掷弹筒冒着滚滚浓烟，想敌营扔了过去。
要知道，古代人可都是臂力惊人，一个个短小精悍的爆破筒，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已经扔进了突厥人的营地。
李银环手中的令旗在次挥动，扔掉了爆破筒的人，顺手拿起得胜勾上的马槊，全部游弋起来。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突厥人的营地中炸响。
整整一千枚爆破筒，尽数爆炸。
营地内火光冲天，火光也一下子照亮了突厥人恐惧的脸。
刹那间，地动山摇，灼热的气流形成了一股子冲击波，将突厥人掀的人仰马翻。
小铁管爆炸之后，形成的碎片，想四面八方飞射，巨大的能力，顿时贯穿突厥人的身体。
鲜血四溅，残肢断臂开始在空中废物。
不光是突厥人傻了，就连游骑卫军卒也杀了，一千枚爆破筒带来的震撼，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想。
秦长青也是低估了黑火药的威力，一千枚爆破筒足足将近两千多斤的黑火药，全都爆炸了，可想而知结局什么样……
狂暴的爆炸力，让整个营地上都充斥着浓密的黑烟。
就在硝烟即将散尽，游骑卫开始冲锋，马槊贯穿突厥人愣在原地的身体，随后突厥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突厥人的战马，不像游骑卫，游骑卫训练都用爆破筒，战马早就习惯了爆炸，可突厥的战马不同，天然的恐惧，让战马产生了慌乱。
富则火力覆盖！
李银环对这句话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没有任何大规模的冲锋，三轮齐射，一轮爆破筒，突厥人就成了被虐杀的对象。
不可一世的突厥骑兵，剩下的不足百人，曾经的桀骜不信，曾经的瞧不起，让他们彻底变成了没了卵子的怂包，开始四外溃逃。
紧紧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厮杀就接近尾声。
突厥营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爆破筒炸出来的深坑，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战马的哀嚎、突厥人的惨叫，横流的鲜血……就好像是人间地狱。
游骑卫全军上下，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他们潜意识里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呐喊。
赢了？
这么简单就赢了？
游骑卫以轻伤十五人的代价，全歼突厥骑兵。
这是十五人还是在补刀的时候，被偷袭受伤，气得他们恨不得直接把突厥骑兵的尸体鞭尸。
诚如秦长青所说，热武器的出现，就是所有古代兵种的噩梦。
在热武器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一切都不堪一击。
李银环也知道，游骑卫走的路没错，有此神器在手，草原民族对大唐的威胁，将不复存在。
阿史那德和一名护卫，被一个排的军卒围在中间，挥动手中的长刀嗷嗷嗷的叫喊。
李银环一皱眉，策马来到阿史那德近前，看着对方胸口上的狼图腾纹身，轻蔑一笑，“突厥贵族？”
随即，李银环策马，手中的马槊直接对准了阿史那德的护卫。
阿史那德和护卫也是一样，挥动手中的马刀，对着李银环发起了自杀式的攻击。
三马交错，就看见李银环躲过阿史那德的刀锋，手中的马槊，直接贯穿护卫的胸口。
随后，一拉槊杆，整根马槊借助战马的势头，近两米长的马槊直接从护卫的后背抽了出来。
掉转马头，李银环又是一个冲刺，鲜血淋漓的槊杆，直接抽在阿史那德的胸口！
阿史那德整个人从站马上倒飞出去，轰隆一声倒地，嘴里吐了一口鲜血，昏迷不醒！
“绑了，押回西州城！”
李银环话音刚落，立刻有军卒下马，将阿史那德捆的结结实实。
至此，一千突厥骑兵，被全歼，只留下阿史那德一个活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史那德从昏迷中苏醒，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
使劲的想晃晃脑袋，却发现胸口的疼痛，险些让他再次昏阙过去。
每喘上一口气，都感觉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刺穿心脏一样。
一千勇士，全部阵亡，让他痛彻心扉！
第一百八十五章 胸口都纹条狗的突厥贵族
纵横草原多年。
阿史那德带着突厥的骑兵，也算是东征西讨。
遇见的敌人，在面对突厥骑兵的时候，无不闻风丧胆，像是变样一样被宰割。
可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突厥和大唐打了这么多年，大唐什么时候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自己代领的可是西突厥的精锐，再怎么说，一千人也能二换一呀，可对方呢，似乎只有几个轻伤的，阿史那德就感觉自己的心态快崩了。
要知道，在辽阔的草原和西域，哪怕是遍地风沙，突厥人也是所有人的噩梦，他们手里的刀，想杀多少就多少。
当然了，两个人除外，一个是大唐战神李靖，一个是苏烈苏定方。
但是，天底下不就是一个李靖，一个苏定方吗？
我到底遇到了谁？
我会如此不堪一击？
对了，是那个铁疙瘩，那个会爆炸的铁疙瘩。
唐军的强弓劲孥在厉害，也不至于让我的人连回防、协防的机会都没有，就是那个铁疙瘩。
阿史那德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护卫准备护着他突围的时候，一个铁疙瘩就落在人群里面，爆炸之后，护卫们人仰马翻。
一瞬间，阿史那德的脸上露出来绝望、恐惧的神色。
他想不出来，唐军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大杀器，那岂不是代表突厥以后将永无天日了吗？
耳边，想起来脚步声，阿史那德没有理会，还在琢磨着那个铁疙瘩。
“醒了，就被撞死！”
秦长青坐在阿史那德的对面，“说出你的姓名，以及身份！”
阿史那德看向秦长青，在秦长青的身后，站这李银环、李长思和程处亮。
啊？
我堂堂突厥贵族，居然败给了几个娃娃？
要知道，除了李银环二十出头外，其余的几个人，可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阿史那德就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是草原上的灵鹫，他身体里流淌着长生天的血，怎么就败给这几个毛头小子了？
“不说话也没关系。”
秦长青瞥了一眼阿史那德胸口的狼图腾，言语十分戏谑，“你这狗头画的不错啊，要不我帮你再加几条腿？”
“是狼！那是狼！长生天赐给我们最伟大的图腾！”
面对秦长青的嘲讽，阿史那德一脸不爽，“愚蠢的中原人，难道你的狗眼，连狼都不认识吗？”
“在我面前，你们就是一群草原狗！”秦长青依旧是已联戏谑！
侮辱！
这是巨大的侮辱！
作为突厥的贵族，最彪悍的勇士，阿史那德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你们大唐不就是我不招供，就要给我上刑吗？你们以为我会怕？我是意志最坚强的，战无不胜的突厥勇士，我不怕你们的！”
“就是突厥贵族，才纹这个狗脑袋的。”
秦长青顿了顿，“我得把你养得白白净净的，然后再给你准备一场盛大的迎接典礼。”
“你……”
阿史那德顿时感觉不对劲，汉人的骚点子很多，但凡不用刑，就会使用更疯狂的方法折磨他，折磨他的心智。
“处亮，派人给刺史府下帖子，就说我请他们观礼，并谈论西州日后建设方策。明日清晨，如有不来者，斩立决！”
秦长青最近十分窝火，被苟笔莫声谷弄得十分窝火，游骑卫就被晾在一旁。
这不是瞧不起游骑卫，这是瞧不起老李，瞧不起那几位国公，不是说我们来镀金吗？
那我就镀金给你看看，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西州的老大。
刺史府，程处亮递交了帖子，说了秦长青的话，转身就走。
莫声谷看着请帖，里面只有三个字：滚过来！
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嚣张，好嚣张的一群娃娃，你们真以为在西州可以为所欲为吗？
但左思右想之后，赵氏方来禀报，游骑卫昨日全体出动，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
莫声谷晃了，“通知所有人，明日一早前往游骑卫答应，去晚了，老夫可拦不住秦长青的刀！”
赵氏方刚要迈出门槛，又被莫声谷叫住，“让六千府兵同去，记得带上兵符！”
“刺史大人，难道怎们要把军权交出去不成？”
赵氏方攥紧了手里的刀柄，“他们就是来镀金的娃娃兵，大人三思啊！”
“你以为什么是观礼？你以为他们出去干什么了？”
莫声谷无奈的笑了几声，“他们知道根源在哪了，是在揽收军权呢……”
“那就任由他们折腾？”赵氏方气得不行。
“不然呢？万一折腾出来花样呢？”
…………
次日清晨。
游骑卫集结列阵，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的血腥味还没彻底消散。
军卒列阵整齐，看上去给人一种雄狮在手的感觉。
要知道，人和马不同，步兵列阵没有太大的难度，但骑兵不同。
人是人，马是马，骑兵要是做到列阵整齐，那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
反观六千府兵，则是不同，队伍微微有些零散，老丘八们看到了游骑卫的军服和阵容之后，顿时收起了轻蔑之心。
就连骑在战马上的赵氏方，以及另外五名都尉也是一脸震惊：这是正规军？大唐精锐？
赵氏方见过这只队伍，一直没关注过，仔细看会发现，这群人绝对沾血了，不然不会有那么浓郁的肃杀之气。
“列阵！”
赵氏方一挥手，丘八们立刻整理凌乱的衣衫，正了正腰间的长刀，列阵整齐的站在游骑卫一侧。
咯噔、咯噔……
赵氏方策马到了秦长青面前，翻身下马，“西州府兵共计六千一百二十三人，实到六千一百二十三人！请秦将军——训话！”
秦长青一挥手，神色冷峻，赵氏方立刻回到队伍。
“游骑卫昨日探得军情，发现突厥骑兵在我大唐疆域内为非作歹。遂命出兵，斩首敌酋一千，活捉主将！”
秦长青一指营地中心的一处木台，上面摆着一千敌酋的左耳。
木台上还绑着一个人，长年在西州混迹，西州的官员和都尉们都认出来，这是……高昌国大将军的亲弟弟阿史那德！
莫声谷所带着的一众官员，也是一脸懵逼加震撼，这什么情况？
出兵一次，就有这么大的战果？还直接活捉了阿史那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武力震慑
军功册，被取了出来。
李银环亲自执笔，对这一次行动进行论功行赏，并把每个人的功劳记录在册。
沙漠里的风，吹到了这群丘八的身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子刚毅和傲娇。
这是，军人的最高荣誉。
战鼓，有节奏的敲响，带着十分强烈的韵律节奏。
鼓想三通，秦长青举手攥拳，鼓声停止。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不打仗大家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你们拿什么进红帐子？你们拿什么让家里的婆娘、孩子吃好穿好？
陷阵营的老兄弟都知道，国公家的子女尚且冲锋陷阵，咱们这群丘八也都是厮杀的汉子。
在你们身后，就是河西四郡，是大唐的国土，可现在呢？就是因为这群突厥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霸占庭州，霸占河西四郡，我们该怎么办？”
“打通河西四郡，收复庭州！”
“打通河西四郡，收复庭州！”
秦长青一抬手，“可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包括我，包括诸位在内，战死了也都不稀奇。但游骑卫的军制不会变，不管谁战死了，秦家庄给你们的一家老小养老。
现在，突厥人打过来了，全歼了他们一千主力，活捉了突厥贵族，该怎么办？”
“杀！杀！杀！”
短暂的延迟之后，很快又汇集成十分整齐的，响彻天际的呐喊。
在游骑卫的带动下，六千府兵也是举起手中的兵器，跟着呐喊。
秦长青在次抬手，声音戛然而止。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我秦长青带你们来，就是转军功的，就是来镀金的。”
话说到这，秦长青瞥了一眼莫声谷，莫声谷等人的嘴角一抽，脸上顿时露出愧色。
小瞧这群人了，小瞧游骑卫了。
要知道，遇到一支成建制的突厥骑兵，要做到全歼很难很难，一千首级，在丝绸之路上都是很大很大的战果。
“我们是丘八，干的就是保家卫国的勾当。我们可以战死，但不能被人践踏。
老子就是矫情，不知道什么退一步还快天空，谁打我一拳，我就砍他一刀。
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既然选择了当兵，那进入游骑卫的那一刻，跨上战马的那一刻开始，咱们都不受那鸟气。
河西四郡本是大唐的，现在我告诉你们，想升官发财的，就给老子记住一句话，
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一万将士，就连那群仆从军也顿时跟着振臂高呼：
“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一时间，浓郁的杀气直冲云霄。
哎，莫声谷听到这句话，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军权必须交出去了。
就自己这六千人，还真不一定怼过这群被他不看好的娃娃兵，人家是真的凶狠，全身都是煞气。
“辱我大唐子民，必百倍奉还！”
说完秦长青转身看向阿史那德，以及身边的几个丘八，“行刑！”
丘八们，直接把阿史那德的裤子给扒了下来，李银环的眼神没有躲闪，而是冷峻，不动如风了，这些年带兵剿匪，什么样的阵仗都见过，这只是毛毛雨。
诚如她所说，不要把她当女人，把她当成一个爷们儿就好。
莫声谷等人见状，失声尖叫，就感觉遍体生寒，要知道，你直接杀了会更好，可你居然动用宫刑，这就有点过分了。
“秦将军，此举是不是……”
莫声谷很想说，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了，但话说了一半，看到秦长青投来愤怒的眼神，顿时乖乖闭嘴。
“你敢对我……你们唐军不是优待俘虏吗？我是突厥贵族，我要投诚，我要投诚……”
“俘虏？你也配？”
秦长青冷漠的一笑，“以后，你就干点你该干的事情——阉奴！”
“你不讲规矩，不讲武德！你不配做大唐的将军，我是突厥贵族，我是……”
晃了，阿史那德真的晃了，冰冷的刀锋已经对准了他的物件儿……
阿史那德不断挣扎、拒绝，却被老杀才们按得死死的。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杀才，在掌心吐了一口唾沫，刀几乎都抡圆了：
噗嗤！
啪嗒！
鸡飞蛋落！
阿史那德就感觉自己忘记了疼，就感觉很屈辱，脸颊都在扭曲变形，这不是肉体上带来的，而是精神层面的。
“大唐，万胜！”
军卒们此时沸腾、疯狂，自打大唐开国，被突厥人打到了家门口，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这口气就一直积压在心里，哪怕是大唐战神李靖远征突厥，打了一场灭国之战，他们也没这么痛快过。
刀口上倒上金疮药，插了一根鸡毛，行刑彻底完毕。
秦长青走进了莫声谷，一点不在意西州重臣眼里的恐惧，“场面话我说完了，现在和你说一下心里话。我这个人矫情，带出来的游骑卫更矫情，我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再自己人手里受半点委屈！”
啪！
秦长青一拍莫声谷的肩膀。
啊！
莫声谷下意识的一声惊叫，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秦将军，我……”
“你看，生分不是？”秦长青抿着眼睛看着莫声谷，“从此刻开始，军、政分离，莫刺史，可同意？”
“同……同意……”
“那你把阿史那德带回去，我看你缺个伺候的人。”
“好……好……”
秦长青很满意，转身看向下方的军卒。
“李长思，赵氏方出列！”
“喏！”
李长思和赵氏方站了出来。
“替这个突厥人写一份降表，就写自愿成为阉奴，久居西州，永久侍奉刺史大人。你二人在领一个团，前往高昌，给他们的冠军大将军送去，告诉他们阿史那德，已经彻底没卵子了，问他们的还在不在！
敢战，就摆出架势，打一场。
若是不敢，就在高昌城外喊三遍，冠军大将军没卵子了！”
哈哈哈哈……
军卒们发出一连串的大笑，“突厥人，没卵子了！”
游骑卫和府兵不同，秦长青出兵前的教育也很简单，别他娘的把忠君爱国放在嘴边，丘八就是打仗的，就是转军功养家的，活着才是硬道理。
所以每个人的心态都十分好，战死了有高额抚恤金，家人也都在秦家庄、程家庄务工，基本上吃喝不愁。
游骑卫的大营里面，更是建起一座祠堂，将来要供奉的，就是战死的英灵的灵牌。只要游骑卫拥有了正规番号，只要游骑卫还在，这座祠堂就会在。
今天，他们爽了，全体的丘八都爽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西州，治理攻略！
古往今来，要说裤裆挨刀，场面最大的，就是写史记的那位了。
现在，秦长青在上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醒了阉割之刑，场面也是空前绝后。
谁也不会关心，阿史那德的心理是怎么想的，但莫声谷知道，他得从阿史那德的嘴里问出来点有用的东西。
秦长青看了一眼府兵，“西州府兵，有战马多少？”
“两千！”赵氏方回答。
“两千人，暂编李银环麾下，和游骑卫一同训练。”
秦长青扫了一眼仆从军，伸手一指庭州方向，“你们虽然是仆从军，但也是京城十二卫的精英，没有战马，就去给老子抢战马，抢不回来，老子瞧不起你们！”
一名仆从军出列，看肩膀上的军衔，是连长级别，“秦将军，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分成连排，去打游击吗？”
“仆从军一共三个连，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七天的口粮，领一匹战马出征。目标地点随意，回来的时候，谁屁股下面没有两匹战马，自己领二十军棍！”
“仆从军，领命！”
一旁站着的，莫声谷等人，整个人都懵了，谁也没想到，秦长青会下这样的军令。
将士们在一次发出一声声欢呼和呐喊，莫声谷就感觉自己的额脑瓜子嗡嗡的，看了一眼阿史那德的血淋淋的裤裆，更像是被吓破了胆。
收回了军权，以全歼以前突厥骑兵的辉煌战绩，也彻底收服了赵氏方等人的军心。
秦长青在次入城。
在古代，几乎所有的城池，都分为东西二市。
可进入西州城之后，依旧是感觉，集市上的百姓和商贾们，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招呼生意。
就连这里的商队，也是急匆匆的购买了水和粮食，宁愿睡在城外，也不打算住进西州城。
天气，很闷热，人心依旧是死气沉沉。
经过详细的了解，秦长青才知道，西州以前是出了名的绿洲，以前几乎家家都有水井，但现在，整座城池里面，只剩下了八口水井。
不是没有水，而是没有打井的技术，至于城墙什么的，想修葺的话，最近距离运来砖石的地方，就是焉耆国。
但是，需要大量的钱，从莫声谷的口中得知，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到位，一座青砖制成的城墙，也不再话下。
秦长青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莫大人，你说好好的一座城池，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一座商队必经之路，应该是有络绎不绝的顾客，吆喝的店小二，以及孩子哭、女人闹、泼妇叉着腰骂街才对
但怎么看这西州城都死气沉沉的，就好像是末日即将降临一样。
越看每一个细节，秦长青的眼睛里越是纠结。
群狼环伺，也就罢了。
但还有处处抢掠就有点不能容忍了，他们这是在试探大唐的底线。
秦长青确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发生巨变，自己只有万人，该如何自守？
穿过笔直的打劫，秦长青走上了城墙。
迎面吹来黄沙，让西州城显得更加荒凉。
用手轻轻一抓夯土砌成的城墙，掌心里已然多了一把土，这城墙形同虚设。
看此坚固的西州城，无非就是天可汗陛下的震慑，靠的绝对不是什么战斗力，而是再刷大唐的脸面。
“莫大人，觉得这城墙如何？”秦长青神色阴沉。
“这……”莫声谷的脸上顿时流露出苦涩，“其实，秦将军心理已经很清楚了。”
和长安城的固若金汤想必，这里的土墙，都不如秦家庄的木栅栏实在，如有外敌入侵，守城就是一句空谈。
“青石、沙土、糯米水……”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钱都是要钱的东西，根本不会凭空掉下来。
还是低估了西州的贫瘠，建设西州，一切从零开始，秦长青显得很头疼。
刺史府。
一种官员们围坐在一起。
秦长青拿出厚厚的一摞纸，递到莫声谷的手里。
“好字！”
但看了内容之后，神色就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这是西州经营策略，简单说就是开市、招工、招商、修葺城池，打仗！
原本，新任署官是不能对经营方略什么的操之过急，但秦长青不行，就是要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给莫声谷看看，他可不相信莫声谷是真的屈服了。
还有那六千府兵，秦长青看得出来，赵氏方是真心归属，但其余两位果敢都尉则不然，还有西州司马什么的，一看就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混的比什么人都精明。
上辈子作为优秀D员，秦长青十分憧憬军政不分离的年代，现在属于没有办法，军政分离，就是给莫声谷和西州官员们一个机会，如果不接招，那就别怪秦长青挥刀了。
古代的官场，和当代的不同，当官的初来乍到就是白丁，想要融入一个群体，每个三五年下不来。
秦长青来西州的目的是很纯粹的，找茬、练兵、能抢就抢。
根本没想过，在西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拉帮结派，无非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但是安全问题是最重要的，一泡尿都能冲垮的城墙，必须要修葺，刺史府没钱，秦长青不信。
“秦将军，这我没看懂。”莫声谷就是摔着明白装糊涂。
“不懂啊？行，我给你说道说道。”
秦长青瞥了一眼莫声谷，“既然莫大人说外敌都把西州城当成一块肥肉，那就下一剂猛药，归结起来就四个字——大病大治！”
“何为大病大治？”
“西州城治下有五县，人口还是太少了，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的。当务之急就是扩充城池，招募居民。让人口增加起来。人口增加商人也就会多，百姓们都有活干，百利无一害。毕竟，一个国家的根基是以人为本，城池也是一样。
另外，免费给治下百姓发草籽，能绿化出来多少面积的土地，全部归属他们。草地用来养鸡。”
将养鸡的策略也说完了一翻，但莫声谷不同意了。
“募军，这么大的事情，是要上报朝廷的，一座两万人的城池，和一座十万人的城池，概念是一不一样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守城？得加钱！
呵，呵呵！
秦长青看得出来，莫声谷是不想愉快玩耍了，也懒得搭理他，各顾各的，“招工，大肆招工，招募工匠，修葺城池。我相信莫大人还是需要一座坚固的城池吧？”
“嗯，这个本官同意！”莫声谷点点头，“这是为官一任的重要政绩。”
“剩下的就是募军，四千守军根本不能守住一座城。”
“等等！”莫声谷一脸懵逼的看着秦长青，“秦将军，为何四千守军？”
“赵氏方的两千骑兵，被我收编了，西州城不就剩下四千守军？”
“……”莫声谷：我能草拟祖宗吗？
“秦将军，私自募军是重罪，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莫声谷的脸色变得银晨起来。
“朝廷不给增兵，就四千人怎么守？”
秦长青半眯着眼睛看着莫声谷，“我的游骑卫不是给你守城用的。另外，游骑卫不是大唐军队的编制序列。”
“出了事，秦将军担着？”莫声谷，眼神斜着扫了秦长青一眼。
“刺史大人，你这是欺负我读书少吗？
折冲府分上、中、下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有时增至一千五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别将、长史、兵曹参军各一人。
按照军制等级，西州为上府，一县一个折冲府，也就是七千五百人，你在招募三千五百府兵，根本不越制！”
“这……”
莫声谷犯难了，犹豫了一阵之后，开口，“西州，穷。养不起那么多军卒。”
“那行，居然莫大人犯难，我也不为难你。但你要让我游骑卫守城……”
秦长青大拇指和手指上下搓了搓，“得加钱！”
游骑卫不做赔本的买卖，秦长青自己掏军费也就算了，免费打工的事情，不做。
得加钱？
莫声谷就感觉自己遇到了流氓，你们站在大唐的国土上，给皇帝打工，让我一个刺史花钱雇你们，也亏你想的出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募军的问题解决完，就是招商。一座好的城市，想要繁华起来，首先要留住商人，他们最懂得赚钱，也最懂得花钱，钱财流通速度快了，财政才会有收入。”
讲道理，在古代就是商人的地位太低了，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商人身上沾满了铜臭的味道。
但是对西州这种穷乡僻壤而言，商税是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所以，免农税收商税，在边境是最可行的赚钱套路。
“西州想招募商队，就得修城墙，没有砖石等物资，怎么修葺？”
莫声谷还在跟着秦长青哭穷。
聊天，暂时陷入了僵局，莫声谷就是一口一个没钱，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秦长青在沉默了一会儿，哈哈大笑，“没钱啊，没关系。那刺史大人你先休息几天，我相信慢慢的你会有钱的。”
走出了刺史府，秦长青的脸色铁青，震慑是做到了，可这群苟笔油盐不进，还得想个办法。
又在城内转了几圈，发现了小吏欺压商贾的事情，秦长青默默的记在心里，也没去管。
回到游骑卫，立刻找来程处亮和李长思。
“我记得你们说过，在城内转了两天，这里面有个人备受尊敬，对不对？”
“对，吃到哪都不花钱。”程处亮和李长思纷纷点头。
“你俩想办法，把这个人给弄营地了，要悄悄的进行。”
“就这？”程处亮拍拍胸脯，“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俩最在行了，你就瞧好吧。”
事实证明，程处亮和李长思是真不适合带兵打仗，杀人放火神马的，干的是真利索。
秦长青事情刚吩咐完，还没到傍晚，人就给抓来了。
一条麻袋，里面一个人影不断的挣扎。
“这就办完了？”秦长青一脸懵逼：这效率，有点高啊！
“妥妥的，里面就是那个人。”
“好歹咱们也是正规军，斯文一点不好吗？”
秦长青打开麻袋，发现里面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条破布塞在嘴里，沾满了血。
此人大概四十左右岁的样子，身材魁梧，一脸横肉。浓密的络腮胡子一配，凶神恶煞的。
摘掉这个人嘴里的破布，此人立刻开口求饶。
“将军，小人没犯法，真的没犯法，何苦被抓来这里？”
四周看了看，立马看到了周围的军卒，脸色当即惨白无比。
“姓名。”
“沙庅阖！”
“在西州城什么身份？”
“身份？”沙庅阖的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小人就是西州城的良民，没有官职在身。”
“你是做什么的？”
“我……”沙庅阖小心翼翼的看着秦长青，“阿訇！”
阿訇？
听到这两个字，秦长青噗嗤一下就笑了。
在当代，阿訇就是回族***对主持清真寺宗教事务人员的称呼。
一般分为开学阿訇和散班阿訇两种，前者是指全面执掌清真寺教务工作的***，也称为正任阿訇。
但在古代，阿訇是一个统称，尤其是在汉唐时期的河西四郡，几乎每座城里面都有一到两个阿訇，和中原地区的村屯长者差不多，大事小情都是他们负责主持的，甚至包括大型的祭祀。
简单说，只要不涉及到造反，面前的沙庅阖就是西州城境内，比西州刺史说话还管用的人。
“你们真是的，怎么们能对沙先生这么粗鲁。”
秦长青帮沙庅阖解开绳索，装的一脸心疼，“这脸给打得……怎么忍心下得手。”
职业是部分贵贱的，阿訇这个职业，秦长青喜欢。
只要沙庅阖配合，秦长青就有十足的把握解决西州的实际问题。
西州的水很深，秦长青需要一个排雷的，沙庅阖最合适了。
“想发财吗？想地位更进一步吗？”秦长青的开场白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不想。”沙庅阖摇摇头，“死的太快！”
呵！
明白人啊，秦长青表示自己很喜欢。
“正常来讲，审讯犯人都要先揍二十军棍的，如果你配合……”
“将军，您问吧，小的知无不答。”
想想之前，自己刚喝了点儿小酒，正准备去寡妇家敲敲门，就被人套了麻袋，敲了闷棍，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呢，在锤一顿……算了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西州城秘闻
“那行！”
秦长青一屁股坐在沙庅阖身边，“那你说说西州吧，气氛为何那么诡异，百姓为何惧怕官府？而且我今日在城里逛了一圈，小吏欺压百姓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将军，在隋末的时候，这里居住的基本都是高昌人。
那时候这里是高昌王的封地，可高昌人也是汉人的后裔，再加上各种民族通婚，就连我身体里也流淌着汉人的血脉。
后来高昌要立国，但碍于大唐的神威，被迫妥协让大唐驻兵的。以前西州城有军民五万左右，但受高昌国王蛊惑，并不服管束，经常和大唐官吏、军卒起冲突。
贞观元年，莫刺史来了西州，足足杀了五千多人，才让这里百姓暂时臣服。但在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
无奈之下，开始从玉门关向这里迁驻汉人，而以前的百姓要么是臣服，要么回迁高昌。所以，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那你在说说其他的，比如西州的赋税如何，官府平日怎么对百姓的。”
秦长青说完，沙庅阖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
简单说，就是唐朝立国以来的赋税其实是很少的，西洲这地方不产绢布，于是以铜钱相抵，但赋税就有点重了，二税一。
简单说，就是每年收入的一半，要交给朝廷，这就有点横征暴敛了。
“这群狗官，该杀！”
程处亮咒骂畜生，恨不得立刻马上就纵兵看了那群狗官的脑袋。
“如此重的苛捐杂税，为何你们不上告？”秦长青问。
“告？找谁告啊？本身就是在这里驻军，这里还是名义上还是高昌国的国土。而且，西州城内，有龟兹国的人、有突厥人、有焉耆国、大宛国的人，就连吐蕃和吐谷浑的商队也经常进出……将军，我问一句犯上的话，您说，我们这些西州城的居民，到底算是哪国的人？”
“这……”
秦长青一时语塞，但到底活了两辈子，心态绝对不会崩，“你们没有大唐的身份凭证吗？”
“将军，我们连高昌国的身份凭证都没有！”
沙庅阖一阵叹息，“我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人，对于所谓的剥削压榨，又有什么能力反抗呢？但凡能忍着，只能是忍着。”
忍？
只要不饿死，就一直忍着吗？
“二税一是刺史府定的？”
“这……”
沙庅阖一阵犹豫，随后跪在秦长青面前，“将军，能给我们一个大唐的身份凭证吗？如果能给，我愿意帮助将军，招募流民，多了不敢说，万八千人完全没问题。”
“身份我能给你们，但要看你怎么表现了。”秦长青说的是实话，现在他是西州的老大，给他们大唐的身份凭证又何妨？
“谢将军。”
沙庅阖对着秦长青一拜，“二税一，就是刺史府定下的。”
“那我再问你，西州城这么低矮的土城，怎么守到现在的？要知道，西州城只有六千府兵的。”
“将军，您说的什么意思小的明白。从贞观元年开始，每年一次，都不下万余人的大规模攻城，可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秦长青的眼睛一亮，重头戏开始了。
“因为每次到了紧要关头，都会出现一股骑兵，骑兵出现，只要一个冲刺，就能让敌军望风而逃。”
“这只骑兵，是什么人？玉门关的守军吗？”秦长青急忙问。
“不是，他们不是汉人，而是突厥人。”
“突厥人，帮助大唐守城，打攻城的突厥人？”
秦长青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骚操作，这难道就是李银环所说的骚操作？
“突厥骑兵有多少人？”
“大概三千，因为小的不懂阵法什么的，只知道他们十分勇猛，一个冲锋，就能打的敌人兵败如山。”
突厥人可不是活**，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唐军守城。
“那现在，你们为何死气沉沉的？我看商人都无心经商了，商队都不肯住在城内。”
“是因为之前高昌国的冠军大将军下了战书，要在西州城外驻军。”
秦长青陷入了沉思，沙庅阖也变得忐忑起来，知道的全都说了，不会继续把他关在这里吧？
“行，你说的军情十分重要，你来这里不要对任何人说，朝廷也不会亏待你的，你准备招募流民吧，我给你们办法大唐的身份凭证。至于这西州城……”
秦长青拍拍沙庅阖的肩膀，“西州是大唐的，西域也是大唐的，你懂？”
“懂了！”
沙庅阖离开，秦长青隐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突破口现在打开了，就剩下后续怎么对付西州大小官吏了。
李银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是一脸疑惑。
老李把东突厥杀光了，颉利可汗也死了。现在西突厥表面臣服，但是对老李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帮助守城？
但秦长青却发现，西州越来越有意思了。
立刻让李银环做好应对的准备，三千骑兵那就是成建制的正规军了，不能说横扫西域，至少在辽阔地，没人能拦住他们。
哨骑、斥候全都散了出去，准备找到这只骑兵，看看到底是敌是友。
剩下的就是城内的事情了，横征暴敛这种缺德事，绝不是一个刺史能做出来的，至少要上下齐心，可以说西州的官僚集团已经腐烂了，不动动刀，他们是真的忘记了大唐的律法。
接下来的几天，秦长青什么都没做，也没进入西州城，哨骑们的回复很直接，方圆五十里以内，没有成建制的突厥骑兵。
秦长青不得已让哨骑向方圆百里的距离探索，争取找到这只骑兵。
反正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能吃掉就吃到，不能吃掉就降服，让他们去做炮灰也不错。
秦长青安排了任务就是苦苦的等待，想来想去的，在军营呆着总不是办法。
就带着程处亮和李长思进了城，找了一家酒肆。
酒肆很捡漏，里面的店小二，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但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袋子铜钱亮出来，小二们也开始忙活起来。
酒刚喝一口，菜还没上齐呢，就传来一阵吵闹，出大事了！
第一百九十章 栽赃嫁祸
酒肆里面的活计，一个个慵懒的欠抽。
但看到了铜钱，顿时热情扬起，立刻让秦长青感受到了宾至如归。
也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热情的沙漠人。
下酒菜就一种，羊骨头。
就也只有一种，度数很低。
有股酸酸的味道，是西域劣质的葡萄酒。
但幸好，军营里有酒，三个人都用水囊装满了酒。
再酒肆喝酒，酒水自备，也算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整个酒肆，只有算上秦长青三人，就只有两桌客人，显然是城内的百姓生活拮据，连下馆子的钱都没有。
曾经风光一时的西州城，被莫声谷等人弄成了现在穷困潦倒内忧外患的局面，也是算是一个“人才”。
好人、好官，真的干不出来这么不是人的勾当。
隔壁桌是两个人，几碗酒下肚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听说了吗？城东头老王家的闺女被人给祸害了，才十三岁啊，可惜了。”
“我听说，老王家的闺女许配给了焉耆国的一个富商，虽然是妾侍，但礼金十足，我还以为老王家终于要光宗耀祖了，谁知道……”
“这群狗官，太不是东西了！”
“我听说，城外居住的那位将军，是长安来的。而且来头不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道消息说，老王家的闺女，就是被他手下的骑兵给祸害的。”
“真的假的？你可别瞎说，我听说前几日他们还出兵打了一个打胜仗呢。”
“这种事儿能瞎说吗？老王家闺女尸体现在就在院子里，老王家的人能当闺女尸体说假话？就是城外的军卒，昨天踹开了王家的大门，祸害了人家闺女不说，还把人给杀了！”
“哎，我已经准备好了，收拾收拾也离开西州城了，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地儿。”
“我糙……”
程处亮听到之后，一脸震惊，和李长思都情不自禁的看向秦长青。
秦长青也是脸色铁青，站起身，“先回去。”
静悄悄的留下钱，秦长青三人走出了酒肆。
沿途路过一个街口，正好是刺史府。
刺史府的门前站了足足有几百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摆在刺史府的大门前面。
有人跪在尸体旁边，哭的昏天暗地。
围观的百姓们，愤怒的喊着各种口号，想要刺史府捉拿真凶。
秦长青看着面前的一幕，冷笑连连：泼脏水吗？这种活，程处亮比你们更在行！
明显就是祸从天降，现在要先确定，游骑卫的军卒到底有没有干这种无耻勾当。
如果游骑卫没有人出营，那就是阴谋了。
平白无故的，小女孩被杀，矛头直接对准游骑卫，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但问题是，这件事居然做的有理有据，连细节都清清楚楚，这就耐人寻味了。
刺史府的大门紧闭，秦长青没做声，正准备回营地，刺史府的大门打开。
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是西州司马白濑利。
跪在地上哭诉的百姓，当即抱住白濑利的大腿，“大人，要为小民伸冤做主啊！”
“真的是胆大妄为，光天化日，居然无视王法。”白濑利装的是痛心疾首，“此案，刺史府接了，不管是什么人犯案，都会严惩不贷。”
“大人，就是城外的军卒，祸害了我姑娘！还望大人……”
“什么？”
白濑利当即一拍大腿，“如果是游骑卫那就麻烦了，他们不再大唐番号序列，恐怕……”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大人为何有疑虑？”死者的父母脑门子都磕出血了，双目通红，怒视白濑利。
“哎！”
白濑利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城外的才是新任西州一把手。就算是刺史大人再怎么爱民如子，也招惹不起他们那群来边关镀金的勋贵子弟啊！”
然后，白濑利有洋洋洒洒的打了一阵官腔，总之就是一个核心：那是京城的官，我们不敢管。
话音刚落，百姓们开始骚动起来，怒火滔天。
白濑利看到这个效果之后，嘴角的冷笑一闪即逝，一咬牙一跺脚，“罢了，本官就给你们做主。让你们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官，才是好官。”
“这个杂碎……”
程处亮攥紧了拳头，就要冲过去，却被秦长青一把拉住。
秦长青也生气，但没办法，死了一个人出现暴乱，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先回营看看，让他们在闹闹，没准妖魔鬼怪就全出来了！”
讲道理，这群丘八已经好几个月没那啥那啥了，秦长青还真怕他们搞事情。
要知道，西州城可没有妓院和红帐子，让他们光顾。
但秦长青又很矛盾，游骑卫的军令可不是一般的军令，李银环治军，秦长青还是很相信的，他也不相信游骑卫能有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回到了营地之后，李银环也是大怒，立刻击鼓聚将。
校场上，游骑卫和府兵站的整齐，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是愤怒无比。
李银环拿出来营地进出的记录，事发当时，根本没有人偷偷跑出营地。
要知道，游骑卫的明哨暗哨很多，私自出营也是重罪，要打无十军棍，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就是说，你们都没离开过？”
“没有！”
“好！”
看着愤怒的军卒们，秦长青笑了。
这就是典型的泼脏水了，栽赃嫁祸到游骑卫的头上。
要知道，现在的府兵全都在城外，为什么要说游骑卫不是府兵呢？
套路是烂大街的套路，但能激起民愤，也是最实用的套路。
秦长青算是看明白了，西州是真的不欢迎他们，就算是之前有了震慑，但也是过往云烟，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
其实也那怪，秦长青带兵来的西州，相当于带着尚方宝剑，按照别人所说，就是来镀金，呆上一年半载就滚蛋了。
早滚、晚滚是不一样的，越早滚蛋越好。
但越是这样，秦长青越开心，这就表示他们怕了。
只有让他们都恐惧了，才会使用阴谋诡计把人给挤走。
“处亮，晚上把那位阿訇给请过来，另外安排点人手，进城刺探情报，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慌，要忍住，账要累积在一起，抽过去才疼！”
第一百九十一章 营门对峙
秦长青把所有事情安排完。
李长思和赵氏方就打着降表、带着军卒奔赴高昌。
事情都要做，两头都不能耽误。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却听见营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足足有一两千人，将营地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里面有汉人也有少数民族，像极了一锅大杂烩。
领头的居然是西州司马白濑利，以及刺史府的几名官员。
驻守营地的人和这群白净对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对方。
火药味十足，但凡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引起暴乱。
“吾乃西州司马白濑利，想进入营地见秦将军，你等为何拦我？”
军营的人，早就憋着一股火了，赵氏方走了还有蓝田和宁远两位果敢都尉在。
见是西周司马来了，顿时都躲的远远的，军人到什么时候，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秦长青不知道在西洲待多久，但现在好歹也是最高行政长官，西洲的官员是老上司，两头都不能得罪，只有躲起来才是王道。
李银环看都不看白濑利一眼，毕竟是禁军中出来的，自己亲爹就是当朝国公，见到的要么是十二卫的大将军、要么就是当朝宰辅，一个州府司马还真没放在眼里。
“白司马，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李银环的言语冰冷，“司马大人带着近两千百姓，来军营闹事，所谓何事？”
“大胆，本官是大司马，可以酌情节制西州境内所有兵马，包括你们！”
“呵。”
李银环不屑的笑了，“游骑卫不在大唐兵种序列，你节制谁？剩下的四千府兵吗？不好意思，现在他们是我的兵！白司马，今日你敢闯我游骑卫营地，我就敢把你就地正法！”
白濑利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脸色铁青，“既然你不懂规矩，那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罢，白濑利对着里面一声怒吼，“西州府兵，听令！”
营地内剩下的府兵全都站了起来，可蓝田立刻对着他们一立眉，“都给老子滚回帐篷，擅自出帐篷，自己领五十军棍。”
宁远也是一脸无奈，“神仙打架，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驻防西州，是保家卫国的，不是他们内斗的工具。”
府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放下手里面的兵器，稀稀拉拉的回到了帐篷里面。
蓝田瞥了一眼宁远，“老赵已经选了，咱俩没理由不选的。如果秦将军能解决这次危机，该说的咱们也得说了。妈的，老子早就受够了西州这这鸟气……”
“游骑卫听令！”
轰轰轰！
游骑卫立刻集结，步伐整齐的在营地入口列阵。
“弓弩手，凡有擅闯军营这，就地斩杀！”
李银环的军令一下，弓弩手立刻满脸杀气的对准了西州官员和百姓。
谁也没想到，李银环会这么刚，要知道面前的可是近两千百姓，说杀就真的敢杀吗？
白濑利和西州打小官员们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但百姓们却不一样。
面对神色冰冷的军卒，面对寒光闪烁的箭弩，也是一样。
多数人也都没有勇气面对，更何况，有些人被花钱雇来捧人场的。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退却。
秦长青走出帅帐，看到这一幕之后，噗嗤一下就笑了。
就站在一个角落，白濑利等人抬眼就能看见的角落，很认真很严肃的看起来热闹。
营地门口，现在的空气十分紧张，似乎一个不小心，就得尸横遍野。
白濑利气到快吐血了，游骑卫有什么好牛气的，居然连西州司马都不放在眼里了？
就在这一瞬间，白濑利看到了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身影，正站在角落，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演戏。
似乎接触到了白濑利的目光，秦长青又笑了，还对着白濑利挑了几下眉毛，一副欠抽的样子。
啊！
混蛋王八蛋！
白濑利就感觉一口血险些喷出来，为啥你就不敢点人事儿呢？还特喵的看热闹？
“秦将军，你……”
白濑利刚喊出声，却发现秦长青一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转身之前又笑了。
我糙你祖宗！
白濑利所有的情绪，最终浓缩成了一句打心眼里愤怒的“问候”。
好在秦长青逗逗他就完事儿了，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了营门口。
白濑利也是强自镇定，而后言语冰冷的问，“秦将军，你麾下军卒酒后失德，糟蹋了别人家的姑娘，致人死命，这个案子，你必须给我们刺史府一个交代。”
“交代？”秦长青笑了笑，“行，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就看见白濑利的脸上闪烁过一点狡黠，但很快，白濑利的脸色就变得乌漆嘛黑起来。
“游骑卫听令，如有擅闯者，斩！”
“喏！”
禁令下达，游骑卫齐声暴喝，秦长青潇洒的一转身：老子不和你玩了！
“我……我特马……”
白濑利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带不带这样的？就问你带不带这样的？做将军的就可以拥兵自重吗？
讲道理，西州大小官吏，都不喜欢秦长青，总觉得秦长青这群人是多余的，是皇帝安插在西洲的钉子，十分碍眼。
当初，之所以出门剿匪，就是想给秦长青等人一个镀金的光环，他们写一份奏表给秦长青请功，把人送走就好。
可现在呢？
他们发现，请神容易送神难……不不不，人根本不是他们请来的，但还是送不走了。
别看这几个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看上去玩世不恭，看上去懒散消闲，可每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面下，都隐藏着不一样的锋芒。
可问题是，你还不能弄死他们，李银环和李长思是卫国公李靖的儿女，程处亮是老流氓程咬金的儿子，李德铠是大唐飞骑头子李君献的儿子，萧锐是宋国公的儿子……
但凡他们其中一个死在西州，西州大小官吏，都不能避免日后来自国公的报复。
西州的水很深，不是什么人都能淌一下的。
表面上的横征暴敛只是让你们看到的，还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如果被秦长青等人发现了，整个西州的官吏都得掉脑袋。
所以，必须像个像样的办法，把这群人给赶走，于是，这个局就被做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秦将军，别闹！
这个局做的不咋地，但不否认这东西的实用价值。
酒后失德、查无实证，老王家一口咬定是游骑卫干的，那就是游骑卫干的。
所以，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情，你能上奏朝廷吗？肯定是不能的，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带着轻功的文书，滚回长安，大家都好。
但西州的这些官吏们，还是小瞧了秦长青。
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能是愣头青？
别人不说，就说程处亮，你觉得他是真虎吗？
然而，让白濑利无奈的是，秦长青根本不接招，还对他笑，笑的白濑利很想一巴掌把秦长青给呼死。
军令一下，白濑利也明白了，如果军令如山，那这个局就白设下了。
不知道什么人在人群里蛊惑了一下，立刻有人高喊，“交出真凶！杀人偿命！”
百姓们听到了之后，也跟着激动的呐喊。
嗖嗖嗖！
三只利剑射在人群脚下。
“在敢踏前一步，当场射杀！”
这绝不是闹着玩的，箭矢破空，让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压抑的煞气。
百姓们愣住了，白濑利也愣住了。
百姓们下意识的退后，营门前十米，立刻出现一个空地。
所有人都明白了，游骑卫的军令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真的敢杀人。
“我这就去请刺史大人，秦将军，希望你耗子尾汁！”
白濑利愤怒的一转身，带着官员们离开，众人纷纷擦着脑门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百姓们见当官的走了，自然也不再次集结了。
一场风波，就被秦长青用这么凶猛的方式给压下来。
但这种就不是办法，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这盆脏水绝对不能泼在游骑卫的头上。
秦长青也知道，自己就是西州的过客。
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他就走了。
但为官一任，总不能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是？
“咱们还有多少粮食了？”
秦长青看向程处亮。
“还有七天的粮食。自打这件事发生，城内的商贾已经不卖粮食给咱们了。”
程处亮一脸无奈，“不光如此，以后进城都容易被人敲闷棍了。”
“居民齐心，其利断金吗？”
“我的亲哥哎，你就别打哈哈了，咱们咋办？”
“我有种不出来粮食……”秦长青一白程处亮，“要不你带兵，去打劫一下附近的商队？”
“真的？不开玩笑的话，我可真带兵去了！”
“嗯，去吧！”
程处亮一愣神，随即摆摆手，“拉倒吧，还不如把爆破筒往刺史府里一扔来的痛快。”
砰！
李银环走进营帐，对着程处亮的屁股就是一脚，“知道不能出去抢，还不抓紧去办事儿？带上蓝田和宁远，把那个白濑利特抓回来。”
“好嘞！”
程处亮走出营帐，找了蓝田和宁远，乔装打扮之后出了军营。
“武力镇压终究不是办法。”李银环缓缓开口，“首先得解决民心问题，源头就是刺史府。我倒是同意处亮的话，来点硬的，直接夺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咱们已经是西州百姓的天敌了，不成！”
“案子做的很水，可却很实用！”
李银环一耸肩，还要说话，却发现有人禀报，“将军，沙庅阖求见！”
呵！
典型的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这个老阿訇挺上道儿啊？
准备了一点吃食，一水囊的烈酒，似乎这个阿訇是一个很喜欢喝酒的人。
一碗酒下肚，眼睛瞬间就红了，缓了好一会儿，对着秦长青竖起了大拇指。
“将军，这酒……好霸道！”
“这个水囊，赏你了！”
秦长青将水囊递到沙庅阖的手里，打开盖子一闻，脸上立刻露出陶醉的神色。
“我不光赏你酒，再教你酿酒的法子如何？”
“真的？”沙庅阖的脸上洋溢着惊喜，他知道自己来的没错，绝对不会失望而归。
“你觉得本将军的话有假吗？”
沙庅阖裂开嘴就笑，“小人不是啥聪明人，但是见到将军之后，发现日子有盼头了。所以……”
“所以，就要快点说我想知道的，别跟我打哈哈！”
“将军，王家的闺女确实被糟蹋了。但是自杀是不是她本人的意愿那就不清楚了。”
“说的详细一点！”
“动手的人，是大司马白濑利的手下。他在酒肆故意装作喝多的样子，嚷嚷着自己是游骑卫的人，然后随随便便的就踹开了一家人的房门，糟蹋了人家的儿姑娘。然后就报官了，官府去的就是白濑利，单独和受害者聊了一会儿，他前脚出门，姑娘后脚就自杀了。”
“那刺史莫声谷可有参与？”秦长青的脸色铁青，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将军，整个西州官官相护的。”
秦长青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风华正茂的年纪，居然因为一场阴谋丧命，人心啊，到底是个什么操蛋玩意儿？
秦长青决定了开刀了，不管对方是谁，不管背后站着谁，都阻挡不了他的大刀。
但很快，秦长青又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这次这么主动？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将军，不管您在这里呆多久，跟着您，肯定是不会错的。”
“那我要告诉你，我是因为得罪了太子，被发配到这里的呢？”秦长青一脸玩味的看着沙庅阖。
“这……将军，别闹！”
沙庅阖的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望向秦长青，发现对方一脸严肃。
当即，瞪大了眼睛，神色也变得复杂多样，时而纠结时而悔恨、懊恼。
更是是随时准备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扇扇自己那张破嘴。
但很快，纠结过后，沙庅阖一本正色的看着秦长青，“将军，我就想让族人们，过点像人的日子！”
“那好，本将军就许你们以后，都过上像人的日子！”
秦长青亲自倒了两碗酒，“来干，来干！”
沙庅阖端起酒碗，急忙道谢，眼睛里也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你的族人大概有多少人？”
“其实，小人说的族人，就是百姓，因为我是他们选出来的阿訇，西州五县之外，小人能聚集三万左右流离失所的百姓。”
说到这，沙庅阖一咬牙，“如果能让西州繁华起来，小人愿意赌上一把，将军指哪小人去哪！”
秦长青很开心，这种人很好的，什么都摆在台面上，眼睛里顿时也充满了欣赏。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相，水落实出！
阿訇这个职业和别的百姓不同。
他们相当于一个低等的精神领袖，很多事情都需要阿訇的协调。
在百姓心里地位十分崇高，但绝对在官府之下。
阿訇的作用，其实也是官府变向奴役百姓的一个工具，但很难有想沙庅阖这样的明白人。
所以他说的，秦长青信！
这种事就好像是各有所需，很公平的买卖，大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彼此也都不累心。
沙庅阖想要西州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秦长青想彻底改变西州现状，也算是一拍即合。
真相浮出水面，沙庅阖被人秘密送走，事情的主动权也落在了秦长青的手里。
剩下的就看程处亮、蓝田、宁远的办事效率了。
民心这东西，其实很好争取的，因为真理不光掌握在清醒人的手里，更掌握在枪杆子手里。
一条臭鱼可以腥了一锅汤，无非就是在熬一锅，别放臭鱼就好了。
傍晚，程处亮带人回来了。
秦长青看到一条还渗血的麻袋，露出来释然的笑容。
讲道理，这个阴谋是不成立的假象，耳目渲染变成了真相。
游骑卫吃亏的地方在于，有人在城内胡说八道，祸害了人家姑娘。
所以，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件事就是游骑卫做的。
西州官吏想要挤走秦长青，自然会直接办案。
说到底，他们看到了秦长青等人的岁数，低估了他们的办事效率。
老程家的人，都是闲不住的主儿，在长安城里，就和李长思到处套麻袋敲闷棍，这种事情门儿清，手到擒来。
今晚，夜色十分皎洁明亮。
秦长青的心情也十分开朗舒爽，伸手解开麻袋，看着白濑利被达成了猪头，会心的笑了。
…………
刺史府。
一点都不奢华，这是公认的事实。
要说大唐境内，所有的刺史府做一个对比，西州刺史府绝对垫底。
让秦长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横征暴敛的西州府，应该富得流油才对，为何会弄得如此不堪呢？
此时此刻，刺史府内正坐着一位客人，客人脸色惨白，双腿是劈开的，像是合不拢一样。
可这人不是什么稀客，大家都认识，或者说西州府兵、游骑卫、西州大小官吏对此人都是印象难忘。
因为这个人就是在游骑卫大营，被阉割的阿史那德。
阿史那德的脸色十分难看，被阉了之后，就被丢给了此时莫声谷。
莫声谷生怕他死了，百般救治。
“这个仇，得报！”阿史那德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秦长青生吞活剥。
莫声谷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营地发生的事件就看的出来，秦长青铁了心的要收复西州。
之前所说的军政分离，无非就是想看看莫声谷做出什么反应。
“这地界他带不了多久的。”
莫声谷的脸上多了一抹狰狞，“他们的粮食不多了。现在城内的人没有人敢卖给他们粮食。那么多人，一旦断粮，立刻就得引起哗变。”
不管是军心还是民信，钱粮都是核心，充足的粮食在手里，就是革命本钱。
“没了粮食，就得饿肚子。人要是饿了，就会变成没有牙齿的老虎。蹦跶不起来了的。”
莫声谷拍拍阿史那德的肩膀，“我已经派人给你的哥哥秘密送了情报。只要秦长青等人离开西州，你们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我要把他们一个个的四肢全都砍掉，放在缸里腌制起来……”
阿史那德的脸上，立刻露出冰冷的杀气，“我要让他知道知道，放虎归山的下场。这河西四郡是我们的，不是他的，更不是大唐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好好的养伤，截杀他们的时候，肯定会带上你的。你放心，最多七天，秦长青就会登门求我，到时候只要我不点头，他们都得饿死。更何况，现在除了命案，只要我们咬着不放，只会成为赶走他们最好的借口！”
…………
白濑利被弄进了军营。
被一盆凉水泼醒之后，就看到了好几样精心为他准备的刑具。
诚如秦长青的预料一样，这群狗官根本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好汉。
一个刑具都没上，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
可接下来的问题，就有点难办了。
就一个白濑利招供了，终究是一人之词，如果和莫声谷对峙公堂，肯定反咬一口，说秦长青屈打成招。
“处亮，你怎么看？”秦长青看向程处亮。
“道理和规矩这东西是讲究范围的。我爹说过，有些时候适合讲理不能动粗。但有些时候，道理就是狗屁。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蛮横一下，总会觉得生活无趣。”
嗯。
秦长青满意的点点头，这句话说的，很程家人的味儿。
一旁，李银环也淡淡的开口，“游骑卫四千人，穿越千里，来到这座孤城，不敢点强权跋扈的事情，似乎对不起那道空白的圣旨。”
一旁，蓝田和宁远就觉得心跳加快了，这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啊？你们这群做京官的都是这个样子吗？
“蓝田，宁远。”秦长青突然看向二人。
“末将在！”
“该做的，明天你们看着。但该说的，明天我处理完这件事，我要听见！”
“……”
蓝田和宁远相互对望一眼，对着秦长青一抱拳，“任凭秦将军差遣！”
“明日清晨，集合队伍，进城，让西州的官吏和百姓，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京城的官老爷！”
…………
高昌国外不远有一处绿洲。
送完降表的李长思和赵氏方，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绿洲很小，只有方圆一公里左右的胡杨和灌木。
一排简陋的房舍内，早已经没有人居住。
李长思将三个营的军卒分成三角形驻扎，现在对于三三制这个概念，李长思是向往的很。
拿出一个水囊，抿了一口，随后递到赵氏方的手里，“来点儿，暖和暖和！”
“出门在外，不饮酒！”
“这个酒，你得喝。喝完了之后，告诉我是跟着我们打一场，还是投敌。”
李长思将水囊塞到赵氏方的手里，“我们几个都是国公子弟，从小虽然娇生惯养，但却不傻，皇帝更不会派傻子过来西州。后面有没有人跟着，前面有没有人挡着，很清楚！”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惩处官吏，解救百姓
“人，不是我找来的。”
赵氏方沉默了一会儿，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
“也从来没参与过。勾结高昌、突厥的是西州府。我们府兵能做的，就是阻挡外敌入侵。”
“那就跨上你的战马，拿起你的马槊，让我看看，西州府兵的卵子到底还在没在！”
李长思说完，起身上了战马，抓起马槊，“游骑卫听令，御敌！”
此刻，在一公里外，南北两侧人影窜动，骆驼嘶鸣。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群穿着黑袍的壮汉们，骑着骆驼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李长思一挥手，进攻的号角也随即吹响。
“一营和我正面冲锋，二营分两路左右迂回。
赵氏方，你带三营阻挡背后之敌。
小爷把后背让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兄弟们，突厥人和高昌人瞧不起咱们，就他娘来这点儿人，给小爷全歼来犯之敌！”
战马和骆驼的奔跑，扬起一阵风沙，杀气也在这一瞬间蔓延升腾。
…………
清晨。
太阳刚露头，还没等全部出现在地平线上。
西州城外，游骑卫大军出现。
城墙上，还没睡醒的府兵们，打着哈欠，向下看。
顿时变得惊恐无比，我糙，这你妈的要攻城吗？
使劲的擦擦眼睛，发现一支数量足足有四千人的骑兵，正组成了锥形军阵，一副要进攻的架势。
让守城的将士，更加懵逼的是，这特么不是城外的游骑卫，和自家的府军吗？
这尼玛的啥情况？
老子昨天才从军营里面出来换防，今天就要攻打？
秦将军，别开攻，自己人啊，都是自己人！
“孩他娘的等什么？”
一名队正，对着身边的几个人狠狠踹了一脚，“跟着老子去开城门，欢迎秦将军入城！”
不得不说，连日来和游骑卫的相处，他们全都找到了当兵的乐趣。
尤其是，游骑卫这些人令行禁止，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更是让他们另眼相看。
秦长青今天也穿上了甲胄，是很花里胡哨的明光铠，这玩意儿就是摆仪仗用的样子货，中看不中用，但胜在奢华，阳光照耀下立刻反光，让秦长青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子光晕。
讲道理啊，这就不是上战场，真的上战场，秦长青打死都不穿这玩意儿，穿上之后就是全场最亮的崽，全场人人想要诛杀的活靶子。
军队进城，看得所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
“西州政绩腐败，百姓受苦。官吏倒行逆施欺上瞒下。
进查明，西州司马白濑利设计诬陷游骑卫，罪大恶极。
今，游骑卫进城，将惩处贪官污吏，解救百姓与水火，诛杀奸佞安抚人心！
西州城阿訇何在？”
沙庅阖一路小跑过来，“西州城阿訇沙庅阖拜见将军。”
“召集全程百姓，一个都不能少，聚集在一处，本将军要为王家讨回公道！要为百姓伸冤做主！”
秦长一番话说得大义凌然，周围看热闹的人，很自然的聚集起来。
沙庅阖一翻操作之后，几乎全程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西州城的城中心广场。
刺史府。
有人已经连滚带爬的来到刺史府，告知城内发生的巨变。
西州刺史莫声谷脸色大变，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秦长青，他怎么敢……”
回过神，莫声谷脸上布满了愤怒的火焰，“来人，快随本官前去。”
“大人，刺史大人不好了……”
又是一个小吏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秦长青纵兵抓了九名官吏，全都绑在城中广场，准备开刀问斩了！”
“什么？”
要知道，西州城官吏加起来也就是十多个人，一下子要杀那么多，以后西州城可真就改姓秦了。
莫声谷的脸色阴晴不定，双目赤红，拳头攥得死死的。
这该死的京官，都这么嚣张吗？
但却对秦长青一点办法都没有，枪杆子在秦长青的手里。
要是六千府兵在手，莫声谷还能阻挡周旋一下，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大意了，小瞧这群人了！
到底是刺史，政治人物，很快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领兵进城，到底有什么企图？
…………
高昌国外围，小绿洲。
天刚亮的时候，厮杀也接近尾声。
黄沙逐渐消散，李长思擦了擦自己的马槊，看了一眼赵氏方，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想不到，西州府兵战力也不错！”
“小公爷谬赞了。”
赵氏方收刀入鞘，舔了舔嘴唇，开始招呼人打扫战场。
此战，没有想象中那样全歼敌军。
到底也是纪律严明的正规军，但也绝对没讨到便宜。
左右夹击两只骑兵，一共八百多人，丢下了一半的尸体之后，仓皇撤离。
距离高昌国比较近，李长思没有追击，万一是诈败，遇到埋伏搞不好就全军覆没。
清点了一下人数，游骑卫战死12人，重伤48人，轻伤109人。
摘掉了战死者脖子上的姓名牌，李长思仅仅攥在手，将战死的军卒放在一起就地焚烧，最后收集起来骨灰，用布包裹好。
目光看向高昌国的方向，李长青目光坚定，“兄弟们，早晚有一天，小爷带兵打下高昌，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捡到了一把腰刀，十分别致，刀柄上面有文字，还鎏了金，文字的下面，是雕刻这一只狼头。
但打扫战场的时候，并没有找到腰刀的主人，李长思微微有点遗憾。
“保护好伤员，尽快回营！”
李长思在下达了一道道军令之后，赵氏方也收集好了敌寇的左耳，这都是需要上报的。
就在李长思带兵离开之后，一队千人左右的骑兵，也出现在了绿洲。
为首之人，穿着一副大唐的铠甲，手里挥舞着弯刀，嘴里欧欧欧的叫喊。
可到了绿洲之后，却看到了遍地狼藉，全都是同胞的尸体。
这人的眼中露出杀气和凶狠，仰天怒吼几声之后，看着轮廓逐渐清晰的西州城，一脸不甘。
将同胞的尸体焚烧之后，愤怒的离开。
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就只剩下凌乱的马蹄印和骆驼脚印。
风一吹，这些脚印也逐渐被风沙掩埋，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诛杀奸佞安抚人心
秦长青发飙了。
从最开始的被排挤，到现在被诬陷。
成游骑卫名声臭了，到现在被断粮。
现在不仅仅是被孤立的问题，而是有人要把他和游骑卫往死里整。
妥协肯定是不能妥协的，妥协了就得滚回长安。
滚回长安，依旧是被千夫所指，还不如干一票大的。
以德服人，都是给弱者定下来的规矩。
尤其是，拳头才是正义，射程才是真理。
活了两辈子，秦长青最懂这个道理。
无法和别人讲理的时候，要么你像君子一样转身离开，要么你就保持好自己“和为贵”的态度，同高姿态镇压，打服了再讲理。
有些时候，有些人，没必要去讲理，为什么还要讲理？
事实再一次证明，西州城的阿訇还是很有亲和力和号召力。
全程上下所有店铺、居民都封门闭户，集结在了城中央的广场上。
这里平日里是贩卖奴隶的展台，有用的时候，是斩首犯人的行刑地。
城内的人都用忐忑的目光看着秦长青，以及煞气凛凛的军卒。
一身明光铠的秦长青，站在高台上，环视四周。
在身边，正绑着被打的不成样子，受伤不轻的白濑利。
西州城的人很杂，简单说就是各大民族的人全都汇集在这地方，甚至还有大宛国、波斯国、吐蕃等过的商人。
民族不经过大融合，真的很难管理，不管是信仰也好、生活习性也罢，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又不一样的地方就会产生摩擦，产生冲突。
值得高兴地是，唐朝这时候，西域诸国还没有出现什么太过于统一的信仰。
道教、佛教、苯教、***教、拜火教……
总之，来一个教，我们就信一个教，教多不压身。
也正式以为这样，才会出现“阿訇”这个职业。
阿訇不光要主持百姓们家里的红白喜事，还要兼顾信仰。
也不能算一点职业取向没有，谁家信什么教，都必须由阿訇记录再案。
所以说，真正了解这群百姓的，就是阿訇！
“本官乃大唐游骑卫游骑将军、水部郎中、西州长官秦长青。今日起，你们要记住我的模样和名字，我将为你们伸冤、将带你们致富，让你们过上人过的日子！”
“城内传闻，王员外家的女儿被人糟蹋，并酿成惨案。今日，本官进城，就是来告诉你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但，我游骑卫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颠倒黑白。
今日我带来这个人，你们也全都认识。事情的真实情况，就让他来说！”
西州司马白濑利，所有人都认识，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
王家人，也来到了现场，沙庅阖告诉他们，秦将军要为他们主持真正的正义。
砰！
程处亮对着白濑利就是一脚，“说！说出真相！”
“王员外家的女儿，确实是被人糟蹋的，但和游骑卫无关。是我指使的，真凶就是我们家的厨子……抓来便知……也是我进门吊死了受害者……”
紧接着，白濑利奔着宁死贫道也要死道友的理念，开始大肆吐槽西州官吏，一下子说出来九个名字。
秦长青立刻让沙庅阖带着游骑卫的军卒，将人尽数抓了起来，绑到小广场，跪成一排！
西州城本来就不大，
官员们的住所也比较集中。
再知道秦长青带兵入城之后，他们也没着急。
天塌下来有刺史顶着，可谁也没想到，白濑利这家伙全招了。
等到游骑卫的将士们，破门而入，一脸凶残的把他们绑了，这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来到小广场，看到秦长青的时候，眼睛里充斥着不信和不甘。
这个人，真的敢杀我们？要知道，杀了这么多官吏，西州的一切公务都得停摆。
当注视到白濑利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来怨毒和怒火。
“狗东西，你居然敢出卖我们？你不想活了吗？”
白濑利也没办法，秦长青既然没提及家人，那就是祸不及家人，死了他一个幸福全家人，只能认命！
看看白濑利，似乎还要招供，秦长青却没有听。
清晰是有一定范围的，一会儿就看莫声谷这个人怎么做了。
当然，秦长青可不介意屠尽西州官吏。
被绑的官员们，像极了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谁也没想到，他们也会有这么一天。
百姓们一下子像是看到了希望。
“畜生，就是你这个畜生！”
“我记得你，就是你冲进我家，祸害了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王员外一家老小，拼了命冲过去，开始对着白濑利和厨子，拳打脚踢。
“我们苦命的女儿，竟然被你这个畜生给糟蹋了……天理何在！”
“这就是西州官吏，这就是你们这群拿着朝廷俸禄的西州官吏吗？”
秦长青怒视众人，恨不得立刻马上就砍掉他们的狗头。
“秦将军，我知道我大限到了，可这里终究是西州。”
王家老小被人拉开，白濑利看向秦长青，也知道自己难逃一劫，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百姓们呆若木鸡，他们本身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想不到，这群狗官居然还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们都听见了？”
秦长青看向西州百姓和商贾，“你们扪心自问，游骑卫来西州多日，可曾进城欺辱过你们？你们只知道高喊天理何在，可你们的眼睛呢？难道瞎了吗？”
百姓们当即羞愧的低下头，不敢正视秦长青。
“人在做天在看！”
“你们目无法纪，无视朝廷，将西州弄得乌烟瘴气，按照大唐律例，当斩！”
秦长青的话说了一半，这群人的心瞬间凉了，不祥的预感当即生出。
“秦长青，我们乃三省六部任命的官员，你一个游骑将军，没权利斩了我们。”
“对，你一个散人将军，杀了我们，你就不怕皇帝治罪吗？”
呵！
秦长青冷冷一笑，“皇帝治罪不治罪，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至于你们……
把你们现在问斩，就是我为西州百姓谋的公道、谋的天理、谋的未来！
刀斧手准备……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