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绑架来的活祖宗
绑匪们绑架人质主要目的是求财,所以他们决不会在人质的家属明确拒绝赎回条件前伤害人质,因为那样有损他们的专业精神,绑票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工作有着许多的讲究,通常绑架女人质被称作请观音,绑架男子被称作拉肥猪,而绑架儿童被称为抱童子,按理说刘小猫就属于请观音的类型,而且由于她是年轻未婚的女肉票,属于不能过夜的快票性质,出于各种顾及,肉票家属会在最快的时间内答应绑匪的要求并且迅速支付价款。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来自于高丽国的汉子们才毅然选择了绑架钦差大人的“妹妹”刘小猫,以此来换取他们迫切需要的技术图纸,他们本来是想通过正常的途径购买技术的,可是刘子光严禁技术外流,这些背负了使命的高丽人不愿意就此打道回府,去面对国王的指责和人民的失望,所以才出此奇招,通过特殊渠道,他们打听到了刘子光行辕里有一位小姐,可能是钦差的妹妹之类,反正关系特别密切,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视若掌上明珠,自以为聪明的高丽人觉得找准了刘子光的软肋,只要把她请来,就不愁刘子光不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
高丽人的头目名叫闵正浩,官衔是高丽朝廷的副承旨,他下面还有十来个精壮汉子以及两三个妇人,都能说流利的汉话,他们在很早以前就开始窥测大明天朝的各种先进技术,所以在江南工业比较发达的常州设置了一个据点,由于据点成立的时间远在一年之前,所以这次清查外国人并没有查到他们,闵正浩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他作出的计划大胆而又周密,先派人了解了那位刘小姐的各种奇特的生活习惯,经过判断民正浩认定这位小姐在智商上存在一定问题,于是针对性地做出安排,几乎是完美的将其“请”了过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顺便将一个丫环也绑了来。
回想起绑架的整个过程,闵正浩就忍不住自鸣得意,他事先查明了钦差大人的行踪,知道大部分侍卫是跟着刘子光一起行动的,只要刘子光不在行辕,那行辕的安保就形同虚设,除了大门口的岗哨以外没有其他卫兵了,于是他带领三名高手从行辕人迹罕至的后墙爬了进去,一路摸到刘小猫的闺房,双方进行了一场很有意思的对话。
刘小猫正在晒太阳睡懒觉,听到有人接近的脚步声之后,她的耳朵动了动,但是并没有爬起来,因为这个时间正该府里的下人送膳食汤水,闵正浩走到房檐下,对高高在上的刘小猫说道:“启禀小姐,伯爷差遣我等前来请您,伯爷准备了好玩的东西正在外面等着。”
听到有好玩的东西,刘小猫的杏核眼马上睁开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道:“什么?”
“是能在水底游的鸟和能在天上飞的鱼,世间少有的稀罕物啊,伯爷为了找这两样宝贝可费了大力气了。”闵正浩大言不惭的说着谎话欺骗着幼稚的小女孩,心里却为自己的睿智而自豪,他知道这位弱智的小姐最喜欢的就是鸟和鱼,所以才绉出这样两种匪夷所思的动物,可是单纯的刘小猫竟然真就信了,找了个柱子从房顶上滑下来,跳到闵正浩面前欢叫着:“快去,快去。”
正当即将大功告成之时,房里却突然走出一个漂亮的丫环,喝问到:“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钦差行辕,还敢在小姐面前信口开河!”
闵正浩知道这样的谎言骗不住精明的丫环,但又不想杀人,于是只好让人强行绑住她,那丫鬟正是韩雪儿,她进行了坚决的抵抗,拿起一盏琉璃灯砸向匪徒的脑袋,不过高丽叔叔们都是有练过的,琉璃灯碎了,她的手也被碎片扎伤而流血,匪徒的脑袋却安然无恙。
韩雪儿没有高声尖叫,她知道在这种形势下尖叫只能带来更大的麻烦,于是迅速放弃了抵抗,冷静的表示要和小姐在一起,闵正浩觉得两个人质似乎更加保险一些,于是同意了韩雪儿这个大无畏的要求。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刘小猫根本不为所动,反而不停的催促大家赶紧动身,闵正浩大人逐渐有些理解为什么刘子光这个疼爱这个女孩了,看来这个孩子脑子真是病得不轻。
闵正浩在前面引路,刘小猫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然后是两个高丽人押解着韩雪儿,雪亮的匕首就抵在她的腰间,稍有异动就能结果了她的小命。
因为刘小猫的智商问题,行动非常的顺利,甚至不用闵正浩解释为什么要爬墙进出,刘小猫就率先从后墙爬了出去,闵正浩他们也跟着爬出去,学了一声鸟叫之后,事先安排好的马车从角落里开出,将众人接上马车扬长而去。
刘小猫被顺利带到高丽人的据点,但是与此同时,闵正浩的噩梦也开始了,看不到鸟翔浅底,鱼击长空,被忽悠的刘小猫开始发怒了,在屋里乱砸东西,闵正浩本来觉得弱智小孩好哄骗就没捆绑她,现在再想制服住刘小猫就困难了,这位小姐虽然没学过系统的武功,但是异常灵敏的身手和锋利的爪子相当厉害,三四个高丽跆拳道七段都不是她的对手,而且闵正浩不想伤害刘小猫,因为他知道刘子光的能量,绑架归绑架,虽然会激怒刘子光但是不会惹他发疯,如果自己的部下不遵循绑匪的原则而伤害了肉票,那可就是个大麻烦,被人查出来是高丽国人做的话,恐怕要引起战争。
所以闵正浩选择了哄的方式,他将自己平时养来改善伙食的鸭子拿了出来,骗刘小猫说这就是能潜水的鸟,又拿出一个金鱼风筝说这是能飞的鱼,希望能把刘小猫从树上哄下来,哪知道刘小猫根本不买账,鸭子和风筝她还是认识的,这种低劣的骗术或许能骗骗一两岁的小孩,但是对拥有五岁孩童智商的刘小猫来说未免过于低级。
闵正浩的手下很不耐烦地拿出一杆钢叉,想把刘小猫从树上赶下来,这下可惹恼了刘小猫,跳下树来把那个高丽人的脸抓得像血葫芦,其他人围过来想生擒她,又投鼠忌器不敢动用弓箭,刘小猫如同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到处乱窜,把据点弄得一团糟,博古架上的古玩全砸了,书架也塌了,被子帐子撕得乱七八糟,墙上的画变成了纸屑,柜子里的衣服也都甩在了地上,更重要的是,一份朝鲜国王给闵正浩的亲笔手谕也被刘小猫翻了出来,现在正拿在手上考虑是撕了好还是烧了好呢,闵正浩他们也曾试图夺回手谕,生擒刘小猫,可是却悲哀的发现,这个弱智女孩的轻功和武功都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就算完全放开了手脚,他们也拿这个女孩没招。
闵正浩无奈,只好跪在地上哀求刘小猫:“小姐,求求你把那卷纸还给我好不好?”
“鸟,鱼。”刘小猫似乎感觉到手中的纸卷对闵正浩的重要性,更加不松手了,一边继续索要闵正浩曾将许诺过的东西,一边颇具威胁性地把手谕放到嘴边,做出随时用她的利齿将其撕烂的动作。
闵正浩很崩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肉票啊,不但毫无作人质的觉悟,还反过来“绑架”了绑匪,用一份无比尊崇的高丽王亲笔手谕胁迫他们交出根本拿不出的东西,这不是绑来的“观音票”,分明是请来的活祖宗。
用武的大不过,来文的等于对牛弹琴,人家就认准了天上飞的鱼和水底游的鸟了,你拿不出来就别想要手谕了,一帮智勇双全的高丽特工人员就这样被一头五岁智商的猫人耍的团团转,叫苦不堪,反而忽略了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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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把蟒袍脱掉,露出里面的白色短打劲装,腋下插了两把火枪,腰间别了一把短刀,双手戴上黑色的无指鹿皮手套,一个旱地拔葱就上了高墙,沿着院墙迅速向绑匪们的巢穴奔去,动作干净利落,脚下毫无响动,绝对是一流轻功高手的水准,番子们不禁暗暗赞叹,到底是自家老大,出手就是不凡。
刘子光迅速接近了绑匪的院落,他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眼看去,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但是堂屋里却传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群人在哀求着某人,还没仔细去听,忽然墙角一声呻吟吸引了刘子光的注意,只见双手被绑,口中塞着布的韩雪儿正在不停的动作着,似乎是在磨着手上的绑绳。
5-47 解救
刘子光从墙上掰下一个小小的瓦砾块,用手指一弹,碎块飞速崩到韩雪儿身边,惊得她一个机灵,停下背后双手的动作,随即警觉地四下张望,刘子光轻轻嘘了一声,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韩雪儿看见墙头树叶间刘子光的脸,顿时神色一松,背后的双手立刻恢复了动作,没磨两下就解开了绳索,将双手从背后拿了出来,刘子光用手指指院落的堂屋,韩雪儿会意,举起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暗示屋里面有八个人,刘子光略一盘算,觉得八个人很容易对付,还是直接强攻比较好。
本来高丽人在大门口和院子里都设置了岗哨,可是经过刘小猫这么一闹腾,大家都跑进屋里去抢夺国王的手谕了,外面一个人都没留下,刘子光翻身下墙,悄无声息的落地之后,顺手将火枪和短刀抽了出来,向堂屋摸了过去,韩雪儿从墙角拿起一把扫帚,也想跟着刘大人一同去解救刘小猫,被刘子光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刘子光迅速接近堂屋,三步两步靠近门扇,先把头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听见屋里有很多人在急匆匆的说着话,汉语和高丽语混杂着,好像在争论着什么,间或还有刘小猫稚嫩的童音念叨着“鸟,鱼。”这两个字。
刘子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刘小猫决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当即一脚踹开大门,大吼一声:“不许动!”
闵正浩正在发愁如何拿回刘小猫手中的国王手谕,没想到南厂番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一时之间毫无防范,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不过高丽武士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挥舞着带有鲜明高丽特色的三股钢叉向刘子光扑过来,刘子光反应比他们更快,转膛枪连连开火,将敢于顽抗的家伙当场爆头,一阵硝烟散尽,屋子里躺倒了四个人,剩下的四个人被这种声响巨大,威力惊人的武器吓坏了,手中的刀都拿不稳了,在闽正浩的带领下夺路而逃,围在院子附近的南厂番子听到枪声,知道里面开打了,顿时呐喊着冲过来,将闵正浩等人堵了个正着,三下五除二将几位高丽勇士放翻在地,先来一阵暴打,以解心头之恨。
刘子光拿着放完子弹的空枪在满屋的硝烟中寻找着刘小猫的踪迹,可是房里却不见了她的身影,顺着旁边破烂的窗户看出去,此刻刘小猫正蹲在外面的大树上呢,两手还捂着耳朵,小眉头皱着,好像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刘子光赶紧走到树下好言相劝,好说说尽刘小猫也不下来,头望着天,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水鸟飞鱼什么的,刘子光把韩雪儿叫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韩雪儿一五一十把闽正浩等人怎么哄骗刘小猫的事情说了一遍,刘子光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啊,会潜水的鸟当然有,不就是鸬鹚吗,会飞的鱼也不难找,东海外到处都是。”
在刘子光再三保证以最快速度帮刘小猫弄来鱼鹰和飞鱼当玩具之后,刘小猫才答应下来,她伸出两手对刘子光说:“抱。”然后嗖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刘子光赶忙伸手接住,刘小猫的属于偷胖的类型,表面上看起来苗条秀欣,其实小蛮腰上长了不少结结实实的贼肉,但是抱起来却又没有多少分量,大队的番子涌进院子进行彻底搜查,众目睽睽之下刘子光很不好意思,可是刘小猫也不管那么多,把头扎进刘子光的怀里装睡觉,一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还和平时一样贪玩贪睡别无二致,似乎刚才的绑架事件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
刘子光哭笑不得,只好让人叫一辆马车过来,抱着耍无赖的刘小猫回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孙纲处置了,不一会儿马车来到,刘子光抱着刘小猫先上了车,看见韩雪儿还站在院子里,他心里不由的一动,这个智勇双全的女孩做丫鬟似乎可惜了一点,于是摆摆手让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进在常州府大街上,刘子光和韩雪儿面对面的坐着,自从韩雪儿被收入府中以来,刘子光就怎么正眼看过他,今天这件事情反倒让刘子光对这个长着一张妩媚面庞的女孩刮目相看,韩雪儿的双手在磨绑绳的时候弄破了,皓如白玉的腕子上缠了一块手帕,此刻手帕已经渗出殷殷血迹,看来当时她在磨绳子的时候一定很用力。
“疼不疼?”刘子光一边拍着已经睡着的刘小猫,一边问韩雪儿。
“疼。”韩雪儿好像很不习惯和刘子光坐得这样近,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刘子光又迅速的低下头去,脸上没来由的腾起两朵红云。
“今天这个事情多亏你了,如果不是香囊引路,我们也没那么快找到贼人,时间一久后果可就难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刘子光说。
韩雪儿捏着裙角沉默了半天才说:“老爷待奴婢恩重如山,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老爷,不敢有别的非分之想。”
刘子光道:“我看你临危不惧,随机应变,脑子很是灵光,又擅歌舞乐器,做丫鬟实在可惜了,不如在南厂帮着做些事情了,也好帮我分忧。”
“南厂,那不是衙门吗?女的也可以在衙门里当差吗?”韩雪儿一张樱桃小口张得圆圆的,对刘子光忽然提出的想法非常吃惊。
“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我愿意,只要能帮老爷做事,让我做什么都行。”韩雪儿象小鸡吃米一样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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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绑匪全体被俘,这件案子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抵赖的地方,闵正浩很光棍的承认了所有的犯罪事实,说并没有受到高丽王的指派,一切都是自己的个人行为,南厂的人才没那么好糊弄,他们严刑拷打其他人,终于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高丽王为了窃取大明的技术、文化、医学、农学、天文历法之类的人文成果,派遣了不止一路人马潜入明境。
另外还有一个情报:这次闽正浩绑架刘小猫其实是受了高人指点的,据说前几天闵大人为了技术图纸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曾经在街上受过一个叫郭铁笔的算命先生的指点迷津,南厂番子立刻出动擒拿郭铁笔,哪知道此人已经死在自家房中了,喉头和心口各中一刀,手法非常利落,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绝对是高手所为。难道这起案子的背后还有其他的黑手?面对扑朔迷离的案情,番子们一筹莫展,只得将案子暂时挂起,等以后慢慢彻查。
刘小猫被救回来了,拍卖工作可以继续进行,刘子光留了足够的人手守卫在行辕周围,再次赶往拍卖现场,刚才一场城内大搜捕已经引起了震动,看见钦差大人笑容可掬的过来,窃窃私语的众人才平静下来,拍卖再次开锣。
焊接技术和先进蒸汽机图纸的转让并不是专利的出售,而是技术有偿转让,就是说我把祖传秘方卖给你,也可以卖给其他人,但你买了以后不能再继续转让,即使条件如此苛刻,想要这两样技术的厂家依然趋之若鹜,尤其是武昌和广州的两家船厂,他们很不愿意空手而归,所以拍卖进行的非常成功,两项技术分别以五十三万两银子和一百一十八万两的高价分别被两家船厂拿走,户部的钱箱装的满满当当的都是银票,卖了一个戚墅堰机器厂,肥了户部,足足一千多万两的现银到手,朝廷这下子资金可算宽裕了,有了银子就能打仗,占了土地城池就能有更多的银子,大明或许从此就可进入一种良性的循环了。
拍卖圆满闭幕,各路客商带着战利品纷纷离开常州府,一天之内,常州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江南织造已经重新掌握在朝廷手里,上海道和市舶司也已换上了可靠的官员,现在戚墅堰机器厂之事也结束了,当初刘子光向皇上提出的那几样来钱的买卖之中,就只剩下盐务这一桩还没有来得及去办,听说扬州海州那些盐商已经有所察觉了,诚惶诚恐的捐了上百万两的银子给朝廷,说是要为大明中兴尽一份力,盐务总督林如海本是江南织造曹家的女婿,曹家的倒台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事态的严重,已经向朝廷请辞了,看来盐务这一块并不用花太大力气就能解决掉。
利国铁厂的加急电报再次发来,说彭老爷子的健康进一步恶化,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催促刘子光速速赶去完婚,一天都不能耽误,刘子光无奈,只好辞别长公主,乘坐飞艇赶往利国,随行人员一个不带。
如果先和彭静蓉结婚,势必影响长公主和自己的姻缘,堂堂长公主怎么可能做小,刘子光为此很是头疼,可是推迟婚期,先娶长公主,让彭静蓉做小也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人家长公主也没有正式表示愿意嫁给自己呢,还有太妃和皇上,朝廷众位大臣的态度也需要考虑,刘子光向不出来到底应该怎么面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先去铁厂那边了。
6-1 要结婚了
和刘子光一起度过的日子是长公主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每天她都忙乎着亲自做饭熬汤,再让宫女太监给送到钦差行辕去,还特地嘱咐宫女务必要记录下镇武伯对饭菜的评价,哪个菜吃了几筷子,哪个汤喝了几口都要悄悄的记住,回来汇报长公主以便改进菜肴的质量。
刘子光出外办差的时候,长公主就一遍又一遍的打发宫女太监去钦差行辕打听刘子光的行踪,回来晚一点就要挂念,整个一个贤惠的居家小媳妇,长公主最喜欢听人家讲刘子光的故事,怎么在山东前线奋勇杀敌,怎么在京城铲除奸党,简直是百听不厌,宫女太监们为了讨公主的欢心。一个个客串了说书先生和评弹艺人,添油加醋的将各个版本的刘子光逸事翻来覆去的讲给公主听,时间长了,刘子光在朱橙心目中的地位更加伟大,原来自己喜欢的是真的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啊,女孩子每天想象着嫁入镇武伯府的情景,心里甜滋滋的。
长公主的心思刘子光不是不知道,小鱼锅塌一天两锅,其他菜肴七八个大盘子每天往自己这里送,公主赐宴也不是这种赐法啊,这分明是妻子给丈夫送饭的架势。可是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的情形让他无从选择,利国铁厂那边,父亲病危的彭静蓉正等着自己去结婚冲喜,这里的长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一番情意谁都能看出来,如果自己现在去和彭静蓉结婚,那肯定就和长公主今生无缘了,可是如果厚着脸皮舍弃彭静蓉去做驸马爷,那也未免太厚黑了,刘子光无论如何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长公主送来的小鱼锅塌大部分都被刘小猫享用了,看着正在舔碗底的刘小猫,刘子光思虑万千,想了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向长公主辞行,然后赶赴利国,为了怕节外生枝,他准备从常州直接飞回利国,中途不在京城停留。孙纲护送着长公主和户部的银子返回京城,刘小猫韩雪儿她们也跟着车队一同返京,自己一个人上路就可以了。
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看见自家公主朝思暮想的人来了,赶紧飞速禀报,长公主正熬鱼汤呢,听见镇武伯驾到,赶紧打扮收拾一番,接受刘子光的参拜,自从上海站见面之后,这还是刘子光第一次主动来拜会长公主,“不知道他来见我有什么事?”朱橙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着也不会说话了,刘子光心里也在矛盾着不知道怎么张口才好,一时之间厅堂上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刘卿家有何事禀报?”旁边的太监是个很有眼色的人,见两人都不先开口,索性替自家公主先打破沉默。
“微臣是来向长公主辞行的,这就要赶往徐州府完婚。”刘子光说。
“完婚….”朱橙顿时愣了,但是冰雪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刘子光的心早有所属,现在既然已经功成名就,那么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了。
这些日子以来,太监宫女们讲了很多宫廷规矩给她听,公主不能给人家做小这般浅显的道理自然早就灌输进她的脑海,如果刘子光先和别人结婚了,那么就说明他们两人之间就永远不再会有交集了。
朱橙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过,当初在洪泽湖盘之时他就看出来刘子光和彭静蓉是一对了,原本自己只想做个妾室,可是如今因为公主身份,连妾室也做不成了。
当朱橙清醒过来的时候,刘子光已经走了,洪泽湖畔长大的布衣公主什么话也没说,围上围裙就下了厨房,继续作她最拿手的小鱼锅塌,只是烧汤的时候眼泪啪塔啪塔的直落,那些宫女太监平日里受公主恩惠不少,此时看见公主伤心也不免心疼起来,劝慰道:“公主殿下还是早些歇了吧。”
“等我把这锅汤烧好,他饭量大,路途遥远又没有热食会伤身的。”长公主擦擦眼泪,很认真地说。
“殿下,人已经走了,刚才镇武伯就是来辞行的,跟您告个别就乘飞艇回去了,您这边做好了咱们也没地方送啊。”一个宫女不解的说。
长公主依然在忙碌着,似乎没有听见宫女的话,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拍拍刚才说话的宫女,示意她不要打扰长公主,不停的作小鱼锅塌对于长公主来说,或许是一种最好的寄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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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乘坐飞艇连夜出发,沿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运河向着徐州方向进发,飞艇的行进大多依靠地表的参照物进行,相应的地形图已经在测绘当中了,等以后飞行图出来之后就不用单纯依托运河行进了,前往利国的电报已经提前发给彭静蓉了,估计抵达之后婚礼的准备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镇武伯结婚是一件大事,绝对马虎不得,所以刘子光已经写了一封信让孙纲呈给皇上,另外在京城的镇武伯府邸也要进行准备,张灯结彩,广发喜帖,安排婚宴什么的,这些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忙乎,刘子光的主要任务是接新娘子。
经过数十小时的飞行,飞艇终于抵达了利国铁厂上空,看到下面巍峨的城墙,土红色的铁矿,蚂蚁一般干活的奴隶们,刘子光不禁心潮澎湃,三年前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只是和那些蚂蚁一样,干着最辛苦的工作,吃着最差的食物,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现在竟然成了国家的重臣,手握重兵,家财巨万,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家小姐也即将成为自己的老婆,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太漫长的梦,刘子光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怎么样了,父亲母亲过的还好么,如果能跨越时空,让二老看到自己娶的老婆,拼搏来的这些东西该有多好啊。
“大人”飞行员马赛尤轻轻叫了一声,将刘子光从无尽的思绪中叫醒,原来飞艇已经停靠好了,刘子光好久没来利国铁厂了,这里的发展非常迅猛,一座高塔在城里耸立着,三四艘飞艇停靠在周围,为了方便和节约成本,铁厂技术人员发明了这种航空港性质的建筑物,以后飞艇就不需要每次降落都要放气,升空再充气这么麻烦了。
刘子光顺着专门的索梯下到航空港里,利国铁厂众人都已经列队等候了,见到他露面,一起恭敬的下拜,齐声喊道:“恭迎姑爷。”
刘子光的铁卫副将,账房总理的差事还在,再加上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国家栋梁,一等伯爵,御赐坐蟒袍穿在身上,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荣耀,铁厂众人为有这样的姑爷而感到非常的自豪和兴奋,至于这位姑爷卑微的出身,则没有一个人提起,即使有人不开眼的提起来,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被人灭掉。
利国铁厂张灯结彩,到处粉刷一新,红绸子扎得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场景,按照规矩,结婚前三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所以刘子光暂时见不到自己的新娘,而且也不能住在女方家里,所以铁厂给他安排了城外的住所。
刘子光现在的任务是送彩礼,迎新娘,彩礼早就预备好了,是按照当地的规矩弄得一大堆绫罗绸缎,金银器皿,都用朱漆大躺箱装着,上面扎着红绸子,在铁厂门口一字排开,锣鼓队在旁边卖力的吹着百鸟朝凤,制造着欢乐的气氛。
但是空气中依然笼罩着一层哀伤的气氛,因为铁厂的创建者彭厂主已经不久于人世了,请来的十几个名医都给他下了病危通知,说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只有济南府的一个郎中说,如果能用喜事冲一下,或许能捱过冬天,苟延残喘到秋天也未可知,所以彭静蓉才向刘子光紧急提出结婚的要求,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对于这样的孝心,刘子光无法拒绝,所以才这么迅速的来到利国。
刘子光在小姨子彭静薇的陪同下来到彭厂主的病榻前,老头子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看来精神疗法确实有一定效果,刘子光进来后,双方说了几句老丈人和姑爷之间的客套话之后,彭老爷子挥挥手让女儿回避,要和新姑爷好好谈谈。
彭静薇撅着嘴退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刘子光和彭厂主了,铸铁的暖气片散发着热量,屋子里暖融融的,还有一股子苦苦的中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这条老命现在就是用人参燕窝吊着,要不然早就归西了。”彭厂主说,他的头发全白乐,脸上也出现了不少老人斑,看起来确实是风烛残年。
“厂主大人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刘子光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刘子光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和自己的岳父一共也没打过几次交道,只能来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别说那些没用的,老夫把女儿交给你,希望你能让她一辈子幸福,我没有什么能留给你的,只有这座厂子,利国铁厂是老夫三十年的心血,如今就算是蓉儿和薇儿的嫁妆了。”彭厂主微笑着说。
“什么,薇儿?”刘子光惊讶得张大了嘴。
“女儿的心思,我这个做爹的当然知道,在适当时候你就收了薇儿吧。免得我一份家产分给两个女婿,要知道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就难了,厂子也作大作强才能生存下去,厂子和朝廷一样,只能有一个当家的人,我看你比蓉儿更适合做这个当家人。还有,以前薇儿可能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都是我惯坏了她,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一视同仁的对待我两个女儿。”
彭厂主把两个女儿和整座铁厂都给了自己,刘子光觉得自己也应该拿出点真才实料的聘礼来表达一下诚意了,于是他拿出一纸自己签发的公文说:“岳父大人,这是戚墅堰机器厂的拍卖文书,如今小婿就拿这个当作聘礼吧。”
(刚才人家没给嫁妆的时候喊人家彭厂主,多给了一个女儿,又加了整座厂子做嫁妆后,、就变成了岳父大人和小婿,主角无耻啊)
“哈哈哈”彭厂主高兴的大笑起来,多年的老对手终于被自家吞并,这如何不让他兴奋,一时间笑声震动了肺部,又咳嗽起来,刘子光帮彭厂主拍拍后背缓过气来,老头把气喘匀了之后,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去把那幅画拿开。”
刘子光依言将画摘下,露出里面一个做工精巧的转盘,上面还带着刻度和数字,“左三圈到十五,右三圈到三十,再回转两圈到二十。”彭厂主在后面说着,刘子光心里一动,这难道是转盘密码锁?按照彭厂主的话转动之后,一扇小铁门果然打开了。
“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那是我给你的又一份嫁妆。”彭厂主说。
刘子光小心翼翼的把密码保险柜里面的一个红丝绒盒子拿了出来,轻轻的打开,再揭开里面的油纸,白布之后,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字:“高中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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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赶火车,没更新,现在已经到家,3月进入正常状态。
雅虎统计
6-2 前辈穿越者
刘子光的手一哆嗦,差点把那本高中物理课本摔到地上,这种刺激实在是太大了,难道彭厂主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他迷惑的抬头看看自己的岳父,这个名叫彭健国的老人也在注视着他:“这是利国铁厂的圣物,如今就传给你了。”
刘子光没说话,再次低下头去,轻轻翻开物理书的扉页,里面用蓝色钢笔写着“彭建国”三个漂亮的楷书,那个国字是方框里面包玉,明显是简体字,而这本物理书的年代也和刘子光所处的时代不同,扉页印着毛主席语录,纸张质量也比较差,看来是文革时期的课本。
“这是一本天书,正是有了这本书,我才能创建这所铁厂,如今我老了,天书里面的内容也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天书依然是咱们铁厂的圣物,要代代相传下去,天书里面的字世人皆不认识,如果你以后能遇到能读懂天书的人一定要将此人留住,如果不能为你所用就要坚决除掉,以免后患,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彭厂主强力支撑病体说出的话让刘子光更加震惊,岳父是穿越人士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但是他的话似乎表示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穿越者,如果换作以前的刘子光,一定会装傻充愣,可是现在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不需要再防范什么,既然彭建国能拿出天书表明身份,那刘子光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岳父大人,小婿就能看懂这天书。”刘子光说完翻开物理书,将那些一般人看不懂的公式和简体字读了出来。
“你……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是来自那个时代的。”彭建国似乎早就猜出刘子光的身份了,脸上并没有显出惊讶的神色,反而显得很欣慰:“你比我晚来三十年啊,不知道主席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文化大革命胜利了吗?美帝苏修灭亡了吗。”
“主席他老人家早就逝世了,现在是三个代表和谐盛世,咱们中国已经是世界强国了,苏修完蛋了,美帝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一老一少两位穿越者聊起了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事情,虽说年龄不论在哪个时空他俩的年龄都有差距,可是却有一种强烈的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一聊就是半个时辰,知道自己身后数十年的历史的感觉让老厂主颇为感慨,尤其是得知苏修覆灭的事情,让他很是激动,很有得偿所愿的感觉。
原来彭建国共和国的同龄人,是老三届的高中生,下放到新疆当知青,后来中国和苏联交恶,他们这批知青都发了武器作基干民兵,能骑马会开枪,马刀也能耍几套刀法,而且彭建国他坚信掌握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道理,一直以来没有放松学习,物理化学地理历史皆有涉猎,有一次在树下读书的时候,被一道闪电劈到了这个奇怪的明末时空,作为文化大革命熏陶下的革命小将,彭建国自然不会甘于做一个乱世小民,他自己的科学知识和不弱的骑术刀法,硬是单枪匹马打下一片天地,创建了利国铁厂。
和彭建国相比,刘子光只算是后生晚辈,如果不是仗着飞船改造的身体,他根本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所以对于老前辈,刘子光还是很敬仰的,而且出于大家同是穿越者的身份,双方以前的那点隔阂终于烟消云散。
“为什么您不把火药发明出来呢,如果有了这样的利器,何愁不能取天下?”这个问题搁在刘子光心里已经有些时间了,按理说火药这种武器极其简单,凭着彭建国的水平肯定能发明出来。
“火药这种东西太简单了,而且威力太大,如果落在蛮夷手中贻害无穷,你想啊,满清势大,如果有汉奸把火药献给他们,咱们汉人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有了火药,再坚固的城池也是白搭啊,所以只能依靠复杂些的科技来对付他们,比如蒸汽机之类……鞑子没文化,对于超过他们理解能力的科技总有一种排斥心理,对于蒸汽机这样的东西他们从心底里看不起,所以咱们才能保持住一定的、优势。”对于彭建国的一番见解,刘子光不敢苟同,他认为武器和科技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两手都要发展,两手都要硬,黑火药简单无所谓,咱们可以开发出威力更大的无烟火药,黄色火药,只要能一直保持住技术领先就可以了。
穿越者之间的会谈一直到彭厂主该服药的时候才不得不结束,彭静薇端着药罐子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小丫头肯定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知道自己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嫁给姐夫,心里又羞又喜,小脸红扑扑的,看也不看刘子光,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坐在床头,拿着小勺给爹爹喂药。
“子光啊,本来我想按照明朝的规矩让你把蓉儿接到京城去完婚,不过既然你是新时代的革命青年,那咱们就不讲这老封建的一套了,干脆就在利国把婚结了吧,我这把老骨头是实在经不起折腾了,他们总是骗我说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年轻的时候太拼命了,身体各个器官都有病,慢性胃炎,肺气肿、关节炎、心脏病、脑血栓什么都有,能撑过这个冬天就是万幸了。子光你觉得怎么样?”彭老头一边喝着乖女儿喂的药,一边和刘子光商量着。
如果在利国结婚,就等同于当了铁厂的上门女婿,堂堂镇武伯怎么可能入赘呢,这样做的话刘子光的脸面何在,以后还怎么在官场上混。出于这些原因,刘子光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到彭建国虚弱的面庞,他的心又软了,不过就是些陈规陋习老封建的规矩,破他一次又如何,结婚又不是结给那些外人看的。
次日就是良辰吉日,利国铁厂里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初冬的天气里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到处是火热喜庆的气氛,大小姐出嫁,副将大人娶亲,这可是比过年还要大的事情,因为这位新姑爷不同凡响,乃是一等伯爵,还兼着南昌提督、领侍卫内大臣,巡视江南钦差,绝对的朝廷重臣,一跺脚朝野都要震动的角色,更重要的是这位姑爷可是他们利国铁厂走出去的,有这样的姑爷当然值得大家臭屁一把,别说是铁厂的人们了,就连徐州府的百姓们也跟着兴奋,原任徐州知府早就被拿下了,现在的知府老爷是本地人出身,和彭家有着长期良好的关系,此时遇到能巴结上官的机会怎肯放过,带着大队衙役扛着几十箱子礼物赶来道贺。
因为婚礼的原因,铁厂全体放假三天,每个工人多发一个月薪水,就连矿场里干活的奴隶们也领到了充足的酒肉,现在的奴隶基本以满清士兵为主体,监工看守的管理已经比以前刘子光当奴隶的时候人道多了,基本没有故意虐待、残害的情况出现。
铁厂城门大开,刘子光披红挂彩,里穿大红色蟒袍,头戴金丝璞头,骑着一匹同样披红挂彩的纯白色骏马,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大队穿着崭新衣帽的铁卫抗着彩礼跟在后面,暂且充当婆家迎亲队,再后面是几百个吹鼓手,吹吹打打一路喧闹而来,大路两旁是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除了铁厂的工人和家属,还有四乡八县专程跑来看镇武伯结婚的人,大家都穿着平时过年才穿的好衣服,每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到迎亲队伍过来,老百姓们一起叫起好来,刘子光身后的十几个马弁从褡裢袋里拿出喜糖和散碎铜钱向人群撒去,更引起一片欢腾。
喜筵是流水席,足足摆了一千桌,大鱼大肉馒头白酒流水一般端上来,吃过一波再来一波,只要是来贺喜的人就是贵客,敞开了随便吃。利国城里还搭起了六个大戏台,各种戏班子请了十几个,黄梅戏、梆子戏、拉魂腔、秦腔、皮影戏、耍把式耍猴变戏法的应有尽有,,老百姓们吃着酒席,听着各路名角卖力的演出,别提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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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49年出生的人是否算老三届高中生,我也不清楚,暂且这样写吧,关于火药的问题,确实是早期设定时的疏忽,其实作为一个已经出现火药的世界更加合理,不过已经这样了,就不好再作大的改动,只好在这一章稍作解释,全当把这个大BUG补上。
这一卷名字叫做大海,是因为牵扯到一些海战,总体还是为了江南的北伐进行准备,银子有了,现在该练兵了,顺便检测各种新型装备,教训一下洋鬼子们。
6-3 洞房花烛夜
刘子光曾经参加过表哥的婚礼,深知结婚的麻烦,可是和古代的婚礼比起来,21世纪的婚礼就算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新郎官刘子光像一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经过无数的繁文缛节,终于到了拜天地的时候。
凤冠霞帔,头顶盖头的彭静蓉在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环的搀扶下款款从后堂走出,一根红绸带递到刘子光手中,两人在司仪的指挥下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彭建国坐在上席笑呵呵的接受小夫妻的跪拜,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拜堂结束,刘子光用红绸子牵着新娘子进入后堂,然后再出来陪众人饮酒,要把客人们陪好了,陪醉了才能回去洞房,都说新婚三天没大小,外面这帮客人吵吵闹闹的也不顾及刘子光的伯爵身份了,纷纷过来敬酒,有好多利国铁厂的年轻后生和四乡八县的青年才俊们都是彭静蓉的爱慕者,现在看到心目中的女神嫁给了别人,都有些愤愤然,可是不论从什么方面比,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人家新郎官,于是只能在喝酒上下功夫,一群满肚子酸水的小伙子把刘子光围了起来挨个敬酒,刘子光孤身前来没有侍卫挡酒,只能来者不拒,不停的干杯,不过片刻之后那些妄图灌醉新郎官的家伙们发现他们的罪恶目的似乎不能实现了,这位新郎纯粹就是个酒缸,多少酒灌下去脸色都不带变的,反而是那些恶意敬酒的家伙被刘子光的回敬弄得酩酊大醉,一个个缩到桌子底下不出来了。
看到礼堂里闹哄哄的场面,彭厂主捋着胡子呵呵的笑,指着人群中千杯不醉的刘子光对周围几个贵宾道:“老夫的女婿,不光打仗行,喝酒也是一等一的好汉。”周围环座的都是来往的厂商豪族还有徐州府的官员,听彭老头这样说,赶紧跟着拍马:“就是,彭厂主慧眼识英才,挑得如此佳婿,真是令人羡慕啊。”
“镇武伯绝对是当世豪杰,彭厂主得此东床,理应满饮此杯。”
“好好好。”彭建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老头子今天是真高兴了,对于客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一连干了好几杯,直到彭静薇出来干预才作罢。
刘子光喝烈酒如同饮凉水,就这样走了一圈下来也有点支持不住,不是因为喝醉,而是因为肚子里储存的液体实在太多了,看着端着酒碗还在往这边靠拢的人群,他不免有点着急了,这古代人抬不厚道了,难道想把新郎灌倒不能洞房他们才开心吗?不过碍于面子也不好发飚,只好说道:“用碗喝实在没意思,干脆咱们都用坛子吧。”镇武伯既然发话了,大家不敢不从,可是这十斤装的高度白酒谁也不敢成坛的吹啊,趁众人发愣的片刻,刘子光举起一个酒坛子说我先干为敬,随后咕咚咕咚连喝带洒把一坛子酒灌了下去,亮一亮坛子底道:“谁来?”
众人看他目光炯炯,脚步稳健,根本就不像喝了酒的样子,谁还敢自找难看,于是都讪笑着散开了,各自去找相熟的人喝酒去了,刘子光也赶紧借着尿遁逃离了婚宴现场。
铁厂内宅里,所有人都去喝酒听戏了,月色如水,洒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刘子光静静的走着,走过每一道门,路过每一间房,多少回忆在心头浮现,他曾经穿着家丁的衣服在这里巡逻,在这里和宋青峰他们打架,在这里遇到彭静蓉….书房里那淡黄色的身影惊鸿一瞥,刹那的惊艳牢牢刻在他的心头,谁又能想到一年后的今天,自己能成为铁厂的乘龙快婿,而这座庞大的厂子也将成为自己的产业,人生就是这样跌宕起伏啊。
刘子光并没有立刻前往新房,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点着一支烟默默的抽着,今天是他结婚的大日子,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结婚都是人生头等大事,结婚又称小登科,即便寻常人家的新郎在这一天也可以穿锦袍戴乌纱,表示自己的人生进了一大步,对于穿越者刘子光来说,结婚也意味着和这个世界彻底的融合,今后他将繁衍后代,,在这里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刘子光拿起身旁的酒壶,轻轻将酒水洒在地上,对着月亮默默的念道:“爸爸妈妈,儿子今天结婚了,你们的儿媳妇是大企业家的小姐,人贤惠又漂亮,你们放心吧,儿子在这里活的很好。”说完放下酒壶,慢慢向洞房走去。
当他离开院子的时候,一声叹息才从角落里传出,平日里一副疯疯傻傻模样的彭静薇竟然也坐在这里发呆。目睹自己心爱的人结婚毕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姐姐,不过小女孩就是小女孩,长吁短叹抒发了一阵郁闷之情之后,二小姐还是打了个哈欠回去了。
看到新姑爷走过来,洞房门口的小丫环赶忙过来迎接,开门,倒茶,拿热毛巾,伺候的相当周到,新房里摆着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两个玉杯,这是供新婚夫妇喝交杯酒用的,一张楠木大床上,彭静蓉正顶着盖头静静的端坐着,两手捏着一块红色的手帕,似乎有些紧张,有些扭捏。
“你们都下去吧。”刘子光对那几个小丫环说,丫环们吃吃笑着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帮着把窗帘放了下来,房间里泛着柔和的电灯光芒,把锦被,绣着鸳鸯的帐幔照的朦朦胧胧,彭静蓉头上的盖头下端缀着无数的珍珠,在灯影下反射着瑰丽的光辉,刘子光拿过一根专门用来掀盖头的陈香木杆,轻轻的将彭静蓉的盖头掀开。
一般来说,古人结婚之前,夫妻俩人是从未谋面的,全凭三姑六婆媒妁之言,只有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才能见到庐山真面目,头上顶着盖头纯粹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在掀开盖头的一霎那,新郎的感觉和赌场开盅,彩票摇号时的感觉是完全一样的,看到盖头下面是一张漂亮的脸就说明自己中大奖了,如果是一张丑脸,那就说明这一宝押错了,男人还好说,如果找个丑老婆,以后还可以娶几方小妾来补偿自己,新娘子就不同了,盖头掀开之后看到的那个人不管是白马王子还是青蛙哥哥,横竖都是这一个了。
刘子光和彭静蓉自然不同于以上所说的情况,他们是早就认识,并且一起经过患难的,现在自然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甜蜜,盖头掀开之后,刘子光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陌生是因为彭静蓉脸上浓重的晚妆,可是彭静蓉微微抬头对自己嫣然一笑的神韵又是那么的熟悉,宛如当初铁厂内宅书房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娘子。”刘子光说。
“相公。”彭静蓉答道,四目相对,眼波流动,一片柔情蜜意从彼此心头涌起,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铁厂兵变,满清入侵,京师讨债,远征山东,宫廷政变,经历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惊心动魄,现在总算修成正果了。
刘子光搀着头戴凤冠的彭静蓉站起来,慢慢走到桌旁坐下,彭静蓉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和刘子光对饮了交杯。
“娘子,咱们安歇了吧。”刘子光咽了一口唾沫说。
“嗯。”彭静蓉羞答答的点了点头,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头一次结婚,马上就要结束十九年的姑娘生涯了,哪有不害羞的道理。
“我来替你宽衣。”刘子光说着就要动手帮彭静蓉摘下沉重的凤冠。
“别,奴家自己来。”结婚以后两人的身份就不同了,以前刘子光总归顶着一个铁厂副将的头衔,算是彭家的下人,可是现在下人翻身坐了主人,夫为妻纲,以后彭静蓉就是老刘家的小媳妇了,做什么事情就要以夫家的利益为出发点,而且以后她的称呼也会改变,大名叫做刘彭静蓉,官方称呼为刘彭氏,对外则从彭大小姐改成了刘夫人。
彭静蓉自己将凤冠摘下,又取下耳朵项链手镯能首饰,这才帮刘子光宽衣解带,先把刘子光的纱帽摘下来,再解开他那件酒气熏天的红色锦袍,然后请刘子光坐在床沿上,彭静蓉帮他脱靴。
享受着老婆的服务,刘子光幸福的几乎眩晕,原来在古代当男人这么舒服啊,几千年的封建礼教还真不是盖的,就是彭大小姐这样强势的女人结婚以后也得当个乖巧的小媳妇啊。
白铜的暖气片散发着充足的热气,房间里温暖如春,刘子光被脱的只剩下一件班尼路的T恤了,随后彭静蓉让刘子光转身朝着床里面别看,开始自己宽衣解带,听着稀稀梭梭解衣服的声音,再看见床单上铺着一块洁白的绸布,他知道这是为**落红准备的物件,还是处男的刘子光心潮起伏,忍不住回头去看,哪知道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彭静蓉正好把电灯关上,顿时房内一片漆黑。
刘子光的眼力自然可以穿透黑暗,他能看到彭静蓉身穿小肚兜害羞带怯的坐在床沿,正摸索着把帐子放下来,随后缩到床上,钻进了被窝,象牙床非常之大,帐幔放下来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而私密的空间,此时,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滞了,万籁俱寂,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刘子光还傻坐在床沿上发愣,彭静蓉低低的喊道:“傻坐着干什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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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很难写
6-4 婚礼和葬礼
刘子光飞快的将班尼路的T恤脱下,麻利的钻进被窝老老实实的和彭静蓉并排躺着,两个人都没有动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虽然刘子光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彭静蓉是执掌大权的女强人,可是两人在床第之事上都是雏儿,谁也不敢先动手,到底是刘子光有点看过日本AV的经验,装着胆子摸了过去,先摸到的是彭静蓉柔软的小手,顺着小手往上摸,是细嫩的玉臂和浑圆的香肩,再往上是一张火烫的小脸,还在微微颤抖着。
刘子光轻轻捧过彭静蓉的小脸吻了过去,花瓣一样的嘴唇柔软香甜,上面油腻腻的是唇膏忘了擦掉,往日里心细如发的彭静蓉这次却因为紧张,上床之前居然忘记了卸装。
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爬起来点灯卸装未免太杀风景,于是她也不管那么多了,笨拙的回应起刘子光的热吻,两个人都不会接吻,嘴唇牙齿舌头碰在一起很是狼狈,过了片刻才找到感觉,两人的身体慢慢缠绕到了一起,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刘子光能感觉到胸前顶着两团柔软的东西,伸手抓过去,感觉更加美妙,两人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刘子光索性一把将肚兜扯下,把头埋了过去。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27854字)
“不行吗?”彭静蓉问。
“还是不行。”刘子光沮丧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的欲望上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穿过脑子,然后好像被泼了冷水一般,全身的**都消退了,本该坚硬如铁的部位也变得软塌塌的,活像条死虫。
大好青年怎么会这样,刘子光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身已经注射了消退性欲的药物,面对玉体横陈的佳人只能干瞪眼了。
“听说徐州府有个专治这种…怪病的老郎中,要不要请来给你看看?”彭静蓉吞吞吐吐的说,黑暗中能看出她也沮丧的很。
“不用,我再试试。”刘子光刚想再次压上彭静蓉的身体,忽然听见二门处传事云板重重的叩响了四声,这是厂子里有大事发生的信号。
大事不好,刘子光第一个反应是有敌人偷袭,他急忙一个翻身从床上跃下,没有开灯,先将床头衣架上挂着的手枪摘下丢到床上,抓起皮毛大氅披在身上,迅速套上靴子,低声对彭静蓉说:“快穿衣服!”
彭静蓉也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沉着的抓起衣服往身上穿,一边说:“你先出去看看。”刘子光点点头,拿起佩刀转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刘子光沉着脸转回新房,彭静蓉已经把衣服穿了起来,正在往脚上套鞋子,看他进来赶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岳父大人走了……”刘子光低声说。
“啊”彭静蓉手中的鞋子落到了地上,一脸的惊愕,“不是冲喜了吗?怎么还……”
“老人家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又多喝了几杯酒…”刘子光话还没说完,彭静蓉已经泣不成声,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落到地上,刘子光赶忙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慰道:“老人家是笑着走的,一点也不痛苦,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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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变成了丧事,礼堂改成了灵堂,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大红的双喜字撕下去,黑色的“奠”字贴上来,一夜之间,利国铁厂从红色的海洋变成了白色的城堡,满城披麻戴孝,一片素缟。
老厂主去世之后,彭静蓉顺理成章的接过了铁厂的大权,新婚之夜就遭受丧父打击的彭大小姐两眼苦的好像桃子,哪还有精力去管那些琐碎的事情,一时间所有的责任都落到了刘子光肩膀上,现在的刘子光和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毕竟是掌管过成千上万人马的大将,当过济南上海那样大城市的一把手,说话做事就是不一样,雷厉风行,不怒自威,铁厂上下在他的协调下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因为彭厂主的离世而发生混乱。
那些前来喝喜酒的宾朋们到省了来回奔波之苦,这回直接连丧事一起参加了,喜钱刚刚掏过,又要再拿一份烧埋银子,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怪怪的,一个个摇头晃脑,低头哀叹彭家的不幸。
刘子光这次结婚是向皇上请了假的,巡行江南的钦差差事还没来得及交旨呢,本想婚后在利国盘桓一日就立刻进京再操办一场规模更大的婚礼,可是眼下是不可能了,身为铁厂的女婿,两个女孩的主心骨,他是一刻也离不开了。
离开常州的时候,刘子光写了一封信让孙纲带给皇上,信上说了自己赶回利国结婚的事情,并且请了半个月的假,想必这时候皇上已经收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御赐的东西也快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两天功夫,满载着御赐之物的官船就到了,大量精美的皇宫专用日常生活品满满当当装了好几船,水晶琉璃灯、楠木家具,镏金器皿,官窑出品成套的瓷器,还有一辆皇上亲手打造的风火四轮车,除了这些礼物,还有两道圣旨,一道是加封刘子光的夫人彭静蓉为诰命夫人,一道是加封刘子光的老岳父彭建国为二品工部侍郎。正所谓水涨船高,彭家人都跟着刘子光沾光了。
刘子光夫妇从铁厂赶到运河岸边迎接,接旨谢恩之后,刘子光赶忙拿出一道写好的奏章让前来传旨的太监带给皇上,说明了这边发生的突然情况,要求延长假期,以便处理丧事,古人的丧事办起来很麻烦,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办利索了,然后的一年时间里,儿女们也能穿大红大绿的衣服,不能吃肉,不能同房,以此寄托对死者的哀思。
传旨太监很为难,因为他还带了一条皇上的口谕,让刘子光尽快赶回京城,朝廷还有重任给他,刘子光听了口谕,和一同前来接旨的彭静蓉面面相觑,这个节骨眼丢下彭家姐妹回京,显然是极不合适的。刘子光只好先招待传旨太监住下,自己去发了一份电报给皇上,陈述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到一个时辰,京城的回信就到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夺情”。作为古代官员,不管你的位子做到多高,只要家里死了人就得回家奔丧,一年两年不能处理公务。为了不影响朝廷大事,皇上往往会拒绝出于这种理由的辞官或者请长假的理由,此举称作“夺情”。而刘子光只是死了一个岳父,皇上当然不会答应他的长假要求。
皇上没有说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刘子光去处理,刘子光也没问,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一封密码电报拍到南厂,不大工夫回信收到,电报上说京城最近的事还真不老少,先是秋闱出了舞弊案,那些北方出身的举子竟然没有一个上榜的,由此闹出一波学潮,至今没能弹压下去,然后是朝廷和台湾郑家的密谈已经达成了协议,出兵助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有就是一些八卦新闻,诸如长公主又生病了,钱阁老的夫人又开了一家妓院这样的小事。
“看来朝廷招我去是要在海上用兵了。”刘子光对彭静蓉说。运河岸边,北风呼啸,已经是初冬的天气,天色阴沉的如同灌了铅。大风卷起官船上的杏黄色龙旗,哗啦啦的作响。
“你去吧,这边有我,没事的。”彭静蓉懂事的帮刘子光把披风的领子支起来,温柔的说。
“这边就辛苦你了,岳父大人的丧事我不能参加,你和妹妹要多担待些。”刘子光爱怜的望着新婚妻子说。
“放心吧,我十六岁开始就帮着爹爹打理厂子,这点场面还镇的住,再说不是还有你嘛,我现在可是沾你的光成了堂堂的镇武伯夫人,这天下还有谁敢和咱们家为难啊。”
“嗯,回头我给徐州知府打个招呼,让他们机灵点,有事没事多来拜见,我这个镇武伯再厉害也是远水不解近渴,有什么事情还是地方官府管用。我走以后,山东那边咱家的产业你也要多担待点,济南的酒楼,青州的田产,登莱的油井都有帐目送过来审核,你把把关吧,干这个你在行。还有,天冷了记得多穿衣服。”刘子光细心的交代着,目光温柔,温言细语。
“知道了,大男人家家的这么罗索,你现在是朝廷的重臣,军国大事才是你要考虑的,家里的事情你全交给我就可以了。你老婆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彭静蓉轻轻捶了刘子光的胸膛几下,虽然话说得很硬气,其实小媳妇心里还是很难受的,父亲新丧,丈夫又要出征,饶是她性格坚韧,也只是在硬撑着不哭出来而已。
刘子光没再说话,只是将披风抖开,把彭静蓉较小的身躯包了进来,两人在寒风凛冽的运河边静静的肃立着,夕阳将他们的的剪影在地上拉出好长的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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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偶觉得还是先推倒别的MM比较好……比如某只猫或者长公主…
6-5 南北榜
冬日的天空,浓云密布,刘子光站在飞艇的吊篮里,任凭凛冽的北风吹佛着狗皮飞行帽的护耳,高空中异常寒冷,西北苦寒之地出身的飞行员马赛尤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低温,护目镜下面的脸皮冻得红扑扑的,要不是手上戴了厚实的羊皮手套,恐怕早就僵硬的握不住操纵杆了。
飞行舱要加上防寒保暖的外壳和玻璃窗,这样才能满足全天候作战,刘子光决定回京之后就让艾迪生着手改造,如今在京城南郊已经建起了一座工厂,专门从事研发生产,和利国铁厂的常规兵器生产线,戚墅堰机器厂的大型陆战兵器生产线,江南造船厂的水战兵器生产线结合以来,一套完整的军民两用生产体系已经初具规模,富庶的江南能够提供充足的劳动力和原料,相信用不了多久,全新装备的红衫团就能横空出世。
彭建国那天说的话还在刘子光耳边萦绕,回避热兵器的发展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科学技术总是螺旋上升的,你不发展别人也会发展,先下手为强,保持足够的技术优势是绝对必要的,中原王朝从来不是北方野蛮民族的对手,就是因为技术差距不够大,不足以抵消快马强弓的优势,现在拉开这种差距的契机已经出现,作为一个汉族青年,在这个四分五裂的乱世之中,刘子光已经不知不觉把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作为了己任,而不是像其他穿越者一样,把夺皇位泡美女作为第一追求。
刘子光踌躇满志的扶着吊篮的栏杆,望着下面的苍茫大地,昨晚下了今冬第一场雪,银装素裹的大地分外美丽,运河好像一条晶莹的玉带绵绵向前,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这片多灾多难的中华大地恐怕已经在去年初的满清入侵中陷入敌手了,野蛮的鞑子除了掠夺和屠杀,导致生灵涂炭,整个社会生产力急剧下降之外,不会有任何好的东西带给中华民族,眼下的局势依然严峻,满清占据下的北方还未收复,西北大地也不太平,新近崛起的夏国似乎比满清还要凶残,仗着出色的三河马和锋利的弯刀横行西域,屠戮汉人,掠夺土地,大有继续东征的意思。而东南的局势更加复杂,海面上充斥着各个国家的战船,郑家、旅宋、倭国、西班牙、荷兰、英国都对这条繁忙的国际航线和富庶的树叶形岛屿垂涎三尺,大明的水师自从三保太监下西洋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已经无法建造大型的福船了。就算能建造那么多的船又如何,刘子光矜持的微笑着拍了拍栏杆,在飞艇面前,再大的战船也只是漂浮在海上的活棺材,今后的战争,飞艇才是王道!
在离开利国之前,刘子光特地去了天坑,也就是藏着宇宙飞船的那个超级大坑,可是他却失望的发现,天坑已经在夏天的一次塌方中淹没了,望着几乎被填平的天坑,刘子光知道暂时不能从飞船上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只好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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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北风,刘子光很快抵达了京城,飞艇拴在南厂的一座七层宝塔顶端,艇员和乘客顺着笼状的软梯下到宝塔上,再走回地面,坐上早就准备好的绿呢马车,赶往皇宫面圣。
见到刘子光归来,朱由校喜出望外,见过君臣之礼之后,立刻让太监赐座,赐茶,先是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嘴脸笑眯眯的问刘子光新婚感觉如何,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刘子光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什么,皇上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提这档子事,说皇后已经有喜了,很有可能是个皇子,让刘子光抓紧生个女儿出来好结成儿女亲家,刘子光心说我连洞房还没来得及呢就被你拉来了,哪儿有工夫帮你生儿媳妇去,就是将来真有个女儿也不会让她嫁入帝王家的,这话自然不能当面说出来,所以刘子光赶紧岔开话题,问朱由校招自己前来有什么要事。
谈到正事,朱由校神采飞扬的脸立刻变成了苦瓜,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人头疼,好端端的一个秋闱几乎演变成了暴乱,因为上榜的全部都是江南的举子,北方的考生无一例外的名落孙山,心怀不满,怀疑舞弊的北方考生们愤怒的撕碎了榜单,云集在贡院门上讨要说法,考生们的胆量来自于与出身北方的官员们暗地里的支持,表面上这是一场针对科考舞弊的抗议行动,实际上是南下官员和江南本土官员之间的斗争。
临来之前,刘子光已经和彭静蓉研究过了这个问题,现在应对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其实这样的事情早有先例,远在洪武年间就有过。
洪武三十年的这次会考本来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发榜的这一天却发生了骚乱。骚乱的原因是这次上榜的所有举子都是南方人,居然连一个北方人都没有,这在历次的考试中是非常少见的。在当时明王朝的首都南京城里,落选的北方举子们成群结队地涌向负责科举考试的吏部衙门,要求吏部的官员对考试的结果作出解释。他们认为这次的主考官也是南方人,所以在考试成绩上弄虚作假,故意偏袒南方举子。
这一下南京城里顿时乱成一团,南方人和北方人即使是素不相识,见了面好像也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城里时常出现因此打架斗殴的情况。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军队迅速开进城里,想方设法平息这场骚乱。可是他们可以用武力制止暴力行为,却不能改变南北方人之间的对立情绪,反而还加剧了这种情绪。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皇帝朱元璋的耳朵里。他马上派人前去安抚那些闹事的北方举子,向他们保证说皇帝正在调查此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情绪激动的举子们这才慢慢散去了。然后,朱元璋就找来这次考试的主考官刘三吾了解情况。
刘三吾并没有在试卷上做什么手脚,举子们的考试成绩都是真实的,南方的举子确实考得都比北方举子好。朱元璋也知道刘三吾一向刚正,不是会因私枉法的人,他相信刘三吾对考生成绩的判断,但是为了平息北方举子的愤怒情绪,朱元璋要求刘三吾从北方的举子中挑选几个来一并上榜。
不料刘三吾这次真是倔过了头,这个老夫子认为自己的评判是公正无私的,毫无错处,所以他拒绝更改考试成绩,使成绩本来较差的北方举子上榜。朱元璋听了大发雷霆,认为刘三吾实在不通时务,气得把刘三吾赶了出去。他还把其他的几位考官都撤了职。北方举子听说了这个消息都大声欢呼,要求皇帝为他们主持公道。
不久之后,朱元璋再次派其他官员去重新审定这次考试的成绩。可是当他听取复审报告时,却发现真有几个不怕死的大臣,这些正直的学究们却仍然坚持北方举子的考卷确实不如南方举子的。他们最后的结论竟然和原来的主考官刘三吾的结论一模一样。这下朱元璋勃然大怒,他指责官员们互相包庇,有意蒙蔽自己,一气之下把这些官员都革职下狱,严加拷问。结果这件事情越做越过火了。这些无辜的官员最后定罪时竟然与十几年前发生的胡惟庸结党营私、秘密谋反案联系在一起,全部被处以死刑。
后来,朱元璋亲自主持,重新举办了一次考试。这次的考试结果与前一次截然相反,入选的六十一名举子全部都是北方人,一个出身南方的都没有。看来朱元璋为了平息北方人的不平情绪,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此以后,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朱元璋立下规矩,此后的科举考试,南北分卷考试,按南方百分之六十、北方百分之四十的标准取士,以求通过这种方法来命名南北方人士的官员数目大致相同。因此,此后的科举考试便不单以成绩取士了,而是加入了地区的因素,并且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制度。
但是这种制度并没有太长的时间,随着满清入侵的战争和朝廷南迁,谁还有精力去搞什么南北榜,再说北方土地大多沦丧敌手,前来应考的举子本身就少,何苦再开两个卷子呢,而且今年的会试不同于往年,乃是一次特殊召开的恩科,皇上大婚亲政,开恩科取士,再加上北伐山东的战役大获成功,满清暂时偃旗息鼓,上表请和,对偷偷从北方南下考试的举子们也是睁一支眼闭一支眼,导致这次考试中来自北方的考生人数相当多,北方考生长期处于异族的高压统治之下,对于诗书自然有些荒废,成绩大面积低于南方考生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没有一个人进榜就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了,那些北方考生都是心怀故国的热血男儿,如果搞出这样一个一边倒的榜单,恐怕会让大部分的北方人寒心,令收复北方故土的计划受到一定影响。
南北榜旧事,孤陋寡闻的小皇上自然不知道,可是大臣们却都清楚得很,这些原先南京六部出身的官员本来就和北京南下的官员们不对付,现在摊上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坐视北方官员体系增加新鲜力量,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南北榜旧事,北方官员们上的折子也都被内阁压了下去。
可怜的朱由校知道还有老祖宗发明的南北榜解决办法,居然还是从刘子光这里听说,听镇武伯娓娓道来其中的平衡关系之后,小皇帝沉思了片刻道:“既如此,重开南北榜便是。
“陛下圣明,但臣以为,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此事。”刘子光胸有成竹的说。
6-6 公务员考试
“哦?爱卿有何良策?”朱由校大感兴趣,内阁那帮人一个个自恃才高八斗,平日里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上朝只是走个过场,一帮人在金殿上叽叽喳喳,把宝座上的小皇帝当作泥胎木偶一般,也难怪,朱由校自幼没有受过良好系统的教育,是在太监宫女的市井文化熏陶下长大的,稍微懂事以后又迷上所谓的“奇技淫巧”,对治国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主张,刘子光不在的时候,唯一能说上话的小魏子也是个半文盲,根本不能提供什么拿得出手的建议,年轻的天子着急上火,这才匆忙把蜜月之中的刘子光招了回来,希望这位经常给他惊喜地大臣能够再次一鸣惊人。
“重新考一次。”刘子光淡淡的说。
“哦。”朱由校有些失望,这不算什么高招,已经有大臣提出来了,立刻被众人否决,会试可是件劳民伤财的大事,抛开成本不说,重新再考一次也未免贻笑大方,天启朝的恩科因为舞弊而考了两次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而且重考也就意味着承认前此考试存在舞弊现象,不惩罚几个官员也说不去,偏偏主考官是当朝首揆钱谦益,惩办了他那朝廷还不塌了半边天。
看到朱由校失望的眼神,刘子光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叫做加试更加合适,原先的成绩并不作废,只是让所有参考举子按照全新的格式再考一次,这次的上榜者和前次的上榜者一起参加殿试,陛下亲自出题评出状元榜眼探花。”
“可是…按照爱卿刚才所说,北方的举子们确实成绩不行,即使加试一次她们还不能上榜怎么办?”
“不会的,加试不再考八股文,而是采用能凭测出实际能力的考试模式,微臣已经想好了,以往八股取士只能取些死读诗书,不懂稼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断案善为官的只是百中一二,这样的进士要他何用?眼下满清退出关外已经是朝夕之间,东南的郑家也要归顺,等这两边平定下来,朝廷大军再西征讨伐夏国,我大明开疆拓土,需要的是能立刻走马上任,安抚一方的能员。用微臣的法子考出来的进士,肯定能当大用。”
“爱卿所言极是,快说说这种考试模式到底考些什么?”朱由校两眼放光,兴奋起来。
“是这样的,考试分为三个部分,一为《申论》给考生一个题目,让他们以此作一篇文章,此乃考察考生的文字功夫,毕竟作文官还是要讲究这些的;二为《行政能力测试》用一些为官中经常遇到的难题来考察他们,比如疑难案件,民事纠纷之类,以此考察他们为官做人的能力,三为《基础知识》考量他们对于农工商天文地理方面的常识,如果只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这一项肯定考不过去。以上三项综合评分,能拔得头筹的定然就是能为陛下所用的人才了。”刘子光夸夸其谈一番,把后世的公务员考试照搬了过来。
“如此甚好,爱卿明日早朝就把这个折子递上来吧,朕到要看看这样的完全之策,还有谁敢反对。”
“臣已经写好了,不过还是由陛下提出来比较好,微臣官微言轻,拿出这样的条陈一定会被大臣们批死的。”刘子光才不想当这个愣头青呢。
“嗯,那朕就帮你提,如此治国良策对于我大明端的是大功一件啊,爱卿,朕欠你一个情。”朱由校很高兴,因为这个方法由他提出来,定然能让大臣们刮目相看,提高皇上的个人威信,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他朱由校可不是什么黄口童子,而是天纵英才,千古明君。
秋闱的事情暂且撂在一旁,朱由校又谈起东南战事,现在福建沿海战火不断,郑芝龙强大的水军已经在西班牙荷兰英吉利等国水师的夹攻之下节节败退,退守厦门一线,台湾岛已经沦陷,只有数千郑家子弟兵坚持在岛上打游击,形势非常严峻。
朝廷大佬们对于台湾的沦陷并不在意,反正那只是孤悬海外的小岛而已,朝廷地大物博,根本不在乎那点地方,他们反而对身为大明子民却一直兴兵作乱的郑家颇为介怀,这段时间实行的就是借刀杀人的策略,借着外国水师的刀杀掉反叛的郑家,如今这个策略已经基本实现,郑家彻底臣服了,接受了朝廷的条件,甘愿当个福建总兵(价码又降了),可是朝廷答应了人家有没有兵可派,福建都指挥使部下几千名藤牌兵又能拿大海上纵横驰骋的外国战舰如何呢,福建水师的几条小舢板早就被郑家打垮了,眼下再调派广东水师,浙江水师也不现实,水文地理都不清楚,客军作战胜算很小,万一把这两只水师再搭进去可就麻烦了,大明朝就没有海上屏障了,朝廷给郑家画了一个不大的饼子,可是却连这个虚无的小饼子都难实现。
一帮尸位素餐的大臣拿不出好主意,干脆又把郑森凉到一边不理了,可怜的郑公子抱着一纸朝廷的空文却等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援助,悲愤的不行,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了,该走的关系也都走了,可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大臣们不急,皇上可急了,他小时候就听说过台湾郑家水师的悍勇,这样一支劲旅都能被打败,可见对手之强大,郑家完了,台湾完了,那下一个轮到的不就是大明了吗?那些贪婪的外国强盗绝对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台湾的。
富有远见的朱由校招刘子光前来所要商谈的第二件事就是台湾问题,对于这件事刘子光早有定论,台湾绝对不能丢!海上力量绝对不能放松,听皇上简单陈述了局势之后,他斩钉截铁的说:“郑家就算以前叛乱过,那也是我们大明子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那些外国人如今欺凌郑家,吞并台湾,分明就是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早晚他们的水师要登陆福建、浙江。”
“可是如今大明没有像样的水师啊,就是全力救援郑家也是于事无补。”朱由校叹了口气说。
“无妨,事态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暂时息兵,等臣的天军规模再扩大一些,就能轻松打垮那些外国水师了,现在是冬季,海上作战困难,等开春以后陛下久等着收捷报吧。”刘子光信誓旦旦的说。
大海上没有任何参照物,飞艇乘员难以掌握方向,需要熟悉海况的水师老兵配合,大海虚无缥缈,战舰都是快速移动的目标,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发现并击沉敌舰可是个有难度的工作,上次伏击上海水师的经验虽然有些帮助,但是用来对付不熟悉的外国水师,刘子光还是心里没底,按照他的设想,这个冬天应该加大对天军的投入,生产全封闭的舱室,威力和精度更加优良的武器,还得培养适合海上作战的水师航空兵,水师舰船和飞艇的协同也需要加强,郑家有不少擅长水战的好手,可以加以利用一番。
当然这些具体的操作就不需要一一向朱由校说明了,刘子光只需要告诉他现在需要什么,如何取得内阁的支持就可以了,东南用兵是件大事,少不得要几百万两银子,朝廷现在刚收了戚墅堰机器厂的拍卖款,还算是财大气粗,银子方面不用发愁,就是谁来领军是个难题,大明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水师将领,面对陌生的敌人,谁也不敢揽这个差事。
“陛下请放宽心,到时候微臣自当挺身而出。”看到刘子光拍了胸脯打了保票,皇上也就放下了心,拍拍他的肩膀道:“关键时刻,还是爱卿能替朕解忧啊。”
朱由校和刘子光在这里的一番谈话也仅仅是谈话而已,若要实施起来必须通过内阁的首肯,造战船批银子调兵遣将可是个浩大的工程,没有朝廷上下的全力配合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一切都要等明日早朝才能定局。
刘子光的一席话总归是给朱由校吃了颗定心丸,摆脱了琐事烦劳的朱由校眉开眼笑,邀请刘子光搭乘他最先搞出来的履带式风火十轮车到郊外去转转,刘子光自然欣然允诺,可就在君臣二人更要动身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不识时务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太妃请您移驾过去。”
“哦,所为何事?”
“是长公主殿下……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小太监唯唯诺诺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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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对话为主,是为今后的情节作铺垫。
6-7 八股
“太医是怎么搞的,不是说皇姐出去散心了就能好转吗?怎么越散心越不能吃饭了,这帮废物!”朱由校一听姐姐有事,顿时暴跳起来,刘子光自然知道长公主绝食所为何事,可是此刻只能装傻充愣:“还是长公主凤体要紧,咱们改天再去开车吧。”朱由校叹了口气道:“只好这样了,朕去后宫探望皇姐了,爱卿是下了飞艇就直奔宫里的吧,赶紧回府歇着去,明日早朝咱们再议。”
刘子光哪还敢多说什么,赶忙辞了皇上出了皇宫,直接赶往城外南郊的红衫团大营。
红衫团的营地和南厂衙门都在南京城南,聚宝门外,两处相隔不远,互成犄角之势,现如今正张灯结彩准备开喜酒呢,这娶老婆和死老丈人连到了一起事情还真难办,李岩和宋应星都建议他干脆低调处理此事,毕竟当今的社会风气讲究以孝危先,这酒宴就别摆了,但刘子光认为不过一码归一码,该喝的还得喝,喜事丧事连着一块办,所以红衫团的大营里摆满了桌子,鸡鸭鱼肉可劲的造,成坛子的烈酒随便喝,吃完了喜酒之后,把红布和喜字扯下来换上白布和招魂幡,每人头上缠块白布条,把酒肉添上接着猛造。
红衫团里有不少成员是铁卫出身,老东家家里的红白事可少不了他们参与,哭哭笑笑的喝空了不少酒坛子,那些奴隶出身的嫡系们喝的更多,彭厂主死不死的他们才不管呢,重要的是自家大帅终于成亲了,大帅这人太厚道了,等到弟兄们一个个都成家了自己才最后一个结婚,大家自从跟了刘子光从铁厂起兵以来,虽历经血站,伤亡无算,但活下来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老婆娶了,田地置了,银子更是满满当当揣满了荷包,而且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变得很高,从往日里仰人鼻息,做牛做马的战俘奴隶变成了高人一等的大内侍卫,南厂番子,红衫团军官等。
而那些在历次战役中死伤了的同袍,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阵亡的遗体被安葬在济南大明湖畔的烈士陵园,每逢节日都有专人祭扫,伤者被安排在刘子光的各种产业里做工,每个月除了薪水之外还能领到丰厚的抚恤金,就连那些瞎眼断腿的兄弟也都娶了老婆,动作快的已经要当爹了。
直到这个时候,敬爱的刘大帅才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这如何不让弟兄们感动,成群的士兵涌到刘子光跟前端着大海碗敬他,刘子光放开酒量和弟兄们来了个一醉方休,结果和在铁厂婚宴上一样,凡是和对饮的人无一例外的躺到了桌子底下,陪弟兄们喝好吃好之后,刘子光这才返回城内的伯爵府。
伯爵府门外热闹非凡,拴马桩上套满了缰绳,数十匹骏马停在门口,豪华马车一直停到巷口头,其间也夹杂了不少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乘坐的绿呢大轿,幸亏伯爵府的前身是宽敞的东厂提督府,门前的空地足够大,要不然肯定要堵塞的不成体统,就这样车位还是非常紧张,不少马匹只能拴在树上,上百人站在路上或者互相攀谈,或者蹲着抽烟,看他们的服色应该是各个府第的马夫轿夫之类下人,不用说,定然是京中方方面面的人物来给伯爷送礼了。
南厂提督、领侍卫内大臣刘伯爷的新婚是这段时间京城议论最多的一件事,对于伯爷不声不响赶回铁厂完婚,京城各界人士议论纷纷,都说镇武伯是不想大操大办、奢侈浪费才特意不在京城办事的,可是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不让大家有所表示是不可能了,所以那些觉得能和镇武伯搭上关系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刘府送礼,而且每天都来,非要等到刘子光回京,亲自收下礼物才作罢。
插着提督旗的马车一出现,围在府门外的人群立刻喧闹起来,争相涌向门房处,等镇武伯进府之后,人群已经围成了大疙瘩,一封封名刺夹着银票直往门卫手里塞,无非是想抢先进府,亲自向伯爷送上新婚的祝福和丰厚的贺礼。
刘子光当然没有闲空搭理这些人,他只是派了管家去门房处收礼,所有送来的礼物全部笑纳,并且登记造册,等待日后还礼。他还有其他正事要办,明天早朝首先要向皇上交旨,并且对此次巡行江南的事宜进行述职,其后还要参与对新的考试模式的讨论。
改革八股取士制度是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挑战,如果不是这次风波的话,刘子光也不会提出这个方案,八股取士这种呆板的选拔文官的制度已经不适合帝国的发展趋势了,只懂四书五经的官员不可能管理好越来越繁杂的国计民生,进出口贸易、越来越发达的制造业和运输业,没有头脑灵活、擅长学习的官员是无法健康的引导这个国家向着更强大更文明的方向迈进的。
毫无疑问的是,所有先进的思想必将受到保守势力的打击,对于明天朝堂上的争论刘子光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写了两封信让侍卫送出去,分别是给工部尚书宋应星和户部尚书胡雪斋的,这两位都算是刘胡联盟中的重量级角色,明天的朝堂之争必须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才有成功地希望。其他的礼部吏部兵部刑部都是刘子光插不进脚的衙门,况且不管是钱谦益还是袁崇焕都是进士出身,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这种新的制度,刘子光不得不早作准备,要论辩才他可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所有只能在最终的决策者——皇帝身上做文章,幸亏今上是个头脑灵活喜欢科学地少年,并没有受过程朱理学的毒害,今天的一番话已经打动了他,再加上明天工部户部两位尚书的附和,这事的胜算当在四成以上。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刘子光就穿戴好朝服,坐上绿呢大轿上朝去了,冬天的凌晨格外寒冷,八个轿夫嘴里哈出的白色蒸汽迅速消失在冰冷的空气中,寂寥的晨星下是下夜值的五城兵马司官兵在整齐的迈着步子,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架架绿呢大轿在向紫禁城方向快速的行进着,这都是赶着去上朝的官员们,刘子光是南厂提督,领侍卫内大臣,属于不用上朝的内臣,所以这是他第一次上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看到镇武伯的旗号,其他上朝的大臣都很有礼貌的避让,不和他抢风头,路上下值的士兵也恭恭敬敬的对他的骄子行礼,我还是有些威信的嘛,刘子光这样想,不足的自信心稍微提高了那么一点点,昨天晚上他把李岩叫到府里探讨了好几个时辰,总算对现行的八股取士的制度有了一定了解:
说起八股取士制度,落地秀才出身的李岩是满肚子的牢骚,这种变态的制度属于自从隋朝开始的科举制度的一种,但是加以了大幅度的改进,唐朝时候科举考试只考诗赋,选的人才不过是文学领域上的佼佼者,文学家和政治家显然不能划等号,所以宋朝时进行了科举改革废除诗赋,改考经义,策论.选拨治国明理的读书人,按理说这种制度已经算相对完善了,可是明朝统治者依然不满足,再次进行了改革,成化年间,科举考试之法又大大变更,用排偶文体阐发经义,称为“八股”,亦称“时文”、“制义”或“制艺”。以后便承袭下来,格式愈益严格,文章越发空虚,所谓八股文,每篇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破题,开首用二句设破题意。承题,用三四句或五六句承接破题的意义加以说明。起讲,用数句或十数作为议论的开始,只写题大意,宜虚不宜实。入手一二句或三四句,为起讲后入手之处。以下起股至束股才是正式议论中心。这四股中,每股又都必须有两股排比对偶的语句,一般是一反一正,一虚一实,一浅一深,亦有联属者,共合八股,故名八股文。八股文的试题出自四书,应试者必须按四书五经的代圣贤立言,依格式填写,因而具很大的局限性,弊病尤大。然而大明取士,却以科举为重,而科举又以八股文为主,于是教育重心当然就完全放在如何教八股文与如何做八股文上了,严重束缚了学子的思想与才华。
“卑职的几个同年都进了学,作了堂堂的举人老爷。可是这帮书呆子除了四书五经和朱熹的点评背的熟之外,连秦皇汉武是哪朝的皇帝都不知道,真所谓迂腐不堪,毫无用处,问他们将来如何为官,居然说坐堂撒签打人即可,这样的官员简直就是祸害啊。”李岩愤愤不平的说,他是河南没落地主家庭出身,自幼涉猎广泛,能文能武,饱读诗书,可是却屡屡落第,一顶秀才帽子戴了许多年也没当上举人,看着许多狗屁不通的书虫陆续中举,中进士,如何不让李岩怒火满腔。屡试不中可能是他起兵造反的一个原因,看着时隔多年依然愤愤不平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刘子光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八股制度,或许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刘子光心中暗想,外面传来随从的低语:“大人,午门到了。”,
6-8 殿论
大臣们的轿子到了午门外就不能再往里面抬了,众官纷纷下轿,在午门外候着,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蟒袍玉带,高冠巍峨,冬日的清晨寒冷异常,官员们的公服外面罩着暖和的貂裘,手上捧着白铜的小手炉,站在毡棚下面等候着开门。
看到刘子光也赫然站在队列当中,大臣们都有些纳闷,旋即明白过来他是来来交旨的,这趟江南之行为朝廷搂了不少银子,看来镇武伯的圣眷要更浓了,不少擅长见风使舵的官员偎了过来向刘子光道贺,一来是为他新婚之喜,二来是为他江南之行的大获成功,刘子光笑容可掬的一一还礼,丝毫没有宠臣的骄横之气,远处一帮御史看见这边的情形,都从鼻子里呲出冷气,鄙夷的转过身去,小声地骂道:“无耻。”
五鼓十分,午门大开,各官从掖门鱼贯而入,小碎步走在广场的石板路上,寂静的清晨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在回响,天刚蒙蒙亮,御路两旁站班的羽林卫士身上的金甲仿佛还挂着寒霜,高大的士兵们紧握朱漆杆的金瓜斧钺,目不斜视望向前方,表情庄严肃穆,众人都不敢喧哗,快步走过奉天门,再左转进了武英殿,夏天时候烧毁的奉天殿的重修工作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等最后的粉刷之后就完工了,但现在还只能在武英殿上朝,进了武英殿,只听得里面一片天乐之声,隐隐听见鸿胪寺唱:“排班。”净鞭响了三下,内官一队队捧出香炉,焚了龙涎香,宫女们持了宫扇,簇拥着皇帝升了宝座,大臣们按照品级排列在大殿两边,刘子光属于超品的伯爵,又是武将出身,于是和魏国公一同站在了右手方向。
朱由校坐在宝座之上,面色平静,波澜不惊,一副君临天下的威风气度,看来权力这个东西真的能让人成熟,短短几个月的磨练,就让十七岁的他有了几分天子的威仪,宝座旁边肃立的司礼监大太监魏忠贤扫视了一下群臣后,往前站了一步,扯开嗓子喊道:“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众人都不说话,目光集中在刘子光身上,众人不约而同的认为本次早朝由他第一个发言比较合适,毕竟江南之行大获丰收,成绩罗列出来大家都会很开心,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气氛变得和谐之后,后面的话题自然就便于展开了。刘子光没有让大家失望,出班奏道:“臣刘子光奉旨巡行江南,查获江南织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上海道总督暨市舶司侵吞国帑,勾结外虏,阴谋叛乱之事,如今案犯曹寅已经在押,案犯程良珏、陈子昂尚在追捕之中,相信不日即可归案。”
“爱卿为大明挖了两个蛀虫,一颗毒瘤,好!”虽然这些事情早已得到了奏报,但是亲耳听刘子光说出来还是让朱由校很是兴奋,毕竟刘子光是他派出去办差的,取得了成绩皇上面子上也有光彩。江南士族林立,盘门错结,换了一般人过去恐怕不是被收买就是被整垮,也只有刘子光这样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异类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臣查抄了罪臣的家产,共查获现银古玩字画田产房屋车船共计三百万两,具体明细已经登记造册呈给内库,江南织造整顿之后产量剧增,质量也比往日有了提高;上海市舶司换掉所有官吏重新开关以后所得的税银也比往年同期增长了八成有余。”刘子光接着禀告道,这些数字都是经过认真核算的才报上去的,既保证了自己荷包的鼓胀,又照顾到了皇上和大臣们的心理准绳,果然,三百万两的数字令大家都非常满意,不少老臣捋着胡子开始交头接耳说起话来,看样子是在夸赞刘子光搜刮的本事。
“好,好,爱卿接着说。”朱由校又说了两个好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刚才装出来的严肃面孔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现在活像个领到压岁钱的小孩。
“以臣为主,户部工部都察院东厂为辅的戚墅堰机器厂拍卖业已完成,共拍得现银一千零一万万两,钱款已经入了户部国库。”刘子光平静的说。
中皆哗然,常州的拍卖师非公开进行的,相关人员也都收到了封口令,不许透露拍卖价款,所以除了在座的几位高官和皇上之外,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天文数字,一千万两啊,顶得上朝廷一年半的税收了,戚墅堰机器厂虽然早就充公了,可是对于朝廷来说只是一堆厂房和破铜烂铁而已,远没有现银来的好,刘子光这一招等于盘活了不良资产,把积压的陈货卖出了高价,所以就连对他颇有微词的御史们此刻也不免瞠目结舌,唯一有些不快的是魏忠贤,这次拍卖没有按照他的意愿让武昌左家中标,拿了人家那么多银子没把事情办好,以后魏公公的颜面何在,信用何在?而且刘子光还当众让他的心腹戴逸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还背地里宰了他们东厂两个番子,这笔帐魏忠贤记得非常清楚,虽然现在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但是内心却在说:镇武伯你不给咱家面子,可别怪咱家以后给你使绊子……
看着众人欣喜地样子,刘子光也暗暗高兴,这一招乾坤大挪移既把国有资产弄到了自己名下,又赚足了名声,获得了威信,真是绝妙的双赢啊,他不禁为当初答应和胡懿敏结盟而感到欣慰,如果没有户部和日升昌的支持,单凭南厂是做不来这么大的买卖的。
“爱卿为我大明立了一大功,朕要赏你,嗯,爱卿新婚不久,朕就赐你二十个宫女服侍诰命夫人吧。”朱由校开出了一个奇怪的赏赐,这是他昨天晚上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点子,钱和权刘子光斗不缺,就只能在荣誉上下功夫了,赐宫女是个好法子,成本低、层次高,府邸里能用皇宫出来的宫女作下人,那是何等的拉风啊,而且这批宫女都是全国各地选来的秀女,又经过内务府的严格培训,相貌身材、做事说话都是一等一的,无论是真当丫环使用,还是收房作姨太太都是不错的选择。
“谢皇上恩典。”刘子光磕头谢恩,站回了原班,巡行江南的钦差任务就算功德圆满,到此结束了。
刘子光回班之后,内阁首揆兼吏部尚书钱谦益出班,向皇上禀报了秋闱事件的最新情况,作为江南官员的代表人物,此次会试的主考官,钱大人当然不希望那些北方考生的无理要求得到满足,如果答应他们重考,那不就是承认考试存在舞弊现象,那不就是扇自己的耳光吗。所以他在陈述完情况之后,再次强调了自己的主张,要求弹压闹事考生,维持原来的榜单不变。
钱谦益这样做确实有峙无恐,因为这次会试基本上还是公道的,那些北方学子的底子确实不如南方考生扎实,尤其他们东林书院出来的青年才俊们,做出来的八股文章绝对是花团锦簇,无懈可击,即使派员进行再次核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弹压考生万万不可啊,此举定然会寒了天下学子的拳拳报国之心,试想他们不远万里从异族统治下的北方长途跋涉到京城参加秋闱,不但全体名落孙山,还要被官兵捉拿,这样的处置除了令亲者痛,愁者快之外还有什么用处?”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钱谦益的是太常卿左懋第,此人是山东登莱人,天生一副硬骨头,丝毫不惧和内阁首揆唱对台戏,这不禁让刘子光对这个人刮目相看。
左懋第之后,陆续又有一些北方出身的官员出来反对,但是他们一来人微言轻,二来也拿不出什么上好的方案,所以朝堂上的形势还是被钱谦益为首的江南系官员掌握着。
朱由校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轻轻咳嗽一声,魏忠贤立刻大声制止了众人的争论,宣布皇上有话要说。
“朕昨日收到一份折子,上面写了解决此次榜案的方法,列为臣工不妨都来听听,看看有没有独到之处。小魏子~~”
魏忠贤低头说一声遵旨,然后从龙书案上拿起一份奏折,照本宣科起来,这份奏折正是刘子光所提出的新式公务员考试办法,不过已经过秉笔太监的重新润色和补充,加进了朱由校的一些新想法,显得更为完善了一些。
听完了魏忠贤的宣读,大殿上寂静无声,大家都在品味着这套新式的取士办法,所谓《申论》和宋朝时候的策论别无二致,都是让考生写出自己的治国方略,所谓《行政能力测试》则侧重于对考生应变能力,判断能力的考察,而《基础知识》则是考量考生的一般性常识,以便将那些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淘汰在外,平心而论,这真的是一套近乎完美的考试办法,可是以钱谦益为首的官员们深知江南考生们的水平,他们十年寒窗学的全是八股文,正所谓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八股文之外的知识他们知之甚少,如果真按这一套方法进行加试的话,恐怕能上榜的人不会太多。
“荒唐,可笑。”一位大臣出班说道。此人正是江南四公子之首候方域的父亲,礼部尚书候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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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当然不是YW,只是觉得结婚的时候破处男之身,太普通了些.药物是有期限的,一年到期,马上就要到了,那么多的美女可不是白准备的.
6-9 考官
礼部尚书候洵是个很讲究礼法的老学究,他认为祖宗定下来的制度是完美无缺,不可改变的,小皇帝拿出的这份奏折一定是哪个别出心裁。想哗众取宠的小丑想出来的,这个可笑的要命的方案必须否决掉,必须!
候洵率先跳出来反对的理由有两个,首先是因为这种新的考试制度影响他儿子侯方域的成绩,知子莫若父,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心性狂了些,但是真才实学还是有的,四岁上就开蒙读《四书》、《五经》,十岁就讲书、读文章,儿子资性高,记心好,当朝诸位大家的文章,历科程墨,各省宗师考卷,肚子里记得有三千多篇,做出来的八股文章,当真是理真法老,花团锦簇,如果放弃了八股文去考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那不是白白糟蹋了十年寒窗苦读吗?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得来全靠钱谦益的操办,现在恩人有事,自己当然要做马前卒了。
朱由校听到侯洵说荒唐可笑,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许多,本来他是想等大家都夸赞的时候在宣布这个办法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好好的虚荣一把,可是这个不识相的侯洵居然说什么荒唐可笑!真是气煞人了,朱由校努力不让自己带上怒容,可是铁青色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侯洵却未发觉皇帝的怒火,依旧在慷慨陈词:“八股取士是最好的科举制,八股文章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条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作出什么,都是野狐禅,邪门歪道。”
小皇帝气的差点从宝座上掉下来,这话戳疼了他的心病,按照侯洵的说法,朱由校就是标准的野狐禅,他别说八股文了,就是寻常诗词歌赋也做不出来,只会弄些飞天神翼、风火四轮车之类的邪门歪道东西。
朱由校刚要发雷霆之怒,忽听武将班子里一声断喝:“候大人此言差矣。”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子光率先跳出来反驳了。
“刘爱卿,你快说说这方法的妙处给他们听听。”朱由校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让原文作者替他反击侯洵的污蔑。
“八股之制乃是我朝首创,确是取士之精妙之法,可是长久以来被那些不学无术的书虫们钻了空子,他们除了四书五经程朱理学之外,什么书都不读了,有些人甚至连鸡蛋是怎么得来的,谷物是什么季节收割都不知道,试问如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之人,如何能担当一方父母,造福于万民呢?”刘子光手捧着笏板,摇头晃脑的侃侃而谈。
“刘大人多虑了,四书五经乃文章根本,研习的深了自然什么都能参透,若说为官一方造福百姓,自有师爷刑名来操办,主官只做决断便可,若是浪费时间去学习农工商之策,反而是顾此失彼,舍本逐末了。”侯洵微笑着摇摇头,似乎对刘子光的反驳不屑一顾。
“什么都要别人来做,那主官岂不是泥胎木偶了,师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何不让师爷来当这个主官,自己什么都不懂,如何判断是非,这样的话还不如拉一头猪来做官了,还能省下每年的俸禄。”刘子光说不过侯洵,把嘴一撇,开始强词夺理了。
“臣弹劾镇武伯言辞失当,请皇上降罪。”一旁的御史正等着找刘子光的麻烦呢,听他这般胡言乱语,立刻有一名御史飞快的窜出来吠道。
“请皇上降罪。”众御史紧跟着一起说道,声音之整齐,好像事先排练过很多次一样。
“哼”刘子光把头一甩,根本不在乎众御史的弹劾,上面有皇帝罩着他才不怕呢。
“镇武伯武将出身,性格豪爽耿直,朕不将罪。”朱由校倒也光棍得很,丝毫不讲究语言的艺术,直接将御史们顶了回去。
“此法甚善,微臣深以为然,如果能在八股考试之外按此法加试,定能为朝廷收录天下奇才。”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事先联络好的户部尚书胡雪斋出班对皇上提出的新办法进行了支持。
“臣也认为此法可行,而且还要形成定制,以后会试都要如此。”工部尚书宋应星也出班说道,他是屡次不中的举人,对于八股制度深恶痛绝,自然对新考法非常的支持,即使刘子光事先不和他打招呼,他也会站出来支持的。
朱由校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两个尚书站出来支持,说明此法确是良策,其他大臣观察到皇上的脸色变化,都知道皇上肯定是此法的坚定支持者,于是那些东林之外的官员都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
“有世外高人给皇上支招。”钱谦益这样想,东林党人的组织比较松散,在对付共同的敌人时还算团结,可是阉党后党铲除之后就没有了像样的敌人,面对这样无关大局的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形成一边倒的优势,既然不能压倒对手,那不如变被动为主动,把这个新考法的控制权拿在手里,不管怎么考,怎么都要经自己的手,让谁中还不是一句话。想到这里,他出班奏道:
“老臣也以为此法甚妙。老臣不才,愿意担当加拭主考之重任,替陛下分忧。”钱谦益一脸的正气让义正词严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本来以为他是最坚定的反对者,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变了立场,变成了坚定的支持者。
看到老大转了风向,江南系的官员们顿时省过味来,纷纷站出来表示此法甚好,大力支持。刘子光一派的官员反倒有些措手不及,抓不住主考官的位置,这不等于帮他人做嫁衣裳吗。
刘子光顿时就急了:“陛下,钱阁老做主考官在合适不过了,但是这加试一事琐碎繁杂,阁老大人是国之重臣,总揽全局即可,具体事务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比较好。”
钱谦益微微一笑:“镇武伯一片好意,老臣领了,吏部和礼部有不少青年才俊,这正是锻炼他们的机会,镇武伯有空的时候可要多来指导指导哦,您刀枪上的功夫咱们都是仰慕的很呢。”这话是暗指刘子光一届武人,没资格参与文科的考试,哪边凉快哪边玩去吧。
刘子光无话可说,他这个镇武伯的头衔是打出来的谁都知道,做做武进士考试的考官还算说的过去,要是真当了文考的考官,未免贻笑大方。
“朕倒以为刘爱卿可当此职。”朱由校语出惊人,本来皇帝打算把这个妙法归为自己的,可是看到局势已然这样了,便顺水推舟把刘子光给推到了前台。
“众位卿家,这个绝妙的条陈就是镇武伯上的,你们都没想到吧,如果以前有人说刘卿只会领兵打仗朕可能还信,可是现在,嘿嘿。”朱由校笑着把魏忠贤手中的条陈拿过来在手上挥舞着:“你们谁能写出来这样的条陈?你们谁能下一趟江南给朕带来上千万两银子?谁又能平定上海道叛乱,歼灭危急长江水道的旅宋贼军,短短几个月时间让江南吏治气象一新?依朕看来,刘爱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文武全才,实乃尔等的楷模。”
众大臣都不说话了,换了谁去江南都无法取得这么大的成绩,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还有那条陈,更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写出来,敢写出来的。
“钱大人为正,刘爱卿为副,你二人主理加试事宜,钱大人德高望重,坐镇指挥即可,如何出题,如何评分,要多问问刘爱卿的意见,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退朝。”朱由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以前商讨国事的时候,总被东林党人牵着走,今天好容易能自己左右形势,真是快意。
按照大明朝的规矩,皇上下了旨意并不算板上钉钉,内阁有权力封还圣旨,让皇上收回成命,可是这一次形势不同,站在皇上一边的力量足够强大,再加上那些北方学子闹得实在厉害,所以钱谦益决定暂时退让,他带头跪倒在地,山呼万岁,恭送皇帝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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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南征
关于本次恩科加试的消息通过官方的报纸和贡院门口的布告公示了出来,落第的北方考生们都没有回乡,一直在等朝廷给的说法,看到这个消息无不欢欣鼓舞,盛赞皇上圣明;南方考生们也并无不满,因为告示上说前次考试的成绩并不作废,这次加试只是作为分派官职的依据,唯一令广大考生不安的是加试的三项内容,一时之间京城各大书铺的渔农、工匠、刑名以及各种实用型书籍被抢购一空,卖得最好的当属宋代刑侦专家宋慈的《洗冤录》和当朝宋工部的大作《天工开物》,半个时辰就卖得精光,买不到的人只好高价求购,或借来连夜手抄,时间紧迫,不由得他们不加紧恶补。
由于年关将近,考试的日子就定在七天之后,如此短的时间内要制定出考题,印刷试卷,编排考务,确实有些紧张,本来考试只是吏部一个衙门的事情,可是随着副主考刘子光的加入,逐渐演变成南厂、工部、刑部联合参与的事情,南厂负责保护以及保密工作,工部和刑部的官员负责出题和评分,精心挑选的吏部、工部、刑部官员被锁进一个秘密的院子,每人负责出一道和自己专业相关的考题,然后收集起来,交给工部的印刷厂印制考题,所有过程由南厂的番子进行监督和保卫,严禁和外人接触,绝没有考题外泄的可能。
刘子光担当着副主考的职责,但是对于具体事务却插不上手,只能每天去巡视几圈,然后或者回南厂衙门办公,或到宫里值班,毕竟他还有个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务呢,不过这段时间刘子光很怕到皇宫去,因为他觉得无法面对长公主,长公主从江南回来就一病不起,茶饭不思,也不是刻意的绝食,就是吃不下任何东西,每日里不是在自己的寝宫里做小鱼锅塌,就是抱着一件袍子傻傻发呆,整个人日渐憔悴,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公主身边的人都知道原因,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乱嚼舌头,因为洞悉女儿心思的南宫太妃已经下了封口令,绝对不允许提及公主的病因,所以至今皇上也不知道姐姐的病因是什么。
南宫太妃下封口令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当朝公主单相思已婚大臣是一件很有失体统的事情,等熬过了最痛苦的这段日子,再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兴许就能忘却这段感情,太妃是这样打算的,刘子光也很苦恼,这件事情是他处理的不好,如果能在迎娶彭静蓉之前把公主娶了就好了,既能增强自己的政治地位,又能避免伤害一颗少女纯真的心灵,更重要的是,自己确实也很喜欢朱橙。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改变了,权柄再大也不能挑战皇家的权威和全民的道德底线,让公主做妾这种事情根本连想也不用去想,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刘子光也很无奈。
皇上赐的二十个宫女的到来让镇武波府热闹非凡,这些漂亮又聪明的宫女得知新主人还没有哪有纳妾,新夫人又不在身边,一个个挖空了心思往刘子光身边靠,都想成为伯爷的妾室,可是刘子光连身边几个女人都没搞定呢,那还顾得上她们,身份暧昧的刘小猫眼看是越出落越水灵了,小女孩每天晚上都穿着轻薄的袍子在刘子光跟前晃来晃去的卖弄那一双长腿,还有狐媚子韩雪儿也成天有意无意的拿一双桃花眼含羞带怯的偷偷看他,似乎对伯爷很有点意思,本来刘子光是相让韩雪儿为南厂服务,干干类似于克格勃的燕子那样的活计,可是一来因为刘小猫不愿意放人,二来觉得如此美女先便宜了外人未免太可惜,所以至今韩雪儿还在刘府里当着丫环。
除掉这一猫一狐,隔壁小跨院里还住着李香君小姑娘,这是刘子光从教坊司捞出来的人,按理说已经是刘府的人了,做丫鬟佣人还是座小妾全凭刘子光的高兴,李家的人死的死,发的发,昔日风光无限的侯爷家的小姐,太后的外甥女,皇后的候选人,居然沦落到这步天地,真是令人不胜唏嘘,自从小香君进府以来,刘子光一直没有去看过她,虽然没有亲手杀掉李家的任何人,但是李家的破落显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刘子光觉得以仇人的身份面对这个小女孩,很有些不自然,只是每天用好吃好喝供养着李香君,并没有作进一步的安排。
大凡有身份的人物,在正房之外都要在正妻之外再娶几个妾室,若干姨娘之类,正房是用来彰显身份或做政治联盟的,妾室是用来繁衍后代的,姨娘这种地身份的女人则是纯粹的玩物,自从得知镇武伯完婚的消息之后,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略略有些失落了两天又开始活动起来,纷纷托人前来做媒,能找到这么权势滔天的女婿可不容易,哪怕做妾也甘心,刘子光当然没有答应任何一桩婚事,这年头又没有照片,全凭媒婆一张嘴和生辰八字什么的,迎娶一个素未谋面不知美丑的女子进家门,刘子光可没兴趣,而且他对小脚女人很反感,这年头大家闺秀基本都是裹脚的,这种畸形的美很难被现代人接受,幸运的是彭家姐妹因为父亲是穿越者的缘故,根本就没有裹脚,而刘子光身边的几个女子出于各种原因都是天足,刘小猫一个孤儿自然不用说,长公主是渔民出身,出于劳作需要也没有裹脚,胡懿敏自幼丧母,父亲又是个不拘于立法的狂生,更没有给女儿裹脚,甚至连山东农村长大的韩雪儿也是一双浑然天足。
台海战事一触即发,根据八百里加急边报来看,西夷的战船已经把台湾海峡封锁,澎湖和台湾本岛的郑家军得不到补给,恐怕已经覆灭了,退到厦门的郑军也打得非常艰苦,厦门岛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由未可知,朝廷调兵的命令已经发过去了,可是福建指挥使麾下力量根本不足于对抗强大的西夷联军,只能消极的被动防御,照这样下去,福建沿海危矣。
动兵是迟早的事,这些天五军都督府和兵部都在为战事而忙碌,大都督魏国公不善谋略,干脆把一切决断都推给了兵部尚书袁崇焕,而袁崇焕则是一直推行先北后南战略,主张消耗郑家,防御西夷,等北面战事平定了再收复台湾,对此刘子光持反对意见,因为如此一来就等于把海上商路给封死了,大明朝每年的赋税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来自于海贸,如果这条命脉被别人掌握了,那就相当于握住了大明的血管,钱粮不足,势必影响今后的北伐,刘子光在军中的地位虽然不如袁崇焕,但也有着相当的威信,袁崇焕拗不过他,干脆把南征的帅印推给了刘子光,说既然你要打,那你就去领兵,不过那些为北伐准备的物资银钱都不能动,内阁站到了袁崇焕一边,迅速做出了让刘子光挂帅南征的决议,同时赋予他调动各水师以及福建指挥使司的权利,至于军费和物资,那就不好意思了,兵部很紧张,拿不出来多少银子,只有十万两你爱要不要。
十万就十万,刘子光才不管呢,就是一分钱不给,掏自己的家底子打一场私人战争他也愿意,或许是对他这个在21世纪呆过的人来说,那个树叶状岛屿的意义更加深刻一些吧,总之台湾绝不能落到外人的手里。
虽然内阁和兵部不愿意给银子,刘子光还是筹措到了一笔巨款,这是浙江和上海、江苏沿海商人们贡献的军费,眼下台湾战火弥漫,影响了他们的贸易,如果朝廷水师能够取胜,对于这些专门吃外贸饭的巨贾来说,意味着节约无数过路费和被劫掠的风险。
江南造船厂船台上的新型铁甲战舰还在修建之中,恐怕这场战役不能大显身手了,为了弥补战舰的不足,刘子光把原来福远号的一批商船进行了改造,飞艇也进行了海上作战的训练,一大批经验丰富的水手补充进了新成立的上海水师,没日没夜的加紧训练,郑森献上的海图和台海气象的资料也被参谋们背的滚瓜烂熟,所有人都在等候着刘子光的到来,大帅一到就扬帆起航,杀奔台海。
6-11 雷汞
和文科考试同时进行的武进士考试和技术考试已经结束,吴三桂毫无悬念的拔得头筹,当了武状元,这次台海之战虽然以水战为主,但是登陆台湾也少不了步兵,好兄弟刘子光和郑森都将亲临前线,吴三桂当然不甘示弱,强烈要求参加南征,袁崇焕本不想让自己的嫡系跟着掺和,可到底拗不过年轻人的报国之心,只好悻悻的放人。
技科考试参加的人不多,但都是有一技之长的能工巧匠或者是象艾迪生那样热爱发明创造的年轻书生,本次考试除了基础知识之外,主要评分标准是有没有拿得出手的发明创造,参加考试的四十八名考生无一例外的都取得了功名,虽然这种技术进士的在广大百姓眼中的地位远远不如文科进士,但毕竟也能穿官服戴纱帽,衣锦还乡,跨马夸官了,千年以来的官本位思想让他们非常的兴奋和满足,无不对提出这一政策的刘伯爷感恩戴德,那些心存疑虑没有去参加考试的匠人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纷纷拿着自家独创的精妙玩意到工部去撞大运。
自从宋应星掌管工部以来,衙门风气为之一新,宋大人本不善为官之道,刚上任的时候曾经遭到下面官员的联手抵制,对尚书大人的命令阳奉阴违,一度工部的公务进入停滞状态,不过这种伎俩显然是小看了宋应星背后的力量,一夜之间那些不配合的官员都被南厂拿了去,罪名好说,随便安插一个就是,这样一来,大家才醒悟过来宋尚书不是好欺负的,于是只得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听从大人的号令。
如今老百姓拿着自己的发明创造到工部衙门献宝,再也不会遭到类似于当年艾迪生那样的冷遇了,负责接待的官员一张脸笑得花朵一般,对献上来的发明创造格外用心,不敢有丝毫马虎。一项引起兵器改革的新发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发掘了出来。
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是一个叫做雷扬的年轻工匠在无意中发现的,这个人是利国铁厂的学徒,原先在铁厂的时候是跟着艾迪生做事的,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化学材料,后来跟着艾迪生到了京城南郊的研究所继续作学徒,一来二去的居然被他搞出了一种新奇的玩意:雷汞。
这东西叫做雷汞,如此取名一来是因为发明者姓雷,二来是因为此物的主要原料是汞,这种棕黄色的晶体在干燥时受轻微摩擦、撞击或加热就会爆燃,是极好的引火之物,制造起来也不麻烦,各种配料都是现成的:水银、硝酸、干酒精(无水酒精)。
将汞溶于冷硝酸中,再将此溶液加入到装有干酒精的烧瓶中,片刻后开始激烈反应生成硝酸汞,并沉淀出结晶。反应终了时,再分2次加入干酒精,硝酸汞一干酒精作用即得雷汞。用布过滤器将雷汞滤出,用水洗除酸即可。每100份汞可制得118~128份雷汞。
本来按照艾迪生的意思,不能给雷学徒任何奖励,因为硝酸和干酒精都是铁厂的独有原料,没有前人的积累,他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发明,现在居然自己偷偷拿去工部献宝,这种风气开不得先例。
兵器研发方面的事情刘子光最上心,听到雷汞之事后他敏锐的意识到这项发明将在枪炮发射药上带来巨大变革,这个小工匠不但要重奖,还要授予一定职务,以便开展进一步的研发,牵扯到化学方面的问题,刘子光不比别人多懂什么,只能尽力的引导他们往更加科学的路子上走,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想想为什么,举一反三才行,就说这黑火药吧,硫磺木炭硝石这三种原料各有什么作用,采取什么样的比例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刘子光向来都鼓励大家要藐视权威,自己去思索,探索。争取早日研发出比黑火药威力更大效能更高的火药。
雷扬的这项发明最终得到了五百两银子的重奖,还受到了镇武伯的亲切接见,刘子光拍着雷扬的肩膀褒奖了他几句,鼓励他要继续努力云云,然后让人拿来一套绿色的九品官服赏给他,对兴奋异常的小伙子说,从今以后你就是工部的官了,拿着朝廷的俸禄可要好好尽忠报国,为大明朝兵器研发工作再立新功。
红衫团现在装备的火枪属于燧发枪,操作原理是用钢质锯齿轮擦动火石产生火花,引燃药池里的黑火药进行发射,这东西就像火石打火机一样的原理,并不是非常的可靠,雷汞的出现能够改进火枪,从燧发枪迅速过渡到更先进的击针式步枪,更为重要的是在炮弹上的使用,现如今的炮弹要么是简单的实心铁球,要么是无数铁蒺藜混杂成的霰弹,但是并没有发射出去能爆炸的炸弹,而有了雷汞,一切都不一样了,兵器专家们可以在炮弹的前头装上一根带弹簧的针,当弹头击中目标的时候,击针向后行进,引起雷汞的爆燃,继而引起炮弹内部装填的黑火药的爆炸,这种能爆炸的炮弹可比单纯依靠物理力量杀伤的实心炮弹的威力要大无数倍,想想都觉得可怕。
台海战事在即,等雷汞炮弹研究出来再投入生产,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刘子光准备此次南下把艾迪生、雷扬等技术人员都带在身边,在战斗的同时进行武器的改进,同时也能多听听一线将士的呼声,创造出更加符合战斗实际的兵器。
雷汞的发明必须严格保密,如今京城中可不太平,工部衙门的仓库曾经失窃过一次,丢了一些调配好的黑火药,后来虽然抓住了窃贼,但是黑火药已经流落出去,南厂番子们还查出几桩针对红衫团营地的间谍案件,有人企图冒充伙夫杂役,混进兵营盗窃军中第一利器火箭筒,这些事情都表明敌人已经意识到火器的利害,正在千方百计的得到这种武器。
决不能让先进技术落到敌人手里,刘子光下了死命令,所有的火器必须严格控制,每一把火枪每一具火箭筒都标上了编号,即使报废也要经专人销毁,除非作战任务,否则严禁私人携带火器出营,同时责令南厂加大侦缉力度,搜捕敌国的间谍。
上次在常州被捕的高丽人,就是抱着这种目的前来的间谍,对他们的审讯工作依然在进行当中,审来审去居然得出一个结论:这帮愚蠢的高丽人很可能是受了他人的蛊惑,傻乎乎的替别人趟雷。幕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操纵,他们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南厂大挡头孙纲百思不得其解。
接见了雷汞的发明者之后,刘子光急匆匆赶回府用了饭,然后再次出门前往贡院,加试的题目已经编纂完毕,就等他和钱谦益拍板了。
“老爷,多批件衣服吧。”韩雪儿拿着貂皮披风跟在刘子光后面喊,这狐媚子越来越知道疼人了,彭静蓉昨天还来信说让刘子光赶紧娶几个小妾,身边能有知冷知热的人她才放心,这么看的话,韩雪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子光停下脚步,任由韩雪儿帮他披上披风,韩雪儿仔细的帮他系着领口的扣子,女孩子整个人就这样小鸟一样靠在刘子光胸前,刘子光眼光略低就能看见她白净如玉的面庞,长长的睫毛、高耸的胸脯,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如此尤物在怀,饶是刘子光这样的阳萎患者也不免有了些感觉。偏偏她又抬起头,用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刘子光,弄得镇武伯心神不宁,嗯,这就是所谓的抛媚眼。
“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南厂那边就别去了。”刘子光说着话,用手指挑起韩雪儿的下巴,这丫头不但生的貌美,还聪明可人,识文断字,更主要的是天生一副媚骨,怪不得府里那些侍卫都象狼一样盯着她呢。肥水不能留到外人田里去,这样的美女还是留着自己用比较好,今晚就叫她来陪睡吧,兴许在这个狐媚子的挑拨下,自己那个毛病能有些起色呢。
“嗯,晚上你过来侍寝吧。”刘子光又添了一句,这句话说出口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耻,话都没说过几句,现在张嘴就让人家小女孩来陪自己睡觉,甚至一点语言艺术都不用讲,看来在古代当老爷就是爽啊。
“全凭老爷吩咐。”韩雪儿低头道,语气中似乎又是娇羞又是喜悦。
刘子光转身离去,上了绿呢大轿奔贡院去了,韩雪儿依然站在原地羞怯的笑着,随着轿子的远去,羞怯的笑容逐渐变成了阴森的冷笑,如果刘子光此刻能看到的话,或许会发现这笑容和昔日兖州城头满清第一智囊范文程讥笑他时的冷笑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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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谜底揭晓,韩雪儿就是范冰冰,其实很多人早就猜到的。
6-12 遗孤
刘子光的大轿子出了府门,径直向夫子庙方向抬去,前面鸣锣开道,后面卫队盔明甲亮,路上行人无不避让,快到地方的时候,刘子光忽然听到远处有人打斗的声音,这李岩的差事是怎么办的,五城兵马司连地面治安都处理不好,后头得敲打敲打他了。
“去几个人看看怎么回事,天子脚下还敢闹事,反了他们了。”刘子光一掀窗帘吩咐道,立刻从后面窜出几条壮健的汉子直奔闹事地点而去,绿呢大轿停在原地等候着。
片刻之后,几个闹事之人被抓了过来丢在轿子跟前,轿夫将轿帘掀开,以便大人端坐在轿中问案,刘子光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傲然站在面前,旁边有三个泼皮模样,獐头鼠目的家伙跪伏着。
“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刘子光微微皱眉道。
“跪下!”两个侍卫猛踢那青年的膝盖窝。可是那青年的两条腿如同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我们孙家子弟的膝盖都是铁打的,高阳沦陷十年,在下就是靠讨饭度日,都没有向鞑子屈膝过,为何到了大明地界,无罪也要下跪。”青年大义凛然的说道。
“哦,你可是河北高阳人士?”刘子光惊诧的问道,高阳孙家可是名门望族,那是大明先督师孙承宗的故乡,鞑子入侵之时,孙家子弟全体登城作战,无数大好儿郎死在鞑子刀下,高阳一战导致孙家灭门,远在山东主持防务的孙承宗闻讯口吐鲜血,大呼壮哉,这是大明史上一桩著名的感人事件,刘子光曾经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
“在下正是河北高阳人士。”青年昂首肃立,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把面前的绿呢大轿、蟒袍玉带放在眼里。刘子光的侍卫看他一副牛比轰轰的样子,气的撸袖子就要打人。
“尔等为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难道没有王法了吗?”刘子光倒是对这种不畏权贵的傲骨有些欣赏,挥退了侍卫,沉声喝问。
“回大老爷的话,这个外乡人不讲理,破坏小的们的生意不说,还打人。”跪在地上的泼皮哭丧着脸喊道。
青年只是轻蔑的一笑,似乎根本不屑于辩解,刘子光一看便知另有隐情,便问那青年道:“你来说。”
“大人明鉴。在下乃是河北考生,临考之前为救一落入风尘的河北老乡,将祖传宝剑抵押在当铺之中换了二十两纹银救急,可是今日来赎回宝剑的时候,当铺竟说宝剑已经死当,卖给别家了。在下祖父留下的宝剑价值何止百万,若不是一时困窘绝不会押到当铺的……”
“好了,本官明白了。”刘子光打断了青年的话,对侍卫说:“把当铺老板提来,宝剑也一并取来。”
侍卫领命去了,不一会便将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提到轿前,同时将一柄古色古香的佩剑呈到刘子光面前,刘子光并不去管那当铺老板,先将宝剑拿在手中端详,这柄剑长三尺,云芝剑挡,葫芦形三耳剑首,剑鞘全封边覆铜,通体雕刻四爪漓龙图案,工艺精美,高雅华丽,从剑的形制来看,当属公卿级别的佩剑,将剑身抽出一截,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挺拔的剑脊上刻了四个字“自用”。
刘子光将剑插回鞘中,甩手向他青年掷去:“接剑。”
青年干净利索的将宝剑接过,拱手道:“谢了。”
“孙阁老是你什么人?”刘子光沉声问道。稚绳是孙承宗的字,这柄剑看来就是他的自用配件,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青年很可能是孙家的遗孤。
“是在下的祖父。”青年道,一瞬间眼中闪过无尽的骄傲和落寞。
“原来是阁老的遗孤,此番进京为何不投靠阁老的旧部门生,何苦一个人打拼,凡沦落到被市井小人欺凌的地步?”刘子光皱起眉头问道,这青年一身破旧的棉袍已经打满了补丁,头上的方巾脏得也看不见原色,看来生活的很艰苦。
“我们孙家祖训如此,绝不要他人施舍,在下一身文韬武略,自当开创一片新天地,靠着祖上荫功求发达,哼,那不是我们孙家男儿的作风。”
“好,有骨气,不如以后跟我干了,保你能得偿所愿,光宗耀祖。”刘子光顿时起了招揽之意,孙承宗的孙子在自己麾下,那可是很好的号召力。
“你?”青年不以为然地瞟了刘子光一眼,很有些看不起的意思,到底是名门之后啊,即使生活如此落魄依然是一身铮铮傲骨。
“大胆,敢对镇武伯大人无礼!”刘子光还没生气,侍卫们已经开始发飚,镇武伯可是当今大明朝的偶像级人物,不管是士农工商,都对这个传奇人物赞誉有家。平日里刘子光出行都不怎么打自己的旗号,怕引起群众的围观和膜拜,所以现场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当街问案的官员是何方神圣。
侍卫报出了名号之后,周围的老百姓们象开了锅一样,纷纷跪下向镇武伯的轿子磕头,那青年也呆了一呆,随即也跪了下去:“小子孙超无礼了,请伯爷恕罪,伯爷在济南重新家祖之墓,实乃我孙家的大恩人,小子愿意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力。”
看到周围老百姓越围越多,情况近乎失控,刘子光赶紧命令起轿离开,临走前给了孙超一张名刺,让他到镇武伯府上候着,等晚上再做计较。孙超表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马上就赶过去,至于那个当铺老板,则被闻讯赶来的五城兵马司带走,另案处理了。
贡院里,钱阁老已经到了,坐在那里一边吃茶一边等着常务副主考刘子光的到来,这个昔日的同盟军已经越来越壮大了,甚至有压倒自己的趋势,东林们都纷纷建议钱谦益想办法将其打压下去,不过老谋深算的钱谦益却不这么认为,头脑清楚的他知道,目前强敌环顾的情况下,刘子光的地位就如同宋朝的岳飞一样稳固,如果此时自己出手,无异于秦桧,只要周围战事平定,那么即使自己不出手,树大招风的刘子光也必定会跌落凡尘,他太年轻,升的太快了,现在自己不但不会打压他,还会帮着他爬得更高,高的能超过天…钱大人这样想。
“阁老,刘大人到了。”小厮的声音打断了钱谦益的沉思。
“老夫去门口亲迎。”钱谦益不但不对刘子光的姗姗来迟有丝毫抱怨,反而亲自到门口去迎接资历和品级都不如他的刘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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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试考题是由礼部吏部刑部工部的资深官员合力编成,涉及文学、算术、地理、历史、农桑、天文、刑名等各方面的知识,看了试卷两位主考都连声称好,刘子光也很满意,其实朝廷里还是有很多饱学之士的,能编出这样的考题就是明证,这样全面而科学的考卷下胜出的考生,必然是涉猎广泛,举一反三的有用之人。
刘子光在贡院一直待到掌灯时分才回府,孙超已经在府里安顿了下来,刘子光不在,府里又没有像样的管家,韩雪儿便担当起大任,替自家老爷将贵客招待的妥妥帖帖,崭新的衣帽靴子,干净整洁的客房,香喷喷的酒菜让孙超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刘子光回来之后,又摆起酒宴招待孙超,孙超一改白天的狂生形象,恭恭敬敬的对刘子光执弟子礼,表示愿在大名鼎鼎的红衫团中当一小卒,为北伐满清贡献微薄之力。刘子光哈哈大笑道:“孙公子做小兵太可惜了,你不是北地考生么,这次圣上加试你只管报名参加,我和袁兵部还是能保你一个前程的,年轻人走正途出仕比较好啊,至少能少走不少弯路。”
孙超对刘子光表示了感谢,但说自己最佩服的是镇武伯这样的大英雄,宁愿在英雄麾下牵马坠镫,也不想在当个碌碌无为的官员,他越是这样说,刘子光越是欣赏他,坚持要他参加考试。
“大人一片真心,在下只好从命,不过在下还有一票兄弟,都是燕赵之地的血性男儿,此次跟着在下一同进京想在军中谋个前程,不知道大人能否相助?”
“哦,孙公子还是带人来的,有多少人马?都有何专长?”刘子光颇感兴趣地问道。
“都是跟随在下在河北秘密抗清的勇士,马步功夫都跟了得,总共约三十四人,平日里为避人耳目装作头陀,住在京城左近的寺庙之中,偶尔以剪径为生。”
“那你明天都给招来吧,我红衫团大营里还有些空帐篷。”刘子广道。
“谢大人。”孙超离席再拜刘子光。“我替三十四名兄弟谢大人的收留之恩。”
又谈了一会孙超在河北时候反清的事情,天色已经很晚了,刘子光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孙超赶紧知趣的表示酒已经足了,请大人安歇吧。
刘子光点点头,也让孙超回房就寝,然后拍拍巴掌让丫环们进来收拾残酒,两个丫环打着灯笼送孙超回房,一脸娇羞的韩雪儿则留在了刘子光的房中。
孙超回到客房后却没有睡觉,反而偷偷溜出来爬到了房顶,紧盯着着刘子光的卧房方向,看到窗后韩雪儿曼妙的剪影,他的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随着卧房中电灯的关闭,孙超喷火的双目已然变成两潭清泉,清泪夺眶而出,铁拳握的喀喀直响,但终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
6-13 一网打尽 上
到夏希言的话,中年人沉默半响,突然向夏希言弯礼,夏希言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连忙避开,道:“王爷,使不得,使不得。”
中年人直起身:“先生为了大明,不顾个人安危,甘冒奇险,本王这一礼,先生当之无愧。”
得到中年人如此赞誉,夏希言脸色激动一片:“王爷折杀小人了,小人所做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王爷礼贤下士,又博学多才,有圣君之风,能为王爷效劳,是小人的荣幸,即使身死,小人也死而无憾。”
“先生,如此不吉利之言还请勿多说,本王还等先生辅助,一同治理天下。”中年人抚着夏希言的肩膀道,让夏希言又是一阵感激涕淋,不过,夏希言马恢复过来,道:“王爷,时间不多,还请王爷下令。”
中年人微微颔首,双手连拍数下,身后突然涌出来数十人,这些人有的像花匠,有的像扫地的仆役,有的像士子,有的像农失,杂役等等,包含着十几个最普通的行业,如果在大街遇到,谁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参见王爷。”整齐一的声音传来,每个人都挺直了身子,向中年人双手抱拳。
刹时间,这些人的气势全,尽管他们身的衣服依然如旧,只是夏希言却猛然感觉到自己面对着的是一支刚刚进入沙场的雄兵,若不是夏希言性格坚毅,恐怕会忍不住后退,以避开这些人的锋芒,不过,他脸的表情也绝不好看,只能苦苦忍着。
“免礼。”
是一声齐划一的声音,各人收起了手势,身体全部放松下来在夏希言面前的数十人又成为普通的农夫、匠人、士子、小贩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人的眼花。
夏希言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眼花,于眼前的中年人更是佩服起来,在朝廷对藩王监管如此严密的大明,可以训练出一队如此出色的侍卫见眼前的中年人是何等坚忍。
“唉。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场地精英。本王培养他们来是用来对付流寇和关外地满人。没想到如今却要用来对付大明地皇帝。这不知是否算造化弄人。”
“王。流寇和满人都已不成气候不了数年大明就可以尽数剿灭。这是大明地幸运。今日我们所做之事并非为个人。而是为了挽回大明滑向错误地方向。他们同样用地其所。”
听了夏言地话。中年人不再感慨向一名三十余岁。农夫模样之人招了招手人脚步轻移。来到两人身边挂着憨厚地笑容。
“耕一。等下你们随夏先生出去着夏先生地手势出击。务必斩杀目标。完全任务后。马撤出。”
“是。王爷。”耕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收敛起来。重新变得普普通通。
夏希言再次向中年人抱了抱拳。中年人手一挥。夏希言才转身而去。其余数十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夏希言身后。
一声,大门再次关,夏希言并不回头,带着耕一等人穿行在大街,只是刚走十余步,夏希言马就觉得不对头,他的身边除了叫耕一的农夫外,其余数十人好象消失不见。
“他们……”
“先生放心,他们就在附近,只有我发出暗号,所有人都会攻击。”
夏希言点了点头,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遍,大街人来人往,刚才那数十人已经完全融入其中,他找不到一个熟悉的对象,夏希言心下大定,对这次的成功又增添了数分把握。
从酒楼吃过饭后,王福带着侍卫继续闲逛,不时与夏蕴贞说几句,夏蕴贞也有问有答,其见也穿插一些她游历天下的见闻,毫无一般人见皇帝的诚惶诚恐,让王福听得大感兴趣,对夏蕴贞的观感又了一层,只是当夏蕴贞骂起各地的一些贪官污吏时,让王福稍有一些尴尬。
看着皇帝与夏蕴贞并肩而行的身影,杨林忍不住轻摇了一些头,这才知道为何皇帝突然会要自己收集夏蕴贞的资料,对于皇帝顿时大为佩服,皇不愧是平定了满人和流寇的马皇帝,连找后妃也要找如此厉害的女子。
同时对夏完淳的运气大为羡慕,若是夏蕴贞真的进了宫,夏家富贵不可限量。
林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向皇帝的方向走来,正是数十天前对着皇帝背影咦了一声的大汉,此人双手都笼在袖中,衣袖微微有一个凸起,杨林身的汗毛马
那是遇到危险时人的自然反应,他来不及说话,一到皇帝与那人的中间,将皇帝与身边人隔开。
王福被杨林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问怎么回事时,对面一人手腕一翻,手中握着一把尖刀,正向前扑来。
不及拨刀,杨林直接用刀鞘挡住了剌客剌来的尖刀,那名剌客见到自己刺来的一刀被挡住,脸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只是手中却丝毫不乱,手中的尖刀一翻,向杨林的咽喉剌去,他知道,要杀皇帝,至少要先解决眼前这名侍卫再说。
一寸长,一寸强,杨林手中的刀鞘是对方尖刀数倍长,无奈刀没有出鞘已经失去了一半威力,又被对方逼近身边,反而应了那句:“一寸短,一寸险。
”看着对方刀尖偶尔泛起的蓝光,杨林马就知道对方的刀必定是涂了毒药,更是存了顾虑,被对方压制的憋闷无比。
“铮,铮眼之,杨林的刀鞘与对方的尖刀连相撞了十余下,可见双方的速度有多快,此时其余侍卫才反应,急忙抽出长刀,护卫在皇帝身边。
“杀!”街道两边传来一声大,涌出了数十名各式各样打扮的行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长刀,恶狠狠的向中间扑了过来,看到涌来的人都手持凶器,侍卫们毫不客气,掏出手中的短铣射击起来,随着“砰!砰!”的声音响起,剌客还没有接近就纷纷倒下。
这些事说来,其实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发生,此时街其他行人听到枪声才发现这边的情景,顿时一阵大乱,急忙向外奔跑,不少店铺则纷纷关门躲避。
看到刺客,夏蕴贞下意识的摸着:己的长剑就要冲去,王福一把拉住夏蕴贞的手:“爱卿不用急,侍卫自会解决。”不知不觉,王福又恢复了皇帝的语气。
夏蕴贞只好将握剑的下,只是发现自己的手被皇帝握住后,脸忍不住产生一丝恼意,用力一挣就想挣脱,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皇帝的手握得很紧,她竟然没有挣开,夏蕴贞微觉意外,正想再用力时,看到皇帝眼睛正视着前方,神情严肃,夏蕴贞心中的恼意顿时消去,心道或许皇帝只是下意识抓自己的手罢了,若是自己强行挣脱反而太过落迹,只好也将眼睛向前看去,想着皇帝稍松一下手自己就收回。
握夏蕴贞的手,王福对眼前的剌客竟然产生了一丝感激,若不是这些人,自己哪有机会这么快握对方的小手还不落痕迹,他再不知如何追求女子,也知道此时握就决不可轻易放下,打定主意,除非夏蕴贞激烈挣扎,否则不放手。
这算得王福遇的第一次剌杀,只是王福手中丝毫没有慌乱,这些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受过严格的训练,不知被羽林卫中的特种兵摸拟剌杀过多少次,与这些特种兵剌杀的水平相比,眼前的这些剌客除了头一人还有一些隐秘性外,其余人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侍卫连这样的剌杀还应付不来,王福干脆让所有侍卫统统自杀算了。
果然,两轮枪响之后,那些剌客就倒下了十几人,听到枪声,攻向杨林的那名剌客心中也微微有一点慌乱,马被杨林抓住机会抽出长刀,杨林的长刀一出,那名剌客顿时左支右绌,连忙后退。
“杀!”其余二十余名剌客尽管口中还在大喊,只是一个个都隔着老远,已经全无锐气,侍卫们点名一样从容射击,又是数轮枪响,还剩的十几名剌客再也没有勇气,转头就跑。对剌客的逃跑,侍卫除了继续开枪射击外,无人追击,对他们来讲,皇帝的安全最重,追捕剌客这种事,只能在确保皇帝安全之后才能进去,否则就是失职。
看到同伴们已经离去,与杨林对打的那名剌客顿时急了,顿时起了拼命之心,不顾自己受伤,拼命用着同归于尽的招数,想逼杨林稍稍放松让他逃跑,杨林当然不能让他如愿,将剌客拼命的招数一一划解,最终用刀背在剌客握尖刀的手腕重重一敲,剌客尖刀落地,又是飞腿一踢,将剌客踢倒在地,几名侍卫冲了去,将还想挣扎的剌客死死按住。
这场剌杀仅仅进行了不到十余分钟已经结束,剌客足足留下二十余具尸体,还有不知几人活擒,不要说剌杀皇帝,就是连侍卫也没有伤到一人,算是完全失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