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0章 四命关（3）
姜文虚出现在公正天平的旁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世间一切，皆应平衡，以此天平，称量天地，保人间安定太平，万物安宁。”
“说得好。”
水浪似的虚影，悬浮在圣殿前台阶上三米处。
姜文虚躬身见礼：“殿主。”
这水浪虚影便是圣殿的殿主。
“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殿主淡淡道。
姜文虚说道：“三千银甲卫全军覆没，还望殿主替我做主。”
“此事我已知晓。”殿主丝毫不觉得惊讶，“此前玄甲卫与银甲卫相互残杀，损伤不少。如今又遭圣兽突袭，实属难料。”
姜文虚说道：
“可是，十殿不是早就跟大渊献的那帮畜生达成和平协议了吗？为什么它们还对银甲卫大开杀戒？”
殿主叹息道：
“十万年前，大地裂变，太虚以天启之柱为根基，成天上人，人类也因此和凶兽、异族分割开来。十殿的确和它们达成了协议，但协议终归只是协议，不能约束每一个凶兽。”
“难道三千银甲卫就这么白白死了？”姜文虚不甘心。
“玄甲卫那边，我会亲自与之交涉。未知之地……”圣殿殿主语气一顿，“再等一等吧。”
“等？”
姜文虚不太明白，而是道，“如今失衡现象加剧，十殿越来越不像话，完全不把圣殿放在眼里。再等下去，只怕是要造反！”
这一番话说出来，殿主表情依旧很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文虚。
“造反？”
姜文虚说道：“玄黓殿的玄甲卫敢对银甲卫出手，下次就敢对圣殿出手。十万年了，圣殿凌驾于十殿之上，统领太虚，谁人敢不服？如今十万年过去，十殿只怕是想要重回上古时期，还望殿主三思。”
殿主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看得姜文虚心头发虚。
又过了一会儿，殿主说道：“四百多年了，上一批太虚种子，至今还下落不明。有人在未知之地获得消息，称其中一颗太虚种子，出现在一位金莲人身上。你可知此事？”
姜文虚摇头坦诚道：“我并不知此事。”
“拥有太虚种子，四百年，理应在九莲世界中崭露头角，失衡加剧，为何九界反而相安无事？”殿主问道。
“若是连殿主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姜文虚说道。
“你们喜欢以化身前往九界，也会不知？”殿主说道。
听到这话，姜文虚连忙解释道：“十殿之中有没有用同样的方法我不知道，我化身于金莲，实属是想要维系平衡，不希望九莲直接打破壁垒。”
殿主点了点头，说道：“那这十颗太虚种子会在何方？”
“这……”
姜文虚思索了下，说道，“可能是躲起来修炼了吧。”
“天大地大，无不在公正天平的称量之中，他们能躲哪里呢？”殿主问。
“或许是像重明山这样的地方？”姜文虚说道。
“也许是吧。”
殿主又叹息了一声，又道，“最近你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什么？”姜文虚一脸疑惑。
“有人说，他回来了。”殿主语出惊人。
姜文虚眉头一皱，严肃道：“是谁在胡说八道！他不可能回来！他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
圣殿前安静了好一会儿。
殿主也没说话，就这么负手立在殿前。
姜文虚也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
今天他来到这里，就是想要给三千银甲卫讨个公道。
这时，殿主突然开口，莫名地说道：
“蒋动善已死，你应该好好记下这个教训。”
呼。
水浪似的虚影消散。
姜文虚双目一争，看向圣殿的大门，心中剧烈地咯噔了一下，像是有人拿针狠狠地戳了过来。
他朝着圣殿的方向躬身：“谨记殿主教诲。”
姜文虚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
然后圣殿中才缓缓传出声音，说道：“圣女。”
蓝羲和的影子，从远处掠来，落在了殿前，笑道：“还真是瞒不住殿主的感知。”
“你已成道圣，可喜可贺。”
“承蒙殿主厚待，蓝羲和才有今日。”
“若是重光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殿主的声音极尽温和。
蓝羲和微微点头说道：“羲和自知还差得远，但愿早日成为至尊。”
“当年我将太虚种子给你，就是看中你的天赋和品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殿主淡淡道。
蓝羲和说道：“殿主对我有栽培之恩，我自当竭尽全力。”
殿内传出满意而温和的笑声，说道：“去吧，白塔接班人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蓝羲和闻言，同样是心中咯噔了下，怔了一下，道：“是。”
蓝羲和狐疑地转身离开。
……
未知之地。
在圣兽火凤变态的飞行速度下，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抵达敦牂以南三百里左右。
火凤所到之处，哪怕是同级圣兽，也要退避三舍，更别说其他的凶兽。
他们没有继续飞行。
而是在一片废墟中，停了下来。
按照事先的计划，陆州需要将火凤的命格用掉，还给火凤。
于是他们在废墟周围巡视了许久，又同样让赵红拂留下阵法和符文通道，确定废墟的安全和隐蔽之后，才进入休整的阶段。
圣兽火凤没拿回自己的命格之心，自然也不会离开，便安安静静地守在附近。
魔天阁等于又白捡了一个大保镖。
是夜。
陆州屏退众人以后，独自修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要这么快开启第二十四命格。临近四命关的命格是最难的一层境界，虽说古阵帮他平滑度过了稳固时期，但总觉得太快了。
在这种心理作祟下，陆州祭出了命宫，仔仔细细检查了很多遍，确定命宫的强度，勉强可以开二十四命格的情况下，他才取出了火凤的命格之心。
至于小鸢儿那边，由着她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真觉得这丫头也是个开挂的。
“但愿开启二十四命格，能打开新的上限。”陆州看着有限的命宫，喃喃自语。
他将那颗火红色的命格之心，嵌入命宫之中，正好对应地级的火贪格之中。
按理说，圣兽的命格之心，必然是大命格，放在天级区域更好。
但陆州并不缺少大命格，火贪格反而能更好地返回火属性的命格之心。
咔。
伴随着熟悉的嵌入声，陆州干脆施展冰封之术，将四周冰冻了起来，以冷御热。
再催动紫琉璃，面前抵消了开启命格带来的巨大痛苦。
这次，他没有使用镇寿桩。
古阵百年时光，让他对镇寿桩的使用，变得谨慎了许多。
以寿命换取修行的方式，终归不太合适。
“既然打算不使用镇寿桩，那就用来提升蓝法身。”
咔。
又是一声清响。
他大手一抓，将火凤的命格之心抓了回来。
命格的开启成功进入第二阶段。
陆州满意点头，还算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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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1章 保重（1-2）
“看来，古阵的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陆州还以为在古阵中待的时间会影响后续的修行，没想到不仅没有影响，反而还稳固了他的境界。
前面的加速修行，就像是给种子施了催化剂，有拔苗助长的嫌疑，修行固然快了，但极其不稳定，得到多大益处就需要多长的时间去弥补。
后面的减缓修行，恰好将前面的弊端全部抵消。
一反一正之下，在古阵中的百年，和在人间百年没什么区别。时间跨度上也一致。
这不仅让人感叹。
他将火凤的命格之心收好，又观察了一会儿命宫的变化，确认没有异常之后，祭出了镇寿桩。
把镇寿桩立在面前，像是一木桩似的。
灵性全部激发以后的镇寿桩，像是金色的如意棒。这倒是让陆州想起了曾经学生时代看过的那部红遍大街小巷的电视剧，不禁哑然失笑。
可惜那样的日子永远都将封存在记忆中。
回味都变得有些苦涩。
陆州翻掌祭出了蓝法身。
蓝法身现在是一命格境界，陆州已经见识了它的强横。
陆州现在不缺少命格之心，在未知之地的这段时间，积累了太多的命格之心，反倒是缺少足够的寿命。
蓝法身每开一命格，需要一万年，如果三十六命格全开的话，则需要三十六万年。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好在有镇寿桩可以慢慢储存一些寿命。
掌心一推。
蓝法身的命宫出现在面前。
他从大弥天袋中取出一颗命格之心，照着和金莲命宫的位置，以相同的方式，嵌了进去。
咔。
有了金莲做经验，开蓝法身的过程很顺利。用在蓝法身上的命格之心，也不打算取出来，本来就不反补寿命了，如果再那么做的话，面临的寿命成本会很高。
他将两座法身，缩小至微型状态，收入袖中。
闭上眼睛，参悟天书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
五天后的早上，陆州只靠紫琉璃，便将天相之力补充圆满。
端木生和叶天心，也终于按照符印的指示，和大家完美汇合。
按照目前的节奏来看，蓝法身的境界提升到二命关以后，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使用天相之力了。
正要观察一下两座法身的情况。
陆州听到了蓝法身传来动静，于是拂袖而过。
蓝法身的命宫出现在眼前。
“第二命格成了？”
同时，感应了下镇寿桩储存的寿命，的确少了一万年左右。
好在镇寿桩底蕴浑厚，里面起码还有六万年左右。
蓝法身的第二命格只花了两天时间便顺利开启完成。
“再来！”
有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他看了下金莲的命宫，明显需要的时间很长，短时间内想要开启二十四命格不太现实。
此时不开，更待何时？
他再次从大弥天袋中取出一颗命格之心，几乎毫不犹豫，朝着蓝法身的命宫里嵌了过去。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突然觉得有些无事可做。
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白泽。
给它整点兽之精华。
打开面板看了看当前的功德：2933680。
近两百万的功德。
之前陆州为了抽取巅峰卡，花掉了有五十多万功德，没想到击杀银甲卫，收获这么大。
算下来，足足收获了两百多万功德。
舒服。
“购买十份兽之精华。”
陆州决定将魔天阁现有的凶兽坐骑的实力，提升一下。
徒弟拥有太虚种子，没必要担心，其他人有了太虚气息的滋养，未来的修为不会差。唯独坐骑拖了后腿。
【叮，获得10份兽之精华，消耗一百万功德。】
他忽然想起，小火凤似乎不算是坐骑，买多了一份。
但一想到圣兽火凤出了两颗命格之心，中间有小火凤的斡旋和帮助，买了也就买了。
“老四。”
陆州轻唤一声。
明世因正在千米之外的树梢上睡觉，闻听师父叫他，当即纵身掠来。
“师父，您找我？”
“这是兽之精华，一人一份。”陆州将其中九份丢了出去。
明世因一把接住兽之精华，将其捧在手心里，感受着精华里的澎湃能量，惊讶地道：“这是好东西啊！师父，您从哪里得到的？“
“只需用即可，其他的轮不到你问。”陆州淡淡道。
“是是是……”
明世因收好兽之精华，恭恭敬敬道，“多谢师父赐兽之精华。”
汪汪汪。
穷奇从远处掠来，尾巴剧烈摇动。
明世因白了它一眼，暗骂了一句：“就你特么鼻子灵。”
他随手将其中一份丢给穷奇。
穷奇对这玩意早就垂涎三尺，一口叼住，囫囵吞枣般，进入腹部。
一口完事。
明世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穷奇朝着明世因连续叫唤。
“叫个锤子，其他的精华得给别人，不能独享。你的个头已经很大了。”明世因这一点还是很规矩，绝不轻易占同门的便宜。
呜——穷奇发出低沉的叫声，头部压低，露出一排牙齿。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穷奇这架势，明摆着是要进攻的寄走。
明世因拂袖一掌！
那掌印金晃晃，砰！
将穷奇击飞！
“以为老子治不了你？”
这一巴掌下去，穷奇老实了，露出了委屈的眼神，来到明世因的身边，蹭了起来。
明世因拿了兽之精华，朝着陆州作揖了下，转身离去。
来到一处悬崖边上，看到于正海正在比划着碧玉刀，便道：“大师兄，接着！”
于正海回身一转，抓住了兽之精华道：“此乃何物？”
“兽之精华，师父给狴犴的，好东西！”明世因笑道。
于正海观察了下兽之精华，点了点头，叹息道：“师父这段时间对这帮畜生好得很啊。”
“狴犴变强大了，对大师兄也有好处。不是吗？”明世因道。
“有道理。”
于正海收好兽之精华，朝着明世因挥刀道，“这段时间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四师弟，留下来陪我练两招。”
“额……”
明世因掉头便走，“我还有事，大师兄告辞！”
呼。
明世因一闪即逝。
于正海叹息摇头：“老四天赋奇佳，修行接近于我，唯独这脾气性格走歪了不少。可惜啊可惜，当年我就应该将他纳入幽冥教，修行之道，理应顶天立地，男儿志在四方，整日躲在暗地里，浪费了他这天赋。”
“……”
阿嚏——
明世因打了喷嚏。
在废墟的南侧，见到了驾驭长生剑，来回飞旋的虞上戎。
虞上戎原地未动，剑罡却在千米之外的空中浮动。
“二师兄的剑道又精进了不少。”明世因道。
虞上戎微笑收剑。
嗖！
长生剑回鞘。
“老四，你神色不错，似有所得，想要与我切磋？”虞上戎说道。
“不不不，我没那意思。”明世因摆手，将兽之精华丢出，“这是给吉量的。”
虞上戎接住兽之精华，点了下头，道：“兽之精华？”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明世因不给虞上戎继续说话的机会，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虞上戎：？
接下来便顺利得多，明世因将兽之精华，一一送到位。即便是身为兽皇的陆吾也在看到这兽之精华的时候，流了口水。可见此物非凡。
昭月，叶天心，诸洪共，以及小鸢儿，海螺等人，都将兽之精华给了相应的坐骑。
……
十天后，废墟中。
咔。
一声脆响，将陆州的思绪从参悟的状态中拉回。
他睁开了眼睛，拂袖而过。
左边金莲法身，右边蓝莲法身。
两座法身的命格，几乎同时开启完成。
他第一时间看向了金莲的命宫。
第二十四的命格区域，划过一道光华。
可惜的是——上限没有打开。
“真的只能开二十六命格吗？”
天赋的上限一直没有打开。
这让陆州隐隐有些担忧。
二十六命格想要跟太虚对峙，只怕有些困难。
“还有两个命格可以开启，如果还不能继续打开上限，就麻烦了。”陆州皱眉。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就是要寻找过四命关的方法了，哪怕只能开二十六命格，也得坚定朝着前方走，不能退却。
值得庆幸的是，蓝法身很顺利，上限全开，算是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不过，连开三命格，有些密集了，命宫明显变得有些起伏不定，不太平整，需要时间稳固。
陆州收起两座法身，站了起来。
虚影一闪，出现在废墟附近的山脚下。
他看到小鸢儿和海螺正围绕着小火凤说着什么。
“师父给的兽之精华，你可不能没良心啊。”小鸢儿说道。
小火凤拍打着翅膀，叫了两声，似是在表达感激。
陆州唤道：“鸢儿。”
“师父？”
小鸢儿和海螺看到师父出现，转身见礼。
“火凤的命格之心，已经用了？”陆州问道。
“当天就用了，我已经还给火凤了。”小鸢儿回答道。
“……”
陆州心中有些无语，“好。”
这时，火凤从远处探了过来，目光落在了陆州的身上。
小火凤飞向母亲的头顶上，兴奋欢快地叫着。
看着小火凤的个头又增加了几分，大火凤似乎很满意。
陆州说道：“还你命格之心。”
嗖。
他将火凤的命格之心扔了回去。
火凤嘴巴一张，那颗命格之心，进入了它的口中，大口一吸，进入腹部，咕咚了几下，回归原来的位置。
得到命格之心，火凤的精气神焕发，浑身火光闪闪，似乎随时要燃烧似的。
它站了起来。
仰天发出一声长鸣，划破天空。
魔天阁众人纷纷赶来。
“师父！”
“阁主！”
众人见礼。
海螺说道：“师父，它说您是它第一个瞧得顺眼的人类！”
众人笑了。
陆州非左即右道：“你瞧不起太虚中人？”
火凤铿锵铿锵发出声音。
海螺继续翻译：“它不仅瞧不起太虚中人，还很讨厌他们。”
“为何？”陆州问道。
这时，火凤低下头，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口吐人言道：“人类……有些事……不知便好。太虚……很强大……我们，后会有期。”
它的翅膀掠过小火凤。
小火凤躲掉，朝着小鸢儿飞去，落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朝着大火凤叫了几声。
火凤道：“你，真……要，留下？”
小火凤点头。
火凤：“……”
这是亲生的吗？
火凤道：“天启之柱出了问题……大地还在裂变……天，要塌了，未知之地……将会成为，地狱……这里很危险！”
小火凤摇头，躲在了小鸢儿的背后。
小鸢儿说道：“它在我身边才最安全，你个头大，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就算天塌了，我师父顶着……对吧师父，您说过的啊！”
陆州：？
老夫是说过，可你这丫头不能把老夫往沟里带啊。
如果吹牛也算数，那人类早就灭绝了。
不过事已至此，陆州抬头道：“小火凤留在小鸢儿身边有大机遇，跟着你，反而会被太虚盯上，如果你执意要带它走，老夫绝不阻拦。鸢儿，让开。”
小鸢儿哦了一声，让开一个身位。
谁知，小火凤也跟着躲了一个身位，继续躲在小鸢儿身后。
再让一个身位，小火凤又跟了一个身位。
“……”
火凤是高智慧的圣兽，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它想要带走小火凤，不过是出于做母亲的本能。但理性而言，大地裂变，天启裂开，失衡加剧的时代，带着小火凤，到处逃亡，的确太危险了。
它想起第一次涅槃成圣时的场景，但凡它晋升失败，早就成了人类的猎物，哪还会有今天。
火凤没有说话。
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而是默默转过身子，再次丢出一根羽毛，那羽毛飘向陆州。
然后朝着远处走去。
它没有用飞行的方式。
看着火凤的背影，众人叹息不已。
小火凤终于还是从小鸢儿的背后走了出来，看着渐行渐远的大火凤，铿锵叫了一声。
火凤停下脚步。
“保重。”
哗——双翅一展，火焰燃烧。
火凤振翅高飞，划破长空，朝着远空掠去。
小火凤立刻拍打翅膀，朝着天空中飞去。
它的飞行速度很快，非常娴熟，身上隐约有了火焰的影子，但它如何能追的上圣兽的速度，眨眼间，火凤消失不见。
它只得悬浮空中，怔怔地看着远空。
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其实没有对错。
哪怕艰难，母亲也应该将儿女带在身边。
这么做真正痛心的，永远是母亲。
第1452章 太虚圣人，非敌即友（3-4）
不知过了多久，小火凤返回。
落在了小鸢儿的身边。
陆吾低下头，说道：“火凤善飞，去往无尽之海，的确是不错的选择。可惜，倒霉是大地上的生灵。”
端木生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人类不同，凶兽对危险天生敏感。每当失衡到来，便会有大量的凶兽迁移，企图避开危险。若天真的塌了，或许未知之地上的生灵，包括九莲，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明世因说道：“这也是清除计划的一部分？”
颜真洛摇头道：“清除计划原本是黑塔圈养红莲的一种方式，是人为强行维护平衡的手段。失衡现象加剧，太虚不管不问，任由灾难发生，某种程度上也是清除不稳定因素的手段。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远超太虚的预料之外。大地裂变，天启裂开，最先倒霉的是太虚，而非我们。”
陆州说道：“无需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夫始终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
众人感受到陆州身上散发着莫大的自信，不由得产生了很大的信心。
小火凤之前还有些失落，落在小鸢儿身边没多久，便忘了之前的不快，和两个小祖宗打成一片。
陆州看向孔文，问道：“这段时间，敦牂天启之柱可有异动？”
“回阁主，很安静。”
“那便出发吧。”
“是。”
魔天阁众人朝着敦牂前进。
百里的路程，对于魔天阁而言，要不了多久便可抵达。
一路上倒也顺利，没遇到什么厉害的凶兽。
“孔文，你不是说内圈有很多厉害的凶兽？”明世因问道。
孔文说道：“是啊，可能是失衡现象导致它们都迁徙了吧。”
陆州抬头看了看天空。
一如既往的墨色迷雾遮住上方，环境依旧昏暗无光，潮湿压抑的环境，从未改变过。能看到的是很多的凶兽掠过。只不过没有凶兽靠近魔天阁众人，即便是有，也是一些低阶凶兽，一看到陆吾和乘黄，便避开了。
一段时间过后。
敦牂天启之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从废墟抵达敦牂，一路上相安无事，几乎没有凶兽和修行者阻拦。
顺利得难以想象。
越顺利，陆州就越觉得不对劲。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他们已经历经了五大天启之柱，没道理这一处会很平顺。太虚如此看重天启，有了三千银甲卫的前车之鉴，必定会派更强的人镇守天启。
除非太虚的领导层脑子坏了，否则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
“停。”
陆州抬手。
他先是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又用听力神通，感知四面八方的风吹草动。在敦牂天启的附近，他听到了清脆的“嗒”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桌子上。
有动静。
陆州收起神通，说道：“没有得到天启认可的，跟老夫走一趟，其他人，原地待命。”
“师父是担心有陷阱？”明世因说道。
陆州点了下头。
明世因说道：“那长老和护法等人就没必要跟着一起过了。”
“为什么？”小鸢儿疑惑。
“想知道为什么？”明世因环顾四周。
秦奈何也很好奇说道：“还望四先生告知缘由。”
大家都是魔天阁的成员，面对天启之柱的认可，机会应该是均等的。
明世因看向陆州。
陆州微微点头，示意他讲下去。
明世因掌心横在丹田气海之前，腹部前方出现了一团光华，一闪即逝。
秦奈何笑道：“四先生身怀太虚种子，这很正常，我们都知道。”
窝里炫之名果然名不虚传，都这会儿了还要让显摆，无语啊。
接着，端木生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光华绽放。
太虚种子拥有者。
他们也都知道此事，故而表现还算淡定。
当诸洪共，昭月，叶天心……于正海，虞上戎，依次亮出太虚种子的光华之时……
凡不知情的魔天阁成员们，皆惊得张开了嘴巴。
“这……”
他们本以为有几颗种子已经很了不得了。
一次性亮出九颗太虚种子，这让谁受得了？
身为修行者，都清楚太虚种子的重要性，自古以来，无数先贤大能为之头破血流。
莫说九颗，即便是一颗，也足以让修行界相互争抢。
“九……九……九颗？！！”元狼揉了下脑门，有点晕乎乎的感觉，不太现实。
“准确来说，是十颗。”明世因说道。
秦奈何说道：“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明世因说道。
“十大天启之柱，诞生十颗太虚种子，四百多年前，修行界血雨腥风，九莲组织各种太虚计划，前往天启，争夺天启之柱，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辗转十大天启，将十颗种子全部拿走！”元狼一脸懵逼地道。
实在太难让人接受了。
别说拿太虚种子了，但围绕天启之柱绕一圈，没个十年八年都做不到，等到抵达下一处天启之柱，成熟的种子早就被人拿走了。
上一批种子就是这样，被分散夺走了。
这一批，怎么可能全部被魔天阁阁主夺走？
他们的脑子里嗡嗡的，只有一个词语不断地来回重复——“不可能”。
“四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元狼抑制内心的震撼，说道，“天启认同的最大因素是太虚种子，对吗？”
“差不多吧，其实品质非常重要。”明世因甩了下头发，“像我这种诚实又善良的人，天启认同起来也就很容易，太虚种子只占一小部分。”
“额……”
元狼抿了下干燥的嘴唇，不管怎么说，眼见为实，已经看到了太虚种子，那么他们就是未来的至尊，“四先生说的是。”
陆吾则是眯着眼睛，有些不以为意。
它早就知道了，显得很淡定。
当即坐卧了下来，说道：“待在本皇身边，本皇护你们周全。”
言外之意，没太虚种子的就别瞎掺和了，前面那么危险，让未来至尊们去探路多好。
众人收起震撼之色，朝着陆州躬身。
“坐骑就不要带了。”
“是。”
陆州纵身飞入空中。
于正海，虞上戎，叶天心，小鸢儿四人紧随其后，眨眼间消失不见。
……
丛林中。
小鸢儿低声问道：“师父，万一敦牂天启是七师兄的呢？”
陆州一边飞行，一边提防可能出现的变故，说道：“那就撤离。”
“哦。”
也就小鸢儿敢提起这话题。
于正海说道：“一会儿，我们快进快出，不要耽搁太久就好。”
“嗯嗯。”小鸢儿点头。
终于，他们来到了敦牂天启之柱旁边。
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甚至有种进入了小村庄的感觉，没有阵法，没有凶兽，没有修行者。
四周有散落生长着的血人参，玄命草。
虞上戎抱着长生剑平静地道：“安静的背后，往往是致命的凶险，两位师妹躲在我身后，如有意外，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
“多谢二师兄。”
小鸢儿和叶天心还真就跟了过去。
于正海：“……”
他们继续向前。
“前面就是天启的入口。”于正海说道。
陆州带头落地，其他人紧随其后。
一步步前行。
每当他靠近一步，不安的感觉，便会加深一层。
就在他们距离天启入口百米左右的时候，左边丛林之中，传来声音：“远道而来的客人，请过来一叙。”
陆州停下脚步。
常年在未知之地中行走，早已让他们的心态变得很平静。
陆州开口道：“何人？”
“敦牂天启的守护者，你们不是第一批客人，也不是最后一批客人。若是遇到顺眼的，兴许我会让你们进天启看看种子的模样，满足你们的贪婪，但，也仅限于此。”那声音温和，听不出敌意。
陆州走了过去。
果然是一点陷阱都没有。
当他穿过树林的时候，看到了一座别致的院落，不大，像是一户居住在深山老林的人家。
别苑中，看起来像是花甲之年的中年老者，端坐于院落中，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来回摇晃。
陆州虚影一闪，出现在那人面前。
那老者始终闭着眼睛，说道：“来了。”
“你是太虚派来守护敦牂天启的修行者？”陆州开门见山。
“这么说也成立，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每次有客人来，我都会将他们劝走。”老者说道。
“为何？”
“人类觊觎太虚种子，或太虚土壤，可以理解。但这些东西，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再者，我不喜欢见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换做其他守护者，你们早已倒下。”老者慢悠悠地道。
于正海冷哼道：“太虚中人，个个自命不凡，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你说的没错，太虚，的确天下无敌。”老者说道。
“先接我一刀再说！”
于正海掌心一抬，刀罡绽放。
那老者耳朵灵敏，太师椅继续摇晃，看都不看，便道：“有意思，好久没来真人级别的高手了。”
老者甩袖。
呼！
于正海手中的刀罡，消散了……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散了。
“圣人？”陆州说道。
“有点眼力劲。”老者继续摇晃，“天地阴阳造化之赜，是为圣人。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你们可以离开了，记住，以后不要再靠近天启，至少……不要靠近敦牂天启。”
“为何不能靠近？”陆州继续试探。
老者指了指右侧林中的墓碑，说道：“第二次来，就只能留下陪我了。”
陆州微微点头，说道：“老夫不会离开，也就没有第二次的说法。老夫也给你一个忠告。”
咯吱，咯吱……吱，太师椅停下。
“最好不要阻挠老夫。”
陆州拂袖转身。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那老者睁开了眼睛。
“不听劝告之人，我只好亲自送你们离开了。”
呼！
那老者从太师椅上消失了，几乎没有时间间隔，便来到陆州的跟前，掌心一抓。
本以为必中，陆州向后退了一步，亦是凭空移开，完美避开！
“？？？”
老者眉头一皱。
他双目圆睁，目光落在了陆州的身上，失声道：“是你？！！”
然而，陆州的掌印已经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轰！
老者单掌迎了上去，双掌碰撞。
这简简单单的一掌，横切南北方向，横跨千丈之遥，凡波及之处，皆成两半。
在远处等候的魔天阁众人，看到了那一道罡印，纷纷起身，露出凝重之色。
“大家戒备，阁主应该是遭遇到了敌人。”颜真洛说道。
众人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敦牂天启。
凌空后翻的老者，落地之后，没有继续动手。
陆州却虚影再闪，来到了他的跟前，蓄力掌印。
老者说道：“等等！”
“即便是大道圣蓝羲和，见了老夫也得礼让三分，就凭你也敢在老夫面前狐假虎威？！”陆州掌印已成。
“陆天通！你够了啊！”老者说道。
“嗯？”
陆州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道，“可惜，你认错人了。”
掌印推出。
那掌印如山，蕴含雄浑的天相之力。
如今的陆州已经是二十四命格，只要过了四命关，便是货真价实的圣人，这老者没想到对手如此之强，当即双掌一叠，空间凝滞，再次一闪，硬生生拉开了空间，躲开了这道掌印。
四大徒弟亦是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圣人？”陆州说道。
“要不是大圣人，我会这么自信？”
老者发牢骚说道，“差不多就得了，老东西，没想到你没死！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陆州更加疑惑了，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没想到，你居然把我给忘了。当年，我纵横黑莲之时，就只有你能压我一头。难道你都忘了？”
“所以……你是谁？”陆州问道。
老者：“……”
他大着胆子走到了陆州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长叹一声，又哈哈大笑道：“我没认错，你就是陆天通！”
他抬起双手，上前就要拥抱陆州。
陆州向后一闪，退出十米之远，掌心再抬：“堂堂大圣，竟如此卑劣！吃老夫一掌！”
呼！
掌印金灿灿，再次飘飞而来。
老者皱眉道：“为何是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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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3章 友谊小船（1）
老者满脸疑惑，仔细辨认之下，那的的确确是金色的掌印。
可是他印象中的陆天通，明明是横压黑莲的绝世高人，怎么会成了金莲人，难道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他对自己的判断起了疑心。
疑惑之间，那掌印已经来到了跟前。
道之力量迸发。
撕裂空间，向后拉扯。
就在那空间即将裂开之时，陆州的声音悄然而至：“定！”
电弧顺着地面顷刻间袭来，四面八方都在一瞬间定格。
砰！
掌印笔直地撞在了老者的胸口上，什么空间道之力量，在更大的时间规则面前，只能硬生生挨揍。
时间恢复之时，老者落地，向后飘飞。
大圣人的实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陆州本以为这一套连环招数，眼前之人必吃亏。但没想到，老者竟在飘飞的时候突然消失，下一秒像是穿过了空间似的，像极了他擅长的大成若缺，来到了陆州的跟前，一掌拍来。
二人再次双掌一碰。
轰！
又是一道横跨千丈的罡印切了出去，切出了一条狭长的沟壑。
二人同时后退，遥遥相对。
陆州掌心里传来一阵麻痹之感，心中惊讶于大圣人的力量。
大圣人对规则的掌握已经非常熟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调动时间和空间，这两种规则属于道之力量之中，唯二高的法则。
除此之外，陆州觉得眼前之人，还掌握了其他的规则。
陆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老者。
还好太虚派来的只是大圣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耗费几张致命卡，教他做人，就算他凝聚了天魂珠，也得忌惮三分。
过了这一关，进入天启的内部不成问题。
如果是道圣，或者大道圣，那今天就只能施展时之沙漏，加玉符，带着徒弟离开了。
老者同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陆州。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次打够了吗？”
“嗯？”
“老陆，你出金掌的时候，我的确以为自己认错了。但……你的掌印中蕴含的力量，绝对骗不了我。你就是陆天通。你要是再翻脸不认账，我可不让你进天启了。”老者说道。
陆州收起护体罡气。
既然对方认错，那就将错就错，何必硬碰硬。
听这话的意思，兴许还能进天启。
“你到底是谁？”陆州问道。
老者笑道：“三万多年前，黑莲之中，除了我端木真人，还能有谁？不过……我现在已是端木大圣人，修为上，已经高于你了。老陆，别说我欺负你，刚才若不是你偷袭我，吃亏的一定是你。”
“你是端木典？”陆州惊讶地道。
“你终于记起来了！”
端木典走了上去。
不过多少年过去，这种老相识之间的情感，不会磨灭，尤其是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经历来得更加深刻。
往事种种，都在一瞬间，涌上他的脑海。
他上前，拍了下陆州的肩膀。
本想拥抱一下，但见陆州很拒绝的样子，就摆了下手说道：“你居然没死！？“
陆州说道：
“你很想老夫死？”
“那倒不是。”
端木典叹息一声，“想当初，你我联手，镇压黑莲，还天下太平盛世，受万民敬仰和拥戴。却没想到，太虚要带你我离开。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失踪？”
“失踪？”陆州对陆天通在太虚中的事情，丝毫不了解。
端木典疑惑道：“你我同时进入太虚，本有大好前程。后来你突然消失，难道你都忘了？”
陆州摇摇头，表示不记得。
端木典开始打量陆州，围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旁边的人道：“你们是？”
“老夫的徒儿。”陆州说道。
端木典叹息道：“你以为就想将自己的修行之道传出去，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这让陆州想起了讲道之典。
或许陆天通获得魔神的讲道之典以后，也有了传道的念头？
“时间久远，许多事情，老夫也忘了。”陆州淡淡道。
“忘了也好。”
端木典上前一把抓住陆州的手臂，进入院落中道，“你的修为似乎也有所精进，正好与我返回太虚，面见殿主。”
陆州摆开他的手臂，说道：“返回太虚之事，不宜着急。”
“你的意思是？”
“太虚中人，要谋害老夫，老夫岂能如他所愿？”陆州说道。
此言一出，端木典露出毫不知情的惊讶之色，说道：“是太虚中人要杀你，所以你才突然离开太虚？”
他突然表情一拧，掌心向下。
轰！
唯一的一张太师椅化为齑粉。
“岂有此理！有人告诉我，说你去无尽之海执行平衡任务，与鲲作战，死了！”端木典说道。
陆州轻哼一声，说道：“老夫的修为，又岂能杀得了鲲鹏？”
端木典点头道：“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如此，我竟被小人蒙蔽了……是谁谋害你，你告诉我，我要当殿主的面，告他一状！”
“……”
本来还觉得端木典有些聪明，不像他的后人端木生那么憨直。
现在看来，除了语速快一点，脑子和端木生没什么区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州心中这么想，表面上如常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口中所谓的殿主，便是谋害老夫之人，该当如何？”
“……”
端木典愣住。
他随即摇了下头：“不可能！”
“你如何确定不可能？”陆州问道。
“殿主以维系天下平衡为己任，手握公正天平，乃太虚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况且，那时的你不过是区区真人，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真人下毒手？就算有，他也没必要亲自出手，太虚高手如云，自上古时期，大地裂变至今，数十万年过去，汲取了多少人类高手，何必为难你一人？”端木典说道。
说他没脑子吧，他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陆州没有解释，毕竟他对陆天通之事，了解不深，只是淡淡地道：“越是不可能的是，便越有可能。”
端木典一时语塞。
陆州又道：“你若真当老夫是陆天通，此事便要保密。”
端木典没有说话。
叶天心早已听明白双方的对话，跟着笑道：“家师与前辈乃是万年不见的旧友，若没有难言之隐，又岂会不回太虚。”
“有些道理。”端木典点头。
“前辈离开黑莲许久，想必听说过家师的名头。”叶天心说道。”
“名头？”
端木典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陆天通啊陆天通，你可真是厚脸皮，在这敦牂天启，也要当着我的面，显摆一番吗？
念及以前的友谊小船，端木典叹息了一声，厚着脸皮配合道：“你师父当年震烁古今，名震四方，是人人敬畏的真人。这一点，无需赘述。”
叶天心：“……”
“晚辈是想说，家师已经与太虚中人交过几次手了。”叶天心道。
端木典一惊，看向陆天通道：“你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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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4章 大圣人的帮助（2-3）
“造反？”
陆州眉头微皱，轻哼了一声，负手道，“老夫从来都不是太虚中人，何来造反一说？”
端木典闻言，微微点了下头，说道：“言之有理。那时候的你，桀骜不驯，很难有人让你服气。”
陆州疑惑地问道：
“太虚中的修行者，皆来自九莲世界？”
端木典摇了下头，说道：“有很多大地裂变时期以前就存在的修行者，九莲世界乃后来诞生，经过十万年的裂变延展，才有了今天的模样。多数太虚，乃是土生土长的修行者。”
陆州趁机问道：
“许多事，老夫愈发地记不清了。太虚到底是何种模样？”
端木典叹息一声，抬头看了看天空的迷雾，说道：“将迷雾拨开，重见天日。在这片大地上，重现光明，重现鸟语花香，太平盛世。就是太虚的样子。”
这话听得于正海等四人心中惊讶。
之前他们一直对太虚就在天上感到疑惑，现在有活生生的太虚人，当然得趁机会问个清楚。
于正海问道：“那么，怎么去太虚？”
“太虚有专门的传送玉符和通道。”端木典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符，给众人看了看，又道，“我看你修为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跟我回太虚，我向殿主举荐你，你一定会得到重用。”
陆州不由得再次皱眉，问道：“你很相信那位所谓的殿主？”
“当然。”
“这么说来，你很有可能出卖老夫。”陆州提防地道。
可惜的是，他没有解晋安那样的本事，直接让对方遗忘今天的事。
端木典提高声音，说道：“不过，你有些想多了。如果我要出卖你，早就动手了，还用现在跟你说这么多？你放心，你我之间的事，就算你不用说，我也会保密。现在回想起来，许多事情都太不对劲了。”
还算有点脑子。
陆州又道：“看得出来，你现在对太虚挺尽心尽力。”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就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端木典说道。
陆州说道：
“你在这里镇守了很多年，没有回黑莲看看？”
端木典长叹道：“哪有这么容易，一旦入了太虚，很多事情当断则断，不能有任何的瓜葛。“
陆州微微点头，继续问道：
“刚才老夫那一掌，明明能够击中你，你是用了什么手段，避开了那一招？”
端木典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也有陆天通向我请教的时候，这是我在紫莲界称霸之时，领悟的一种规则。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
说完后退一步，露出提防的神色道，“你可别打这些主意，输了就得认账。”
“输了？”陆州疑惑不解。
“刚才的几掌，你可都是落了下乘。”端木典傲然道。
这就让人更疑惑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怎么就是别人落了下乘了？
“你不说没关系，那几掌，老夫不过是只出了一成力而已。”陆州淡淡道。
这也是实话实说。
除了附带了天相之力，他连道具卡都没使用。
和一身重宝，满格状态下的天相之力相比，那几掌的确是不值一提。
“……”
端木典颇有些不服，“既然你还活着，那咱们得好好叙叙旧。正好我一个人在未知之地无聊的很，你留下来陪我，顺带切磋切磋。”
好不容易成了大圣人，必须得把三万多年前丢的场子全部找回来。
然而，陆州却摇摇头说道：“老夫可没这么多闲工夫浪费。既然是你镇守敦牂天启，那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他语气一顿，继续道：“老夫要带他们进入敦牂天启内部一观，你可同意？”
现在叙旧还太早，事有轻重缓急，先解决重要的事，再谈别的。
端木典的目光再次扫过四人，说道：“小事而已，不过，里面的东西，不能动。”
陆州说道：“老夫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
端木典不以为然地道：
“你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天底下没人不想要得到里面的东西。”
陆州懒得理会他端木典。
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于正海等四人紧随其后。
端木典虚影一闪，来到了众人面前，说道：“跟我来……也就是遇到了我，但凡换一个人，都没这待遇。”
叶天心疑惑地道：
“你不是说遇到顺眼的会允许他人进去看看吗？”
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有很多人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巧了，至今为止，就没有一个顺眼的。”端木典原地消失，出现在天启的入口处。
陆州也不跟他客气，和四名徒弟步入了天启内部。
五人进入内部，看着那淡蓝色的屏障，早已没了当初的惊讶和兴奋，更多的是平静和期待。
端木典的目光掠过五人的表情，竟没有看出贪婪之色，说道：“这是太虚种子！”
没人回答。
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屏障，等待师父发话。
“我说，这是太虚种子。”端木典重申道。
“……”
“知道。”陆州很平静地回应道。
“你不心动？”端木典无法理解，就连守护了天启多年的他，每当看到太虚种子的时候，难免有些心动。
陆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道：“你守护天启多少年了？”
“万年有余。”
“四百多年前，有人从天启之中拿走太虚种子，你可知道？”陆州问道。
说完这句话，端木典的表情突然一拧，眉宇间尽是愤怒之色，抬手朝着旁边的内壁轰了一掌，说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被太虚惩罚，延长守护天启五千年。特娘的，别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拿……哦不，是偷走了太虚种子，否则我必将其碎尸万段，扒皮抽骨！”
陆州：“……”
正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叶天心连忙道：“这段时间，诸多天启之地，发生了很大的动静，前辈不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跟我没关系。”
端木典的怒火渐渐消失，继续道，“我只负责守好敦牂，其他地方就算塌了，我也不管。”
“那前辈知道魔天阁？”叶天心问道。
“没听说过。”端木典摇头，“当今九莲世界，除了并蒂青莲的陈夫，及门下十大弟子还算有些本事，其他地方，不值一提。”
“……”
虽然听着别扭，但事实的确如此。
大树参天，蚍蜉想要撼动大树，难如登天。
有时，低下头甚至看不到蚍蜉的存在。
陆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允许老夫进来，不怕太虚知道？”
“只是进来看看罢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太虚的确很强，但并非万能。”端木典负手而立，长叹一声，“太虚高手如云，即便是至尊们，也无法参悟天地桎梏的本源，得到长生之法。”
“所以，你认为人类无法长生？”陆州问道。
端木典摇摇头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我在太虚中听人说，十万年前，有一人绝代人物，参悟长生神通，挣脱了天地桎梏。只可惜，死得早啊。”
“……”
如果不是知道前后缘由的话，这话听起来极其别扭且自相矛盾。
陆州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总觉得是对牛弹琴。
况且，他对端木典的了解不多，许多事情，还是要把握一些分寸。
“好了。”
端木典缓声微叹，“该看的也看了，该出去了。”
“稍等。”
陆州说道。
“你要作甚？”端木典问道。
“老夫的徒儿，需要得到天启的认可。不会耽误太久。”陆州说道。
闻言，端木典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陆州说道：“你以前一心要传道天下，我就觉得你的想法太不切合实际。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
“？？？”陆州皱眉。
若不是看在端木生的面子上，老夫这一巴掌教你做人。
端木典止住笑声，变得严肃板正，说道：“要得到天启的认可，非常艰难。必须得拥有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四百多年前，黑莲和红莲执行过多次的太虚计划，试图夺取太虚种子，结果死伤惨重，真正得到天启认可的寥寥可数。”
“问题是，那十颗种子，全被人拿走了。”陆州淡淡地道。
端木典：？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州没理会他的表情变化，而是挥了下衣袖。
四名弟子纷纷朝着屏障走去。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敦牂的天启，只要不是司无涯的，问题不大。
端木典没有阻止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这么多年来，他也曾无数次尝试过进入这个屏障，诡异的是，无论他如何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这屏障并非是强力破开，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的诡异能量。
果不其然——
小鸢儿第一个被弹飞。
好在弹力并不大，也没造成什么伤害。
只一次，小鸢儿就扁着嘴跺脚，不再尝试。
“丫头，你师父就这脾气，以后习惯就好。”端木典朝着小鸢儿安慰道。
小鸢儿没说话，退到了一边。
第二个被弹飞的是叶天心。
叶天心无奈地叹息摇头，颇有些失落。
她也不确定天启之柱是不是百分百认同太虚种子，人人都在说，天启认可的是一种品质，这种说法太过玄妙。如果是这样，之前的天启为什么这么巧合，认可的都是身怀太虚种子的人。
第三个被震飞的是虞上戎。
端木典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老陆，死心吧。还有……我必须得提醒你，千万别跟太虚为敌。今天这事，我会替你兜着。”
陆州目不转睛地盯着没有被弹飞的于正海。
于正海满脸通红，坚持向前走，像是顶到了一个弹力十足的球体空间，与那力量僵持，保持平衡。
噗——
那气体像是破了似的，于正海向前一扑，穿过了屏障，趔趄向前，差点摔倒。
那破开的部分迅速填平，又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端木典愣住：“？”
陆州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不打算再进去取太虚土壤了，一方面是考虑到端木典的特殊身份，另外一方面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引来太虚中人，况且魔天阁几乎人人手握太虚土壤，多了未必有用。
端木典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
于正海兴奋地看着四周的屏障，说道：“哈哈，二师弟，终于轮到我了。”
虞上戎不以为然，回应道：“不过是得到认可而已，若是这种事也值得炫耀，那大师兄在魔天阁的地位，恐怕不保。”
“那总比有些人没有的强。”
“……”
两人始终针尖对麦芒。
端木典眉头紧锁，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没道理，毫无道理！”
陆州这时，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能量，进入了于正海的身躯当中，极其难以发现。
待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陆州才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说道：“老夫的弟子，本就是万里挑一。”
“……”
端木典跟了出去。
又觉得不放心，回头看向于正海。
于正海笑道：“我与家师皆是言而有信之人，岂会擅自动里面的东西？”
言罢，走了出来。
四名弟子跟着离开了敦牂天启。
敦牂天启的内外，一如既往的平静。
本以为要非常艰难的敦牂天启，大大出乎了预料之外，异常顺利。
返回小院子前方，端木典终于接受了现实，问道：“你带他们过来，就只是为了得到天启的认可？”
“嗯。”陆州淡然回应。
“……”
短暂的愣神过后，端木典问道，“为什么？”
“得到认可，提升天赋和实力。”陆州如实回答。
“就这样？”
“还有四处天启，需要走一趟。”陆州看着端木典，说道，“所以，需要你来带路。”
端木典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这老狐狸给忽悠了。
这段时间太虚之中，也都非常关注未知之地，包括殿主，以及十殿高手。
加上失衡现象加剧，凶兽迁徙，三千银甲卫全军覆没，大地裂变，天启之柱产生裂缝之事，更是让太虚越发地重视天启的事。
“你别告诉我，之前的天启之柱，你们已经得到了认可，那些动静，也是你们搞的？”端木典问道。
陆州语调平缓，平静回答：“确实如此。”
“……”
话音落下的同时，端木典后跳数米，双目瞪大，“好家伙，算计到我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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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5章 端木生要捅祖上？（1-2）
陆州不以为然，疑惑地盯着端木典：“算计？”
端木典略微有些生气地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跟太虚作对？难怪太虚派人告诉我，要小心守护天启，甚至要加派人手。不行……你今天得跟我回去面见殿主，兴许能保一命。”
在他的认知来看，太虚强如大象，九莲弱如蝼蚁，没有任何可比性。
当初二人被请入太虚，本有大好前程，陆天通便是因为桀骜不驯，处处碰壁。
陆州皱眉，打量着端木典，说道：
“你可真是一条忠实的狗。”
端木典闻言，怒道：“你骂我？”
“老夫骂你又如何？”陆州微微冷哼，负手道，“太虚自诩平衡天下，维系九莲的和平，那么九莲的黎民百姓，他们可有问过？”
“这……”端木典说不出话来。
“自失衡出现以来，无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凶兽肆无忌惮蚕食人类。这就是太虚想要看到的结果？”陆州反问道。
陆州自认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想当什么天下第一好人，但对太虚这种行径，表示不齿。
端木典有些惊讶地道：“有这事？”
叶天心说道：
“前辈常年在敦牂天启守护，外界消息闭塞，不知道也属正常。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前往九莲任何一处亲自看看。”
端木典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陆州见他沉默不语，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还得去别的天启之柱。看端木典这样子，指望他帮忙，不太现实。
“人各有志，老夫绝不强求。”语气一沉，下令道，“走。”
“是。”
四名弟子跟着陆州纵身掠起。
朝着魔天阁众人集合的地方飞去。
飞到百丈之高时，陆州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端木典依旧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于正海疑惑地道：“师父，为什么不提三师弟？”
说到底，端木生是其后人，能有这一层关系，也许能说得动。
陆州摇摇头说道：“时机还未成熟。”
他还没搞清楚，陆天通和端木典的具体情况，过早地让他们接触，难免出问题。
当务之急，还是继续寻找天启之柱的认可。
就在他刚要转身继续前行的时候，后方端木典传来一声暴喝：“等等！”
陆州眉头一皱，看到了那闪电般飞来的端木典，不解其意地道：“你要作甚？”
端木典提高嗓门道：
“你我还未分胜负，岂能就此离开！”
“嗯？”
“哈哈……陆天通，我也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端木典来到跟前的一刹那，朝着陆州的面门拍出一道黑光掌印。
那掌印如同墨汁一样，在漆黑的墨色里，一抹电光之色划过，朝着陆州袭来。
这里感觉到空间像是撕裂了似的，心中陡然一惊，不愧是大圣人的能力，当即调动天相之力，化解了空间的冻结，双掌对碰！
轰！
罡印爆发。
端木典目光中尽是兴奋，推着掌印继续前行，双掌迸发的力量僵持在一起，滋滋作响。
“爽快！！”
端木典的战意被激发了出来，“你很强，但没有了当年的霸道。”
他推着陆州不断地向前飞行，眨眼间飞了十里的范围，四名徒弟一路跟随，惊讶地看着二人的战斗。
陆州则是眉头微皱，看着端木典说道：“你很想赢老夫？”
“废话！”
端木典露出笑容，“老陆，赢你一次，不过分吧？”
陆州维持着天相之力的宣泄。
幸亏蓝法身达到了三命格，否则根本跟不上这种程度的消耗。
“你好歹是大圣人，恃强凌弱，即便是赢了，亦是胜之不武。”陆州不想跟他切磋。
他所掌握的杀手锏，那都是要人命的玩意。
如果不用这些杀手锏，想要战胜大圣人，那几乎没什么可能。
这种吃亏的事，没必要做。
端木典哈哈笑道：“当年你怎么不这么说？老陆，你可是说过，修行界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再来！”
他加大掌力。
掌心之中爆发澎湃的力量。
那力量轰鸣作响，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弹力。
轰！
陆州虚影后闪。
立刻施展隐匿卡，以免暴露天相之力。
当即调动更多的天相之力，围绕全身，陆州浑身金光，加上天痕长袍的作用，将所有的冲击力挡在了外面。
“咦？”
端木典满脸疑惑，“这都奈何不了你？”
陆州看着对面的端木典说道：“如果只是这样，你若想要击败老夫，还差得远。”
端木典说道：“我不信这个邪！来！”
呼！
原地消失了。
陆州双掌一叠，闭上眼睛。
浑身包裹天相之力，默念推演神通。
脑海中出现了道道画面，全都是端木典可能出现的位置，很快，一个身影定格。
也就是这时候，陆州猛然睁开眼睛，虚影一闪，朝着一个空处抓了过去，五指如天钩，魔陀手印抓向虚空。
咔！
轰！
端木典的身影出现，虚空一转，躲开了魔陀手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这都能被你蒙住？”
“蒙？”
“你没道理能找到我的位置，还说不是蒙得？”端木典说道。
“那你继续。”陆州说道。
“继续就继续！”
端木典不服，原地消失。
空间涌动。
陆州故技重施，两个呼吸之后，他朝着上方的空中拍出一道掌印。
那掌印冲向天际，在百米的高空中，端木典刚一出现，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掌印，失声道：“这么邪门？！”
呼！
端木典虚影一闪，又消失了，同时避开了陆州的掌印。
同样，陆州朝着左前方推出一道掌印，这掌印没有杀伤力，纯粹是告诉端木典，陆州知道他的位置。
果不其然，端木典现出身形时，又不得不再次消失，躲开掌印。
哪怕能硬吃的掌印，也绝不触碰，不然那得多没面子？
接着，端木典不断出现又消失，四面八方，周围的空间之内，全都有他的影子。
但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都能被陆州的掌印提前捕捉！
连续尝试五次之后，端木典向后疾飞，定住了身形，惊讶地看着陆州，说道：“你领悟的是大空间规则？”
陆州疑惑道：“大空间规则？”
“规则即道之力量，领悟的规则越大，越能在战斗中领先。你能准确推断我出现的位置，必是大规则！”端木典瞪得如牛眼，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是大规则道圣以上的能力！”
“道圣以上的能力？”
“大小真人领悟的道之力量，终究都是小道，小道里区分的大小而已，圣人道之力量，是相较于真人更强的规则；道圣以上，便是大规则了。传闻能领悟三种以上大规则者，便是大道圣。”端木典狐疑地打量着陆州，“老陆，你是不是觉得无聊，隐藏自己的气息，故意跟我玩扮猪吃虎的套路？”
“？？？”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仅少了当初的霸道，还变得如此卑鄙！”端木典一边说着一边愤怒，“我还真要试试这大规则的手段。”
“……”
陆州无语至极。
从头到尾，老夫一句话都没说，整一件事，都你自己瞎猜瞎想，这也能怨老夫？
呼！
端木典化作虚影，漫天残影。
陆州再次施展推演神通……却发现，推演神通无法定位他出现的方位，心中奇怪不已。
眼下的时间不允许他思考太多，感觉到强大的气息迫近，陆州当即爆发所有的天相之力：“佛祖金身！”
嗡——
金身以陆州为中心，以眨眼的速度膨胀！
漫天残影，砰砰砰砰，扑在了金身上。
“这又是什么招？！”
端木典心中惊讶，二话不说凌空后翻，转瞬飞出了百米之遥。
远远地看着那座金身。
他所有的进攻，都被陆州这强大的金身挡住，化解。
“好强的防御！”
端木典无法理解。
陆州收起金身，同样看着端木典。
端木典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州说道：“老陆，你什么时候修成了金莲？”
“老夫为什么不能是金莲？”陆州疑惑。
“你以前和我都是正宗的黑莲修行者。”端木典想了一下，补充道，“那时候的你，比我黑得多。”
“……”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端木典又道：“千界之后不能融入，你是如何做到的？”
陆州淡然回应：“保密。”
“当年我离开黑莲，前往紫莲之后，听人说，你为了寻求大道，去了未知之地？”端木典问道。
“不记得了。”
“然后回来后，便一手打造了九曲幻阵，将自己的修行心得，放在了幻阵之中？”端木典又问道。
陆州奇怪地道：“你都知道，为何还要问？”
“好，好……好……”端木典摇了摇头，像是蔫了似的，“没想到，成了大圣人，还是不及你。”
陆州说道：“老夫说过，你还差得远。”
这话可不是装逼。
陆州的一身底牌和重宝，全都是要命的家伙，若不是考虑后果，哪能轮得到端木典站着说话？换做一个人，早就趴在地上了。
端木典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
一道道身影从远处掠来。
正是魔天阁众人。
陆州和端木典打的火热朝天，魔天阁众人早已安耐不住，纷纷掠来。
“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对我师父动手！”
长枪舞动。
霸王枪划破天际，刺向端木典。
端木典闻声皱眉，看向天空中那道金光。
拂袖而过。
砰！
霸王枪飞旋了出去，然后笔直地落地，扎在了地面上。
“好大的胆子！”端木典沉声道。
一道虚影掠向下方的霸王枪，站在霸王枪的把手之上，抬头看向端木典，说道：“师父，你没事吧？”
陆州：“……”
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端木典则是皱眉看着陆州发牢骚道：“你传道，我可以理解。收徒弟，你是真不行。”
陆州：？
端木生脚尖倒刮，砰，霸王枪向上飞起，落入掌心。
横举霸王枪，指向端木典，骂道：“老贼，你敢骂我？”
“骂你又如何？”
“是可忍孰不可忍！”
嗖！
端木生提枪飞了过去，长枪戳动，千万道枪罡不断进攻端木典。
呼呼的风声作响。
端木典闲庭信步，一边退，一边躲避。
他露出笑容，说道：“就这点功夫？还是回家抱孩子吧！”
端木生本来就是一根筋，一听这话，愤怒抡动长枪，进攻更加迅速，空间出现了抖动。
端木典又道：“嗯，这次还像点样子，有真人的潜力了。”
砰！
掌心一推，五指如山，绝对的力量，立刻将端木生震飞！
端木典笑道：“你还差得太远。老陆，你这眼光真的不行！”
陆州：“？？？”
于正海说道：“这是我三师弟，他其实不差，你听我介绍完，就明白了。”
“不必介绍。”端木典露出一副拒绝听讲的样子，“反正太差。”
欺负不了师父，连徒弟都不能踩一脚，那他这大圣人今后还怎么混？
端木典已经想好了，不管对方怎么夸，铁了心往下踩！
“……”于正海无语。
端木生再次进攻而来。
双手紧握霸王枪。
双臂紫龙爆发！
紫龙左右飞旋，力量强横了数倍。
端木典惊讶地道：“衰败力量？”
“老贼，纵然我再差，也比你强百倍！”
呼呼呼！
紫龙带着枪罡，撕裂了空间，进攻而来。
端木典岂会让其得逞，连推两掌：“不动如山！”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端木生的枪罡和紫龙，撞到掌印上，便消散了。
“他是大圣人。”陆州说道。
端木生心头一惊，凌空向后。
他再怎么莽，也知道这其中的差距。
也就是这时候，后方，巨大的头颅，落了下来，低声道：“少主。”
端木生没有抬头，而是指了指端木典，说道：“陆吾，冻住他！”
陆吾抬起头。
双目如日月星辰，盯着那天空中悬浮着的端木典，眼神猛然迸发光彩，耳朵竖立了起来，说道：“主人？”
端木典：？？？
端木生皱眉道：“陆吾，你在干什么？”
陆吾纵身而起，朝着端木典掠了过去。
端木典亦是惊讶地道：“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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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6章 首席大圣人（3-4)
陆吾一跃而下，落在了端木典的前方。它的个头和高度足以让它可以平视端木典。
它压低头部，朝着端木典，低声道：“主人。”
不知情的魔天阁众人听到这个称呼，皆露出惊讶之色。
端木生更是一头雾水，无法理解陆吾的称呼，情绪渐渐有些不太对劲。
最激动的人不是魔天阁中的任何一人，而是端木典。
不知何时端木典的双目泛红，激动不已。
男人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真正有几人，在看到了昔日陪伴自己走过漫长岁月，并肩作战上万年的同伴呢？
当年一别，本就是不舍。
来到敦牂天启的万年时间里，他有很多时间，都会想起陆吾。
他想起了初见陆吾时的场景，想起共同修行的场景，也想起了为了杀敌而付出的血泪。
端木典不善表达。
他朝着陆吾飞了过去，满是皱纹的大手，落在了陆吾的头顶上。
五指微微一颤，就像是当年抚摸它的毛发一样，一切仿佛犹在眼前。
陆吾低沉地问道：“为什么？”
端木典从复杂的情绪中逐渐平静，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拍了拍陆吾的额头，叹息道：“太虚要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陆吾的表情中多了三分落寞，坐卧了下去，又道：
“你在未知之地。”
“我奉太虚的命令，镇守敦牂天启。我在未知之地听说过你的事迹，也曾想离开天启，找到你。但……我不能离开天启半步！”端木典的表情越发地难受。
陆吾摇头，说道：“未知之地太大了，我到处走，以为能找到太虚。”
“是我对不起你。”端木典终于说出这句话。
陆吾沉默。
端木典无比愧疚地道：“我不该离开你，独自进入太虚。”
陆吾还是没有说话。
听着他们的对话，魔天阁众人叹息一声。
一人一兽，叙旧了好一阵子，情绪渐渐收了回来。
端木典才勉强露出笑容，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我还能再见，这是命中注定，从今往后，你我继续并肩作战。”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人群中传来厉声：
“不行！”
众人目光聚焦。
说话的正是端木生。
端木典和陆吾一同看了过去，感到非常奇怪。
他们自己的事，哪个外人可以插手？
端木典本来就对这毛躁出手的年轻人没什么好印象，当即道：“老陆。”
言外之意，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还不赶紧管一管。
谁知陆州不管不问，负手悬空，像是没听到似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
砰！
端木生再次提枪飞了出去。
比之前任何时候的进攻都要凌厉。
且每一道枪罡都足以致命。
端木典皱眉，拂袖而去，端木生毫无悬念地被掀飞。
在大圣人的面前，端木生没任何战胜的可能，如果不是看在陆州的面子上，端木典早就一招将其重创，怎么可能还给他进攻的机会。
果不其然，端木生飞出去之后，再次选择进攻，咬牙切齿。
满脸都是愤怒。
“三师兄！”
“三先生！”
魔天阁众人惊呼出声，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这一次双臂上的紫龙，伴随着衰败力量，光芒大放。
那紫龙竟有百丈之长，于天际盘旋，来回飞舞。
眨眼间来到了端木典的面前。
他感觉到时间像是被压缩了似的，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当即祭出护体罡气！
砰！
紫龙撞击护体罡气。
端木典向后施展大神通闪烁，拉开了距离。在空间的规则上，他凌驾于端木生之上。
端木典皱眉道：“小子，看在老陆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忍着你。”
“我不需要你忍！”
端木生踏空疾飞。
双瞳变得昏暗了下来，浑身冒出可怕的黑气与紫气。
紫龙再一次变大了。
“三师兄……变强了！”
“这，怎么会这样？”
“三先生身怀衰败力量，太虚种子，又得到了天启的认可。已经脱离了正常的修行之道，不管是命格还是金莲叶数，都只是个参考。”
看到那巨大的紫龙，以及宣泄出的衰败力量，端木典皱眉道：“魔？”
他转头看向陆州，带着几分训斥的意思，道：“老陆，你竟收了个入魔的弟子！”
嗖。
端木生飞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到地方，陆吾忽然回头，口中哈出一团白气。
吱——
端木生行进的空间被陆吾一秒冻结，化作冰块。
轰！端木生落了下去。
陆吾沉声道：“够了！”
端木典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连我这老伙计都打不过，还是回去抱孩子去吧。”
陆吾朝着端木典哈出一口气！
吱————端木典就从来没想过防着陆吾，几乎面对面的情况下，这一口冻结，立时将端木典也冻成了冰雕，落了下去。
但是端木典毕竟是大圣人，冰雕还未接触地面，砰，冰块被他击碎，挣脱了出来。
端木典怒目看向陆吾，斥责道：“你作甚？”
陆吾一字一句道：“少主固然鲁莽，但责任在你。”
“？？？”端木典眉头一锁，表情顿时一僵，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下方冻成冰雕的端木生，“你再说一遍？！”
陆吾不咸不淡，重申道：“他，是你的后人，名唤端木生！”
“……”
端木典感觉到口干舌燥，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转过头，看向陆州。
陆州这才点头道：“陆吾所言属实。”
端木典：“……”
砰！
端木生这时破冰而出，枪出如龙。
闪电般来到了端木典的面前，枪罡如影。
端木典虚影闪烁，不断闪躲。
“我看你往哪跑！”端木生追击而去。
端木典得知真相，哪里还会还手，反而非常小心地闪躲，生怕一出手将其击伤、。
端木生在枪法上的造诣极高，加上他紫龙的威力，足以凌驾于小真人之上，得到了天启认可以后，实力变得更加强劲。
百丈之长的紫龙，横扫四面八方，整个空间似乎都被端木生的枪罡和紫龙占据。
魔天阁众人不得不后退。
只有少数强者，离得近观看。
端木典不断躲避，每次都非常巧妙地躲开了端木生的进攻。
“哈哈……小子，你这一招不错！”
端木生怒声道：“更不错的在后面！”
叠浪千重，燎原百击！
砰砰砰，砰砰……由于枪罡的速度过快，在前戳的同时，几乎连空间都发出了爆裂的声音，令人惊讶不已。
“好家伙，你这天赋和根骨都相当不错，居然能爆发出这般力量！”
端木典就是不还手，不断地夸着。
听得众人一脸尴尬。
陆州摇了摇头，说道：“端木典，你怎么不还手？！”
端木典说道：
“没必要。”
“你是打不过老夫的徒儿吧？”陆州讥笑道。
“笑话，老子堂堂大圣人，会打不过他？”端木典说道。
“老夫看到现在，你处处落在下风，被端木生逼得到处逃窜。”陆州说道。
一番话下来，端木典感觉到脸上挂不住，于是道：“你少激将。此子天赋不错，力量刚猛，属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
这老东西，为了夸自己，一点脸也不要了。
端木生越听越气，反而爆发出滔天的怒火，嗡——
他的金莲法身屹立原地，十二叶法身，膨胀宣泄，紫龙围绕着法身盘旋。
端木典被这强横的力量掀飞。
虚影一闪，身形定在高空中，俯瞰端木生，皱眉道：“百劫洞冥？”
又反应了过来，道：“金色法身！”
端木生怒目瞪着端木典，说道：“不管是什么法身，能击败对手的，就是好法身！”
轰！
紫龙冲向天际，带着破空之声。
看着端木生双瞳里的死气，以及浑身蔓延的衰败力量，原本见到后人的喜悦感，瞬间冷却了下来，面色变得严肃认真，掌心下压：“够了！”
五指覆盖天空。
空间凝固！
大圣人的能力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声如惊雷，震慑四方。
掌心覆盖的空间，都被定格了下来，掌心之外，魔天阁众人看得又惊又骇。
五指坠落。
压在了紫龙之上。
紫龙的黑气也仅仅和掌印僵持了数秒，便被强行压了下去。
轰！
一掌落在端木生的胸口上，将其击落！
战斗结束！
大圣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胜负已定。
前后只需一招而已。
差距如云泥鸿沟，难以逾越。
败局早已注定，只是，来得太快了。
端木典问道：“老陆，你若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休要离开敦牂天启。”
陆州脸色一板铿锵有力道：
“老夫收他为徒，传他保命技艺，一手将他带大。他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你对老夫指手画脚！”
“你……”
“难道老夫说的不对？”
陆州又道，“他自幼跟随老夫，命运多舛。你成了真人，去了太虚，可有想过，端木家却因此遭难？”
端木典愣住。
修行之人，斩断这些不该有的情愫，是进入修行大道的必经之路。
可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又显得那么无情。
噗——
端木生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天空，说道：“你不配！”
端木典看着满脸愤怒的端木生，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显得非常无力。
端木生又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师父？说你不配，那是抬举了你！”
陆州声音压低，提醒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他终究是你祖上，不可太过无礼。”
凡事都要将分寸，过犹不及。
说到底，端木典也是身不由己。
端木生低头道：“是。”
这时，端木典叹息道：“是我无礼了。”
养育之恩大于天，更何况陆州对端木生，那是再生父母。
他的确没这个资格批评身为师父的陆州。
端木典看向端木生说道：“小子，我刚才下手不算太重，别装的那么严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很冷血无情呢。”
“……”
端木生揉了揉胸口，把头歪到一边，懒得看端木典。
端木典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气恼是应该的。”
说着，他重重叹息一声，“当年我离开端木家之后，去了紫莲，寻求修行大道，同时也是为了平息那里的混乱。待我返回时，端木一族，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我已经放在心里，耿耿于怀。后来我四处打听，端木家上下三千口人，死的死，逃的逃，已经不知去向。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在紫莲的修行期间，我降服了陆吾，修为大大提升。可是……这却是我人生中，最不开心的一件事。”
端木典看向端木生，说道，“你的身上拥有端木一族的血脉，力量霸道而凶猛。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一点永远改不了。”
众人嘘唏不已。
这句话也是实话。
说到底都是可怜人，事情已经无法再挽回，何必往自己人身上捅呢？
端木生听完以后，心情复杂，有些犹豫地看了陆州一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只能求助于师父。
陆州岂能不知道端木生的心思，微叹一声，道：“端木典，他确为你的后人，这一点的确无法改变。”
端木典朝着陆州拱手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陆州说道：“这些都是小事，端木生虽是老夫的徒儿，但要不要认祖归宗，那得看他的态度，老夫不会强求。”
“你的意思是？”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没想过，弥补他？”陆州理所应当地道。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可是……”端木典虚影一闪，来到了陆州的跟前，甩出一道屏障，又道，“可是这小子看起来比牛还犟，只怕是不会认我啊。”
“这很简单。”
“还望陆兄指点。”
他的态度一变，变得极其谦虚。
陆州说道：“两个选择，一，入魔天阁；二，给老夫带路去往其他天启之柱。”
“……”
端木典当即摆手，“不行，绝对不行！太虚的规矩，你比我清楚。”
陆州一停这话，二话不说，拂袖撤销屏障，下令道：“从今往后，老夫与你断绝往来！”
拂袖转身，虚影一闪，落在了白泽之上。
众人愣住。
端木典也愣住。
这么绝情吗？
陆州见众人发呆，微微蹙眉，不怒自威道：“都聋了？”
众人浑身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当即躬身，异口同声：“谨遵阁主之命！”
“是，师父！”
众人踏地而起，迅速飞掠集合，朝着陆州飞了过去。
端木生略微犹豫了下，但也飞了起来，跟着大部队集合。
“陆吾。”陆州再道。
陆吾：？？？
陆吾心绪难言，只觉人类这种渺小而卑微的动物，竟如此的烦兽。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陆州提高声音。
陆吾看了一眼端木典，站了起来……
端木典看向陆吾：“你……”
所以友情是会消失的吗？
“等等！”端木典赶紧出声，“我没说不行啊！”
小鸢儿回头嘀咕道：“你刚才分明说了呢。”
“有吗？没有的事，丫头别睁眼说瞎话。大圣人言出必行，岂能胡言乱语？”端木典正儿八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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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7章 加入（1）
小鸢儿挠挠头，有些无辜地看着端木典。
不管端木典怎么说话，他的形象已经在小鸢儿的心目中跌破了下限。
睁着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魔天阁众人停下，纷纷看向陆州，等待阁主的回应。
可惜的是，陆州并未停下，而是向前飞掠，速度并不快，魔天阁众人只得跟上。
端木典是大圣人，追上他们不在乎下，若是离开了敦牂的范围，想要再追，就麻烦了。
他施展大神通，出现在陆州的前方数米处，笑道：“老陆，开个玩笑，何必往心里去。”
“玩笑？”
“咱们多少年的情分，我还能骗你？”端木典说道。
陆州说道：“念在端木生的份上，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带你们去其他天启就是。”端木典点头答应。
陆州满意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他转过身，朝着众人介绍道：“从今往后，端木典，便是魔天阁首席大圣人，尔等还不快行礼。”
端木典：？
众人纷纷躬身：“见过大圣人。”
端木典一脸无辜且茫然地道：“老陆，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
陆州疑惑不解，“怎么，又要食言？”
“我没食言啊，你不是说两个选择，要么加入魔天阁，要么带你们去其他天启，我答应啊！”端木典说道。
陆州点点头，说道：“是两个选择不假，但老夫从未说过是二选一。”
端木典：？
端木典：？？？
陆州回身看了一眼敦牂天启之柱，淡淡道：“端木生，由你给大圣人说说魔天阁的规矩。”
端木生躬身道：“是。”
端木典：“……”
我特么裂了啊！
他本想骂一句老狐狸什么的，但见端木生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只得忍了下去。
端木生来到他的跟前，语气听不出感情地道：“还要规矩吗？”
端木典闻言，果断点头道：“要，当然要，无规矩不成方圆。”
端木生清了清嗓子，说道：
“魔天阁第一条规矩便是，同门不得厮杀……”
“第二条规矩，要对阁主有足够的敬畏。”
端木典：“等等，有这规矩？”
这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就连太虚圣殿的殿主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端木生继续道：“第三条规矩，要斩断过往。”
“第四条规矩……”
“等等。”端木典抬手。
“等什么？”端木生看向端木典，“你以为大圣人，就可以特殊对待？我大师兄，幽冥教教主，统领数十万教众；我二师兄，当世少有的剑道高手，人称剑魔……魔天阁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他们都得遵守魔天阁的规矩。”
众人点头附和。
尤其是于正海和虞上戎，表情略显惬意。
以前没觉得三师弟的马屁怎么样，今天这马屁竟却感到别样的舒服。
端木典目光扫过众人，这才注意到在场之人，身上的气息非凡，个个都是人才，点了下头，说道：“那你是不是号称枪神？”
端木生眉头微皱。
心中略微有些疑惑，端木家祖上的真人，怎么丝毫没有成熟稳重的感觉？
“规矩。”端木生提醒道。
咳。
端木典咳嗽了下，说道：“规矩自然要遵守，我也不例外。”
“如此甚好。”陆州说道。
众人正式朝着端木典见礼。
魔天阁正式拥有一位大圣人。
敦牂天启的环境一如既往的平静，这里没有混乱的凶兽，和乱入的修行者。如果不是天上的黑色迷雾，这倒像极了世外桃源，十分适合居住。
……
敦牂天启，端木典的小筑院落中。
端木典听完陆州叙述完端木生的经历以后，长长叹息了一声。
少年时的端木生，家破人亡之后，便进入了魔天阁，跟随陆州修行，长期在金莲魔天阁居住。中间遭受的苦难，并不比于正海和虞上戎要少。
说端木生修行刻苦，从无怨言；
说端木生神中狸力死亡之力，破后而立；
说端木生游历未知之地，与陆吾相依为命；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当年，我要是不去紫莲，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老陆，这次多亏你了。”端木典说道。
“小事。”
“端木生能入金莲修行，我能理解，你当初也是黑莲，是怎么做到的？”端木典疑惑不解。
陆州无语。
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若是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只怕是天天睡不着觉。
“一种秘法罢了，不值一提。”
“何种秘法，有如此能力？”端木典追问道。
陆州伸开手掌。
淡然道：“请看。”
魔天阁众人也看了过去。
陆州的掌心之上，出现了一朵金莲。
而后金莲的颜色开始轮番变幻，金色变成金黄，又变成红，红色演变成紫，紫色化作黑色，黑到极致，又一瞬化作了白，最后成了青……
“……”
端木典的脸上浮现惊讶之色，指着陆州手心里的金莲，说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秘法？老陆，快教教我。”
陆州：“……”
见识过这一手的魔天阁中人，不觉得奇怪，没见过的，也当场傻了。
哪怕是真人级别的秦奈何！
陆州面无表情地说道：“想学，那得拜老夫为师。”
“拜师？”端木典露出犹豫之色。
他对这一手技艺实在太羡慕了。
陆州见他表情居然有些犹豫，当即加码道：“拜师需要三跪九叩，行大礼。老夫座下十大弟子，你只能排在第十一位。长幼按入门早晚排序……端木生乃老夫第三个徒弟。”
拜师可以，辈分你们自己去论吧。
“……”
端木典咳嗽了下，若无其事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让我拜你为师，绝无可能。”
说完这些。
端木典来到了端木生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端木生头一歪，看向别处。
他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感情，毕竟没相处过。
端木典是长者，自然不能跟后生晚辈计较。
见到这一幕，陆州声音一沉：“端木生。”
端木生道：“师父。”
“跪下。”
第1458章 太虚天启的作用（2）
“啊？”
“为师让你跪下。”陆州淡淡道。
端木生本来不太愿意跪下，但见师父脸色不太好看，当即跪了下去。
陆州又道：“磕头。”
端木生朝着端木典磕头。
端木典莫名一动……纵然端木生满脸沧桑，历经不少艰苦岁月，时间在他的五官上留下了男人该有的成熟和稳重。但在端木典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无论岁月如何更迭，时间如何变化，他们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同一种血。
古人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这一跪，端木典岂会不动容。
常年镇守敦牂天启，历经上万年无聊岁月，端木典的心绪早已麻痹，心弦很难波动。
可这一跪……竟差点将他的眼泪跪了出来。
他情绪一压，略微吸了一口气。
上前扶起端木生，说道：“好，好……好……好……”
多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陆州说道：“说到底，他是你祖上，没有他，何来的你？修行界，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端木生沉默。
端木典展颜一笑，说道：“没关系，都是小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陆州点了下头，说道：
“说回正题。你对太虚了解有多少？”
端木典说道：“了解只停留在基本的认知上，很多都是你知道的……譬如太虚共分十殿，大地裂变以后，太虚组建圣殿，专门维系天下平衡，乃十殿之外，最有实力的力量。”
“十殿……”陆州没想到会这么多。
“十殿本来是以天干为名，天干各为十大至尊的别号。十二道圣占据十二地支，分别从属十殿。其中圣殿位于太虚大渊献的位置。”
秦奈何插话道：“在未知之地就是‘人定’的位置？”
“确实如此。”端木典说道，“十二时辰的位置，就是十二地支的位置。未知之地，就是太虚……太虚，就是未知之地，只不过，它们分开了，天启之柱，将太虚撑到了天上。”
众人闻言，惊讶不已。
“太虚在迷雾之上的话，那里空气稀薄，几乎没有元气，怎么生存和修炼？”颜真洛问道。
端木典说道：
“天启之柱可以输送大量的元气，且比未知之地更加浓郁和精纯。这些元气，都经过太虚土壤和种子的滋养。”
见众人一头雾水没听明白，他补充道，“你们可以将天启之柱理解为，十口水井。”
“……”
端木典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番话，属实让众人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陆离惊叹不已，“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什么就差一点？”颜真洛问道。
陆离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往面前摊开，说道：“这是七先生根据羊皮古图画出来的最终图样，请看。”
众人目光聚合。
端木典看完以后，说道：“好家伙，你们去过太虚！”
陆离摇头道：“从未去过。”
端木典惊讶道：“没去过居然能画出太虚和九莲的地图，当真是少见的人才。”
“七师弟，乃是暗网教主，当年辅助大师兄，踏平神都，一统金莲天下。”端木生傲然介绍道，他的本意是想表达魔天阁个个都是人才，你大圣人进来，不吃亏。
谁料，端木典突然问道：“他人呢？”
“这……”端木生无言以对。
众人跟着叹息。
陆州平静地回答道：“死了。”
“……”
端木典眉头一皱，说道：“节哀。”
他看到了魔天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于是沉声道：“可否告知是谁动的手？”
“太虚，驭兽师，岳奇，圣兽，重明鸟。”陆州道。
端木典愣住。
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这句话透露出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太虚与魔天阁的矛盾，是有血仇的矛盾。
“老夫已经杀了他们。”陆州淡然道。
“……”
端木典心生惊讶，随即叹息了一声。
陆离心中懊恼，不该往这个话题上带，当即转移道：“前辈，如果十大天启之柱相当于太虚的十口水井，若是从下面将其斩断，太虚不就毁灭了？”
端木典点了下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几乎没这个可能。首先，天启之柱的构造极其复杂，即便大道圣，也无法撼动天启。其次，天启拥有极强的修复能力，一旦有裂变发生，它会爆发出可怕的天地力量，修复裂缝。最后，太虚会派人镇守天启，九莲的修行者，但凡像点样的，都会被太虚收揽。试问，谁能毁掉天启？”
陆离道：“太虚的手段，果然厉害。”
端木典说道：“唯一可能造成影响的，就是太虚种子。每个人都有可能得到认可，一旦认可，便可以拿走太虚土壤，土壤丢失过多的话，会损坏天启。”
“难怪前面几个天启之柱，会掉一些石块。”诸洪共说道。
端木典：？
诸洪共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太虚土壤，好吧……不装了，我们是拿了很多太虚土壤，但天启之柱没塌，还自己修复了。”
端木典看向陆州说道：“老陆，你这是在刀尖上舔血啊！”
陆州淡淡道：“是又如何？”
“……”
端木典只得重重叹息，“天启之柱哪会这么容易毁掉。土壤丢失，种子会死掉，进入下一个轮回。”
“那要如何毁掉天启呢？”陆离好奇地问道。
“……”
端木典眼神复杂地看着众人……这加入的是什么队伍，怎么感觉是一群疯子！？
“我不知道。”端木典说道，“天启无法被毁掉。”
陆州不认同道：“天底下没有毁不掉的东西。”
“老陆，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天启，但没说帮你毁掉天启！”端木典紧张地道。
“你放心，老夫还没那么蠢。”陆州说道。
“这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陆州又问道：“你若是带路，这敦牂天启如何安排？”
端木典看向陆吾说道：“让陆吾替我守一下，不让人靠近就行。另外，我知道通往其他天启的通道，若是快的话，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众人闻言大喜。
虽说在未知之地的收获很大，但是长期如此，实在太疲惫了。
十大天启之柱，每一个都要耗费很长时间在飞行和赶路上，这太折磨人了。
能有捷径，那自然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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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锁天之阵（3-4）
陆州对他的安排还算满意，点了下头，看向孔文，问道：“还有哪几处天启？”
孔文躬身道：
“还有协洽、涒滩、作噩、大渊献……十二地支里，困顿和阉茂是没有天启的位置。大渊献位于最中心地带，也是十大天启之柱最大的天启。”
端木典微微惊讶地道：“你们已经完成了六大天启，并且得到了认可？”
“没错。”陆州大方承认。
端木典笑道：“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老夫像是开玩笑吗？”陆州的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
见他依旧将信将疑，陆州指了指端木生说道：“端木生，便是其中之一。”
端木典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道：“真的？”
他虚影一闪，来到了端木生的面前，气息一动，空间之中有种诡异的力量围绕端木生。
端木生感觉到那力量朝着自己的奇经八脉侵袭而来，本能调动元气抵抗。
“别动。”端木典说道。
端木生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大圣人的修为，岂是他所能比的，只能眼睁睁地感知着那些特殊能量的环绕和感知。
检查完毕，端木典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说道：“老陆，不只是得到天启认可这么简单啊。”
“你说的没错，端木生身怀太虚种子。”陆州很平静地道。
端木典哈哈大笑了起来，上前重重拍了下端木生的肩膀，说道：“好，好……好……我端木一族，终于可以出至尊了！你，就是未来的至尊！”
虽然魔天阁都知道端木生有太虚种子，可当端木典说出未来至尊的称号之时，依旧露出羡慕之色。
不过，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端木典回到陆州的面前，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说道：“老陆，你是从何处得到的这太虚种子？”
“运气罢了，不值一提。”陆州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能将如此贵重的东西，赐给端木生，这是莫大的天恩。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端木典一生孤独，如今有一个身怀相同血脉的端木族人，和家人无异。
“现在正是需要你还人情的时候。”陆州朝着院落外走去，“带路。”
端木典虽然反对这件事，但结合前后的情况，以及说出去的话，只得点头道：“好。随我来。”
身形一闪。
他们来到了外面。
“老陆，让陆吾守一下这里，没问题吧？”端木典知道陆吾也加入了魔天阁以后，自然也要征求他的意见。
陆州说道：“老夫没意见，但……你得保证它的安全。”
“这是自然，我比你在乎它！”端木典毫不吝啬，取出一块玉符丢了过去。
陆吾将其藏在嘴巴里。
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配合了。
端木典说道：“若遇到危险，咬碎它。”
陆吾点了下头。
端木典转身朝着附近的山地中走去，一步百丈。
众人迅速掠了过去，不多时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之处。
“这是同往其他天启的通道？”赵红拂第一个冲了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越看越惊讶。
“没错。”
端木典说道，“太虚为了保证十大天启之柱的安全，在每个天启附近都设置了足量的通道。”
“这符文通道，比我见过的通道都要精巧强大。”赵红拂摸着上面的纹路，啧啧称奇，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能让天才符文师说好的通道，又岂会是一般的通道。
端木典哈哈大笑道：“这是太虚的通道，刻画着无不是强者。天启这么重要，留下这通道的，自然是太虚中最好的符文师。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陆离说道：“这是魔天阁最年轻的天才符文师，别看她才刚过一命关，她真正学习符文没多久。”
端木典点了下头说道：“能原地成阵吗？”
赵红拂说道：“原地成阵？”
“符文师以笔画阵，当符文师达到一定境界以后，便可以随手画阵，以阵增强自己的战斗力。”端木典说道。
“这……”
赵红拂有些尴尬地道，“我只会刻画一般的阵法和符文通道。”
“符文通道运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比掌握了大规则还要可怕。”端木典说道。
赵红拂惊讶地道：“能做到那么快吗？”
“当然。”端木典看向天空，说道，“太虚中有符文大能，可以在天地间自由翱翔，想去哪就去哪，那才是真正的逍遥快活。”
“那岂不是无敌天下了？”赵红拂听得心潮澎湃。
“非也非也。”端木典说道，“符文师在战斗能力上不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全能。修行者达到一定境界，千里杀敌不是没有。”
众人点点头。
凡事肯定有利也有弊。
赵红拂说道：“能自由来往各处，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很满足了！多谢前辈指明方向。”
“话不多说，走。”
端木典虚影一闪，出现在符文通道上。
陆州也跟着走了上去。
端木典说道：“太虚的符文通道，最次的都可以传送千人以上，无需担心。”
众人站稳时，端木典掌心一推，光芒一闪，众人直觉眼前一亮，像是进入了透明的通道里，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出现在陌生的丛林中。
端木典离开通道，悬浮空中。
陆州率众掠了上去。
从高处，看向远空，便看到了那屹立天际的天启之柱。
“好快。”赵红拂赞叹。
端木典说道：“这是协洽天启，镇守这里，是一位比我还要强的强者，不过，我和他关系尚可。一会儿到了地方，我来说话，你们都不要插嘴。”
他朝着前方掠了过去。
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对这里的环境很了解，轻车熟路，绕过了一个个的陷阱和阵法。
一些凶兽看到他，迅速逃窜，丝毫没有跟他对敌的意思。
他们很顺利地落在了一道不太宽阔的山峦上，在山峦之上，架着一条长达千丈的独木桥。
独木桥通往天启之柱。
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端木典说道：“协洽天启便是这里。”
众人赞叹不已。
陆州负手而立，观望四周的风景，说道：“为什么不走下面？”
“下面皆是凶险的陷阱，即便是真人，也难以靠近。”
说到这里，端木典又发牢骚道，“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偷走太虚种子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到现在都搞不清楚。”
“也许是他的修行了得。”陆州说道。
“不可能，我这朋友，名叫严莫回，是名副其实的道圣，坐镇协洽多年，九莲之中，若是诞生了道圣，公正天平早就发出预警了。”端木典说道。
陆州懒得说话。
这时，云雾之中，传来低沉而慵懒的声音：“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端木典笑道：“一个人无聊，找严兄聊聊天。”
“太虚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请回吧。”那声音说道。
“我已经来了，若是这时候回去，岂不是白来一趟。”端木典说道，“除此之外，我个人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雾之中，一道虚影出现。
悬浮在云雾里，头发飘扬，像是一个疯子似的，眼神似刀，令魔天阁众人心头发虚。
“你带了人？”那虚影说道。
“严兄，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当年我入了太虚以后，就跟他们是去了联系，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带他们长长见识。”端木典说道。
严莫回是个头脑一根筋的家伙，做事情喜欢认死理，一旦下了决定，很难改变。
端木典深知这一点，故而先发制人，说道：“他们不过是想要看看天启，还望严兄通融一下。”
如果让他先说出来不允许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果不其然，严莫回露出犹豫的神色，说道：“太虚前不久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如果是以前，我会答应你。但现在……有些难办啊。”
端木典说道：“太虚无非就是怕人类破坏天启，偷走太虚种子。现在有你这么个高手守着，还有我在场，谁敢动协洽天启？而且，我向你保证，他们绝不会动天启内部任何东西。”
严莫回目光扫过众人。
感知了下对方的气息，眉头微皱：“竟有不少真人。”
九莲之中，每次出现真人级别的修行者，太虚都会派人调查。
偌大的青莲也不过才四大真人，眼下出现这么多的真人，让他心中有些提防。
“还是算了吧，人太多了，难免出差错。”严莫回朝着端木典拱手，“请回吧。”
“……”
这意味着，没得谈了。
陆州开口道：“等等。”
谁知，严莫回压根没理会陆州。
或者说，他根本没把端木典的朋友放在眼里，漠然转身，朝着云雾中飘去。
陆州轻哼一声：“这就是你的朋友？”
“是。”
“徒有虚名。”陆州说道。
“……”
这四个字一出。
呼。
严莫回眨眼间出现在众人面前，距离只有十米左右，目光中出现了稍有的阴冷之色，道：“你说甚？”
“严兄，这都是误会，开玩笑，别当真！”端木典说道。
陆州不理会端木典的劝和，而是漠然重申道：“老夫说你徒有虚名。”
“念你是端木兄的朋友，我给你说话的机会。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后果自负。”严莫回说道。
“你纵然是道圣，也不过是狐假虎威，仗着太虚在背后而已。说到底，太虚随便一句话，你便要奉为真理，不敢不从。老夫说的可有道理？”
眼看严莫回怒火燃烧，陆州补充道，“你越是生气，便越证明老夫所言非虚。”
严莫回一时语塞。
想了一下，才回怼道：“这普天之下，不管是谁，都得看太虚的脸色，又不止严某一人。”
“非也。”
陆州摇摇头，负手看了看天空的迷雾，“老夫便不看他们的脸色。”
“？”严莫回皱眉。
严莫回第一反应，这人是个神经病。
陆州又道：“太虚不许他人靠近天启，老夫偏偏要靠近。”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严莫回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州，一边打量，一边尝试感知他的修为。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查探，都无法洞悉目标的深浅。
陆州突然道：“你想感知老夫的修为？”
严莫回眼神一收，说道：“你不简单。”
“不值一提。”陆州淡淡道。
“过度的自傲，只会害了你。太虚的强大，远超你的想象。”严莫回说道。
端木典一直在找机会圆场子，却发现完全插不上嘴。
陆州继续道：“太虚强大，与老夫何干。不管未来如何，老夫绝不与太虚同流合污。”
“你真不怕太虚对付你？”严莫回皱眉。
“害怕？”陆州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呵呵，老夫若是怕，就不会来这里。”
严莫回微怔。
端木典趁着空隙，连忙道：“我这朋友就这脾气，当年不愿意加入太虚，去了无尽之海。听闻失衡加剧，这才返回。”
严莫回就这么盯着陆州。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足足盯了有一刻钟左右。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画面。
关于天空，关于自由，关于未来……
长久的岁月磨炼，能让严莫回为之追求的不多。
天大地大，人人都可以来去自如，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唯独严莫回，要一生守在协洽天启。
……
陆州丝毫不惧，以淡漠平静的目光，看着严莫回。
终于，严莫回率先打破平静，朝着陆州拱手，然后道：“请！”
端木典：“？？？”
这就行了？
端木典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身为朋友，说说关系都不行，反而是陆州跟他辩驳了几句，就行了。这实在难以理解。
严莫回补充道：“我这一生，所敬佩之人不多。最欣赏的便是有这傲骨之人。我虽为道圣，却是摧眉折腰之辈。我承认，我不如你！”
“……”端木典。
陆州说道：“那老夫便不客气了。”
严莫回虽然答应让他们进入天启，但不代表一定是好心。
陆州足踏虚空，朝着前方飞行。
严莫回说道：“只许你一人。”
陆州说道：“虞上戎，叶天心，小鸢儿。”
三名弟子同时躬身道：“徒儿在。”
“跟上为师，其他人原地等候。”陆州没回头，而是看着严莫回询问道，“四人如何？”
严莫回目光一扫，表情变得冷漠，双手往身后一负，没有说话。
端木典说道：“给我点面子，如果出了事，全算在我身上。”
严莫回说道：“真搞不懂你们，有什么可看的。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这一刻钟，当我们没见过。”
虚影一闪消失了。
陆州和端木典带头朝着前方掠去。
飞过千丈的独木桥。
虞上戎，叶天心和小鸢儿紧随其后。
正当他们来到那独木桥最中间的空中时，两边同时出现了巨大的圆木，圆木上泛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天地之间出现了天罗地网。
端木典皱眉道：“严兄，你这是作甚？”
没人回应。
“严兄？”
“我不在，别问我。”
“……”
眼看着那圆木进攻而来。
陆州纵身向上，一掌向左，一掌向右，同时爆发天相之力掌印。
掌印撼动天地，撕裂了空间，轰！！！
圆木被击飞。
这一击打，圆木像是秋千似的，回荡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端木典回身拂袖，说道：“这是锁天之阵，与天地之力勾连，别妄图破阵！跟我走！”
众人迅速向前，在独木桥的前方，一道更加壮硕的圆木袭来。
端木典下压身躯，躲开了圆木。
虞上戎，小鸢儿和叶天心也跟着一同躲开。
但剩下的陆州，反而变成了独自一人，面对四五个圆木。
“老陆！”端木典喊道。
陆州瞬间甩出五道雷字符掌印。
“雷罡。”
掌心雷印，金光闪闪，刺眼夺目。
分别命中五道圆木。
轰轰轰……轰！
其中一道雷罡，竟将圆木击碎！
啪！
云雾中，严莫回的声音充满惊讶：“咦？”
陆州瞬移到前方，道：“跟上。”
“这……”端木典回头看了一眼圆木，再看陆州等人，已经进入天启之中，然后道，“严兄，你不是说你自己都破不了这圆木锁天之阵吗？”
“……”
云雾中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严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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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0章 天之四灵（1-2）
天启的云雾中始终没有回应。
端木典自顾点了下头，当即掠了过去，进入天启内部，又从上方下落。
“嗯？”
他刚一落下，便看到魔天阁三名弟子，正朝着那屏障走去，惊讶道，“你们这在做甚？”
“稍安勿躁。”陆州说道。
端木典紧张万分，悬浮在半空中，环视天启内壁。
天启的内部昏暗无光，就像是进入了地窟之中，周围都是刻画完好的符号和纹饰，古老而神秘。至今为止也没人能搞清楚天启是谁创造的。
越了解天启，越感觉到人类的渺小而卑微。
端木典入太虚多年，对这些秘闻，依旧是毫无知晓。他也曾试图问过太虚中的前辈先贤，但面对此类问题，他们都是避而不谈，谨慎又忌讳，久而久之，这种现象成了太虚里不成文的规定。
太虚的普罗大众只要生存的好好的，天下太平，安居乐业，还去管这么多作甚？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他听到了特殊的能量共振声，定睛一瞧，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叶天心进入了协洽天启的屏障之中。
嗡——
一道虚影出现在端木典的身边。
严莫回撩起长发，露出惊讶的目光和神色，看着下方的屏障，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端木典的惊讶不弱于严莫回，只不过看到严莫回突然出现，反而问道：“严兄，你还在啊？”
严莫回：“……”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懒得看端木典，依旧是满是惊讶地看着屏障内的叶天心。
如同端木典看到的一样，屏障内的特殊的能量，纷纷进入了叶天心的身体当中，汇聚成河，渐渐地消失。
严莫回低声道：“她竟能得到天启的认同。”
端木典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搞不懂。”
这时，下方退到一边的小鸢儿满腹委屈地道：“为什么不是我？！”
陆州看了她一眼，说道：“急甚？”
虞上戎倒是看得很开，说道：“九师妹，你早晚都会得到天启的认可，何必急于一时？”
“哦。”小鸢儿说道，“虽然我知道我会得到认可，可是我还是有点着急。”
严莫回：“……”
当天启是什么了？人人都可以认领的街头小贩？
端木典干笑了下，解释道：“我这群朋友就这样，平日里喜欢胡言乱语。”
严莫回的目光始终落在叶天心的身上，直至那些特殊的能量汇聚完成，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并非如此。”
“哦？严兄有何高见？”端木典道。
“能得到天启的认可，未来至少也是道圣，成为至尊也不是不可能。”严莫回说道，“难怪你这朋友想要进入天启内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端木典：“……”
他本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严莫回问道：“端木兄，你擅离职守，不怕太虚追究？”
端木典说道：“我这朋友一生凄苦，历经大起大落，当初我以为他死了，郁闷了许久。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我在修行界的朋友不多，他算是我的生死之交。如果能完成他的追求，这些都不算什么。”
严莫回点头，说道：“他们的修为会越来越高，早晚会被太虚注意到。你应该明白太虚的行事风格，早晚，他们都会跟态度对上。”
“走一步算一步，起码现在没有。”
他将陆天通也入了太虚的事情，一概隐藏，没有提及。
这时，叶天心满心欢喜，离开了屏障，和陆州等人一同飞到了上面。
端木典正要跟严莫回道谢，一转身，才发现严莫回早已消失不见。
陆州来到了跟前，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道：“走。”
返回独木桥。
他们没有逗留太久，跨过独木桥，回到众人身边。
“阁主。”众人见礼。
海螺问道：“我猜一定是九师姐得到了天启的认可。”
小鸢儿：“……”
小鸢儿说道：“六师姐的。”
“……”
“不管是谁的，反正是我们魔天阁的。”众人附和，化解尴尬的气氛。
就在这时，迷雾中传来厉声：“何人擅闯协洽天启，还不赶紧速速离开？”
陆州说道：“走。”
人敬老夫一尺，老夫还他一丈！
言罢，魔天阁众人在陆州和端木典的带领下，迅速离开了协洽。
待他们离开以后，严莫回悬浮在高空中，看着远方，露出笑容：“未来的至尊，但愿吧。”
……
与此同时。
端木典带着众人辗转去了另外一处符文通道，全程没有停留。
“涒滩天启，乃是唯一一坐在峰顶上的天启之柱。慈云岭便是其根基，太虚派了何人来到涒滩天启，我也不知晓。”端木典说道。
陆州点头道：“你不露面就是。”
“前面三十里，便是慈云岭。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端木典说道。
“好。”
陆州率众，飞入空中，朝着前方三十里地掠去。
当他们看到了那高耸入云的慈云岭时，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
慈云岭地势险峻，其峰顶上，便是直入天际的天启之柱。
“人类根本做不到构建这样的天启之柱。”颜真洛观察着那烟囱似的天启，赞叹不已。
众人也无法理解。
不多时。
他们出现在距离慈云岭十里左右的山坡上。
“其他人原地等待。”陆州说道。
这里毕竟是靠近内圈地带的天启，若是遇到强大的凶兽，后果不堪设想。
“是。”
这一次，陆州只带了虞上戎和小鸢儿两人，朝着涒滩天启掠去。
山脚下。
陆州，虞上戎和小鸢儿抬头张望涒滩天启之柱。
小鸢儿疑惑地道：“好像没人守着。”
虞上戎说道：“有前车之鉴，太虚必会镇守此地，不可大意。”
“嗯。”
陆州原地未动。
而是闭上眼睛，默念天书神通，感知四面八方的变化。
奇怪的是，涒滩天启周围十里左右，竟没有任何凶兽。
陆州睁开眼睛，打量着涒滩天启之柱，奇怪地道：“没有守护者？”
“会不会是神尸？”小鸢儿道。
“为师先上去看看。”陆州纵身飞上天启。
虞上戎和小鸢儿看着师父朝着上方飞去，心中竟有些紧张起来。
陆州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来到了百米高空。
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天启。
就在这时，慈云岭的对面，出现了两颗月亮般的光球，照亮了夜空。
天地间，犹如白昼！
陆州默念天书神通，保护双目。
这白昼辐射方圆千里范围。
魔天阁众人，包括远处没有出现的端木典，亦是感受到了什么，露出惊骇之色。
陆州继续向上，目光如火，看向那两颗月亮的方向……他看到了那月亮的背后——竟是一颗巨大的头颅，这宛似月亮的光团，是它的双眼。
嗷——————
一时间狂风席卷而来，空间撕裂，天地动荡。
强横的力量，覆盖了涒滩，陆州手持星盘，抵抗这强横的力量。
也就是这时候，一道虚影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走！放弃！快放弃！”
“端木典？”陆州疑惑。
“是青龙孟章！”端木典带着他虚影一闪，消失在空中。
回到大地，掠起虞上戎和小鸢儿瞬间离开了涒滩。
连环闪烁，来到魔天阁众人身前。
“阁主！”
“二先生，九先生！”
众人纷纷迎了上去。
看着那足以照亮天地的两轮月光。
端木典落地后，满脸惊讶地看着涒滩天启：“居然是孟章。”
“这是青龙孟章？”孔文失声道。
“没错。”
端木典赞叹道，“太虚真是好手段，居然说服了孟章。”
“孟章守护涒滩天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端木典说道：“孟章乃是上古圣凶，一等一的神级异兽。他与火神陵光、神君监兵，执明神君，并称天之四灵。”
“……”
众人咽了咽口水。
接着叹息一声。
端木典说道：“即便是大道圣和至尊亲临，也得退避三舍。老陆，我们走吧。”
陆州没有着急离去，说道：“孟章既然拥有如此地位，又岂会听命于太虚？”
“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合作。有他在，我们没可能靠近天启的。”端木典说道，“还好我们跑得快。”
虽然他们很想得到天启的认可。
但面对这样的神明一般的异兽，也只能退让。
这时，天昏暗了下来。
那两轮月光也隐入黑暗里。
“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端木典说道，“难以想象！”
然而这时——
陆州道：“老夫想再试试。”
“你疯了！？”端木典锁眉。
“它似乎没有动杀机，也许有的聊。涒滩天启有孟章守护，那么剩下的两个天启，只会更加艰难，放弃这里，未必是最佳选择。”陆州说道。
还剩下作噩和大渊献，作噩就不说了，大渊献在最中心的位置，必然是最难的天启之柱。
端木典指着魔天阁众人说道：“你大可等他们修炼大成，再来就是。”
现场安静了下来。
“师父，我们愿意等。”
“阁主，我们也愿意等。”
陆州的目光掠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孔，说道：“只怕太虚等不了。”
他看着那涒滩天启，总觉得十大天启，就像是明明只有注定。
一个都不能少。
他甚至有种错觉，这十大天启，就是专门为他而准备。
“都不许动。”
陆州虚影一闪。
朝着涒滩天启掠去。
端木典摇头叹息道：“犟脾气！和当年一样犟！”
他回头看向魔天阁众人，道：“一会儿若情形不对，我带你们离开，不得离我超过百米。”
“是。”众人点头。
端木典大手一翻，掌心里出现了一块玉符。
只等关键时候，带众人离开。
……
天际。
陆州孤身一人飞了过来。
他的飞行速度不快，反而是一路匀速前进。
当他来到天启前方的高空中时，那两轮月光再次亮了起来。强光照亮天地，夜空，迷雾！
陆州传音道：“青龙孟章？”
轰隆。
陆州看到了那身躯庞大，无法描述的万丈长躯，于天地，迷雾之中游动。
与之相比，陆州便是这天地之间的一粒尘沙，渺小至极。
那两轮月光落下的光辉穿透了黑色迷雾，落在了陆州的身上。
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
魔天阁所有人紧张万分，看着那光芒里，犹如尘沙的阁主。
陆州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道：“老夫与你商量一件事，你看如何？”
迷雾中。
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光团，像闪电一般从迷雾中迸发，粗壮的光柱，眨眼间洞穿了陆州的身躯。
轰隆！
“……”
“师父！！”
端木典掌心一抬，屏障出现，挡住了众人：“冷静！”
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孟章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便出手进攻。这力量……强大如斯！
众人看向大地，一个黑色的大洞，出现在眼前。
这种力量，圣人也得被秒成渣！
就在所有人感到担忧时，陆州依旧悬空而立，看着天空中，淡淡道：“不过是徒劳罢了。”
端木典：“……”
魔天阁众人：“……”
嗷————
迷雾涌动，天地动荡。
孟章似乎也对毫发无损的陆州，感到惊讶，发出一声怒吼。
噼里啪啦！
迷雾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雷电。
朝着陆州落了下去。
陆州虚影一闪，那闪电竟眨眼间跟了上去。
中！
这一次明显与以前不同，陆州顿觉浑身麻痹，一股极致的电流，传遍奇经八脉，汇聚丹田气海。
“……”
陆州怒睁双目，感受着体内的气息变化。
没有格挡？
这说明，孟章这次的进攻，对陆州没有造成一次致命的力量！
众人惊呆了。
这也能抗住？
陆州眉头紧锁，悬浮在半空中，浑身僵硬。
若隐若现的元气，气若游丝般游走。
一旦断开，他将坠落下去。
重伤状态下，即便是有再多的格挡，也无济于事。
他努力地维持悬空。
“天相。”
嗡——
蓝法身出现在丹田气海中。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令他全身麻痹的电流，以及力量，疯狂地朝着蓝法身汇聚！
奇经八脉的阻隔感很快消失，又重新顺畅了起来。
陆州抬头，表情中已有了些怒色，看着两轮月亮般的双目，道：“孟章，你身为天之四灵，竟沦为太虚的走狗。老夫真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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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1章 成圣（3-4）
音浪传达到天际，迷雾中的孟章发出低沉的声音，以涒滩天启为中心，蔓延方圆百里。
迷雾涌动了起来。
天空中再次响起噼里啪啦的雷电之声。
接着，一道更加强劲，可怖的天雷于虚空中酝酿形成。
端木典顾及不了那么多了，道：“谁也不准动！”
“前辈？！”
“首席大圣人，连这点权利都没有？”端木典眉头一皱。
众人不再说话。
端木典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眨眼间来到了陆州的身边，大手一抓：“走！”
陆州皱眉回身，道：“你在做甚？”
端木典看着天空中不断蓄力的雷电，说道：“雷劫乃是命关必经之道，极其凶险！你现在过早接触雷劫，一旦出了事，你这一身修为就彻底完了！”
“命关？”陆州疑惑道。
“废话！”
端木典总觉得眼前的老友太小白了，怎么什么事都需要重新科普，只得急急忙忙道，“真人成圣，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选最凶险的雷劫，对心境没什么好处，相信我！”
“你的意思是说，雷劫可助真人成圣？”陆州说道。
“别装了，你隐藏再深，也藏不住你是圣人的身份。看什么看，我早已看穿一切，只是戳穿你罢了！”端木典看着天空，“来不及了！走！”
端木典正要调动元气力量将其带走，天际之中，那道直径达数十丈的雷电，从天而降，那道力量，仿佛是浩瀚星河之中最为神秘的力量。
陆州回身一掌，爆发天相之力，将其击退：“闪开！”
太拖后腿了！
天赐的晋升机会，陆州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
本来心中还有些底气不足，现在看来，这命关必须得过了。
被一掌击退的端木典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雷电降了下来，只得虚影后闪，避开了这道雷劫。
端木典莫名一动，自言自语道：“老朋友，你为了救我……何必呢？”
理智占据了上风，他不在往前去，而是立刻返回魔天阁众人身前。
他手握传送玉符，在关键的时候，只有他能救魔天阁所有人，所以他不能离开太远。
端木生迎了上去，质问道：“我师父呢？！”
端木典在这一刻变得极其严肃，威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圣人之光。”秦奈何无比艳羡地道。
圣人之光是只有达到圣人，天然拥有的一种能力，使圣人修行者可融入天地之间，拥有常人难以抗拒的气势。圣人以下修行者，见之自然会生出敬畏之心。圣人之下皆蝼蚁，便是这个原因。
端木生看得惊了。
端木典一掌前推，将端木生柔和地推回到原位，说道：“谁若再敢擅动，我必代替老陆严惩。”
众人不再擅自移动。
而是怔怔出神地看着天空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能看到雷电将陆州包裹住。
双臂伸展，长发飘扬，一身长袍似乎是在尽力抵抗那雷电的麻痹力量。
陆州表情凝重，眉头彻底拧在了一起，眼神之中充满了坚韧，牙齿紧紧咬合。
他努力调动天相和蓝法身。
奇经八脉都在一瞬间被那雷电摧毁。
丹田气海也像是烧焦了似的。
这一道闪电比之前强横百倍，千倍……
每一道电流，产生的麻痹感，都像是刺入了他的灵魂。以至于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蓝法身也在强横的雷电力量之下，消失了许久。
陆州看了一眼面板上的致命格挡。
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下坠去。
致命格挡-1！
致命格挡-1！
……
数字跳动的速度令陆州心中一沉。
他只有120次格挡，按照每秒一次的跳动，他将会在2分钟后，失去命格。
他从空中缓缓降落。
奇经八脉的阻断，令他的元气难以汇聚，残留着的最后一丝元气，减缓了他的降落速度。
他不断地下坠。
天幕中，那两团月光，消失了。孟章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天黑了。
魔天阁众人一言不发地看着那降落的陆州，完全动弹不得。
端木典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可他知道自己要保持理智，否则魔天阁将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这是神明孟章，天之四灵之一。
谁人可匹敌？
有且只有端木典能克制激动的心绪，阻止失去理智的众人。
历经数万年岁月，看淡生死，曾目睹身边的朋友，兄弟，一个个倒下，练就的强大心脏，绝非魔天阁这帮“年轻人”所能相比。
“都不许动……”端木典的嗓子像是哑了似的，又重申了一下命令。
掌心里的玉符，随时都可能被捏碎。
但他始终没有击碎它，拳头握在一起，像是握住了世间最坚硬的东西。
魔天阁众人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在他们看来，阁主一直都是不可战胜的。从跟随陆州以来，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总能无往不胜。
现如今，这一切，要结束了吗？
不甘心，不相信！
陆州像是一片烧焦的树叶，随风飘落。
就在他将要落地时，众人看到了陆州身上，泛着淡淡的蓝光。
他们以为那是雷电的色彩，并未多想。
但，希望往往诞生于绝境之中——
陆州的身子忽然一挺。
腰杆挺直，重新悬空，立了起来。
在他的下方，便是一个圆形的深坑，焦黑一片，四面八方皆是蓝色的闪电。
那些闪电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吸了起来，从周围迅速地聚拢，朝着陆州掠去。
整个天空形成了闪电般的旋涡，陆州则是旋涡的中心。
陆州感觉到了丹田气海中澎湃的力量，脚下一开，蓝莲绽放，治疗神通附着全身。
伤势瞬间治愈。
奇经八脉传来阵阵的凉意，所有的痛疼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酸麻感，反而有一点舒服。
陆州感受到着天相的增强。
蓝莲转瞬变成金莲。
金莲的命宫之中，蓝色的闪电不断在命宫之中飞旋。就像是水缸里的蓝色游龙，无论它们怎么挣扎都被命宫死死控制住。
然后蓝色闪一一被蓝法身吞噬，吸收。
蓝法身的躯体，明显增强变大了许多。
这让陆州感到无比的疑惑。
上一次吸收闪电的力量，是在白塔。
与现在相比，白塔引来的闪电，极其弱小。
那时候可以凭借闪电，壮大蓝法身，从而开叶。
但现在没有命格，光吸收力量的话，怎么增强的？
他无法理解。
不嵌入命格，就不可能变强，顶多稳固当前的境界，踏入巅峰而已。那么……蓝法身为什么会增强？
陆州无暇观察蓝法身的变化，金莲的命宫已经得到了长足的强化。
这一道雷电，便让他损耗了上百次的格挡。
孟章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蓝法身拼命而卖力地将周围所有的闪电汲取干净……一切安静了下来。
“嗯？”
天际之中，传来一道疑惑又惊讶的音调，那声音低沉如浑厚的雷声。
“哈——”
迷雾拨开，一团极寒之气，笼罩涒滩！
接着，涒滩天启周围化作了冰封世界。
远在十里开外的端木典双掌托天，施展出毕生所学，凝出屏障，护住了众人！
尽管如此，涒滩百里范围，已成冰封之国！
陆州也被冻住了。
好在他的命关早就经受过极致的寒冷，包括紫琉璃可以释放出堪比“绝对零度”的能力，孟章的冰封，反而让陆州的金莲命宫再一次强化。
他无法动弹。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命宫传来的强大生机。
他感觉到自己在变强……
感觉到天地之间有一种力量，支撑着自己，屹立不倒。
“天地之力？”
这是不同于天相之力的力量，这应该是更加清晰的道之力量，也是天地规则的一部分。
他看到了冰层里流动的线路，感受到了元气的行进顺序。
“嗷——”
冰封破碎！
涒滩方圆百里，又化作了火海。
皆是真火燃烧。
凡生长着的花草树木，都被这强横的真火燃烧，很快化作了飞灰。
哪怕是最茁壮的参天树木，也难以幸免于难，全部烧成了焦炭。
除了慈云岭上方的涒滩天启，到处都是火焰。
端木典叫苦不迭：“一会儿火，一会冰的，要是陆吾在就好了！”
好在离得远，不然这种局势谁也扛不住。
“阁主还在撑着！”
眼尖的颜真洛指着天际说道。
端木典终于明白了陆州要做什么，说道：“好家伙，你要成圣？！”
“成圣？！”
“他身上出现了淡光，这是圣人之光！”端木典说道。
“师父要成圣了！？”小鸢儿惊讶地道。
魔天阁众人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成圣固然值得高兴，但问题是，天际的孟章神明，在俯视着他。
孟章也的的确确看到了这一幕，低沉的嗓音从天际落下：“顽强的人类。”
接连四招过后。
陆州全部抗了下来。
他的命关之中刚好有耐火的能力，加上天痕长袍，避开了火焰的进攻。
孟章没有继续进攻。
眼睛睁开的一瞬，天空亮了，犹如白昼。
天空中出现了两轮月亮，像两盏明灯，高悬天际，为世人带来光明。
那是孟章的眼睛！
孟章在注视着陆州。
直到陆州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晕！
“圣？”
孟章的声音似乎很疑惑，又充满不屑。
变化停止。
陆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变强了。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
“这就是圣人的感觉？”陆州暗自欣喜。
他看着双手，感受着天地间存在的力量，仿佛只要意念一动，那些力量便会服从自己的命令。
他抬头望天。
这时，迷雾拨开。
那两轮月光忽然消失，迷雾涌动，庞大的身躯，似乎在天际腾云驾雾。
接着一道虚影从天际出现，和人类一样大小的虚影，出现在陆州的前方数千米的位置。
那个位置，刚好就是涒滩天启的起始点，上达天际，下抵大地。
“你成圣了。”那虚影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没人敢怀疑孟章的实力。
哪怕它现在化作了和人类相仿的虚影。
陆州说道：“多亏你的成全。”
“人类有时候胆小如鼠，畏畏缩缩；有时候又胆大包天，勇气可嘉。”孟章缓缓说道。
“老夫就当你是夸奖。”陆州说道。
“你知道，你在面对什么吗？”
“青龙孟章，四灵之一。”陆州说道。
“既然知道，还敢踏入涒滩？”孟章道。
“为求修行之道，不能有所畏惧。”陆州回答。
孟章沉默。
回想刚才几招，莫说是眼前之人，即便道圣也没道理抗住。
孟章问道：“你求的什么道？”
“求修行大道。”陆州回答道。
孟章踏空向前，当他向前移动的时候，一道道光晕，覆盖天际。
彰显着他的地位和实力。
“长生？”孟章疑惑。
“不。”
陆州摇头，如实道，“老夫不求长生，只求天启认可。”
孟章的声音越发低沉：“人人妄图长生，与天地同寿。”
“那是他们。”
陆州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世间一切，皆有其运转的规则和道理。人类的世界里，永远有数不清的规则。这些规则比修行大道还要复杂，令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人人都可长生，那么有权有势之人，将会不断利用自己的手腕，关系，资源，让自己与同族人立于不败之地，底层将永远像是奴隶一样生存，永远被压迫，无法改变。这样的世界，会让整个人类绝望。”
孟章停了下来。
光晕消失。
四周安静无比。
“所以，你认同死亡？”孟章问道。
“死亡，是对人类最好的节制。”陆州说道。
孟章的虚影一动不动……
虚影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孟章才开口道：“你很想进入天启之内？”
陆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
“堂堂天之四灵，为何要为太虚守护天启？”
孟章道：“天不能塌，至少现在，不能。”
陆州露出疑惑之色。
孟章又道：“天之四灵，为四象，以守护天地大道为己任。太虚，管不到四灵。”
陆州恍然大悟。
他朝着孟章拱了下手。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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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2章 神秘莫测之人（1-2）
孟章的虚影，若隐若现，越来越不太明显。
他重复念叨了那句话：“死亡是对人类最好的节制……”
孟章微微点头，咀嚼回味。
陆州观察着孟章的情绪变化，可惜的是，孟章不愧是上古时期便存在下来的四灵之一，丝毫感知不出它在想什么，毫无喜怒哀乐情感变化。之前陆州以话语试图激怒孟章，现在观察来看，孟章并非那么的生气。
陆州说道：“既然你并非听命于太虚，而是为了防止天地崩塌，那你会允许太虚中人进入天启吗？”
孟章道：“会。”
“这岂不是对天下人不公？”陆州说道。
“世上从不存在所谓的公平。”孟章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起码相对公平。”
陆州继续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允许太虚进入天启，却拒绝九莲修行者靠近，这便是助纣为虐。”
“论及长生，你似乎认同老夫的观点，死亡的意义，是为了节制人类，让人类的传承存在希望和生命力。而不是让底层永远被压迫。”
孟章的语气有了些疑惑：“你与太虚为敌？”
“谈不上。”陆州摇了摇头，“只为争命。”
“争命？”
“诚如你所言，世上从不存在所谓的公平。他人要杀老夫，老夫岂能坐以待毙？”陆州同样语气平淡。
孟章沉默。
当武力解决了应该解决的问题之后，剩下的是协商谈判，输家往往要做出妥协。这场对峙，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沉默了片刻，孟章才开口道：
“本君从不为太虚做事。在这之前，本君也有允许太虚之外的人类，进入天启。”
陆州微怔。
这倒是出乎了预料之外。
“何人能得到天之四灵的认可？”
孟章悠然道：“一个有趣的人类。”
“九莲之中还有这样的人类？”陆州心生疑惑，问道，“他是谁？”
孟章没有回答陆州的问题。
它是天之四灵之一，不是别人问什么，它就要回答什么。
深入骨髓的高傲，可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
不过，考虑到眼前之人的特殊性，以及刚才阐述对死亡的理解，孟章说道：“他得到了天启的认可，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孟章没有提及此人的名字。
也没有说出任何相关的信息。
陆州说道：
“能得到天启认可的人类，无不是万里挑一。没想到，有人先老夫一步。”
孟章继续道：
“本君对人类修行者，一视同仁。”
“那老夫想进天启一试，如何？”陆州问道。
孟章的虚影变幻了起来，朝着上方掠去，变成了庞大的长龙似的虚影，进入迷雾中，睁开眼，两轮明月当空照。
“本君便给你这个机会。”
言罢，孟章闭上了眼睛，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如果不是周围烧焦的一切，很难相信神明孟章出现过。也很难相信，孟章会镇守在这里。
陆州微微点头。
回身传音。
魔天阁众人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虞上戎和小鸢儿迅速掠了过来，其他人继续原地保持不动。
他们已经领教过孟章的厉害之处。
待虞上戎和小鸢儿来到身边的时候，迷雾中声音如雷：“若天启有损，本君必杀尔等。”
“走。”
陆州让两名徒弟迅速跟上。
他们朝着慈云岭的上方掠去。
不多时落在了慈云岭上方，涒滩天启的脚下。
涒滩天启就像是一座佛门寺庙似的，四周的入口不大，占地也没有其他的天启那么广阔。
陆州稍稍感知了下内外的环境，相对安静，也没什么特殊的陷阱。
他也能明显感觉得出自己的感知能力变强了许多，哪怕不用天相之力，也比以前的自己要强一些。
这得益于过了第四命关，他的修为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师父，你身上的光……”小鸢儿指了指陆州的天痕长袍，有些崇拜地道。
“光？”
陆州自顾自看了下，意念微动，圣人之光消失了。
“恭喜师父晋升成圣。”小鸢儿笑着道。
“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跟紧为师。”陆州道。
“哦。”
三人进入了天启内部。
虞上戎和小鸢儿第一时间便试图进入天启。
可惜的是他们都被弹飞了。
连续尝试了十多次左右，虞上戎和小鸢儿还是被无情地弹飞。
小鸢儿再次跺脚道：“又不是我！！”
虞上戎摇头叹息：“也应该不是我。”
陆州问道：“不再试试？”
虞上戎说道：“无需再试……每当徒儿靠近屏障时，能感觉得出屏障之中存在着一种情绪。它似乎很抗拒，也很拒绝。比之前的天启，还要抗拒。”
小鸢儿不住地点头附和道：“二师兄，我也是有这感觉呢。”
虞上戎点头道：“看来涒滩属于七师弟。”
陆州看着那屏障，表情显得平静。
这时，天际传来低沉的声音：“世上想要得到天启认可的人，多不胜数，绝大多数，都是在无意义地浪费时间罢了。你们也是。”
“……”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他们。
但以四灵的身份和地位，又岂会这般小气。
陆州抬头道：“涒滩天启，至今有多少人得到认可？”
“不多。”孟章继续道，“他们都成了人类之中的强者。只可惜，你们不是。”
陆州又道：
“四百多年前，太虚种子成熟，涒滩天启的种子却丢失了。”
孟章平静地道：“本君并不守护种子，人类因种子自相残杀，与本君无关。”
说到底人类和凶兽本是对峙的状态，孟章是凶兽，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陆州没有继续逗留，而是看了一眼屏障，说道：“走。”
嗖嗖嗖。
三人飞出天启内部，离开了涒滩。
涒滩天启的迷雾之中，一道庞大虚影，像是盘龙一样，将涒滩天启缠绕。
光晕从上到下落了下来，荡向四周。
凡光晕蔓延覆盖的地方，万物复苏，重新萌芽生长。
陆州，虞上戎和小鸢儿从远处飞掠而来，半途之中，看到了那光晕覆盖地面，以及那些疯狂生长的花草树木，回身望天道：“孟章。你与老夫之间，会再见面的。”
天际当中只有轰隆隆的雷声。
它没有回应陆州。
陆州看到四周还有更多被摧毁燃烧加冰封的环境，当即爬升高度，掌心下压——
能不动本际而往诣十方一切刹土，一切群生。
天书治疗神通。
也许是蓝法身的等级提高，陆州施展而出的治疗神通，竟是金色是，只不过在金色当中，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幽蓝电弧。金色与蓝色似乎融合在了一起。
一朵巨大的莲花，以陆州为中心铺向四面八方。
天书的治疗神通何其强大。
百丈，千丈，万丈……
涒滩天启的周围，恢复了原来的场景，万物丛生，树木繁茂。
他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道：“走。”
陆州返回魔天阁众人跟前。
没有过多的客套，陆州率领魔天阁众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掠去。
过了许久许久，涒滩天启的迷雾当中，两轮明月再次出现，照耀大地……那两轮明月离开了迷雾，在涒滩天启的四周飞旋，顺着之前烧焦和冰封的地方，游走了一圈，又飞回到迷雾当中。
良久，迷雾中发出低沉的声音：“期待你的成长。”
……
密林中，符文通道旁。
端木典一把揽住陆州，说道：“老陆，搞了半天，你是要利用孟章成圣？”
陆州说道：
“机缘巧合而已，老夫并不知道镇守这里的是孟章。”
端木典闻言，点头道：“说的也对，事先并不知道是孟章镇守这里。”
这时，于正海说道：“九师妹和二师弟，谁获得了天启的认可？”
虞上戎和小鸢儿同时摇了下头。
小鸢儿说道：“涒滩应该是七师兄的。”
陆州说道：“好了。现在不管是谁的，十大天启之柱，还剩下两个。继续。”
他看向端木典。
端木典叹息道：“涒滩的镇守者是孟章，剩下的作噩和大渊献，我建议，放弃吧。老陆，不是每次都会像今天这样走运的。”
陆州说道：
“孟章是天之四灵之一，并非太虚的走狗。明确这一点，便有很大的机会。”
“但是孟章，始终对你下手了。”端木典不想在经历这样的事情。
相信魔天阁其他人也不愿意在看到类似的场景。
陆州说道：“老夫自有分寸。”
端木典见他如此执着，不由叹息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
陆州不再说话，而是踏上了符文通道。
随着光芒一闪，魔天阁所有人消失在通道中。
没多久，出现在一片草原上。
草原上，无数的凶兽来回奔腾，传来阵阵的踏蹄声。
陆州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端木典，有人先老夫一步，得到了涒滩天启的认可，如果有人也在寻求天启，此人可曾去过你那边？”
端木典陷入思索，说道：“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端木典说道：“每年都有很多的人类修行者试图靠近天启，得到认可，多数都是实力较弱的修行者，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认可了。不过……”
他语气一转，“二十年前，却有一队修行者，进入过敦牂天启。”
众人目光聚焦看向端木典。
陆州问道：“太虚中人？”
“不像是太虚中人。如果是太虚来人的话，会先通知我一声。”端木典说道。
“你同意他们进入天启了？”陆州问道。
端木典尴尬地愣了一下，随即道：“我能拒绝回答吗？”
“不行。”陆州说道。
“……”
端木典叹息道：“此人行为诡异，明明不是太虚中人，却手握太虚令牌。我担心十殿私下派的人，便佯装同意他们进入了天启。可惜的是，他们并未得到敦牂天启的认可。”
“就这样？”
“仅此而已。”端木典说道，“我的职责是守护天启和种子，而不是得罪十殿。”
“你不是说他们不是来自太虚？”
这前后的说法就矛盾了。
端木典说道：“直觉而已，不太肯定。如果来自九莲的话，他应该早就在九莲世界中崭露头角。”
他的目光环视众人。
希望从他们身上得到线索。
众人只是摇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这时，陆离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类的数量这么多，每一莲出现一些天才，不足为奇。”
“这么说也对。”端木典点头。
陆州说道：“这神秘莫测之人，得到了涒滩天启的认可。”
“……”
众人愣了一下。
端木典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陆离说道：“也许这是好事。天下纷乱，群雄并起，在这时代，总需要一个又一个崛起的强者。说不定，我们还能碰到。”
“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管他是谁。”端木生说道。
陆州率众带着魔天阁众人，朝着前方飞掠。
一直飞行了大约百里的距离，落了下来。
按照计划，赵红拂负责刻画符文通道。其他人查探四周情况。
草原上的视野很开阔。
放眼望去，一片碧绿春色。
远处百里左右，作恶天启，屹立天地之间，特别显眼。
端木典看着作噩天启说道：“老陆，送你到作噩天启之后，大渊献，我便不能陪你去了。”
“为何？”陆州问道。
“大渊献乃最核心之地，是圣凶汇聚的地方。极其凶险。”端木典说道。
“你害怕？”
“我怕甚。”端木典说道，“我离开敦牂天启太久了，若被太虚发现，吃亏的就不只是我。”
“也罢。”
陆州看着作噩天启，说道，“也许，老夫也会有放弃的一天。”
昏暗的天际，让整个草原看起来，极其压抑难受。
草原上的群兽，从魔天阁众人附近崩腾而过，有不少凶兽，张望陆州等人，没有停下。
咕噜，咕噜，咕噜……英招嘴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在众人面前来回跑了几圈。
海螺说道：“有土缕凶兽靠近……它能感知到。”
“土缕？”孔文皱眉道，“土缕怎么会出现在草原上。草原上的凶兽只吃草才对！”
陆离说道：“你错了，土缕可以吃那些吃草的凶兽。”
“……”
孔文拍了下额头，“好像也对。”
果不其然——在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群土缕的凶兽，黑压压的，它们的长相和英招有些类似，但是身上显得非常暗淡。
让人惊讶的是，在其中一头土缕兽的后背上，竟站立着一人，目视前方。
“小心。”端木典提醒。
土缕群停在了前方百米的空中，上面一人，说道：“报上名来。”
“你是守护作噩天启之人？”陆州问道。
“我家主人，令我驭兽巡逻。驱赶靠近天启的人类。”那像极了野人的修行者谈吐很正常。
明世因看着天空道：“你都说了驱赶，还问名字干什么，真是好奇怪。”
“有些人可以进天启，有些人不能。”那人凌空道。
“还有这规矩？”
魔天阁众人大喜。
那野人修行者语出惊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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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3章 旧人（3-4）
在陆州的印象中，知道这句诗的人应该没几个，加上姬天道不过是两人。能在未知之地作噩天启的附近，听到一个野人似的修行者出口念诵这句诗，着实令陆州感到惊讶。
陆州抬起头，看向站在土缕背后的修行者，说道：“你从何处得知这句诗？”
那人笑道：“这不重要，我只服从命令。”
“这句诗说的便是老夫的徒儿。”陆州淡淡道。
土缕上的修行者目光扫过众人，只是笑笑，不说话，这句话显然说服力还不够。
“于正海。”于正海率先开口。
“虞上戎。”虞上戎紧随其后。
“端木生。”
……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出现，土缕上的修行者露出惊讶之色，打断了他们的自我介绍道：“够了够了。还真有这样取名的。有意思。”
明世因说道：“这很好笑吗？”
“不要误会。”那人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新鲜，还以为是随口胡诌。诗不诗的不重要，只要人对，就可以了。各位请。”
他转过身，驾驭众土缕朝着作噩天启飞了过去。
陆州说道：“跟上。”
端木典却一把拦住他，说道：“不怕陷阱？”
“如果是太虚镇守天启，以太虚自命不凡的作风，会如此大费周章？”陆州反问道。
“也是。”
陆州带头朝着土缕飞了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那驾驭土缕之人，在草原上带着魔天阁众人兜了大约三个圈子，才解释道：“这草原看似什么都没有，实则是大型迷幻之阵，绕行三周，才能安然入内。”
陆州晋升成圣以后，对阵法一类的陷阱更加敏感，靠近作噩天启的时候，便已经有所察觉。
如果不是这人说出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诗，陆州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他们终于抵达作噩天启的脚下。
在天启的入口处，有十名身着白衣的修行者，站成一排。
白色长袍，白色披风，白色斗笠，白色靴子……只有头发是黑的。
看到这十人出现，魔天阁其他人，纷纷看向叶天心，然后又看了过去。
土缕上的修行者掠了过去，介绍情况。
“感觉作噩天启，更适合六师姐。”小鸢儿嘀咕了一句。
叶天心笑而不语，她已经得到了协洽天启的认可，作噩天不可能也没道理再认可一次。天启之间相互有一定的排斥，已经得到验证。
那么，作噩天启会是谁的呢？
端木典来到陆州的身边，低声道：“是白帝的人。”
“白帝？”陆州皱眉。
“传闻裂变以后，白帝去了无尽之海，几乎断绝了与太虚的联系，没想到他的人会出现在未知之地，这是不太好的讯号。”端木典低声道。
陆州却道：“老夫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事。”
“嗯？”
“最起码，太虚不是唯一的主宰者，不是吗？”陆州淡淡道。
能出现除太虚以外的强者，不管是敌是友，都将是多方力量均衡的现象，而不是太虚一家独大。这是好现象。
端木典皱眉道：“这个消息我要汇报给太虚，先走一步。”
“嗯？”
陆州脸色一板，提高音调，目光摄人。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敢走？
端木典道：“你个表情，让我很难过。老陆，你以前不这样的！”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陆州平静地道，“你是魔天阁首席大圣人，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
就知道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端木生走了过来，捅了捅端木典说道：“听师父的话。”
“？？？”
端木典先是一愣，沉声道，“你在教我做事？”
世上哪有后生晚辈教祖宗做事的道理，差辈不说，于情于理不合。
端木生无所谓道：“不敢。”
“小子，你好歹是我端木家的后人，应该跟我一条线，一条心！”端木典低声道，“若是让我满意的话，兴许传你几招更强的修行之法。”
“我师父传的，便是最强的修行之法。”端木生说道。
“……”
“端木家的体质惊人，若修行一些特殊的功法，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自动恢复伤势。”端木典说道。
“师父传我天一诀，便有这个效果。”端木生面无表情地道。
端木典皱眉道：“我可以帮你成为真人。”
“我已经有真人的实力了。”端木生道。
“……”端木典哑口无言。
“而且我还有太虚种子，衰败力量，陆吾说过，我必成至尊！”端木生继续平静地道。
端木生本想说些什么，才发现，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来到陆州的身边，胳膊肘捅了捅，说道：“老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注意你的用词。”陆州纠正道。
“你明白我意思就行。”端木典说道。
“师者，如父也。你还是好好反省自己吧。”陆州负手向前，不再理会端木典。
这句话令端木典愣了一下，叹息了一声。
端木生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嗓音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老……祖宗？”
“……”端木典。
那十名白衣修行者和土缕上的野人修行者沟通后，向前走了过来。
他们纷纷摘下白色的斗笠，说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陆州对他们的礼貌感到意外。
若从年龄上而言，这些人可能都是比自己活得更久的老怪物。
“老夫姓陆。”
那为首的白衣修行者微微皱眉，看向土缕的野人修行者道：“对不上。”
“可我说了海上生明月啊！”
那白衣修行者目光回到陆州的身上又道：“前辈可知这句诗的来历？”
“当然。”
“何人所作？”
“张九龄。”陆州回答。
白衣修行者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自语：“还是没对上。”
陆州：？
张九龄是特么标准答案！
“家师姓姬。”于正海朗声道，“为行走修行界和未知之地，故而化名姓陆。”
“嗯？”白衣修行者眉头舒展了一些，眼神之中闪过欣喜。
于正海又道：“这句诗乃家师所作。”
陆州：“……”
对不住了老张，老夫先厚着脸皮认了。
本以为是遇到了和姬天道一样，知晓此诗的人，现在看来，是老夫想多了。
那为首的白衣修行者看向陆州，说道：“见过前辈。”
其他九人同样躬身见礼。
“你认得老夫？”陆州奇怪地道。
“前辈便是我们要等的有缘人。话不多说，请。”他直接招呼两边的白衣修行者，让开一条道。
在他们的身后，便是作噩天启的通道。
这个架势反倒是让人不敢立刻进去了，这顺利的有些难以置信。
陆州蹙眉道：“你们为何知道这句诗？”
那白衣修行者说道：“请前辈勿要追问，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不知道？”
“主人下旨，我们只有服从的份。”那白衣修行者说道。
“你们主人是谁？”陆州问道。
十位白衣修行者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人不认得他们这阵仗的。
那白衣修行者耐心礼貌地回答道：“白帝。”
“老夫并不认识什么白帝。”陆州心中思忖，难道是姬天道以前结识的大能微服金莲的狗血故事？只有这一个可能合理说通。
“……”
那白衣修行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请前辈入作噩天启。”
陆州见他们机械似的态度，也只得摇头叹息，负手前行。
虞上戎和小鸢儿走了进去。
其他人则是在外面等候。
白衣修行者在陆州等三人进入天启之后，重新站成一排，挡住了入口，面朝众人。
这阵仗颇有些关门打狗的感觉。
端木典好奇地问道：“白帝陛下，远在无尽之海，怎么会出现在未知之地？”
白衣修行者保持沉默，不回答。
端木典又问道：“太虚十分重视作噩天启的安全，你们不怕得罪太虚？”
那人依旧沉默。
“尔等未免高看了自己！”端木典的表情微怒。
堂堂大圣人，放在任何一莲，都是受万人敬仰的对象，居然要看他们的脸色。
端木典的身上出现了淡淡的光晕，那光晕比星盘更加稀薄，但气势非凡，如果在加上星盘，圣人之光将会气势更盛。
那白衣修行者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说道：“大圣人？”
他朝着端木典躬身，道：“白帝的旨意，只有这一句诗，以及要做的事。其他，一概不知。此话绝无半点虚言。”
“白帝无缘无故会让你们来帮老陆？”端木典无法理解。
二人之间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这恐怕只有白帝知道了。”那人说道。
“……”
端木典无奈摇头。
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嗡！
里面传来屏障突破的声音。
众人大喜。
“一定是九师妹。”
“我赌二师兄。”
“九师妹！”
“二师兄！”
“九师妹。”
“哦……好吧，九师妹。”
十位白衣修行者亦是面面相觑，露出了略微惊讶的神色。
他们让开了入口，目光循去。
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陆州，虞上戎，小鸢儿走了出来。
从表情上，已经判断出，是谁获得了作噩天启的认可。
三人之中，虞上戎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但小鸢儿嘟囔着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已经告知了众人结果。
诸洪共笑着上前，道：“恭喜九师妹。”
“？”
小鸢儿心情本来就不好，一看诸洪共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便狠狠地跺了下脚，正要发飙，诸洪共继续道：
“九师妹，你一定会得到大渊献的认可。大渊献，乃是十大天启之柱最核心，最大，最雄伟的天启。正符合九师妹的天赋和气质。”
小鸢儿一听，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当即喜上眉梢，道：“对啊！大渊献是我的了！”
十位白衣修行者：“……”
端木典：“……”
“恭喜。”白衣修行者拱手。
陆州负手道：“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那白衣修行者愣了一下，摇头道：“并无所求。”
陆州心中越发疑惑，就算姬天道曾经认识白帝，那么他到底图什么呢？
那白衣修行者继续道：“白帝还说了，大渊献他已经打过招呼。前辈若是前往大渊献，可持此玉牌前往。”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
双手托到了陆州的面前。
当陆州看到这玉牌，想起那句诗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司无涯？
陆州没有接那玉牌，而是微微闭上眼睛默念天书神通，观测目标——司无涯。
【无效目标。】
这个提示粉碎了陆州最后的念想。
以为会来个海底逆袭求生。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睁开眼睛，陆州微叹一声，接过那玉牌，说道：“白帝何在？”
“白帝陛下远在无尽之海。”白衣修行者说道。
陆州本想继续发问，可惜眼前这批人，一问三不知，只得说道：“带话给白帝，有什么事，可亲自来找老夫。老夫做事情，不喜欢拐弯抹角。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是老夫的风格。这玉牌……”
“你可千万别毁掉啊！”端木典慌忙道。
“老夫便收下了。”陆州淡淡道。
“……”
端木典感觉到头皮发麻。
白衣修行者躬身，语气淡然道：“我们在这里等候了二十年，二十年弹指一挥，往事如云烟，各位，如今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保重。”
没等陆州等人回应，十人重新汇聚一队，飞入空中，整齐地掠向远空，接着一团光晕笼罩，集体消失了。
“白帝还真是大手笔，赶路都是用玉符。”端木典说道。
陆州回头看了一眼作噩天启，没有说话。
于正海走到了虞上戎的身边，说道：“恭喜二师弟得偿所愿。”
“彼此彼此。”
端木典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太过顺利，不是什么好事。老陆，我怀疑是不是白帝勾结了大渊献的上古圣凶，想要将魔天阁一网打尽？”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经历了前面几座天启的高难度之后，后面内圈区域本来是地狱级难度，却被人为调成了容易，的确有些不对劲。
事情往坏处想，总是没错的。
“我实在想不明白，白帝为什么要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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