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是谁（2-3）
玄黓位于太虚相对北方的位置。
太虚广袤，也不知道规则的圆形区域，加上地形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产生变化，很难有确切的图形，尤其是在失衡现象的时代里。
玄黓帝君看着黑帝汁光纪，摇头道：“当然不愿意。”
“那你就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汁光纪说道。
“本帝君从不认为自己掌握大义！”玄黓帝君据理力争。
“玄黓、昭阳居于北，柔兆、强圉位于南……四方呈天平之势，维持平衡。任何一方出了事，都会引起天地动荡。”
黑帝停顿了一下，面朝太虚以西，望着苍茫大地，万里晴空，继续道，“敦牂天启已经坍塌……其他的，还会远吗？”
玄黓帝君不太喜欢讨论天塌不塌的话题，这在太虚里也是禁忌，说道：
“你早已不在太虚，就算塌了，和你有关系吗？”
黑帝摇头道：
“本帝虽然离开了态度，但内心深处，一直希望太虚能变得越来越好。若是太虚塌了，本帝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玄黓帝君仔细地观察着黑帝的表情，认真而淡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道：
“你还想重回太虚？”
同时心中思忖，要重回太虚，去找圣殿的麻烦，跑到玄黓作甚？
黑帝汁光纪也很坦率，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本帝从未放弃过重归太虚。”
“那你去找圣殿，玄黓不欢迎你。”玄黓帝君拂袖转身，“张合，送客。”
玄黓殿的方向传来特殊的波动，天际一道流星飞来，落在玄黓帝君的身边。张合见到黑帝汁光纪，有些忐忑紧张，躬身道：“请。”
黑帝对玄黓帝君的态度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意，说道：
“本帝既然来了，就没想这么着急离开。”
他向前行进。
玄黓帝君脸色微变，气沉丹田，朗声道：“你想硬闯？”
玄黓帝君祭出了护体罡气，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玄黓大殿的顶处，明珠亮起。
黑帝停了下来，看了玄黓大殿上方的明数个呼吸的时间，说道：“本帝可以离开，但……要拿回属于本帝的东西。”
“这里恐怕没有你的东西。”玄黓帝君说道。
“那头黑野猪。”
他指向玄黓大殿。
玄黓帝君同样呵呵笑了起来，说道：“野猪？”
堂堂黑帝，居然连一个野猪都抓不到，这个借口未免有些太过无理取闹了。
他正打算坚决回击，黑帝汁光纪笑道：“本帝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你倒是找出来看看。”玄黓帝君的警惕心丝毫未减。
黑帝汁光纪掌心托天，漫天黑色蝴蝶朝着四周飞旋而去。
这一手追踪，令人叹为观止，足有席卷天地之能。
忽然，在玄黓大殿不远处的古树后，传来骂声：“你才是野猪，你全家都是野猪！！！”
嗖。
那影子朝着大殿闪电般掠去。
“？？？”
众人懵逼不已。
玄黓帝君皱着眉日，说道：“会说话的野猪？”
黑帝笑道：“难道不是？”
玄黓帝君回头看了一眼，尽管离得有点远，但那身影，和逃跑的速度，的确有点像是野猪。
不过，这很显然是一名修行者。
玄黓帝君说道：“此人为何会跑到玄黓？”
黑帝身边的人，说道：“是晚辈一路追击，无奈追到了玄黓。”
黑帝补充道：“若是不将此人带走，本帝绝不会离开。”
“本帝君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们故意派来的？你就这么想进入玄黓？”玄黓帝君反而更加提防了。
黑帝摇了摇头：
“你想多了。”
黑帝的五根手指泛光。
那黑色蝴蝶变成了流光。
嗖嗖嗖——空间扭曲了起来，如同狂风似的力量不断波动。
“啊——”
玄黓大殿的方向响起惨叫声。
黑帝沉声道：“本帝留下的印记，无人能躲。你以为你躲在玄黓，就可以逃得掉？只要本帝稍稍动一下手指头，你便会被印记吞噬，从此灰飞烟灭。本帝数三个数，你若是再不出来……”
“妈的！”
玄黓大殿中骂声响亮，“你特么真歹毒！”
诸洪共实在想不清楚，什么时候中了黑帝的印记，无奈之下，只得飞向天空。
众人看了过去。
诸洪共这幅形象……实在是难堪入目。
“老子来自圣殿，奉圣殿的命令，前来执行任务……你敢动老子？！！”诸洪共咬牙切齿道。
“圣殿威胁不了本帝。”黑帝沉声道。
“哈哈哈……装什么装，你比谁都害怕圣殿！”诸洪共指着黑帝道，恶狠狠道，“你敢动我分毫，我家大帝必将你碎尸万段！！”
黑帝皱眉。
不管这货说的真假，圣殿和冥心的确是不好招惹的对象。
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狗仗人势的品行低劣修行者，为什么会得到太虚种子？
玄黓帝君反而奇怪地看向诸洪共，纳闷此人是谁。
正要开口，黑帝沉声道：“那就让圣殿亲自来找本帝。”
五指收拢。
印记锁定，强大的力量将诸洪共束缚，飞向黑帝。
玄黓帝君本想阻止，没想到的是汁光纪竟全力以赴，施展极其罕见的强大力量，形成天幕，牢牢擒住诸洪共。
诸洪共丝毫无法反抗，一道道光圈落在了他的身上。
直至落在黑帝的身前，汁光纪罢手停住，满意点了下头。
“你……你……”诸洪共的眼神上一秒还狠毒辣，下一秒突然变化，苦着脸道，“误会，误会，我刚才开玩笑呢……前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放了我，我一定在大帝面前美言几句。”
黑帝：“……”
内心中仅剩的一丝关于“人才”的形象和认知，轰然倒塌。
黑帝现在就有种想要将其踹出去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汁光纪朝着玄黓帝君拱手，语气却有点怪，说道：“本帝就不打扰了，你好自为之。”
“不送。”
玄黓帝君正不想插手黑帝与圣殿之间的矛盾，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正要转身离去。
悠扬的琴声从远处传来。
亮丽的琴声徐徐飘荡，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考场内的每一处空间。
旁边一名修行者来到黑帝身边，低声道：“是那丫头。”
“是她？”黑帝汁光纪眼睛一亮，“确定？”
“属下确定就是他，这十年来，属下没少打听，甚至暗中观察了解。”
黑帝汁光纪点了下头笑道：“玄黓帝君，你可真是贪心……”
玄黓帝君没理会，而是转身便走。
他已经预料到，黑帝似乎有想法了。
黑帝看了看天空，以及玄黓殿上方的明珠。
嗡——
法身开！
那墨汁一样闪闪发光的莲座，遮天蔽日。
琴声戛然而止。
黑帝闪电般朝着玄黓大殿掠去。
巨大的法身，像是乌云一样，挡住了天际。
玄黓帝君喝道：“欺人太甚！！”
玄黓帝君闪身来到玄黓大殿的顶处，掌控明珠，光芒四射，试图将黑帝逼退。
黑帝沉声道：“帝君终究只是帝君……破！”
大手如天，压向玄黓大殿的屏障。
屏障散开的一瞬。
黑帝汁光纪朝着那琴声的方向抓去。
……
与此同时。
小鸢儿和海螺，正在阁楼之上弹琴论道。
打斗声让她们疑惑不解。
正欲出去一探究竟，强大的吸引力，立时将二人吸了起来。
“海螺！”
“九师姐！”
二人相互抓住，努力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附近的道童闪身而来，荡出一道涟漪。
将所有的吸引力弹飞。
小鸢儿和海螺落了回去。
道童挡在前方。
“？”
小鸢儿奇怪地道，“小道童，你修为为什么这么高？”
道童没有回头，说道：“暗中修行，不显于人前。”
小鸢儿笑道：“看不出来啊，玄黓卧虎藏龙。”
道童看向天空。
汁光纪的声音落了下来，说道：“原来玄黓有高人在场，不妨出来一叙。“
玄黓帝君悬浮了起来，笑道：“你也配？”
汁光纪道：
“能让玄黓帝君这般看中，本帝反而好奇，到底是谁，连本帝都不配见？”
嗖嗖嗖。
道童，小鸢儿，海螺飞出阁楼，出现在低空，看向那庞大无比的墨色法身。
道童低声道：“是黑帝。你们先避一避。”
如今的小鸢儿可不是当年那么刁蛮任性，抓住海螺，点头道：“我们走。”
“师妹！！”
黑帝汁光纪身后不远处，诸洪共叫了起来。
“啊？”小鸢儿转头看了一眼。
诸洪共喊道：“是我啊，你八师兄！师妹快救救我！”
道童回头道：“你认得那人？”
小鸢儿张望了一下，摆手摇头道：“不认识。”
诸洪共：？
汁光纪说道：“不管你们认不认识，烦请随本帝走一趟。”
道童抬头望天，说道：“汁光纪，你还有胆，回到太虚？”
玄黓帝君、小鸢儿、海螺奇怪地看着道童。
这勇气，不得了啊！
汁光纪道：“小小道童，也敢胡乱插嘴！滚！”
黑帝拂袖出一道音浪。
道童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前身份不对，已经不是上章大帝了……若是出手，那不等于暴露了？一旦暴露，就没机会留在女儿身边了。
罢了，为了女儿，忍！
音浪席卷而来，道童仰面倒飞。
小鸢儿嘟囔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就这三两下！”
道童：“……”
道童捂着胸口，佯装难受。
黑帝汁光纪淡淡道：“请这位高人，出来与本帝一叙。”
整个玄黓，安静如斯。
没有人回应。
道童很想说，那个高人就是本帝，高风亮节，顶天立地的上章大帝……
奈何一想到海螺，只得作罢。
“请高人出来与本帝一见。”汁光纪再次传音。
这一次，几乎传遍了整个玄黓大殿。
上千名玄甲卫，和守卫玄黓殿的修行者们，倾巢而出，如临大敌般看向天空的墨色法身。
可惜的是，那位高人始终没有出来。
汁光纪叹息摇头：“玄黓帝君，你这吓唬人的手段，也该提高提高了。”
法身向前移动。
“本帝说过，帝君永远都只是帝君，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能…………臣服！”
臣服二字一出。
法身散发道道波浪般的力量。
法身的后背出现了，黑色的光晕。
圣人有圣人之光，大圣人便有更为强大的光芒，到了至尊，可成耀眼无比的光晕。
光晕可比日月，修行低下者，都会被至尊光晕威慑，征服心境和意志。
“汁光纪？”
玄甲殿的方向传来淡然而平和的声音。
黑帝：？
众人循声望去。
一道身影从玄甲殿中缓缓走了出来。
由远及近。
缩地成寸，数步之间，来到跟前。
陆州本在道场中，消化天书，稳固境界，也算是修行过程中的关键部分。在这之前已经感觉到外面极其吵闹，但并未理会，以为玄黓帝君可以处理，没想到，来者是汁光纪。
他看向汁光纪，淡淡道：“打扰老夫的修行，就是你汁光纪？”
黑帝汁光纪眉头微皱，问道：“刚才挡住本帝手段的，是你？”
话音刚落。
诸洪共喊叫了起来：“师父……师父！是我啊！师父！！救命！！”
不断地挣扎，喊叫。
“……”
陆州看了一眼满身泥垢的诸洪共，眉头一皱。
小鸢儿揉了揉眼睛，道：“是八师兄吗？咦……真的是八师兄啊！刚才泥巴太多了，我没看清楚！八师兄，你好啊！”
诸洪共激动地眼泪哗哗，说道：“师父，师妹，我可真是想死你们了啊！快快快，让他放了我。”
汁光纪回身道：“你刚才口口声声唯圣殿马首是瞻，臣服于冥心之下，怎么……见风使舵？”
“胡说八道，我岂是那种人！你少离间我们师徒，赶紧放了我！！”诸洪共大叫道。
黑帝汁光纪看向陆州，无奈叹息道：“本帝为你能有这样的徒弟……而感到悲哀。”
陆州淡淡说道：
“你既然如此瞧不上他，那便放了他。”
“恐怕不行。”黑帝说道。
“理由？”
“他身上含有太虚种子。这个理由……够不够坦率？”黑帝汁光纪说道。
那些粉饰的借口和说辞，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陆州点了下头，说道：“很坦率，但是，你还是得放了他。”
第1568章 暗无天日（1）
黑帝作为四大帝皇中唯一没有掌控太虚种子拥有者的修行者，心中又怎么可能平衡。相当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着如何夺取太虚种子，打破这种不平衡。
好不容易抓到诸洪共，又怎么可能放了他？
汁光纪看着突然出现的高人，笑道：“他既然是你的徒弟，却为圣殿效力。这种两面三刀之人，本帝替你清理门户。”
陆州摇头道：
“老夫要如何处置他，轮不到你指指点点，更轮不到你插手。老夫只问你一句，人，放还是不放？”
“威胁本帝？”黑帝汁光纪皱眉。
玄黓帝君感觉到了大战一触即发，联想老师的修为还未重回巅峰，若真打起来，容易暴露身份，被圣殿盯上，于是插话道：“汁光纪，奉劝你一句，最好收手。陆阁主的手段，只怕你承受不起。”
黑帝汁光纪活了一把年纪，也不是吓大的，笑着说道：“那本帝更要领教一二了。”
来都来了。
若是连交手都没有尝试，便认输离去，不仅辱了他这黑帝的名头，也白费了力气。
这可不是他汁光纪的行事作风。
玄黓帝君轻哼一声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在陆阁主面前，即便是上章那老家伙，也得礼让三分。若是过分了，还会引起圣殿的注意。这里毕竟是玄黓，是太虚，不是你黑帝可以肆无忌惮撒野的地方。”
道童：？
黑帝汁光纪蹙了下眉头，看向眼前的陆州。
他试图感知其修为，只觉得像是深不见底的汪洋，无法准确判断。
心中也很狐疑，若真连上章大帝都要礼让三分，那应该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从未见过太虚有如此高手？
黑帝汁光纪不以为然地道：“太虚之中，能入本帝法眼的，屈指可数。你又是何人？”
汁光纪身上的墨色光晕，越来越强盛。
几乎覆盖了整个玄黓殿的天空。
其实陆州不太想跟大至尊或天至尊的修行者交手，一来自身修为还做不到碾压之势，二来会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太顺利。
陆州没有回答汁光纪的问题，而是说道：“就凭你？！”
话音一落，陆州化作流星，掌握未名，一剑穿云！
众人呼吸一蹙，没想到陆州会突然出手，纷纷露出惊讶之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天际。
陆州就像是天地间的一粒尘沙，泛着微弱的光华，又如何黑暗之下的一根金针，试图刺破黑暗的天幕。
所有人屏住呼吸，认真而严肃地看着这一幕。
黑帝汁光纪面色凝重，掌心向前！
未名剑忽然放大百倍千倍。
砰！
能清晰地看到剑尖顶住汁光纪掌心的一瞬，迸发出的空间力量。
玄黓帝君大惊失色，号令玄甲卫集体后退，上章大帝凌空飞起，连忙护在小鸢儿和海螺的身前，连连向后闪烁。两个丫头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上，没有注意到这可怕的余波被道童轻松化解。
人们看到未名剑就像是夜幕中下场的金色扁舟，顶着汁光纪奇黑无比的掌心。
“滋”——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令众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黑帝汁光纪看了一眼那小小的未名剑：“虚？”
在未名剑的剑尖之上，出现了一条电弧，宛似游龙。
嗯？
汁光纪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危险！
向后闪烁。
眨眼间离开玄黓大殿的上空，出现在千米之外。
陆州同频率跟上，一同出现在千米高空，手中剑，锐气不剑。
那电弧形成锥形态，将空间拉扯在一起。
汁光纪总觉得这把剑有危险……
像他这种级别的修行者，往往都不太愿意面对危险。
或者说，不愿意去赌。
“禁锢！”
汁光纪大喝一声，惊雷怒吼，从天际荡漾。
方圆千米范围出现了单独的禁锢空间，都被墨色的屏障包裹。
法身消散。
黑帝掌心一拍。
可惜却拍了个空。
陆州与未名剑同时消失了。
陆州用的便是升级后的大挪移神通。
“在这里。”
头顶千米高空，也就是禁锢的边界区域，陆州一剑当空。
天相之力和天道之力，形成闪电状的力量，命中禁锢区域。
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汁光纪虚影向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眨眼间来到陆州的身前，整个空间之内出现朵朵黑莲。
阻隔了视线和声音。
玄黓殿上空众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师父！”小鸢儿大喊一声。
只有力量碰撞时传出的声音和波动，不断地震撼着众人。
玄黓帝君惊讶地看着那封闭空间。
老师……竟然能和大帝交手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尽管如此，众人依旧很担心。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帝汁光纪。
轰！
又是一记响天彻地的碰撞，空间扩大百倍……玄黓被黑色空间覆盖，暗无天日。
黑帝沉声道：“你已经被本帝禁锢！小至尊，终究只是小至尊！”
空间咯吱作响，所有的黑莲在空间内来回飞旋。
陆州在黑莲的夹缝中不退反进。
身子横向飞行，不断地破开空间的阻力。
“逆流！”
黑帝汁光纪正要出手，只觉得时间骤然变缓，又停了下来，然后……倒退。
惊讶道：“时间规则？”
强大的意志提醒着他，时间被控制了。
其他的规则只能往后排。
必须得最快破开时间的束缚……
“啊——”
汁光纪怒吼一声，身上墨色锦袍忽然飘扬了起来。
双臂强行展开。
与此同时，陆州的未名剑悄然而至。
“破！”
一剑当空，直刺黑帝胸膛。
黑帝毕竟是大帝，早已感觉出陆州的实力顶多小至尊，当即祭出强大的墨色法身，膨胀了起来！
汁光纪出现在法身的正中间，双掌向前，啪！挣脱了时间的逆流效果，夹住了未名剑！
“你破不了！”汁光纪露出笑容，“没想到小至尊竟能发挥如此大的能耐！本帝承认，你有些本事！但……还远远不够！”
砰！
双掌一错。
强行扭曲了未名。
未名变化，回归“虚”形态，成了一颗其貌不扬的灰色石头。
陆州随手一收，未名回归。
“老夫三招之内，必杀你！”陆州提高声音。
嗖！
掌心之中出现了时之沙漏。
往下一摁！
“定！”
如果说之前汁光纪还有强大的心脏和自信应对一名只是“小至尊”的修行者，还有视其为蝼蚁的心态，时之沙漏的出现，令其浑身一震，瞳孔猛缩，略带颤音地道：“老魔头的东西？！”
第1569章 比谁更能演（2-3）
时之沙漏太特殊了，加上它时间静止的能力，说它是一件神物，毫不为过。随着陆州轻喝一声“定”，蓝色的电弧像是泉水一样，从时之沙漏中流淌而出，遍及四面八方。
黑帝汁光纪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避开……奈何，操控时间本就是道之力量中最强大的规则之一。世上没有人能躲开时间的侵蚀，这是修行界公认，不容置疑的真理。
汁光纪也不例外，被时之沙漏定格。
山画凝固，狂风止戈。
唯独陆州，曲臂推掌，成为天地之中，唯一可以移动的生灵。
陆州抓住这大好的机会，灌输所有的天相之力，天道之力……
五指如山。
指缝间悬挂金光闪闪的篆书大字：绝圣弃智。
四大字符之间，一条幽蓝色电弧，穿梭于中，来回飞旋。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掌印重重砸在了黑帝汁光纪的胸膛上，几乎同一时刻，汁光纪眼睛怒睁，挣脱时间的控制。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深不可测的修为，让汁光纪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凌空后飞，双臂不断挥出冲天黑光，喉咙中爆发出又惊又怒的低沉之声，接连不断卸掉陆州这可怕的掌力。
远空之中，云开雾散，全都要为汁光纪让路……
这一掌，震碎了汁光纪的禁锢空间，呼吸之间，汁光纪飞出了数千米之遥。
这一掌，仿佛打通了一条笔直的通道，强横的力量，在空中残留出一道波纹。
所有人的时间恢复了。
哐！
关键时刻，黑帝汁光纪不得不打出澎湃的道之力量，形成了八卦道印似的天幕光圈，卸掉了所有的力量。
这一招至此勉强结束。
视野渐渐清晰。
众修行者徐徐上升，俯瞰大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从击中汁光纪的地方开始，一直到他后飞停住的空间下方，全部夷为平地。
山峰不见了，河流不见了……
他们因时间定格，没有看到陆州是怎么出手的，但能造成这个场景的力量，已经说明问题。
众人抬头，怔怔出神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陆州。
就这么轻松写意地，一招将黑帝击飞？！
众人转过头，看向万米的远空，修为弱一些的，只能看到黑帝汁光纪使用出的巨大光圈。
汁光纪便是光圈中的一只苍蝇。
目力再好一些的，能看到汁光纪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目力更好的，譬如玄黓帝君，上章，道圣，能看到汁光纪的表情无比的严肃，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死死地盯着淡然而立的陆州。
双方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大家也不敢随意出声，打扰这种高级别的战斗。
“师父威武！师父神功盖世！天下无敌！！”
众人皱着眉头循声望去。
看到被绑得动弹不得诸洪共，一边挣扎，一边呐喊……
“……”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集，诸洪共的喊叫声越来越低，逐渐消失，然后尴尬笑了一声，不再喊叫，“情不自禁，见谅，见谅……”
与此同时。
陆州虚影一闪。
大挪移神通，眨眼间出现在汁光纪的前方。
刚好是大挪移神通覆盖的范围。
汁光纪眼睛微睁，表情越发凝重，怎么做到的？
他也是至尊，还是大帝级别的至尊，要做到在万米空间内瞬移的本事，亦是有些艰难。
汁光纪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帝小瞧了你。”
陆州并未接茬，而是继续道：“第二招。”
“嗯？”
嗖。
陆州飞入高空。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汁光纪皱着眉头，脸色凝重地看着天空中的陆州。
脚下开弓，巨大的黑莲冒了出来。
众人同时看向天际的陆州，在他的掌心里，出现了一个微型的旋涡。
这是陆州利用击杀圣凶获得功德，所购买的且仅有的一张致命——时至今日，系统越发脱离，提示越来越少，功德的获取提示基本没有。诚如权限提升时说的那样，随着他对天字卷天书的领悟加深，越发能感觉到系统成了天道的一部分。
这并不是损失……而是，他变得更强了。
致命凝结出的旋涡，亦是魔神巅峰状态下的极限一击。
古往今来，那位高高在上，纵横太虚多年的无敌强者，留下了太多神迹和传说。
这一击……继承了魔神所有的意志！
旋涡宛若九天降临，如金龙盘天，腾云驾雾，顺着陆州的掌心，破开苍穹，。
汁光纪双目如火，深邃有神，长袍撕裂，化作碎屑，飞了出去。
发髻散落，墨色双眸绽放光华，双臂交叉：
“本帝不会败！”
法身与之重叠，屹立前方。
一颗黑到极致的明珠悬浮在法身的正中间。
出现汁光纪的双掌之间！
汁光纪看着天际的金龙，喝道：“来吧！！”
他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那条金龙从漩涡中离开，朝着汁光纪飞掠了过去。
玄黓帝君，张合，黎春，上章，小鸢儿，海螺和诸洪共，皆目瞪口呆地看着惊人的一幕。
天地震动，空间扭曲崩塌！
轰！
金色巨龙撞在了汁光纪的法身上。
那法身绽放耀眼的墨色光华。
伴随汁光纪的怒吼声，法身发出轰鸣声，嗡嗡颤动。
法身像是虚化了似的，在天际苦苦支撑，双掌与墨色明珠，奋力地抵抗者那道金龙！
那金龙强横得无可匹敌，每次摆动，大地便会颤动，空间撕裂。
众人不得不后退，以免被伤。
“师父的修为……竟变得这么强了？”小鸢儿惊讶地道。
“我也没想到，我一直觉得师父只是道圣，和我们差不多。”海螺说道。
小鸢儿又惊又喜，又有些抱怨地道：“师父真是害我们担心死了！”
道童收起震撼的心绪，低声问道：“这，真的是你们的师父？”
“废话。”小鸢儿白了他一眼。
道童本想继续追问，可是，一想到很多信息，都是在上章时了解的，一旦问了，势必会暴露。
抬手又落下，拂袖叹息！
其实想想，管他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只要自己的女儿好好的，还有什么可追究的呢？况且，他有什么资格追究恩人的身份和背景呢？
玄黓帝君看得心情激动，表情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旁边的张合，低声道：“莫不是……白帝，亲临吧？”
轰——
那庞大的金龙从巨大的墨色法身躯体当中穿了过去。
经验丰富的黑帝汁光纪，立时本能做出反应，双掌一合，张开大嘴，天魂珠进入口中，滑入腹部。
法身成虚影，消失于天地之间。
金龙掠过，在其后方百米之处，自动消散。
汁光纪，停了下来。
微微抬起头，仰望那悬浮在天际的陆州。
陆州依旧是风轻云淡，像是没有费太多力气似的，俯瞰着黑帝汁光纪。
似乎，高下立判。
没有人开口，没有人移动，也没人敢上前查看战况。
只是看着天际的两人。
他们彼此对峙。
目不转睛地看着彼此。
仿佛过了千百年似的，空中出现了云朵，元气重新浓郁，甚至有胆子大的凶兽从附近的空中掠过。
西下的阳光，穿过云朵，照耀在陆州的身上。
宛如神祇一般，傲视万物生灵。
所有人皆不寒而栗地看着陆州，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王者气息。
不需要调动任何力量，便可以让人产生臣服的念头。
这便是强者，无法让人抗拒的强者。
汁光纪，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你……不是小至尊。你，到底是谁？”
陆州眼神漠然，看着黑帝汁光纪，不以为然道：“硬接了老夫这一招，还能安然无恙？”
“区区金龙，还奈何不了本帝。”汁光纪冷哼道。
“老夫说过……三招之内杀了你。现在已经过去两招。”陆州提醒道。
汁光纪沉声道：“莫说三招，即便是十招，一百招，你也赢不了本帝。”
陆州伸出手掌。
汁光纪抬起头，突然道：“但……在这之前，本帝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金莲人士，无名小卒。”陆州说道。
他在金莲的确很辉煌，闻名天下……但在太虚，也的确是无名小卒。
汁光纪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当本帝这么好诓骗……”
他抬起手指了指陆州，说道：“本帝认得那件物品。好一个时之沙漏。”
提到时之沙漏，陆州并不觉得奇怪。
“岳奇本是太虚驭兽师，掌控此物。可惜他并不能发挥此物的真正实力，留给他使用，真是暴殄天物。”汁光纪说道，“你是如何从岳奇的手中得到此物？”
陆州淡淡道：“杀了便是。”
“……”
汁光纪忍不住鼓掌，说道，“好一个杀了便是。你如此大胆，不怕太虚追究你的责任？还有玄黓帝君，你窝藏重犯，本帝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圣殿告你一状。”
玄黓帝君皱眉：“……”
这特么本来就是老师的啊。
冤！
千古奇冤！
陆州摇了下头，沉声道：“看来，老夫今日留你不得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到处告状。”
“……”
汁光纪也跟着摇了下头，不卑不亢地道：“你想多了。本帝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屑于做那种下贱之事。”
他声音压低，又道：
“你若想杀本帝，只怕没那么容易。本帝闭关多年，神功初成。领悟大道规则。若不是怜悯玄黓苍生，刚才你根本没机会出手！”
陆州说道：
“老夫也不过只出了三成力而已。”
汁光纪不以为然，笑意连连道：“你不敢全力以赴。”
“何以见得？”
“大帝会动摇大道规则，天道崩塌，影响太虚平衡。天启若塌，则太虚崩塌。到那时无数生灵都会面临死亡。退一万步而言，即便不会发生，圣殿也绝不会轻饶了你。你觉得……你有把握战胜冥心吗？”汁光纪说道。
陆州没有接茬，而是说道：
“圣殿来不来，与眼前的事无关。老夫，只需先解决了你。”
汁光纪微微蹙眉。
这时，他的下属从远处飞来，如临大敌般看着天际的陆州。
汁光纪想了一下，依旧是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以为本帝怕你！？”
陆州掌心中出现了未名“虚”的形态。
空间微微颤动。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众人感觉到喉咙干燥极了。
心中紧张不已。
玄黓接连摇头，心中极其不愿意看到大帝级别的战斗。
若真的打下去，只怕会影响太虚平衡。
但……这黑帝也不能轻易放走。
纠结，矛盾。
这时，站在海螺身前的道童，说道：“不如，各退一步。”
唰唰唰。
众人目光齐聚。
“这人谁啊？胡乱插嘴？！”
“真是不要命了，这种场合乱嚼舌根！”
“帝君都没开口，区区一个道童，真是胆大包天！”
道童面色如常。
岂会因为一些小角色的议论而动怒。
他只是没忍住随口说了一句。
也不好继续说话。
就在这时，汁光纪却看了一眼道童，声音依旧狠厉霸气：“本帝就给你一个面子，放玄黓一马！”
拂袖，转身！
十多名下属：？？？
黑帝汁光纪踏空行走，如履平地。
“大帝陛下……人，人……人？”之前带头的修行者指了指诸洪共的方位。
黑帝汁光纪没有回头，而是停下脚步道：“能与本帝一较高下的，屈指可数。本帝也给你一个面子……人，还给你。”
说完，化作流星朝着远处飞去，速度……极快！！
十多名下属回头看了一眼，生怕被吃了似的，连忙跟了上去。
天空中的陆州，就这么看着他们飞走，没有开口，也没有出手阻止。
许久，才淡淡开口：“看在玄黓苍生的面子上，老夫放你一条生路。”
言罢，五指一握。
麻痹感立时消失。
……
与此同时，在玄黓边界的山峰上。
黑帝汁光纪虚影一闪出现。
呼！
汁光纪落在巨石上的一瞬，闷哼一声，丹田气海暴乱，气血上冲。
他单掌一拍！
轰！
一座山峰，硬生生被他一掌削断。存留在奇经八脉之中的强横力量，被他这一掌全部卸了出去！
汁光纪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好险！”
PS:其实我本来按照计划可以多码，但是事情太多，加上手腕受伤（反复提过）。也懒得解释，以免被说找借口，自知没什么脸解释，看了某些评论更没什么情绪和动力，就这样吧，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不死就一定写好。
第1570章 老七？（1）
黑帝汁光纪在无尽之海北方的名头，不言而喻。十万年前的上古时代，更是太虚闻名天下的五帝之一。冥心大帝登顶之后，凌驾众神之上，不再参与五帝排位，五帝之名不复存在。
圣殿极少过问十殿之间的事，太虚升天以后，圣殿最关心的便是平衡问题，只要不打破平衡，圣殿向来是不管不问。十殿弱，圣殿便更强。所以黑帝在太虚之中，依然有一定威慑力。
十万年过去，黑帝也的的确确在闭关，修为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今日重回太虚玄黓，除了夺取太虚种子，也同时向太虚宣告——黑帝汁光纪要重返太虚了。
可惜，这个计划，都在今日告吹。
汁光纪将陆州那强势一击的所有力量卸掉之后，短暂的缓和与平静过后，眼角，耳边，嘴角，皆出现了血丝。
他竟，七窍出血了。
汁光纪不断地吸着空气。
“为什么……会有他的影子？”汁光纪眼中不甘，充满疑惑和惊讶。
时之沙漏，行事作风，以及这雷霆一击，都像极了当初纵横太虚的那位强者。
“大帝陛下！”
身后远空，下属们急匆匆飞来。
汁光纪止住粗重的呼吸声，挺直了腰杆，气息一荡，残留在七窍的血丝化作蒸汽，随风飘散。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大帝陛下，您，您没事吧？”
刚才飞行的速度太快了，怎么看都有点像是逃跑的味道。
汁光纪冷哼一声，颇具威严地道：“本帝还不想大开杀戒。这玄黓仗着圣殿撑腰，我们不可鲁莽行事。”
“那和您交手的人，到底是谁，如此嚣张，必须得斩草除根啊！”
汁光纪摇摇头说道：
“此人修为虽远不及本帝，但本帝察觉到，玄黓还有高人在场。”
高人？
那人眼神微变，说道：“大帝陛下英明！属下在一旁暗中观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陛下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黑帝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刚才一掌拍断的山峰，说道：
“本帝姑且让他们先得意一下，若真是杀了他们，反而会成全了冥心，本帝偏不上他们的当。”
“陛下高瞻远瞩，属下真是太过浅薄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弱水，待时机成熟，本帝必杀他个片甲不留。”汁光纪道。
“是，属下以为，五天后，是绝佳时机，殿首之争在即，圣殿无暇顾及十殿！”
“不。”
汁光纪抬手，颇为严肃地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五天时间远远不够。”
“那……十天？”下属试探性地道。
“五年。”汁光纪严肃地道，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三天内不得任何人打扰本帝。”
“是。”
言罢朝着空中飞去，一闪即逝。
……
玄黓。
陆州身如羽毛，落了下来。
张合顺手将诸洪共身上的束缚解开，一同降落。
诸洪共拔掉脸上的泥巴，丝毫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眼光，往陆州身前一拱，高声道：“徒儿拜见恩师！！”
恩师？
陆州表情如常，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诸洪共，说道：“你眼里还有为师？”
“啊？”
诸洪共抬起头，说道，“恩师，您在说什么呢，徒儿不仅眼里有，心里装着的都是恩师啊……”
“油腔滑调，还不赶紧起来！？”陆州沉声道。
“谢谢恩师。”
诸洪共爬了起来，朝着众人龇牙笑了笑。
玄黓帝君看得有点愣神，来到陆州的身边，低声问道：“这……这真是陆阁主的徒弟？”
陆州轻点了下头，微微一叹道：“孽徒不成器，难登大雅之堂。”
“不不不。”玄黓帝君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方为真英雄也。本帝君倒是觉得，此子颇有天分。”
诸洪共朝着玄黓帝君伸出大拇指，感动得眼泪哗哗道：“还是……还是玄黓帝君，懂我……”
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玄黓帝君走了过去。
“你干嘛？”玄黓帝君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感谢玄黓帝君仗义执言啊！”
“应该的。”玄黓帝君有点后悔了。
这时，陆州指着诸洪共说道：“你……跟为师进来。”
“徒儿遵命。师父让徒儿往东，徒儿绝不敢往西！这就来！”
诸洪共恭恭敬敬跟着陆州进入大殿。
人家师徒要说悄悄话，其他人自然不好意思跟着进去。
接着没多久，大殿中，便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和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持续了一小段时间，才安静了下来。
道童皱着眉头，回身道：“你们师父，这么暴躁的吗？”
之前接触下来，感觉很温和，平易近人。
小鸢儿和海螺同时高频率，点了几下头，又觉得不对劲，同时摇头。
俩丫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小鸢儿说道：“可能是八师兄见了师父比较感动吧，师父已经很久没打人了。”
“很久没打人？”
道童抓住了小鸢儿说话的漏洞。
小鸢儿掐腰道：“你这人真烦，问东问西的，哪里都有你！”
道童意识到自己又差点暴露身份，尴尬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玄黓帝君在这时下令道：“令玄甲卫收拾一下，此事不得任何人外传，如有违抗，决不轻饶。”
“是！”
玄黓殿大量的修行者朝着外面飞去。
……
殿中。
陆州负手而立，看着一身泥垢的诸洪共。
诸洪共摸了摸脸上的伤痕，缩了一下，说道：“师父，您真的误会徒儿了。徒儿给圣殿卖命，也是为了保命。那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演？”陆州疑惑地看着诸洪共。
诸洪共点头道：“徒儿发誓！如果徒儿真的背叛了您，徒儿就不会来玄黓了。”
“你知道为师在这里？”陆州问道。
“不知道。”诸洪共说道，“但是两位师妹在玄黓。”
“你来玄黓作甚？”
“圣殿要徒儿调查一下这边有什么动静。圣殿有公正天平，能感应到。徒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徒儿还以为……”诸洪共没敢继续说下去了。
“以为为师死了？”陆州顺着他的话补充道。
“徒儿不敢！”
诸洪共伏地，“那日您和四师兄、钦原离开闻香谷之后，发生了大事。四师兄说您不小心被屠维大帝和魔神之间的战斗波及，坠入深渊。”
“老四说的？”陆州问道。
“千真万确，那魔神太过邪恶，不是个东西，还在敦牂偷袭端木圣人。”诸洪共像是目睹了全程似的，一股脑说完。
“嗯？”陆州眉头一皱，拉长了音儿。
“这也是端木圣人亲口跟我说的啊……”
陆州训斥道：“魔神邪恶与否，不是由你来评判，整天道听途说，人云亦云，难成大器！”
啪！
诸洪共迅速自掌嘴巴，道：“师父教训的是，他们说的，徒儿也就听听，压根不信！”
“……”
陆州问道，“你刚才说，端木圣人，是端木典？”
“是他。”诸洪共挤出微笑道，“他回太虚了，对徒儿挺照顾的。”
陆州点了下头。
那日与屠维大帝一战，趁着间隙保了端木典一手。虽然在深渊之上，看到了端木典立的墓碑，知道他没死。但没想到，他会回太虚。
这样也好，彼此间也算是有个照应。
陆州问道：“他现在何处？”
“敦牂坍塌了以后，圣殿念他苦守天启多年，将他调去屠维了，屠维正好缺人手。”诸洪共说道。
“屠维？”
诸洪共点头，左右看了看，捂着嘴巴，小心翼翼神秘兮兮地道：“师父，他现在……在七师兄的手下办事。”
第1571章 逆天道之能（2-3）
陆州双目有神，就这么盯着诸洪共，没有移开。
盯得诸洪共心中发毛。
“徒儿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诸洪共当即发誓赌咒说道。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起七生的事了。
老八和老四的判断，截然相反。
看诸洪共也不像是敢撒谎的样子。
假设属实，则意味着老七，复活了——之前的一系列疑问依旧存在，比如没有效果的复生之法，天眼神通无法观测等，都没有合理的解释。
“他现在何处？”陆州问道。
“他现在是屠维殿殿首，统筹十殿殿首之争。也是他让我们不要透露您的存在，按照计划夺取殿首之争。”诸洪共说道。
“计划？”
“就是殿首之争的计划。他说，只有成了殿首，才有可能成为殿主，只有成了殿主，才能拿到镇天杵，进入天启空间，领悟大道规则，成为至尊。”诸洪共说道。
镇天杵？
陆州想起在大渊献之时，从羽皇那里得到的镇天杵，至今为止还不知道此物的作用是什么。
陆州不急不缓地问道：
“你们找镇天杵作甚？”
诸洪共表情有些痛苦，抓耳挠腮地道：“这得问七师兄了，说是有大用，十大天启对应十大镇天杵，具体有什么用，徒儿真不清楚。七师兄您又不是不知道，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见解，说什么天塌地陷，人类危在旦夕，乱七八糟！”
“……”
要求诸洪共搞懂这些，只怕是想多了。
“对了！！”
诸洪共一惊一乍，猛地拍了下大腿，“七师兄，已经得到五个镇天杵了，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五个？”陆州心中暗自惊讶。
从羽皇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这镇天杵应该不是凡物，这个名唤七生之人，竟有如此之能，夺取五大镇天杵？难道此人真的是老七复生？
“阏逢，旃蒙，强圉三殿的镇天杵是主动送来的。屠维他自己就能拿到，屠维大帝归天之后，群龙无首，七师兄就是最大主人，还有一个是……”
诸洪共再次看了一眼外面，说道，“师父，我怀疑七师兄跟那个叫蓝羲和，有问题！”
“掌嘴！”
啪！
诸洪共非常娴熟地自掌嘴巴，说道：“徒儿就是瞎猜，并无真凭实据。得到这五个镇天杵，七师兄让我来玄黓，先试探帝君的态度呢。这不是为难我吗？”
陆州负手看着诸洪共，说道：“你可有想过，若此人不是你七师兄，你们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全部被其利用？”
诸洪共一怔。
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的判断方式和四位长老一样，从各种迹象来看，这人应该就是七师兄。同门之中，他算是跟司无涯相处时间比较久的人之一，自认还算了解司无涯。只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七生有意无意透露着他就是司无涯的秘密，却从未真正坦白过，没人知道原因。
现在回想起来，师父的话，不无道理。
“好家伙！原来是个骗子！！”诸洪共突然破口大骂，“枉我一世英名，竟差点被小人给骗了。”
陆州说道：“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为师的意思是，凡事都要留有后路。”
“师父教训的是。”诸洪共又道，“此人若真是假冒的，师父可要严惩此人，为徒儿们出气啊！这几十年，他没少使唤我们！！”
“他既然得了五个镇天杵，自然会想办法夺取剩余的。”
大渊献的镇天杵，在陆州手中。
早晚都会撞在一起。
“这个人十分狡猾啊，早晚会集齐十大镇天杵。”
诸洪共指着圣殿的方向，告状道，“您不知道他有多狡猾可怕。最近的旃蒙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划，那太虚大巫神，是个什么人物，说杀就杀了！”
陆州淡然道：“你真以为他有本事杀了乌祖？他不过是利用了圣殿的力量罢了。”
“师父说的是。”诸洪共笑嘿嘿地道，“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糊涂的脑袋瓜子，和师父聊天之后，突然变得清明了许多。师父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以前的我，竟这么愚蠢。”
“行了。”
陆州懒得听他的马屁，“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暂且不要声张。你先回圣殿，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
在三十六命格没有全部开启之前，还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而且，他总有种感觉，冥心大帝似乎也在酝酿着某种阴谋。
屠维大帝，太虚大巫神，这种级别的人物陨落，冥心不闻不问，甚至任由四帝高手带走太虚种子拥有者，这说不过去。冥心是圣殿的掌控者，也是太虚最高位者，按理说，应该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以及看重圣殿殿主的位置。除了在平衡上稍稍看重以外，对其他一切都太过于忽略了。
这明显不符合高位者该有的心态。
他到底在做什么？
“师父？”
诸洪共打断了他的思绪，躬身作揖道，“那……徒儿先告辞了。”
陆州挥挥衣袖道：“去吧。”
突然，诸洪共一个箭步，扑到陆州身前，一把抱住大腿，苦着脸道：“师父，徒儿舍不得您啊！！咱们爷俩刚相聚，话还没说够，就要分离，徒儿心里痛啊！！”
“……”
“师父啊…………”
这个拉长音的啊字啊得陆州眉头直皱，头皮发麻。
陆州当即抬脚一踹：“滚。”
诸洪共秒止住哭声，把鼻涕吸了回去，一把擦掉眼泪，道：“徒儿遵命！”
转身离开了大殿。
来到大殿外。
陆州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负手向外走去。
他看到许多人在殿外等着，纷纷奇怪地看着。
小鸢儿，海螺，道童，张合，黎春，还有不少的玄甲卫，就像是在看一只猴子似的，想笑，又忍住没笑。
诸洪共眉头一皱，道：“笑吧，你们就笑吧……待会儿让我师父知道你们这么不尊重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众人止住笑意。
取而代之的不是害怕和紧张，而是“这人怎么这么弱智”、“陆阁主怎么收了个如此垃圾的徒弟”的表情。
说着，诸洪共大摇大摆地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就这么走了？”
“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
正疑惑间。
陆州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朝着玄甲殿的方向走去。
玄黓帝君迎面而来，低声道：“陆阁主为何要放他离开？”
陆州叮嘱道：“今日之事，令玄黓所有人保密，不得泄露。”
“本帝君已经吩咐过了。”玄黓帝君说道。
“有些事情，老夫不方便言明。汁光纪挨了老夫一掌，想必此刻难受得很，短期内不会再来了。”陆州说道。
玄黓帝君笑道：“陆阁主手段惊人，佩服佩服。”
陆州离开了玄黓大殿。
回到玄甲殿附近的道场里。
小鸢儿和海螺，上章大帝本想跟着一起过来，被他随口拒绝。
他现在需要确认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复生之法。
太阳落山。
最后一道光线落入道场。
陆州将讲道之典取了出来，放在身前。
距离上一次参悟讲道之典，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甚至成功在钦原女儿的身上运用复生之法。
那么……上一次，在司无涯的身上使用，无法判断成功与否。
陆州看着画卷，抬起手掌，往画卷上轻轻一扣。
意识调动，元气跟着颤动。
呼！
陆州感觉到意识之中产生了一道微型的旋涡，就像是浩瀚宇宙中的黑洞似的，将他的意识吸收了汲取。
哗——
四周的场景变化，出现了山林鸟兽，漫天星斗，不见日月。
这是复生画卷里的场景。
“这是哪儿？”
陆州纵身飞去，沿着山林鸟兽飞行。
无论他如何飞掠，都飞不出这一带区域，就像是在原地打转似的。
“复生画卷？”
陆州知道自己只是意识处于画卷当中，本体无法移动。
当即心中一动，悬空回归意识，掌心向前，触感得到了回归，再次调动元气，意识跟随了过去。
果不其然——
他的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微型的旋涡，意识被旋涡吸了过去。
哗啦！！
这一次，陆州进入了漆黑无比的深海当中。
熟悉的海域深处。
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海兽都没有。
陆州开始飞行，破开水浪。
在无尽的黑暗里不断飞行。
终于……他的耳边传来了魔神的声音。
熟悉的斥责声：“传什么道，讲什么道……”
这的确是魔神留下的物件，在讲道之典里，存留了魔神的修行心得，以及修行之道的秘诀。
这个秘诀，可能就是打破桎梏的关键所在。
他顺着黑暗，不断地向前飞。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光闪闪的物体。
“功德石？”陆州心中一动，继续向前飞。
和上次一样，当他飞到一定极限位置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警告声：“实力不济，休要靠近。”
“实力不济，休要靠近！”
“实力不济，休要靠近！”
连续三遍提醒。
陆州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前方，无论他的意识如何向前，都不能再进一步。
直觉告诉陆州，复生之法的秘密，就在前方。
“难道要止步于此？”陆州看着那黑暗中的功德石，心有不甘。
“复生画卷里的功德石，也许只是影像，并非真正的实体。”陆州不断思索。
如果是真正的实体，那么这深海中的海水，为什么没有触感？
这一切都应该是封存在画卷里的假象。
在提醒着陆州，实力不够的时候，不要去寻找功德石。
“海？”
陆州环顾四周，“莫非功德石在海中？”
这个猜测令陆州心中一动。
他看向功德石。
功德石的每面上，都有九宫格，上面皆刻着金光闪闪的篆书大字。
可惜离得太远了，根本无法看清楚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他不断地尝试靠近……始终无法寸进。
难道，魔神当初寻找功德石的时候，也是止步在这个位置，所以封存的影像就到这里。
不是他无法抵达功德石的位置，而是这一切本就是假象！
呼！
陆州睁开眼睛。
不知不觉，天竟已经大亮。
清晨的阳光，穿过阳台，落在了道场里的地板上。
他的脑袋，略显有些懵，就像是睡了许久似的，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逆天道之能，即逆天而行。复生之法……”陆州轻声自语，“老七，真的复活了吗？”
……
与此同时。
诸洪共经由通道，返回圣殿。
当天晚上，诸洪共并未去找七生。
第二天一早，七生反而率先来到诸洪共所在之处。
“屠维殿殿首求见诸先生。”外面传来声音。
“不见。”
诸洪共不耐烦地道。
话音刚落，七生已经走了进来，双手负在身后，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焦躁？”
诸洪共吓了一跳，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门都不敲，就闯进来？出去！”
七生压根不理会，而是走了过去，径直坐下，说道：“我拜托你做的事，如何？”
“差不多就得了。”诸洪共起身，脸色严肃地道，“你真以为你能骗得了我？”
“嗯？”七生感觉到诸洪共整个人变了。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诸洪共正儿八经，严肃地道，“看在殿主的面子上，之前我任劳任怨，任你使唤，是不想恶化你我的关系。”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七生疑惑道。
第1572章 杀机（1）
“别装了。”
诸洪共轻哼一声，说道，“你不是我七师兄，再怎么装，也不是。”
七生疑惑不解，说道：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诸洪共继续板着脸，正儿八经道：“没误解，你还想骗我？我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离开。再不走，我可要告诉殿主了啊。”
七生态度淡然，并不在意，说道：
“首先，我从不认识你所谓的‘七师兄’，其次我也从未说过我是你七师兄，最后我若是害你，在太虚的这段时间，我有大把的机会，相反，过去的几十年时间里，我帮助过你很多次。”
“虽然我不知道你又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但要小心他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想想，你我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挑拨的。退一步而言，你大可不必当我是朋友，咱们就是相互利用的利益关系。那么……你我之间有没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
七生一番言论说完，静静地看着诸洪共。
诸洪共本就不擅长嘴皮子上的功夫，要跟七生辩论，肯定说不过他。
但不得不说，七生说得有些道理。
不讨论朋友，也应该讨论利益。
诸洪共语气略显缓和地问道：“你已经得到了五个镇天杵，你搜集镇天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上次我便已经和你解释过。”
七生耐心地说道，“敦牂天启已经毁灭，天道崩塌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做好自保的准备，同时要努力提升修为。”
“你会这么好心？”诸洪共说道。
“谈不上好心。”七生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只为我自己。我若是不给你们点好处，你们岂会帮我做事？你们与我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真正收起小心思的应该是你们。”
“……”
诸洪共哑口无言。
细细想来，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人家很坦白地承认就是利用关系，还能咋地？一拳打死？
七生转头看了诸洪共一眼，呵呵笑了两声，说道：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骗你的话，那咱们之间的合作，可以立刻终止。我和你划清界限，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何？”
说着补了一句：“以后你在圣殿遇到的麻烦，不要再来找我。”
七生起身。
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诸洪共忍不住道：“等等。”
“还有何事？”
“……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认真？”诸洪共笑着说道，“你这么坦诚，我怎么好意思不继续合作。”
七生没有转身。
但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诸洪共继续道：“这次去玄黓执行任务，被黑帝的人埋伏了。难免心情不太愉快，你可不要介意啊。”
七生这才转过身，说道：
“确定是被人埋伏，而不是听信了某些人的花言巧语？”
诸洪共义正言辞地道：
“我怎么可能听信小人谗言，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咱们合作多少年了，我还能不信你？那帮瘪犊子说什么都不可能动摇我对你的信任！”
“真的？”七生疑惑地审视着诸洪共。
“当然是真的，如有半点谎言，天打雷劈。”诸洪共发誓道。
七生点了下头，说道：
“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黑帝派人埋伏你，我已经料到了。”
诸洪共一惊，说道：“料到了你不说？！我差点就被他们抓走给炖了。”
“放心，黑帝还没这个胆。我查过汁光纪。”七生眼带笑意地说道，“汁光纪表面上看凶狠霸道，实则内有心机，小算盘极多。如果他的脑子跟你一样，我反而会担心。”
“嗯？”诸洪共眉头一皱，“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当然是在夸你，整个太虚，能和黑帝相提并论的有几人？”七生说道。
诸洪共满意点了下头，道：“那是自然。”
七生继续问道：“玄黓帝君态度如何？”
“他啊……泥坑里的臭石头，我还没跟他提镇天杵的事，黑帝就出现了。来不及问。”诸洪共说道。
“不着急。”
七生点头道，“今天来找你还有两件事。其一，殿首之争必须要加快了，你看中了哪一殿，尽管开口，我保证你不用去挑战，便可以稳坐殿首。”
诸洪共眼睛一亮，说道：“真的？”
“我七生做事，何曾失信于人？”七生的口吻极其自信。
这让诸洪共微微一愣神，恍惚间，他又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他的七师兄。立马晃动了下脑袋，思绪清醒过来，又觉得不是。
诸洪共收起这荒唐的念头，兴奋道：“那就玄黓吧！”
玄黓殿那边有师父罩着，这边有七生大腿抱着，两头风光，我特么真是个天才！
“……”七生愣住。
“怎么了？”
“换一个吧。”七生说道。
“你不是说保证做得到？怎么一会儿一个样？”诸洪共说道。
“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怕你吃亏。”七生道。
“不可能！”
诸洪共拍了拍胸脯道，“我就去玄黓！这殿首我坐定了！”
七生无奈叹息说道：“那好吧，我这就向青帝发起挑战。”
“等等，什么青帝？”诸洪共一把抓住七生。
“青帝有人击败了玄黓殿的张合，你需要跟他们交手才行。输赢不重要，但流程要走。”七生平静地道。
“……呃……”诸洪共挠挠头道，“我还是换阏逢殿，阏逢那边似乎还没有太虚种子拥有者挑战……嗯，就阏逢，不改了！”
“确定？”
“确定！”
“好。”
七生语气严肃道，“阏逢的镇天杵已在我手中，待你成就大道圣巅峰之境，我会助你进入天启内核，领悟大道规则。”
“成交！”诸洪共笑眯眯道。
“还有第二件事。”
七生回过身，拂袖而过，大门啪的一声闭上，继续道，“太虚十殿向来不合，内斗矛盾极大。你不要指望圣殿会管。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我都要小心。”
“为什么啊？”诸洪共疑惑不解，“谁还敢对我们下手不成？”
七生说道：“只有死人，才不会争夺殿首之争。太虚十殿平衡至今，许多修行者都有自己的利益权衡。我查过历届殿首之争的资料。每一次都发生过激烈的死亡事件，被杀的人，皆是殿首的挑衅者。圣殿的确处理过几次，也处罚了凶手，但那都是事发以后。”
诸洪共倒吸一口凉气，顿觉殿首之争没那么香了。
七生说道：“如果没特殊的事情，不要随便离开圣殿。记住，圣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将“安全”二字说得极重。
说完以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诸洪共一人在道场内发呆。
……
半空中。
七生一边飞行，一边俯瞰大地。
身后下属迅速跟了上来，低声问道：“殿首，您为什么不告诉他真实身份呢？”
“时机还未成熟。那样做的话，只会带来麻烦。诸洪共看似憨傻，实则极其狡猾，今日跟他谈话，看似是我说服了他，实则并不是这样。只不过他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嘴巴不严。”七生说道。
“殿首高见。”
七生和数名银甲卫不断飞掠。
没有朝着符文殿飞去。
当他们经过数座直插云端的山峦时，云雾缭绕的环境和山峰，令七生起疑。
抬起头，天空艳阳高照。
山麓间，迷雾盘旋，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七生抬手，道：“停。”
“怎么了？“
“有陷阱，我们绕行。”
“是。”
第1573章 洞天虚（2-3）
七生感觉到山峦之间有异动，但是不清楚是什么陷阱。
他喜欢求稳，不喜欢冒险，最佳的办法便是绕行。
七生率众银甲卫，绕了百里开外。天朗气清，即便是离得非常远，亦是能看清楚那些屹立天际，直插云端的山峦。
“嗯？”
七生停了下来。
“殿首，有新发现？”众银甲卫奇怪地看着道道山峦。
“阵法。”
七生皱了下眉头，山峦之间的阵法，似乎正在逐渐消失，偏偏选在他绕行的时候消失，“快走！”
嗖。
七生带头，朝着天际掠去。
银甲卫也感觉到了不妙，迅速跟上。
飞行了大约两千里，看不见那道道山峦的时候，七生减缓了速度。
“殿首，应该安全了。”
银甲卫们，分成四个方位，将七生保护在中间的位置。
七生点了下头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神煞大阵。”
银甲卫们面露惊讶之色，说道：“那些山峰并无奇特之处，怎么会如此邪恶的大阵？”
“有人故意在那里等着我们。”七生判断道。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不仅知道我们的行进路线，甚至还很清楚我的行事风格。”七生又道。
他不喜欢走公用的符文通道，一方面是对那些通道抱有怀疑态度，另外一方面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行踪。对方在那些山峰之下布下神煞大阵，明显是知道他会从那里经过。
七生忽然问道：“什么时候到？”
左前方银甲卫回头躬身道：“还差半个时辰便可以到泰泽，那里是最近的符文通道。”
话音一落，七生声音低沉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泰泽？”
那名银甲卫猛地抬头。
其他三名银甲卫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飞掠，将其包围，长矛对准银甲卫。
七生做事情，还有一个习惯，每次出行的行进路线，只有他自己知道。偶尔也会在地图上标记一下，遗漏在书房里。
“殿首冤啊！我们现在飞行的方向不就是泰泽？”
“之前是，但现在不是……”右侧银甲卫冷哼一声道，“叛徒！！”
七生来到那人跟前，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们下去。”
“是。”
三名银甲卫转身飞离，留下单独的空间。
七生看着那名银甲卫，说道：“说吧，谁才是你的雇主？”
“冤啊！”这名银甲卫继续喊冤。
七生摇了摇头，大手向前一探！
手掌上泛着金光，五指一张，顺利而轻松地抓住了那名银甲卫的脖子，道：“说。”
“殿首，您……您……你擅长攻心，就不怕，中了敌人的离间计。属下，属下……冤啊！”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七生的五指发力，越勒越紧，那名银甲卫面红耳赤，浑身发抖，眼珠子几乎凸了出来。
七生在这时，低声补充了一句：“去泰泽的地图，是我故意标的……”
“啊——”
咔。
五指一收。
那名银甲卫脖子尽断。
莲座被逼了出来，七生手起刀落，下杀莲座。
砰！
快狠准。
莲座烟消云散。
银甲卫化作死尸，落了下去。
七生看着下坠的尸体说道：“只是为了除掉你而已……”
其他银甲卫返回，看着下方，没有说话。
七生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原地的空中等了一会儿。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天际传来赞赏的声音：“佩服，佩服。”
剩下的银甲卫严阵以待，挡在了七生的身前。
七生却笑着看向北方天际说道：“出来吧。”
天际，出现了上千名修行者。
他们像是蝗虫一样，不断飞掠靠近。
不多时来到了七生前方的百米高空。
为首者，魁梧高大，面似黑石，眼神凌厉。
“你还是跑不掉。”来者沉声道。
“阏逢，班颉班道圣。初次见面，有何指教？”七生有礼貌地打招呼道。
班颉微微皱眉，眼中惊讶道：“你认得我？”
“班道圣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七生说道。
自入太虚，他便早已将太虚中称得上人物的画像，全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班颉说道：“我可真是小瞧了你……不，也不算小瞧。”
“此话怎讲？”七生说道。
“你这人，的确自负。聪明反被聪明误。”班颉说道，“小峰山那边，只不过是一群人点的青烟罢了，没什么神煞大阵。你没什么分辨力。这里才是堵住你的真正路径。”
三名银甲卫后退数步，有些紧张。
反观七生，淡然而立，点了点头。
班颉继续道：“第二点……你杀错了人。哈哈哈……哈哈哈……”
七生依旧平静至极。
班颉见他不说话，便质问道：“自太虚登天以来，总有些跳梁小丑，想要入主十殿。你明明已经当了屠维殿首，为什么还要把手伸到阏逢呢？”
“改天，换地！”七生先说了四个字，然后笑着道，“变一变，也许更好。”
“可惜，你等不到了。”班颉说道，“屠维大帝早已归天，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日月换新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嗖嗖嗖。
上千名修行者迅速将七生团团围住。
班颉俯瞰七生和仅剩的三名银甲卫，说道：“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
七生展开双臂，披风离开，两名银甲卫接住披风，识趣后退。
他抬起头，脸上的面具泛着淡淡的红光。
眼中带着无尽的笑意，说道：“第一，你怎么知道，今天不是我堵你呢？”
“嗯？”班颉皱眉。
“第二，是不是内奸，你应该下去看看尸体，再做判断。”
班颉闻言，怒声道：“废话少说，今天你必死！拿下！！”
四面八方纷纷祭出法身。
宛若漫天神佛。
黑莲，金莲，红莲，交相辉映。
诸天颤动，无数道光印朝着七生飞去。
七生五官上的红色面具，散发出一道波纹，将其笼罩。
呼！
浑身立时沐浴在火焰之中。
身子如同虚化了一般。
所有的进攻，竟穿过了他的身子，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班颉皱眉道：“这是什么秘法？”
嗖！
七生冲向天际。
右手一横，一道光华逐渐在掌心里形成——一道闪耀的金光，一簇神秘的辉煌，宛如纯金铸成、闪闪发光的圆筒，辉煌灿烂，绚丽夺目！
“这是什么？”班颉惊讶道。
火焰冲天。
众修行者警惕道：“小心真火。”
班颉目不转睛地看着七生手掌里的武器。
那武器，渐渐变得狭长，细小……像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金针！！
“此物名为洞天虚。”
“虚？”
“你也可以称之为，虚。”
说完，七生抛出了掌心里的洞天虚。
那洞天虚掠入天际，绽放绚烂的光华，如黑夜里的流星，又如白昼里的光束……以可怕的速度刺向众修行者。
当他们试图抵抗的时候，发现那洞天虚，像是从另外一个空间突然出现似的，根本无法躲避。
每当施展罡印横在身前的时候，洞天虚会跳过罡印，刺穿他们的身躯。
噗，噗噗噗……
由近及远。
一个又一个的修行者被洞穿了心脏，胸膛。
起初，班颉只是惊讶，但很快，随着一颗又一颗的天魂珠，也被那“虚”毫不留情穿过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
杀戮和血腥味弥漫而来。
那些修行者，竟没有一人拥有抵抗之力。
尸体从天空落下。
那些将天魂珠转化成命格的修行者，也逃不开洞天虚的夺命刺，被刺成了马蜂窝。陨落了下去。
嗖嗖嗖！
班颉整个人懵了。
脑袋失去思考。
他眼睁睁地看着洞天虚，在空中来回飞掠，准确来说，以他的目力，看不清楚洞天虚的行进路线和速度。就像是穿针引线，目光所及之处，全部被洞天虚穿过胸膛。
他们就像是肉串一样，毫无抵抗之力。
班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七生……
浑身火焰，双眸渗人，眼里尽是冷笑。
脸上的面具，就像是发光的伤疤似的，让他看起来异常的可怕渗人。
“你……你……你是至尊！？”班颉难以置信地道。
七生嘴角勾出淡淡的微笑，说道：“现在知道，还不算太迟……我会替你照顾好阏逢。”
噗——
洞天虚迅速穿过了班颉的胸膛，是从后背进入，再从前胸出来，带出一道细小的血箭。
班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夺命之虚，飞向前方，又折返归来，刺向他的胸膛！
“……”
他想要动弹，挣扎，却感觉到了七生身上散发的威慑力。
他回想起七生刚才说的那句话——你怎么知道今天不是我堵你呢？
恍然大悟。
可惜为时晚矣。
……
圣殿。
花正红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殿主，大渊献来信。”
“何事？”
“羽皇在信中说，让你小心身边人。”花正红说道。
冥心大帝道：“身边人？”
花正红单膝下跪道：“花正红对大帝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外面也传来三道声音，异口同声，表达忠心。
冥心大帝表情如常，说道：“呈上来。”
花正红将书信恭恭敬敬递给冥心。
冥心打开书信，上面的确只有一行字：“小心身边人。”
冥心看着那行字许久，将其捏碎，随风飘散。
冥心开口道：“回复羽皇，本帝已经知晓。”
“是。”
花正红领命，离开了圣殿。
……
与此同时。
玄黓，道场中。
陆州悬浮在半空中，浑身沐浴在天相之力中。
每当他在空中停留片刻，便会有一部分天相之力，化作点点星辰，没入他的身躯当中，形成新的力量，流转于奇经八脉当中。
待力量平静之后。
陆州睁开了眼睛。
本能地看了一眼面板，寿命的确减少了十万年。
“蓝法身不增寿命，虽然开了五命格，却也少了十万年的寿命。”
好在陆州有二十五万年的寿命，足够用，逆转卡还有一大堆。
“是时候去一趟，回太玄山看看了。”陆州自言自语道。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陆阁主，本帝君可否进来一叙？”
“进来。”陆州说道。
道场外众人早已习惯了这一幕。
这叫什么事，堂堂帝君，还得过来求见一位客人。
玄黓帝君进入道场，开门见山道：“大事不妙，第二根天启，塌了！”
PS:严重卡文，还把之前的数据和线索给记错了，还得翻回去找，重新捋一捋。
道歉贴及后续计划
这段时间更新不给力，是我自己的原因……一方面是剧情进入后半程了，比较耗心力，一方面是手腕的问题。平时看到一些评论，也没脸回。今天单开个贴道个歉。
太虚这一卷铺垫多一点，有些剧情看起来平淡，自我检讨，都是为了让姬老魔快点重回巅峰，回到巅峰，姬老魔的味道就有了。后续会继续努力更新。争取下一卷，把世界的大坑填了。
第1574章 他姓姬（1）
陆州蹙眉，起身道：“天启崩塌？”
玄黓帝君说道：“旃蒙天启塌了，很突然，圣殿派去了大量的修行者，圣殿四大至尊使者已经赶去了。”
“旃蒙对应何处天启？”陆州问道。
“赤奋若。”
赤奋若天启认可的是端木生。
陆州奇怪地问道：“天启崩塌，新任殿首还如何进入内核，领悟大道？”
这方面他的确了解的不多。
十大天启的形成也不过十万年，在上古时期，并不存在十大天启之柱。十万年过去，形成了自身独有的体系和规则。包括如今的太虚，除了大的地形和构造，与当初未升天的太虚相差无几以外，许多地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玄黓帝君有些担忧说道：
“天启从未知之地进入太虚，只会坍塌下半部分……不过，下方如同源泉，缺少源泉，对太虚而言，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上半部分存留的力量，足够持续一段时间。最大的问题是，太虚没了天启支撑，会加剧天道崩塌，到那时……“
陆州倒是轻哼道：
“塌了便塌了。”
“……”
玄黓帝君回身拂袖，将道场封锁，一脸无奈地道：“老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陆州看了他一眼说道：“差点忘了，你是玄黓帝君。”
就是，天塌了，本帝君无家可归，没地方混了。
玄黓帝君点点头。
陆州说道：“不用着急，塌了两根，还有八根撑着。圣殿比你着急。”
玄黓帝君非常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您不去看看？”
陆州道：
“你刚才说，四大至尊使者，都去了赤奋若？”
“天启崩塌这么重要的事，四大至尊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还带了大量的圣殿士。一方面是调查坍塌原因，一方面是尝试修复天启。不过，修复的可能性太低，大地的力量，相比以前，衰减了很多。”玄黓帝君说道。
陆州微微点头说道：“随老夫去一趟太玄山。”
“啊？”
即便是长居高位的玄黓帝君亦是愣了一下。
“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那地方有诸多神秘莫测的凶兽防守。即便是圣殿，也不能随意靠近。那里是太虚出了名的禁地，整个太虚没有一处通往太玄山的符文通道。”玄黓帝君说道。
陆州说道：“老夫知晓一处较为隐蔽的小型通道。”
“……”
四大至尊使者刚好不在圣殿，这时候不去太玄山，何时去？
玄黓帝君问道：“您去那边作甚？”
“许多事情，老夫记不清了。总觉得应该要回去一趟。”陆州怅然若失道。
玄黓帝君能理解这种心情。
那里毕竟是老师曾经居住的地方。
十万年过去，沧海化桑田，谁人不想回去看看呢？
玄黓帝君说道：“好，我便随你走一趟。”
解开道场的封锁，二人走出。
嗡……嗡嗡……地面出现细微的颤动。只有修为极高的人能感觉得到，道圣以下对规则的领悟不强，很难感知到动静。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陆州看到小鸢儿，海螺，和道童装扮的上章大帝，出现在附近。
左边是道圣张合与黎春，以及少量的玄甲卫。
“帝君，陆阁主。”
众人见礼。
陆州指了下小鸢儿和海螺说道：“你们二人，随为师走一趟。”
叫她们一起，一方面是两人修为已达道圣，另外一方面是潜意识里觉得应该带着她们。
陆州说完这话，又一时想不起来缘由。
小鸢儿高兴地鼓掌，说道：“终于可以出去啦，在玄黓都闷死了。”
身后道童说道：“我跟你们一起。”
“你去瞎凑什么热闹？”小鸢儿问道。
陆州说道：“你想去，便一起吧。”
超级保镖不带着，那不是浪费吗？
道童躬身道：“多谢。”
魔天阁众人并未跟随，而是留在玄黓，继续坚持日常修炼，偶尔也会在玄黓做点事情。
在陆州的带领下，一行人从玄黓出发，朝着玄黓南方的凹陷之地飞去。
半日后抵达。
“前面乃是太虚少有‘天坑’地带。传闻是当年魔神与高手战斗时留下。你们来这里作甚？”道童说道。
小鸢儿和海螺回头，正要批评他胡乱开口。
玄黓帝君反而看了道童一眼，说道：“你也知道这里？”
道童说道：
“何止知道。”
“说来听听。”玄黓帝君说道。
道童想起当年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露出沧桑的表情：“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小鸢儿：“……”
小鸢儿露出无语的表情。
海螺反而态度平和地问道：“你见过魔神？”
“上古时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道童说道。
“可你看起来很年轻。”海螺疑惑地道。
“老喽。”道童摇头叹息。
小鸢儿忍不住了，道：“差不多就得了。”
玄黓帝君眼神奇怪地打量了一眼道童，并未多说什么，便率先朝着天坑飞去。
陆州从上方飞过。
每当他掠过千疮百孔的大地时，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天崩地裂，星河撼动，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又有巨大的法身，傲立于天地间，与诸多法身，缠斗在一起。
“下面果真有一处通道。”玄黓帝君在前方停下，看到一个墨色深坑中的纹路。
玄黓帝君挥动掌印，掀开大量的泥土，符文通道露了出来。
道童皱着眉头道：“你们是要去何处？”
玄黓帝君回答道：“太玄山。”
道童当即摇头：“万万不可。”
小鸢儿道：“为什么？”
“那里很危险，并非一般修行者所能停留。太玄山本是魔神的道场，魔神归天之后，太虚将其列为禁地。后来不知为何，太玄山盘踞了大量的凶兽，其中不乏圣凶。除此之外，当年魔神为了守护太玄山，留下了许多大道禁制和上古阵法，就连魔神本人也没把握安全进出。”道童说道。
“哦。”小鸢儿有些怯生生地道，“好像挺吓人的。”
海螺说道：“你们经常说魔神魔神的……他到底是谁啊？”
众人沉默。
陆州也没有开口。
在场之人对魔神的了解，仅限于传说，上章对魔神还算了解，但那都是过往，没有走入内心。只有陆州，真切进入了魔神的记忆，乃至修炼之中。
也许这世上没有人比陆州还要了解魔神。
可是转念一想，陆州对魔神的过往，长相，身份背景的了解，竟是一片空白。
道童说道：“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早期，他的一些下属，称其为‘帝’，后来一段时间修行界散落的典籍里记录其为‘天王’，简称为‘王’，再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魔神’了。”
玄黓帝君尴尬地看着道童……
编，继续编，老师就在你面前，看你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道童微叹一声，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世人对他的称呼，不太公平。什么是魔，什么是神呢？不管什么名号，都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若他真的十恶不赦，那些死在太玄山的追随者，难道都是蠢货？”
“我不认为是这样。能让这么多人死心塌地，必有其可取之处。”道童继续道，“太虚升天以后，我查过许多资料，研究过此人的一生，除了在修行一道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谜团以外，并没有像太虚传言的那样邪恶。”
“对了，远古志中记载，他可能姓‘姬’，这只是他曾经使用过名姓之一。我推断，他是最早诞生的一批人类之一，并无统一的文字符号，形成氏族。”
说完道童看向众人。
众人表情不一，或疑惑或诧异。
第1575章 太玄山黄泉古道（2-3）
他们听说过魔神的很多传奇事迹，尤其是在太虚中生活很久的上章大帝，受过魔神恩惠的玄黓帝君。仔细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没人知道魔神来自哪里，姓甚名谁。如同现代人寻求人类文明的诞生起源一样，文字不出，何来名姓？
小鸢儿眨了眨眼睛，说道：“和我师父一个姓……”
玄黓帝君看了一眼略显天真无邪的小鸢儿，你师父就是魔神，你师父姓姬，那不是很正常吗？
转念一想老师现在姓陆，应该也是化名。
道童看了一眼陆州，继续道：“所以，我不太赞成你们前往太玄山，那里，非常危险。”
玄黓帝君转头笑道：“陆阁主，你的这位道童，见识不少。也是来自金莲？”
这一问，道童愣了一下，始觉说得有些多了。
今后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道童说道：“正是。”
小鸢儿疑惑不解，毫不留情地拆穿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在金莲没见过你？”
“……”
道童略显尴尬，毕竟是活了十多万年的老怪物，岂是小鸢儿这种小年轻绊倒的，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金莲虽不及未知之地和太虚，但也是一方天地，难不成你认识金莲所有的修行者？”
“呃……”小鸢儿细想了一下，“好吧，我错怪你了。”
陆州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交流，道：“出发吧。”
道童见其态度坚决，只得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全程伴随海螺左右，一路上，没离开三尺范围。
众人站上通道。
玄黓帝君说道：“符文通道有些老旧，可能不太稳定，大家忍一忍。”
这天坑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没有树木杂草覆盖，只有泥土不断堆积，成了今天的模样。
嗡——
玄黓帝君催动通道。
四个方位出现了纹路，将通道勾连成一体。
道童忽然问道：“老先生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处通道？”
陆州说道：
“老夫和你一样，对这个魔神，好奇得很。也算是对他有一些了解吧。”
道童来了兴致，走到陆州身边，说道：“老先生也很欣赏此人？”
光华亮起。
众人集体消失。
陆州不点头也不摇头，说道：“不管他是魔，还是神，老夫并不在乎。老夫不能理解的是，为何太虚要将其置之死地？”
这个问题令道童露出尴尬之色。
道童叹息了一声，道：“说来话长。”
玄黓帝君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那就别说了。到了。”
这些话，能不说就不说，一定要当着老师的面儿，提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光华消失。
众人出现在了薄雾弥天的环境里。
茂密的丛林，遮住了众人的视野。
天空也被彻底遮住。
小鸢儿疑惑道：“太虚最常见的就是太阳，这里怎么跟未知之地有点像？”
四周高山林地，参天古树，薄雾，以及丛林里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令人感到压抑，有点像是月光林地，又有点像是大渊献附近的万里丛林区域。
咯——咯咯——怪叫声不绝于耳。
玄黓帝君指着往南的方向说道：“应该在那边。”
“走。”
众人走出通道。
有了动静之下，丛林里的鸟兽迅速逃窜。
道童闪身来到海螺身前，说道：“跟在我身后。”
“不用。”海螺说道。
“要的。”
“真不用。”海螺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是道圣修为，不需要你的保护。”
“要的要的，这里是太虚禁地，很危险的。”道童说道。
海螺停住脚步，疑惑道：“道圣也不行？”
道童忽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种修为凌驾于上的意思，连忙道：“如果遇到危险，我还能挡在前面，当个沙包。”
“……”
陆州回头看了一眼，摇了下头。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玄黓帝君只是看得莫名其妙，也懒得过问。
众人穿过一片林地，玄黓帝君道：“大家注意，前面应该就是太玄山的地界了。”
走出林地，反而还是高位。
眺望前方，一望无际的山峦，沟堑，和丛林……
众人看呆了。
玄黓帝君指着屹立于山峦最中心的那座山，说道：“那座山，便是太玄山。被八座山峰包围。再往前，除了有古阵以外，还有各种可能出现的凶兽。”
小鸢儿问道：“那些凶兽不怕古阵？”
“该死的都死绝了，剩下的这些自然是摸清了的凶兽。”玄黓帝君说道。
“那是什么？”
小鸢儿眼尖，看到了两座山峰之中，出现了一道波浪似的空间纹路。
道童说道：“空间之阵。”
就在这时，左侧的古林中出现了一头巨大的蝙蝠状的凶兽，其翼长达百丈，双眼摄人，利爪泛着黑光。
“飞鼠。”道童说道。
“你以前来过？”海螺问道。
道童本能点了下头，说道：“来过很多次了。”
“什么？”
“哦……梦里来过很多次了。”道童说道。
“你能不能靠谱点，什么话都瞎编！”小鸢儿无语道。
那巨大的飞书，朝着那透明的空间纹路穿了过去。
唰。
就这样凭空不见了。
“这太玄山看似很近，实则极其遥远，八族山峰皆是守护大阵。”道童解释完，看了一眼小鸢儿道，“靠谱。”
“跟上。”
陆州踏空而行。
众人点头，紧随其后。
不多时，来到了那透明的空间纹路前方。
道童当即开口道：“真要过去？”
“你若害怕，可以在外面等着。”陆州说道。
海螺和小鸢儿同时看向道童。
道童脸色一板，说道：“我岂会怕？”转头，看向海螺和小鸢儿，严肃道，“一会儿别乱动，跟紧我即可。”
这次，两人出奇地没有反对。
可能是在玄黓见识过道童的手段，已经感觉出这道童的不凡。
陆州第一个进入空间纹路当中。
其他人一一进入。
接着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
天空中，弥漫着一个个金色符号。
道童说道：“佛家神通大梵音古阵……调转元气，意守丹田，守住本心。”
从他娴熟的应对之法上来看，显然，他来过。
陆州和玄黓帝君已经看了出来……而玄黓帝君又不是傻子，从他对待两个丫头的态度上，以及他身上偶尔散发的雄浑气息，看出了一些端倪。
老师不拆穿，玄黓也乐呵配合。
嗡——嗡嗡——
骤然间四周的环境变成了昏暗的空间，就像是走在黄泉古道上，两边随时都有鬼煞冲出来似的，林间弥漫着阴森森的雾气，与之相反的是上方的金色字符，还有不断传来的梵音之声。
“越往前，梵音越重……不要分神！”道童回头看了一眼海螺和小鸢儿。
两人皆疑惑而天真地看着道童。
就像是没事似的。
小鸢儿挠挠头道：“我知道危险，我跟着呢，不用演这么过分。”
道童：“……”
为什么这俩丫头像是没事的人似的。
陆州一边走，一边道：“海螺精通音律，对声音的了解，远超他人。无论什么样的梵音，在她听来，都可以是美妙而动听的音符。”
海螺点点头，笑嘻嘻道：“这梵音听着真有趣。”
“小鸢儿修行的是太清玉简，此法可驱除任何幻象幻音类的神通。”陆州说道。
玄黓帝君笑着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太虚种子的拥者。太虚种子，本就可以克服这些梵音。”
道童：“……”
为了不丢面子，道童板着脸道：“我知道。”
“鸢儿，左前方三百米阵眼，处理一下。”陆州说道。
“好咧！”
小鸢儿兴冲冲飞了出去。
道童惊讶道：“不可！”
但已经晚了。
能在这“黄泉古道”上行走，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去处理阵眼？
身为大帝的他，不是不能行走，而是到处乱走的风险太大了。
陆州没有理会。
也不打算去帮。
他们每个人看到的空间都不一样。
这是个特殊的空间，你凝识深渊，深渊也凝视着你。
小鸢儿掠过丛林，看到了地面上的一道晕圈……
而在道童的眼中，那晕圈之上站立着一尊极其凶残可怕的神像，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轰！
小鸢儿一脚踏中晕圈，阵眼消失了。
道童眼神复杂道：“神像消失了？”
陆州继续道：“右前方三百米……继续。”
“嗯。”小鸢儿于林间穿梭。
嗡——嗡嗡——道童忽然耳鸣了起来。
玄黓停下脚步，脸色有些怪异。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号来回飞旋，发起了进攻。
“海螺！”
道童本能回身，祭出一道光晕，将二人笼罩。
同时看向天空中的小鸢儿。
小鸢儿身如精灵，梵天绫宛若游龙，包裹着她穿过了那些金色符号。
她丝毫没受到梵音的影响，抵达右前方三百米的阵眼，一招摧毁！
轰！
两道阵眼消失以后。
林间的迷雾少了一半。
“师父，飞鼠来了！”
小鸢儿踏空飞回，悬浮在众人身前。
陆州拂袖而起，拍出一道道掌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梵音击飞。
默念天书神通，紫琉璃和天痕长袍护体，所有试图进攻的梵音唯恐避之不及。
道童看了一眼，赞赏道：“好手段。”
天空中，那巨大无比的飞鼠，双眼在昏暗的空间中发光，像是一对幽绿的夜明珠。
飞鼠竟口吐人言道：“人类不得再靠近！”
陆州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一兽皇，也敢挡住老夫的去路？”
“我……没那个本事。只想告诉你们，不要送死……”飞鼠的声音尖细刺耳，在丛林中回荡，极其渗人。
“在老夫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陆州声音低沉，“滚。”
飞鼠拍打了下翅膀，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回身一转，消失了。
道童奇怪地道：“这飞鼠，竟如此畏惧老先生。当真奇怪。”
陆州一马当先，负手前行。
其他人继续跟在身后。
当他们走出这两道阵眼的时候，前方出现了空间纹路的波纹。
“是出口。”玄黓帝君大喜道。
陆州却摇头道：“并非出口，而是下一个古阵的入口。”
“没错，古阵与古阵相互勾连。”道童说道。
“你为什么了解这么清楚，别跟我说你是梦里来的。”小鸢儿好奇问道。
道童只得胡编乱造道：“古籍上看到的。”
“那古籍可有说怎么破解？”小鸢儿问道。
“这些古阵极其杂乱，只能见招拆招。梵音只是其中一种……”
“哦。”小鸢儿点头。
“跟上。”
陆州已经穿过了空间纹路。
唰。
陆州的脑海中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就像是曾经来过似的，熟悉的黄泉古道，熟悉的幻境，幻音。
以及……正前方天际的巨大冰霜巨龙。
飞鼠，手持长矛，像个守卫似的，站在那巨大的冰霜巨龙的脚下。
飞鼠严肃地看着穿过空间纹路的陆州等人，朗声说道：“再警告一次，任何人类不得靠近。”
陆州抬头，看着那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冰霜巨龙，盘踞如山峰，脑海中闪过一道道画面，那些画面太过细碎，无法编织成合理的画面和记忆。
玄黓帝君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冰霜古龙。超上古时代的生物……没想到，会在这里！”玄黓帝君十分严肃。
道童左手抓住海螺的手腕，右手抓住小鸢儿，说道：“别动。”
小鸢儿试图挣扎，却发现手腕上传来一道束缚的力量，使其无法挣扎。海螺亦是如此。
道童抬头道：
“你们为什么守在太玄山？”
飞鼠摇头：“你想知道答案，就问问冰霜古龙。”
道童冷哼道：“你少拿冰霜龙威胁我……这里是太虚，不是你们这帮凶兽放肆之处。”
“太虚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人类独有？”飞鼠声音尖锐，“再说最后一遍，滚出太玄山！”
陆州收起思绪，看向飞鼠，说道：“太玄殿中，有大量的神秘力量。冰霜古龙是想要吸收那些力量？”
飞鼠横起长矛，指着众人道：“三……”
“二……”
“一！”
在它的身后，霎时间出现了万千冰锥。
朝着陆州等人刺来。
五人祭出护体罡气，将那些冰锥挡掉。
道童转头问道：“你真的要上太玄山？”
“当然。”陆州说道。
见陆州执意如此，道童踏地而起，说道：“好，我成全你。看好她们！“
向后一推，小鸢儿和海螺抬头，一边后飞，一边看到了道童飞入天际。
身如流星，手握星辰之光，直逼那冰霜古龙的眼睛。
第1576章 远古龙魂（1）
飞鼠有些讶异地盯着那直刺天际的人类，完全没想到人类竟有如此的修为。
“可恶的人类，是你们找死！”
飞鼠举起手中的长矛。
在那冰霜巨龙的身后，出现了漫天闪闪发光的冰刺，那些冰刺和之前的明显不同，尖端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光华。
道童左手向前一探。
星盘绽放，照耀天幕。
那巨大的星盘竖在身前，将所有的冰刺挡在外面。
小鸢儿和海螺惊讶不已。
“这……”
“他的修为，这么高？！”
陆州和玄黓帝君心中有数，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道童拍出一道光晕，带着星盘飞了出去，冰刺被巨大的力量逆转倒飞！
飞鼠惊讶地道：“原来是一位人类至尊！！”
“至尊？！”
小鸢儿和海螺难以置信。
这段时间一直给她们当跟班，打下手，任劳任怨的道童，居然是一位人类至尊？这怎么可能？
小鸢儿有些担忧地道：“这道童怎么这么厉害？完了完了完了！”
“我平时没少打他骂他……咋办啊！？”小鸢儿担心地道，生怕这道童回来报复她。
海螺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天幕中的星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上章大帝毕竟是大帝，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上章大帝终于抵达冰霜古龙的头部，掌心里的明珠向前一推。
轰隆！！
飞鼠嘶吼道：“伟大的远古冰龙大人！！”
上章大帝将那股力量刺中冰龙双目之后，便有一道强横的力量倒弹回来，他回身一闪，向下顺劈，空间撕裂。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进入撕裂的空间之中。
下一秒出现在飞鼠的上空，凌空俯瞰，声音低沉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二指祭出一道金剑。
飞鼠吓了一跳，驾驭长矛，转身逃跑。
嘴巴里喊道：“伟大的冰龙大人，快救救您最忠诚的奴仆！”
上章大帝瞄了一眼双目被光华覆盖的冰龙，手中金剑飞了出去，立时穿过了飞鼠的胸膛。
哧！！
金剑洞穿了飞鼠的胸膛，接着来回穿插。
连续数剑，飞鼠毫无还手之力，便被上章大帝击杀所有命格。
惨叫声响天彻地，声音惊恐颤动，无比悲愤地喊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轰！
飞鼠四分五裂，于空中散开。
玄黓帝君赞叹道：“好霸道的手段！”
上章大帝拂袖间，将飞鼠尸体之中飞出的数颗命格之心吸走。
凌空返回。
悬浮于众人身前，说道：“我已经堵住了冰霜龙的双眼，它看不到我们。”
“佩服佩服。”玄黓帝君说道。
“趁现在，赶紧过去。”道童说道。
然而，陆州却泼冷水道：“恐怕不行。”
“嗯？”
道童回身，看向陆州，“为何？”
“这冰霜巨龙盘踞在这里起码有十万年……它的真正存在时间，超越人类已知。天地万物，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永生。”陆州淡淡道，“它并非真正的活着。”
众人没听懂。
这时，陆州说道：“海螺。”
“徒儿在。”
“朝圣曲可以安抚它的意志和灵魂。你来吧。”陆州说道。
嗷——
果不其然。
那冰霜龙的上空，出现了巨大的虚影，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呼吸。
“这是……龙魂？”玄黓帝君惊讶不已。
“魂魄不过是人类对意志力量的一种狭隘的定义。意识的力量，足以强横时，可以调动元气，可以感知风吹草动，可以离开躯体，俯瞰天地万物。”陆州说道。
“也就是意志？”玄黓帝君说道。
陆州点了下头。
玄黓帝君道：“原来如此。”
在太虚的很多书籍中，向来喜欢浓墨重彩书写神鬼，邪祟。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不过是人类对这些“形态”的一种定义，归根结底，都是一种“力量”的体现。
随着一声龙魂咆哮。
空间扭曲了起来，众人祭出护体罡气，稳住心神！
道童看着那冰霜龙，说道：“小瞧了它。”
与此同时。
海螺取出十弦琴，横在身前，罡气笼罩。
十指拨动，琴声似涓涓流水，飘向四方，悠扬而动听。
琴声舒缓，让冰冻而扭曲的世界，逐渐安静了下来，天空中的虚影也停止了咆哮，如同水浪一样，不断平静下来。
海螺专心轻抚琴弦，清风微微吹过脸颊，扬起的发丝缓缓落下……轻灵的音符掠过天际，掠过龙魂。
上章情不自禁回过头……看到海螺纤纤玉指，神情专注弹琴的模样，不由轻声一叹。
片刻过去，龙魂消散。
“走。”
陆州率先朝着冰霜龙的后方掠去。
小鸢儿会意，施展梵天绫拖住海螺，道童断后，一同飞掠。
海螺没有停止拨动琴弦，一边飞行，一边弹奏朝圣曲。
他们迅速掠过了冰龙的身旁，看到了位于冰龙身后不远处的透明状的空间纹路。
“出口。”
玄黓帝君大喜。
砰——
突然，插在地面上的长矛，飞入天际，刺入冰龙的脊背。
嗷，一声龙啸响起，天地动荡，狂风肆虐，冰锥四面八方袭来。
道童说道：“情况不太妙，解封了。”
他大手一挥，护住海螺和小鸢儿，“你们先走。”
“不。”
陆州停了下来，说道，“还是老夫来吧。”
“你？”
玄黓帝君说道：“相信陆阁主！”
有老师和上章在，本帝君还是别出风头了，吃力不讨好！
上章点了下头，护在二女身前。
冰锥在空间波纹的前方挡住，编织成阵。
哗啦————
冰霜古龙浑身的冰层破碎而开。
远古龙魂从躯体中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庞大的龙形能量，翱翔在天地之间，所到之处，空间碎裂，山川崩塌。
陆州踏地而起，笔直地来到高空，掌心前推。
星盘一横！
数道光印激射而出，穿过龙魂。
嗷——
刺耳的龙啸声，令人头痛欲裂。
上章和玄黓不得不分出大量的元气抵抗，回头看了下二女，她们反而轻松许多，两人皆认真地看着天空中的陆州。
玄黓赞叹道：“陆阁主传你二人的功法，当真神妙，能挡住远古龙魂的音攻。”
“玄黓大帝君，你很有眼光！”小鸢儿夸奖道。
“本帝君向来欣赏高手，当本帝君见到尊师的第一眼，便知其不凡，在本帝君的盛情邀请下，尊师留在了玄黓。”玄黓帝君说道。
狂风吹来。
众人继续看向天际。
陆州的罡印光柱并没有造成伤害。
远古龙魂双眸泛光，口吐人言：“谁是在打扰本神的沉睡？”
陆州淡然开口，说道：“你本是远古生物，为何会出现在太玄山？”
“人类？”龙魂打量着悬浮在天地间，宛如一粒尘沙的渺小的人类。
它几乎没有思考，便鼓动身躯，飞向陆州。
呼！
巨龙腾飞。
“大挪移神通。”陆州虚影一闪，出现在远古龙魂的后方。
远古龙魂扑了个空：“强大的人类？”
它加了一个形容词。
“太玄山本是人类的地盘，不应该是你这凶兽该来的地方。”陆州淡淡道。
远古龙魂发出低沉的笑声，说道：“这里已经十万年无人来过了……莫说是你，就算是太虚中强者降临，本神未必瞧上一眼。该滚的……是你们！”
轰隆隆————
最后三个字怒声如惊雷，在空中爆炸。
远处冰山崩塌。
上章和玄黓眉头微蹙，挡住了这强大的音功。
这怒斥声抵达陆州面前的时候，长袍飘荡，将其在了身外。
安然无恙，风轻云淡。
“嗯？”
远古龙魂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的人类，“本神，饿了。”
远古龙魂感受到了陆州的强大，这样强大的人类，对于凶兽而言，正好是天然的美味，可以极大地提升它们的修为，提前苏醒。
它嘴巴张开，上达天际，下抵黄泉，龙躯腾飞，于天地间武动，飞向陆州。
誓要一口将其吞噬。
上章和玄黓认真而专注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都是强者，面对这样的场景，各自的应对方式不同，但他们不知道陆州会如何击败这远古龙魂？！
嗷——
远古龙魂，将陆州吞噬。
进入腹部。
“啊？”小鸢儿惊得一颤。
“师父？”
两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别紧张，他没事。”上章安慰道。
大帝级别的修为，能感觉得出陆州的强大。
果不其然——
远古龙魂腹部区域，爆发出万丈剑罡！
刺穿了龙魂的躯体。
远古龙魂嘶吼了起来，立时散开，成为散落的气体。
龙魂本就是意志力量，不是实体。
远古龙魂再次组成龙形态，又一次朝着陆州飞掠。来来回回，战斗了上百个回合。
陆州一直在寻找击溃目标的方式。
龙魂也同样想要吞噬这强大的人类。
这时，远古龙魂调整策略，往下飞去，围绕那解封状态的龙体飞了两圈，再次往上。
见状，上章提醒道：“不可恋战，它要动用本体了。”
嗷————
如上章所料，盘踞在地面上的冰龙，渐渐动了起来，上方的龙魂是其意志力量，张牙舞爪，扑向陆州的面门。
下方冰龙身子一弹，凌空而起，笔直横飞，双目睁开，闪过光华。
“人类……成为本神的一部分，将是你此生最大的荣耀。”
“后退！”
上章大帝带着二人后退。
玄黓帝君作出防御姿态。
“找机会清理冰刺，把出口清出来。”上章大帝说道。
“好。”
二人意见一致。
第1577章 完整‘道’衣（2-3）
上章大帝有足够的余力保护小鸢儿和海螺，再者这俩丫头本就是道圣，足以自保，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万无一失。
他回过身，拍出无数道罡印，将悬浮在空中的冰刺全部击落。
空间纹路显现了出来。
玄黓帝君将周围的危险元素一一清除，然后返回。
“看得出来，你修为莫测，应该能对付得了这头恶龙。”玄黓帝君说道。
“没必要。”
上章大帝简短回应。
他毕竟是大帝的修为，可以选择避战，就没必要与这远古巨龙硬碰硬。
“也有道理。”玄黓帝君微微抬头，看向天际。
心中一叹。
还是老师刚啊。
当年若不是那群叛徒，谁人是老师的对手？！
……
冰霜古龙的本体穿过了虚空，碎开了空间，抵达陆州的身前，嘴巴张开，前所未有的极致寒意袭来。上方远古龙魂以意志力量的压制强势下坠。
嗷——
巨龙的咆哮声，震得古阵颤动，天际星河仿佛也跟着一颤。
陆州面色从容，抛出了“时之沙漏“。
微微开口，吐出一个足以镇压诸天神魔的字符：“定。”
一字压万古，天地寂静，空间凝滞。
电弧席卷四面八方，取代了原本的冰霜世界。
上章大帝在看到那时之沙漏的时候，亦是微微蹙眉，接着进入定格状态。
陆州施展大挪移神通，悄然来到了冰霜古龙的后背之上，掌握未名剑。
毫不留情，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剑破空，刺向其背！
哧！
剑罡爆发万丈光华，洞穿了庞大身躯的巨龙本体……同时刺中大地，将其钉在了地面上。
轰隆！
冰霜古龙落地，砸出巨大深坑……
天大地大，这冰霜巨龙一落地，宛若一座巨大的山脉，横在了身前，挡住了半边苍穹。
上空，陆州回身默念众生言音神通，爆发天道之力：“退！”
宛如实质的音浪，一百八十度向前宣泄，空间扭曲到极致，那远古龙魂，还没有从时间定格中清醒，便被冲天的音浪击飞，飞向遥远的天际。
上章最先从时间定格中恢复，看到陆州的惊人手段，感叹无比。
明明只是小至尊的实力，为什么爆发出的力量如此之强？
陆州掌心一抓，时之沙漏飞了回去。
他主动解除了时间禁锢。
俯瞰被钉在大地上的冰霜古龙。
呜————低沉的呜咽声，整个古阵空间内回荡。
没人知道这古阵的空间有多大。
也没人知道这里到底都有什么怪物。
这怪异的叫声，似乎是在召唤他的仆从，那些在古阵中，沉睡了十万年之久的生物。
九天之上，远空天际，星河之中，一头又一头的远古沉睡生物掠来，穿过了一道道空间，来到了古阵当中。
上章环顾四面八方，说道：“避战吧。”
他觉得没必要与之纠缠。
他们的目的是进入太玄山，而不是跟这些“拦路虎”缠斗。
陆州看着来自周围天际不计其数的生物，说道：“避战？”
“出口已经清理出来了，随时可以离开。”上章提醒道。
陆州摇了下头说道：“这冰霜古龙，老夫有用。”
“敢在太玄山撒野，老夫饶他不得！”
足踏虚空，冲向天际。
扶摇直上九万里，双掌一合，一座佛祖金身屹立于天地之间。
上章定睛一瞧，以他大帝的目力，看清楚了那法身的高度，不由惊讶，暗道：竟然不是至尊？！
从接触陆州到现在为止，一开始认为两个丫头的师父，应该是个无名角色，被屠维大帝和魔神的战斗波及，坠入深渊。后来认为他从深渊中得到奇遇，成为高手，进入太虚。再后来施展强大手段，将黑帝击退，认为他是至尊高手，最少也应该是接近帝皇的大帝君。
但眼前的一幕，令上章无法理解。
上章心想，莫非是某种隐藏修为的特殊手段？
眼下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非至尊修为，绝不可能与冰霜古龙交手……莫说是这种远古生物，即便是太虚圣凶，人类至尊也不能小觑。
……
“嗯？”
上章看到那佛祖金身之上，萦绕着一道幽蓝色的电弧，自上而下。
接着，一道道的梵音从天而降。
“大梵音术？”上章大帝点了下头，道，“没想到老先生还精通佛家神通。”
玄黓帝君说道：“这佛家神通一向是以多人合作吟唱达到最大威力，陆阁主以一人之力施展，威力也不小。”
强大的音功朝着四面八方的生物飞旋而去。
每一个音功都伴随着一道金色符印，漫天飞舞。
“防守。”上章脚下迈步，挡住梵音。
好在这梵音进攻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四周的远古生物。
他们看到一个又一个的神秘的生物被梵音字符击穿，从天而降。
陆州眼睛微闭，聚精会神，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天字卷”天书里的字符，那些字符自动转化为佛家梵音神通，席卷天地，遍及整个古阵空间。
古阵有多大，梵音便有多大。
天地之间，到处都充斥着梵音的进攻。
眨眼间便有无数的生灵死于大梵音神通之下。
看得人心潮澎湃，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陆州在释放天道之力……自从在玄黓参悟天书天字卷，他便感觉到了天道之力越来越多。他现在可以同时使用天相之力和天道之力。天相之力已经可以做到源源不断，天道之力尚且艰难，但在三招之内，解决数量庞大的远古生物，应该足够了。
天道之力叠加众生言音神通，仿佛上苍降下的真言，字字铿锵有力，句句诛心！
除了击杀四周的远古生物。
被钉在地面上的冰霜巨龙，不断试图挣扎，但那些梵音字符，将其镇压……梵音持续不断地削弱着它的意志力量。
嗷————
远古冰霜龙发出怒吼，音浪伴随空间爆裂，冲向陆州。
轰！
佛祖金身上出现了足以遮住天空的结定印！
金光闪闪的结定印，以陆州为中心，罩住了苍穹，覆盖了大地。
“竟然还能反击？”玄黓帝君惊讶地看着这远古生物。
“这是远古生物，表面上看和太虚圣凶相差无几，实际上它们可怕得多，尤其是意志力量。灵魂……才是最难防守的地方。”上章看着冰霜龙奋力的反抗。
冰霜龙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不断坠落的生物，嘴巴合拢，不再发出声音，双眸反而亮了起来。
那光华席卷天地，在它庞大的身躯之上，重新凝聚出一道气息浑厚，泛着光晕的远古龙魂！
“好强的龙魂。”上章有些惊讶。
远古龙魂在冰霜龙本体的操控下，朝着天际的佛祖金身掠去。
众人紧张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陆州能不能挡住这一招。
梵音继续无情地射杀着四面飞来的远古生物。
无数的尸体不断落下。
那远古龙魂竟穿过了一个个金色的音符符印……没有受到影响。
“大梵音神通对意志的力量无效。”上章五指微握，准备出手相帮。
嗡——
远古龙魂忽然消失。
空间出现了撕裂。
“嗯？”上章大帝眼神微变，“空间大道规则，好强横的道之力量！来不及了！“
他差点忘记了冰霜古龙乃是这世上最擅长空间法则的生物之一。
甚至比人类还要精通。
也难怪它们能在古阵空间内来去自如，能在太玄山的脚下闭关沉睡，汲取力量。
不管过去多少万年，那些远古时代的生物，终究掌握着世上最本质最原始的规则和力量。
“卑微的人类，美味的食物！”
龙魂变得无比巨大，比佛祖金身还要庞大，张开了天幕般的大嘴。
俯身吞噬！
佛祖金身依旧没有移动。
陆州也没有施展时之沙漏，而是虚影一闪来到了佛祖金身的眉心之处，淡然道：“愚蠢的爬虫！”
嗡——
又一座法身拔地而起。
浑身冒着幽蓝色电弧的法身，双脚轻踏，离开了莲座，冲向远古龙魂，躯体忽然膨胀数倍，轰！！
一手抓住了龙魂的上颚，一手抓住了龙魂的下颚！
上章、玄黓：“？？？”
小鸢儿、海螺：？
“双法身！？”
“十四叶莲座。”
修行界能发展成今天，有许许多多的先贤留下的智慧，以及真理，足够后人学习，然后变强。很多真理，成了修行界的普遍常识。一人只有一座法身，亦是修行界公认的真理，从古至今，未曾变过。
第二座法身的出现，立时刷新了四人的认知观和世界观。
远古龙魂亦是惊叹无比……
发出颤抖的声音：“哦……”
是一个哦字的音符。
充满了复杂的意味，和说不出来的紧张和惧意。
电弧如游龙，顺着法身双臂，迅速将巨龙困住。
金光闪闪的佛祖眉心之中的陆州，漠然开口道：“收！”
电弧收紧！
滋——
困住了空间与苍穹，困住了龙魂释放的所有规则，困住意志的力量。
冰霜古龙本体喉咙惧怕地吐出了一个字：“不…………”
远古龙魂急速收小。
冰霜古龙的本体强行弹地而起，任由未名剑穿过身躯，冲向陆州。
“回！”
陆州收回法身，五指如天钩，向前一握，握住了变成了球体大小的远古龙魂。
“镇！”
佛祖吐出一个字符，镇在了圆球上。
“嗷————”冰霜古龙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封！”
陆州继续封印。
长袍绽放光华，随狂风飘扬。
与龙魂释放的光芒交相辉映。
“圣龙之筋！？”远古龙魂声音颤抖，“太玄山的主人！！”
上章、小鸢儿、海螺：“？？？”
“此时不服，更待何时？！！”
陆州一声怒喝。
双掌一握。
龙魂被他强行摁在了长袍之中。
化作一道墨绿色的光华，与圣龙之筋交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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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8章 完美道衣2（1）
远古龙魂本就是非实体的意志力量，是能量形态。当这股强横的力量，进入长袍之中的时候，开始了挣扎和抵抗。
陆州悬浮于天际，长袍不断狂舞。
冰霜古龙的本体缓缓降落，轰隆一声，砸在了古阵空间的冰霜大地上，地面裂开了道道纹路，裂向四面八放。
尽管它是强大的远古龙魂，也在太玄山的主人面前，感到畏惧、颤抖——那位曾经纵横整个态度，无敌于天下的强者，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传说，人类、凶兽、修行界，无不谈之色变。强大的凶兽们，在上古时期曾联合作战试图击败这位人类强者，可惜一败涂地。
龙族的先贤，不幸败于魔神手下，被其拔下一根龙筋。
往事难堪回首！
它没想到，这就是太玄山的主人！
他竟在十万年后，回来了！
……
远古龙魂仿佛进入了一个幽闭的空间里，它拼命地四处乱撞，试图找到出口离开。
“放我出去！”
龙魂发出悲鸣之声。
疯狂乱撞。
每当龙魂在圣龙之筋编织的长袍空间之内，到处乱撞，长袍便会随风舞动。
陆州不为所动，双掌再合，说道：“没有意义的挣扎。”
嗡鸣声声响起，天地间佛祖金身屹立当空，那金身嘴巴微张，一道道音符从陆州的口中飞出，落在了长袍的世界里。
“大静心神通。”
陆州不是太经常使用佛家神通。
但在这种情况下，佛家神通无疑更适合，效果更好。
一个个音符进入长袍幽闭的空间里……这空间对远古龙魂而言，便是无边无际，仿佛浩瀚的星河宇宙。
金光闪闪的符印更像是从天外飞来，砸向龙魂。
远古龙魂不断地在黑暗的幽闭空间内来回躲避，嘶吼，呐喊。
擅长空间规则的龙魂，完全没办法离开。
轰隆隆。
宇宙星空里，响起神秘的轰响声。
一头庞然大物从天际掠过……令远古龙魂灵魂颤动，呆滞当场。
它不能动了！
“圣龙！”
天痕长袍本就是圣龙之筋编织而成，即便圣龙死去，这上面依然附着着圣龙的意志力量。
这些力量或许只是残存的气息，但对于远古龙魂而言，足以令其胆寒，臣服。
前有太玄山的主人以佛家大神通压制，后有圣龙在灵魂上以震慑，远古龙魂的力量，大幅度开始大幅度减弱。
浩瀚的宇宙星空里，原本涌动的力量，渐渐平息了下来。
远古龙魂强大的意志力量，逐渐与圣龙之筋，融为一体。
古阵空间之内。
陆州的长袍，绽放夺目的光华，冲向八方。
脚下生出淡淡的光晕，蔓延至整个空间。
古阵空间内残余的远古生物力量，尽数落下，匍匐在地，生不得半点抵抗的念头。
四人渐渐放下心来，耐心地等待着陆州完成封印和震慑。
天痕长袍依然在天际来回飘荡，光芒四射。
陆州不断地吟诵者佛家神通，直到远古龙魂的声音彻底消失。
“关键时刻。”上章大帝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
“不是要结束了？”
“没那么简单，他是想要打造一件完美的道衣。”道童说道。
“道衣？”
道童说道：“在这之前，我一直忽略了他的长袍。修行界有很多防御类的衣着，但多数都是从材质出发，在材料上刻画阵法。这件长袍却没有任何阵法和符文的痕迹。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是一根龙筋。圣龙之筋，本就是罕见的材料，堪比神物。它在级别上不弱于远古冰霜龙，两者同类，却相互排斥。”
“一旦将二者融合，这件衣服，便可以阻挡规则的力量。你们都是道圣，应该明白，道圣为何强于真人和圣人。区别便是对规则的领悟。”
其他三人暗暗惊讶。
玄黓帝君说道：“少了规则的约束，那岂不是单方面碾压？”
“理论上的确如此。”上章大帝说道，“事无绝对。完美的道衣，可以极大提升防御力量，但并不能增强进攻手段。”
“有道理。”
说完之时。
天痕长袍的光华消散。
道道光晕流转于身。
陆州手势变幻。
双臂一展，长袍离开身躯。
搅弄风云。
稍稍挥动手臂，一道远古龙魂从长袍中飘飞而出，震彻天地之间。
然而，长袍散发出天幕般的力量，将其笼罩。
天空中，一尊法身开口吟诵经文。
雄浑而震慑心神的声音在天际回荡。
与之前截然不同。
一段吟诵过后，怒喝一字：
“唵！”
一句话语过后，天空出现了一个足以遮天，占据方圆万里的篆书白光大字，落在了长袍上。
玄黓帝君说道：“六字大真言。”
“呢！”
又一个金光闪闪的篆书大字覆盖天幕，从天而降。
远古龙魂彻底与龙筋附着为一体。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
“嘛”、“叭”、“咪”、“吽”接连四道篆书大字，依次落在了天痕长袍之上。
远古龙魂彻底放弃抵抗，成为了天痕长袍的一部分。
声音消退。
光华消失。
天痕长袍飞向陆州，重新加身。
光晕自上而下，形成光晕，脚下金莲开，拖住光晕，一切归于平静。
世间最完美的道衣，融合完成。
……
古阵空间恢复往日的安静。
与往日不同的是，冰霜古龙真正地陷入了永远的沉睡，不可能再苏醒。
它的仆从们，依旧匍匐在地，臣服在长袍散发的意志力量之下。
陆州负手而立，环顾四方，轻喝一声：“滚。”
残余的远古生物们，四散而逃，飞离了古阵空间，飞出了八坐山峰，消失在天地间。
陆州身如羽毛，收起金莲莲座，缓缓而落。
目光掠过四人的神情。
小鸢儿，海螺，嘴巴微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黓帝君眼中尽是敬畏。
上章大帝除了少许的惊讶以外，还有不少的警惕……
“我早该想到的。”上章终于忍不住开口，不住地摇头道，“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陆州疑惑。
“是啊。这么明显的答案……”上章叹息了一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良久，上章朝着陆州微微拱手作揖，打了声招呼：“幸会。”
PS:先发一章，起点搞了个第一季度月票战，我好像排第八？月底三天有双倍，所以求大家预留个票。谢了。
第1579章 真正主人（2）
幸会什么？
陆州疑惑地看着一身道童装扮的上章大帝，领会其意，摇头道：“你误会了。”
正欲解释，小鸢儿一下子冲了过来，抱住师父的胳膊急吼吼喊道：“师父……原来你就是魔神！！？”
“师父，你怎么不早说？”
“师父，你瞒得徒儿好苦啊！”
心中却是又惊又喜，那表情看不出任何苦的味道反而充满了兴奋——我师父是魔神？我师父居然就是那威震天下纵横太虚，鼎鼎大名的大魔神！开心！
“……”
陆州蹙眉，低声道：“严肃。“
小鸢儿收声，后退一步，站得笔直。其亭亭玉立，正值花季，总是调皮捣蛋可不好。
陆州继续看着上章大帝说道：
“老夫并非太玄山的主人。”
上章大帝疑惑道：“不是？”
“时之沙漏，乃老夫从岳奇手中所得；天痕长袍乃老夫在青莲帝王墓中所得。”陆州低声叹息一声，说道，“魔神固然强大，留下不少传奇，可惜啊可惜……”
玄黓帝君心想，老师为了对付远古生物，不得不暴露手段，但这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所以才矢口否认。
玄黓帝君帮腔道：“也许是我们看错了。”
看错？
小鸢儿和海螺天真无邪地看着师父。
上章大帝只是淡淡点头，并未纠缠这个话题。
脑海里不断浮现两座法身的场景……想问个究竟，又不好开口。
“老先生说不是，那便不是。”
他的眼中极是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陆州也懒得继续解释，反正说真话也没人相信。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老夫玩什么聊斋。
玄黓帝君打岔道：“我们先走吧。”
四人点了下头。
“等等。”
众人疑惑地看着陆州。
还有什么事？
这时，陆州纵身飞起，来到远古冰霜古龙的上方，大手一抓。
嗖！未名剑飞回掌心，连续挥动数剑。
未名剑不愧是“虚”中的极品，防御极强的远古龙尸，也挡不住未名剑的锋利，分开数半。
陆州大手一抓，一颗晶莹剔透，碧绿翡翠般的天魂珠飞了出来。
玄黓帝君看得眼神奕奕，说道：“差点忘了天魂珠了，恭喜陆阁主喜得宝物。”
他和上章大帝已经成了至尊，不需要命格之心了，也没有往这上面想。
可当他们看着那散发着锐利光华的天魂珠，亦是露出了羡慕之色。
即是自己不能用，也能给需要的人。
陆州将其收好，朝着古阵空间纹路走去。
小鸢儿看着那庞大无比的龙尸，说道：“师父，要不把它的龙筋也抽出来，做一件衣服。”
玄黓帝君笑道：
“想法挺好，但很难实现。这远古生物沉睡了十万年，筋骨干瘪，弹性不足，靠的是意志力量。若是做成一些护城用的防护网还可以，做衣服就免了，这得趁早，找一位修为极强的裁缝来编织。你懂织衣吗？”
小鸢儿摇摇头：“不懂。”
“那就别想了。”
众人朝着空间纹路走去。
唰。
五人一同消失。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八座山峰的最中间的山麓之下。
四面环山，高耸入云，山上碧绿如春，云雾缭绕。
险峻的八座山峰，成了主峰的防护，如同九道冲天而起的擎天巨柱。
他们都被这难以言喻的风景所吸引，看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陆州看着主峰的台阶，自下而上，蛇形攀爬，直入云霄。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众鸟高飞，孤云独闲。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碎裂的画面……依旧很难将其编织成完整的场景。
直觉告诉他，这些画面都与太玄山有关。
“上去吧。”道童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陆州缓过神来，点了下头，说道：“跟上。”
玄黓帝君步子快，第一时间走上台阶，一步一级……一直走了十多级，才感觉到大家没跟上来，不由回头一看，发现四人都在奇怪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四人的表情怪异，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
小鸢儿说道：“您好歹是玄黓大帝君，修为莫测。”
言罢，踏地而起，身如百灵鸟，朝着山顶飞去。
嗖嗖嗖，其他三人眨眼间消失不见。
玄黓帝君：？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是老师的地盘，老师在场，瞎飞，岂不是不尊重？
抬起头，一望无际的台阶，立时让他打消了那可怕的念头。
罢了。
玄黓帝君虚影一闪，消失了。
……
太玄山顶，五步一楼，十步以阁，百步一殿。
环绕整太玄山。
甚至有数座大殿，悬浮在云层里，神奇无比。
这都是太玄山上，历经无数岁月洗礼后的古建筑，无论过去多少年，也无法遮住这里曾经的辉煌。
辉煌之下，倾倒在地的巨石，坍塌的大殿，许多的青砖绿瓦早已风化，随风飘散。
处处都悬挂着蜘蛛网……
可见，这里除了古阵，别的防护，一概没有。
就像是被遗弃了多年的古迹。
“曾经，这里是太虚的中心，受万人敬仰！”上章说道，“他便是在这里，打造天下第一山——太玄山。”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
“可惜，一切都成了过往。若非古阵，这九峰也会坍塌。太玄山地势玄妙，夺天地造化，有大量神秘力量。能进入这里的人，寥寥无几。”上章叹息道。
的确非常艰难，难如登天。
首先要安全走过黄泉古道，其次要击败冰霜古龙。
小鸢儿说道：“我真是越发觉得，你很不简单了……小道童，你怎么懂这么多？”
上章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玄黓帝君来到众人身边，说道：“不知陆阁主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陆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们不要离开太远，老夫到太玄殿看看。”
说完，踏空行走。
朝着云端的太玄殿飞去。
当陆州飞入空中的时候，天地之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飞剑，围绕九座山峰，到处游走。
“太玄山的剑阵，无需担心。”
陆州身形一闪，出现在太玄殿前方。
其他四人留在太玄山顶上，左右观察。
那些飞剑并未进攻他们，反而很有规律的到处飞行，很快就能绕行一圈。
还挺赏心悦目。
“等吧。”玄黓帝君原地打坐，闭目养神去了。
太玄殿前。
陆州脚踩着斑驳且裂开的地板，脑海中再次汇聚画面。有无数的修行者在这里激斗，也有无数的人魂飞魄散。
鲜血顺着缝隙流走，都被岁月吹拂消失。
这里曾经横尸遍野，如今只剩下一些可以抵抗岁月侵蚀的兵刃。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陆州不急不缓地来到太玄殿前。
大殿上方，匾额歪倒，没有完全风化。上面本该有“太玄大殿”四个字，可惜早已消失不见。
他看到了两边巨柱上刻着少许的阵法纹路，以庇护着太玄大殿。
然而，岁月恒久，即便是这些阵法纹路，也变得极其薄弱，大殿随时都会化作齑粉，随风而去。
起风了。
九峰之中的风浪，如泣如诉。
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等候了十万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又悲伤的矛盾情绪，就像是一位活了十万年之久的老友，不断诉说着陈年往事。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
陆州收起思绪，迈过太玄大殿的门槛。
吱————
一道细微的吱呀声响起，传遍环宇。
耳边响起久违的提示声：【叮，完成任务，回归太虚。即将返还本该属于你的寿命。】
嗡——嗡嗡————
太玄殿颤动了起来。
陆州狐疑抬头，看了一眼上方。
“太玄殿扛不住了？”
如同完成了使命似的，它将回归天地之间。
陆州虚影一闪。
脑海中同时汇聚画面，这一次，它们编织成了一体。
“阵法？”
脑海中出现便是太玄大阵的图形。
下一秒，陆州出现在太玄大殿之中。
环顾四周。
九峰颤动。
陆州看了一眼下方，抬起手掌：“试试看。”
默念天书口诀，掌心宣泄天道之力。
如同洪水般落了下去。
波纹荡漾，蔓延至整个太玄山。
纹路亮了起来，一道光圈冲天而起，形成直达苍穹的光柱。
上章，玄黓，小鸢儿和海螺，同时抬头，看向那穿过太玄殿的巨大光柱，露出惊讶之色。
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以太玄殿为中心，九峰的空间之内，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
凡是九峰之内的所有生机能量，全部朝着太玄殿汇聚而去。
九峰之中环绕飞行的无数飞剑，尽数飞来，噼里啪啦作响，欢迎着它们的真正主人归来！
澎湃的生机，顺着光柱，进入陆州的身体。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越来越多。
陆州难以置信地看着上空的光柱，太玄殿中杂物悬浮而起。
空中弥漫着可以看得见的生机能量。
杂物在空中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太玄殿中那些原本就陈旧的物品，渐渐脱皮，碎裂，一同化为碎渣，飞向远处。
太玄殿颤动得更加厉害了。
众人看着太玄殿，充满了惊讶。
PS：今天少1K字。先发了。早上五点钟起来，在医院排队，各种等报告各种前后跑……实在困得不行，眼皮子睁不开，先睡了。
第1580章天地动荡（1）
围绕九座山峰飞行的无数飞剑，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一同飞向太玄殿，汇聚在天空中，飞剑绽放光华。一道道纹路于天际交汇，辐射八峰。
和旋涡融为一体，成伞状天幕。
天地之间，在旋涡的力量之下，无穷无尽的生机，源源不断地进入陆州的身躯当中。
陆州感觉到这些生机，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不在关注九座山峰的变化，也无暇顾及小鸢儿和海螺的安危，有上章大帝在她们身边，无需过于担心。
于是他毫不犹豫，盘膝而坐，悬浮在太玄殿的半空中。
浑身绽放金光，沐浴在祥和的金光之中。
生机从八座山峰之下，向上流淌，如同倒悬的大海，祥纳百川。
“嗡！！”
陆州看着面板上的数字，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飙涨着——
+10000天！
+20000天！
……
即便他的数学很好，在看到那疯狂增加的数字时，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计算到底有多少寿命了。
陆州闭上了眼睛，默念天书神通，以天相之力，包裹全身，护住奇经八脉，丹田气海。凡事物极必反，如此澎湃的生机能量，他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以免爆体而亡。
不管这些生机到底是不是他的，也要小心谨慎。
天痕长袍微微颤动，一条长龙围绕着陆州盘旋，那是臣服之后的远古龙魂。
嗷——
响天彻地。
太玄大阵爆发的旋涡与光华，照耀着九座山峰，目光所及，皆光芒覆盖，横穿万古！
“师父！！”
小鸢儿激动地轻唤了一声。
能感受到太玄殿中四射的光华，以及师父独有的气势和意志。
上章大帝亦是忍不住惊叹地道：“如此雄浑的生命能量，当世罕见。太玄山竟储存了这么多的生机？”
玄黓帝君说道：
“上古时期，魔神在太玄山布下太玄大阵，以庇护九峰。这里每一座山峰之下，都是生命的源泉。魔神消失以后，太虚十殿，与圣殿寻找机会破开这里的阵法。只可惜，那些强大的至尊，尚能抵达太玄山，却无法获取这里的力量。”
他叹息一声，仰天说道：“大概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所有的命运，早已被书写。”
上章大帝说道：“我一直不太能理解，以他无上的修为，巅峰状态之下，即便不敌，也有足够的手段从容离开，谁能将其击败？”
玄黓帝君轻哼了一声，说道：
“你还真以为他会败？”
上章大帝疑惑地看了一眼玄黓帝君，说道：“洗耳恭听。”
玄黓帝君说道：
“人类是这世上集合了所有优点和弱点的万物之灵长。擅长内斗，擅长思考……自诩万物中最智慧的生物，却也是万物中弱点最明显的动物。如果是你要跟魔神大人为敌，你会挑他最强的时候吗？”
上章大帝捕捉到了玄黓帝君的称呼，平静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被人偷袭的？”
“他是败给了自己。”
玄黓帝君轻声一叹，说道，“他这一生都在追寻孤独的修行之道，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和波折。”
上章大帝听明白了，点了下头：
“你好像跟他关系不错。”
玄黓帝君坦率而严肃地道：“实不相瞒，本帝君年幼时，得到过他的指导。故而，本帝君称他一声老师，一点也不为过。无论世人如何评价，本帝君一概不理。”
“说得好。”
上章大帝道。
轰隆！
话音刚落。
太玄大殿四分五裂，散落于天际。
所有的杂物，建筑，飞到旋涡当中，失去了阵法的守护，完成了使命的太玄殿在天空中，渐渐分解，随风飘散。
众人抬头看了过去。
只瞧见，悬浮在空中，沐浴在金光之中，盘膝而坐的陆州。
澎湃的生机与能量进入他的躯体之中。
……
这巨大的振动之声，从旋涡中直抵苍穹，绵延八方数万里之遥。
圣殿。
正闭目休息的冥心，猛然睁开眼睛，单掌翻开，泛着淡淡混沌之色的公正天平，吱呀作响，指向南方。
“醉禅。”
圣殿的尽头，出现了一道虚影，微微躬身：“大帝请吩咐。”
“去太玄山看看。”冥心道。
醉禅疑惑地道：“太玄山已经沉寂了十万年，又有古阵守护，大帝陛下为何突然要我去那边查看？”
“天平出现异动，本帝怀疑守护古阵的冰霜龙苏醒了。”冥心大帝说道。
醉禅点了下头说道：“明白。”
虚影消失。
……
太玄山的天际。
剧烈更加的明显了。
八座山峰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咔！！
裂缝从上到下，一直裂到了大地当中。
上章大帝二指掠过双目，目露金光，俯看山麓，说道：“跟我走！”
大手一挥，将小鸢儿和海螺掠起。
道童的身上出现了强大的光晕，宛若神祇降临。
小鸢儿眼睛睁大……
若是之前道童一直隐藏手段，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一手金色光晕，还猜不出来，那就真是蠢到家了。
这是……上章老头？
天哪！
小鸢儿早已不是当年稚嫩天真的丫头，学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转头看了一眼海螺，海螺的表情异常平静，似乎没有抵抗。
小鸢儿开始纠结了起来，要不要告诉她呢？
三人飞掠到空中，上章的护体罡气，将四面八方飞旋的石块，挡在了外面，砰砰砰，砰砰……八大山峰继续碎裂，颤动。
玄黓帝君跟了上来，说道：“要塌了？”
上章道：“太玄大阵的使命已经完成，留在这里的一切，已经找到了新的主人……尘归尘，土归土。是该结束了。”
四人回身，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八大山峰。
只有最中间的太玄山稳固不已。
说到底这是魔神曾经的修道之地，承载了多少人的敬畏和仰慕，也承载了多少人的忌惮和畏惧。
这一切，都将随着“使命”的完成，烟消云散。
天地动荡！
上章又道：“一切推到过后，焕发新生，未尝不好！”
“说得没错！”玄黓帝君神情兴奋，看着天际的陆州。
四人形成了单独的罡气区域，悬浮在太玄山南方的空中，观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